第180章马拉的自我怀疑
约瑟夫正思索如何应对这几人更合适，就听开普菲尔伯爵憨笑道：
“殿下，除了我们，还有贸易信贷银行、拉维尔银行他们，也想要获得您的宽恕……”
吕多侯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心中暗道真不该带这家伙来。要不是因为开普菲尔家族在银行业公会影响力巨大，就凭这家伙的脑子，恐怕早就把家族产业搞破产十次了！
“哦？”约瑟夫却看向了开普菲尔，“你们这次来，代表了几家银行？”
后者忙朝窗外一指：“有七家，殿下。他们就在凡尔赛宫外面等着呢。”
七家银行？涉及内克尔案的可都是有影响力的大银行。约瑟夫扫了几人一眼，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提前开启法兰西“中央银行”的契机。
接着就是利用纸币发行权的优势，对其他银行进行监管。
他心中有些好笑，难道我也要和这些肮脏的贵族们成为同类了吗？
吕多侯爵等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殿下，还有德纳罗银行两个最大的股东在案发时正好返回了瑞士，应该是听到了巴黎这边的消息，就再没有现身了。”
本来他们就是准备用股份来当做利益，换取王太子网开一面的。虽说王太子要的比他们准备的比例稍多了一点儿，但却得到了不出售股份的承诺。
“从现在起，你们将不再受内克尔案的牵连。你们安全了。”
减免贷款的数额看似只有一成，但他们每家都给法国政府贷款了数千万里弗，算下来可就是几百万的巨款了。
富歇点头，继续道：
约瑟夫对他们的态度还算满意，又加重了语气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三人挣扎了两秒，皆是咬牙点头：“遵从您的吩咐，殿下。”
也就是说，该银行的盈利很可能都已送往了瑞士，就算查抄其在法国的资产，大概也没有多少钱。
德纳罗银行的主要业务虽然都在法国，但它却是家瑞士银行，总部在瑞士施维茨州。
而且3%的利息在这个时代来说，简直和免息差不多了。要知道，就算政府卖给市民的公债，利息也在9%-12%之间。
虽说自己银行也可以拿收到的银行券去法储行换金银币，但这中间只要有几天的时间差，自己手里就会积累几百上千万的纸币，成为事实上的纸币蓄水池。
而且万一真的发生了危机，导致法国纸币严重贬值，那也没关系。按协议补偿银行就是了。只不过那时纸币已经被所有人接受，补偿给银行的依旧是纸币。反正已经经济危机了，你就说补偿多少吧，我开印刷机24小时加班印给你就是。
所谓的银行券，就是各银行发行的“可以用来兑付金银币的凭证”。任何人拿着这些券，就能从对应的银行换得钱币。
三名银行大鳄对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肉疼。
吕多侯爵三人再次对视起来——接受别的银行的银行券，这就意味着别人将印刷出来的纸交给客户，而客户却可以拿着这些纸来自家银行换金银币。
三日后，凡尔赛宫海格立斯厅举行了一场隆重却不太热闹的表彰会。
约瑟夫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担心，立刻道：
“内阁很快就会颁布法令，规定法储行银行券和金银的兑换率，并保持不变。当然，你们如果不放心的话，法储行还可以和你们签署协议，当银行券短时间内大幅贬值，法储行将补偿你们的损失。”
“公正调查处的绅士们，你们以优异的工作以及英勇无畏的精神，为法兰西挽救了巨额的损失，同时令逃脱数年的贪污者得以接受审判！
“在这里，我代表王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立刻查封银行。”
走出海格立斯厅，布勒特伊男爵率先向马拉道贺：
“您真是位出色的调查员，已过去这么多年的案子，都被您查了个清楚。”
其实，这对于硕大的法国官僚系统来说根本不够看，但这却是整个欧洲对于吏治检查最为先进的机构了。在其他各国还是靠王权监察官吏的时候，法国已率先实现了独立部门监管。
用不了多久，其他银行为了保持自身的竞争力，也就只能接受法储行的银行券了。
约瑟夫皱了皱眉：“看来，得动用外交手段了。”
他又抬头看向凡尔赛宫屋的货币政策是指什么？”
等到全国绝大多数银行都接受了法储行的银行券，就可以顺势颁布法令——将此银行券定为法国的唯一合法纸币。
约瑟夫站起身来，微笑看向面前三人，举起双臂道：“祝贺你们，哦，还有等在外面的那四家银行。
“而且我可以承诺，这些股份不经过银行董事会同意，不会随意出售。”
接着，玛丽王后又当众为马拉颁发了500里弗的奖金。其他调查处参与过内克尔案的人，也都有一个月薪水的奖励。至于牺牲生命的埃文斯，抚恤金更是高达4000里弗，以及王室赞助他的儿子所有的上学费用。
约瑟夫道：“以后法储行将会像英格兰银行那样，发行全国统一的银行券。你们的银行要接受此银行券进行结算、汇兑。”
有宫廷官吏捧了花环前来。玛丽王后亲手为还拄着拐杖的马拉戴上一个。警务总监内桑松则为其他人授花。
“如果能蒙您开恩的话……”
而且眼下法储行很难将这么多银行消化掉，不如让他们交出利益，接受监管，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能借此加快建立“央行”的进程，那可就赚大了。
而除了受表彰的公正调查处的官员之外，到场的主要是警务系统的高层，以及王太子和司法大臣布勒特伊男爵，一共也就不到30个人，确实算不上热闹。
谁敢不服管？明天就收紧你的现金流，看你能撑过几天！
“殿下，佩尔尼和他的妻子及两个儿子在今早逃往鲁昂的途中，被警情处抓获，您看……”
贵族头衔？
至此，法国的“反贪局”终于甩掉了警务系统的“面具”，拥有了走向前台的正式身份。
说它隆重，是因为王后陛下亲临主持。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
我在做什么？
简直是讽刺，我所做的一切得到的却是贵族们的称颂！
难道我已背叛了法兰西的人民吗？！
他突然停住脚步，推说伤口疼无法参加宴会，拄着拐杖转身朝凡尔赛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