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法兰西中央银行
巴士底狱，三楼的审讯室里。
卡洛纳心满意足地整理着内克尔的供词，用眼角瞥向内克尔道：“内克尔先生，感谢您配合我的工作。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您和王室代表之间的事了。”
他正说着，大门开了，几名秘密警察簇拥着一位戴着银边眼镜，身着华丽的蓝色长外套的贵族走了进来。
“瞧，赫尔曼伯爵这就来了。”
卡洛纳起身与赫尔曼相互见礼，让开了主审官的位置。不过，后者却并没有坐上去，而是从助手那里接过了一份文件，放在了内克尔面前。
“内克尔先生，按照审讯委员会汇报的资料计算，您之前的贪污金额一共是892万7千里弗。”
不过时间倒也不是问题。对于这些破产的银行，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和法储行竞争。
“工业发展基金”的管理及运营模式太透明了，委员会模式管理，投资人可以随时查账，投资人可以组建独立的审查委员会，而且一旦出现亏损立刻返还投资……
然后新的协议就按照这个利率来签。
奥尔良公爵脸色铁青地看着手里的报纸——今天几乎全巴黎的报纸上都刊登了法兰西工业发展基金的公示说明。
“我们不敢祈求您的宽恕，只想为之前的错误做些弥补。
不管怎样，绝对要远低于目前法国财政贷款高达15%以上的利率。
仅是法储行在巴黎的门店，就一下子增加到了十多个，不过其中一大半连招牌都没来得及换。
人心散了啊……
“看报？”
罗亚尔宫。
两人高的大门被侍卫推开，门后的场景却让他心中发凉——除了银行业公会的十来人之外，到场的贵族仅有七八个人，稀稀拉拉地站在空旷的大厅里。
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可以“黑”的缝隙。这也是必然的，后世的基金发展了那么多年，明显的漏洞基本都已堵上了，约瑟夫只需照抄就行。
奥尔良公爵无奈地看向头，同时还不能让王室背上出尔反尔的恶名。
约瑟夫正在查看最新的收购情况报告。
“真的？！您没有开玩笑吧！”
不过，他哪里知道，约瑟夫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内克尔。
而前几天他召集贵族们用“不向政府借钱”来对抗内克尔案时，这里可是人头攒动，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奥尔良公爵点头，极为疲惫地起身，朝二楼大厅走去。
“什么？你难道不看报吗？”
“哦，是的。感谢您，卡洛纳子爵。”
然而，当他看到这个“基金公示”信息之后，立刻便知道这办法行不通。
奥尔良公爵救不了他们，他们便决定向政府妥协，或者说是求饶。
然而，他们连求饶都找不到求的地方。先是去找了秘密警察，被告知只是配合抓捕。而后又找到警务局，并顺着找到了一个名为警情处的神秘部门，又被告知他们只奉命行事。
吕多侯爵非常紧张地斟酌道：“尊敬的王太子殿下，我们之前和内克尔做过的那些事是极为严重的错误，哦，不，是严重的犯罪！我们已深深地认识到了错误。
至少，法储行接手破产银行的贷款之后，将会和法国政府重新签订贷款协议，将贷款利率大幅度压低。
“王后陛下还特别开恩，允许您自行选择是去洛林，还是富瓦。”
当然，这只是约瑟夫在理论上的设计，实际操作起来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但这也是工业发展所无法避免的学费。
“随便你们吧……”
他将那张纸交给赫尔曼，颓然道：“去这里，有个保险柜，里面有银行的票据以及支取方式。这是密码。
……
巴黎的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最近银行连续破产的事情。
他拍了拍桌上的文件：“您看，这是陛下签发的赦免书。”
“还是基础不够牢靠啊。”约瑟夫暗自摇头，看来想要将这些金融资产都吃下去，起码得小半年才行。
基金相关的所有事宜都由委员会决定，王室和政府无权干预。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约瑟夫在这里面留了“后门”——投资额最高的客户就是法国政府，接下来是他王太子，再就是王室，所以那6席里至少能拿到4席。加上王室固有的2席，和法储行和的1席，是能够确保他对基金有绝对控制权的。
以内克尔的案情来说，流放法国本土绝对算是特赦了。
约瑟夫眯了眯眼，他最近经常看内克尔案的资料，对涉案的银行非常熟悉，这三人正是其中三家银行的所有者。同时他们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法国银行业公会的领头人物。
……
更为尴尬的是，他自己也有上千万里弗的投资，还陷在几家出事的银行里出不来。
奥尔良公爵很清楚，如果无法借助贵族们的力量，内克尔案涉及的银行会被挨个爆掉。而他没能保住这些大银行，往后在银行业公会中的影响力将一落千丈。
好在协议要求5年之内不能支取，否则发展基金几乎立刻就得倒闭。
除了一些关于基金的基础信息外，这次的公示主要是申明了基金的唯一管理机构——基金委员会的构成。
那些涉及内克尔案的银行管理层基本都被逮捕了，法储行一时间根本提供不了这么多管理者。
“报纸上说，只需要提交申请，最多半个月后就能取出来。或者也可以转为法储行的存款。”
他料到了银行恶意破产会引发贵族恐慌，也料到了法国政府无力支付贵族们的投资。只需坐等贵族们联合起来逼宫，就能让王室屈服，从而中断内克尔案。
凡尔赛宫。
他说着看向卡洛纳，后者立刻颔首表示金额准确。
不过，为了建立法兰西工业发展基金，现在法国国库也成了法储行的大股东。
约瑟夫皱眉看着报告上提到关于人手不足的问题——主要是管理层严重不足。
奥尔良公爵烦躁地将报纸丢到了一旁。
“1192万7千里弗。”卡洛纳微笑着抢答。
吕多侯爵等人闻言，激动地简直要哭出来了。
内克尔早已失去任何反抗的念头了，拿过纸笔，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也要转投那个工业发展基金吗？
他最初听说这个基金的时候，还准备用当年“密西西比公司”的事情来引导贵族们朝“骗局”上联想。
他向身后扫了一眼：“我们可怎么办啊？”
王室代表接过纸，点头道：“感谢您的配合，那么您还得在这里待一阵子，直到这些钱完成兑付。另外，我得通知您，不足的那部分恐怕要用您的房产和庄园抵扣了。”
这样一来，法国财政的支出将不会再全部流入银行资本的口袋里，而是用做助力工业发展。再由工业产业的利润反哺财政，真正形成良性循环。
“太好了，谢谢您！我这就去申请！”
奥尔良公爵正准备说些什么来振奋士气，就见吕多侯爵神色焦虑地开口道：“公爵大人，我从朋友那儿听说，内克尔的审讯已经结束，他应该是什么都说了。”
“这简直就和太阳不会掉下来一样确定，银行管事的都被抓了，我中午还看到警察将他们塞进了马车里。”
而在收购了4家大银行之后，法储行的名义资产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9亿里弗！
不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借给政府的贷款。而银行的债务则通过投资贵族的协议，转去了工业发展基金。也就是说，现在法储行欠了工业发展基金上亿里弗。
赫尔曼离去，卡洛纳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没想到内克尔最后只是流放而已，他原以为这家伙至少要在牢里待几年。
这个过程肯定会遇到一些行政问题，以及现有银行资本的阻力，但如果能够顺利完成，那么法国王室，或者说法国王太子，将牢牢抓住法兰西的金融命脉！
约瑟夫在法储行经理提交上来的运营规划上签了字，正在琢磨何时引爆下一家银行比较合适时，就见埃芒轻敲房门，道：“殿下，布里安大主教来了，还带了三位银行家。”
贸易银行的老板德拉查波德顿时脸色惨白，连告辞的话都没说，转身便朝外跑去。
他请几人坐下，微笑问道：“不知几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接着，吕多侯爵等人又找了高等法院、内政系统，却都是不得要领。最后他们找到了财政系统，在付了不少“好处费”之后才得知，内克尔案真正的幕后主持者是当今的王太子殿下。
而法储行则将这些投资转给发展基金，当投资产生了收益，发展基金也就有了收益。
门开了，管家多纳迪安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客人们都到齐了。”
“今天城市贸易银行也被查封了，不知道会不会破产。”
大厅里的那些人见“主心骨”来了，忙凑过来向他行礼。
至于具体要压到多少，约瑟夫打算等全部收购工作结束之后，让布里安合计出法储行拿到的贷款总数，再计算多高的利率能使法国财政保持收支平衡。
“仁慈的殿下，从现在起，我们都是您最谦卑的仆人。只要您点点头，不论要我们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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