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缘雪》 章节目录 序章 辰星初现 在远离东土大陆的东洋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个小岛以勺子状环绕着北辰大岛,它们叫做北斗列岛。 在壬辰年刚入秋季节,晚饭过后的篝火旁,一群穿着戎服的士兵在北辰岛上睡得正酣,兵器在身旁洒落一地。 “好酒!呃呃……”一名躺着的士兵拿着酒壶喝完了仅剩的几滴酒后便不省人事了。 …… 关中内,长安府的当天傍晚,在屹立于终南山之巅的乾天塔上,留着花白长须发的乾天派长老从高塔俯瞰山下——长安城东至大明宫,西到西丰京宫殿,北达咸阳宫,南及上林苑,泾、渭、灞、浐、涝、沣、潏、滈八水交错其中,城中景物均尽收眼底。 一颗长流星骤然落在东方,长老感到诧异,立刻在右手掌中以拇指画地盘九宫、天盘九星、人盘八门、神盘八神,看到奇门格局后两片嘴唇不自觉地在抖动:“难道……真的要来了?” …… “睡醒了没!还睡!”总旗拿着皮鞭边吼边抽。 瞬时间,北辰岛上夜里呼呼大睡的士兵们都被惊醒过来。 “王八蛋!你们都忘了奈波族人是怎么亡国的?你们这群混蛋……”总旗怒道。 士兵们惊慌得马上捡起地上的兵器并各就各位站好岗。 “不要以为现在日子好过,敌人来了你们有十条命都不够送,再被我看到先把你们处置了!”总旗再喊道。 …… 黔中地区的金筑府到了半夜,在四周森林密布的坤地塔里,年长的坤地派长老从自己的卧室走到坤地塔的天台上,正注视着四周那二十四棵代表十二经脉的巨杉,却猛然咳嗽起来:“咳咳咳……” “外公,你怎么在这里?” 长老回头看到外孙女过来,又咳了几声,道:“小珂,还没睡吗?咳,咳……” “外公,你咳得很厉害啊!我说你怎么还不睡了?” “我刚做了一个噩梦,所以才醒来,咳咳……”长老说。 “外公,只是梦而已,你先回去睡好,我早上熬点汤药给你喝。”女子给长老搓搓背,有一群蜜蜂绕着她飞过。 “我有不祥的预感……咳咳……希望是我多虑了……咳咳……”长老说。 …… 五更后,北斗列岛快天亮了,突如其来一声炮响,岛上的宁静彻底被打破了。 岛上士兵们立刻举起他们的长枪、刀剑,还有火枪,却发现远处好几艘装有铁甲和火炮的战船正驶过来。 轰隆几声响,岛上一片哀嚎惨叫。 …… 不到半个时辰,钱塘府也天亮了。 江东地区钱塘府的西湖中屹立着震雷塔,身高七尺的震雷派长老手中握着巨槊,站于塔最顶层的日照楼挑廊上,他俯视着西湖的四周,却偶然看到东南方的天边出现了一幅海市蜃楼的影像,里面映照着北斗列岛的情景,岛上正弥漫着浓烟。 长老看到后把巨槊握得更紧了:“这不会是……” …… “快点!火炮准备!” “瞄准!发射!” 岸上安在架座上的几枚火炮接连发射,朝着铁甲战船轰炸过去。 …… 位于三晋之地的晋阳府里,又扁又圆的坎水塔在广阔的晋阳湖中漂浮着。坎水派的女长老正在塔边上面对着湖修炼内功,只见她以双手打出太极,两手间的水汽突然幻化成一只异兽。 “打扰长老,鲲鹏宗有事禀告。”一脸衰老的鲲鹏宗主突然打断了长老的修炼,其手中的幻化异兽消失了。 “什么事?”长老问。 “我们收到闽越地区某位弟子的传书,他几天前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鲸在闽越岸上搁浅了,鲸的身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看似被一艘铁甲船撞击所致。”鲲鹏宗主说。 “铁甲船?难道是他们!先帝驾崩后,他们就马上灭了奈波国,现在又来打帝国的主意?!”长老说道,“看来本门要上书给通政使刘大人禀告陛下。” …… 随着轰隆作响,尽管火炮连发,但依然无法撼动敌人的铁甲战船。 紧接着,敌军战船的火炮予以还击,岛上顿时土石飞扬,烟火四起,岸上火炮的架座都被炸得粉碎,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中。 …… 在西岭雪山上,益州府的兑泽塔里,几名兑泽派弟子正满头大汗地忙着测试新型的铁甲装备。 长老过来看了看,便问:“炼得怎么样?” 一名弟子站起来摇了摇头,说:“我们在努力了,不过……还是不理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老听后皱着眉,道:“你们一定要尽快完成,一旦战争爆发就来不及了!” “是的,长老!” 长老深呼吸了一口气,满脸愁容。 …… 此时,好几群大雁载着空降士兵飞近铁甲战船,然后上百士兵跳下并展开背上的滑翔翼朝着敌舰上飞去。然而,敌方铁甲战船上出动了战隼部队,凶猛的战隼把他们一一击落海里。 …… 在闽越地区榕城府靠近海滨的巽风塔里,巽风派的百灵宗主和画眉宗主正端坐合奏,一人拉着二胡,一人弹着琴。 突然间听到了琴弦断的声音。 百灵宗主便停下,问:“兰儿,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吗?” “原哥,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想必兰儿也是在想念师父,咱俩今天就到这吧。” …… 岛上的士兵已经全面溃败,敌人以沉重的脚步踏上了岸,地上满目疮痍,死守的士兵也一个个接连倒下。 …… “阿弥陀佛!”艮山派长老闭着眼睛在巨大的佛祖像前忏悔。 佛寺处于泰山的山顶上,也是艮山塔的顶端,佛寺外面四周分别耸立着文殊、观音、普贤、地藏四尊高大的菩萨像,他们分别面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佛寺里忽然响起沉重的钟声,声音传遍了处于齐鲁地区的齐州府。 …… 一名伤痕累累的将领趴在地上苦苦挣扎地往前爬,然后对手下说:“快……快点……去……禀告陛下,饕餮……部落……” 还没说完,他就咽了气。 …… 在岭南花都府的离火塔“小蛮腰”的天台上,离火派一名身穿襦裙褙子的三十多岁妇人正俯瞰着塔下的繁华闹市。 此时,从远方飞来了一只暗红色大雁,站在妇人身旁的鲜红色朱雀看到大雁后便立刻飞起来攻击它,然后彼此纠缠在一起。 “昭仪,回来!”妇人喊道。 朱雀听到主人的喊话后立马飞回她的身边,而大雁也降落在天台上不远的地方。 妇人此时发现大雁受了伤,便说:“昭仪,虽然它不是你的同类,你也没必要伤害它。” 朱雀感到委屈,便叫了两声。 妇人看了一下大雁,发现它的伤口不是昭仪造成的,便说:“为什么只有一只大雁,它的同伴呢?难道……它是来找我们帮忙的?” “‘菊花’,你在干什么?” 妇人听到背后的声音,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姐妹,于是道:“阿琪,你看,不知为何有一只落单的大雁飞来这里。” “啊?!这是……大雁空战兵团的血雁!” “什么?!你的意思是……大雁兵团出事了?” “大雁兵团隶属于澎湖都指挥使司,难道海上……” “我要马上告知长老!” …… 当日,朝廷得知北斗列岛已经被饕餮部落攻陷,除了逃回来报信的士兵外,岛上卫所士兵无一生还。 于是兵部尚书崔和奉陛下旨任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王英豪为总兵,右都督斗志康为副总兵,率江东、闽越、徐淮三地都司士兵前往东洋抵御饕餮部落的海上大军。 然而,面对凶猛的饕餮部落,帝国的水师出师不利,王英豪和斗志康所在的战船均被敌方铁甲船击沉,两位都督双双殉国。 惠帝得知两位都督壮烈牺牲后悲痛不已,便立刻任命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秦越接任总兵,且授予其征东将军印绶兵符,领江东、闽越、徐淮三地水师,以及联合澎湖水师的大雁兵团,对饕餮部落进行反击。 江东都司的蠃鱼水师、闽越都司的虎鲸水师和徐淮都司的玄龟水师,其战船悉数尽出,他们组成的庞大水师有近乎两千艘战船,约二十万士兵。 历时三月,秦越艰难地攻下瑶光、开阳、玉衡三岛,并以玉衡岛为据点准备对北辰岛发起总攻,不料被饕餮部落的战隼部队偷袭,致使大雁兵团全军覆没。失去空军掩护的帝国水师形势急转直下,经过一番惨烈的浴血奋战,双方均伤亡惨重。帝国更有逾八百艘战船被击沉,秦越也因此被困玉衡岛。 事态紧急,惠帝立刻在朝上与内阁、九卿和五军都督府的武将等大臣共议对策。惠帝原乃皇太孙,自先帝驾崩后登基才过了一年多,因此由司礼监宦官兼东厂提督魏厂公辅助。 黄龙殿内,惠帝怒道:“大雁兵团全军覆没,损失八百多艘战船,十万多将士伤亡……崔和,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回陛下,敌人的水师炮利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坚,他们的战隼部队也占尽了空中优势。更甚的是,饕餮一族形如怪物,他们的皮肤遇火不化,遇水则刚,如岩石般坚硬。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兵刃还是火器,我们的水师都难以制胜……”崔和道。 “自先帝开国以来,帝国之师所向披靡,谁不惧吾朝之威武?饕餮一族,虽然外表怪异,但毕竟也是人。如今落得如此惨败,这就是你们的理由?你们吃多少朝廷的俸禄,就该有多少担当!” 朝上一众大臣均沉默不语,都只低着头你眼看我眼。 “朝堂之上谁能出战,助秦越都督解帝国之危?!”皇帝大声道。 众武将均不熟悉水战,因此都不敢作声。 白虎阁大学士陈德道:“陛下,如今可从五军都督府中选取一人,授予无极帅印,率领八大派出征,以抗饕餮部落。” 朱雀阁大学士张陵响应道:“陛下,白虎阁下所言甚是,能对抗饕餮部落的只有八大派。” 青龙阁大学士顾阳回应道:“持无极帅印者为八大派的大盟主,陛下,如今朝廷上可无大盟主的合适人选!” “众卿家对大盟主的人选怎么看?” “臣谏言,大盟主之位当由武艺超凡,骁勇善战且赤胆忠肝的将军所担任,能担此任者非秦越都督莫属。”青龙阁顾阳道。 “现今秦都督被困玉衡岛,又如何授予他无极帅印率领八大派?”白虎阁陈德道。 在众人议论纷纷下,玄武阁大学士严威道:“禀告陛下,臣举荐一人,可领兵抵抗饕餮部落。” “玄武阁老,此人是谁?” “正是臣的三弟子雷珞玮。” “他现在在哪?任何官职?” “他在渝州府,现任巴蜀都指挥使。” 皇帝听后不悦,道:“玄武阁老,你是在戏弄朕?一个都指挥使如何领兵?” “臣不敢!请陛下听臣微言。雷珞玮当年为花都府卫指挥使时,即带领二十精锐狙杀了五虫会的水甲堂堂主;升任岭南都指挥使后,两年半内就率岭蛟龙水师清剿南洋海盗船近五千艘;随后提拔为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又剿灭掘山团于奴儿干。南征北战数次立有战功,精于兵法且海、陆作战无不善。然而,四年前因军饷贪污一案,被奸臣诬陷而卷入其中,先帝因听信谗言治其疏忽职守罪,从而贬他为都指挥使调往巴蜀。请陛下查明真相,还吾徒儿清白。” “真有此事?” 此时魏厂公靠近皇帝谏言,两人私谈甚久。谈毕,皇帝便说:“既然如此,那就请玄武阁老马上命其来面见朕,朕要亲自考察他。” “遵旨。” 三天后,雷珞玮涉川过峡,再乘快马赶到中天府,上朝面见皇帝。其身高六尺,英姿飒爽,双目炯神,见到皇帝的时候依然气定神闲。 “臣,巴蜀都指挥使雷珞玮,参见陛下。” “雷珞玮,朕听说你曾经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而且陆战和海战都精通。现在饕餮部落入侵北斗列岛,秦越都督被困玉衡岛,我军大雁兵团全军覆没,共计损失八百多艘战船,十万兵力受损。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你怎么看?” “面对如今的战局,唯有依靠岭南的蛟龙水师。岭南都指挥使司有水师五万,其中五百艘战船可服役,臣若率领这五万水师,可解秦越都督之危,防御东土海岸不受饕餮部落侵扰。然而……如果要夺回北斗列岛,恐怕机会渺茫。” “真的没有办法?若是无法夺回北斗列岛,帝国的颜面何在?” “我军与敌军差距甚大,唯有如此才能自保。” 皇帝听后脸色渐变。 朱雀阁张陵说:“陛下,北斗列岛是监视饕餮部落的前哨站,若失去这道屏障,本土也岌岌可危啊!” 青龙阁顾阳在一旁对严威道:“呵呵……玄武阁下,你这是自打嘴巴,连你的徒弟都有自知之明,你还打算逞强?” “秦都督两千艘战船都打不过饕餮部落的海军,他凭五百艘战船就能逆转?那也太不自量力了。”吏部尚书路霖也在一旁说道。 “不过……”雷珞玮又说,“若陛下允许一人当臣的副将,也许能反败为胜。” “此人是谁?!” “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月燕——沃箫剑。” “你是说,要朕的锦衣卫当你的副将?” “没错,饕餮部落如此强大,在于他们的空军战隼部队,如果没有空战优势,我军难以与饕餮部落抗衡,但沃箫剑有‘空战之王’的美誉,由他来训练空军,我军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好!朕答应你。” 于是,皇帝恢复雷珞玮前军都督府右都督之位,任命其为副总兵,授予征海将军印绶兵符,率岭南都指挥使司五万水师出征东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北辰岛战 半个月后,雷珞玮的蛟龙水师趁饕餮部落的海军被秦越牵制之时突破了第一重围堵。 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郑曦荣对雷珞玮说:“都督,我们要驶向玉衡岛,营救秦都督吗?” 雷珞玮脸色凝重,道:“不。” 郑曦荣不禁感到诧异。 “现在是敌方在北辰岛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我们要一举拿下北辰岛,再以它为据点发动反击。”雷珞玮说。 “就算我们拿下北辰岛,如果我们被包围,在这孤岛上又能怎样?”郑曦荣说。 “北辰岛虽然不大,但也不小,里面的物资、设备和工事都比较完备,只要能拿下,我们的防御就能让饕餮部落的战船无法靠近。” 于是雷珞玮命蛟龙水师统领、岭南都指挥使吕胤率领先锋战船突破北辰岛的沿海防御。北辰岛附近的几艘敌方小战船很快就被击沉,此时雷珞玮发现身后的敌军已经赶到,五艘铁甲船正快速驶过来。 “在我们成功登岛之前一定要把他们拦住!”雷珞玮一声令下,众战船一起出击保护蛟龙水师的后方。 轰轰几声响起,雷珞玮附近的几艘战船瞬间被击沉,周围的士兵顿时慌张起来。 雷珞玮咬着牙,心想:现在只能破釜沉舟了! 随后他昂天一声大吼,左手拔出佩剑“炼狱”,使出师父所传授的绝技“玄武北冰剑”,一瞬间海面结成了厚厚的冰块,冰面随着海浪起伏连绵。 双方的战船都被冻结无法行驶,于是各自的士兵跳到冰面上,进行近身决战。 饕餮族人体型比常人略大,他们全身的皮肤都是岩石灰质,起着褶皱,跟岩石的纹理一模一样,没有毛发。除了五官和肢体关节可辨别外,他们就如岩石堆砌起来的石头人。 刀光剑影下,饕餮族人的皮肤跟岩石一样坚硬。然而,他们的皮肤一旦被锋利的兵器刺穿,体内流出的血依然是鲜红的,内脏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经过一番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雷珞玮把敌方的援军清理完毕后,便随同吕胤他们登上北辰岛。 在岛上,敌人的守军集中在一起,准备对雷珞玮他们进行强攻。此时,郑曦荣发现岛外又来了大批援军,便喊道:“都督,敌人的援军又到了,我们被包围了!” “郑曦荣!还有其他所有将士全部听令!你们全都转过身去,把岛外的敌人全部歼灭,不把他们消灭殆尽,就绝对不能回头,违令者斩!岛里面的守军,我一个人对付就够了!”雷珞玮大声喊道。 “遵命!”郑曦荣也喊道,“你们都跟我来,谁敢回头,我就立刻军法处置!”其他将士也一同响应。 郑曦荣虽然如此喊道,但心里还是感觉不安:岛上的守军估计也有数百人,都督他真的要一个人应付吗? 雷珞玮不慌不忙地走向敌方守军占领的地盘,看到他们紧急地聚集在一起,同时摆出动刀动枪的架势。 “很好,你们最好一起上,这样会省了我不少功夫。”雷珞玮说。 饕餮族几百名守军一窝蜂地向雷珞玮冲杀过去,他随即左手拔出佩剑,身上周围忽地升起了无数点点的星光。随后一霎那,无数剑光闪耀而过,便看到地上倒下了几百具饕餮族人的尸体。 雷珞玮走过去看到了饕餮部落倒下的旗帜。旗帜背景是一片代表海洋的蓝底,中间有一个火山,火山顶上有一只眼睛,眼睛向四周发出金光。 他心里一颤:这只眼睛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发麻。 雷珞玮继续往里面走,发现岛上有一个深坑。 他不禁惊讶:这里被人挖掘过,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敌方的援军也终于被消灭了,郑曦荣他们才敢回头望向雷珞玮。郑曦荣走近后,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心想:这些饕餮族人……看似一瞬间就被打倒,剑气把对方的身体贯穿了。只是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剑,就同时击倒十几人,可他们的皮肤却如岩石般坚硬。这是多么可怕的招式,那剑气好像能穿透任何物体,就像透过空气一样简单。 “怎么了?”雷珞玮看到郑曦荣在发呆便走过来。 郑曦荣心里在颤抖,却说:“没什么……” “有时候,做人不要太好奇!” “呃……我只是在想……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把他们烧掉吧,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雷珞玮边走边喊,“我们还要在岛上布防,一刻都不能耽误。” “是!” 此时,秦越趁敌方兵力被分散之际,命战船突破敌方的围堵,和之前被分散的水师会合。秦越对雷珞玮不去营救他,擅自夺岛布防的行为十分记恨。为了保存实力,他命令所带领的水师回到东土。然而,此时饕餮部落的海军已经把北辰岛包围起来,以切断雷珞玮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秦越回到中天府后,在朝上参雷珞玮一本,玄武阁严威便说:“秦都督,您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若不是雷都督围魏救赵,秦都督又该如何脱险?” “既然秦都督安然归来,雷都督也夺回了北辰岛,现在就剩下怎样才能把饕餮部落赶出东洋了。”皇帝曰。 “我们的水师已经在东土海岸外布防,饕餮部落暂时不敢轻易进攻东土。不过,现在与雷都督失去联系,要联合一起对付饕餮部落,恐怕有困难。”秦越说。 兵部尚书崔和说:“秦都督所言甚是,雷都督没有按照兵部制定的作战方案行动,才致使现在如此被动,要突破饕餮部落的围堵并不容易,我们还需想好万全之策才能反攻。” “那众卿家还有什么对策?雷都督在北辰岛能坚持多久?”皇帝问。 “北辰岛不缺食物和装备,以雷都督的能力坚守至少三个月不成问题,臣认为现在该以不变应万变。”崔和说。 雷珞玮的水师攻下北辰岛后,已死伤过半,战船也损失了大半,但同时,饕餮部落的海军也伤亡惨重。 “都督,防御工事都布置好了,不管是对海、对空,都已检查完毕。”郑曦荣说。 “我们的防守看似滴水不漏,实际上,他们已经包围这里了。”雷珞玮对众将士说,“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淡水湖、海水稻,还有野生草药,都是稀缺的资源,大家一定要珍惜。食物以海鱼为主,弓弩一定要准备好,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战隼部队,一支箭要消灭一个敌人。我们缺资源,他们也缺,他们不可能长时间围堵我们。寒冬来临了,虽然这里不会下雪,但也要注意不要染上风寒。” 在雷珞玮的带领下,不知不觉蛟龙水师已经在北辰岛上撑过了整整二十三个朔望月。 甲午年冬,在北辰岛的要塞里,身穿甲胄深红衣的雷珞玮坐在自己的将军营座位上,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深邃而坚定。 “都督……”郑曦荣前来报告。 “怎么了?” “今天……又有两个兄弟因伤寒而走了,吕将军的伤寒好像也加重了……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了。” “都督,前军都督府千户将栗大人在外求见!”要塞总旗报告说。 雷珞玮瞪大了双眼,立刻站起大笑,说:“好!”然后他马上去迎见,郑曦荣却不知他为何发笑。 雷珞玮看到一名满脸胡子的粗汉前来,马上喊道:“将将军!” “末将见过都督。” “不必多礼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末将是骑鹘鹰而来的。” “鹘鹰?果真是……” “是的,都督。沃将军令末将前来报告,鹘鹰兵团经过两年的特训后已经形成作战规模,鹘鹰铁甲、连弩、火枪也已装备完毕,五千鹘鹰兵团正待命,只等都督一声号令!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雷珞玮听后精神抖擞,昂天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终于等到今天了,马上回报沃将军,蛟龙水师一切就绪,就等陛下再次发兵!” “是!末将马上回去。” 将栗走后雷珞玮徐徐叹了口气,心想:希望大家能坚持下去! 五天后,郑曦荣又向雷珞玮报告:“都督,有一名自称是坤地派的书医师说要给我们的伤兵治病。” “他人呢?” “就在要塞外等候。” “我们去接见他。” 当两人走出要塞时,却看不到人影,郑曦荣便问站岗的守卫:“刚才书医师去哪了?” “禀都督佥事,书医师往伤兵营那边去了。” 郑曦荣朝伤兵营方向望去,立马说道:“不好,此人十分可疑!”他随即跑过去。 “不用紧张!”雷珞玮大喊一声。 郑曦荣停下脚步,心中不解地回头看他。 雷珞玮淡定地边走边说:“如果他是个刺客,不会愚蠢到以毫无战斗力的伤兵作为优先目标;如果我是个刺客,我会先在水里下毒。” 当雷珞玮和郑曦荣一起走进伤兵营时,在门口便看到五列病床上都躺满了病人,并且发现一个瘦小女子的身影。她身穿深紫色襜衣,里着松柏绿短襦,下穿黑色小口裤,头戴紫白色脸罩,正在帮病人诊治。 雷珞玮没想到对方是个女的,便问:“她就是书医师?” “对,就是她。” 他们看到书医师给一名伤兵吃了一颗药丸,不一会那名士兵便醒过来了。 “你要多喝水。”书医师对其说。 郑曦荣跟着雷珞玮走到书医师身后,说道:“书医师,我们的雷都督来了。” “他刚才晕死过去了,如果抢救不及时,就很危险。”书医师并没有往身后看一眼。 “有劳书医师,本都督在此谢过。”雷珞玮恭敬道。 “不必了,这里有太多病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两位在外面等候。”书医师瞥了一眼道。 郑曦荣听后大怒,雷珞玮见状立刻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 此时雷珞玮才看清书医师头上扎着垂鬟分肖髻,一侧用紫玉燕钗绾着,发上另一侧插着一把细小的银白月牙篦。 郑曦荣心想:此女目中无人,完全不把都督放在眼里! 雷珞玮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出去吧。” 然后,当两人走到门口时,雷珞玮又说:“你去叫她先帮吕将军治病吧。” “呃……是!” 郑曦荣走到书医师身旁,指着远处的床位说:“书医师,都督请您先帮我们水师的统领吕将军诊看一下,他就在那边床上。” “这里每个人都是病人,他们有的正处于生死边缘。”书医师说。 “但吕将军是我们的统领……” “病人只有疾病轻重之分,并没有生命贵贱之别。” 雷珞玮看到郑曦荣说服无果,便上前说道:“书医师,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以一军之帅为重,帅之性命关系到全军生死,我们当顾全大局。雷某恳请书医师先为吕将军诊治。” “对于医者来说,大局就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那请问……如果贵派长老和其他弟子同处于生死边缘,书医师会先救谁?” 书医师听后不悦,遂站起说道:“我们的长老好得很,多谢都督关心。” 于是,书医师凭着病人的服饰,一眼就认出雷珞玮所说的吕将军,然后走过去给他医治。 雷珞玮跟郑曦荣说:“要令这样的人屈服,必要先攻其心。”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章 五灵刺客 到了下午,书医师依然在给伤兵营里的病人看病,雷珞玮便说:“书医师,要不您先休息一会。” “这算不了什么。” 书医师始终宠辱不惊,雷珞玮只好坐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她给病人治病时各有方法,有的针灸,有的用药,有的放血;有的用银针,有的用蜂针,其手法十分娴熟。 当雷珞玮看得入神时,郑曦荣又急忙走进伤兵营里,气喘呼呼说道:“都督,不好了……” “什么事?”雷珞玮说。 这引起了书医师的警觉。 “我们的士兵喝了有毒的水,都倒下了……” “什么?是谁放的毒?!”雷珞玮看了看书医师。 “是五灵刺客之一的水姬。” “五灵刺客?奈波族人……他们怎么进来的?”雷珞玮焦急问道。 “五灵刺客的风影穿过了弓弩手的防御,把哨岗上的守卫杀了,水姬就在湖里下毒,火丸则把粮草和装备都烧毁了,还有……其余的守卫全部被雷暴一人击倒。” “你是怎么知道的?五灵刺客还有一人呢?”雷珞玮猜疑道。 “还有一人……” “都督!”另一个郑曦荣猛然冲进伤兵营,连忙大喊道,“发生大事了!” 雷珞玮看到两个郑曦荣顿感不妙,眼前的郑曦荣隐然低头阴笑。 “还有一人要拿你的命!” 眼前的郑曦荣瞬间从腰间拔出太刀“竹帘”,其刀外面以竹子为刀鞘,刀鞘的竹片一瞬间叉开成十二片,并露出刀刃,极大地缩短了拔刀的时间,眼看近距离的雷珞玮无法躲过,众人都被惊呆。 就在“竹帘”要砍中雷珞玮的一瞬间,几发银针电光火石般飞来,击中了刀刃,刀刃在雷珞玮胸前滑过,划破了他的甲胄和衣服。 此时,雷珞玮才缓过神来,立刻左手拔出“炼狱”反击,眼前的郑曦荣见势不妙立刻后退,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原来此人正是五灵刺客中会千面易容术的土丘。 郑曦荣看到有人冒充自己十分恼怒,便连忙拔剑向敌人砍去。雷珞玮在两人纠缠之时一剑刺中土丘,却发现土丘变成了一块石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土遁术。”雷珞玮说。 “都督,兄弟们都中毒了……”郑曦荣说。 “我知道了,我到外面去看看,你去保护其他人。”雷珞玮看了书医师一眼就急忙走出去了。 此时,书医师也走到郑曦荣面前,把手中的药递给他,说:“这是解毒的药,你给中毒的人吃下吧。” 郑曦荣接过了药,看着书医师不慌不忙地独自走出伤兵营。 雷珞玮到处寻找五灵刺客的身影,直到他来到一片空地前,五人早已站在四周等候,然后把他围住。 五灵刺客的雷暴,黑衣蓝纹,脸上有一疤痕,眼神凶恶,手拿太刀“雷刃”。此太刀的刀尖分叉为二,细长如两根雷针,分别为正负二极,刀刃中不时发出电光和火花。 五灵刺客的风影,黑衣紫纹,外表英俊帅气,笑容诡秘,手执太刀“珠玑”。其太刀刀柄上系着一串紫色念珠,随风飘荡。 五灵刺客的火丸,黑衣红纹,其交叉双臂,脸上不露声色,身后背着太刀“炎明”。此刀刀鞘为红色并刻有一列月牙形金纹,它被人们称为最美太刀。 五灵刺客的水姬,黑衣绿纹,两眼妩媚,身材婀娜多姿,腰间挂着小太刀“毒刺”,其刀鞘外所镀青铜纹是一条盘蛇。 五灵刺客的土丘,黑衣黄纹,戴着半边面罩,提着太刀“竹帘”。 雷暴说道:“雷珞玮,你的手下都被我干掉了,饕餮部落的战船已经包围了整个岛,你这一次插翼都难飞。” “你们才亡国两年多,这么快就认贼作父了?果然是丧家之犬!”雷珞玮说。 “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如此张狂?”水姬说。 “只有死人才不会逞强。”风影说。 “刚才被他幸运逃过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劫,这一次一定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土丘刚说完就从雷珞玮身后发动攻击,雷珞玮立刻转身用剑格挡。 风影趁机也快速出现在雷珞玮的身后,和土丘两人一起攻击,雷珞玮与他们同时过招了数回合,却暗中把他们的双手都冰住了。 此时,站在远处的雷暴挥起“雷刃”,一个电球瞬间飞出,雷珞玮见状高高跃起躲过。 “嗨!”水姬立刻跳起跟上。 雷珞玮用剑挡住了水姬的一刀,刀剑交加的瞬间火光四射,刺耳的声响传遍岛上,“毒刺”刀刃发出的绿光令人生畏。 雷珞玮一个转身空中一脚把水姬踢飞,火丸见状立刻飞跃到雷珞玮的上方,右手从后背拔刀使劲往下砍,一道烈焰随刀刃燃烧起来。雷珞玮空中侧身躲避,与刀刃火焰擦身而过。然后两人同时坠落,在空中过招了十数回合。 两人刚落到地面,土丘便双手做出手印,口中快速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雷珞玮脚下的泥土忽地往上卷起,把他的双脚缠住。 此时,火丸一刀向他劈去,雷珞玮危急中用“炼狱”格挡开,并使出“玄武北冰剑”把太刀“炎明”完全冰冻住。然后,他用“炼狱”往地下一插,把脚下的泥土也冻住且令其碎裂掉,再从坑里跳出来。 倏然间,雷珞玮又看到一个电球飞来,他便飞快地逃离,然而风影紧紧地跟在身旁,边跑边喊:“要跟我比速度?”于是两人边跑边互相过招。 当他们奔跑了老远的时候,风影猛然加速拦截住雷珞玮的去路,雷珞玮便顺势发动进攻,把风影逼得节节后退。此时,雷珞玮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便转身迎击。其身后的水姬一刀直刺,雷珞玮侧身躲开,水姬便连续转圈反手横劈,雷珞玮再连续躲避。 突然间,雷暴从远处飞身而来,凌空向雷珞玮砍去。雷珞玮一个转身一脚把水姬踹开,然后把剑横在面前挡住雷暴的攻击,却感觉到触电一般被弹开了一丈远。 然后,雷珞玮又感觉到身后有人,原来是土丘从他身后的土地里钻了出来。雷珞玮马上往空中跳起以防被偷袭,不料火丸又追上跳起攻击。此刻,土丘、水姬、雷暴和风影都同时盯着跳到空中的雷珞玮,他们准备一起合击。 同时面对五人的攻击,雷珞玮感觉到处境非常危险,于是他率先出招,把内力集中在剑刃上,瞬时间四周升起了无数点点的星光。 正当五人准备一起出招时,却顿然惊愕。只见雷珞玮化成了七个身影,而且七个身影同时出剑,其剑气气贯长虹,纵横交错,光闪四射,转眼间他就把五人打倒在地。 五人倒地后久久不能动,直到火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说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北斗天枪剑……” “什么?”风影抬起头,说,“帝王剑术中的紫微垣心法……” “居然还活着?”雷珞玮感到诧异。此时,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便立刻冲向前,发现果然是书医师,不过已经昏迷不醒。 雷珞玮心中慌乱:是我刚才误伤了她? 当雷珞玮蹲下准备抱起她时,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小心有诈!” 不料眼前的书医师猝然睁开双眼,一刀向雷珞玮刺去,雷珞玮躲避不及,虽然躲过了要害,但仍然被刺中腹部深处,瞬时间血流不止。 原来此人又是土丘伪装,当他拔出太刀再次刺杀时,雷珞玮身后数十发银针飞来,土丘危急中连忙把银针一扫而落,随后发现对方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眼间,雷珞玮被书医师所救,来到一片树林里。他挨在大树底下,身上的血还在流淌,书医师便立刻点他的止血穴,再敷药在伤口处。 “他们也受了重伤,应该不会追来了。”雷珞玮说。 “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书医师说,“虽然他们中了你的‘北斗天枪剑’,但并不足以致命,他们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你看到了?你知道我用什么招式?”雷珞玮急着问。 “‘北斗天枪剑’是紫微垣心法中的招式,也就是帝王剑术。”书医师说。 “你还知道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雷珞玮变得紧张起来。 “帝王剑术包括四象剑招和三垣心法,四象剑招是青龙东林剑、朱雀南炎剑、白虎西金剑和玄武北冰剑,而三垣心法有太微垣、紫微垣和天市垣三种内功心法。能练成帝王剑术的人是帝王的天选之人,是未来的天子。任何人听到‘帝王剑术’这四个字都会趋之若鹜,所以知道也并不奇怪。”书医师说。 “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雷珞玮怒道。 书医师冷笑一声:“怎么了,你居然害怕了?”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他的脸开始绷紧。 “四象和三垣是帝王剑术的七脉,任何一脉都只单传,传内不传外,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练就七脉。如果有人逾越了这条红线,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犯上。” 雷珞玮听后目露凶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知道我的秘密,你不怕我杀了你?” 看到他这副表情,书医师若无其事道:“趁你现在还有力气就赶快动手,不然就没机会了。” “你以为我不敢?!” 书医师调侃道:“呵……看你这样子,你要是杀了我,你会死得更快。”雷珞玮身上的伤口依然在渗出鲜血。 她盯着雷珞玮的双眼,又道:“不过,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会先把你治好。” “为什么?”雷珞玮疑惑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书医师拿出纱布,边给他包扎伤口边说:“作为一名医者,只要他是有伤病的人,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医治他,救天下人是医者的初心。” 她这番话出乎了雷珞玮的意料。 书医师沉默了片刻,又说:“但是,如果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哪怕我把他治好,我也会再杀了他!”书医师锐利的双眼直瞪着雷珞玮。 雷珞玮一直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没有骗我,也骗不了我。” “还真敢说,你刚才连续两次都中计了。”书医师又委婉道,“原来你也有弱点的。” 雷珞玮呼出了一口长气:“如果……刚才躺在地上的人真的是你……你会原谅我吗?”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十分缓和。 “无心之过并不是过。”书医师说。 “无心夺去别人的性命,也不是过吗?”雷珞玮一脸惘然。 “那也是心中的过,如果一个人因内疚之心而不能自拔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过。” 雷珞玮听后感慨万千,神情渐渐变得阴郁。书医师此话无意中震撼了他的心灵,在他的内心里牵起了滔滔波澜,藏在雷珞玮心中深处的腐朽种子如同宝藏一样被人挖开。他凝视着书医师的双眼,在他面前好像蓦然发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书医师看出了雷珞玮的伤感,然而却难以猜测像他这样外表冷血的男人内心里为何藏着这般别人无法碰触到的悲伤。 突然间,一声号角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这是……饕餮部落的进攻号角!”雷珞玮惊诧道。 “他们果然登上岛了。”书医师边仰望天空边耳听八方。 “你后悔吗?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雷珞玮淡然笑道。 “那也不一定。”书医师刚说完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了呼啸连绵的鹰唳声。 “是鹘鹰!鹘鹰兵团终于到了!”雷珞玮喜形于色。 “鹘鹰兵团?” “对!是我的王牌部队,反击的号角现在开始!” “看来不只是鹘鹰。”书医师一直注视着天空。 雷珞玮抬头看到几只凤凰飞过,紧接着又看到一群白鹭,便说道:“是离火派的凤凰和巽风派的白鹭。” “不止,还有机关‘青木鸟’,说明大盟主已经率领八大派同时出动了。”书医师说。 “大盟主,那个被陛下授予无极帅印的人究竟是谁呢?”雷珞玮说。 “无极帅印,太极天下;四海群雄,八方归一。”书医师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章 黄帝谶语 在鹘鹰兵团和八大派的协助下,秦越都督的水师再次出征终取得大捷,持续一个月反击后,饕餮部落的主力舰队均被歼灭。朝廷夺回了北斗列岛,饕餮部落也不敢再入侵东洋海域。 秦越的水师凯旋而归,在朝廷上惠帝正准备赏赐各功臣。 “此番重创饕餮部落,扬吾朝威,秦越都督当记首功,除了赏金百两,秦都督还需要朕赏赐什么?”皇帝曰。 “回陛下,臣为国家尽忠职守,愿抛头颅洒热血,此乃臣之荣光,臣并非为了得到赏赐才驰骋战场。”秦越说。 “好,说得好。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了,不过……既然秦都督已经班师回东土,兵符印绶和无极帅印也应当一同交还。”皇帝说。 “此事万万不可!”吏部尚书路霖道,“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轩辕黄帝的训言谶语。” “大胆!朕的圣旨也敢违抗!” 刑部尚书晟凯说:“陛下,路尚书忠言逆耳,轩辕黄帝的训言谶语不得不以为戒。” 青龙阁顾阳说:“陛下,兵符印绶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军队凯旋自然要归还朝廷,可是……无极帅印是轩辕黄帝立下的谶言训诫,无人敢违啊……吾等也是为了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正当皇帝犹豫不决时,魏厂公走到皇帝身边私语,随后皇帝便说:“既然朕答应过赏赐秦都督,无极帅印就当作是朕的赏赐。不过,既然秦都督现在是八大派的大盟主,汝必须对帝国忠心不二。” “臣谢陛下赏赐,臣为帝国效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无异心。”秦越说。 “除了秦都督外,工部尚书邓成芝也为帝国立下大功,邓尚书为鹘鹰兵团所装备的重甲成为帝国的利器,不但使帝国的空军一兵不损,而且更让饕餮部落对鹘鹰兵团闻风丧胆,朕也赏赐邓尚书黄金百两,” 身高七尺二,身材魁梧的邓成芝说道:“臣谢过陛下。臣为鹘鹰兵团装备重甲,实乃雷都督的先见之明和兑泽派弟子的全力协助。” “邓尚书为何说是雷卿家的先见之明?”皇帝说。 “早在饕餮部落灭奈波族之时,当时身为巴蜀都指挥使的雷都督就已经和兑泽派的金鳌宗主商讨过,血雁对空羸弱,应当在不曾受伤的部位加装重甲。”邓成芝说。 “为何不在受伤的部位加甲护躯,反而要在不曾受伤的部位添甲?”皇帝问。 “雷都督曾说,我们之所以能看到血雁受伤的部位,是因为它们是活着回来的,说明此等伤不足以致命,而那些看不到受伤部位的血雁早已坠亡,那些伤才是真正的致命伤。”邓成芝说。 “原来如此,雷都督果然是将帅之才。”皇帝说。 “只不过血雁体轻,实在无法承受重甲,所以雷都督受陛下之命组建鹘鹰兵团时,臣才改为组装鹘鹰重甲。”邓成芝说。 “雷都督为帝国立下丰功伟绩,朕必定重重嘉赏。崔尚书,雷都督如今何在?” “禀告陛下,雷都督和蛟龙水师众将士都受了伤,饕餮部落才败逃不久,为消除后患之忧,他们如今还在北斗列岛善后。”兵部尚书崔和说。 “好,雷都督能顾全大局,朕就等他回来。” 退朝后,白虎阁陈德回到府中,右都御史陈甹便问:“义父,刚才东林党人如此嚣张,陛下居然忍气吞声,难道连陛下也怕了他们不成?” 陈德说:“甹儿,你有所不知。据上古传说,轩辕黄帝在十二剑士的协助下,赢得了上古之战,其中的四位剑士成为了黄帝的四大护法,他们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另外八位剑士被黄帝任命为八大派的长老。八大派是黄帝依据伏羲的先天八卦所创立,每个门派都有各自的传承和本领。同时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辕黄帝令人打造无极帅印,持无极帅印者即为八大派的大盟主,以统领八大派。大盟主之位当以贤能者居之,此人必是拯救天下之能人,与邪恶作斗争的正义使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令八大派俯首称雄。” 陈德又说:“轩辕黄帝把无极帅印授予第一任大盟主时,曾立下训言谶语——无极帅印,太极天下;四海群雄,八方归一;纵横天下,唯我独龙;若敢不从,天子亦亡。” 陈甹听后吓得手中的茶杯也掉到地上。 陈德接着说:“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不以此为戒,就算是先帝,对于这样的谶言,也得顾忌,更何况是陛下。可是,历史上偏偏有一些无所畏惧的无知之徒,凡是违背黄帝谶语者,不管是天子还是臣民,都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陈甹惊讶道:“怪不得东林党人总是想尽办法让陛下授予秦越无极帅印,他们党羽已经权倾朝野,现在秦越又当上了大盟主,那么他们将会更肆无忌惮了,以后谁都不敢得罪他们半分。” “可是,已经有人陷入这漩涡之中。”陈德说。 “义父,您说的是……雷都督?幸好大师兄今天在陛下面前美言他几句,不然东林党人又会在背后挑拨是非了。” 半个月后,雷珞玮终于回到东土大陆,他第一时间回去嵩山上的玄武殿看望师父玄武阁严威。 在嵩山上,侍女小禅听见雷珞玮回来便高兴得乱蹦乱跳,边跑边喊:“师父,三师哥回来了,三师哥回来了……” 突然,小禅撞到前面一位大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户部尚书凤承煜,她心惊地说:“大师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凤承煜说。 “呃……”小禅遽然快速道,“三师哥他回来了!” 凤承煜藐视着她:“哼!没什么事就不要再大吵大闹。” “呃……”小禅低头像只小老鼠一样说话,“知道了……” 雷珞玮上山后,便进殿拜见严威,道:“师父,徒儿不辱使命,终于凯旋而归,看望您老人家了。” “玮儿,这两年来真的辛苦你了,不过你经过这一战应该长进了不少。”严威说。 “多谢师父在陛下面前提拔,徒儿才有机会重新担任右都督之位。”雷珞玮说。 “为师看着你长大,你就不用谦虚了,你这一次立下大功,陛下必定会重赏你,你想好要什么赏赐没有?” “徒儿……并不是为了要赏赐,所以……也不敢奢望什么。” “你的佩剑呢?” 雷珞玮感到诧异,然后把随身佩剑递给严威。严威顺势把剑一拔,“噌”一声响起,剑刃露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名匠墨班大师为你特意打造的‘炼狱’?”严威说。 “是的,师父。” “果然是把好剑,可惜啊,才两年……” “师父是什么意思?” 严威把食指点在剑刃上,其食指与剑刃之间闪耀出一点刺眼的光芒,随后光芒逐渐消退,剑刃上却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这是……怎么会……”雷珞玮震惊道。 “此剑已死!”严威说。 “为什么会这样?” “好剑终究只是好剑,一旦你与众多高手过招后它就变成这样了,这就是好剑与圣剑的差别。” “圣剑?当今世上真的有圣剑?” “难道你已经不记得乾坤十二剑?” “原来是乾坤十二剑。上古时代,轩辕黄帝身边的十二剑士所持的剑正是乾坤十二剑。”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珞玮说。 “没错,那十二把剑分别叫做潜龙、龙田、君子、龙渊、飞龙、亢龙、霜冰、直方、含章、括囊、黄裳和龙野,每把剑都独一无二,各具特色。它们是以乾卦和坤卦的爻辞来命名,所以叫做乾坤十二剑。”严威说。 “师父,霜冰剑不就在大师兄手上吗?” “对,而你作为帝国三军的统帅,也更应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圣剑。” “可是,除了已故鄂国公的龙渊剑被先帝封存外,其余的剑都因为受先帝御赐而有了各自的主人。” “不,还有一把,无人敢碰。” “那是……” “龙野剑!”严威说。 “什么?师父您说的是那把已经封禁了数千年的龙野剑?!”雷珞玮瞪大双眼道。 “对,龙野剑为至阴之剑,与你所学的‘玄武北冰剑’如出一辙。不过,从它被封禁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无人敢再问津。此剑威力甚大,但也魔性太重,为师怕你驾驭不了它。”严威说。 “我驾驭不了?那我更想试试看!”雷珞玮心想:要是能得到龙野剑,秦越也不在话下。 然后,雷珞玮和师父严威一起去中天府,其大师兄凤承煜随后赶到。 惠帝在黄龙殿上召见了朝中各大臣。据嘉峪关传来消息,关西七卫已被梼杌魔教占领,梼杌魔教在莫高窟聚集了大量教徒,不计其数,众大臣大为震惊。皇帝怒道:“岂有此理,魔教不识好歹,竟敢犯境入侵帝国?!” 白虎阁陈德说:“禀告陛下,饕餮部落才败退不久,此番魔教来犯,必定是他们误以为我朝已元气大伤,所以才敢冒险进犯。” 皇帝说:“犯我朝者,必征讨之,兵部尚书崔和。” “臣在。” “你传朕的圣旨,命右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分别调遣陇右和关中两地卫军到嘉峪关,以剿灭魔教,夺回关西七卫。” “臣遵旨。” 雷珞玮道:“陛下,臣,愿意前往嘉峪关协助。” “哦?”皇帝感到惊讶。 “陛下。”秦越都督道,“雷都督之前受了重伤,现在还没痊愈,让雷都督冒险前往嘉峪关,恐怕不太合适。” 秦越又对雷珞玮说:“雷都督,陇右之地是右军都督府管辖的地方,你就别越权了。” “秦都督说得也对。”皇帝说,“雷卿家,朕知你的报国之心,不过卿伤病未愈,朕还是希望雷爱卿安心养伤,梼杌魔教之事交给右军都督府就可以了。” “臣谢陛下关切之恩。”雷珞玮说。 “对了,朕为梼杌魔教一事差点忘了。在保卫北斗列岛战争中,雷卿家厥功至伟,请问卿希望得到朕的什么赏赐?” “回陛下,臣是一名武将,对于在沙场征战的将领来说,兵器就如同他的生命。臣,想要的是一把神兵利器。” “像雷都督这样的武将,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适合你呢?”皇帝思考了一会,说,“是……已故鄂国公的龙渊剑?” “鄂国公生前是帝国的守护神,其殉国后龙渊剑和他的英灵也同样守护着帝国和陛下,臣岂敢亵渎鄂国公之灵。” “这样……莫非……卿是要朕的轩辕圣道?” “臣不敢……”雷珞玮惊出一身冷汗,“轩辕剑是轩辕黄帝所持佩剑,此乃天子之剑,臣岂敢有此妄念……” “那……雷都督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兵器?” “臣,愿陛下恩赐龙野剑。” 此话一出,皇帝和一众大臣都深感震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垂钓老翁 “此事万万不可!龙野剑是至阴至邪之剑,它也被古人称为魔剑,对持剑者和其他人来说,都是不祥之物。”白虎阁陈德说,“雷都督,此事一定要三思啊!” “陛下,微臣也不建议雷都督这样做。”朱雀阁张陵说。 “玄武阁老,雷都督是你的徒弟,你对此怎么看?”皇帝说。 “臣以为,此剑煞气太重,威力过强,徒儿功力不够,恐掌持不了,此事还是让他自己斟酌吧。”严威说。 “此剑确是不祥之剑。雷卿家,你的师父也是这样说的,你考虑清楚了吗?”皇帝说。 “陛下,玄武阁师父不过是在考验弟子,望陛下准许。”雷珞玮说。 皇帝心想:之前因为秦都督的无极帅印一事,朕已经反悔过一次,若是在众大臣面前再次食言,朕的威信何在? “好,朕允诺。” 下朝以后,东林党的青龙阁顾阳和吏部尚书路霖、刑部尚书晟凯一起回到府上。 路霖对顾阳说:“师父,雷珞玮今天在朝上向陛下索要龙野剑时,为何我们不去阻止?” 顾阳说:“他是自寻死路!雷珞玮运气好,但不会一直都运气好,他得到龙野剑就是厄运的开始。” 晟凯说:“这把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煞气出泄,侠也入邪,绝世狂野,魔剑龙野。关于龙野剑的传说早就被人遗忘了,历史能记住的只有对它的恐惧。”顾阳说,“现在不用太担心雷珞玮,反而要注意嘉峪关外的魔教教徒,以防有变。” “那关于嘉峪关外的动静就有劳师兄你了。”晟凯说。 “师弟,你要去哪?”路霖说。 “去见一位朋友。”晟凯说,“对了,塞北好像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你们也要注意一下。” 几天后,雷珞玮已经回到洛阳府的老家探望母亲林巧燕。 “娘!”雷珞玮说。 “玮儿,你回来了?”林巧燕看到儿子后满眼泪光。 “娘,你辛苦了……孩儿不孝,孩儿总是不在你身边……”雷珞玮看到母亲的头上有了几丝白发。 “你早已长大,不需要常陪在娘身边。” “可是……总是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孩儿感到惭愧。” “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现在不愁吃也不愁穿的。” “你没人照顾,孩儿总是担心,父亲这么多年……也没音讯。” “你不要怪你爹,他毕竟也是为了你。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音讯,他现在是死是活?如果他还在……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呜呜……”林巧燕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 “娘……” 雷珞玮安慰着母亲,随后他亲自做饭。 两人吃饭时,林巧燕看着桌上的菜在发呆。 “娘,怎么不吃?我……做得不好?”雷珞玮说。 林巧燕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我想起了你爹在的时候,他总是给自己做的菜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奇怪的名字?这本身就很奇怪,能说来听听吗?” “我不记得了,不过……你还记得你房间里放在桌上的那本《周易》吗?” “周易?父亲不会拿《周易》里面的爻辞来做菜名吧?” “就是!不过,我一个都听不懂。” “父亲他真的入迷了。” “他经常学人问卜占卦,也因为这样,他离开了我们。” “我记得娘以前说过,父亲预测到我长大后会遭遇到非常人般的灾难,他因为想救我脱离危险,所以就周游天下寻找方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林巧燕深呼吸一口气,道:“嗯……你一出生就得了非常奇怪的病,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我们本以为……还好遇到了殷大夫,才把你救回来。不过,从那时候,你的体质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爹总是说,不希望你的一生充满悲剧,所以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不过始终都无功而返。直到你三岁的时候,他就一去不返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还当上了右都督。” “但令人不解的是,你爹离开我们之后,就有一个黑衣杀手要把你夺走,想加害于你。幸好有一位长者出现帮我们解围,然后就遇到了你师父玄武阁大人,他不仅收留我们母子俩,还收你为徒。” “多亏了师父的养育之恩,我才有今天。孩童时的事情,也许永远是个谜。” “我想不通的是,你那时只是个幼儿,而且我们从来不得罪人,为什么那个黑衣人如此歹毒?”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如果现在遇到了那个黑衣人,他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林巧燕说完便回房间,从柜子里找到一个盒子。 “娘,你在找什么?” “找到了,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你爹离家前留下的东西,他说如果你将来想起他的时候,就打开这个盒子,说来这个盒子已经保存二十七年了。” 雷珞玮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幅画。 “这是……”雷珞玮说。 “这应该是你爹画的画,他有时候会把梦中所见的景象画成一幅画,并作预言。但我觉得这种东西太玄了,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这是解梦占筮,是一种占卜方法。” 雷珞玮看到画里画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坐在一叶扁舟上,人正在江上垂钓,江边有竹子和树木。 “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雷珞玮回想片刻,顿然道,“是黑水!当年我们围剿掘山团的时候就来过这里。” 雷珞玮陷入了沉思中:父亲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雷珞玮在家陪母亲两天后,便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骑着汗血宝马去到遥远的东北地区奴儿干直到黑水探个究竟。 适逢寒冬腊月,大雪纷飞,黑水江面上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雷珞玮拉着马匹在江边上走着。 他走了好一阵子,忽地听见远处传来了吟唱诗歌的声音。 江水浮沉映众生 孑身垂钓问苍生 缘尘宿命何为道 雪落归尘不落痕 是谁人在唱此诗? 雷珞玮沿着江边朝歌声的方向走去,渐渐地看到远处有一人坐在小舟上,拿着鱼竿钓鱼。 这景象不就是父亲画中之像? 突然间,寒风吹袭,那人头上的斗笠被吹到雷珞玮的脚下,他看到此人是一位长者,其白发飘飘,蓑衣袅袅。 “站在那边的小哥,能帮老夫捡一下斗笠吗?”长者喊道。 “你喊的是我吗?”雷珞玮喊道。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长者又喊。 雷珞玮心中感到惊讶:他背对着我,离我有十丈远,而且四周只能听见寒风吹袭,他居然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雷珞玮捡起斗笠,走到长者身旁,道:“前辈,这是您的斗笠。” 长者回眸,接过斗笠笑道:“谢谢!” 长者锐利的眼神让人生畏,他的额头皱起了一个“王”字,雷珞玮不禁抖了一下。 “前辈,这里天寒地冻,又怎会有鱼?”雷珞玮看到长者的鱼钩伸到江上的冰洞里。 “鱼困深海未化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龙,十年修身潜勿用,待到时日鹏展翅,开天辟地显神功。”长者说道。 “这是何意?”话音刚落,雷珞玮便看到江面冰下有一条巨大的黑影游过。 雷珞玮心中一惊,黑影随即消失。 他不由得问道:“难道是我看错?这冰河里……真的能钓到鱼?” “大鱼已经上钩了,不信你看看我的鱼钩。” 雷珞玮盯着他的鱼钩,发现鱼钩在水中不停地绕圈打转,渐渐地水中出现了一个影像,慢慢地清晰起来——里面有一个人的模样,仔细一看,那人就是雷珞玮他自己。突然间,他看到水中的模样一刹那变成了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魔,把他吓得往身后退却几步,随后水中影像又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他的心情才平伏下来,却依然感到后怕。 “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一只恶魔,这是什么妖术?” “你所看到的是你内心的欲望。” “什么?哼,你的意思是我想变成一只恶魔?” “这竿纶就如一面镜子,人会说谎,但镜子不会说谎。” 雷珞玮心想:这竿纶……难道是传说中的太公竿纶,能够在水中映照出人的内心?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杀气太重了。”长者道。 “前辈,您误会了,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 “你的杀气不是因为我,而是它在你内心积存已久。” 雷珞玮心想:他为何说我心中有杀气? “如果你不想成为恶魔,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充满悲剧,就要放下一切!” 雷珞玮听后大为震惊,心想:他说的话……怎么和我娘提起父亲时,说的话一模一样?他究竟是什么人?父亲为何在画里面画出了现在的情景? 雷珞玮对此人的话语不得不引以为戒,便问:“请问前辈,那该如何放下一切?” “一切欲望、权力、力量、仇恨、愤怒,甚至包括你执着的感情,这些都会把你摧毁。” “你是要我当和尚?”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拯救世界与毁灭世界只是一念之间。”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悟道,最好不要太迟,否则为时晚矣。” “多谢前辈忠告。”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雷珞玮百感交集,他转身沿着原路返回,心中对长者所说的话将信将疑。 随后,他启程前往黔中地区的金筑府寻找龙野剑所在之处。 龙野剑为至阴之剑,在后天八卦中,西南方位的坤卦为至阴,并且在奇门遁甲八门中为死门,是最为凶险之门。被誉为“魔剑”的龙野剑与西南死门相性相同,因此它被人封禁于东土的西南地区黔中,传说就在一座被神灵封印的深山洞里。这里正是坤地塔所在区域,也是坤地派所管辖的范围。 虽然黔中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也管辖这里,但不一样的是,黔中三司是朝廷的机构,听命于皇帝,而坤地派与其它八大派一样,是江湖门派,独立于朝廷,但又受朝廷统治。统领八大派的最高首领大盟主也是由皇帝任命,大盟主虽然不是朝廷的官职,但由于八大派的影响力巨大,大盟主却在朝廷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雷珞玮来到金筑府时看到的是一片望无边际的森林。金筑府并不是一般的府城,它没有城池,但它完全被森林覆盖,森林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府中的天然屏障,这片森林叫做梵净森林。 雷珞玮来到此地时立刻心潮澎湃,因为他渴望着能再次遇见到在北斗列岛一起并肩作战的书医师,虽然他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目睹她的芳容。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森林之都 当雷珞玮来到梵净森林时,已近黄昏,周围树木高达十丈,霞光透不过婆娑的密林,四处昏暗。 沿着森林深处走去,发现黑暗中飘起了点点的萤光,是虫子的身体在发光。满满的幽绿色萤光弥散在森林之中,混合着浓郁的树木香气,让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细细欣赏着大自然神秘而又迷人的景象。 雷珞玮毅然跳下马,盯着远处,他在微弱的光线中看到远处一个身影走来,神经便开始绷紧。 “大人,欢迎来到这里。” 他听见是一个男孩的声音,男孩提着灯笼,走近一点便看到他大概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雷珞玮也随之放松了戒备。 “您好,大人,我叫小珍,我是这个森林之都的导游,很多远方来的旅客都会在这里迷路,要不让我给您领路?” 雷珞玮犹豫了一下,看他只是一个少年,就回应道:“那你带我去客栈吧。” 小珍皱了一下眉头,道:“客栈倒是有,不过在这个府城的中心坤地塔附近才有,离这里还要走好一段路呢。大人您可以沿途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然后顺便去观看一下坤地塔。” “可以,你带我去吧。” 雷珞玮牵着马,两人边走边说。 “大人,您是来商旅的吗?” “嗯,不过我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您有去过重阳客栈吗?” “什么是重阳客栈?我以前每次经过这里都是赶路,未曾在这个城里住宿过。” “那您一定要去重阳客栈住上一夜,感受一下建在树上的房子。” “建在树上的房子?” “对,我们的金筑府城被称为森林之都,在这里每一处都是森林,没有看不到树木的地方,有些客栈是建在有千年历史的高大重阳木上,您在东土其它地方是不可能见到的。” “这里都是森林,晚上看不到星象,如果没带司南就无法辨认方向了。” “其实不用司南也能辨认方向,梵净森林是以坤地塔的巨杉区为中心,四周有六大林区,我们这里是防风区,其它区按右旋依次是防热区、防暑区、防湿区、防燥区和防寒区,是以道医的六气来命名的,每个区种的树木种类都不一样。我就是靠这些树木的分布来辨认方向的。” “这里有这么多树木,怎么分得清?” “我们这里有差不多四千种药用植物,一千多种野生动物,对一般人来说的确很难分辨,但对于坤地派的医师来说这些都是基础。” “你是坤地派的人?” “可不是呢!不过我的理想就是加入坤地派,可是……我一直没通过预门考试。” “什么预门考试?” “就是从地下入口进去坤地塔。坤地塔有两个入口,一个是在高达三十丈的塔顶上进去,但是一般人是不让进的;另一个是在地底十多丈深处进去,新加入的弟子只能从那条通道进入,但问题是……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地下入口在哪。”小珍说。 “八大派都有自己的门规,不是随便就能加入的。”雷珞玮说。 “大人,您有见过花都府的离火塔吗?离火塔被人叫做‘小蛮腰’,像少女的身姿一样纤细。” “当然见过,我就是从岭南来的。不过,离火派不收男弟子。” “我不是想加入离火派,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那你可以去啊。” “这要等我先赚够路费,花都府城是美食之都,如果带不够钱很多好吃的都吃不了!” “你很贪吃啊。” “不是,大人您看,这里到处都是卖补骨头、养生的食品,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好吃的?” “补骨头?为什么啊?” “因为这里长年不见阳光,所以不利于骨骼和牙齿的健康,而花都府的阳光就很明媚了。” 雷珞玮看到道路两旁都以树木为梁架起了简陋的商铺,树木的繁枝茂叶则高高地横贯在头顶上。 “说来奇怪,坤卦在五行中属土,但坤地塔居然是建在这样一个森林里。” “大人,您有听过伏羲、轩辕黄帝、文王和武王的传说吗?” “当然听过,远古时期华夏起源于伏羲和女娲,伏羲通过阴阳演化发现了先天八卦。到了上古时代,轩辕黄帝依先天八卦创立了八大派,八大派以八大长老为首。后世文王则根据当时东土的地理位置重新推演出后天八卦,而文王的儿子武王再依后天八卦在东土的八个方位上建立了八方塔,并以八方塔属地分封八大长老。几千年过去了,八大派世代相传,每个门派都有各自的思想和传承——农耕、美工、舞蹈、音律、医术、科技、工艺、天文,它们都是灿烂的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八方塔中西南方在后天八卦里是坤卦为地,所以就叫坤地塔。”雷珞玮说。 “是的,坤卦在八卦中是至阴之卦,这里也是至阴之地,虽然坤在五行中属土,但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土被木克,传闻中这里生长了这么多的树木,就是为了抑制以土为生的至阴之地而达到阴阳平衡。”小珍说。 “原来是这样!八方塔都是依据不同的地理环境和自然规律所建造,每个塔都独树一帜,各显神通,足以见证我们祖先的伟大智慧。”雷珞玮说。 “坤地塔就是通过模拟人体的经脉和脏腑来建造的。我们可以在外面看到坤地塔是建在二十四棵三十丈高的巨杉之间,那二十四棵巨杉就代表了十二经脉,并且连接着坤地塔的‘六脏六腑’。据闻通过坤地塔可以观察到一年中六气变化对人体的影响,从而预防伤寒疾病的流行,所以坤地塔也叫六气之塔。”小珍说。 “八方塔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够通过自然规律对大自然的变化进行推演,有依据日照周期的,也有依照月相周期的,甚至有依据五音十二律的,每个塔的建造无论从外形还是功能上来看都是深奥无比。”雷珞玮说。 苍穹已暗,在金筑府里地上和树上的建筑都亮起了灯光,四处是一片火树银花。在闹区的花卉市廛里,最有特色的商品是各种山珍野味。沿途经过各处民居、店铺,发现最不缺的莫过于各个私人医馆和理疗馆。 小珍带雷珞玮来到坤地塔所在的巨杉区附近,找了一家饭庄,他们坐在一棵大树底下的桌前,点了当地的美食豆花粉和洋芋粑,环顾四周除了满座的客人外,头顶上还有一群群的猴子和树狸在光顾。 “大人,您看那边!那就是坤地塔!” 雷珞玮回头一看,远处耸立着一棵棵高达三十丈的擎天巨杉,由于坤地塔被树林挡住,所以只能见到树林上方的形状,其架构呈“三三”两字拼凑而成,形似八卦中的“坤”卦图形。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坤地塔,不过还是看不清楚。” “我们这里只能看到坤地塔的‘肋部’,而且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前面巨杉区周围长满了荆棘丛林,一般人是翻不进去的,只有六个方位有入口,但门口都有人把守。丛林里面就是坤地塔,进了门就有木梯沿着四周的树一直攀上坤地塔的塔顶,只有站在架到大树旁的木梯上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晚饭后,小珍便说:“大人,快到亥时了,该休息了,我带您去找重阳客栈吧,这里是闹区不太容易找。” “好吧。” 在小珍带领下,雷珞玮很快就在离巨杉区不远的林区找到了一家重阳客栈托管他的汗血宝马。 “大人,您早点休息吧,能不能打赏几个银两?” “哦?我身上的银子刚用完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个……打赏几个铜线也行……” “铜钱我也没有,不过我这里有颗金子,就当作是你带路的报酬吧。” 小珍捧起金子,兴奋地跳起来,喊道:“哇,是金子!我终于可以去花都府了。大人,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客人!您还要去什么地方,我带您去!” “听说这里有个地方叫黔灵山,对吗?” “黔灵山?”小珍惊恐道,“那是神灵出没的地方,我们普通人不敢去!大人,您也千万别去,否则触犯神灵会有厄运的!” “那就对了,你知道在哪吗?” “黔灵山就在金筑府西北方的防燥区外,大人您真的要去那里吗?” “是的。” “啊……那我不能陪您一起去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大人您自己要小心,还有……千万别去螳螂古村!” “螳螂古村?” “就是夜郎族女巫所居住的古村,她们在金筑府西南方向的防湿区外,如果外人不幸进入那古村里,男的就会被吃掉,女的就会为奴,永远都出不来。” “夜郎族居然也在这里。” “大人,我要失陪了,以后再见!” 小珍走后,雷珞玮来到巨杉区的大门口外,身穿道服的坤地派门卫看到雷珞玮便拦截道:“公子请留步,这里是巨杉禁区。” “我只是看一下。”雷珞玮说。 “这里不允许观看。”门卫说。 “我是想找你们的书医师,她在吗?我是她的故人。” “我们这里不接受病人,如果要看病请移步到附近的医馆。” “我不是来看病的。” “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待客人。” “那好吧。” 雷珞玮回头走了一会,却又不甘心,于是他一下腾空,跳到高大的树干上,再往上跳到更高的树枝上。不料树枝猝然断裂,雷珞玮踩了个空,便立刻一个后空翻着地,差点摔倒在地上。 “是谁?”雷珞玮喊道,因为刚才有人偷袭,所以树枝才会断裂。 “大胆!你究竟想干什么,坤地塔可不是让你乱来的地方!”一名身穿棕色袍的短发女子从密林中出现。 “你知道我是谁吗?”雷珞玮说。 “管你是谁,你敢爬上树就是对我们图谋不轨!” “你管我?”雷珞玮说。 “哼!”女子立刻一掌劈去,但雷珞玮轻轻地移动就躲过了女子的连番攻击,然而女子也突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雷珞玮随即静听着空气的声音。遽然间,密麻麻的啾啾声疾驰而来,雷珞玮听见声音便闪身躲避,无数的暗器在他面前飞过。女子却瞬间出现在雷珞玮的背后,一根荆棘条甩向他。 雷珞玮迅速转身,单手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冰冻住。女子手上的荆棘条掉在了地上,她捂着受伤的手后退了几步。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雷珞玮说。 “哼!你可别得瑟,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监视,要是敢闯进坤地塔,几位宗主一定不会饶了你!”然后,女子消失逃跑了。 雷珞玮心想:他们身手敏捷,擅长躲在隐秘处使用各种暗器。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快速向黔灵山的方向走去。 女子回到坤地塔时,在塔顶上碰见了坤地派长老,于是道:“长老,刚才弟子在外面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知道了,咳咳……”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魔剑龙野 雷珞玮来到黔灵山时,高耸的森林也渐渐变成了矮小的灌木,天空也露出了本来的颜色。在这个岁末寒冬的夜晚,踏入子时,十二的月亮和闪耀的昴星正挂于西边偏南的天空上,与天顶偏南的轩辕星相映,成为了雷珞玮的指路明灯。 雷珞玮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来到深山处,天上的星月早已被密云所掩盖。这里没有灿烂的萤火,只有漆黑的一片和哀嚎般的风声,雷珞玮正是凭着风声的动向去搜寻那个谜一般的洞穴。 经过一夜的摸索,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吸引着雷珞玮的脚步,凭着天生敏锐的直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硕大的洞穴。 雷珞玮一步一步地走向洞穴深处,眼前漆黑一片,没有哪怕半点光。风声渐渐地变得悲鸣,越往深处走,越发感到刺骨的寒冷,四处静寂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就像走在通往死亡的入口一样。 前路无论是荆棘还是陷阱,不管是神灵抑或是死神的召唤,似乎都无法阻挡雷珞玮的步伐,对于一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跟“死亡”接触的人来说,周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终于,眼前逐渐地出现了一片光,再仔细看,是柴火的光。 有人在这里。 只见一个头发蓬松且白发苍苍的老人正静坐在火柴堆前。 雷珞玮轻轻地移步上前,仔细地观察,然而老人却没有任何动静。雷珞玮故意地用力踏了一下地面,以引起老人的注意。 老人终于开口道:“客人从他乡远道而来,昼夜不停地赶路,从踏入这黑暗的深山伊始一直面不改色,实在勇气可嘉,佩服佩服!咳咳咳……” “你是谁?”雷珞玮问。 “我是这里的看守者。” “看守者?你要看守什么?”雷珞玮刚说完便看到老人身后有一个圆形的平整石台,石台的外围围了一圈细小的辟邪雕像,石台中间有一块黑色的大岩石,岩石里插着一把黑色的大剑。 “这是……”雷珞玮惊讶道。 “这不就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这就是龙野剑?你说你是看守者,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拿?” “龙野剑是至阴至邪的魔剑,若是功力不够者,不要说把它当武器用,哪怕是碰也碰不得,否则轻者内功全失,重者暴毙而亡。”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你想试一试?那就跟我来吧。”老人说罢便往洞口方向走去,雷珞玮则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洞外时,已是五更,天空将近拂晓,雾气变得凝重。此时,雷珞玮才看清老人穿的是一身褐色布衣。 老人转过身面对着雷珞玮。 雷珞玮一脸淡定地看着老人,说道:“你要跟我比试?但你年事已高,我不想伤到你。” 老人笑道:“老朽虽老,但你不一定能伤到我,咳咳……” 雷珞玮原本自信满满,却顿然严肃起来,心中惊诧:怎么回事?他的气息竟然与周围的风融为一体,完全感觉不到。 突然间,雷珞玮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已闪现到他身前,以剑指点穴,期门、章门、急脉、阴廉、足五里等右腹穴位一气呵成被点开。 “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这是……”雷珞玮躲避不开。 “这是足厥阴肝经。”老人凝视着他。 雷珞玮咬着牙齿,集中内力左拳挥出,却打了个空。此时,老人已在他右侧,一掌按于他的右腹,使出内功,雷珞玮骤然感到右腹胀痛,随后被老人掌中内力击出数丈远。 雷珞玮心想:他身手如此敏捷,根本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而且他的内功似乎比我师父还要高深,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对手! “初之气,厥阴风木,祛风。风为百病之长,善动不居,轻扬开泄,若风邪不除,则与六淫诸邪相合而为病。”老人说。 雷珞玮捂着右腹感到疼痛不已,老人接着快速冲上来,于是雷珞玮以左手劈掌。不料其左手被刺中六根蜂针,顿时感到麻痹动弹不得。六根蜂针分别刺中少冲、少府、神门、阴郄、通里、灵道六穴,老人再用剑指快速点中其左臂的少海、青灵、极泉三穴。 雷珞玮一脸震惊,他的左手完全动不了。 “这是手少阴心经。” 雷珞玮陡然感到心跳加速,全身发热,汗流不止。老人一掌击中其心脏,把他震出一丈远。雷珞玮摸着自己的心脏,感觉快要跳出来一样。 “二之气,少阴君火,退热。热邪伤津耗气,生风动血且扰乱心神,你外伤未愈易引发疮疡痈疽。” 雷珞玮听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曾经被土丘刺中的伤口,然后用内功把刺中左手的蜂针逼出。然而他还没喘息过来,却发现老人消失不见了。当他急忙左顾右盼时,老人瞬间凌空出现在其身后,两手同时用拇指快速揉按其头上的丝竹空、耳和髎、耳门、角孙、颅息、瘈脉、翳风七穴,再用剑指戳其颈肩后及外臂的天牖、天髎、肩髎、臑会、消泺等穴位。 “这是手少阳三焦经。”老人站在其身后道。 雷珞玮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又一掌击其后背运功。此时,雷珞玮感到全身热气升散,其身体各处通红。 “三之气,少阳相火,解暑。暑邪热蒸湿动,亦耗气伤津。” 雷珞玮恼怒转过身,挥手横扫过去。老人躲过后沿其左肋部连续点其周荣、胸乡、天溪、大包等各穴。 “这是足太阴脾经。” 雷珞玮忽然感到四肢沉重,全身乏力。老人再一掌击其左腹,使其顺势跌倒。 雷珞玮心想:太难了……我根本无法伤他丝毫,更别说打败他。 “四之气,太阴湿土,除湿。湿邪重浊黏滞,若不除则久病难愈。” 雷珞玮艰难地站起来,一副倔强的眼神盯着老人看,然后准备再次发功,老人却跳到其右边空中,甩出银针,刺中他右手臂上的巨骨、肩髃等穴位共十一处。 “这是手阳明大肠经。” 老人落地后快速向前一掌击中雷珞玮的胸口,使其后退三尺。雷珞玮感到奇怪,这一掌看似软弱无力却让他咳嗽不已,并使其感觉到有一股气直通腹下。 “五之气,阳明燥金,降燥。燥邪易犯肺伤津*液,且令肠胃不通。” 雷珞玮心想:现在的我毫无胜算,唯有赌一赌,一招定胜负! 雷珞玮猛然使尽全身内力,把右臂上的银针全数逼出,再把空气中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分结成冰,并徒手使出绝技“玄武北冰剑”,一把巨大的冰剑瞬间爆发刺向老人。 老人看后惊讶,霎那间一声巨响,地面崩裂,沙石飞扬。过了许久,待烟尘散去后,雷珞玮却不见老人的踪影,顿时心感绝望。 此时,老人又出现在雷珞玮身后远处,以一阳指内力同时击中他背后的十几个穴位。 “这是足太阳膀胱经。” 雷珞玮马上感到全身酸软,视觉逐渐模糊,最后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终之气,太阳寒水,驱寒。你体内的寒气太重了,咳咳……” 老人走到雷珞玮身旁,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于是徐徐叹气道:“没想到十八年后的今天,我会亲自用‘百穴通脉’把你体内十二经脉中的六脉一侧再次打通,如果不是那样,你体内的黑煞气必因龙野剑所致而堵塞全身经脉,到那时连我也救不了你。你身上的六邪已被我用‘六气运转’尽去掉,现在龙野剑暂时伤不了你,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当雷珞玮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洞穴最深处,而老人已经不见了影踪。他站起来后感觉一身轻松,经脉通畅,原来旧伤患处已经不疼了。 他走到龙野剑前,摸了一下大石块,心想:这是……黑曜石? 雷珞玮左手抓剑柄,用力一拔,巨大的黑曜石瞬间碎成了几块,其剑感觉非常沉重。 雷珞玮走出了洞穴,看到手中的龙野剑锋利无比,在阳光中纯黑的剑身透出亮丽的光泽。他把龙野剑随手一挥,被其剑气掠过的小草瞬间枯萎。 雷珞玮正想下山回到客栈,却找不到原来的路,只好凭着太阳方位向南面的山路走去。走了很长一段路,山路又被高大的树木所覆盖了,逐渐地看不到太阳。 在这郁郁沉沉的森林里,雷珞玮难以找到方向,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 此时,看守龙野剑的老人已经回到坤地塔,并见到了外孙女。 “外公,你昨天一夜未归,究竟去哪了?” “呵呵……小珂,外公去见了朝廷的一位重臣。” “难道是……雷珞玮?他用得着外公你亲自去迎接吗?” “此事非同小可,毕竟龙野剑要再次面世。” “他要拿龙野剑?!” “唉……”老人摇头道,“我也不知他是为何?毕竟龙野剑既伤敌,更伤己。” “他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估计他现在去了螳螂古村。” “螳螂古村?他能出得来吗?” “所以,我想让你去带他走出梵净森林。” “呃……为什么又叫我去……” “陛下的圣旨可怠慢不得,最起码在黔中我们要保证他的安全,尤其他现在是前军都督府的都督,这个任务交给你最合适了。” “外公,你总是欺负我……” “小珂,别生气,毕竟你们从小相识也是一种缘分。” “从小相识……怎么可能?” “你那时才五岁,不记得也不奇怪。”老人摇了摇头,心想:与其说是缘分,不如说是孽缘……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章 螳螂古村 森林里弥漫着香气,四周雾气浓重,雷珞玮沿途走了一个时辰,但依然没找到方向。 他感到疑惑:怎么回事?六大林区虽然广阔,但分布的树木各不相同,但是……这里好像只有几类植物,走了这么久都没变化,难道……我是在兜圈子?要是小珍在就好了。 随后他停下脚步,感受着周围的香气:这种香气跟昨天的不一样,虽然芳香迷人,但同时让人感到郁闷。这香气是从哪来的? 他随即挥起龙野剑把一片树丛砍掉,被砍的植物瞬间腐朽,然后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一阵子,他蓦地看到前面有一片腐朽的树丛,更感到惊讶:这不就是刚才被我砍掉的……我果然是在兜圈! 雷珞玮便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许久,四周的香气越发浓郁,雾气也越来越浓,甚至看不清前方的路。随着雾色凝重,渐渐地在他面前呈现出一片紫蓝色的花海,走近一看,发现草丛上全是曼陀罗花。 他看到这般景象便心中窃喜:原来制造迷宫的元凶就是这种曼陀罗花,只要把它们全部毁掉,没有香气的迷惑,迷宫就会消失。 于是,雷珞玮挥起龙野剑,把一大片曼陀罗花丛砍掉,然而他却大感震惊,花虽然被砍断,但并没有被龙野剑腐蚀,周围的香气也没有减弱,甚至因为花瓣的飘落让香气变得更浓郁。 他感到不耐烦,一边走一边把周围的曼陀罗花一一砍掉,然而他发现这些曼陀罗花好像砍之不尽,而且香气和雾气都变得更浓郁,前面能看清的路变得越来越短,逐渐地只能看到脚下。 他停下脚步,更感到愤怒,于是运用内功挥起龙野剑,使出“玄武北冰剑”。一瞬间,四周的曼陀罗花都被冰冻住,然后碎裂掉,然而粉碎的曼陀罗花把全部的香气释放出来。 雷珞玮觉得难以忍受,便捂着鼻子,但是过浓的香味让他喘不过气来,并使他感到头晕目眩。他的身体开始麻木,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坚持不住便倒下了。 随后,雷珞玮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当他醒来时发现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站在他面前背向他。她穿着深紫色襜衣,头上插着紫玉燕钗和银白月牙篦,脸上依然戴着脸罩。 雷珞玮心中窃喜:是她? “你终于醒了?”书医师回眸说。 “是你救了我?”雷珞玮说。 “你现在什么都别说,赶快离开这里。”书医师说。 “要走就一起走,这里的曼陀罗花会让人产生幻觉,再不走的话就走不出这个迷宫了。”雷珞玮说。 “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书医师说。 雷珞玮看到书医师很痛苦的样子,便急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把拉住书医师的手,一看便惊呆了,只见她的手正被黑色的气体腐蚀。 “怎么回事?”雷珞玮惊慌道,“难道……你刚才碰过龙野剑?” “你别管我,快点走……”书医师痛苦道。 她手上的黑色气体正渐渐地漫延和腐蚀全身。 “怎么办?”雷珞玮突然想起昨天见过的老人,于是道,“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你等我回来!” 于是雷珞玮快速向前奔跑,然而在路上他忽然看到大师兄凤承煜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师兄,你怎会在这?”雷珞玮问。 “你宁愿去救那个女人,也不愿意救你的大师嫂?”凤承煜说。 “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师兄,我现在要急着去救人,我欠你的以后一定会还。” 然后雷珞玮回头就跑。 “你别走……”凤承煜喊道。 跑了好一段路,雷珞玮忽闻前面熟悉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他看到二师兄就站在面前,说道:“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为什么?!” “二师兄,是我不好……但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雷珞玮惊恐道。 “要我原谅你?那你先证明给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就是最强的!” “是吗?你连一个老人都打不过,居然还说自己是最强的?你这么没用,快把命还给我!” “啊……” 雷珞玮突然惊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发现刚才只是梦。然而,心情还没恢复平静,他便又陷入了困境。原来他双手被铁链锁住,全身光着正浸于葡萄酒池中。当他想挣脱时,却发现全身无力,酒气攻心,头昏脑胀。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美丽的花园,前方还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抬头望向天空,已是晴月当空,远处四周便是森林。 雷珞玮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在森林里晕倒了?这里怎会有宫殿?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便来了两位女侍,各自捧着一大酒缸。 “嘻嘻……”两女侍貌美如花,看到雷珞玮时不停地眨眼和窃笑。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雷珞玮对她们说。 两女侍听后便窃窃私语。 “他在跟我们说话。” “月姥说过我们不能私下跟夜郎搭讪。” 两女侍一边把酒缸往酒池里添酒一边传神地注视着雷珞玮的身体。 “他这么强壮,会被谁享用呢?嘻嘻……” 另一女侍愁眉道:“反正不是我们,只有女姬级别以上才能享用,我们只能挑那些又老又丑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在跟你们说话!”雷珞玮说。 一女侍扁嘴道:“你看,我们都不能跟夜郎说话,只能远看,连碰都碰不得,那有什么意思?” “我们总比那些女奴要好吧,她们连丑郎的份都没有,我们就该知足了。” “你该知足,我可不满足呢……” 两人把酒倒完后,雷珞玮便看着两人的倩影离开。在宫殿的门口,总是有穿着各种华丽服饰的女子进出,每当她们从酒池旁经过时,都会向雷珞玮抛出媚眼,或是回眸再看。 雷珞玮心想: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女的……女巫?这就是小珍提到过的螳螂古村里的夜郎族? 少间,刚才那两位女侍又各自捧着一大酒缸过来,继续往酒池里添酒。 “喂,这酒池里的酒快满了,你们要把我淹死是吗?”雷珞玮大喊。 “嘻嘻……” “你们就只会偷笑,你们究竟想干嘛?”雷珞玮干瞪着眼。 两女侍又在私语。 “要多加一点,不然不够酸。” “要是女姬她们生了个男孩,会怪罪我们的!” “那是!两年前有个女姬就生了个男孩,本来男婴要被抱走流放的,那个女姬也要被降级为女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也真可怜。” “不过,听说那个女姬把她的孩子救走,然后母子俩逃离古村了。” “真的吗?” “我听女侍长是这样说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雷珞玮说。 “啊!”两女侍蓦然惊讶。 “那是蓝光!” 只见暗红色的酒池中泛起了蓝光。 “葡萄酒中现蓝光,那是雏鸟之象!” “我们快去叫月姥来看!” 少顷,两女侍随同一女子走来,此女外穿宝蓝色半臂及高腰留仙裙,胸前系着湖蓝色绸带,外披雪青色罗纱大袖衫子,底下露出半截藕色抹胸,头上单螺髻插着金步摇,其貌为童颜如豆蔻少女。 “就是他?”月姥的声音略显苍老。 “对,月姥请看。”女侍说。 “酒中果然出现蓝光。”月姥打量着雷珞玮全身,然后道,“给他穿衣,然后带他去见圣女。” “是。” 于是两女侍解开锁链后,给雷珞玮穿上一件金色红边纹长袍,再叫女奴用逍遥椅把他抬到宫殿深处的寝宫之内。 虽然雷珞玮的意识还算清醒,却因为在酒池中泡得太久导致全身乏力,视力模糊,更甚的是无法施展内功。 在寝宫里,一位女子从香榻中起来,她揭开床帘,探出双脚,端坐床沿。她身穿大红衣袖及长裙的粉色长襦,头梳短髻直发,发顶上戴着红色琉璃繁缕珠花,其面容清秀,脸上略有暗斑。 “圣女殿下,老身发现此夜郎酒池中显现出蓝光,特来告知殿下。”月姥说。 “真的?”圣女兴奋得猛然站起,上下打量着雷珞玮。 “呃……是的。”月姥说。 圣女觉得刚才失态,便捂脸对雷珞玮腼腆道:“本宫还没来得及梳妆,请夜郎莫怪。” “你们把我抓来干嘛?快放我出去!”雷珞玮大喊。 “夜郎勿惊,本宫必会善待君。”圣女说,“那请月姥为本宫主持。” “请问圣女殿下月露几许?”月姥问。 “已止五天……”圣女羞涩道。 “在腊月十五月圆之夜,也就是后天正是良辰吉日。圣女殿下首次行夜坐之礼,老身会在月下为殿下祷告,并且于良辰之时在旁为殿下作启蒙指导。” “恭喜圣女殿下喜得夜郎圣君!”众人齐声大喊。 圣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雷珞玮心想:她们想做什么? “月姥,您对此夜郎圣君作何感想?”圣女问。 “老身将近百岁,还从没见过内力如此深厚的夜郎。” 雷珞玮惊诧:她居然快一百岁了,怎么看上去比这个圣女还年轻? “如果圣女殿下与他练功,可修得内功不在老身之下,而且延年益寿。” 雷珞玮震怒:她们要把我拿来练功?看来真如小珍说的,她们会吃人! “那……本宫很期待。”圣女笑容满面,“就依月姥行事。” 月姥对其她人说:“你们把他放回酒池中,老身会在良辰吉日之前做月下祷告,任何人不得靠近夜郎圣君,更不要有非分之想!” “是,月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章 魑魅梦境 雷珞玮又被送回酒池中且被铁链锁着,月姥则一直在酒池旁做祷告看守着。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朝廷的右都督,快放了我!你们要是敢危害朝廷命官,陛下定会派兵把你们这里铲平!” “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里连坤地派和朝廷都管不着。你若是乖乖听我们话,还能享受到美妙的时刻,若是敢反抗,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雷珞玮两臂使劲运功,想要挣脱锁链。 “没用的,你不好好待着,我就让你安静点。” 月姥两手以兰花指作法,池中葡萄酒倏地蒸腾起来,雷珞玮吸入酒汽后便昏昏欲睡。 “黄粱一梦——好好睡吧,我会让你做一个美梦,美得让你不愿意再醒过来。” 雷珞玮在梦中见到了书医师,两人互相对视着。书医师渐渐地走近他,雷珞玮便把她的脸罩解开,随即被她的花容月貌深深吸引。雷珞玮不自觉地轻抚她的脸颊,然后两人再走近一点,直到两双眼睛近在咫尺…… “哈哈哈……你的美梦一定会成真,不过还要多等一会。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大男人,居然还是个夜郎圣君。但其实也并不重要,只要你能为本族喜获新生圣女,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两天后,到了傍晚时分,月姥命女侍为雷珞玮净身,然后给他穿上金袍,再抬到新房床上。 此时,螳螂古村外正有一个敏捷的身影潜入。 圣女来到新房,看到雷珞玮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便安抚他说:“夜郎圣君,今宵本宫将宠幸于君,君是否感到无比荣光。君切勿心急,再多等一会,到了神圣的时刻本宫自然会吸取君的精气血,与君同在,君也会永远成为本宫生命的一部分。” 时辰未到,圣女在新房中左右徘徊,坐立难耐。 “女侍长!”圣女喊道。 “圣女殿下,有什么吩咐?”女侍长说。 “为何月姥还没到?” “月姥阁下吩咐下人去准备龙涎液,请殿下稍等。” “还要等多久?” “呃……奴婢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你先退下。” “是的,殿下。” 圣女一边在窥探窗外,一边总是朝着雷珞玮看过去。 突然,身后有人点了圣女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一个女子身影走到床边把雷珞玮扛起。 “不要!请你不要带走我的夜郎,把圣君还给我……” 女子立刻冲向前点了圣女的哑穴,只见圣女瞬间泪流满面。 女子搀扶着雷珞玮走出宫殿,每看到有女侍经过,便使用涂有麻药的银针把她们刺晕,然后携着雷珞玮跳出村庄的包围圈。 “有刺客!” 村里传来了呼喊声。 此时,一阵醒神的香气袭来,脸上被一湿润的手帕捂了下鼻子,雷珞玮便慢慢地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被身旁的蒙面女子所救,看她头上的垂鬟分肖髻和发饰,还有衣着,便一眼认出她就是书医师。 雷珞玮心想:难道又是在做梦? “你醒了?” 雷珞玮听到如此熟悉和清澈的声音,便确认这不是梦。 “这里是……”雷珞玮发现他们已身处森林里,四周的曼陀罗花在发出紫蓝色的荧光,如白天一样光亮。 “拿着,这是麝香解药,敌人还在后面,我们要尽快赶路。” 雷珞玮接过了手帕,感觉到全身酸软不能行动。 “你为什么……” “现在就别说话,尽量跟着我走。” 书医师扛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往前走。 雷珞玮悄悄地把手帕移开,因为他闻到的不是麝香的气味,也不是曼陀罗的花香,而是她独特的发香和体香,尤其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的发丝扫过自己的脸,让他马上有了知觉。他一低头便看到对方如丘陵的胸襟和纤细的楚腰,而搂在她肩上的手臂则感觉到每一寸肌肤都在跳动,他的心跳和呼吸似乎被她的每一个脚步牵动着,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却如转瞬之间。 “你现在能走路了吗?” 雷珞玮轻轻地摇了摇头。 书医师马上驻步睥睨着他,骤然用力一脚往他腿上扫去,他随即叫了一声,被甩到地上摔疼了腿。 “你在干什么?” “你是个无赖。” “我才恢复点力气,你就不能温柔点,多扶我一会?” “你的腿不是用来走路就干脆废了。” 书医师不管他,便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你等等我……”雷珞玮立马爬起来跟上她。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的?”雷珞玮边走边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鬼地方的?” “黔中里的一切动向都逃不过我们坤地派,你刚才待的那个地方叫螳螂古村。” “你是特意来救我的?看来你很关注我。” 书医师停下,对他说:“我们只不过不想有朝廷命官在这里受害,而受无妄之灾。”然后她继续往前走。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那个圣女要对我行什么夜坐之礼,她们究竟要干什么?” 书医师沉默了,不过从她脸罩上的半边脸颊可以看出她的脸变红了。 “我在问你,你听见吗?” “我怎么知道!”书医师回头敷衍道。 “我好好的问你,你就这样的态度,她们究竟在练些什么奇怪的武功?尤其是那个月姥,居然一百岁了还像个小女孩。” “你有听过螳螂的故事吗?” “当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螳螂为了繁衍后代,雌性的螳螂会吃掉雄性的,所以那里才叫螳螂古村。她们练的是魑魅术,一种非常阴毒的邪术,也是东土的三大邪术之一,她们吸取男人的精气血后就会年轻几岁。” “如果是那样,那个月姥岂不成精?” “快点走,再往前走,就能走出螳螂古村的曼陀罗花迷宫。” “就是那些曼陀罗花把我迷惑住了。对了,我的龙野剑……还在她们手上。” “那把魔剑伤己伤人,你还打算回去拿?” “那是陛下御赐的圣剑,我要是这样离开,岂不白费力气?” “如果你要找死那就去吧,反正我不会再理你。”书医师刚转过身去,却马上警觉道,“有人来!” 雷珞玮听到一群人在后面追过来,便说:“是她们。” 不一会,月姥带着几名随从一起过来,她手上正拿着龙野剑。 “有人亲自送上门了,就不用我回去拿了。”雷珞玮说。 “要把他们两个都抓回去见圣女。”月姥喊道。 “是!” 雷珞玮看到她们的架势便立刻运功,不料书医师在身后搭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你还没好,让我来。” 月姥身旁的几个随从提起剑向前砍去,书医师连续几个后空翻跳到树上,然后高高跃起甩出银针,一下子就把她们打倒,然而月姥却用龙野剑把银针挡下,再挥起剑向她砍去,书医师只好左闪右躲。 雷珞玮在想:月姥虽然练就一些非常诡异可怕的法术,但是她的内功并没有想象中厉害。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受到龙野剑的伤害,而且龙野剑的杀伤力也好像减弱了很多。 月姥和书医师过招了十几回合依然难分难解。 “不跟你浪费时间,收拾完你我就带夜郎圣君回去!”月姥说罢便左手举剑胸前,右手作法,龙野剑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散发出黑煞气与周围的曼陀罗花瓣融合在一起。 “黯伤梦魇!” 书医师倏然两眼呆滞,像被摄了魂一般进入了梦中。 “你就在无尽的伤感和绝望中迷失吧,哈哈……” 在梦里,书医师看到师兄和自己的妻子在拜堂成亲。 “娘子。” “夫君。” “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我也是。” 书医师看到此情此景,虽有苦难言,但她看上去依然那么平静,内心不起波澜。眼中虽若有所思,但并无伤感。 “去死吧!”月姥拿起龙野剑向书医师刺去。 倏忽间,雷珞玮出现在书医师身前,用右手握住龙野剑,其手掌瞬间血流不止。 月姥看后惊呆,道:“夜郎圣君,你?” 雷珞玮紧紧握住龙野剑不放。 书医师从梦中猛然醒来,使出绝技“群蜂毒螫针”,数百只黄蜂骤然飞来,月姥被黄蜂螫得全身是脓包。 她趴在地上,痛苦道:“为什么……你能够破了我的法术?” “你们的魑魅术实质上是一种通过催眠以控制对方梦境的法术,而依《黄帝内经》所述,梦境是因外邪入侵,引发人体内阴阳失调所致,所以当我使用‘六气运转’内功心法把外邪去除掉,你的魑魅术就自然可破。” 雷珞玮捡起龙野剑,正要手起剑落。 “不要杀她!”书医师喊道。 “为什么?”雷珞玮一脸疑惑。 “她们族人能够存在两千年自然有她们存在的价值。” “她们也有价值?”雷珞玮收起剑,喊道,“马上滚!” 月姥狼狈离开后,书医师捧着雷珞玮受伤的手,细心地帮他止血包扎。在这夜深人静时分,在沉默的空气中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雷珞玮的视线从来都不离开她的双眼,让书医师感到十分尴尬,不敢抬头看他。 “多谢你刚才帮我挡了一剑。” 沉寂的气氛终于被打破,雷珞玮便说道:“不用谢,我还可以帮你再挡十剑。” 书医师听后噗嗤一声笑,虽然隔着脸罩,但依然能看到她的笑容。 “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书医师立刻转移话题道:“再往前面走三十丈就能走出这个迷宫,然后我带你去到巨杉区附近,你就能找到原来住宿的客栈。” “有你带路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书奕珂。” “书——奕——珂——” 两人突然又沉静下来。 看到她快要包扎好,雷珞玮心里便特别紧张,一时忍不住遂把她的脸罩扯下来,然后书奕珂惊讶地看着他。 雷珞玮看到她那平凡的鼻子,平凡的嘴唇,平凡的脸颊,和那双熟悉的双眼,组成了一张在他心中独一无二不平凡的细致脸孔。 骤然间,书奕珂板着脸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雷珞玮被这一下惊呆了,他摸了摸脸,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脸……尤其是你刚才的笑容……” “你现在看够了吧!” 雷珞玮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一点都不尊重女子。” “对不起……” 书奕珂转身就走。 “哎……你不等我?你刚才不是说带我离开吗?”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书奕珂头也不回直接消失在森林里。 雷珞玮只好跟着跑,虽然他走出了曼陀罗花的迷宫,却在黑夜里看不到路,只能在零星的萤火虫下看到微弱的光线,在绝望中寻找回去的路,心里万分后悔。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嘉峪会师 在青龙阁顾阳的府上,其大弟子吏部尚书路霖和二弟子刑部尚书晟凯正在一起商议政事。 “师弟,你说的是真的吗?”路霖说。 “千真万确。”晟凯说。 “这就是你那位朋友告诉你的?”路霖说。 “如果雷珞玮真的学会紫微垣心法,那就有意思了。”顾阳说。 “师父,不如趁现在马上告知陛下,那雷珞玮就有好看的。”晟凯说。 “陛下会相信吗?况且现在去不怕打扰陛下?”路霖说。 “现在去才显得此事紧迫,这样才有说服力。”晟凯说。 “不过,最近嘉峪关传来消息,右军都督府左都督许文都已被魔教所杀,右都督韩骆斌也被魔教擒住做了人质,陛下正为此事发愁。”路霖说。 “师父,徒儿有一计,可一石二鸟。”晟凯说。 随后,在皇宫后花园的亭台中,皇帝听到顾阳等三人求面见,便说:“本来朕想在这观赏桃花以扫去心中的阴霾,结果他们却来扫朕的兴致,不见,不见。” 过了一会,太监又来传话:“万岁,青龙阁下说此事非同一般,恳求面见万岁。” “唉……” “万岁。”身边的魏厂公说,“既然他们都已经扰了万岁的兴致,见一见他们又何妨,免得他们一再劳烦。” “那好吧,叫他们过来,看他们要说什么。” 三人来参见后,皇帝便问:“你们究竟要说什么?” “陛下,北斗列岛一战,雷都督在北辰岛上能独力坚守两年以拒饕餮部落,臣今天终于得知原因。”顾阳说。 “是何故?” “是因为雷都督习得一门高强的武术。”顾阳说。 “雷都督是一名武将,会一门武功又如何,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何必大惊小怪?” “不过,雷都督习得的武功是……紫微垣心法。”顾阳说。 皇帝听后两眼直瞪,严肃道:“你们有证据吗?” “臣是从雷都督与五灵刺客交手后有所闻。”晟凯说。 “这不过是道听途说,帝王剑术七脉只有先帝一人练就,其中四象剑招是你们四大内阁所传承,而三垣心法则各只有一人习得。紫微垣心法只有朕的已故恩师鄂国公学会,自从恩师殉国后,朕的帝王剑术也难以长进,雷都督又从何学来紫微垣心法?” “陛下,此事看似虚妄,却不得不防。”路霖说。 “陛下,臣有一谏言,可探虚实。”晟凯说。 “哦?” 此时,雷珞玮回到重阳客栈后,便打算去花都府一趟看望岭南都指挥使司的将士,并提前通过驿馆传书。 在途中,他路过一家铁匠铺,只见店铺东家对其伙计拳打脚踢,并大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你看这把剑打成什么样?” “啊……别……别打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你不干了?” “头家,你把工钱给我,我不干了……” “你还想要工钱?你浪费我的铁还没扣你钱呢!” 伙计被赶出店铺后,骂道:“去你的!看你什么时候倒灶!” “你是嫌命长吗?” “啊……”伙计撒腿就跑。 见此状,雷珞玮便走进店铺,说道:“掌柜,你会打造剑鞘吗?” “当然会!客官,你要做什么剑鞘?” “我要用黑曜石,为这把剑做剑鞘。” “这么大的剑……没问题!” 雷珞玮拿出两颗金子,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定金,要一天内做完,明天我再给你额外工钱。” “一天内?” “没错,必须一天内。” “好的,客官,没问题!” “还有,这把剑除了你,谁都不能碰。” “是的,是的,客官慢走。” 掌柜拿着金子道:“真是个废物,还要老子亲自动手!还好今天有笔大生意。” 第二天,雷珞玮来到店铺,看到龙野剑已被放入用黑曜石做的剑鞘中,便拿出一枚二两重金锭。 “金锭?” “你没看错,这是给你的工钱。” 掌柜两眼发光。 “这已经算上给你上路的钱,和留给你家人的抚慰金。” “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珞玮拿起龙野剑掉头就走。 “还有,我会追封你为烈士。” “上路钱……烈士……”掌柜惊恐道,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发黑,乃至全身都是黑斑,正在腐烂。 “啊……啊!” 两天后,雷珞玮来到了花都府的城外,而岭南都指挥使吕胤早已在城门外等候。 “末将吕胤参见都督。” “起来吧。” “都督,末将前两天得知都督将要驾临,所以特命众将前来迎接。” “你们都是本都督出生入死的兄弟,就不用摆这样的架势了。” “都督,请进城吧。” 雷珞玮骑着汗血宝马徐徐进城,而吕胤众将和卫士们则紧随贴身保护,四周吸引了一大群市民在旁围观。雷珞玮一抬头便看见在远处高耸入云的离火塔。 他们刚进入都司府,府外便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 “都督,百姓们知道都督劳苦功高,都在府外请求赠送锦旗和礼物以示感恩。”吕胤说。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望弟兄们,并不是为了显摆官威,再过几天,我就要回洛阳老家陪母亲过新年了,你们也准备回家过年是吧。” “是的……”吕胤答曰,“都督,经过北斗列岛一战,本蛟龙水师在民众心中的威望甚高,而他们更仰望都督已久,所以一听到都督驾临本府,都纷至而来。” “百姓们的心意本都督心领了。不过,这要是传到陛下那里去就不好了。” “那末将就去驱散他们。” “这更不妥。” “都督,不如这样,我们先让市民回去,然后明天在都司府外空地处举行一场亲民会,仅限市民代表前来面见,这如何?” “可以,那就安排在巳时。记住,我们只能收锦旗,其余民众财物一律不得收取。” “末将谨记。” 第二天巳时已过一半,司礼监随堂太监忽然传来圣旨,命雷珞玮担任征虏军副总兵,立刻前往嘉峪关协助秦越总兵剿灭梼杌魔教。 雷珞玮接旨后立刻取消亲民会,并派人快马前往中天府告知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兼锦衣卫千户沃箫剑,让其请求陛下及兵部调动鹘鹰兵团前往嘉峪关以协助他。 吕胤遂送别道:“末将不能随都督出征,请都督保重。” “你把蛟龙水师训练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雷珞玮收拾好行装正准备出发时,一位姓马的总旗前来求见,说有一封来自离火派的信要给他。 雷珞玮见到马总旗便问:“那封离火派的信是来自她们长老还是某位宗主?” “都不是,只是来自一位无名的弟子。”马总旗说。 “你可了解那名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 “她对都督仰慕已久,虽为女流之辈,但为人正义,不畏强权,而且……她美若天仙,是城里人所共知。” “离火派女弟子众多,绝色美女并不在少数,你把信交给都指挥使,等我回来有空就看。” “是的。” 雷珞玮马不停蹄,五天后终于赶到嘉峪关,并且收到从中天府通过驿站传来的书信。 在嘉峪关,郑曦荣早已在此等候。 “都督!” “郑曦荣,你果然在这里。” “末将听闻都督要来嘉峪关抗敌,便请求陛下允许前来协助。” “我果然没看错人。现在情况如何?” “前方不妙,关西七卫失守后,右军都督府左都督许文都被杀,而右都督韩骆斌被擒,现在嘉峪关守军群龙无首。” “魔教行事一向狂妄刚愎,为何他们会以先擒王的策略乱我军心?” “据闻魔教来了一个会使用降咒术的女魔头,许都督就是中了她的降咒术而死的。” “那个女魔头叫什么名字?” “冷娅奴。” “原来是她!当年我们在奴儿干剿灭掘山团的时候,已经领教过她的阴毒了,她竟然投靠了魔教。” “魔教来了六万教徒,以两位使者为首,嘉峪关有陇右和关中两地卫军,加起来有八万人。” “人数上没有绝对优势,不过防守还是可以的。” 此时,汉中都指挥使冯柳求见,雷珞玮得知皇帝派遣他从汉中率一万精锐前来相助,其中包括骑兵三千,步兵六千,火枪兵一千。 随后,秦越总兵在府中召见雷珞玮。 “哈哈……雷将军,本总兵能够再次得到你的相助,区区魔教何足挂齿。”秦越大笑。 “末将奉吾皇之命讨伐魔教,当义不容辞。”雷珞玮说。 “兵部已经从汉中调遣了一万精锐协助雷将军,陛下有令,请将军率领这一万先锋十日之内攻进魔教腹地,营救韩骆斌都督。”秦越说。 “一万先锋,对魔教的六万教徒,十日之内,救出韩都督,陛下果然十分器重末将。”雷珞玮瞪眼说道。 “雷将军,难道你做不到吗?” “末将岂敢违抗吾皇之命。” “雷将军放心,本总兵已受陛下特许,从中原调遣兵马援助雷将军。” “请问秦总兵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五百轻骑。” 雷珞玮听后无言以对。 “唔,因为时间紧迫,只能临时调动这批最快速的兵马。雷将军不必忧虑,嘉峪关八万守军现在也是由本总兵指挥,到时候雷将军攻进魔教腹地,本总兵自然会见机行事。” 雷珞玮已无话可说,只是在想:好一个见机行事。 “雷将军,你还有什么意见呢?” “末将没意见,陛下已允许末将从中天府调遣鹘鹰兵团过来,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哦?既然有雷将军的王牌部队出马,那对付魔教自然是手到擒来。” “末将现在就去准备。” 雷珞玮回头后,秦越便咬牙切齿,心想:你以为有鹘鹰兵团相助就无所不能? 雷珞玮和郑曦荣回到兵营里,郑曦荣便怒道:“都督,秦总兵真的欺人太甚!这仗叫我们怎么打?” “你先别动怒,等沃将军来了再说。” 到了傍晚,突然间霞光掠影,长空尖啸,密密麻麻的飞鸟从天边铺天盖地而至。 雷珞玮仰望着天空,道:“他们来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章 括囊出鞘 成群结队的鹘鹰在嘉峪关的上空盘旋了几周后终于陆陆续续地降落到地面,并整齐地排列成三十几个方队。 一丈长的巨型鹘鹰伸长了套有铁甲圈的脖子,抬起头来以它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远方。其胸前装有流水形的厚甲,巨大的翅膀下有一根根细长的铁甲片与羽毛黏连在一起,当它们展开翅膀时可见翼下装有连弩或者火枪嘴,背上座垫的前方,左右各有一个机关控制柄。 在众多方队的最前方,有两只胸前铁甲涂有特别颜色的鹘鹰,一只上面坐着的正是鹘鹰卫所千户将栗,而另一人身穿琉璃蓝曳撒,其袖子上绣有银白飞燕纹,胸前刺有白色危宿星图纹,背上则有帝国的国章纹,一把一丈长剑挂在身后。其长发飘飘,一副玉面上长有一双水灵迷离的眼睛。 他从鹘鹰背上下来,朝着雷珞玮的方向徐步走来。 雷珞玮看到他背上的长剑时,心中念道:剑长一丈,飞舞天上,不露锋芒,刃藏括囊。这就是乾坤十二剑之一的括囊剑。除了他本人,从来没有人见过括囊剑的剑刃,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末将沃箫剑参见雷都督。” 随后,雷珞玮在关楼顶上独自召见沃箫剑。 然而,雷珞玮却突然跪拜,使得沃箫剑受宠若惊,连忙说:“都督,你这是做什么?”沃箫剑立刻扶起他。 “沃将军,你我虽然共事不久,但我有幸得到你的相助,我们才能在北斗列岛击退饕餮部落。” “都督言重,为陛下效忠是末将的天职,为都督效劳也是末将的本分。” “然而,今非昔比,当初抵抗饕餮部落之时尚有鹘鹰兵团和八大派联手才能力挽狂澜,但如今面对魔教六万教徒,还有他们教中的两大高手以及女魔头冷娅奴,而我们就只有一万先锋,哪怕有鹘鹰兵团也是螳臂挡车。” “末将定竭尽所能。不过……我们不是还有秦总兵吗?” “他?我仅寄望他不要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 “这次出征恐怕九死一生,不知沃将军是否有把握?” 沃箫剑沉默片刻后,道:“末将必定全力以赴,誓与都督生死相随!” 雷珞玮听后忽地嘴角上扬,道:“有沃将军此誓言,本都督就放心了。” 当探马来报后,雷珞玮便在营里与郑曦荣、沃箫剑、将栗、冯柳等将领共商议事。 据探子的情报,梼杌魔教的教徒全都集中在莫高窟的南北两区,魔教是一个信仰黑暗圣火的教派,他们皮肤皙白,天生盲眼,惧怕阳光,全年无时无刻都躲在黑暗之中,所以莫高窟的洞窟是他们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他们的教徒都是由梼杌一族组成,他们族人的出生地传闻是一个非常黑暗的国度。其族人虽然眼盲,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听觉、嗅觉和触觉,甚至有对气场的感觉。 魔教这一次来了两位使者,是他们的首领,一位叫深渊使者乌蒂斯,另一位叫灰烬使者梵蒂斯。由于魔教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黑色长袍和兜帽,所以难以区分,但这两位使者的发色一红一蓝,就比较好辨认。 “他们的名字也特别有意思,哈哈。”将栗说。 “魔教有三大使者,实力仅次于他们的教主——千方月镜。”雷珞玮说。 “千方月镜,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沃箫剑说。 “除了魔教两位使者,他们还加入了一位女魔头——冷娅奴。”郑曦荣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娅奴,就是掘山团已故团主冯文彦的情人,当年掘山团臭名远播,汉中、关中无人不知他们的恶名。”冯柳说。 “冷娅奴所使用的降咒术是东土三大邪术之一,左都督许文都就是死于她的邪术,大家一定要万分小心!”郑曦荣说。 “那韩都督呢,他在哪里?”冯柳说。 “韩骆斌都督正被囚禁于莫高窟的北区。”郑曦荣说。 “冯柳,你对莫高窟的地形是否熟悉?”雷珞玮说。 “虽然说不上熟悉,但也有些了解。莫高窟的南区华丽宏伟,壁画和雕塑林立,而北区则比较简陋,洞窟也狭小。”冯柳说。 郑曦荣指着地图说:“我们这次出征的任务就是营救韩骆斌都督,虽然北区洞窟也有两百多个,但探子已经在韩都督所在的洞窟做了标记。” “大家应该都对敌人的军情有所了解了吧,现在我来分配任务。”雷珞玮说,“郑曦荣,你领三千骑兵作先锋佯攻莫高窟南区。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千万不要深入敌人腹地,但要把魔教徒引出,一定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末将明白。” 雷珞玮又说:“你们的骑兵撤退以后,我和冯柳将军会领步兵和火枪兵支援你们。然后在乱军之中,冯柳领一队骑兵分队潜入北区救出韩都督。冯都指挥使,你对自己的卫军比较熟悉,此队人马由你来挑选。” “末将遵命!” 雷珞玮说:“魔教的大部队由我来牵制。将栗,你负责指挥鹘鹰兵团,在我们与郑曦荣会合的时候,就由鹘鹰兵团来掩护我们。”雷珞玮说。 “末将誓将确保都督的安全!” 雷珞玮说:“沃将军,冯都指挥使进入北区之时,你负责领一个方队的鹘鹰掩护他们,并救出韩都督。这次出征,你的任务是最艰巨的。” “末将必定不负众望。”沃箫剑说。 “既然大家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待我通知秦总兵后,就随时整顿好军马。如无意外,三更做饭,五更出发,明日午时与魔教决一死战!”雷珞玮高喊。 “是,都督!” 经过秦越同意和部署后,雷珞玮和手下将领都已整装待发,而秦越与中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保洪凌和都督佥事泰文以及十几名贴身侍卫一同前往督战。 第二天巳时,由郑曦荣率领的三千骑兵已经率先到达莫高窟的附近。他们观察周围的动向后立即对莫高窟南区发动进攻,随后躲在莫高窟南北区各洞窟里的教徒纷纷出动,对他们进行围攻。此时,郑曦荣按照原来的部署边战边退,把大量的魔教徒引出其势力范围,直到身后的雷珞玮和冯柳过来援助。 魔教所使用的武器大部分是棍棒,也有部分是拿剑的,他们大多数教徒身上都有一种黑色的气体在体内流动,这种气叫做黑煞气。他们运用黑煞气所使用的法术称为黑法术。他们大多数使用的黑法术只能到达第一重——黑煞功,也就是增强他们的内力。虽然只是黑法术的第一重,但是他们的内力已经比普通士兵高出了一大截。 大量的魔教徒与雷珞玮的士兵进行厮杀,虽然雷珞玮军队的武器占优,但人数上的劣势让他们一直退守。雷珞玮挥起龙野剑把魔教徒解决了一波又一波,他一使出“玄武北冰剑”,魔教徒便倒下了一大片,只见其龙野剑同样散发着令人生畏的黑煞气。然而,数以万计的魔教徒前赴后继,让雷珞玮他们疲于招架,并且有众多士兵伤亡。 突然间,一大群鹘鹰从天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来,它们在空中滑翔而过,鹰唳声不断。连弩鹘鹰扳机一扣,鹘鹰翼下的弩箭连续射出,一下子就打倒了一排魔教徒。火枪鹘鹰把准星瞄准目标,随着枪声响起,就把几里外的敌人射穿。在箭林弹雨下,魔教徒被打得阵型散乱。 趁着魔教徒慌乱,冯柳立马带领一队骑兵杀出,直奔莫高窟北区。他们在北区附近清除掉一些零星的魔教徒后便很快找到了韩骆斌所在的洞窟,随后把他救出,让他骑上马。 然而,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埋伏在北区洞窟附近的数百名魔教徒冒然出现,并把他们围住。 “韩都督快跑!这里有我!”冯柳大喊。 “想救人?你们全都得死!” 冷娅奴突然出现,只见她身穿灰布衣,面容略显苍老,辫发苍白。她手掌一挥,便连人带马把几名骑兵击倒在地。 当魔教徒正要围上去时,一群鹘鹰从天而降,它们俯冲地面,把连弩和火枪对准冷娅奴和众教徒。数十名魔教徒被射倒,而冷娅奴手中施法,周围即出现一个防护罩,把弩箭和子弹都挡下了。沃箫剑此时正在高空飞行指挥着鹘鹰。 冷娅奴见状立刻以手印作法,霎时间几个影子从冷娅奴身上飞出,其影子仅有头部五官和脖子,脸型异常恐怖。顷刻间,在空中低飞的十几只鹘鹰突然不受控制,它们纷纷坠向地面。 “飞降控心咒!” “啊——”随着一片哀嚎声止,地面血花四溅,惨不忍睹。 沃箫剑看后异常震惊,他立刻驾驶鹘鹰朝冷娅奴俯冲地面。 “快把他们拿下!”冷娅奴大喊。 于是几百名魔教徒对着韩骆斌他们一哄而上。同时,冷娅奴发现了沃箫剑,遂再次使出“飞降控心咒”。 沃箫剑的鹘鹰也突然失控,眼看要撞上一旁的峭壁,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立刻腾空而起。一丈长剑从他背上飞出,并于空中回旋,倏然间括囊横空出鞘,他与剑一同消失。电光火石间残影飞舞,剑像横生,无影无踪,光闪人亡。当沃箫剑落到地面时,他单手高举,接住了括囊剑,此时长剑早已回旋入鞘。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数百魔教徒已经倒下了大半。沃箫剑所使用的绝技是“飞燕影月”。 “你们快点走!”沃箫剑对冯柳他们说。 “沃将军要小心!”冯柳立刻带领骑兵护送韩骆斌离开。 冷娅奴不禁惊呼道:“剑长一丈,飞舞天上,不露锋芒,刃藏括囊。此剑是括囊剑,他就是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之一的危月燕——沃箫剑?” 其余魔教徒依然无所畏惧,他们陆续上前向沃箫剑进攻。此时,沃箫剑单手持剑舞花,一瞬间只见血溅,不见剑伤,魔教徒也接连倒下。 剑如其名,其剑刃还没完全拔出就已经收回去了,只在剑光一闪时,就把对方砍倒。 魔教徒将被除尽。然而,冷娅奴看到他们洒在地面上的血时,不禁笑道:“呵呵……沃箫剑,你是在自掘坟墓。” 冷娅奴手中再次施法,地面上的血忽然间流动起来,在沃箫剑的脚下形成了一个血咒符文,把他围住。 沃箫剑十分惊讶,他感到脚下、双手,乃至全身,犹如被一双双无影的手使劲缠住,全身动弹不得。而且,这劲头越来越大,来自地狱的哀嚎声在他耳边回响,他感觉到身体要被撕裂一样。 “傀儡降血咒!结束了……”冷娅奴大喊道。 “啊——”沃箫剑痛苦至极,感到身体快要被撕成几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黑暗圣火 就在沃箫剑燕巢危幕之时,其方队的数十名鹘鹰士兵挺身而出,他们一同向冷娅奴发射弩箭和火枪,冷娅奴只好施法以防御罩抵挡。 此时,沃箫剑终于摆脱了咒语,却仍然惊魂未定。 冷娅奴遂对天上的鹘鹰再次施展“飞降控心咒”,沃箫剑看到后立刻伸出括囊剑捅向她。冷娅奴随即左避右闪,却无法首尾兼顾,在他们的轮番攻击下只好退避三舍。 不料,一支弩箭射中了她的手臂,使得她痛苦难耐,难以再施法,于是她大骂道:“一群狗奴才,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转眼间她便以轻功逃走。 然后,沃箫剑向空中发出信号,让其鹘鹰方队立刻赶去支援雷珞玮,他则独自以轻功快步跑去。 此刻,雷珞玮的军队依然与魔教大军打得难解难分,而秦越、保洪凌、泰文等人则在远处的高坡上观战。 转瞬间一个黑色冲击波轰来,把雷珞玮身边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地上尸体满身是黑斑。 雷珞玮警惕着远处,只见两个黑影突然从乱军中杀出,把他身边的骑兵、步兵,甚至是后方的火枪兵杀得片甲不留。 在天空中,将栗立刻命令鹘鹰兵团对着两人射击。然而此二人单手举起,掌中的黑煞气便化作一个黑色的能量球,把弩箭和子弹统统挡下,并且向空中发出冲击波,把成群的鹘鹰驱散,鹘鹰看到空中飘起黑色的气体后本能地尖叫逃跑。 “别跑!”将栗使劲掌控鹘鹰,然而鹘鹰对黑煞气的恐惧让它们纷纷远离战场。 于是,雷珞玮拿起龙野剑跳下马,与两人纠缠决斗。连续过招几回合后,两人突然后退停下,他们嗅到了龙野剑所散发出的黑煞气。 蓝色头发的深渊使者乌蒂斯道:“黑煞剑?雷珞玮的黑法术居然到达了第二重。” 红色头发的灰烬使者梵蒂斯说:“我看是他那把剑有问题。” “莫非是……龙野剑?”乌蒂斯说。 此时,雷珞玮不断运功增强自己的内力,他的全身散发出越来越强的黑煞气。 “黑煞热?已经到达第三重了,看来我们不能低估他。”乌蒂斯说。 因此,两人同时使出黑法术第六重——黑煞掌,雷珞玮遂拿起龙野剑横挡,他们双掌便击在剑刃上,把其逼退数丈远。 然后,雷珞玮再一剑向前刺去,梵蒂斯就把身旁的魔教徒拉过来挡住,龙野剑即把那人的胸膛刺穿,同时他的身体快速变黑腐化。 “第四重的黑煞腐化?”梵蒂斯说。 乌蒂斯又冲向前对雷珞玮一掌击去,可雷珞玮不但用龙野剑挡住,而且以内力把对方弹开数丈远,接着把龙野剑插入地下,剑中的黑煞气随即沿着地面向乌蒂斯翻滚而去。 乌蒂斯只好跳起躲开,并说道:“黑煞传导,这已经是第五重了。” “雷珞玮的实力究竟隐藏得多深?他为什么会使用黑法术?”梵蒂斯说。 “一般人不可能驾驭得了黑煞气,就连我们也是受过无数遍折磨才能达到仅次于教主黑法术第八重的境界。”乌蒂斯说。 “第八重的黑暗圣火,是我们每个教徒都向往的境界。”梵蒂斯说。 此时,雷珞玮正拿着龙野剑向他们二人走过去。 “我们必须使出全部实力,以我们两人之力。”乌蒂斯说。 “把第七重黑煞波的力量集中在一起。”梵蒂斯说。 于是,乌蒂斯和梵蒂斯两人掌心对掌心联合施法。在他们两掌之间,一个黑色能量球在空中越滚越大。然后,他们一同把巨大的能量球以冲击波轰向雷珞玮。 顷刻间黑煞波击中了雷珞玮,在远处的郑曦荣不禁瞪大了双眼。然而,黑煞波并没有发生爆炸,它把雷珞玮卷入其中,并且在地面上继续转动,同时不断增大。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的力量,雷珞玮怎么可能挡得住?”秦越说。 “看来我们要为他收尸了。”泰文说。 “然后就轮到我们来善后了。”保洪凌说。 黑煞波把地面转出了一个大坑,四周的尸体瞬间腐化,并且变成了灰烬,魔教徒和雷珞玮的士兵纷纷躲避。 “都督!”沃箫剑终于赶到并且大声叫喊。 突然间,从黑煞波里射出一根根荧光绿的射线,并且射线越来越密。电光火石间雷珞玮从黑煞波里冲出来,并化成七个身影同时挥剑,无数剑光闪起,一道道剑气瞬间把魔教使者二人砍飞,他们的黑袍和兜帽都被撕成了碎片。 魔教徒闻到两人被打倒,便纷纷落荒而逃。 二人倒地后在痛苦呻吟,雷珞玮握着龙野剑上前准备了结他们。然而,一只巨型秃鹰从天而降并在地面掠过,转眼间魔教使者二人已不见踪影,远看正是冷娅奴乘坐秃鹰王把他们救走。 “哈哈哈……”秦越骑着高大的骏马徐步走来,并大喊道,“果然精彩绝伦,太精彩了!” 雷珞玮看到秦越后不由得两眼直瞪。 “呵呵……雷将军,本总兵征战无数,却从来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雷将军的武功真的惊世骇俗。” 雷珞玮只好一言不发。 “雷将军,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秦越说。 雷珞玮低下了头,像是在沉思。 “你用的是不是帝王剑术中的紫微垣心法?”秦越睨视着他。 雷珞玮还是沉默不语。 “你现在还有什么解释?”秦越怒视着他,喊道,“北斗天枪剑!” “我没什么解释。”雷珞玮沉着道。 “现在我们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请问总兵,我该当何罪?” “雷珞玮,你欺君犯上,当是死罪!” “这事,我自然会与陛下交代。” “交待,你是想逃跑吧?可是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陛下已下圣旨,战事中凡犯上作乱者,本总兵有权立刻对其军法处置!” 雷珞玮手中握紧龙野剑,仰天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没想到我雷珞玮为帝国尽心尽力,竟落得如此下场。” “有话要说,就到地府跟阎罗王说吧。” “秦总兵,请开恩!”沃箫剑跪在秦越面前道。 “请秦总兵开恩!”郑曦荣也跑过来乞求。 “雷珞玮犯的是欺君之罪,不得求情。” 秦越遂拿起他的烈水枪向雷珞玮刺去,却被他用龙野剑挡下。 “雷珞玮,你竟敢违法抗命!”秦越怒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犯上作乱吗?”雷珞玮的双眼变得越来越阴沉。 “看来我要拿出真本事了。”秦越跳下马举起烈水枪再刺去。 雷珞玮以龙野剑高接抵挡,秦越的枪法则步步进逼,他只有节节后退。秦越的枪速越来越快,雷珞玮虽然躲过了枪,却被枪产生的气所伤,枪气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刺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 沃箫剑和郑曦荣只能眼睁睁地在远处看着他们俩决斗。 “我的‘东林枪法’是由‘青龙东林剑’所改进,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越的枪法让雷珞玮难以招架,于是他使出“玄武北冰剑”,欲把烈水枪冰冻住,然而对方的枪依然破冰而出。 一瞬间,雷珞玮身中数枪,即倒地不起。 “哼!你的‘玄武北冰剑’,我早就研究透了,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雷珞玮趴在地上不禁对秦越怒目而视。 “怎么了?你是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恨死我了?你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你是不可能翻身的。” 雷珞玮的龙野剑再次闪烁起点点的星光。 “嗯?你想再用一次‘北斗天枪剑’?不过没用,因为紫微垣心法的剑招会有特殊的剑伤,就算你能杀了我,也逃不过陛下的双眼,到时候你还是难逃一死,那还不如乖乖就范。” 雷珞玮又爬了起来。 “你还想反抗?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除非你敢再用一次紫微垣心法。” “呵呵……”雷珞玮突然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要杀你并不需要用到紫微垣心法。你可知道当年鄂国公是怎么死的?” “鄂国公?”秦越心中惊诧:当年鄂国公正是被梼杌魔教教主千方月镜所杀,他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魔教来了六万教徒,怎么可能没有魔教教主呢?”雷珞玮手中的龙野剑忽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其火焰如气,如水,如冰。 ——冰有十八态,此黑色火焰实为冰的第十八种形态,颜色纯黑,又名黑冰。它是水在极高的压力下所形成,却有着如太阳一样的高温,就如黑色的烈焰。它存在于海洋的深渊之处,被梼杌教崇拜为黑暗圣火。 “这是……”秦越惊得目瞪口呆。 众人看到后顿感震惊。 “黑暗圣火!”沃箫剑惊讶道。 “这就是……黑暗圣火?”郑曦荣说。 “没错,这种黑色火焰就是魔教所崇拜的黑暗圣火,当年鄂国公就是死于魔教教主的黑暗圣火之下。”沃箫剑说。 “堂堂的总兵死于魔教教主手中也并不冤。”雷珞玮道。 “雷珞玮,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人栽赃?”秦越惊恐道。 “你不是希望我犯上作乱吗?” “大胆雷珞玮,你敢违抗总兵的命令?”保洪凌喊道,“把他处置了!” 然后,保洪凌和十几名侍卫拿起武器一起向雷珞玮冲过去。 雷珞玮的右手也同样燃烧起黑暗圣火,他一掌击出,黑暗圣火便把保洪凌和他的侍卫点燃烧着,顷刻间十几人就化为灰烬。 秦越看得全身发抖。 “雷副总兵,不,不……雷都督,刚才是我不对,这只是场误会……我不会向陛下告密的……” “你的狗相很难看。”雷珞玮闭眼道。 秦越发现有机可乘,立刻用烈水枪刺向雷珞玮胸膛,却被他瞬间用龙野剑格挡开,其手中的烈水枪也被挡落在地。 秦越随即瞪大双眼惊恐万分。 “你放心,我会留你一具全尸,而且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毕竟要让陛下能认出你的尸体!” 雷珞玮突然间一掌击中秦越的胸口,黑暗圣火瞬间就把他的胸甲熔化掉。其惨叫一声后,黑煞气便从他的胸口蔓延到全身,直到他浑身焦黑。 沃箫剑和郑曦荣都看得发呆。 接着,雷珞玮又向着泰文的方向走去,此时泰文已坐在地上,裤子都湿透了,他惊恐地看着雷珞玮,嗫嚅道:“求都督不要杀我,求求你……” “啊——” 沃箫剑闭上了眼睛,郑曦荣也不敢看。 随后,雷珞玮走到他们二人身旁,说:“我们收兵。” 沃箫剑和郑曦荣依然心有余悸。 雷珞玮便问:“你们今天看到什么了?” “回都督,魔教教主杀死了秦越总兵等人,但最终被我军击退。”郑曦荣淡定说道。 “末将只负责保护韩都督的安全,其余事情并不过问。”沃箫剑说。 “回中天府之前,你们要给各部将做好思想工作,然后我们再向陛下禀告。” “是,都督。”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黄鹤加封 在二十三年前,当时的雷珞玮只有七岁,他和母亲在玄武阁大学士严威的照料下已经度过了四年。 这一天,终于迎来了雷珞玮拜师入门的时刻。在嵩山玄武殿的后花园里,雷珞玮见到了比他大七岁的大师兄凤承煜。 “大师兄,我现在终于拜玄武老师为师父了,以后请大师兄多多指教。” “哼,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师弟呢。” 雷珞玮始料不及,并不知所措,便说道:“大师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这个一身邪气的灾星最好离我远一点,要不是师父可怜你和伯母,师父才不会收你为徒呢。” 雷珞玮看着凤承煜的背影,不禁哭了起来。 “珞玮,你怎么了?” 雷珞玮回头一看,原来是和大师兄同龄的二师兄章旭升。 “二师兄……” “珞玮,你怎么哭了……” “没有……”雷珞玮把眼泪擦干。 “你今天是拜师入门的第一天,怎么不开心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呜呜……二师兄,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不会啊!你怎么会令人讨厌呢?” “但为什么大师兄会讨厌我……” “哦!原来你说的是大师兄,他才令人讨厌呢!他以为自己家是大钱庄世家就很了不起,我们章家还不是锦衣卫世家呢!” “但是……为什么好多人都说我一身邪气?” “在你身体内的不是邪气,而是黑煞气。” “黑煞气?” “没错,一旦你把体内这种气释放出来,你就会变得很强大,到时候就不怕有人欺负你了。” “二师兄,除了娘和师父以外,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呢。” 雷珞玮醒来后便想起了小时候在玄武殿拜师的情景,随后就班师回朝。 经过与魔教一战后,虽然魔教徒已经逃离关西七卫,但是秦越和他的部下战死一事却惊动了整个朝廷。雷珞玮回到中天府黄龙殿,心中已有准备应对各方的猜测。 皇帝得知秦越战死心痛不已。 “秦爱卿为国捐躯,朕必厚葬……魔教教主先杀害朕的恩师鄂国公,现在又杀害朕的重臣秦越都督,帝国与魔教誓不两立!” “陛下,臣以为秦越都督之死有蹊跷,臣谏言应查明真相,严惩害死秦都督之徒。”刑部尚书晟凯说。 “陛下,魔教教主与鄂国公一战后,就已经有十年不曾出山,现在魔教教主又为何突然出现?”青龙阁顾阳说。 “陛下,青龙阁下此言差矣,魔教六万教徒都已经兵临城下,他们教主出山不正顺理成章吗?”玄武阁严威说。 “臣亦谏言当请仵作为秦越都督尸身仔细检查,以防有犯人成漏网之鱼。”吏部尚书路霖说。 “陛下,以微臣之见,秦越都督之死应该是受到黑暗圣火灼烧所致,这与当年鄂国公之死如出一辙,而能够掌握黑暗圣火的人,整个魔教也就只有他们教主一人,所以臣也认为当是魔教所为。”朱雀阁张陵说。 晟凯又说:“那又如何解释雷都督身上的伤,他所负的伤为何与秦都督不一样?臣谏言应让雷都督……” “好了好了……”皇帝不耐烦道,“你们三个整天不是谏言这个就是谏言那个,你们就不能为朕做点实事吗?” 朝堂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当初朕就不应该听信谗言,如果各位卿家都全心全意为朕做事,没有彼此之间的尔虞我诈,大家都一心共同抗敌,魔教又怎会有机可乘?不管如何,此番战役雷都督救出了韩骆斌都督,又把魔教赶出关西七卫,这已经立下大功,朕自会论功行赏。” “臣谢陛下。”雷珞玮说。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魏厂公把盒子递给皇帝看。 皇帝从盒子中拿出无极帅印,只见帅印上部为大半个圆球,比手掌大,下部为倒鼎形,其刚如玉,却比玉更剔透,其外表发出的黄绿萤光中又泛有核心中的翠蓝,就像一只被雕琢过的眼睛。皇帝把它捧在手心上就如同黄金中镶嵌着一颗明珠。 “陛下,秦越本是八大派的大盟主,上任不久却殉国了,恐怕难以给八大派一个交待。”魏厂公道。 “那依魏厂公所见,该当如何?” “若要统领八大派,臣以为应当任命新一任大盟主。” “任命新的大盟主容易,但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陛下,”魏厂公走近皇帝,细语道,“陛下认为一条狗容易拴住,还是八条狗容易呢?” 皇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谁是大盟主的合适人选?” 魏厂公后退宣道:“臣认为应当让雷都督兼任八大派的大盟主。” 众大臣听后惊讶。 “陛下,万万不可,大盟主人选当从长计议,雷都督又何德何能?”顾阳说。 “就凭本都督东拒饕餮,西抗梼杌!” “哈哈……”皇帝笑道,“好一个东拒饕餮,西抗梼杌!朕就欣赏雷都督的豪言壮语,新一任的大盟主非卿莫属。” “臣谢陛下恩典。” “礼部尚书韦学棠。” “臣在。” “大盟主的加封典礼,又要劳烦卿去安排了。” “臣会选好良辰吉日,并召八大派之尊到黄鹤台,再次举行加封典礼。” 退朝后,锦衣卫指挥佥事许彪在宫中向魏厂公问道:“千岁爷,雷珞玮所受的伤明明就是枪伤,也只有秦越能够伤他,说明两位都督曾经有过一战,说不定秦越之死正是出于雷珞玮之手,也许他真的掌握了黑暗圣火。” “那又怎样?”魏厂公说。 “之前,东林党等人已经揭发雷珞玮偷学了紫微垣心法,这两条罪无论哪一条都足以把雷珞玮置于死地。但孩儿不明白,在今日朝堂之上,千岁爷不但不揭穿雷珞玮,还举荐他为大盟主,这又是为何?” “既然雷珞玮死罪难逃,又有何惧哉?东林党人权势滔天,官官相卫,而且还吃里扒外,据闻他们在勾结外族,万一要是变了天,他们还是继续当官发财,但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对付雷珞玮,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要对付东林党,那就得大费周章了。” “千岁爷是想要让雷珞玮去对付东林党?那真是一石二鸟。” “不,还要加上一只燕子。” “燕子?果然是妙计!那么现在,千岁爷意下如何?” “既然是陛下授予他无极帅印的,他也当然要为陛下做点事呢。”魏厂公又说,“彪儿,你要记住,天下人谁都可以换主子,唯独咱们不可以,只有咱们才是对陛下忠心不二的。” “孩儿多谢千岁爷教诲。” 到了元宵佳节,也是加封典礼之日,礼部仪制司和鸿胪寺各官员早已准备就绪,雷珞玮也早早来到黄鹤台,由于不能携带兵器,他并没有带上龙野剑。 礼部尚书韦学棠见到雷珞玮便寒暄了几句,此时他们看到有人从黄鹤楼里走出来,只见其身穿米白色襕衫,衫上有黑边圆领及大袖,腰间为褐色横襕。 “巽风派百灵宗主曲原参见两位大人。” “曲宗主免礼。”雷珞玮说。 “原来百灵宗主早已来到黄鹤楼,怎么不见令长老?”韦学棠说。 “师尊上次回来后又出去云游四海了。” “哈哈……”韦学棠笑道,“看来令师尊当这个长老也太悠闲了,哈哈……只是说笑,勿怪,勿怪。” 几人忽然听见黄鹤楼上传来了袅袅琴声,他们细听了一段后,韦学棠便问道:“此琴音虽略微忧伤,但颇为悠然动听,是谁人在弹?” “正是本宗师妹向铃兰。”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画眉宗主,其琴艺果然非同凡响。”韦学棠说。 此时,雷珞玮看到一个熟悉的老者身影从远处走来,不禁惊讶。 “韦尚书、曲宗主,雷某失陪了。” 然后雷珞玮走到那位老者面前,揖手道:“雷珞玮见过前辈。” 此老者正是黔灵山上龙野剑的守护者。 “想必前辈正是坤地派的仲长长老。” “大盟主多礼了,本门见过大盟主。” “尊卑有别,仲长长老不必谦礼。” “正是尊卑有别,现在大盟主是尊,本门是卑,当以礼相待。” “晚辈实在惭愧,如果当日不是长老帮我打通经脉,恐怕晚辈也无法驾驭龙野剑。” “大盟主,龙野剑可不能滥用。切记,切记!否则危矣。” “晚辈谨记教诲,请长老入座。” 随后,雷珞玮看到一位高僧前来,他正是艮山派长老弘觉禅师。于是,雷珞玮又上前迎接。 此时,一只鸑鷟从天边飞来降落地上,一位妇人从其背上走下,随后鸑鷟就飞走了。韦学棠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衣着外貌便上前恭迎道:“想必阁下就是离火派凤凰宗主许诺。” “正是本宗,多谢韦尚书恭迎。” “请问贵派尉迟长老呢?” “尉迟长老并不在花都府,所以由本宗代替长老参与大盟主的加封典礼。” “那真巧,巽风派的祝长老也没亲自来。” 随后,乾天派、坎水派和兑泽派三位长老也陆续到了。 此时,皇帝从皇宫里大驾光临,其四周有众多侍卫,其中七人更是贴身守卫。 雷珞玮看到他们后,心想:青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这七人正是陛下身边最倚重的锦衣卫,尤其是离陛下最近的那人,锦衣卫指挥同知——亢金龙章岚,正是二师兄的叔父。他是陛下身边的第一侍卫,只要有他在,任何刺客都无法靠近陛下半步。 随后,雷珞玮又到台外迎接玄武阁严威和户部尚书凤承煜,道:“徒儿恭迎师父和大师兄。” 此外,东林党一众大臣也到了,虽然他们不情愿,却不敢不来。 而韦学棠时刻眺望远方,当看到朱雀阁张陵时,心想:师父也到了。但奇怪,为何还没见到震雷派的人? 当朝中文武百官快到齐时,有一人却姗姗来迟。雷珞玮见到他后既兴奋又焦虑,便说:“苏兄,没想到是你来了。” 此人脸上长着山羊胡,身穿铁色曳撒,他正是震雷派仙鹤宗主苏松,其道:“本宗参见大盟主。” “苏兄,不必多礼了,为何现在才到?” “唉,一言难尽,典礼是不是开始了?” “快开始了,稍后再详谈吧。” 随着朝中内阁、六部九卿、五军都督府等众大臣到齐,礼乐响起,大盟主加封典礼正式开始。 先经过司仪致辞后,由司礼监随堂太监宣告圣旨,加封雷珞玮为八大派大盟主,授予无极帅印。 八大派各位尊者在台上站成一排,面向皇帝,轮流宣告:“乾天派”、“兑泽派”、“离火派”、“震雷派”、“巽风派”、“坎水派”、“艮山派”、“坤地派”。 随后他们一同揖手齐声宣誓:“吾等代表本派参见雷大盟主,日后皆听令于雷大盟主,为帝国效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八人再一起跪拜皇帝。 站于一旁的雷珞玮也跪下接受皇帝恩赐无极帅印。 “从今以后,雷大盟主务必率领八大派,为帝国尽忠。” “臣,遵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典礼完毕,八大派各尊者和朝廷众大臣纷纷向雷珞玮恭贺,只有坤地派长老仲长歆摇了摇头离去。 当他没走多远,便碰见外孙女书奕珂,对其喊道:“外公。” “咳咳……小珂,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么盛大的场面,倒是想见识一下。”书奕珂边说边望向雷珞玮,“没想到他居然当上大盟主了,看来巴结他的人还不少。” “黄裳,元吉。他现在处于高位,当然受众人追捧。不过,再往上升,便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坤’毕竟要顺从‘乾’的。”仲长歆叹息道,“我们走吧。” 过后,众人散去,雷珞玮未走且等候着苏松。 “大盟主。”苏松说。 “苏兄,何必如此客气?自从上次奴儿干一别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你已经是大盟主了。” “苏兄,其实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是龙长老过来的?” “呃……这个……”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龙长老他与东林党关系密切,秦都督死后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大盟主,我倒是也想问你,秦都督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过了吗?秦都督是被魔教教主所杀的。” “当真?” “苏兄,我还会骗你的吗?你知道这一次我在莫高窟遇到谁了吗?” “嗯?是谁?” “是我们的老对手——冷娅奴。” “那个老妖婆还没死?居然还投靠了魔教?” “看来以后还要苏兄你多多帮忙。” “大盟主有需要本宗的地方,苏某必定义不容辞。大盟主,请多多保重,我要回去了,告辞!” “苏兄慢走。” 此时,一人正在路上挡住了雷珞玮的去路。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震雷之怒 “恭喜雷大盟主。”此人慢慢转过身来。 “你是……东厂的许彪?”雷珞玮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雷都督今天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是应该感谢某人呢?” “你说的是魏厂公?他派你来做什么?” “这里不方便说话。” 随后,雷珞玮跟着他来到一家客栈的房间里。 “有话直说。” “雷大盟主果然快人快语。千岁爷希望你能去一趟燕云地区,调查一下燕王。” “调查什么?” “看他是否打算谋反?” “你们东厂和锦衣卫的线眼遍布朝野,调查一个王爷的事情用得着去叫一名都督吗?” “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近几年塞北特别的安静,安静得不得不让人怀疑。虽然燕云北和辽东两地都司名义上都归后军都督府管辖,但实际上两地的十万兵力都掌握在燕王的手中,如果燕王趁此机会再招兵买马,那对帝国是极大的威胁。而后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公孙符又是个无能之人,一旦燕王叛变,陛下肯定不想再重滔饕餮部落和梼杌魔教的覆辙。” “那我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现在五军都督府已经死了四位都督,除了雷都督你,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如果燕王谋反,第一个冲到最前线的肯定也是雷都督你,所以你现在了解他们越多,对你自己越有利。这叫做未雨绸缪。” “燕王真的会谋反吗?” “你不需要知道他会不会,你只需要知道他能不能。” “我答应你。不过,我去调查他们不是为了帮你们东厂做事,而是为了陛下。” “那当然。” 后来,雷珞玮便派沃箫剑先行去燕云地区一趟。 与此同时,朝廷变故的消息也早已传到了震雷派中。 在钱塘府的西湖上,有一个震雷岛,岛上屹立着高达六十丈有余,径长约九丈的震雷塔。 在塔底下,有高一丈的塔基平台,沿着平台四周的阶梯走下,岛上各处园林密布,有各式荷花池、亭台楼阁、花草树丛以及盆景和石山,其中有一尊“英招”圆雕像立在园林之中。 塔底大门面向西,指向中天府黄龙殿所在位置,大门两侧各有一尊形似狮子的“辟邪”圆雕像镇守。进入大门后,塔内挂满了书法和壁画,其中最多的是千姿百态的“仙鹤”水墨画。 塔高六十层,塔形为八面体,每层八个角各有一条长飞檐。最顶层有重檐,各重檐上均有一尊“仙人骑凤”雕刻在檐边上向外,其后以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等九雕像排列,最后“行什”压尾,以御雷公。从远处观看,震雷塔形如八卦中的“震”卦图形。 震雷塔在不同的天气下为白墨两色。当晴天万里无云之时为白色,但随着云层的高低厚薄发生变化,其轮廓可能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若为高厚云层时,有时会呈现出内红外紫的七彩颜色;若为低薄云层时,又可能会呈现出内紫外红的七彩颜色。当遇到雨天时,震雷塔因湿水而变深色,降水越大,塔身变得越黑。到了晚上,塔身也会因湿气加重而变深色。因震雷塔可通过自身颜色而知晓晴雨天气和空气干湿,因此它也称为晴雨之塔。 在环绕西湖的岸边上,有一带近似圆形的椭圆形草坪,被称为黄道带。黄道带被划分为十二星图,带上有一个会向左移动的日向标,标上有一块凹面的太阳镜,能把太阳光反射聚焦于一点。太阳镜总是面向震雷塔最顶层的日照楼,不管它在哪个位置都能被日照楼上的人看到。震雷塔位于椭圆黄道带中的一个焦点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震雷塔和日向标的连线底下通有一根长直水管,其水管会随着日向标移动而绕着震雷塔左旋。水管每天会从底下从头到尾喷出等量的储水,由于日向标的移动,水会随着水管的左旋均匀的洒在土地或湖的表面上,当储水喷完后日向标就会停止移动。然后第二天再喷洒同等量的储水,日向标再向左移动,日复一日。 正因如此,震雷塔是依据黄道周期而建,日向标每天移动的位置,正好对应于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当日向标沿着黄道带绕震雷塔转一圈,时间刚好一年。而且,黄道带的形状虽然不变,但黄道带的星图却随着时间推移缓慢的左旋,这称为黄道带上的岁差移动。所以,震雷塔弟子通过观察日向标的位置,就可知太阳正处于一年中黄道的哪个位置。 旭日初升,仙鹤宗主苏松在震雷岛上看到西湖远处的弟子正划着小舟而来,于是突发灵感,在一个混有粉状粘稠物的水池上,以混有牛胆汁的颜料作画。他左右手各拿一根像手臂一样粗大的毛画笔,在各颜料罐上先后蘸上黄、红、蓝、绿四色颜料,并凌空腾起悬于水池上作画,画完后又在其上面以行云流水的书法题字。随后,把一幅巨大的半透明白色画布覆盖于水池面,随着微风一吹,这幅题为《苏堤春晓》的湿拓画便飘扬于西湖之上。 苏松是名家“苏仙”的后人,才子辈出的钱塘府城也被称为才艺之都。 “今天吹的是东风。”苏松道。 “苏宗主,弟子打扰,其他三位宗主有请。” “本宗知道了。” 在震雷塔最顶层的日照楼上,震雷派三位宗主正在相聚。 “他居然还有心情作画?”行什宗主子桑元曦边说边望着塔下的情景。他穿着紫绀色右祍短袖褶衣和深褐色裤褶,其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他双手各执一把两尺长的金刚凿,其金刚凿挥舞,日月星辰皆暗。子桑元曦是雕刻艺术大师,得传统技法精髓的传承,在他的精雕细琢下其雕塑均栩栩如生。 “你不要指望他了,这次行动就我们三个人去。”英招宗主莫老也望向塔下。他身穿莺茶色程子衣,身板短小微胖,下巴是小丁胡。其武器是左手钢筋斧,右手铁血斧,背上金魂斧,三短斧合一可开天辟地。莫老是园林艺术大师,技艺取各家所长且自成一家,其修理过的园林草木和石山盆景有鬼斧神工之称。 “雷珞玮杀害了我兄长,此仇不报枉为人!”辟邪宗主泰武咬牙切齿道。泰武是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泰文之弟,其身材健硕,留着口子胡,穿着栗梅色行衣,身背长柄银月镐,银月升起有如雷霆万钧,狂风呼啸。泰武是建筑艺术大师,其建筑设计风格剑走偏锋,不拘一格,是新生代的创意艺术流继承人。 “武弟,你的家仇我们会替你报,还有秦大盟主的死,也要一起清算!”子桑元曦说。 “雷珞玮刚启程将去燕云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不过在燕王的地盘,朝廷可管不着。”莫老说。 “这的确是个大好机会。”子桑元曦道。 “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苏松刚赶到。 “松哥,我们要去燕云北一趟。”子桑元曦道。 “去那里干嘛?” “因为雷珞玮要去那里。”子桑元曦道。 “你们想去找大盟主麻烦?” “他也配做大盟主?呸!大盟主已被雷珞玮害死了。”泰武说。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叫你一起去。”莫老说。 “那你们又叫我上来?” “我们是通知你一声,帮我们看管好这班弟子。”子桑元曦道。 “那不是废话。”苏松说。 “你是非不分真的令我们太失望了。”子桑元曦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苏松不禁怒道:“我是非不分?如果秦越都督真的是被雷珞玮害死的,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但是,无凭无据的污蔑才叫是非不分,尤其是对大盟主无礼,只会败坏我们震雷派的形象。” “算了,我们不要浪费唇舌了,我们走吧。”莫老说。 “别说我不提醒你们,你们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苏松说。 “你说什么?!”泰武喊道。 “我说的是事实,别自取其辱了。”苏松道。 “哼,我们走!”子桑元曦说。 几天后,在燕云北的津门府里,已经调查数日的沃箫剑并没有发现府中有任何异常,他以布衣的打扮穿梭于城中,括囊剑也是用白布完全裹住,让人看不出来。 然而,他才发现城里几乎没有任何一家铁匠铺,于是向路人打听,但得到的答复都是城里没有任何铁匠铺。 “小哥,请问城里有没有铁匠铺?” “铁匠铺?” “对,是铁匠铺。” “有是有一家,不过他们不做打铁生意的。” “他们在哪?” “就在卫所隔壁那条街上。” “谢谢你。” 然后,沃箫剑依据指示找到了那一家并不起眼的铁匠铺,他走进去一看,发现掌柜正躺在睡椅上呼呼大睡。 “掌柜,掌柜……” 沃箫剑连续喊了很多声他都没醒来,于是一直站在店里等,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看到掌柜依然呼呼大睡,却突然想起附近有一家乐器店,便走过去挑了一支唢呐,然后在掌柜的门口吹曲子,引得路人在远处围着看。 不一会,掌柜从睡椅上蹦起来,大喊:“是谁在嘈?!” 沃箫剑看他醒来,便走进去问道:“掌柜,我想打一把剑。” “是你吵醒老夫的吧?”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店里等了半个时辰,感觉有点无聊,所以才吹奏一曲以助雅兴,希望掌柜不要见怪。” “去去去……我这里不做生意!” 沃箫剑拿出一颗金子塞到他手里,说:“掌柜,能帮个忙吗?” 掌柜捧起金子看了看,又用牙齿咬了咬,然后说:“果然是纯金……客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想打一把剑?” “什么剑?” “一把普通的剑。” “普通的剑?不过,我这里没有铁,打不了。” “没有铁?你这店铺不是打铁,那是干嘛的?” 掌柜看到沃箫剑手中用白布裹着的东西又长又沉,便说道:“客官,你手上拿的是兵器吗?要不,你把它卖给我。” “哦?你这里是收购兵器的?” “不是收购兵器,只不过是收购一些废铁而已。” 掌柜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下意识捂住嘴巴。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铁吗?那就是有呢。” “我们的铁不是用来打剑用的。” “那能告诉我是用来做什么吗?”沃箫剑又把一颗金子塞到他手里。 “呵……”掌柜用双手把金子搓了搓,然后塞到衣服里,脸上不尴不尬,“呃……” 然后他在沃箫剑耳边说道:“我们的铁都被都司府征收了。” 沃箫剑神色凝重,随后问:“那么,能告诉我城里有卖马的地方吗?” “在城门口就有一名马贩。”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美工技法 沃箫剑走到城门口,看到一名牵着几匹马的商人,便上前道:“这位客商,我想看一下马。” “客官,你看!我的马都是好马。” 沃箫剑看后说:“这几匹马都比较瘦小,有没有好一点的?” “有有有……客官,请到城外去看看。”然后商人带着他去到城门外不远处,那里也有一名马贩在牵着几匹马,看上去像是他的同乡。 “客官,你来看看,这几匹马就很不错了,哈哈!”商人摸着马道。 “这几匹马的确好一点,不过,我要的是日行千里的马。” “呃……”商人细声问,“客官真的想要?” 沃箫剑拿出一枚金锭给他,道:“这是定金。” 商人立马收取了金锭,斩钉截铁道:“客官你在城里等十日,我给你搞一匹来,可否?” “为何要等十日?” 商人细语道:“因为这马是从塞北而来,都是草原上的优良品种,保证客官满意。” “那不如你带我去看,我自己来挑。” “呃……这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商人贴近其耳朵道,“这是军中的马,我只是行个方便,托人带一匹。”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么好的马究竟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但我只能给你带一匹来。” “那好,就等你十天。” 到了中午,在津门府城内,子桑元曦、莫老、泰武三位震雷派宗主出现在一家客栈内。 “子桑,我们要去哪找雷珞玮?”莫老说。 “我们先在城里看看,到明天中午还找不到那就去顺天府。”子桑元曦边喝茶边说。 “子桑兄,咱们还不如先去顺天府,雷珞玮又怎会到这小府城里?”泰武说。 “武弟,你别急,顺天府监管严密,就算马上找到他,我们也不好出手。反正只要雷珞玮不逃出我们的视线,我们就有机会。”子桑元曦说。 突然,他们注视到一人进来客栈坐下,看到他把手中巨长的武器,靠在桌子旁放下。 “你们看,此人所用的武器应该是一把剑。”莫老说。 “莫老果然好眼力,此剑虽然被白布包裹,但还是能看出端倪。”泰武说。 “此剑造型的确奇特,不但没有护手,还特别的长,一般人还会误以为是长棍之类。”莫老说。 “我见过长剑,但从没见过如此长的剑,难道是……”子桑元曦说。 “剑长一丈,飞舞天上?”莫老说。 “不露锋芒,刃藏括囊。此剑正是括囊剑。”子桑元曦说。 “他就是沃箫剑?”泰武怒道。 “沃箫剑原为锦衣卫千户,现在兼任前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也就是雷珞玮的手下。”子桑元曦说。 “他来得正好,这样我们就不愁找不到雷珞玮了。”莫老说。 “那咱们还坐在这里干嘛?上去问他便是,他不说就宰了他!”泰武说。 “先别去!你有没有听说过二十八星宿的传说?”莫老说。 “什么传说?”泰武说。 “先古传说文王之子武王曾创立了帝王剑术,能练就帝王剑术之人当是帝王的天选之人。”莫老说。 “帝王剑术包括了四 (本章未完,请翻页) 象剑招和三垣心法。”子桑元曦说。 “没错,然而从古至今,世上还从没有一人能够完全掌握帝王剑术,可见帝王剑术之深奥,哪怕是先帝也不过习得其中七成。”莫老说。 “只是掌握了七成就足以灭群雄,安天下,可见它的可怕之处。”子桑元曦说。 莫老接着说:“但是,正因为帝王剑术如此难以掌握,自从武王分封八大长老以后华夏一直群龙无首,后来八大派相互之间更是战火连天,群雄争霸持续了五百多年。直到秦王出现,他参透了帝王剑术,同时把深奥的剑术化繁为简,分解成二十八套简学易用的招式以克制八大派,并把它传给亲卫军。自此秦王的军队扫四海,平八方,在东土所向披靡。最终,秦王因一统八大派定江山而成为华夏的始皇帝,而由始皇帝创立的二十八套招式就是二十八星宿武术。沃箫剑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月燕,他的招式也正好克制我们八大派。” “哼!克制咱们又怎样,难道咱们三人还打不过他一人?”泰武说。 “我们要静观其变,只要跟着他就不怕找不到雷珞玮。”子桑元曦说。 当店小二送上饭菜时,沃箫剑看他身强力壮,便问道:“小二哥,为什么城里不见征兵告示?” “客官,你要去当兵吗?那就只能去周边的小县城或者边远地区,不过他们优先招的是外族,然后才是本地人,就连他们的招兵官都是外族人。客官,我看你是从中原来的吧?” “我是随老父母来到津门府的。” “那就没办法了,他们是不收中原人的,如果我当初能当兵,就不会来这里当小二了。” 沃箫剑听后若有所思,吃完饭后,便打算去顺天府看一看。然而,他还没走出城外,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于是走到路人较少的城内河边上。 “出来吧,你们已经跟了我很久了。”沃箫剑转身喊道。 三人从巷子里走出。 “沃箫剑,你为什么跑来这里?”泰武大喊。 “原来是震雷派的三位宗主,在下久仰。”沃箫剑说。 “我们不过是来寻人问路的。”莫老说。 “如果只是寻人问路,何必遮掩?” “请问沃将军,雷都督现今在哪?”子桑元曦说。 “都督的事,属下岂敢过问。” “我看沃将军是知而不答。”子桑元曦说。 “如果是这样,那只好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莫老说。 “我现在有公务在身,恐怕不方便。” “那就得罪了。”说罢,子桑元曦手中双凿齐出,他快速奔向前左右手连续刺去。 沃箫剑立刻拿起长剑,舞花格挡。不一会,括囊剑外的白布全被利器撕开。 “子桑,千万不要让他拔剑!”莫老喊道。 子桑元曦并不手下留情,马上使出少阳式绝技“东阳木浮雕”,此浮雕技法线条优雅,光影交织,明暗有致且变幻莫测,会让敌方产生错觉。 沃箫剑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出招,虚实难辨,只凭感觉把对方的所有攻击全部挡下并后退一丈有余。心想:震雷派擅长使用长短利兵器,速度与力量兼备,稍不留神就会受重伤。他的速度太快,不能用肉眼去看,只能靠气息来感觉。 此时,泰武也冲上来使出少阴式绝技“金銮皇极”,此为宫阙殿宇建筑技法,招式浩瀚盛大,威武霸道,如同万国来朝,令对方臣服。其银月镐回山转海般回旋,周围的房屋轰然倒塌,沃箫剑看后只好跳起躲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还没落地,莫老便跟上来使出少阳式绝技“园囿百花飘”,此为园林草木技法,其双斧一起随身挥舞,连续回旋挥砍,地上沙石飞扬如掀起百花的花瓣,乱中有致。沃箫剑又再不断退后躲闪。 然后,子桑元曦接着使出太阳式绝技“黄杨木圆雕”,此圆雕技法边攻击边绕对方身后,身法流畅,让人前后难以顾及,防不胜防。沃箫剑用长剑前后格挡,一瞬间正要拔剑反击。 不料,莫老使出太阴式绝技“叠山藏涧壑”,此为园林石山技法,左手以钢筋斧架招,让括囊剑无法拔出,斧剑对峙不动如山,接右手铁血斧向上猛烈一挥,其力拔山河,如同山间开辟了一道绝涧沟壑。千钧一发间沃箫剑不得不放开括囊剑,一个后空翻躲过其攻击,并在空中用脚把括囊剑勾住,再往上一提,翻过身后接住括囊剑。 此刻,泰武突击上前使出太阴式绝技“太庙祭祖”,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下,沃箫剑双手举起,横剑挡住银月镐的砍击,却感觉全身触电被弹开几丈远。此为庵庙寺观建筑技法,招式庄严肃穆,能让人胆颤畏缩。 三人继续乘胜追击,各自使出绝技。 子桑元曦在前,使出少阴式绝技“金漆木镂雕”,此镂雕技法穿透力强,层层叠进,步步紧逼,气势逼人,让对手疲于招架。 泰武在中,使出少阳式绝技“凤亭台榭”,此为亭阁台榭建筑技法,招式看似云淡风轻,却在不经意之间暗藏杀机。银月镐平举,一瞬间向前一闪,向对方脖子割去。 莫老在后,使出少阴式绝技“烟水平镜湖”,此为园林湖水技法,就像烟波浩渺的平静湖面突然抛进一块巨石,其背上的金魂斧如激起浪花般破湖而出,直飞对方胸膛。 沃箫剑见状立刻运用“余音绕梁”内功心法,使出“极光弥漫”,括囊剑便自动拔出一尺,一道彩色极光迂回穿越三人,瞬间已到他们身后。三人不但各自招数被封住,而且都受了伤,同时沃箫剑右手腕也受了轻伤,剑刃已收回剑鞘中。 此时,沃箫剑看到三人的破绽,立刻腾空而起,使出二十八星宿中的危月燕绝技“飞燕影月”,括囊剑瞬间出鞘,顿时空中残影和剑影不断,剑气划破长空。 三人大惊,马上各自使出最强的防御招式。 莫老使出太阳式绝技“百兽鸟齐鸣”,此为园林鸟兽技法,三斧在空中一起旋转飞舞,如盾墙一般,其刮起的风声低沉如猛兽吼叫,高亢如鸟雀嘶叫。 泰武使出太阳式绝技“烽火墩台”,此为城垒墩堡建筑技法,招式如万里长城般坚不可摧,令人难以看出破绽。 子桑元曦使出太阴式绝技“龙眼木根雕”,此根雕技法因势利导,依对方招式而变化万千,借势而进,以此反击。 虽然挡住了致命伤害,但三人依然受到不同程度的伤。然而,沃箫剑落地后,也发现自己身上受了几处伤。 “子桑兄!”泰武喊道。 “嗯!”子桑元曦心领神会。 泰武右手拿着银月镐,把内功运于左手,然后一掌击出,以“天工造物”心法使附近破碎的墙砖凌空飞起,再飞向沃箫剑。 沃箫剑立刻拿起括囊剑舞花格挡。 子桑元曦立马做手印,口中念着咒语,以“符箓咒印”心法,使手中数十张灵符变成飞符,瞬移且贴在墙砖之上,并大声喊道:“飞符破盾咒!” 只见贴上飞符的墙砖倏忽间如透明般穿过了沃箫剑的括囊剑防御,击中他全身,使得他受伤倒地不起。 莫老趁机再次掷出金魂斧飞向沃箫剑。 沃箫剑只能瞪大着双眼……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煞气反噬 就在沃箫剑快被金魂斧击中之时,倏然间一把剑横在他面前把飞斧挡开。莫老等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一道剑气横扫过来,把他们三人都打倒在地。当他们再站起来时,沃箫剑已不见踪影。 过后,在津门府城里的一个巷子中,沃箫剑半跪半蹲行礼道:“末将无能,幸亏都督出手才得以脱险。” 雷珞玮身穿便服,双手放于背后道:“你受了伤就不用多礼了,城里有什么发现?” “正如都督所言,燕……他们的确在招兵买马,城中的铁都被征收打造兵器。” “他们征召了多少兵马?” “末将还在调查。” “你多派人手去各个府县和边防调查,要随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遵命。” “你现在被震雷派的人盯上更要小心行事,我不想与他们冲突,若有任何不妙形势,就尽快撤离,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的。” “我还有要事去办。” 说完,雷珞玮就独自离开,只身一人骑着汗血宝马前往奴儿干的黑水。 在顺天府城里的王府上,一名手下向燕王汇报:“王爷,我们在津门府发现震雷派的三位宗主与一人打斗,随后那人被一名神秘人救走。” 燕王身穿红色蟒袍,道:“震雷派的人怎会来到燕云北,还在本王的地盘上打起来了?” “另一人是什么模样?”姚军师在一旁问道。 “没有看清楚,但那人拿着一把很长的剑,大概有一丈长。” “一丈长剑,难道是括囊?”姚军师说。 “括囊剑?他是锦衣卫沃箫剑?”燕王说。 “沃箫剑现在是前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也就是雷珞玮的手下。”姚军师说。 “背后的人居然是雷珞玮?”燕王说。 “要是被雷珞玮发现王爷的计划,那就大事不妙。”姚军师说。 “雷珞玮现在得皇帝重用,而且还是八大派的大盟主,本王一定要派人监视他。” “如果可以的话……”姚军师做出了砍头的手势。 “那就派本王最精锐的亲卫军去。” 数日后,雷珞玮又来到黑水附近,此时黑水上的冰还没融化,寒风不时还来吹袭,但已不及寒冬时的刺骨。 让雷珞玮感到失望的是,他没有再遇见到那位垂钓长者,因为在他的心中依然有很多不解之谜。 于是,他又不得不再乘马回去。 两日后,他在荒山野岭中骑马,来到了一处山谷。他抬头张望,忽感危机四伏,随后埋伏在山谷中的数十弓箭手突然出现,向他一起放箭。经过几轮的箭雨后,弓箭手才停下来。然而,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雷珞玮的四周结了一层圆球形冰块把他和坐骑都保护起来,这是雷珞玮自我领悟的秘技“冰泡术”。 于是十几名刀斧手腾空而起,一起向他砍去。哗啦几声响起,冰块被劈成碎片,雷珞玮便飞身下马同时把十几人击退数丈远,紧接着几十个人又把雷珞玮团团围住。 雷珞玮举起龙野剑,他身上发出的寒气令旁边的草木都结了冰。 “来方何人?”雷珞玮说。 “要过路是要给钱的。”一人说道。 “要给多少钱?” “百万黄金都不如你的头颅值钱。” 雷珞玮看到他们的衣服上都有燕军的徽记,便说:“原来我在燕王的心中是这么值钱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音刚落,对方便前后夹攻挥剑来砍,雷珞玮高接低挡,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更有利于他发挥“玄武北冰剑”。 对方每人身上,渐渐地结了一层霜冻,雷珞玮则加快了出招的速度,由守变为攻。经过几十回合的较量,双方都互不占优。 然而,雷珞玮一人同时面对几十人,对方战力却丝毫不减,而自己的体力消耗则越来越大。 他一边出招一边思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燕军长期在塞北作战,他们并不惧寒冷,而且他们也善于防守,其阵型像万里长城一样紧密相连,难以攻破。如今唯有…… 雷珞玮正要出招时却突然犹豫了,对方趁机加强围攻,把他逼得没有退路。 他又想:不可以!这里是燕王的地盘,上次与魔教交战已经吃过秦越的亏,要是被燕王先反咬一口,那我就麻烦了。 雷珞玮被他们逼到峭壁边上,咬紧牙关:只有这样! 他手中的龙野剑倏地燃烧起黑色的火焰,让众人大吃一惊。 随后黑暗圣火变成巨大的烈焰把众人卷入其中。 “啊……”一片惨叫声响彻山谷。 雷珞玮把龙野剑一挥,转瞬间数十人全部灰飞烟灭,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不料,他还没喘过气来却发现大量的黑煞气在自己身体内反噬,让他极其痛苦,接着其大喊一声,随着两眼昏花便倒地不起。 朦胧之间,在细小的房间内,暗弱的烛光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嚎啕大哭。 “孩儿他爹,你快来看一下,他哭的这么厉害……”婴儿的母亲惊得泪流满面。 “我的孩儿怎么回事,已经看过几次大夫了……”婴儿的父亲也急了。 “他的手脚怎会发黑呢?菩萨,求你保佑他,求你……保佑他……” “娘子!我找到了殷大夫,殷大夫……请你帮我儿子看看!” “儿子,娘给你敷脸,你快醒来。” 雷珞玮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他慢慢地睁开双眼,才看到一位女子在用热水给他敷脸。 “你醒了?将军。”女子道。 “这里是……”他躺在床上左看右看。 “我刚才在山上路过的时候发现了将军,这是我的家。” 雷珞玮醒来后,已经不记得梦里的情境,然而他刚出生的时候,身体所遭遇到的痛苦记忆,与他现在所受的痛苦,几乎完全一样。 “呃……”雷珞玮正要痛苦地坐起来,女子便扶他一把。 此时,他惊讶道:“我的剑……” “将军勿急,你的剑在这里。”女子向窗台走去,只见龙野剑正放在桌子上,已被剑鞘封存好。 “别碰它!你不要碰此剑。”雷珞玮喊道。 “此剑为将军之宝,小女子岂敢染指?” 女子刚转过身来,雷珞玮此时才看清她的软玉温香、秀色可餐。 “多谢姑娘相救,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叫梓芸,梓芸又该如何称呼将军?” “我姓雷,一介武夫而已。” “夜幕将至,将军先在这里歇息,梓芸现在就去做晚饭。” “有劳梓芸姑娘了。” 过了半晌,雷珞玮感觉身体好点,便走到院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他抬头望向天空,天色是如此明朗,再打开院子大门,才发现此屋是在深山野岭中。 他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除了梓芸在厨房做饭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并没有看到她的家人或者下人,这让他感到奇怪。 吃晚饭时,只有他们两人对坐而食,雷珞玮便问:“梓芸姑娘,你的家人呢?为何家中只有你一人?” “家里原本只有老父亲与我相依为命,无奈……”梓芸不禁潸然泪下,“他老人家上个月去世了……呜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呜呜……” “雷某提及你的伤心事,实在不该,梓芸姑娘就节哀顺变吧。” 吃完饭后,梓芸便说:“将军先歇息一会,梓芸先去洗碗筷,等会再烧水让将军沐浴更衣。” “雷某是客,不想再劳烦梓芸姑娘了。” “这是小女子该做的事情,请将军勿推却。” 雷珞玮泡完澡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然后在院子里照看马匹。 突然间,他听见柴房里一声喊叫,便立刻推开门冲进去。 “啊!”站于洗浴木桶旁的梓芸惊得马上用浴巾遮掩玉躯。 雷珞玮看后立刻转身低着头,面红耳赤道:“对不起!” “将军为何冲进来?”梓芸羞涩道。 “刚才听到姑娘大喊以为有意外,所以……才冒犯……十分抱歉。” “刚才不过是热水有点烫,不料惊吓到将军,是小女子疏忽,并非将军之过。” “失礼了。”雷珞玮马上离开走回自己房间。 到了睡觉的时候,梓芸前来敲门,雷珞玮打开门问道:“梓芸姑娘,这么晚,何事呢?” “将军,刚才……”梓芸低头羞涩道。 “刚才之事,雷某向你赔不是……请你原谅雷某的莽撞过失……”雷珞玮低下头一脸尴尬。 梓芸喜笑道:“将军不要误会,小女子不是来责怪将军。只是今日将军受了重伤,如今还没伤愈,梓芸怕将军身体不适,而刚才……又坦诚相见……”其半遮脸温柔道,“所以梓芸特来侍候将军的。” “不可以!男女有别,本人要就寝,请姑娘回避,晚安。”雷珞玮随即关上门,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是将军嫌弃小女子?”梓芸在门外哀怨道。 “雷某不是此意,多谢梓芸姑娘好意,请你也回去休息吧。” 过了好一会,门外终于安静下来,雷珞玮才敢入睡,然而他随时惊觉,龙野剑也一直放于手边。 第二天一早,雷珞玮起床后便对梓芸说:“雷某感谢梓芸姑娘的救命之恩,今日特来告辞。” 梓芸听后失落道:“将军今日就要走了?”她顿然痛哭流涕。 “梓芸姑娘……” “小女子本无依无靠,原以为遇上将军是梓芸的缘分,无奈终究一别……”梓芸又哭道,“民女不敢奢望得将军迎娶,只求能陪在将军左右为奴为婢。” “这怎么可以?” “是小女子配不上将军,还是将军怕夫人怪罪?” “都不是!” “民女独自居住于此深山野岭中,惶惶不可终日,惧怕有歹徒恶盗来劫,将军叫我如何是好?” “你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我在洛阳府有一姨妈,也许梓芸能投靠她。” “洛阳?那就好办,我可送你到洛阳。不过,我只有一匹马,若你我共坐一马匹,恐不妥,我现在去外面再给你找一匹马来。” “将军会一去不回吗?” “雷某绝非食言之人。” 然后,雷珞玮便骑马而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十八猎骑 在燕王府上,燕王和姚军师一边看着桌上的东土地图,一边共议策略。 此时,燕王的手下来禀报:“启禀王爷,探马传来了消息。” “有何消息?”燕王专注地看着地图。 “王爷派出去的亲卫军,恐怕已全部牺牲……” “什么?!” “我们只是在山谷中发现了亲卫军所带的残弓断剑,还有一些被丢弃的破碎盔甲,然而却不见一人尸首。” “怎会这样?”姚军师问道。 “我们还发现了地面和石壁上都有大片焦黑的痕迹,百丈之内竟不见寸草生机。” 燕王听后左右徘徊,然后道:“这恐怕……是黑暗圣火!据朝廷说,秦越都督就是死于魔教教主的黑暗圣火之下。照这么说,如果不是魔教教主重出江湖,就是这一切都是雷珞玮所为。” “雷珞玮居然会黑暗圣火?”姚军师说。 “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你们有没有他的下落?” “禀王爷,各府城、县城的守卫都没有雷珞玮的消息。” “看来本王要出动十八猎骑了。” 两天后,梓芸看到雷珞玮从县里多带了一匹马回来。随后两人按约定一起去洛阳,其中要走通往津门府的路。当二人骑马走到半路时,雷珞玮突然停下了马步,并细心静听。 一、二、三……当他心里数到十八时,不由得一颤。 “将军,怎么了?” “有一群骑兵从你救我的山谷那边过来,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梓芸紧张问道。 “是燕王的十八猎骑,非常可怕的杀手团。” “啊?!” “他们一定带了猎犬过来,所以才知道我的位置。你现在快从树林小路走,我从大路走,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不和我一起,他们就伤害不到你。” “但是将军……你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如果你让我分心,我会更危险,快走!” 然后,梓芸只好沿树林小路走,而雷珞玮则快马加鞭一路狂奔,试图摆脱他们的追捕。 雷珞玮心想:十八猎骑是仿照历史上的另一位燕王旗下的燕云十八骑而组建的,那一支燕云十八骑在当时的塞北所向披靡,让塞北外族人人闻风丧胆,而如今这支十八猎骑,比起他们的凶悍和残忍,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被他们赶上,恐怕凶多吉少。 十八猎骑在几只猎犬的带路下,他们并没有沿着雷珞玮的路线奔跑,而是从陡峭的山坡上直冲而下,从而横腰拦截他。 骤然间,一根绊马索横飞过来,雷珞玮立刻驾马腾空而起,随后山坡上六人从天而降杀出,雷珞玮随即从马背上跳起横剑挡住各人攻击。然后,其后六人又从中杀出,雷珞玮再次挡住他们。接着,背后又来六人,雷珞玮只得左闪右躲,前格后挡。 十八猎骑的攻击无间隙的一波接一波,雷珞玮只有架招之势,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各人招招致命,不要说喘息的机会,就连怠慢半分都不得,否则霎那间已经身首异处。 在毫不停息的刀剑乱舞之中,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身心疲惫下,十八猎骑中的一人因慢了一刹那,出刀距离差了半寸,就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雷珞玮抓住了唯一的机会,使出“玄武北冰剑”,把十八人全部冻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后,十八人运功破冰而出,同时从四周向雷珞玮出刀剑,而雷珞玮则抓住这大好的时机,用龙野剑燃烧起黑暗圣火,朝他们横扫一周。转眼间,十八猎骑手上的兵器全都变成了废铁和灰烬,在不远处的马匹和猎犬也猝然死于非命。 十八猎骑眼看他们自己变成了没有牙的老虎,所骑的马匹和猎犬也尽亡,就只好落荒而逃。 雷珞玮看他们跑远以后,才敢松懈。然而,他又感到全身疼痛,难以呼吸,黑煞气进一步的反噬加重了他的内伤。他爬到汗血宝马上,让马快速逃离,然而他已无力支撑,只是趴在马背上任其自由奔跑。他知道一旦被敌人回头追来,自己必死无疑。 过了好久,梓芸骑着马终于追上了雷珞玮,并发现他已经晕倒在马背上,于是在旁牵着马一起去津门府。 天空中的阴霾被狂风吹散,在终南山之巅,群星密布的夜里,帝国的鄂国公与梼杌魔教的教主千方月镜在互相对峙着。 “魔教敢犯我帝国,本爵必替吾皇以除之。”鄂国公曰。 “你们的帝国将会和东土的八方塔一同倾倒,以见证我们圣主的降临。”千方月镜说。 “那就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了?”鄂国公低沉道。 鄂国公拿起龙渊剑,其剑上散发出一条条如游龙般的剑气。 “北斗天旋,深谷龙卷,七星龙渊,或跃九泉。”千方月镜虽然看不见,但龙渊剑的剑刃上有七个孔,他感觉到孔中散发着剑气,它们像游龙一样或者在天上翱翔气势逼人,又或者在地下潜伏伺机待发。 “没错,龙渊的剑气既能上天,又能入地,不管在哪里出现,都能把对方吞噬!”鄂国公说。 “呵呵……龙渊剑,这就是所谓的深渊?我们正是从深渊而来的,包括我手中的黑暗圣火!” 鄂国公看到黑色的火焰后异常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暗圣火?” “黑暗圣火会把你们燃烧殆尽。” “那就试试吧,用龙渊剑使出紫微垣心法中的‘北斗天枪剑’将会是天衣无缝。” 霎时间白色星光与黑色火焰,白剑气与黑煞气互相交织,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玮儿,你看清楚了吗?鄂国公的招式。” “我看清楚了,我很享受从这个高度往下看的感觉。” 严威带着雷珞玮站在乾天塔上,他们俯视着塔下的一切,包括鄂国公与千方月镜决斗的一招一式。 “师父,比起鄂国公的紫微垣心法,我更向往千方月镜的黑暗圣火。” “那是因为你体内流着和他一样的黑煞气。” 雷珞玮从梦中惊醒,十年前的一幕如身临其境般在他的梦里又再重现,那时他也不过是花都府的卫指挥使。 在烛光下,雷珞玮看到梓芸又在身旁照料,便起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半夜了,我们正在津门府的客栈里。”梓芸说。 “我们来到津门府了?燕王应该会派人严密监视的,你是怎么带我进城的?” “也许是将军的福分,我们刚进城时,城门守卫松懈,可能是……他们都去吃晚饭了吧。” 雷珞玮沉思了片刻,又说:“你为什么要来救我,难道不知道危险吗?” “将军,梓芸担心您的安危,来找将军不是应该的吗?” “你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待在我身边是很危险的,就算对我最好,与我最亲近的人,都曾死于我的手中。” “梓芸不怕!虽然将军看不上梓芸,但梓芸的心和人都早已属于将军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燕王为何派人来追杀我?” “将军之事,乃是国家大事,小女子又岂敢过问?” 雷珞玮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望着窗外的景色,道:“你累了,早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那将军你呢?” “我不困。” “将军不歇,梓芸又如何入睡?”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雷珞玮望着远方,又想起了在嵩山的过往。 与此同时,十八猎骑连夜赶回顺天府向燕王报告,已经就寝的燕王只好爬起床。当他知道他们刺杀雷珞玮的行动失败后,便怒斥:“一群废物,十八个人都逮不住一个雷珞玮,竟然还落荒而逃!” “王爷,在下无能,但雷珞玮所使用的黑暗圣火实在可怕,我们十八人也几乎全部丧命。” “雷珞玮应该还没逃出燕云北,赶快连夜在各个城门布防严查,不得让雷珞玮逃脱!” “是的,王爷。” 在遥远的西域洞窟里,深渊使者乌蒂斯和灰烬使者梵蒂斯已经在教主千方月镜闭关的密室外徘徊了很久。 “梵蒂斯,我们真的要喊教主吗?自从十年前教主与鄂国公一战后,他就再也没踏出过这个密室半步了。”乌蒂斯问。 “但我们在莫高窟一战失败了,而且还牺牲了那么多弟子,这样我们怎么向国王交待?况且过了这么长时间,教主所受的伤应该早就好了。”梵蒂斯说。 “教主不是说过,如果他没练成黑法术的第九重就不会出山吗?”乌蒂斯说。 “这样的话,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雷珞玮竟然还诬蔑教主杀死秦越,难道就这样放过他?”梵蒂斯说。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密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二人惊诧,立刻道:“使者参见教主!” 千方月镜一身黑袍的胸前有一个白色的大圆月,圆月中心有一个黑色的正三角,黑三角里隐约可见一只深邃的眼睛。袖子和袍子各处有白色纹,反衬出黑色的火焰纹。兜帽里露出了一丝丝银白色的发丝,煞白的脸上有一张淡紫蓝色的嘴唇,他张开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却有着发红的眼球和灰色的瞳孔。 “我知道你们二人在这。”千方月镜说。 “教主重出江湖莫非已经炼成了黑法术的第九重?”乌蒂斯说。 “没错,我已大功告成。” “恭喜教主!”两人齐喊。 “我刚才听你们提起的人究竟是谁?” “他是帝国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雷珞玮,也是玄武阁的弟子,而且还刚当上了八大派的大盟主。”乌蒂斯说。 “他还杀死了他们的总兵秦越都督,然后嫁祸于教主。”梵蒂斯说。 “真有意思。看来,闭关十年已经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了。” “教主,属下无能,我们在莫高窟就是败于雷珞玮的手下。”梵蒂斯说。 “既然你们二人都受了伤,此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我们一起恭送教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黑色回忆 在嵩山上,年仅十二岁的雷珞玮正在努力练功,而他要向别人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他使劲一拳打在菩提树上,结果拳头却开了花一样血流不止,让他疼痛不已。 “废物!” 雷珞玮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师兄凤承煜站在他背后。 “我说过了,你根本就不适合练武功,你就是不听我的。”凤承煜看到他的拳头血流不止,便叫道,“这就是你拜师五年以来练武的成果?” 雷珞玮胆颤道:“大师兄,我真的很想练好武功。珞玮不才,请大师兄多多指教……” “你要我指点你?那好,我就教你怎样才能不做一个废物!” 凤承煜使劲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打得他脸都肿了。 “起来!你不会这么没用吧,连一拳都挨不了?” 雷珞玮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露出一副倔强的眼神。 “你不服输吗?我说你是废物已经抬举你了,你这一身邪气,我看你就是个孽种!”凤承煜再连续挥拳打他。 就在雷珞玮毫无还手之力时,章旭升突然出现,接住了凤承煜的拳头。 “怎么了?我教他还用你来插手?” “你现在欺负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 “因为他一定会超越你这个大师兄。” “他还想超越我?” “夫君!” 凤承煜回头一看,原来是新过门的妻子宓儿在喊他,便说:“娘子,你怎么来这里,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 “老是待在房间里才不好。夫君,你的三师弟怎么了?”宓儿走到雷珞玮面前,想看看他的脸伤。 雷珞玮看到美丽温柔的大师嫂走来时十分心存感激。 “别碰他!”凤承煜紧张道,“你不知道他身上流着一股黑色的邪气,师父也叫我们注意,千万不要碰他,尤其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儿着想。” “啊……”宓儿听后退却了几步,对雷珞玮既害怕又心生怜悯。 当雷珞玮看到大师嫂的眼神时心里非常难受。 “我们回去吧。”凤承煜对宓儿说。 当他们走了几步时,凤承煜顿然回头道:“章旭升,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后悔的人可能是你。” 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后,章旭升叹息道:“唉!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像他这种人,居然能娶到这样如花似玉的妻子,连我都有点妒忌了。” 于是章旭升对雷珞玮说:“珞玮,你现在看到了吗?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就要变成最强的人。当你站在高处俯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仰望你。” 雷珞玮渐渐变得目光如炬,双手也紧握着拳头。 “从今天开始,我就对你进行特训!” “好的,二师兄。” 几个月后,某天章旭升又在菩提树下教导着雷珞玮的武功。 “快点攻过来,你的反应太慢了,总是往后躲是无法战胜对手的!”章旭升一脚把雷珞玮踢翻在地。 雷珞玮气喘吁吁地半蹲着,道:“二师兄……呼……我不可能打得过你……” “不!你还没发挥出你内在的潜力,只要你把自己体内的力量发挥出来,不要说我,就连大师兄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真的吗?” “当然,你不是不想被你大师兄瞧不起吗?那你就要证明给他看,你把我当作是你的大师兄,向我挥拳!” “二师兄,我怎么会把你当作大师兄呢?” “你可以的,你想一想他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要把对他的憎恨化作力量,集中在一拳上,当你的仇恨达到顶点时,就能引发出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内的潜能!” 雷珞玮随即咬紧牙齿,眉心紧锁,眼睛锐利得发红,他双手握紧着拳头,倏忽间身上有一股黑色的气从脚下一直涌上心头。 他大喊一声使劲挥出一拳。 “呀——”站在远处的大师嫂突然惊叫一声,便晕倒在地。 “呃……”章旭升两眼直瞪,嘴角流血,他的胸膛已被雷珞玮一拳贯穿,“你……终于做到了……”然后他便扑倒在地,两眼已然发直,却不再眨眼了。 雷珞玮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完全不知所措。骤然间,黑煞气涌上心头也使得他终究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得知二师兄已被他一拳致命,而大师嫂也因为看到这一幕被吓得动了胎气,结果导致小产流血不止,最终一尸两命。从此,他一直活在不断的责骂与内疚声中,无法面对嵩山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因为体内的黑煞气无法控制,他多次徘徊于死亡的边缘。 雷珞玮回忆起在嵩山的种种过往,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他从窗外看到街上逐渐多了不少巡逻兵。 此时,梓芸醒来道:“将军,你一夜未睡不困吗?” “你醒了?” “刚才不过是小憩一会。” “那你可以继续睡。” “将军,你不是说一早就离开出城吗?” “情况有变,燕王已经派人严密巡查,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等到人流多的时候我们再走。” “梓芸明白了。” 到了午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路过的人都被巡查,而进出城门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他们一个个被搜查,导致大街上水泄不通。 此时,雷珞玮和梓芸两人各牵着马到城门附近,雷珞玮头戴儒巾,并用背袋装好龙野剑,他们排着队出城门准备接受检查。 雷珞玮悄悄地在梓芸耳边说:“你到前面去先出城门,然后立刻骑马离开,我出去后再追上你。” “你要是被他们发现那怎么办?”梓芸细语道。 “那就只能大开杀戒了。” “这样不好,我陪你一起出去,我们假扮夫妻,这样容易过关。” 雷珞玮沉思片刻后也只能答应了。 城门巡检拿着画像对每一个人都仔细搜查了遍,雷珞玮也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动手。 梓芸走在他的前面,巡检便看了她几眼,然后说要搜查她。 “是的,长官。”梓芸点头道。 不料,巡检忽地改口说:“不用检了,你过去吧。” “长官,这位是我的丈夫,他与我同行的。” “那你们一起走吧。”巡检说话的时候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谢长官。”梓芸说完便领着雷珞玮一起离开,而雷珞玮则一直低着头。 雷珞玮走出城门后感到十分惊讶,不知巡检为何会对他们特别宽容,便心中怀疑:难道是因为梓芸? 他看了看梓芸,发现她十分镇定,毫无惧色,便说:“刚才太幸运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检查我们。” “可能是人太多,他们忙不过来。既然我们安全通过,那就赶快走吧。” “再往前面走,就是保定城了,虽然那里还属于燕云地区,但保定城并不归燕王管辖。我们去到洛阳城后,就分道扬镳吧。” “将军,梓芸舍不得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走吧。” 随后两人骑马一起赶往洛阳府,两天后他们进入洛阳城门后就各散东西,而雷珞玮便回老家陪伴母亲。 又过了两天,依然留守在嘉峪关的韩骆斌都督听到传令官来报:“报告韩总兵,刚才嘉峪关内城和外城的大门都突然自动打开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回事,有敌人入侵了?!”韩骆斌说。 “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然而,属下也不知何故,突然一阵风吹来,几道门闩全部断裂,然后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一人进入关内,现在大门已经全都重新闩上了。” “有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要去看看。” 韩骆斌来到关门前查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异样,然而当他走到大路上时,却突然发现路旁的几棵树已经枯萎凋零了。 他注目着枯树问:“这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我们今日看到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枯萎了?” “糟了,希望是我多疑。”韩骆斌愁眉道,“你们一定要抓紧看守关口和城里各要道,不要放过一切可疑的线索!” “是!” 在司礼监衙门,魏厂公正召唤一名宫女前来。 “梓芸参见千岁爷。” “梓芸,这次行动可有收获?” “奴婢从雷珞玮的梦中发现了两个关键人物。” “嗯?” “一个是鄂国公,另一个是梼杌教的教主。” “他们两人不就曾在终南山之巅的乾天塔下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吗?然而鄂国公最终战死,魔教教主也受了重伤,并已闭关达十年之久。原来雷珞玮当时是在现场,难怪……”魏厂公又说,“不过,不可能的!三垣心法并不像四象剑招那样只凭招式和内功就能学会的,要学会紫微垣心法必须要有心诀,那么他的心诀又从何而来?你还有其它发现吗?” “雷珞玮天生体内就有黑煞气,现在又有龙野剑相助,所以他很容易学会黑法术,而且现在已达到了第八重的黑暗圣火,不过黑法术越厉害,对施法者反噬的伤害就越大。” “这个本千岁早已猜到,他在嵩山的往事已经不是秘密,还有其它的吗?” “雷珞玮已成为燕王的眼中钉,这也在千岁爷的意料之中。” “还有本千岁不知道的事情吗?” “奴婢还没发现。” “你就只探得这么点消息?” “都怪奴婢无能,他对奴婢始终不为所动。” “那是为何?” “奴婢也觉得奇怪,这世上从没有男人不拜倒在梓芸的裙下,唯独只有他。” “本千岁对你的回答很不满意!” “请千岁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梓芸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个男人!” “那本千岁就等你的好消息。” “千岁爷,奴婢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奴婢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儿。” “你想见他?回来再说吧。” 梓芸的眼里尽是失望。 在洛阳府,雷珞玮陪伴母亲已经有好几天,这一大早,他又到城里去买菜,因为他害怕母亲会碰到龙野剑,所以不管去哪里他都是剑不离身。 然而,汗血宝马却陡然在家里疯狂地嘶叫,害得林巧燕马上领着它出去找雷珞玮。 当雷珞玮刚从农市场手提好几袋蔬菜和肉出来时,却发现了震雷派三位宗主的身影,于是他立刻快步离开。不过,还没走多远,他又发现三人在背后紧跟着。 此时,他准备再加快脚步,却偶然发现母亲正拉着马过来找他,于是他飞快地迎上去,跟母亲说:“娘,你拿着,你先回去,我今天不回家了。” 本来林巧燕看到雷珞玮时很高兴的样子,听他这么一说,便皱着眉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你的马突然大叫,所以我才拉着它过来找你。” “陛下突然召我上朝,我不得不去,我回来后再来看你。” “那你小心点。”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鲁班心法 与母亲道别后,雷珞玮便拉着马引开三位宗主到城门口停下,他们三人则靠近过来。 “雷珞玮,你果然回到洛阳了?”子桑元曦说。 雷珞玮转过身,道:“你们为何一直跟着我?” “秦大盟主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是来查明真相的。”莫老说。 “真相?那你们应该去找按察使司和都察院,而不是来找我。” “雷珞玮,我问你,你说秦大盟主是被魔教教主杀死的,那你又是怎样打败他们教主的?”莫老说。 “经过我已经跟陛下说明了,陛下也没有疑问,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我倒是听说持龙野剑者,身上会发出黑煞气,这与魔教教徒所用的黑法术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想证实一下。”子桑元曦说。 “虚伪是掩盖不了真相的,不仅是秦大盟主,就连我兄长都遭遇不测,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泰武说。 “雷珞玮,你一直躲着我们,是不是因为你怕了?”莫老说。 “我躲开你们,是因为我现在是大盟主,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已经忍够你了,今天我要为兄长报仇!”泰武立刻拿起银月镐,扎起马步,然后冲上去使出“金銮皇极”,瞬时间城门口四周被闹得天翻地覆,行人惊慌得四处逃窜。 雷珞玮躲开后骂道:“简直胡闹!”随后立马逃出城外,往野外乡村跑了五里之远。三位宗主仍然不依不饶在后面追赶,而城里的守卫看到这一幕后马上去报告卫所。 雷珞玮来到了无人的田野边上,路旁另一边则是一片密林。 雷珞玮转过身再次面对三位宗主,说道:“你们真的是冥顽不灵,不把事情闹大就不安心是吧?” “雷珞玮,你是不是心虚了?”子桑元曦说。 “哼!就凭你们几个?你们犯事了,我作为大盟主就有权惩治你们!”雷珞玮拔出龙野剑指向他们。 三人不甘示弱,一同使出绝技。龙野剑也凝聚起冷气,然后他把剑一挥,使出“玄武北冰剑”,一转眼天地间白雪纷飞。三人被寒风卷起,并摔疼了腰骨,唯独下半身全被冻僵,麻木得毫无知觉。 三人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仰天长叹。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雷珞玮道,“虽然你们以下犯上,不过本大盟主仁慈宽厚,不会对你们怎样。但是,你们如敢再犯,我就依八大派门规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间飞来一把巨型的兵器,雷珞玮本能的拿起龙野剑一挡,不料被巨大的冲力震出两丈远。 抬头一看,只见其人身高七尺,身穿千岁绿金纹直身,一头短白发和满脸短白须根,脸上虽有皱纹但肌肤坚实,他的手上则持着一把一丈八尺长的御龙槊,槊尖下刻有龙头龙身。 “龙长老!”三人齐喊。 他正是震雷派长老龙宇珅。 雷珞玮看到龙长老后,心中不由得发了慌。 “真的可笑至极!”龙宇珅抬头道,“一个害死大盟主的人居然还妄称自己是大盟主,对八大派来说真是耻辱!” “我的大盟主之位是陛下授予的,你们八大派也曾在陛下面前宣过誓。现在你们不听命于我就算了,还三番四次向我挑衅,看来你们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雷珞玮,你可以蒙蔽得了陛下,但蒙蔽不了我这把槊,现在让你看看吧!” 龙宇珅随即提起御龙槊飞快地向前刺去,虽然御龙槊重达两百多斤,但挥舞起来却快如密林。 雷珞玮看到这槊法如此熟悉,不觉惊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拼命拿起龙野剑左右格挡,一不留神就被御龙槊产生的气流所伤。 无论力量、速度和长度,他的龙野剑均不及龙宇珅的御龙槊,他不得不持续后退躲避,直退到身后的树林里。 一声“咔嚓”,御龙槊便把一棵两丈高的大树裂开两半,雷珞玮才趁机远离龙宇珅十丈距离。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秦越的东林枪法。”龙宇珅道,“秦越也是师出震雷派,他把震雷派的枪法与‘青龙东林剑’融为一体,自创了一套东林枪法。你之前的伤正是被秦越的东林枪法所伤,所以他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雷珞玮左右为难,打也不是,逃也不是,攻也不是,守也不是,这使他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于是他说道:“我的确曾被秦都督所伤,但也不过像现在这样,对你们一再退避。我从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倒是总遇到蛮不讲理之徒。” “雷珞玮,你不要狡辩了,看一下你手中的剑就知道了。”只见龙野剑散发出一缕缕的黑煞气,龙宇珅道,“煞气出泄,侠也入邪,绝世狂野,魔剑龙野。既然你选择了这把剑,就代表你已经入了魔道,你的内心越邪恶,这把剑所散发出来的黑煞气就会越强。所以,今天我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只恶魔!” “是吗?”雷珞玮的眼神贸然变得凶恶无比,龙野剑所发出的黑煞气也越来越强。 “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龙宇珅口中念起咒语,左手二指夹着一张灵符,在空中比划着。 雷珞玮看后惊讶:他们的灵符咒语是出自震雷派的经典《鲁班经》,一部非常诡异的经书。 莫老等三人徐徐地站起来,其道:“龙长老要使出‘符箓咒印’内功心法了。” 突然间一张灵符变成了数十张,几乎瞬间就飞到龙野剑上,把整把剑的剑刃全部紧贴封住。 “飞符封魔咒!”子桑元曦喊道。 “这样龙野剑的威力就使不出来了。”莫老说。 雷珞玮感觉到龙野剑的黑煞气无法挥散,就如一条被囚禁的龙无法伸展。当龙宇珅举起御龙槊时,雷珞玮又再不断地往后躲,他手中的龙野剑也跟一把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 龙宇珅随手一砸,御龙槊就把地面轰出一个大坑,在如此巨大的威力面前,雷珞玮不敢用龙野剑硬接,只能迅速躲避。 在空阔的田野上,又长又大的御龙槊占尽了优势,雷珞玮只好躲进树林里,以林中树木作为掩护再伺机反击。 龙宇珅看到雷珞玮躲进树林里便喊道:“自寻死路!” 随后龙宇珅运用内功使树林里的大片树木连根拔起,然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树木削成无数根尖锐的木锥。 莫老惊叹道:“天工造物——《鲁班经》的另一系内功心法,以前还从没见过龙长老会如此动真格。” “‘天工造物’拥有改造天地的神力,世间万物皆可化腐朽为神奇,这是木锥术。”泰武说。 被削成尖刺的木锥把雷珞玮团团围住,突然间木锥全部向他飞来,如万箭穿心。在危急中无路可逃的他使出冰泡术,把空气中的水凝结成冰形成一个冰球护体。虽然绝大部分的木锥都被冻结凝固,但仍有尖木刺中他的身体。 此时,洛阳城卫所的一名小旗带着十人小队到城外去搜索调查刚才在城门口发生暴*乱事故的参与人。当他们走出城外没多远,却忽然间昏昏欲睡,一个个接连倒下睡着了。 “这事你们就别掺和了。”一人骑在汗血宝马上出现在他们身后,然后向着雷珞玮的方向奔跑而去。 此刻,龙宇珅又接连运功,使出冰雕术,把保护雷珞玮的冰甲雕琢成一只能活动的“水母”,此“水母”把他紧紧地缠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工造物’可依五行随形而变,以龙长老的功力可达到随心所欲,物化于形,让大自然千变万化的境界。”泰武说。 雷珞玮使劲挣扎,他身上发出越来越强的黑煞气,直到一瞬间就把身上的冰层全部蒸发,并且周围的木块、大树和小草都纷纷腐朽。 子桑元曦惊叹道:“这种黑煞气实在太可怕,如果他手上的龙野剑不是被暂时封印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泰武说:“黑煞气能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摧毁,所以五行中的水和木都会被克,不过……” 龙宇珅看到雷珞玮如此顽强,只好用尽全力,他再次运功,把御龙槊往地面一插,地面随即裂开成无数的石块,然后碎裂的石块逐渐聚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三丈高的“巨人”。 莫老瞪大了双眼,喊道:“土人术?” 在旁两人也同时惊讶,泰武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土人。” 雷珞玮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不禁流出一身冷汗。 土人猛然动起来,并且一个加速向前冲,雷珞玮惊呆得反应不及,被它一拳打飞十丈远。 雷珞玮还没站稳,土人又继续冲过来,于是他跳起半空中一剑劈下去,然而坚如磐石的土人却丝毫未动。土人接着连续出拳,每一拳都力大无比,雷珞玮只能左跳右闪地去躲避。 随后,龙宇珅又拿出灵符,以灵符在空气中画印,于是几十张灵符连接在一起,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圆圈,把目标锁在远处的雷珞玮身上。龙宇珅又念起咒语,被“套住”的雷珞玮突然间不能行动了。 “是‘傀儡咒印’!”子桑元曦说。 “糟了!怎么动不了?”雷珞玮看到土人又冲过来,心中焦急如焚,“为什么龙野剑还无法摆脱符咒?” 忽然间,一只蝴蝶飞到了龙宇珅的身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感觉到外界有人在干扰他,但又因为全神贯注在雷珞玮身上,所以无法分心。 在千钧一发之际,雷珞玮感觉到龙宇珅的松懈,龙野剑上的灵符有的快要剥落。看到此机,雷珞玮运起全身内功,黑煞气遽然迸发,龙野剑上的符箓全被黑煞气撕成碎末。 眼看土人已逼近,雷珞玮顿然拋起龙野剑,然后一掌把剑击出。霎时间龙野剑如离弦之箭飞出,穿过了土人的身躯并把它轰成碎石,然后朝着百丈远的龙宇珅飞去。 “长老小心!” 龙宇珅看剑飞来,又抖起精神,然而刚才那只蝴蝶又在其眼前飞舞,让他在弹指之间打了个盹。霎那间鲜血飞溅,龙野剑刺中了龙宇珅的右胳膊,使他手上的御龙槊掉在地上。 三位宗主不禁目瞪口呆。 尽管鲜血直流,龙宇珅还是把龙野剑拔出,然而黑煞气已从他的伤口进入体内,并在血液中四处游走。他显得痛苦万分,不得不坐在地上运功以止血流和煞气攻心。三人立刻上前慰问。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龙宇珅总算把伤势控制住了,然而他却因重伤无法再战,而雷珞玮也没有和他继续纠缠的意思。 “龙长老,雷某伤你是情非得已,请龙长老回去安心休养,若有需要雷某的地方,雷某必定义不容辞。” 龙宇珅只得唉声叹息,因报仇不成而作罢,然而心中愧对秦越,但又因为雷珞玮的宽容而心生动摇。 “龙长老,你现在怎么了?”莫老问。 “我死不了。”龙宇珅说。 “龙长老的身体要紧,咱们先回去,这仇以后再报!”泰武说。 “那我们回去吧。”龙宇珅说。 随后,三人一起把龙宇珅扶起来,并一同离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不期而遇 雷珞玮捡起龙野剑,目睹震雷派等人远离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体内的黑煞气又加重了他的伤势。 此时,梓芸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说道:“能救你命的人,只有我。” 梓芸背他上了汗血宝马,然后回到洛阳城里的一处私人住宅。 雷珞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黑煞气越发加重,他的身体开始变黑,气息越来越微弱。 于是,梓芸宽衣解带,趴在雷珞玮身上,她张开朱唇正对着他的脸,缓缓地吸气,黑煞气徐徐地从他嘴里被吸出来,飘散在空气中。 雷珞玮的脸开始恢复了血色,心跳逐渐有力,肌肉也恢复了弹性,身体也变得有活力。 然而,梓芸却一脸惊讶:为什么我无法与他融为一体?难道他…… 已过了一个时辰,震雷派三位宗主正在护送龙长老回去震雷塔的路上。因为他们都受了伤,不宜使用内功心法,但又路途遥远,于是泰武提议去附近找一辆马车来,好让龙长老休息。龙长老同意后泰武就一个人去找马车,而子桑元曦和莫老就在原地照顾龙长老。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黑色身影从他们背后出现,子桑元曦和莫老刚察觉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已经被打晕在地。 龙宇珅回头看到此人后,惊恐地瞪大双眼,说道:“你是……啊——” 泰武坐着马车回来后,看到此景顿时惊恐万状,他不敢相信眼前事实——龙宇珅身中黑暗圣火,死相异常恐怖。 “啊!龙长老……” 到了傍晚,雷珞玮醒过来了。 “将军,你醒了?” 他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梓芸,便问:“怎么……你会在这?” 梓芸扶起他,但他坐起来后依然感到头晕目眩,感觉就像喝过了烈酒。 “将军你在城外晕倒了,是卫所的士兵找到了你,幸好我路过就把你接回来了。”梓芸微笑道。 “这就是你姨妈的家?” “是的,不过姨妈和姨丈都去了远游,家里就只剩梓芸照顾将军您了。” “为什么每次你都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那说明……梓芸是将军的福星。”梓芸又笑得特别甜。 雷珞玮感觉非常难受:“为什么我感到头特别晕?” 在他的印象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同样感到头昏脑胀和全身酸麻的情景是在螳螂古村里。 “可能是因为将军操劳过度了。” “但我感觉身上的伤不那么疼了,还是……只是错觉呢?而且……”雷珞玮感到自己体内的黑煞气减弱了很多,然而他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脉已经发黑,似乎已病入膏肓。 “那将军就在此安心休养,梓芸必定尽心侍候。” “不……我要去找大夫。” “大夫?” “没错,我要去找大夫……”雷珞玮正要站起来,却没走两步就已经无力摔倒在地。 “将军……”梓芸惊呼。 雷珞玮看到床边的铜镜,遂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己双眼底下尽是发黑,面如僵尸。他被自己的面容吓坏了,于是更坚定要去找大夫。 “将军,你要去哪找大夫?将军的伤恐怕一般的大夫治愈不了。” 雷珞玮感到气血不足,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道:“我要去找殷大夫,他在亳州的谯县。” “亳州?” 雷珞玮抓起梓芸的双手,用尽力气地说:“没错,带我去找他!” 于是,梓芸和他一起乘着马连夜赶去同属中原地区的亳州,一路上雷珞玮都无力地靠在她的背后。 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们一同来到谯县,在城里的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处人家院外停下,大门匾上写着“殷家”二字。 “就是这里。”雷珞玮说着便下了马。 敲门拜访后,县中最有名的大夫殷伯亲自出来迎接,当他看到雷珞玮的样子后大吃一惊,于是连忙让他进府诊治。 到了中午,殷伯才在房间里给他治疗完毕。 “玮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现在好多了,多谢殷大夫相救。” “唉,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其实……我也感觉挺严重的,但不知是何故,难道是因为龙野剑?” “龙野剑魔性太重,加上你体内原有的黑煞气,自然会对你的身体伤害颇深。但是,这次致命的不是你身上的黑煞气,而是你的气血已损失大半,似乎是被外物所吸取。” “为什么会这样?” 殷伯摇头道:“而且你体内还有一股淫气,但已被我祛除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股淫气才入侵不久,伤害未深,但如果长期累积,这种淫气会让你头晕目眩、精神恍惚,甚至会让人产生幻觉,毒害至深。” “难怪!”雷珞玮心中怀疑着梓芸。 “还有,我发现你体内的经脉又被打通了。” “是仲长长老帮我打通的,所以龙野剑才不会致命。” “原来是他,哈哈哈!他又怎会放你去拿龙野剑呢?这把剑可千万不能再用。” “玮儿知道,不过我是万不得已才用。” “玮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病从小我便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也把你看作是自己的孩儿,你的健康和脾性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龙野剑之害非同小可,尤其是你的体质,更如雪上加霜啊。” “玮儿明白。” “我万万想不到的居然是仲长师兄再次帮你打通了经脉。” “仲长长老是殷大夫您的师兄?” “哈哈……没想到吧。当年在嵩山,你引发了体内的黑煞气,因而生命垂危,你还记得不?” “那一年发生的事,对我是刻骨铭心的。” “当时你娘来找我,然而我也束手无策,唯有请师兄出马,他便封住你体内六经脉的一侧,才能阻止黑煞气入侵到你的腑脏。” “原来当时来嵩山的老人就是坤地派长老。” “玮儿,你还要在本府多休养几天。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女子是……” “她叫梓芸,我出去看看她。” 雷珞玮走出大厅,看到梓芸正坐着等他。 “将军!”梓芸高兴地站了起来,“你现在的伤病如何?” “我现在好很多了,多谢你一路相送。我可能会在殷大夫家里多待几天,我怕你不方便在这,不如你先回洛阳吧。” “将军……你这是……”梓芸转过脸低着头。 “你离开洛阳,你的姨妈、姨丈定会挂念。梓芸姑娘多次相救,雷某也一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回报您的救命之恩。” 梓芸转过身去,一脸委屈:“那好吧,梓芸就不打扰将军养病了。”随后她无奈地走出大门。 午饭过后,忽然听见门外有女子敲门:“师叔公!师叔公!” 雷珞玮一听这声音,心都快要蹦出来了:难道是她? 他二话不说,抢在家丁前打开院子大门。 一看,果然是书奕珂。 雷珞玮马上笑逐颜开,但书奕珂却一脸惊愕和尴尬:“怎么是你?” “这么巧,你怎会来这里?” “关你什么事?”书奕珂径直往里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雷珞玮从她身后看着她柔美的胯线。 此时,殷伯刚走出院子,就大笑道:“哈哈……小珂,原来是你,两年没见,又长漂亮了,哈哈……” “师叔公不要取笑我了,是外公叫我来给您老人家发请帖的,下个月十六就是外公的八十大寿。” “原来是师兄的大寿,我几乎忘了,看来我比你外公老得快啊。” “外公?”雷珞玮问道,“奕珂,难道仲长长老是你的外公?” “别叫得那么亲切,你还是叫我书医师吧。”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哈哈……”殷伯说,“哦!那也是!你们以前在嵩山就见过面的,虽然那时你们都还小。她的外公就是我的师兄仲长歆。” “在嵩山?”雷珞玮突然想起那一年他的伤病刚被治好,那位老人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在身边,离别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哥哥,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雷珞玮还依稀记得女孩的笑容和那一句温暖的告别。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雷珞玮压抑着心中的丝丝激动。 “什么女孩?我不记得了。”书奕珂交叉着双臂背着他。 “反正你们都相识一场,都在我府上待上几天,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 “师叔公,我本来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但是……”书奕珂瞥了雷珞玮一眼,“我明天就要走了。” “难得这么远过来,为什么明天就走?” “没什么,就是有点扫兴,我等会还要去城里的药市场。” “怪不得,原来小珂来亳州就是为了买药回去。” “那不是!只是顺路而已。” “你要去买药?我陪你去吧。” “你又不懂,你去干嘛?” “我……可以帮你拿东西。” “不用,那些药材会有人用马车直接运到坤地塔。” “我是大盟主,因为我有很多都不懂,但我又必须知道八大派的一切,所以很多事情要请教你。” 听此一言,书奕珂无言以对,只好说:“随你便。” 然后,雷珞玮随书奕珂来到城里的药市场,她拿着清单边走边挑,每种药的采购最少也是以一百斤来算。 “你们梵净森林不是有很多植物和野生草药吗?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多回去?” “你都说是野生的,我们买的是药材。” “哦,是这样啊。你们每次买药材都是过来亳州买的吗?” “没有人规定要去哪买,只不过亳州是四大药都之首,除了一些极稀罕的野生草药外,大部分的药材都能在这里买到。” “你们多久过来一次?” “这个很难说,什么时候需要就什么时候过来?” “其实我问的是……你隔多久会过来一次?” 书奕珂睥睨着他:“一般都是叫其他弟子过来的,用不着我亲自过来。” “你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不会总是待在坤地塔里面吧?” “这个与八大派有什么关系?” “我是大盟主,关心你们是应该的。” “别滥用大盟主之名。” “作为患难之交,总可以了吧。” 书奕珂没有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此时,他们俩并没发现梓芸在背后跟踪着。 梓芸心想: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寻常?我要看个究竟! 两只鸳鸯蝴蝶随即从梓芸身旁飞过,并向雷珞玮和书奕珂的方向飞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鸳鸯蝶梦 当雷珞玮和书奕珂两人快回到殷伯家时,一对鸳鸯蝴蝶悄悄地各自飞到他们背后的肩膀上停下来。 “鸳鸯蝴蝶梦!”梓芸躲在他们身后远处,一边施法一边想:你们都会进入我为你们准备的梦境中,在这个梦里你们会彼此看到对方,梦里的一言一行都会彼此相互影响,五感、情绪,所有的心身感觉都如同在现实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虚拟的梦境里,你们不受现实的约束,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压抑会被无限放大,直到你们都把心底里的所有秘密都透露出来,梦境才会结束。我就在这等着看好戏。 两人突然站着一动不动的,他们都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里。 在嵩山上,十二岁的雷珞玮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然而黑煞气在其体内游走使得他痛苦不已,幸好他的任脉各穴位都扎满了银针,以阻止黑煞气的伤害。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是……十二岁那年……”雷珞玮不敢相信梦中重现了当时他杀害二师兄后的那一幕。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走进了房间,她笑嘻嘻地走到雷珞玮的床头。 “他是谁?难道是……雷珞玮小时候的模样?”书奕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变回了五岁的小孩,“这是梦,还是……我小时候的回忆?我怎会在这里见到他?” “这不是梦……这是我以前的记忆,我记得这就是当时的情景,这个小女孩是谁?她为什么会走进屋里?”雷珞玮感到身体的痛楚在慢慢减弱。 “他身上的银针……是外公帮他扎的吗?他看起来好痛苦的样子。” “她是……奕珂?”雷珞玮看到她的笑脸慢慢地感觉不疼了。 “哥哥,你在干嘛?”小女孩问。 “我在……” 小女孩看到他身上的银针后,很好奇地碰了碰。 “别碰!”两人不约而同喊道。 “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难道这真的是小时候的我吗?”书奕珂虽然看到自己变回了一个小孩,但她觉得其实是小时候的记忆重现而已。 “哥哥,你别怕,我跟外公学过医,我帮你弄一下。”小女孩依然笑嘻嘻道。 “你别乱来……”他躺着叫喊。 小女孩把其中一根银针捻了捻,说:“就是这样,是不是很舒服?” “啊……”他感到有点痛。 “哎呀,弄歪了!”小女孩说,“没关系,我帮你再扎回去。” 于是小女孩把银针轻轻地捻出来。 “啊……”他又在叫喊。 “这是中极穴,不要扎错了。”书奕珂看到此景,惊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小女孩听见推门的声音,一看是外公,便慌张地把银针迅速扎回去。 “不可以这样!”书奕珂心中在呐喊。 “啊——”他不禁大喊一声。 瞬间,此梦境破碎了,然后两人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书奕珂静静地坐在大树底下,她从发髻上取出了紫玉燕钗,拿在手上看。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师兄送的紫钗,想起了种种过往,不禁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我会忍不住眼泪?明明我并不伤心……” 雷珞玮在远处看到书奕珂坐在树下,便急忙走过去。 “奕珂。” 书奕珂回头看到雷珞玮,便站起来。 “你……怎么哭了?”雷珞玮走近用手擦了擦她的泪水。 书奕珂感到尴尬便低着头。 “有我在,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雷珞玮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书奕珂抬头看着雷珞玮,越看越觉得他像师兄。 两人随即互相靠近,闭上了双眼,两张嘴唇紧贴在一起。 此时,两条游龙沿山攀爬,一条龙紧紧地缠住半山腰,另一条龙则攀上了山峰,然后从山峰游到山下,一直往下探,一探到底。 平地一声惊雷,令人打了一颤。 “不可以!” 然而,绵羊不及蛮牛力气大。 恶龙则变本加厉,双龙齐出,翻山倒海,山上的植被尽是剥落。 “雷珞玮,你……”此君令人潸然泪下。 转瞬间,山脊被巨龙压倒,腾蛇乘风破浪而出,破壁穿山,飞驰人生。 “啊!” 一声惊叫后,梦境破碎,两人又回到现实中,两只鸳鸯蝴蝶后会无期。 两人都面红耳赤地互相看着对方。 雷珞玮感到特别尴尬,一手摸着脑袋说:“呃……刚才……是在做梦吧?” 他尴尬地笑着。 骤然“啪”一声巨响,他的右边脸被打肿了。 书奕珂气冲冲地往殷伯家走,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她回过头,一张欲杀人的脸再次迎面而来。 “对不起……” 话音未落,又“啪”一声巨响,他的左边脸也被打肿了。 然后,书奕珂又走回去。 此时,梓芸在远处看到了所有的情景,她怨恨地看着他们俩,尤其对书奕珂更是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 雷珞玮回到殷伯家,对刚才在梦境里的所作所为,既回味生津,又耻于龌龊,更懊恼于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书奕珂回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心中的气过了很久都无法消去,一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尤其是雷珞玮那张脸,就感到恶心无比。 “小珂,吃晚饭了!”殷伯喊道。 “我不想吃了,你们吃吧!”书奕珂大声回应。 雷珞玮坐在饭桌前,殷伯以责备的眼神看着他:“小珂一回来就生气到现在,不知为何?” 雷珞玮低着头无颜面对。 此时,书奕珂就在房间里吃着自己带的干粮,然而却消化不了一肚子的怨气,她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过如此难堪的凌辱。 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两人会同时进入一个梦里:难道是……魑魅术?刚才的梦境被人操控了?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小时候两人真的在嵩山遇见过?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当年外公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她从没见过外公发那么大的火,以后也没见过,只是她已不记得当初究竟犯了什么错。 让她耿耿于怀的是:那时……我真的用针扎过他? 到了夜晚,书奕珂把门窗锁紧,眉心锁得更紧: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杀了你! 雷珞玮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只有一墙之隔,他想去敲门解释,却苦于不知如何辩解而犹豫不决。 他总是看着窗外的动静,时刻想着她在做什么。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如相隔万里。 到了半夜,雷珞玮看她窗外依然亮着灯,便想:她怎么还不睡? 他本想到屋外一看,却生怕滋扰,于是作罢。 翌日早起,雷珞玮才发现她从昨夜到现在一直秉烛达旦。 书奕珂走出房间后便与殷伯道别,当她准备走出大门时,雷珞玮在其身后喊道:“奕珂,你真的要走了?” 书奕珂停住了,但没有回应。 “昨天发生的事……真的对不起!” “不要再提昨天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可原谅的?” 雷珞玮终于笑了,道:“我还以为你会放在心里。” “放心里?你才不配!” “呃……” 他还在不知所措中,书奕珂就立马走了。 在钱塘府的西湖上,震雷派三位宗主回到震雷塔后,塔里面顿时传出了连连的哀啼声。 “龙长老——你死得好惨啊!啊……” “龙长老是怎么死的?”苏松伤心道。 “你看龙长老身上中的黑暗圣火。”子桑元曦说。 “子桑和我被人在后偷袭,我们醒来的时候……龙长老已遭遇不测……”莫老哭道。 “我拉马车赶到的时候,龙长老就已经……除了子桑和莫老他俩晕倒在地,并不见对方的踪影……”泰武更咽道。 “黑暗圣火?”苏松说。 “龙长老与雷珞玮交战时右手受了重伤,他是被龙野剑的黑煞气所伤的,而黑暗圣火与黑煞气都属于黑法术。雷珞玮一定是在我们离开后,又故意追上来找我们复仇,然后趁机偷袭龙长老!”子桑元曦说。 “真的是雷珞玮干的?”苏松说。 “难道现在你还为他说话?”子桑元曦说。 “当然不会!我现在就去找他!”苏松愤怒地把手中的丹顶长矛往地下一杵。 在中天府,梓芸已回到皇宫里,她在后花园看到一名两岁左右的王子在蹒跚乱跑。 梓芸看到他后欢喜不已,便把他抱起。 “娘,娘……”小王子不停地叫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两位宫女在后花园里焦急地大喊。 梓芸看到两位宫女后,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孩子原来是皇太子。 “太子殿下!”两位宫女看到梓芸抱着皇太子时,才如释重负。 “发生什么事?”马皇后闻声而来。 当马皇后看到梓芸抱着皇太子时,便匆忙走过来怒道:“大胆奴婢,太子的万金之躯岂是尔等奴婢能碰的?!” 马皇后立刻从她手中夺回太子。 “奴婢该死!”梓芸跪下道。 太子仍在不停地喊:“娘,娘……” “奎儿,娘在这。”马皇后哄着太子。 梓芸抬头看着太子,看他的脸感觉似曾相识。 “你是谁家的奴婢?给我拖出去!”马皇后喝令。 “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开恩!”梓芸不停地磕头。 “什么事能让皇后娘娘如此动怒?” 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魏厂公之妻奉圣夫人前来。 奉圣夫人走近说:“梓芸,你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后娘娘?” “奴婢……” “原来她是奉圣夫人的宫女,那就算了。”马皇后说。 “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奉圣夫人说。 “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梓芸跪拜说。 “皇太子在后花园走丢,要是被陛下怪罪,本宫可担当不起。”马皇后对身后两位宫女呵斥,“你们俩竟没有尽忠伺候太子,不顾太子的安危。来人,把她们俩拖出去斩!” “皇后娘娘开恩啊!” 随后,马皇后抱着太子离开。 梓芸从其身后看到太子可爱的笑脸,感觉十分亲切,尤其是他那一双眯起来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梓芸,让梓芸对他心生怜爱。不过,她也只能默默地目送他远离而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鹤燕共舞 奉圣夫人回到司礼监,便对魏厂公说:“千岁爷,你可知道咱们家的梓芸今天犯了什么事?” “有什么事可让夫人如此担忧?”魏厂公说。 “梓芸竟然在宫中主动去抱太子,还被皇后发现了。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她已小命不保。” “唉——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天意,她想抱就让她抱吧。” “千岁爷怎能这样说?” “虽然梓芸并不知情,但骨肉之亲还是能感觉到的。” “什么?!梓芸是……”奉圣夫人轻声道,“她是皇太子的生母?那千岁爷……为什么还留她在身边,要是捅出了篓子……我们都不得好死……” “她已是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当初我们偷龙转凤都不怕,现在又有何惧哉?如今马皇后不是很听话吗?要不是我们推她一把,皇后之位还轮不到她。” “千岁爷真的放心?” “必须放心!梓芸已经完成不了本千岁给她的任务,她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陛下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万一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还有皇太子这个命*根子。” “那千岁爷要怎么做?” “叫梓芸过来吧。” 过了一会,梓芸前来面见魏厂公和奉圣夫人。 “梓芸参见千岁爷和奉圣夫人。” “梓芸,为何你这次回来竟一点收获都没有?” “奴婢……已经……” “算了,本千岁也知道太为难你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奴婢必定赴汤蹈火,将功补过。” “好,赴汤蹈火。你可知道震雷派长老已经死了?” “奴婢知道。” “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与雷珞玮交战后受了重伤,是因为伤重不治?” “不!他是死于黑暗圣火。” “黑暗圣火?难道是……” “这世上除了雷珞玮,只有一人会黑暗圣火。”魏厂公说。 “是梼杌教教主——千方月镜?”梓芸说。 “没错,魔教教主已经重出江湖,对帝国和陛下来说都是一大威胁,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要——刺杀千方月镜,因为只有你才能克制魔教的黑法术。” 梓芸听后若有所思,然后说:“奴婢请求千岁爷,在梓芸出发前,能让梓芸再见一见自己的孩儿。”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们两母子差点死在街头吗,要不是本千岁带你们母子进宫,你怎会有今天的日子?” “千岁爷的大恩大德,奴婢终生难忘。” “你可记得当初的规矩和诺言,你们要是进宫,你就不得再见他。” “奴婢知道,但是……” “你放心,你儿子将来必成大器,你反而要担心一下你自己。不过,念在你们母子之情,本千岁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成功刺杀魔教教主,你就可以再见他一面。” 随后,梓芸绝望地走出皇宫,以泪洗脸,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孩儿,都怪娘没有能力保护你,恐怕娘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数日后,雷珞玮准备离开殷伯家,殷伯便对他说:“玮儿,今天再帮你扎最后一次针,以免你日后旧伤复发,扎针期间不能动,也不要分神,要保持呼吸平稳,有节律,这样才能达到效果。” “我知道了。” “那就开始吧。” 此时,沃箫剑早已通过驿站书信,知道雷珞玮正在亳州谯县的殷伯家里疗伤,于是骑快马赶到。 当他来到殷伯家门前时,却顿然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 沃箫剑停下脚步,静听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方的声音,心想:糟了!居然被人跟踪都没有发现,究竟是何等高人?但都督的藏身之所已经暴露了……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任何动静,沃箫剑便转过身后叫喊:“是谁?出来!” 还是没有人回应,于是沃箫剑单手举剑说:“你不出来的话,就只能让括囊剑出鞘了。” 话音刚落,一道刺光飞来,沃箫剑横剑一挡,挡住了对方的致命偷袭。一个黑影随即从暗处杀出,拿着长兵器猛刺过来。沃箫剑一个转身,在毫厘之间躲过了攻击。 对方也转身再次回头攻击,沃箫剑便旋转长剑舞花,一高一低连续抵挡,数十道银光与长剑相碰,顷刻间火花四射。 此刻,正在盘坐扎针的雷珞玮已听见府外的声音。 十几回合过后,对方终于收起武器,沃箫剑此时方能看清其容貌,只见他手执长矛撑地,矛身两端漆黑中间亮白伴有黑纹,矛尖系着红樱,宛如仙鹤独立。 “这长矛……你就是震雷派的仙鹤宗主——苏宗主?”沃箫剑说。 “没错,正是本人!你就是危月燕沃箫剑是吧,雷珞玮在这府邸里面吗?”苏松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进去看看便知。” “来者不善,岂能随便闯别人府上,先问过我的括囊剑。” “那就接招吧!” 话毕,苏松手执丹顶矛刺向沃箫剑。长剑一挡,一拨,四两拨千斤。长矛一勾,一皴,一擦,一染,然后藏锋不露,倏然间又峰回一转,以磅礴泼墨之势甩出去。沃箫剑后仰接后空翻躲过,再持括囊抵挡。 苏松趁机使出少阳式绝技“惊蛇入草”,此为书画变笔技法,以连环枪绕刺,如蛇蜿蜒逶迤,直捣黄龙如入无人之境。丹顶矛穿过了括囊剑的防御,刺破了沃箫剑的右衣袖和前襟。沃箫剑不敢怠慢,立刻反手持剑把丹顶矛格挡开,再后退几步。两人随即互相对峙着。 “看来,你和其他三位宗主不太一样。”沃箫剑说。 “少废话!” 苏松立刻跳起空中连续回旋转圈,却突地伸出长矛往下一刺,使出少阴式绝技“龙蟠折钗股”。沃箫剑侧身躲过,丹顶矛刺中地面。长矛不仅刚劲有力,而且柔韧有余。长矛刺入地下后虽弯曲却不断折,犹如钗股弯折。苏松倒挂空中,使长矛在地上回旋打转,宛如龙蟠,步步紧逼。此为书画圆笔技法,婉转有力,圆润流畅,回旋无棱,转折无锋,刚柔相济。沃箫剑依据长矛在地上划过的痕迹,不断后退躲避,却难以还手。 沃箫剑被逼到墙角,准备拔出括囊剑。苏松见势不妙,便用丹顶矛撑起弹跳空中,再高举长矛往地面劈去,使出太阳式绝技“高山坠石”。沃箫剑敏捷地躲开,丹顶矛势大力沉,一敲一杵,地面立马出现一个大坑。苏松单手持矛斜插地面,撑地而起,上身倾斜,下腿后翘,如磐石倾倒,此为书画重笔技法。倏然间,地面下陷,沃箫剑同时往下沉,地上碎石飞扬。苏松把矛一挑,一收,地面遂被掀起一块巨石,把沃箫剑撞飞数丈远。沃箫剑紧接一个后空翻,才勉强站稳住脚,并用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 苏松又再跟上,再次使出“惊蛇入草”。沃箫剑一闪,一近,打蛇随棍上,并伺机使括囊半段出鞘,半丈剑光闪耀而出,擦出的火花零落飘散,有如暮中飘雪,一道金黄色旋光缠绕着苏松,有如落日西霞,此为巽风派百灵宗的少阴式绝技“残阳暮雪霞”。 突然间,苏松身上几道银光迸发,长矛破霞而出,他使出太阴式绝技“破屋雨漏痕”,此为书画留笔技法,银光像几列流水逡巡下注,顿挫有力,如雨水连绵地渗落在墙壁上。 矛与剑相碰,在纠缠摩擦,随即火花四射。两人出尽内力斗法,却相持不下。突然,殷伯家的大门被打开了。听此开门声音,两人才立刻断斗相离。 两人瞧大门一看,看见开门的人正是雷珞玮。 “都督。” “雷珞玮!” “苏兄,连你都来了。究竟雷某做错了什么,能惊动到你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震雷派的所有大人物呢?” “雷珞玮!你还在装傻吗?龙长老是怎么死的?!”苏松举起丹顶矛指向他。 “什么?!龙长老他死了?难道是……我们交战后,他因伤势过重而死的?” “你还在装!他身上中了黑暗圣火,不就是被你杀死的吗?” “他没有中黑暗圣火!只不过是手臂上受了黑煞气的伤,应该还不足以致命。” “不要狡辩了,你正面打不过龙长老,所以才趁他受伤的时候,在背后偷袭他。” “苏兄,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是杀人,就不会躲在别人的背后,而且我与龙长老无仇无怨,若非他处处相逼,我也不会伤了他。” “那龙长老身上中的黑暗圣火又怎么解释?” “真的是黑暗圣火?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大了。” “你的意思是……” “魔教教主已经来到了东土。”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证明雷珞玮没有说谎。” 大家都闻声向殷伯家里望去。 雷珞玮转过身,道:“殷大夫。” 殷伯走到大门口。 “殷大夫。”沃箫剑说。 “你就是……有再世华佗之称的殷大夫?”苏松说。 “正是老夫。”殷伯摸着胡子说,“苏宗主,请听我一言。雷珞玮身上中了你们派的‘傀儡咒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中此咒印者,不但会被施法者封住行动,而且无论他去到哪里,都能被施法者感知,所以即使龙长老受了伤,雷珞玮也绝对没有机会偷袭他。” 雷珞玮感到惊讶。 “雷珞玮,你把上衣脱了,我看一下你的后背。”苏松说。 雷珞玮把襦衣脱后,苏松果然看到他脊椎上有一个红色的咒印。 “殷大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雷珞玮说。 “本想告诉你的,不过……那也无济于事,因为这种咒印一旦被施放就不会消失,而且我也无能为力,只有他们本派的人才能帮你解除。” “果然没错。殷大夫,请你借地方一用,我帮他解了这个咒印。” “请便。” “多谢苏兄。” 在殷伯家的房间里,雷珞玮脱了上衣盘坐在床上,苏松坐在其背后,剑指夹着一张灵符在面前,然后闭上眼睛念起咒语,再把灵符用力贴在他背后的咒印上。不一会,咒印的颜色正慢慢褪去。 此时,殷伯和沃箫剑都站在房间门外等候。 “殷大夫,苏宗主用的是什么疗法?”沃箫剑说。 “他用的方法民间叫巫医,与道医完全不同。道医是以阴阳表里、五行六气、五脏六腑、经络百穴为根本,配以针、灸、砭、药、导引、按跷六种技法来治疗。而巫医就是用各种灵符、咒语和法术来治病驱邪。” 突然,他们看到二人开门走出来。 “苏宗主,都督的咒印已经解除了?” “解是解了,不过他体内还有黑煞气,这个……我可解不了。” “解不了也不奇怪,如果能解除,我就不用背着它这么多年了。” 苏松叹气道:“倒是奇怪,‘祝由仙医’是《鲁班经》的三大内功心法之一,无论是降咒,还是蛊毒,各种邪术都可以解除,唯独这黑煞气解不了。” “苏兄,这样说来,你们派的咒印与冷娅奴的降咒术有点相似呢。” “此言差矣,我们是名门正派,女魔头的邪术怎能和我们的法术相比,哼!” “不像……不像,我说错了,望苏兄不要见怪。” “都督,我刚从燕云地区回来,有事禀告。”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七曜将军 “燕王已经在塞北雇佣了一支庞大的外族军队,人数在五万以上,加上原来燕云北和辽东都司的卫兵,其兵力在十五万以上。”沃箫剑说。 “燕王要造反了,怎么回事?”苏松说。 “不仅如此,燕王还招募了七位得力将领,个个都能征善战,尤其是他们带领的骑兵各有特长,可互补长短。”沃箫剑说。 “燕王正蠢蠢欲动,而魔教教主早已行动,看来帝国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雷珞玮说。 “都督,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马上回去禀告陛下,然后再派人侦查燕王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手下的将领,知道得越多就越好。” “是。” “大盟主,苏某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苏兄,你还是先回去安抚好震雷派的弟子吧,毕竟突然发生这样一件大事,对你们来说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可以的话,就尽量调查魔教教主的行踪。” “魔教教主杀死了龙长老,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但要小心行事,毕竟魔教教主的实力深不可测,当年鄂国公也是死在他的手中,没有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和他硬拼。” “我当然知道,苏某先告辞了。” 过后,在中天府的黄龙殿上,皇帝知道燕王要造反的消息后便大怒,遂在朝上问一众大臣的意见。 “臣以为该对燕王削藩,以儆效尤,这样的话其他藩王也不敢造次。”青龙阁顾阳说。 “陛下,万万不可,燕王坐拥十几万兵力,随时可挥师南下,他们只是差一个出兵的借口,若是现在无故削藩,不正是给了他一个出兵的理由吗?”白虎阁陈德说。 “陛下,微臣以为切勿打草惊蛇,我们可先在保定府屯兵布防,然后陛下可下旨要求燕王把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一起交还朝廷,以探其虚实,然后再伺机行事。”朱雀阁张陵说。 “朱雀阁老的提议最符合朕的心意,就按此去办。” 于是,皇帝任命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公孙符为总兵,率领燕云南、三晋、齐鲁三地都司卫兵驻守保定府,并且下令雷珞玮去调查龙宇珅长老之死和魔教教主千方月镜的下落。 退朝后,雷珞玮来到了江边,面对着大江,正苦恼于怎么寻找魔教教主。 忽然间,江水翻滚,狂风吹袭,江面上逐渐漂浮起一片死鱼,死鱼竟散发着黑煞气。 “这是……”雷珞玮不禁惊讶,同时感觉到四周*强大的压迫感。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正挪动过来。 当其走近时,对方轻轻地抬起头,两鬓的银发丝从黑袍的兜帽里飘出,并露出他阴笑的脸。 雷珞玮回想起在终南山之巅的情景,顿时一脸震惊,不自觉地往身后退却几步。 “千方月镜……” “呵呵呵……你就是雷珞玮?” 雷珞玮身上还穿着朝服,没有带龙野剑在身,心想:这下怎么办? 他故作镇定道:“你就是魔教教主千方月镜是吧,震雷派的龙长老是你杀的吗?” “不,震雷派的人都认为是你杀的,用你的黑暗圣火。” “你居然血口喷人!” “呵呵呵……你们的秦越将军是被你雷珞玮杀死的吧?” “呃……” “你却嫁祸到我头上?” “对一个魔教教主的名号来说,多一个罪名和少一个罪名,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惹你,你却来惹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侵犯帝国的领土,就是惹我了。” “呵呵呵……对你们华夏人来说,所有异族都是邪恶的,只有你们才代表了正义,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千方月镜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黑煞气,令雷珞玮大吃一惊。 “你竟然敢闯进中天府来自投罗网?这里都遍布了皇宫的侍卫,尤其是锦衣卫。”雷珞玮说。 千方月镜又挪动几步靠近雷珞玮:“你害怕了?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好戏就快上演,这场戏是为你准备的,你不死才有意思。” 霎那间,四周刮起了一股风暴,黑暗圣火把江边附近的树木和房屋都烧毁了,附近的居民都不得不四处逃窜。 雷珞玮紧张地环顾着四周。 “哈哈……” 不一会,千方月镜便消失在他的回音中。 “他究竟想干什么?”雷珞玮说。 此时,梓芸正躲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她身旁的一只蝴蝶追随着黑煞气的味道飞向了远方。 后来,皇帝知道魔教教主闯进了中天府,既惊又怒,便立刻派锦衣卫四处巡防,再委派雷珞玮务必诛杀魔教教主。 数日后,燕王收到朝廷的圣旨,要求其亲自回朝把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一并交还,且不得有误。随后,燕世子与姚军师都为此事而谋划。 “父王,现在该怎么办?”燕世子说。 “王爷,此番回朝廷恐怕凶多吉少,要三思啊。”姚军师说。 “但是,陛下的圣旨父王也不得违抗啊。”燕世子说。 “哼!陛下恐怕不知道孤早年的事。”燕王走到窗前,仰头看着窗外说,“当今皇帝的父亲原是皇太子,不过他却在十年前与鄂国公共同对抗魔教的时候战死。皇太子死后先帝本想把太子之位传于我,可是却遭到蓝璞等一众大臣的反对。先帝怕辜负于我,便欲把太微垣剑谱和诀谱赠予我,但是……需以让出太子之位为代价。” “那父王……您……” “孤,当然要遵循先帝的懿旨,这也是顺应了天命。一个真正能成就帝王之业的人必须要学会帝王剑术,尤其是三垣心法。在过去历代君王的争夺中,无论是外姓对皇权的争夺,还是本姓皇族的相争,凡是能登上帝王宝座者,都是善用帝王剑术的佼佼者。因此先帝把秘笈赠予孤正是天命所归。” “王爷,朝廷要收回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恐怕陛下已对王爷有戒心,那……王爷的决心是……” “既然当初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是换来的,现在陛下决定要回去,那么本王自然也要拿回原本属于孤的东西。”燕王说,“王儿,你不是招揽了一群游牧民族的将领吗?叫他们都来见孤。” “孩儿已做好安排,他们马上就可以进来燕王府了。” 不到一个时辰,七位将领相继到来,他们参见燕王后都各自介绍了自己部落的情况和发表了对朝廷的看法,他们都一致认为该起兵南下,并且愿意为燕王效命。 他们和姚军师一边看着桌上的大地图,一边商讨战术,并详细地告知他们各自部落的特点。 于是,燕王封他们为七曜将军并赐予姓名。 日曜将军晨曲,是匈奴后裔,他从西洋国家带来了最先进的十枚佛朗机炮,那是推枯拉朽的攻城武器。 水曜将军洪泽,是乌桓后裔,他们的骑兵又称为“突骑”,最擅长突袭敌方,是战场上的奇兵。 金曜将军钰妹,是鲜卑后裔,手下有段氏、慕容氏和宇文氏三位部落首领,他们都练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月曜将军胧光,是柔然后裔,有'“丛林猎人”之称,他所带领的游侠兵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善于丛林作战,射术精湛,即使面对空军大鸟也能百步穿杨。 火曜将军燎原,是突厥后裔,他们自称与奥士文帝国为一家,训练了一支强大的火枪兵,这些火枪兵是骑兵的克星。 木曜将军荣昌,是契丹后裔,他们的轻骑兵骁勇善战,是骑兵的主力。 土曜将军圭田,是党项后裔,他所率领的八部落得到八阵图的真传,其兵法奥妙无穷,能守能攻。 燕王遂命他们整顿军马,随时准备出征南下。 此时,书奕珂正在江北地区安庆府城里的大街上观看黄梅戏。 当她正看得热闹时,顿然发现了四周群蜂的异样。她把蜂群召唤过来看看,蜂群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附近的威胁。 她心里想:这群蜂儿最怕的就是烟火的味道,难道哪里着火了?可是也不见附近有什么浓烟。 她抬头望向天空,仔细地看才发现天空中飘散着一缕缕淡淡的青烟,遂感到惊讶:这是黑煞气!能够散发出如此强的黑煞气,此人一定不简单。 于是,她令蜂群向四周探索,越是群蜂害怕的方向,她越是往那方向以轻功疾速飞奔而去。 不知不觉,她飞檐走壁已过几十里,沿着黑煞气的方向来到一片树林里。 倏忽之间,数只蝴蝶在她身旁飞过,一阵迷香飘来。然而,几乎百毒不侵的她并没有受到迷香的影响,于是她甩出银针把几只蝴蝶钉在了树上。 突然身后一个身影飞来,一脚往她脸上踢,书奕珂立刻用双臂格挡护脸,然后连续几个落地后空翻后退几丈远,再向对方甩出数发银针。 对方也凌空回旋几周跳到树干上,再一掌击出,一股紫蓝色的烟雾吹袭而来,书奕珂再跳起,同样站到大树上。 两人互相对峙着,书奕珂才看清对方是一名穿着蓝绿衣裳的女子,她正是梓芸。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书奕珂说。 “我跟的人不是你,只是和你一样在追同一个人。”梓芸说。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本想报复你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报复我?真是莫明其妙。” “我劝你还是不要跟踪那个危险的人。” “你知道他是谁?” “能够操纵强大的黑煞气又不被一般人发现的还有谁?” “难道是……魔教教主?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这与你无关,不过你应该去找雷珞玮,告诉他千方月镜的行踪。”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好言相劝,毕竟梼杌教教主现在要去钱塘府,他的目标应该是震雷派,龙长老刚死,现在震雷派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的蝴蝶可以透过别人的气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魑魅术?你是夜郎族的人?” “你应该感谢在这里遇到我,否则你被魔教教主发现的话,就会死无全尸。” “你刚才不是说,想报复我吗?” “我帮你,那是因为……你死了,雷珞玮会很伤心的。” 听此一言,书奕珂心里感到十分震撼。 “现在能够阻止魔教教主的人就只有雷珞玮,我相信他会听你的。” 然后,梓芸立刻以轻功飞身离开。 书奕珂沉思了好一会,然后决定通过群蜂来寻找雷珞玮的位置,因为她的群蜂早已熟悉了雷珞玮的气味。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震雷倾倒 书奕珂通过蜂群不断搜索雷珞玮的位置,经过连夜的赶路,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在中天府的皇城外找到了雷珞玮。 雷珞玮看到书奕珂的一瞬间,特别惊喜。 “奕珂……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你不会又……”雷珞玮又想起那天的事,看她一脸严肃,心里正慌着。 “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你知道魔教教主现在在哪吗?” “魔教教主?你怎会突然提起魔教教主,我们也正在找他。” “他正在去钱塘府的路上,而且很快就到了。” “他去那里干嘛?难道……” “龙长老已死,他的目标可能是震雷派的几位宗主。” “什么?!”雷珞玮瞪大了双眼,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会魑魅术的夜郎族女子告诉我的。” “魑魅术?夜郎族女子?” “她好像对你很了解。” “呃……难道是……梓芸?”雷珞玮连忙说,“我和她没任何关系的……” “不用跟我解释,我没兴趣知道。” “那我现在要马上赶去震雷塔。”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你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但这次不一样,他是魔教教主,我并没有把握战胜他。” “两人加起来的胜算总比一个人的胜算大吧。” “与胜算大小无关,只不过……我不想拿你的性命作赌注。” “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 “不是!只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你与其让我分心,还不如由我一个人独自应战。” 于是,他果断骑上他的汗血宝马。 “雷珞玮……” 他回头看着书奕珂。 “一定要活着回来。”书奕珂凝视着他。 “一定。”说罢,他便驾马疾驰而去。 他目光如炬,全身骤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且马不停蹄地全速前进。 当天夜里,他终于赶到了钱塘府,从府城的西北门一路来到“曲院风荷”,再到“平湖秋月”,抬头望向震雷岛上的震雷塔,黯淡无光的夜空更突显震雷塔的灯火通明。 突然间,雷珞玮看见塔上迸出了火光,而且火光层层往上闪现,他心中一惊:糟了,魔教教主已进塔内! 于是,他弃马从湖面上踏步飞跃而去,脚下的湖水都结成了冰块。他冲上震雷岛后,看到震雷派弟子已在地上倒下一片,他们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有的仍然奄奄一息,有男的也有女的,但雷珞玮已经顾不上他们的死活,只得一个劲地往楼上爬。 随着楼层越高,打斗的声音越响亮。当他来到其中一层的藏品楼时,看到苏松正与千方月镜殊死搏斗,而子桑元曦、莫老和泰武三人都已倒在地上。 千方月镜一掌击出,苏松迅速躲开,在其身后墙上挂着的《富春山居图》被烧成了大小两半。 “啊,糟了!”苏松回头大喊惋惜。 千方月镜趁机在其背后再出一掌,苏松已来不及躲闪,当他刚转过身时,对方的黑掌已到面前。 倏忽间,雷珞玮手中的龙野剑横在他的面前,挡住了这一击。 千方月镜感受到龙野剑散发出的威力,不得不立刻收掌后退几步。 “大盟主!” “苏兄,这里就交给我,你带其他人离开这里。” “好的,你要撑住!” 在雷珞玮的掩护下,苏松连背三位宗主一起逃离现场。 “雷珞玮,你终究还是来了。不过,一切的结果你都无法改变。”千方月镜用鼻子嗅了嗅。 “今天无论如何,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雷珞玮说。 “哼,哈哈……雷珞玮,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不过,我说过了,你还不能死!” 雷珞玮把龙野剑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甩,剑刃上立刻燃烧起黑暗圣火。 千方月镜又嗅了嗅鼻子,他闻到了黑暗圣火的味道,深感震惊:“雷珞玮,没想到你的黑暗圣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比当年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的让人惊讶。” 雷珞玮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能达到这种境界?一般人是不可能的。”千方月镜说。 “这种力量我天生就有。”雷珞玮说。 “天生?是天选之人?难道你就是……”千方月镜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千方月镜猛然爆发起黑暗圣火,幽黯的烈焰蔓延到四周,遍布整个空间,犹如宇宙那般深邃,也像深海一样浩瀚。 雷珞玮忽然感觉到自己像在宇宙中如尘埃那样渺小,连绵的黑暗圣火已把他包围起来。 “这是……” 雷珞玮深感震撼:我的黑暗圣火根本无法和他媲美…… “当黑暗圣火蔓延到无穷无尽的地方时,就是黑法术的第九重——黑暗深渊,那是一个看不到任何光明的死亡区域。” 雷珞玮注意到千方月镜黑袍上圆月中间的黑色三角图形,三角形里面隐藏着一只眼睛,仿佛这只眼睛在窥视着整个世界。 忽然间,雷珞玮在漆黑一片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到千方月镜强大的气息。 “这究竟是哪里?是幻觉?还是……” “对其它一切生命来说,那是死亡的国度;但对我们来说,是圣主恩赐的重生之地,也是无尽的深渊。” “啊!”雷珞玮骤然被卷入一个黑暗的时空里,在那个无垠无际的世界里四处飘渺。 雷珞玮抬头望向四周,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在空中漂浮着。他看到周围耸立着一个个巨大的黑影,那是古老的建筑群,在他前面是三个圆形建筑,右边是三个金字塔,左边是三个神庙。在他身后有一群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在空中四处游荡,就像美人鱼一样在水中游来游去,他们都留着长长的秀发,却都闭上了双眼,在他们身体的周围正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这里是……好像是梼杌一族的黑暗国度,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雷珞玮惊讶道。 “哼哼……雷珞玮,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把这震雷塔……”千方月镜遽然惊讶,“怎么回事?黑暗深渊怎会被侵蚀?” 千方月镜感觉到他所发出的黑暗深渊好像破了一个洞那样逐渐缩小,然后慢慢消失。他闻到了一股花香,整个藏品楼转眼间飘满了无数片紫蓝曼陀罗的花瓣。 “是因为这种花?”千方月镜说。 雷珞玮瞬间又回到了藏品楼,他惊讶于刚才所看到的景象。 “究竟是谁?”千方月镜在花瓣丛中嗅到了对方的气味,遂一掌击过去。 “啊!”梓芸从隐藏的花丛中被击倒在地,她胸口中了一掌,立刻口吐鲜血。 “梓芸?”雷珞玮大喊。 “女人的味道和花毕竟不一样。”千方月镜说,“我这一掌居然软弱无力,黑煞气竟然被你吸收了。” 千方月镜张开刚才击出的手掌,鲜血从黑色的手套上渗出,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居然还在衣服里藏着暗器。”千方月镜说。 “雷珞玮,他的黑煞气已被曼陀罗花吸收,快动手!”梓芸大喊。 雷珞玮感觉到不仅千方月镜的黑煞气,连自己的黑煞气也被吸收了,他无法再使出黑暗圣火。他顿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螳螂古村时,他的黑煞气和龙野剑都无法使出原有的威力。 “你这些雕虫小技,能耐我如何?”千方月镜怒喊一声,他的黑煞气又再迸发,这次他所发出的黑暗深渊以连绵的烈焰把震雷塔的墙壁四周都燃烧起来。 此时,天空刚见拂晓,苏松和其他三位宗主,还有震雷派的所有弟子都在塔底下观看着,黑暗圣火一瞬间就把藏品楼的一圈全烧得熏黑,把众人都吓坏了。 “啊!震雷塔着火了!”一名弟子大喊。 “震雷塔是用天琅神木所造,不管火焰如何燃烧,都无法把它烧毁!”泰武说。 “那是黑色的火焰!”又一名弟子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 “如果是黑暗圣火,那就难说了。”苏松说,“雷珞玮究竟在干什么?” “雷珞玮那个混蛋!”泰武喊道。 只见黑暗圣火正向塔的上下两端迅速蔓延。 “这下糟了!我们的震雷塔……”子桑元曦昂天大吼。 “这样的火势……震雷塔无法承受……”莫老不禁哭出眼泪。 震雷派众弟子都惊恐不已。 此时,在灵隐山的山麓旁,书奕珂远远就看到了震雷塔已被烈焰焚烧,心中不觉在呐喊:雷珞玮…… 此刻,雷珞玮看到四周全是熊熊烈火,感觉自己已陷入绝境。 “哈哈哈……震雷塔很快就会被黑暗圣火吞噬,而雷珞玮,你就是第一个见证人。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已经能感觉到这个壮伟的场景。” 正当千方月镜得意忘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黑煞气在快速流失。 “怎么回事?”千方月镜一脸震惊。 “看来……你还不知道……魑魅术的可怕之处……”梓芸气喘呼呼地说。 “是你?你究竟又干了什么?” “是血脉相连——魑魅术的最高级法术之一……” “什么?” “刚才你受伤的时候,我的血液已进入你的体内,而你流出的血液……也被我身体吸收了……现在我们的血脉已连成一体,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好到哪去……” “梓芸……”雷珞玮惊讶道。 “荒唐!我堂堂教主居然被你这种小女子暗算!呃……”千方月镜也感觉到身体上的痛苦:她中了我一掌,脏腑受伤在内里出血,难道是因为这样我的黑煞气才逐渐消退? 雷珞玮看到千方月镜的力量在减弱,趁机挥舞起龙野剑,使出“北斗天枪剑”。千方月镜感觉到盛气凌人的剑气,立刻以身化气,身体与黑煞气融为一体躲过了攻击,然后又以气化身变为了原来的模样。 雷珞玮看后大吃一惊。 “北斗天枪剑?我十年前就见识过了。” 千方月镜随即向前闪现一掌击向他,雷珞玮遂以龙野剑格挡,却被其一掌打到剑刃上——竟把他击飞两丈远,倒在了梓芸身旁。 千方月镜趁机再向前一掌击下去,梓芸冒然爬向前护在雷珞玮身前,她背后被其一掌打穿心肺,顿时口喷满地的鲜血。 千方月镜顿感心肺剧痛,不由得捂着胸口。雷珞玮已怒不可遏,便拿起龙野剑一剑刺去,把他的腹部刺穿。 龙野剑拔出后,千方月镜后退了几步,立刻再使出黑暗深渊,紧接着他的身体瞬间就消失于黑暗之中。 雷珞玮抱起梓芸,此时震雷塔已经摇摇欲坠。倏然间地板往一侧塌陷倾斜,连同墙壁和天花板一起倾倒,再从高空坠落。 整个震雷塔一瞬间散了架,化成一块一块的巨大残骸向北面倾倒于西湖之中。 在震雷岛上的所有震雷派弟子都已经膛目结舌,就连西湖边上的路人也大为震惊,屹立了两千多年的震雷塔倒塌了,华夏的八方塔已然缺了一角。 震雷派一下子没有了家,没有了根基,甚至没有了灵魂和信仰。苏松等人只是发了呆似的看着漂浮在湖面上的震雷塔残骸。 过了一会,雷珞玮背着梓芸从“断桥残雪”上了岸,他抱着梓芸发冷的身体喊道:“梓芸,快醒醒,快醒醒!” 梓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神气,瞳孔也没有了聚焦。 她正在喘气,凭着意志向雷珞玮吐出了一字一句:“雷……珞玮……我……其实是……千岁爷……派……来……监视你的……你一定……要小心他……我……” “我早已猜到了。”雷珞玮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我……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梓芸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道,同时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但眼睛依然睁开着。 “我相信你……”雷珞玮刚说完,她的另一只手就垂下了。 雷珞玮轻轻地把她的双眼闭上,然后抱起她走了。 书奕珂在远处看他们走后,也独自离开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兵临城下 震雷塔坍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廷,皇帝听后暴跳如雷。 “该死的梼杌鼠辈!震雷塔竟然毁了……”惠帝突然怒气攻心,一手捂着胸口。 “请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众大臣纷纷劝导。 魏厂公赶紧在旁搀扶皇帝,安抚背后。 皇帝心情稍稍平息,另一只手便指着堂外,道:“为何……雷珞玮没能阻止他?他这个大盟主怎么当的?!” 朝堂里一片安静。 “你们快去把雷珞玮召唤上朝见朕……” “是,陛下!” 等到皇帝消气了一会,兵部尚书崔和才敢上报:“陛下,从燕云传来了消息,燕王已有所行动,他手下的七位游牧将领已经率各部落在关外聚集,正欲出兵南下。” “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王已不把朕放在眼里,众卿家有何对策?” 玄武阁严威说:“微臣以为燕王已经违抗圣旨,我们可先发制人,出兵燕云。” “玄武阁老,朕如何先发制人?由谁来领兵?” “这个……”严威低着头左顾右盼。 一众大臣都不敢发声。 “崔和,你立刻下朕的懿旨让公孙都督领兵去迎击燕军,绝对要剿灭叛军!” “臣遵旨!” 在顺天府,燕王得知震雷塔倒塌后,便昭告天下,以肃清朝廷叛徒雷珞玮为名,出兵南下。他向七曜将军下令,命七路大军齐向保定府进发,燕王的亲军则紧随其后。 两天后,雷珞玮来到黄龙殿上,惠帝怒道:“雷珞玮,你可知罪?” “臣未能保震雷塔不失,是臣之罪。” “是你的罪?你这话说得可轻松……自武王建立八方塔以来,无论朝代如何更替,不管是哪位帝王在位,八方塔都丝毫未动,它们承载着整个华夏的文明。而到了朕掌管的天下,震雷塔居然倒了,这不是要朕背下一个千古昏君的恶名吗?” “这是臣的罪过,与陛下无关。” “但是,世人并不会这样看。你的罪,不可饶恕!来人,把他推出去,斩!” “请陛下开恩!” “请陛下网开一面!” 以严威为首的一众大臣纷纷下跪求饶。 “陛下,请三思啊!燕王正准备挥军南下,若现在斩雷都督,恐怕只会助长敌方的士气。”陈德说。 “陛下,白虎阁下言之有理,现在正是帝国用人之际,陛下切勿因一时之怒而葬送了整个江山啊!”张陵说。 “陛下,燕王大军压境,对我军威胁甚大,陛下可让雷都督率军对抗燕军,并擒拿燕王,以将功补过。”严威说。 “请陛下给雷都督将功赎罪的机会!”工部尚书邓成芝说。 “请陛下开恩!”众大臣齐声喊道。 皇帝瞪着雷珞玮,嘴里吐出一口接一口的恶气,沉默了好一会。 “雷珞玮,朕看在你多次为帝国立功,朕就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不能击退燕军,擒杀燕王,那就两罪并罚,到时候谁也不得求情!” “臣……谢陛下。” “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龙野剑的确为不祥之剑,朕要没收你的龙野剑!” “陛下,既然龙野剑为不祥之剑,臣为陛下着想,愿代为封禁此剑。”严威说。 “那好,玄武阁老,此剑不得再用!” “臣遵旨。” 退朝后,雷珞玮万念俱灰,虽然他暂时免于一死,但震雷塔被毁的罪名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更要与燕王*兵戎相见,无论结果是如何,他都感觉到自己走向了一条万劫不复之路。正值清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节,他的内心如同天上绵绵的阴雨。 数天后,北方传来战报,因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公孙符与齐鲁都指挥使吴贵不和,公孙符主守,而吴贵则擅自请缨却遭刑杖五十,结果导致前方阵地失守,所有队伍都不得不退守到保定府。 而雷珞玮被皇帝正式任命为总兵,授予平燕将军,左都督公孙符为副总兵以协助他,燕云南、三晋、齐鲁三地都司共十六万军队均驻守在保定府,与燕军旗鼓相当。保定城是塞北和燕云通向中原的咽喉城池,若保定失守,敌军则可长驱直进中原以及中天府。 两天后,雷珞玮来到了保定城的北城门之上,先勘察着各处军备。 公孙符则跟在一旁说:“雷总兵,呃……我们的守军够抵挡得了燕军吗?” “你说呢?”雷珞玮眺望着远方背手说道。 “燕王共有七路大军,他们的攻城机炮都是从西洋而来的最先进火器,保定城池经历过无数次烽火战乱,现在只有临时翻修的城垣,实在难以坚守。雷总兵有没有想过城池一旦失守,我们该如何退守!” “你说的的确有理,城里有十万百姓,为了他们的安全,要让他们先做好最紧急的准备,一旦我们失守,就让全城百姓一起向南方逃亡。” “让百姓跟着一起逃……”公孙符不禁目瞪口呆。 不一会,沃箫剑前来禀告:“都督,鹘鹰兵团已准备就绪,将将军也随时听候都督的命令。” “好!” 此时,郑曦荣也前来汇报:“都督,敌方军队已到城外二十里。” “下令全城进入备战状态!” “是!” 过了半晌,由七曜将军所领衔的七路大军已到城门外,他们由姚军师负责监督作战。 契丹后裔木曜将军荣昌所带领的轻骑兵冲在最前面,他在城外举刀高声大喊:“雷珞玮,快快下来受死!” 雷珞玮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在观察敌方的布阵和人数。 荣昌一声令下,其轻骑兵便冲向城门。 “放箭!”郑曦荣喊道。 城门上密箭如林,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射倒一片,其余骑兵见状只好边挡箭边后退。 “让我们来!”突厥后裔火曜将军燎原骑着马号令手下的火枪骑兵对着城门上开火。 城门上的守卫有的来不及躲避被射中倒下,而其他火枪兵立刻予以还击。 双方互相射击后,暴露在旷野中的火枪骑兵伤亡不少。 “我们还是先等一等吧。”姚军师说,“日曜将军,你们的佛朗机炮什么时候能到?” 匈奴后裔日曜将军晨曲说:“估计还要一天一夜。” “那我们先退兵扎营,明天再攻城。”姚军师说。 雷珞玮看到敌军收兵后,便心生怀疑,然后命探马去侦查敌方的一举一动,得知燕军已在城外三十里驻扎。 雷珞玮心想:他们之所以紧急收兵,应该是在等待攻城武器的支援,我们要先发制人。 于是,他下令鹘鹰兵团在半夜侦查偷袭,主要目标是敌方的攻城设备。 然后,在夜里将栗率领几个方队的连弩鹘鹰出发,他们很快就飞越到敌方军营的上空。 “是他们的空军,放箭!”柔然后裔月曜将军胧光喊道,于是他们的游侠兵团立刻向空中发射密密麻麻的弓箭,他们的部落射手犹如长了一双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哪怕在黑夜也能火眼金睛。 一下子十几只鹘鹰被箭射中坠落,将栗发现后立刻令众鹘鹰分散飞行,因而失去了统一的目标。由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了计划的失败,力量分散的鹘鹰兵团难以再对敌方的援军进行偷袭,他们只好返回保定城里。 雷珞玮知道计划失败后感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很失望,然而他并没有怪罪将栗,因为他自己也低估了敌军的对空能力。他想方设法要探明对方的这支对空兵团,因为他认为这是敌军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兵种之一。 燕军知道了雷珞玮派出鹘鹰兵团前来偷袭,更加紧了对空军的侦查和防御。 到了第二天,燕军再次兵临城下。 “报告总兵,东北方有十枚佛朗机炮在一百里外正驶过来。”一探马来报。 雷珞玮听后异常紧张,便对郑曦荣说:“马上派五百精锐骑兵,从东门而出,绕过白洋淀,从敌军后方袭击他们的大炮,并且派一方队鹘鹰去掩护。” “是!” 过了一会,沃箫剑也过来汇报:“都督,我们埋伏在白石山的伏兵反被偷袭,今天一早我们就在那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身上都中了箭,从中箭的部位和深度来看,敌军的射术非常精湛。”沃箫剑把一支箭递给雷珞玮看。 “这是柔然的游侠箭,我们昨夜出动的鹘鹰估计也是被他们伏击的,如果不把他们除掉,我们的鹘鹰兵团就会受到非常大的威胁。”雷珞玮说。 “都督,不如我带一队人马去剿灭他们。”沃箫剑说。 “不!他们的游侠神出鬼没,你在明,他在暗,你去了还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况且你要留在城里防御,以防不测。” “那就让我去吧。” 雷珞玮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大为吃惊,回头一看果然是书奕珂。 “奕珂,你怎会在这里?坤地派的人都来了吗?”雷珞玮说。 “没有,我一直都在中原,我知道前方战事紧张,所以先过来了,也许他们很快就到。”书奕珂说。 “有你们相助,我就放心了。”雷珞玮说。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的游侠在白石山森林里出没吗?对付他们就交给我吧。”书奕珂说。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雷珞玮说。 “如果消灭掉他们,我们依靠鹘鹰兵团,还有获胜的机会。要是鹘鹰兵团受到重创,我们的结果——就只有死。”书奕珂说。 “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去的话……”雷珞玮说。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只能相信我,而且我们坤地派最擅长的就是在森林里作战。”书奕珂说。 雷珞玮看着她的双眼,说:“我相信你。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一定要活着回来。” 书奕珂听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然后走到城门下。她一直没有回头,骑上马后便走西门出城。 不到一个时辰,郑曦荣回来禀报:“都督,我们从东门派出去的五百轻骑,在半路遭遇伏击,已全军覆没。”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对方是敌军的乌桓突骑。” 雷珞玮咬着牙,紧紧地抓住拳头。 又过了一个时辰,燕军的十辆佛朗机车已到了城外,机炮各架在一辆二轮车上,后面还有几十辆装满炮弹的四轮车,其四周有各路军马掩护。 “呵呵……保定城已被我们包围,现在他们插翼都难飞。”姚军师说。 晨曲指挥着他的机炮手,把炮弹装到炮膛里,点火后十枚机炮连续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一瞬间保定城的城墙、城里都被炸得烟火四起,城墙上出现了好几个大窟窿。 转眼间,城墙内一片慌乱,有的地方人仰马翻,有的居民四面逃窜。 “都督,我们要杀出去吗?”郑曦荣喊道。 “现在杀出去毫无胜算,马上下令打开南面的城门,让城中百姓全部出城逃难。”雷珞玮说。 “都督,这是为什么?”郑曦荣说。 “我们要保存实力,准备转移阵地。”雷珞玮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八方归一 保定城南门打开后,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冲出城外,沿着通向南方的大路逃窜,城门的守卫负责指挥疏散,郑曦荣也在城里忙于指挥。 此时,在城北前线,雷珞玮依然站于城门上目视前方,城墙上的卫兵奋力抵抗,他们拉动长弓,举起石头,托着火枪,把城外的一个个入侵者打倒。四周尽是擂鼓呐喊、人声马蹄、剑锵炮响、烟熏沙扬,地上满是刀枪剑甲、血肉尸身、残垣断壁。 一大块墙砖从城墙上剥落;一个卫兵被子弹击中脸部,鲜血直流;十几个守卫接连倒下;好几人从城墙高处坠落地下。 “啊——”壮士牺牲的喊声不绝于耳。 “都督,我们快要守不住了!”沃箫剑喊道。 “你去领一队人马在城里埋伏,如果敌人破城而进,你就和他们周旋,直到我们的主力和百姓都安全后撤。”雷珞玮说。 “是!都督。” 果然过不了多久,城墙上就被佛朗机炮轰出了一个豁口。对方的骑兵无法直接闯进去,于是步兵们一个个地从狭窄的豁口中爬进去。然而,当他们跳入城里后,就立刻被当场击杀。于是,对方不断地把豁口打开,他们用兵器把残破的城垣不停地敲碎,而豁口上堆起的尸体却越来越多。 攻城与守城不断地进行,经过了惨烈的血战后,城墙终究被打开了一个大豁口,荣昌所率领的骑兵立刻冲进去。 此时,雷珞玮在城门上徒手使出“玄武北冰剑”,把经过豁口的兵马全部冰冻住,使得他们动弹不得,一瞬间豁口又被大块大块的冰堆堵塞住了。 雷珞玮明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敌方庞大的军队直接对抗,于是他打算不断地消耗敌方的兵力和士气,把时间尽量拖得久一些。 随着燕军的攻势越来越强,城门上和城门下的守卫已经被消耗殆尽,只剩雷珞玮一人仍在城门上坚守。 “把雷珞玮包围住!”姚军师喊道。 随后城门下的入侵者陆续登上城墙,没过一会城墙上的步兵、城墙下的骑兵、远处的火枪兵已经把雷珞玮围得无路可逃。 雷珞玮仰天长叹,道:“上天真的要亡我?” 他抬起头的时候,乍然看见一只红色大鸟从高空飞来。 “这是……凤凰?”雷珞玮瞪大了双眼。 这只大红朱雀骤然加速从天而降,俯冲到城墙上的一瞬间,它在四周掀起了一股滔滔烈焰,把周围的士兵全部湮没,众人不得不以双臂遮脸。朱雀在雷珞玮身边掠过,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果断跳到朱雀背上。朱雀随即一跃而起,翅膀下和尾巴后又再掀起另一股烈焰。 “逮住他!” 当火枪手举起火枪瞄准时,朱雀的身影已经远飞到高空上,变成了一个小红点。 “唔……”姚军师叹息地望向天空。 随后,燕军大举进入保定城,但他们看到的是城里的门庭冷落。 “人都跑了?” “就是,连个娘们都没有,害我白高兴一场。” “那就看看有什么吃的?” “唔——好臭!” “什么?米缸都倒粪水了?” “你奶奶的……” 随着他们深入到城里的大街小巷中,突然间四周群箭齐发,把站在最前面的一堆人射倒在地。 “有埋伏!” 霎时间,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步步为营。 一个拿着长剑的身影在街巷之间来回闪现,剑光一闪,鲜血飞溅,刹那间数人已身首异处,众人被吓得毛骨悚然。 “他人在哪?” 其身影又闪现而过,几道剑光再把十数人砍翻在地,然后其人又不见踪影。 随后众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向前踏一步。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将军,前面有埋伏!” 党项后裔土曜将军圭田骑着马从他们身后徐步踏来,他的身旁跟着八名骑手,他们分别是圭田手下的八部落首领。 “这里就交给我,你们一起冲过去。”圭田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前面有埋伏!” “没关系,有我们组成的八阵图,他们想逃都逃不了,更别说是偷袭了。”圭田说。 然后,众人鼓起勇气向前冲,他们果然安然无恙地通过了。 “哼,这些躲在街巷里的老鼠,我就陪你们玩玩。”圭田说。 此时,传令兵向后方的姚军师汇报:“军师,敌方的主力军队和城里的百姓都往南面而逃,现在保定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姚军师说:“雷珞玮是拿这些百姓当作掩护,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只能出动十八猎骑了。对方不管是卫兵还是百姓,只要是在逃的,路上遇到的一律不放过!” “军师,你这样做似乎太残忍了。”鲜卑后裔金曜将军钰妹说。 “要怪就只能怪雷珞玮,是他把这些百姓拖下水的。十八猎骑最擅长的就是猎杀那些在逃的猎物,不管是十万还是二十万,清剿他们就如消灭一群狼狈的蝼蚁一样简单。” 段氏看到姚军师向前走远后,便对钰妹说:“神仙姐姐,这个狗头军师竟然是如此恶毒之人。” 钰妹说:“不知燕王是个怎样的人,他是否会善待我们这些鲜卑后裔。表哥,你怎么看?” 慕容氏说:“表妹,我们只负责押运粮草,看来在燕王的心中,我们只是凑数的。” 宇文氏在旁一言不发。 此时,十八猎骑已经集体出动,他们飞快地穿越保定城,冲在最前方,只要看到大路上有人在逃,就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 “呜呜……” “孩儿,快点走吧,不然敌人就追来了。” “娘,我走不动了。” “那娘抱你吧!” “啊——” 随着刀光闪现,从保定城一直向南的大道上,一路倒下的尸体犹如一条连绵不绝的长龙。 “快点跑啊!” “敌人杀过来了!” 郑曦荣听到后方的难民在一路惨叫,便回头只身迎敌。 十八猎骑杀气腾腾地冲过来,郑曦荣拔剑挡住了最前一人的攻击,然而其后两人接着挥刀左右夹击,郑曦荣只得连续后空翻向大路旁躲闪。 然后,又有三匹马冲撞过来,郑曦荣无路可逃。就在对方三人同时挥刀的一瞬间,八尺长的九锡禅杖横在郑曦荣面前挡住了他们的攻击,接着一个千斤重的六牙巨锤从天砸下,把地面劈开,三人瞬间人仰马翻。其他猎骑看到后马上跟上来,倏忽间一根金刚棒在地上回旋打转,把马匹纷纷横扫于地。接着一串巨大的如意珠套在一名猎骑身上,把他拽倒在地。 十八猎骑随即纷纷后退。 郑曦荣惊喜道:“原来是艮山派的四位宗主。” “阿弥陀佛,我们来迟了。”谛听宗主拿着锡杖,单手立掌。 “这群恶魔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毫无人性,老僧就要教训教训他们。”青狮宗主把金刚棒在手中转了几圈后,扛在胳膊上,翘着腿歪着脑袋看他们。 “将军,这里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和尚吧。”金犼宗主手中穿着如意珠拍了拍胸口。 “本不想犯杀戒,但看到这些妖孽如此作恶,真是佛都有火!”白象宗主单手使劲提起六牙巨锤并扛于后背上。 十八猎骑二话不说,站列成阵,向四位宗主连翻攻击,使他们忙于招架,节节后退。 “看来他们是有两下子。”青狮宗主喊道。 就在十八猎骑穷追猛打时,空中忽然飘来紫蓝曼陀罗的花瓣,郁馥的香气使他们的动作渐渐变得软弱缓慢。 “有毒!”一人喊道。 十八猎骑纷纷屏气以内力逼出毒气。 瞬时间一个身影飞过,其身轻如燕,两手扬起所产生的气流如刀一样锋利。 十八猎骑一人骤然站着一动不动,他朝自己的胸口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脏不见了。 “不用找了,你的心脏在我这里。”坤地派雨燕宗主竹梨毅在其背后说道,他的左手戴着白色手套,捧着血淋淋的心脏,右手拿着一把砭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掏心的那人瞪直了双眼,倒地时依然死不瞑目。 其余的人看到后纷纷逃走,然而十八猎骑中一人的手脚却被琥珀树脂粘住无法动弹,紧接着他的身上被打进了几颗种子,转眼间其伤口处长出了菟丝子,疯狂地吸收他体内的血液。 “不要以为解了毒就安然无恙。”其声音娇媚,紫蓝色的开叉长袍露出细长雪白的腿,她就是坤地派仙蝶宗主冷嫣。 那人被吸干血后倒在地上,其身上长满了血色的菟丝子。 十八猎骑又一人被天蚕丝缠住不能动弹,他的身上爬满了水蛭,然后水蛭给他全身放血,接着蜈蚣又爬到他的伤口处舔舐,最终他因中毒而亡。 “这样就解决三个了,可惜其他人已经逃了。”坤地派黄莺宗主仲长吉庆说。 “小珂来了吗,她在哪?”竹梨毅说。 “没看到她,她应该不在城里。”冷嫣说。 此刻,十八猎骑正四处逃窜,郑曦荣紧跟着其中四人,心想:这些恶徒,绝对不能让你们跑掉! 忽然间,天上下起微微细雨,一条神龙九节鞭扬土而起,把其中一猎骑猛烈鞭挞,其身上出现了一条环绕全身不断的长长血痕。 “春作一犁雨。” “这是……”郑曦荣惊讶道。 转眼间,天上的细雨变成了细雪,一把九尾拂尘在雪花中乱舞,十八猎骑又一人猝然站着不动,他外表看似没有伤痕,然而体内已经五脏俱裂。 寒风吹来,细雨和细雪随风而飘,远处一人拉动苍穹长弓。虽然弦上无箭,但细雨和细雪瞬间凝聚成冰晶。弓弦一放,空气中无数的冰箭飞向十八猎骑中的一人,冰箭从其后背穿身而过,随即又化冰为水,与血相融。 十八猎骑还有一人已被渔网缠紧倒地,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搁浅在岸,地上的积水刹那间如大海一样翻滚,把他抛到高空,然后“啪”一声巨响,他坠地的那一刻便粉身碎骨。 “田间应龙,林中白狐,原上苍狼,海底鲲鹏,他们就是坎水派的四位宗主。”郑曦荣兴奋道。 另一边,十八猎骑也有四人在逃,突然间刀光闪现,四人同时倒地。 兑泽派四位宗主也已赶到,金鳌宗主右手撑着七尺长的陌刀,麒麟宗主双手执着五尺长的仪刀,貔貅宗主单手拿着三尺长的障刀,金蟾宗主腰间挂着一把两尺长的横刀。 此时,十八猎骑又一人独自逃窜。然而,忽然间他眼前出现了幻象,形如行星转移,一道剑光闪过后,他的身体便被劈成上下两半。 乾天派白泽宗主凯天霸拿着太古重剑徐徐走来。 在另一个方向,十八猎骑中的一人也在逃,骤然间厚重的震动声快把他的内脏震碎,人耳听不见的次声波有节律地传遍他全身,不一会他的五脏和脑袋都裂开了。 巽风派靛颏宗主率先来到,其后百灵、画眉、绣眼三位宗主也骑着白鹭飞来。 十八猎骑中有四人一起逃窜,逃到半路,丹顶长矛如蛇蜿蜒而进,电光火石间震雷派仙鹤宗主苏松一下子就把四人击杀。 十八猎骑还有一人,正当他惊恐逃窜时,几个风火环击中了他的后背,此人随即全身着火,大声惨叫。 离火派四位宗主各自骑着凤凰在天上徘徊,然后她们缓缓地盘旋降落,四人坐骑各不相同——紫色鸑鷟、黄色鹓鶵、白色鸿鹄、蓝色青鸾。她们抬头望向天空时,发现了一只红色朱雀正从天边飞来。 “是昭仪?” 离火派凤凰宗主许诺看到朱雀降落时十分惊讶,坐在上面的人竟然是雷珞玮。 “离火派各宗参见大盟主。”许诺带头喊道。 雷珞玮见到离火派几位宗主时,连忙道谢:“多谢离火派各位宗主的鼎力相助,雷某才得以脱险,实在感激不尽。” 许诺感到尴尬异常,便说道:“呃……既然大盟主安然无恙,本门就放心了……”然而,这只朱雀并非她们派出去,她们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随后,八大派各位宗主也纷纷过来参见大盟主。 “各位果然都来了。”雷珞玮说。 郑曦荣马上跑过来,道:“都督,沃将军如今仍在保定城!”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巽风之音 “他还没逃出来?”雷珞玮担心着沃箫剑的安危。 “箫剑可能遇到了麻烦。”靛颏宗主卢焌说。 “那我们就去找他呗!”绣眼宗主小宝说。 “我差点忘了沃将军是巽风派的同门,那就有劳各位了。”雷珞玮说。 “箫剑是我们的师弟,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百灵宗主曲原说。 “对,就是看着他穿裤衩长大的,铃兰是吧?”小宝说。 画眉宗主向铃兰在一旁偷笑。 “大盟主,我们先告辞了。”曲原说。 “多谢各位!”雷珞玮揖手道。 然后,一群白鹭飞来,四人纷纷乘白鹭而去。 “都督,路上还有许多百姓,我们该怎么安置他们?”郑曦荣说。 “从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会有一个叫石家庄的村庄,你们负责先护送这些百姓去那里,尤其是请坤地派的宗主帮忙救治那些有伤病的百姓。”雷珞玮说。 “大盟主,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病人的。”仙蝶宗主冷嫣说。 “对了,你们认识贵派的一位叫书奕珂的医师吗?”雷珞玮说。 “你是说小珂?她是我们的蜂皇宗主,仲长师兄就是她表哥。”冷嫣说。 “原来……她也是你们的宗主。”雷珞玮一脸惊讶。 “小珂她怎么了?我们也在找她。”冷嫣说。 “她一个人去了白石山,她要对付柔然的游侠,昨夜我们的探马就在山上被他们伏击过。”雷珞玮说。 “她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看来我要去帮她。”冷嫣说。 “嫣姐,你留在这里帮忙吧,找小珂就交给我!”雨燕宗主竹梨毅说。 “说的也是,只有你去最合适了。”冷嫣说。 “雨燕宗主,我去为你准备一匹快马。”郑曦荣说。 “多谢将军了。不过,这里到白石山也就两百里路,骑马去太慢了。我现在就去,后会有期。”竹梨毅刚说完,便以轻功疾速奔去。 雷珞玮看后惊讶。 “大盟主,没有人比我们的雨燕宗主跑得更快了。”冷嫣说。 “那现在就请各位宗主护送老百姓去石家庄。然后,郑曦荣,你就去召集退守后方的各个卫所士兵。”雷珞玮说。 “是的,都督。” “大盟主。”乾天派白泽宗主凯天霸说道,其声音粗犷。 “原来是天霸兄。”雷珞玮说,“嗯?怎么不见贵派的其他几位宗主呢?” “这就是我想向大盟主禀告的原因,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几个都去了劫燕军的粮草……” “劫粮草?如果是坚守战,劫敌军的粮草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策略,他们去哪劫粮草了?” 凯天霸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们知道敌军运粮草的路线吗?” 凯天霸又摇了摇头。 “那……他们知道敌方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是谁吗?” 凯天霸再摇了摇头。 “那么……” “这就是我最苦恼的原因,我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凯天霸说,“恳求大盟主,让我去找一下他们。” “那最好不过了,顺便可以打探一下敌方的军情。”雷珞玮说。 离火派的重明宗主玉琪则在一旁对许诺说:“‘菊花’,昭仪突然来到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提醒了我。”许诺说完,便走到朱雀昭仪的身旁,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和昭仪进行心灵沟通。 过了一会,许诺震惊道:“是炎芯月?这个傻丫头究竟在想些什么?!” “‘菊花’,怎么了?”玉琪走过来说。 “是我的一名弟子做的好事。”许诺说。 “能够解大盟主之危,也算是为我们离火派立了一件大功。”玉琪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在保定城里,沃箫剑还依然躲在巷里苦苦坚守。 土曜将军圭田站在大街中间,身旁的八部落首领分别站在周围的八个方位,然后外面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阵环绕,其依据五行八卦而列,每阵之间环环相扣,各有千秋。 八阵士兵在八个方位上堵住了各个大街小巷,他们的位置在不断地变换,每变换一次,都能把藏在巷子屋里的卫兵找出来并围杀。 沃箫剑虽然躲在屋子里,但他不断地听见外面房屋打砸和剑锵人亡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的手下已经所剩无几了。 于是,他奋不顾身冲到屋外,打算利用巷子里狭窄的地形迂回穿越敌方的阵型,向站在最中间的圭田冲过去。 对方蛇蟠阵的士兵发现他后马上对其围捕,举起刀剑向他挥砍,他一边格挡架招,一边往前冲,终于冲破此阵。 然后对方突然变阵,鸟翔阵的士兵互相织网,以长枪拦截他的去路,于是他立刻跳到屋顶上,从空中飞跃而去。 然而,对方的龙飞阵士兵立刻拉起长弓向他射去。面对万箭射来,沃箫剑以长剑舞花,一边把弓箭挡下,一边从箭雨中穿越。 当沃箫剑穿过敌方层层防御之时,对方的八位部落首领立刻互相掩护,挡住了他的攻击,而圭田随即从中杀出,一剑砍向他。沃箫剑则以长剑横挡,却被其余八位将领连翻追砍。 霎时间,沃箫剑马上闪身后退,再用自己的幻象吸引住敌军的围捕,趁机又躲到另一间房屋里。 他心想:可恶,这个阵该怎么破?只要给我一丝机会,我就能取他首级。 圭田仰天道:“哈哈……沃箫剑这鼠辈,就要栽在老子手上了。” 忽然间,远处传来了芦笙的声音,乐曲婉转动听,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心。 圭田听到乐声后说:“从哪来的芦笙曲?是他们的救兵?他们想通过乐声来扰乱阵中士兵的心神,从而破阵。” 沃箫剑听到这熟悉的芦笙乐曲后感到惊讶:“这曲声……难道是小宝师兄?” 圭田闭眼再仔细聆听,过了一会,猝然睁眼道:“从南面而来!芦笙乐曲为巽风为木,金克木,前金向南,以天覆阵破之!” 八阵图随即重新列阵。 不料,沉重的鼓声又从身后传来,使得他们的士兵心慌意乱。 “这是小焌师兄的鼓声。” 圭田又道:“鼓声沉着浑厚,为坤地为土,木克土,后木向北,以风扬阵破之。” 八阵图再次重列。 紧接着,东面传来了清脆连绵的琵琶声,西面也传来了尖锐亢奋的高胡声。 “是铃兰师姐和大师兄。” “琵琶轮奏行云流水,为坎水;高胡拉奏高亢刺耳,为兑金。土克水,火克金,云垂阵在左,虎翼阵在右。” “他们已经被师兄师姐们牵制,是机会!” 沃箫剑静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发现地载阵出现破绽,于是他绕到东北方向出击,从屋顶上疾驰而过,地载阵孤立无援,无法拦截。 一阵风吹来,圭田往身后回头一看,他惊呆得瞪大双眼。但还没反应过来,沃箫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括囊,长剑仅露出一小半截光芒,剑刃一闪,圭田便身首异处。 八部落首领看到主将被杀后震惊万分,其余士兵纷纷回头转向沃箫剑,并一起攻击。 沃箫剑即刻弹跳空中,以括囊出鞘,使出“飞燕影月”,一丈长剑飞舞天上,顷刻间长剑剑刃满天飞舞,残影不断。又一眨眼,括囊剑再重新入鞘被握在他的手中,此时八位首领和八阵士兵才缓缓陆续倒下。 “真的精彩!” 沃箫剑回头一看,便看到小宝师兄正站于身后的屋顶上,而其他三人也相继在别的屋顶上露面。 “师兄、师姐,你们都来了?”沃箫剑高兴道。 “箫剑,小心!”曲原大喊。 沃箫剑回过头来,突然一道剑气迎面袭来,在电光火石间他侧身躲过了剑气,然而又有几道剑气连续直劈过来,他立刻起跳到屋顶上,却发现身上的衣裳被划破了几道直痕,右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背上正在滴血。 一名身穿金色甲胄和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和长发的武者从远处徐徐走来。 沃箫剑等人看后异常惊讶。 “他就是……燕王?”卢焌紧张道。 “如果你们愿为本王效力,可饶你们不死。”燕王来到了他们面前。 “哎呀,你一个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勾结外族以下犯上,这不是自作孽吗?”小宝说。 “哼!一个无知小辈在这里胡言乱语,朝中的险恶岂是尔等能理解的。” “我是不太理解,但几万的逃难百姓被你们这样屠杀,我这个孤儿就真的看不下去了。”小宝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燕王说。 “我们并非一定要与王爷为敌,只是我们八大派自古至今都是为了华夏的繁荣昌盛而存在,希望王爷能够悬崖勒马。”曲原说。 “本王知道你们八大派存在的意义,当然也知道,无论谁为当权者,你们都不在乎,所以才希望你们不要插手本王与陛下之间的恩怨。” “可是,我是朝廷命官,为陛下效命是我的职责。”沃箫剑说。 “对,箫剑是朝廷命官,他是我们的师弟,我们当然要站在他那边。”小宝说。 “孺子不可教也!” 说罢,燕王便冲到沃箫剑面前,以手刀向他劈去,沃箫剑侧身一躲,地面立刻裂开一条巨缝。 卢焌立马击腰鼓发出沉重的声音,小宝也吹起芦笙以控制对方的行动。燕王听见声音后左右开弓,两手刀发出的剑气,同时把他们的腰鼓和芦笙砍破。 此时,向铃兰弹起琵琶,娴熟的轮指连续发出好几个冲击波。燕王跳起躲过冲击波后,地面瞬间爆破成碎块,扬起阵阵烟尘。在空中的燕王反手横扫过去,一道剑气正要切向她,倏忽间曲原飞身过去把她抱起,随即跳到另一个屋檐上。 “原哥。” “小心点。” 转眼间,沃箫剑以括囊剑舞花与燕王纠缠不休,燕王不断以手刀与括囊剑相拼。然而,燕王出手太快,虽然他的手刀没砍中沃箫剑,但剑气已在他身上划破数道伤痕,逼使他步步后退。 小宝见状便从腰间拿出长笛子,使出少阳式绝技“青啼笙箫舞”,他以快速变换的身法一边双手提笛吹奏,一边双手扬起以潇洒的舞姿左右掌轮番攻击,向燕王步步进逼。燕王左闪右躲,连退数丈后又用一手刀把小宝挡开几丈远。 卢焌趁机跳到燕王身后,运用《乐经》中的“庄生晓梦”内功心法,使出绝技“十三双眼睛”。燕王回头一看,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恐怖的十三双眼睛,这一双双的眼睛总是盯着他看,一般人看到后都会被吸取灵魂,变成行尸走肉。 燕王立马挥起手刀,几道剑光闪过,十二双眼睛瞬间被砍成碎块,唯独第十三双眼睛怎么都砍不掉,这双眼睛一直跟随着燕王,不管他躲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然而,卢焌内力消耗太大,第十三双眼睛最终还是消失了。 曲原和沃箫剑接着对燕王联合进攻,他们两人一起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中的“极光弥漫”,两道极光互相在燕王身旁环绕穿梭,他们从地上打到屋顶,又从屋顶打到地上。经过数十个回合较量后,燕王左右手分别架住了沃箫剑的括囊剑和曲原的高胡琴弓,三人在较劲相持不下。 此时,向铃兰趁机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中的“鳞波绽莲华”,她手中发出的声波层层向外衍射,如同绽放的莲花。巨大的莲华波倏忽间轰向燕王,沃箫剑和曲原见状立刻后退躲开,莲华波随即发生巨大的爆炸,把四周的门窗瓦片都震碎了。 小宝吹起笛子召唤了四只白鹭过来,并喊道:“快走!” 五人纷纷骑上白鹭,曲原和向铃兰坐到了一块。就在他们要飞走时,燕王遽然从废墟中杀出,径直冲向他们,然后高举手刀使劲一劈。 沃箫剑立刻双手举起括囊挡住燕王这一下手刀,掩护着其他人。震动的声响余音袅袅,其余四人已经飞起来了。 “箫剑!”卢焌喊道。 沃箫剑马上借力使白鹭腾飞,然后紧随着他们飞向高空。 燕王只得无奈地看着他们远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鬼手千针 燕王在保定城见到姚军师便问:“军师,保定城已破,下一步又该如何?” “在下认为,现在可乘胜追击攻下齐州府,这样我们就能控制齐鲁地区和艮山派。有了齐鲁做后盾,再直取中原和中天府就不是难事。”姚军师说。 “那就依军师的计划去做。” “现在保定城缺粮草,可派鲜卑后裔负责运送粮草随军到齐鲁;而契丹后裔的轻骑兵和匈奴后裔的机炮可作为攻城的主力;另外可派乌桓后裔的突骑攻下泰山以控制艮山派;而突厥后裔的火枪兵可以牵制后方以防偷袭。” “那柔然后裔和本王的主力呢?” “柔然后裔的游侠是专门对付鹘鹰兵团的,至于王爷的亲军当然是后发制人。” “可惜党项后裔已经牺牲,让本王失去了一枚棋子。” “王爷,棋子不在多,而在于怎样取舍,若能弃卒换车,或者弃车换帅,都是胜棋。” “那棋局的胜点在哪?” “胜点当然是攻下泰山,若能控制艮山派,齐州府归顺也是水到渠成。” “既然是如此关键,那就有劳军师你亲自监督。” “是的,王爷。” “现在柔然后裔在哪,为何不见他们?” “他们昨夜攻取了白石山,剿灭了朝廷那些伏兵,应该很快就到了。” 此时,竹梨毅终于赶到了白石山,当他来到山脚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哎呀……早知道就骑马过来了,装什么帅啊。” 当他抬头望向山上时,看到的是山高林密,走进森林里,只感觉到地广人稀,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书奕珂。 而此刻,书奕珂已在山上通过蜂群找到了柔然后裔的游侠兵团,看到他们正准备下山,她则紧紧跟在后面,等待机会再出手。 书奕珂看他们的规模最少也有五千人,当他们在午休时,她便召唤起森林里的十几万只黄蜂一起螫向他们,顿时林中炸开了锅。 “啊……啊……” “这是哪来的黄蜂?” “我的娘呀!” “火!火!” 书奕珂在敌方一片混乱之际寻找他们的首领。 “不要慌乱!”月曜将军胧光大喊,并举起火把挥舞。 森林里冒出了阵阵浓烟,逐渐把黄蜂熏走了,但胧光的手下却都全身起了肿包。 书奕珂看到胧光后,便对他飞出带有麻药的蜂针,却张口惊讶。 胧光中针后感觉不痛不痒,他回头发现书奕珂后,便说:“猎物出现了。” 然后他手中一挥,一根巨长的铁绳镖从袖子里飞出。书奕珂立刻跳到树后,不料对方使出的是御镖术,铁绳镖一直跟着她左转右穿。 她逃到一棵大树后,再往上跳到树干上,结果铁绳镖也绕着大树往上攀爬,如一条蟒蛇一样把大树缠得紧紧,随着咔擦一声响,树干被撕裂成几段碎木。 书奕珂疾速向远处飞跃,胧光也紧跟着冲刺追上她,铁绳镖再次飞出。书奕珂在空中回头甩出十几发毒针,胧光中毒针后依然没有反应,书奕珂看后大吃一惊。瞬时间,铁绳镖飞到她身旁把她缠住,使她倒在一棵大树旁,接着铁绳镖把她连同大树一起捆绑。最终,她全身都被缠住,动弹不得。 “你的身手不错,可惜遇到我这个丛林猎人。”胧光走近说。 书奕珂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 “别浪费力气了,猎物被猎人逮住又怎能逃脱?”胧光说。 此时,胧光的手下纷纷赶过来。 “就是这个婆娘,把我们扎成这样的!” “原来是个妞!” “老大,不把她交给咱们,怎么补偿咱们受的痛苦?” “就是,等下就有她看的!” “嘿嘿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先不要靠近她,她是个很危险的人,起码等我先把她的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胧光说。 “快啊,老大!” “哈哈……快点吧,我等不及了!” “长得还算可以吧。” 胧光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书奕珂绝望地看着他。忽然间,她感觉到铁绳镖被切断了。在一霎那,她飞跃而起,接一个后空翻,再向胧光甩出数发银针。 胧光用粗壮的手臂挡住了银针,数发银针虽然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肉里,然而他一运气,就把银针全数逼出来。 此时,竹梨毅迅速来到书奕珂身旁,急忙问:“小珂,还好吧?” “师兄……”书奕珂感到惊喜,但又不觉得意外。 “幸好我没有骑马过来,不然就出事了,呼……”竹梨毅依然气喘吁吁。 “他好像百毒不侵,不然我也不会被他逮住。”书奕珂对胧光侧目而视。 “那就交给我吧。” 竹梨毅话音一落,就像燕子一样飞快地冲向胧光。 胧光一脸惊讶:好快的身手! 竹梨毅左手拿着砭镰,右手拿着剪刀,以极快的身手出刀,胧光左右闪避,匕首和铁绳镖并用。连续过招了数回合,胧光感觉到自己身中数刀,便立刻向后退避,竟发现右臂和腹部的皮肤都被划破了,伤口流了几滴血。 竹梨毅再乘胜追击,不断发起进攻,但总无法刺中对方的要害。他心想:本来可以更快的,可是刚才跑了太久。 他一刀刺向对方心脏,却被一臂挡了回来。胧光再后退几步,道:“身手的确不错,只是动作越来越慢了。” 书奕珂惊讶地发现,胧光原来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竹梨毅再次进攻,此时胧光的手下纷纷过来帮忙,把他团团围住。几道刀光闪现,数人已倒在地上。 书奕珂看后又使出少阳式绝技“群蜂毒螫针”,林中的黄蜂又再出现,把胧光的手下螫过不停。 然后,竹梨毅和胧光再纠缠在一起,互相较量。此时,胧光已经转守为攻,他的出刀速度也越来越快,在铁绳镖的回旋攻击下,使得竹梨毅节节后退,力不从心。 书奕珂心里十分焦急:师兄现在处于下风,对方不仅不怕毒,而且自愈能力特别强,看来……我要连续攻击两次。 书奕珂趁对方分神,把一百发银针同时飞出,全部刺入对方的后背和后脑中的十个穴位,每个穴位同时刺入十发银针,使他的针口增大。 胧光感觉到身后被偷袭,便恼羞成怒,使劲把身后的银针全部逼出。 书奕珂看准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当银针被逼出的一刹那,胧光身上的针孔瞬间被撑大。 她果断出手,马上张开右手运起内功,一千根银针在其手上极快地转动,每根银针在空中转动的时候,都与她体内的内功发生反应而变色,电光火石间千针齐发,银针全部刺中胧月刚才的十个穴位,每个穴位都扎进去一百发银针,针针无虚发。 “呃……”胧月猝然间站着不动,口中流着毒血,他缓慢地转过身后,说,“为什么……我会中毒?” 书奕珂说:“我知道你体内的血液有抗毒反应,不管什么样的毒都无法透过血液和经络传到你的脏腑。不过,这种抗毒反应是把双刃剑,我刚才使出的‘冥毒鬼千针’是把一千种药涂到一千根银针上,虽然这些药都没有明显的毒性,但却能引起你体内的抗毒反应毫无节制地增强。你的抗体反而变成了毒药,破坏了你的五脏六腑。” “是我自己产生的……?”胧光说。 “可是,这一招最大的缺点就是要同时上一千种药实在太麻烦。”书奕珂说。 “一千种药?怎么可能做到?”胧光说。 “对其他人来说的确不可能。不过,我师妹有鬼手之称,以‘炼药化功’心法就能把平时体内的药物转化成内功,出招时再把内功转化成药物涂在银针上,能在一瞬间完成的也就只有她。”竹梨毅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刚说完胧光就倒下咽了气,其他人看到后只得纷纷落荒而逃。 “丛林猎人也有当猎物的时候。”书奕珂说。 “唉——”竹梨毅马上瘫倒在地上。 “师兄,你怎么了?”书奕珂皱着眉问。 “累死我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全速跑了两百里……”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走吧。”书奕珂说着转身就走。 “你不背我啊?” “不背。” “我都是为了你才受罪。” “你对我套近乎,就不怕被嫂子知道,对你下蛊?” “呃……”竹梨毅顿时浑身发抖,立刻站起来,“你别说,她真的有可能会对我下蛊。” 书奕珂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喂,小珂,干嘛闷不吭声?” 此时,沃箫剑和他的师兄师姐们都一起来到了石家庄。 “都督,末将来晚了。”沃箫剑说。 “你们安全回来就好了。”雷珞玮说。 “大盟主,我们刚才在保定城遇上了燕王。”曲原说。 “燕王亲自来了?”雷珞玮说。 “可惜我们五人合力都无法战胜他,幸好得箫剑掩护,我们才能安全逃离。”曲原说。 “燕王的手刀太厉害了,连地面都能劈开,他的手是用钢筋做的吗?”小宝说。 “刚才那一下,真的感到心惊,若不是括囊……”沃箫剑疑惑地把括囊剑拔出,顿时目瞪口呆。 括囊剑的剑刃竟然断裂成两截,众人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都感到后怕。 “是被震断的。”曲原说。 “他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卢焌说。 “只凭内力是不可能把括囊剑震断的。”雷珞玮说。 “那为什么……”沃箫剑说。 “剑血相融,手中潜龙,气贯长虹,兵戎勿用。”雷珞玮说。 “什么,燕王用的是潜龙剑?”小宝大声道。 “没错,潜龙剑为一双,燕王的双手已经与潜龙剑融为一体,他的剑就是手,手就是剑。”雷珞玮说。 “依我看,燕王还没使出真正的实力,但即使如此,他都难以应付,若是他使出全力,恐怕……”曲原说。 “都督。”郑曦荣前来说,“难民太多,石家庄地方小,难以容下这么多人。” “那就干脆把石家庄扩建成一座城池,我们先在村子外面搭建一些帐篷,然后逐渐加建各种房屋和城墙。”雷珞玮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沃箫剑说。 “末将马上去做。”郑曦荣说。 两天后,燕军已攻陷燕云南的沧州县,在县里及附近地区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此时,鲜卑后裔钰妹和她的三位部落首领正在押运粮草到沧州县的路途中,四周是荒地野路,前面有一个破碎的酒庄。 段氏说:“神仙姐姐,为什么我们总是要押运粮草这么倒霉?” 慕容氏说:“在燕王心中,我们不过是个押运官。” 宇文氏怒道:“这样也配为他卖命?” 钰妹说:“我们到了齐州府看情况再说。” 不料,路上有两男一女正挡着他们的去路。 中间一女子身穿碧蓝色曲裾深衣,衣上为青莲色领襟边及系紫酱色花纹绸裙带,头上以玉笄结发,戴紫蓝鸢尾华胜,其面容清丽,气质清幽,手执一把轻剑,名曰“仙女”,她就是乾天派玉兔宗主端木嫦。 左边一男穿着上绿下灰的襦裤,其貌不扬,手中拿着一把软剑,名曰“妖蛇”,他就是乾天派腾蛇宗主佘佩克。 右边一男身穿黄褐色襜褕,直发冲冠,双目有神,双手拿着一对雌雄日月剑,他就是乾天派天狗宗主朗一神。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乾天之剑 “神仙姐姐,他们是什么人?”段氏说。 钰妹摇了摇头。 “看样子来者不善。”慕容氏说。 朗一神说:“我没猜错吧,我就说这里会有敌人的押粮官。” 佘佩克睥睨道:“你刚才不是说闻到了女人味,才过来的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结果都一样,你纠结什么?”朗一神说。 “你……你们……要打什么主意?神仙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段氏说。 佘佩克说:“狼狗,还不动手?” 朗一神用指头顶着下巴说:“我在想,我们拦路劫粮并非君子所为,是为小人也。” “对,好狗不拦路。”佘佩克说。 “你说什么?!”朗一神说。 “他们是不是白痴?”慕容氏说。 “你们别闹了!”端木嫦站出来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狼自北方来,以剑招呼。你们竟敢入侵中原,残害百姓,今天我就要替月行道,警恶惩奸。” “给我上!”慕容氏手一挥,身后几百护卫一拥而上。 佘佩克立刻使出少阳式绝技“海蜃舞影剑”,妖蛇软剑像蛇一样逶迤而进,其身不动但影动,其影虽假但剑却为真。 朗一神同时使出少阳式绝技“火雨飞星剑”,其交叉日月双剑“八”字一砍,空中群星陨落,星光划破天际成雨。 端木嫦也使出太阳式绝技“仙女奔月剑”,其以仙女轻剑起舞,一道七彩月虹伴身环绕,倏忽间腾飞于空,如仙女飞升奔月。 星月灿烂,转眼间数百人已被打倒。 佘佩克乘胜追击,以变化多端的软剑刺向段氏,段氏便以六十四卦微步在四周游移不定,躲过其剑击。 佘佩克只好再使出太阴式绝技“云中雾里剑”,霎那间四周升起了缕缕青烟,其身影在弥漫的云烟中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出剑出其不意。 “左边、右边、前面、后面……”钰妹在不停大喊。 两人在烟雾里追逐了一炷香之久。 “你们不累吗,我看得都累了。”朗一神说罢就以慕容氏作对手,对其使出太阴式绝技“火光血月剑”,他一手持剑画圆为月,另一手持剑画圆为日,日月相冲呈天狗食月之势,在他面前皓白的大圆月倏然迸发出火光,染成了血红色,如同夜空中月全食的景象。他左手一拨,拨云见月,右手一挥,晴空万里,一个“大血月”向着慕容氏飞去。 慕容氏看“大血月”飞来,暗自一笑,其双手接住了“大血月”,以太极手法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血月”骤然被反弹回去。 朗一神惊掉了下巴,立刻往地上一扑打了几个滚才得以躲过。 此时,段氏被佘佩克追得气喘吁吁便闪身后退数丈。佘佩克接着使出少阴式绝技“烟雨霓虹剑”,妖蛇软剑在空中弯出一道弧线,一明一暗两道七彩虹光划过长空飞向段氏。 段氏立刻跳起躲过,在空中回旋几周后,双手聚六脉,以神剑出窍,六种颜色的剑气同时飞出。 佘佩克惊愕不已,立刻飞跃到路边,然后怒道:“哇塞,你开金手指,卑鄙!” 端木嫦看二人不敌,便使出少阴式绝技“玉兔伴月剑”,她分身成三个影子,中间的影子以剑锋切出一弯月牙,左右两个影子同时飞刺,为双星伴月之势,形如一张笑脸,分别攻击钰妹、段氏和慕容氏三人。 “神仙姐姐!” “表妹!” 钰妹身法灵巧,起跳后连续后空翻躲过了端木嫦的攻击。 段氏和慕容氏虽然被分心,但依然轻易躲过了攻击。 朗一神趁机使出太阳式绝技“日月合璧剑”,其一手持剑画圆为日,另一手持剑画圆为月,日月相合如天狗食日,瞬时间天地灰暗,朗一神也消失不见了。 左一剑出,右一剑入,但不见其人,慕容氏左右顾盼却难以躲避,钰妹也无法看出其中的套路。 “你不是要模仿我的招式吗?来啊!”朗一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呵呵……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仅能够模仿对方的招式,而且……”慕容氏说罢也消失不见了。 正当佘佩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得出神时,却偶然发现有两个端木嫦同时站在自己面前。 “怎会有两个师妹?”佘佩克惊掉了牙齿。 “她是假的!”两个端木嫦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说,可两人的声线竟一模一样。 “狼狗,你别乱来,你要是伤了师妹,我绝不会饶你!”佘佩克大喊。 “放心,交给我……”朗一神的声音又在回响,“师妹,我来了!” 朗一神突然现身,把其中一个端木嫦抱在怀里,给了她一个深吻。 佘佩克看得惊掉了眼睛,顿时火冒三丈,大喊道:“你这狗崽子!我要砍了你!” 啪,啪,啪……无数声巨响,朗一神的耳光都被端木嫦扇没了。 朗一神一脸臃肿,又哭又笑道:“师妹……我找到你了……” 段氏也在一旁惊呆:“他怎么能下得了口,要是认错人的话……” “哈哈……”朗一神仰天说道,“你模仿得了样貌和声音,却模仿不了女人的气味,尤其是师妹的,我嗅一嗅就知道了。” “还嗅!”端木嫦一拳把他打倒。 于是,慕容氏又恢复了原貌。 “狼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快把师妹的初吻还给我!”佘佩克声嘶力竭道。 “毒蛇,你敢想不敢做,我这叫做知行合一,我的心就是我的理,我是发现了自己的良知,才敢于向师妹表达无私的爱!”朗一神说。 “既存天理,就要灭你人欲!”佘佩克说。 “什么心,什么理,一堆花里胡哨的大道理,还称什么礼仪之邦,简直胡闹!”慕容氏说。 “你凭什么说我们?”端木嫦站出来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的大学之道,也是华夏的礼教思想,岂是尔等能懂?” “师妹说的对,他竟敢如此无礼,我们就先收拾他。”佘佩克说。 “师妹,我也赞同你。”朗一神也站出来说。 “你们可以骂人,但不能歧视他人。”段氏说。 “表妹,我们一天不复国,就一天被这些自称天朝上国的人所瞧不起,今天就是为我们鲜卑人正名的时候。”慕容氏说。 “表哥,要小心!”钰妹说。 慕容氏气运丹田,以运内功,段氏也和他呼应,准备一起合击。 朗一神、佘佩克和端木嫦都紧张地摆好架势。 当对方两人一起出招时,一瞬间一个大圆冰环把两人冻住,使他们动弹不得。 “你是……”慕容氏惊讶道。 其人把太古重剑往地下插,双手放于剑柄上,他身穿灰白色纱縠襌衣,身材魁梧,目光如炬,以浑厚的声音说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我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们的一切所为应由我来表率。” 他就是乾天派白泽宗主凯天霸,刚才所用的是少阴式绝技“镇星守宿剑”。 “大师兄!”端木嫦喊道。 “大师兄说的对,还有兄为妹扛。”朗一神说。 “你扛什么?”佘佩克说。 “当然为师妹扛。”朗一神说。 “大师兄来了,你们两个小角色闪一边去。”端木嫦说。 顷刻间,大冰环被破开,宇文氏慢慢走到他们面前,其单手拿着凤翅镏金镋放于后背,道:“乾天派的高手终于来了。” “宇文兄。”慕容氏说。 “他们是乾天派的人?”段氏说。 “这个人就交给我。”宇文氏目露凶光地走来。 突然间,他双手拿起凤翅镋就戳过去,凯天霸也双手拿着太古重剑挥斩过去,两把各三百多斤重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震撼的声响。 两人以武器较劲却相持不下,其他人在一旁都看得捏一把汗。 遽然间,两人同时发力互相弹开,凯天霸立刻使出少阳式绝技“岁星入月剑”,其双手持太古重剑回旋挥舞,一道弯月旋转,朝宇文氏飞去,凯天霸再回旋一周横扫过去,十二生肖的回响不绝于耳。 宇文氏双手举起凤翅镋挡住其致命一击,再连续挥舞反击,一敲一提,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凯天霸挡开几丈远。接着他再回旋舞动凤翅镋,使出绝招“凤舞九天”,凤翅镋产生的气流如同凤凰展翅,把四周十丈内的树木全部劈断,其他人纷纷趴地上躲着。凯天霸以太古重剑护身,却被强力的气流冲击撞飞三十丈远倒地。 狂风停息后,众人都站了起来。 “大师兄!”端木嫦哭着喊道。 “哼,不过如此。”宇文氏说。 端木嫦对宇文氏怒目而视,然后使出少阳式绝技“月桂长生剑”,其剑法像月桂花开,一朵接一朵,生生不息,连绵不断,形如月亮上的黑影暗纹。其招式看似轻巧柔弱,但宇文氏以凤翅镋格挡反击,却难以制止她的连续出招。 于是,宇文氏后退数丈,再准备使出绝招。骤然间地平线远处出现了耀眼的太阳光芒,太阳光中的一个黑点风驰电掣般飞来,临近一看,才发现是太古重剑,凯天霸使出的是太阳式绝技“太白凌日剑”。 宇文氏立刻举起凤翅镋,却防护不及,“砰”一声巨响,他手中的凤翅镋被弹到高空中。 端木嫦抓住机会,果断使出太阴式绝技“月相姻缘剑”,其招式如月相般变化——初一,新月至,柳月如眉,暗生情愫喜相逢;初四,弦月凹,六合弧月,缘定今生两相依;初八,半月刑,阴阳各半,天地分离情难尽;十二,盈月凸,一弯月影,愁眉心锁相思苦;十五,月团圆,水银泻地,回头望月盼人家。其剑招宛如仙女在月宫中起舞,远看阴晴圆缺,朔时暗月蔽日,望时明月当空。 宇文氏没有武器防御,被端木嫦斩得遍体鳞伤,于是他跳起空中接住凤翅镋,朝端木嫦用力劈去。 端木嫦看得惊呆。 在危机中,凯天霸捡起太古重剑,使出太阴式绝技“荧惑守心剑”,其剑猛力一挥,一个火红色光球飞向宇文氏,在空中击中他的一瞬间,凯天霸再凌空跃起,向光球砍去,随即发生巨大的爆炸。 “宇文兄!”慕容氏大喊,于是怒气冲冲地提剑刺向凯天霸。 “你的对手是我!”朗一神立刻使出少阴式绝技“破空长星剑”,其双剑齐挥,剑中发出一个白光球,如同彗星拖着长尾巴从空中划过。 慕容氏躲闪不及,被光球击中后倒地不起。 “表哥!”钰妹跑过去喊道。 “神仙姐姐!”段氏情急之下对他们四人同时发出神剑剑气。 “师妹小心!”佘佩克挡在端木嫦和其他人身前,使出太阳式绝技“日光晕华剑”,其妖蛇软剑在手中绕动不停,剑刃四周产生了一圈一圈的七彩光芒。晕光为折射,内红外紫,暗淡不变;华光为衍射,内紫外红,明亮多变。 段氏发出的剑气遇到晕光和华光后发生了散射,全都偏离了目标。他看后大惊,道:“你是如何破了我的神剑?” “格物致知。”佘佩克说。 “表哥!”钰妹抱起慕容氏哭着说。 “表妹……” “慕容兄!”段氏走近说。 “表妹……看来我们复国无望了……” “表哥,你别说话……” “我一定要说……段兄弟……以后表妹就要托付于你了……” “我一定会!”段氏说。 “段兄弟……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慕容氏说。 “什么秘密'?”段氏说。 “其实……表妹她……她是……你的亲妹……”慕容氏说。 “亲妹……怎么又是亲妹?!”段氏说。 “你们两人快逃,不用管我……”慕容氏说。 “表哥,就算死我们也要一起死。”钰妹说。 “我已生无可恋,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段氏说。 此时,受了重伤的宇文氏也站了起来。 “你们走吧,我们不会赶尽杀绝。”凯天霸说。 “为什么……”慕容氏说。 “我们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不仁不义的事我们不会做。”凯天霸说。 “多谢各位!”慕容氏站起来说。 “宇文氏在此谢过!走了,段兄弟!” “走吧……神仙妹妹……”段氏垂头丧气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黑龙传说 数日后,在石家庄,雷珞玮得知燕军已经攻下沧州县,六万大军正开往齐州府。 “都督,我们的军队已经重整旗鼓,随时听候都督的调遣。”郑曦荣说。 “燕王手下的七曜将军,有三个已经被打败,他们的游侠兵团没了,粮也劫了,是时候派出鹘鹰兵团对付他们的攻城设备。”雷珞玮说。 戴着眼镜的兑泽派金鳌宗主霍子仪正走过来,说:“大盟主,要对付燕军的佛朗机炮,我自有办法。” “子仪兄,你又有什么有趣的发明?”雷珞玮笑道。 “是这个——神火飞鸦,已经得到工部和兵部的批准才带过来的。”霍子仪拿出了一只比人头稍大的机械鸟,“让鹘鹰射手带上它,对着佛朗机炮释放,就可以轻易解决。” 第二天,雷珞玮便派出鹘鹰兵团前往齐州府,此时燕军正在围攻齐州城,十枚佛朗机炮密集开火。 几轮轰炸后,鹘鹰兵团从天而降,鹘鹰射手们拿着神火飞鸦对准佛朗机炮发射,燃烧起来的神火飞鸦如箭般俯冲地面,随着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地面一片狼藉。 佛朗机炮尽毁后,齐州城的守军士气大振,没有火炮的掩护,攻城的燕军忽地乱了方寸,久攻不下却伤亡惨重。最终,燕军只得鸣金收兵,择日再攻城。 姚军师看到攻城火器尽毁,日曜将军晨曲也在乱军之中被空袭身亡,而后方押运的粮草早已被劫。他知道大势已去,便决定孤注一掷,和水曜将军洪泽商议,率领乌桓的突骑一举攻下齐鲁地区的泰山,以求力挽狂澜。 于是,姚军师和乌桓突骑连夜赶往泰山。 然而,当他们来到泰山时,艮山派长老弘觉禅师一人早已在山脚下等候。 “老和尚,既然你已经知道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姚军师说。 “小心有诈。”洪泽说。 “出家人不妄语,又岂能使诈,老衲劝施主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弘觉禅师说。 “不要跟这和尚絮絮叨叨的,大家一起上!”姚军师喊道。 一千突骑随即把弘觉禅师包围起来,以刀剑相向。 “阿弥陀佛。”弘觉禅师闭上双眼,念起《金刚经》,以“罗汉金刚”内功心法施展出“金刚罩”护体,任凭对方怎么用刀剑挥斩,都无法破此罩。 一众士兵看后大惊。 “这老僧是个妖物!” 弘觉禅师再次念起《金刚经》,施展出“万佛朝宗”内功心法中的“佛光普照”,刹那间禅师全身发出金光,把所有士兵身上的兵器和盔甲全部毁掉,使得在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惊得狼狈而逃。 此时,一名探马向洪泽匆忙汇报:“首领,我们被敌军包围了!” “什么?!”洪泽怒眼道,“姚军师,我们现在杀回去!” “我们现在应该先把艮山塔占领,只要我们处于高地就不怕敌军!”姚军师喊道。 “你看那个老怪物,我们怎能攻得下艮山塔?你不走我们走!”洪泽随即带领手下撤退。 “你们别跑……都别跑!”姚军师高声嘶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离去。 “施主今天来到佛门之地,说明与佛有缘,若施主肯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诚心修戒,来日终能扫除业障,得道归宗。”弘觉禅师对姚军师说。 “什么?” “阿弥陀佛。”弘觉禅师施展出“菩萨慈悲”内功心法中的“普度众生”以感化姚军师。 “啊……” 随后,等待已久的齐鲁都指挥使吴贵率领五千部下把乌桓突骑打得落花流水,并把洪泽生擒。 翌日,当燕王得知姚军师攻占泰山失败却不知所踪时,便大为震怒。于是,他不得不退兵,先返回保定城。 朝廷得知燕军败退齐州府后,皇帝再向雷珞玮下圣旨,命其出兵燕云征讨燕王,并夺回帝王剑术中的太微垣剑谱和诀谱。 此时,在皇宫中奉圣夫人府上,魏厂公和奉圣夫人在召见许彪。 “彪儿,陛下要对燕王出手了,还下了圣旨要雷珞玮拿到太微垣剑谱和诀谱。”魏厂公说。 “千岁爷是要孩儿去取得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许彪说。 “你要知道,当年雷珞玮只见鄂国公使过一次‘北斗天枪剑’,就已经学会了,要是给他看过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那还得了?” “孩儿一定会抢在雷珞玮之前拿到太微垣的剑谱和诀谱。” “还有,顺便把雷珞玮和燕王……”魏厂公手中比划以示果断杀戮。 奉圣夫人说道:“千岁爷,你要解决燕王倒是能理解,但对于雷珞玮……他现在是八大派的大盟主,又身负多重罪名,根本不需要千岁爷您亲自动手,况且雷珞玮毕竟是个人才,为何不再利用一下?” “华夏自古至今从来都不缺人才,陛下的身边不需要人才,有奴才就够了。谁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就要谁消失!” 在石家庄,雷珞玮接到圣旨后,遂与沃箫剑在军帐中单独商谈。 “都督有何吩咐?” “这次出兵燕云是一场决战,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定竭尽所能打败燕王!” “不!我原本的确想让你当先锋,不过,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都督请说。” “这次行动,你要秘密潜入燕王府,然后帮我找到一本经书。” “经书?是什么经书?” “《连山易》!” 到了傍晚,雷珞玮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剑指保定城。金鳌宗主霍子仪跟雷珞玮说:“大盟主,兑泽派有一样火器可助我军破保定城,甚至直指顺天府。” “什么火器?” “大将军炮!工部尚书刚把它们交付给兵部,大盟主可请兵部把大将军炮从中天府运达此地。” “那就等大将军炮到了再攻城。” “可惜啊!保定城又要经历一次火炮的洗礼。”霍子仪说。 到了晚上,石家庄军营里戒备严密,四处是篝火,八大派的宗主都各有各的帐篷,各派之间也互不打扰。 坤地派的大帐篷里放满了医疗物资,冷嫣在一旁边拣药材边说:“小珂,没想到不到半年就遇上了两次大战,还换了两位大盟主,上次你帮雷珞玮疗伤的时候,他还不是大盟主呢。现在连震雷塔都倒了,真是自古以来都不曾遇到过的浩劫居然会发生在我们这个时代。” 冷嫣看了看书奕珂,又说:“现在陛下迁怒于大盟主,若是我们讨伐燕王失败,那他……是不是真的会被斩首?” 书奕珂惊呆了一会,道:“不要乱说。” “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成亲,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想着做盟主夫人呢,哎……要是真的那样就可惜了。小珂,你好像和他的关系不错,不如你和他……” “更不要乱说!”书奕珂打断说,然后放下手上的工作,径直走出帐篷。 冷嫣不禁心里唠叨: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书奕珂在军营中找到了雷珞玮的身影,看到他正在监视着卫士的巡逻,于是悠悠地走过去,站到他一旁,说道:“营中的伤兵基本上都治好了。” 雷珞玮见到她后,欣笑道:“多谢你们,尤其是你……” 书奕珂却愁眉道:“我听说燕王手上不仅有潜龙剑,而且他还会太微垣心法。” “是的,危月燕和巽风派四位宗主联手都没有伤他分毫,我想他的实力不在魔教教主之下。”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不知道,不过……我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是的,我从来都没用过的杀手锏,不知道用了以后结果会怎样,不过要对付燕王,这是唯一的杀招。” “你真的要豁出去吗?” “我没有选择,就连现在的命都不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 “吉人自有天相,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战胜燕王,并且要平安回来。” “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雷珞玮深情地看着她。 书奕珂却尴尬地躲避着他的双眼。 “有入侵者!” “在那边!” 有守卫在大喊。 “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雷珞玮说罢便走出营外。 雷珞玮问守卫们情况,守卫说:“刚才有个神秘的人影在那边出现,可能是敌军的细作。” 雷珞玮往树丛的方向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倏然他看到一只会发光的灵兽躲在树丛后面,感到十分震惊,于是快步跟上。灵兽发现雷珞玮后,便立刻逃跑,他连忙跑过去跟在灵兽身后。当灵兽跑到树林边缘的时候瞬间消失了,一个老者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雷珞玮惊讶道。 此长者正是那位在奴儿干黑水旁独自垂钓的老翁。 “原来是前辈!”雷珞玮惊喜道。 “你想知道关于帝王剑术的秘密吗?”长者说。 “当然!请问怎么称呼前辈?” “你爱叫什么都行。你跟我来,不过先去找一匹马来,不然你会跟不上我。” “我现在就去!” 然后,雷珞玮把汗血宝马牵过来。 “你要紧跟着我。”只见长者双手运功,以山气幻化成一只大型的白泽异兽,然后骑在上面。 雷珞玮感到震惊:这不就是坎水派的独门心法——幻化异兽吗?果然……前辈究竟与坎水派有何关系? 于是,雷珞玮立刻骑上马紧跟在长者身后。 正在此时,书奕珂躲在远处看到他们消失在树林里。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一同来到太行山脚下的平山县,并找到一处墓穴。 “这里是……” “这是古时中山国王的陵墓,我们进去吧。” 长者点着火把和雷珞玮一起进入墓穴*里。经过狭长的墓道后,他们来到中间的墓室,从上而下有三层,他们沿着回廊楼梯走到最下层的墓棺处。 “这里好像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已经被挖掘过很多次了,里面什么器物都没有。” 突然,雷珞玮脚下踩到硬物,他捡起一看,发现是一块断了的剑刃。 “这是……青铜剑的剑刃,好像很古老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这是秦国的兵器,当年秦王就曾经派人挖掘这里,还找到了两本绝世经书。” “什么经书?” “《易经》有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只有《周易》流传于世,其余两本失传于民间,直到秦王发现了它们,不过这两本经书却与普通百姓无缘。” “原来《连山易》和《归藏易》是在这里被挖掘出来的。” 长者拿着火把照亮了四周的石壁,雷珞玮看到石壁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 雷珞玮看到最后边的画上,刻着一男一女,其上身相拥,下身为蛇尾相交,交*合七段,男的拿着“矩”,女的拿着“规”,外面还有一圈先天八卦图。 “这幅图……难道是伏羲和女娲?”雷珞玮说。 “没错,它代表着伏羲创立了先天八卦。”长者指着左边的画说,“你再看这幅图。” 雷珞玮看到左边那一幅画下面雕刻着连绵的水纹,一条龙从水中升起,龙的四周有十二把剑指向它,龙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中也拿着一把剑指向龙,男人的身后站着一名仙女,仙女手中拿着一卷书。 “这是什么龙?” “是黑龙,一个世人都禁忌的名字。” “黑龙?这幅画代表了什么意思?” “拿着剑的男人就是轩辕黄帝,他手中的剑就是轩辕剑。” “那么……这十二把剑应该就代表乾坤十二剑,对吧?” “在上古时代,混世魔王化身黑龙,对全世界发动了大洪水,轩辕黄帝为了对付黑龙,便召集了十二剑士。站在黄帝身后的女子就是九天玄女,她把载有奇门法术的无字天书和乾坤十二剑授予黄帝部落,从而帮助他们消灭了黑龙。” “混世魔王……黑龙?竟然有这样的传说?” 然后,他们再看下一幅图,图上没有人物,只有后天八卦的符号对应着八个方位,中间用悬针篆刻有“文”、“武”二字。 “这是后天八卦图。”雷珞玮说。 “它代表的是文王发现了后天八卦和武王建立了八方塔并分封了八大长老。”长者说。 雷珞玮说:“当时的纣王暴虐昏庸,武王为了联合八大派推翻纣王,就答应为八大派建立八方塔,并承诺以属地分封八大长老。” 长者说:“你一定不知道的是,当时纣王打算唤醒黑龙之魂,但武王用帝王剑术打败了他,才不让他的阴谋得逞,而建立八方塔是对黑龙之魂的封印。” “黑龙之魂?就是那个被轩辕黄帝所消灭掉的黑龙?” “没错!虽然黑龙在上古时代已经身死,但它的灵魂并没有被消灭,只是暂时被封印住罢了,所以最后这幅图……”长者指着说。 最后一幅图,上面刻满了圆点和线条,组成了一个圆形的图案。 “这个是……星图?”雷珞玮说。 “对,中间的那颗星就是帝星紫微,三垣和四象都围绕着它,这幅图就代表了武王所创立的帝王剑术,并且为后世撰写了三本经书。”长者说。 “三本经书正好对应于三垣心法。”雷珞玮说,“既然黑龙的传说关系到这么多上古时代的秘密,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 “这并不奇怪,因为黑龙传说一直讳莫如深,没有人敢把这些秘密写到史书上,它关系到的不只有华夏的秘密,甚至还隐藏着全世界的秘密,饕餮部落入侵北斗列岛,梼杌魔教摧毁震雷塔,都绝对不是偶然事件。”长者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然后,两人一起走出墓穴。 “你知道为什么自古至今都没有人能够真正学会帝王剑术吗?” “因为帝王剑术的心法过于深奥,而且诀谱很难被人发现。” “不是!三垣心法早就被各朝帝王看过了,但是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握。” “那是……为什么?” “凡是能够领悟帝王剑术精髓的人都是帝王的天选之人,之所以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那是因为他们都不足以称为真正的天子?” “那怎样才是真正的天子?” “真正的天子是天下之子,这个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也不是家天下,甚至不是一国的天下,这个天下是属于全世界的。”长者仰望着夜空中的北极星,然后把目光移到了附近的北斗星上,“你要是想成就天下大业,就要找到九个能够帮助你的人。” “为什么是九个?” “因为九为极数,也是帝王之数。” “多谢前辈指点,没想到今夜会在王墓里看到上古的历史和如此重要的秘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没有透露在刚才的壁画中。”长者又幻化出了一只白泽异兽。 “啊?” “要解开黑龙传说的终极秘密还需要一把钥匙,不过它已经在你的手中。”长者骑上异兽说。 “什么钥匙?”雷珞玮惊讶道。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无极帅印落入到任何坏人手里。同时,不要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否则你会万劫不复。”长者说罢就乘着异兽快速离去。 “前辈!”雷珞玮大喊一声,他看着长者远去的身影沉思了好久,然后才骑马离开。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决战燕王 数日后,十枚大将军炮已经运抵石家庄,雷珞玮率领五万平燕军直指保定城。大将军炮离城门一里外排成一列,不断向保定城的南门轰炸。燕军见势不妙,木曜将军荣昌立刻派出他们的轻骑兵主力,杀向对方的炮兵。 契丹后裔的轻骑兵快而敏捷,雷珞玮手下的步兵不断损兵折将,节节败退。 “可恶!”雷珞玮咬牙切齿道。 “大盟主,轻骑兵身穿皮甲,最怕我们的火攻。”离火派凤凰宗主许诺说。 于是,许诺冲向前线以身韵舞姿连续从手臂上投出燃烧起来的风火环,其身后的重明宗主玉琪以宫廷舞姿投出数颗在地上不断反弹的重明火珠,毕方宗主吉杏媚以敦煌舞姿甩出燃烧起火焰的翎羽带,而金乌宗主时翠姚则以昆曲舞姿扔出变化莫测的金乌火扇。 顷刻间,契丹后裔的轻骑兵人马俱焚,并引起兵荒马乱,雷珞玮手下的弓弩手立刻对其射杀。 此时,敌军人仰马翻,尸骸遍野,四处烟火弥漫,大将军炮再对保定城南门连翻轰炸。须臾间,城墙破败,雷珞玮大军倾巢杀进城内,荣昌束手就擒。 攻破保定城后,平燕军稍作整顿,然后联合齐鲁和三晋的卫兵共十万向顺天府长驱直进。 当大军沿着太行山的山麓浩浩荡荡行进的时候,埋伏在山上的数千火枪兵骤然现身,火曜将军燎原一声喊道:“开火!” 随着枪声连绵响起,平燕军一片混乱,地上人仰马翻,哀声不断。 “敌人在山上!” 敌方占尽了地理优势,平燕军大片大片地倒下。 “哈哈……你们终于栽在老子手上了!”燎原喊道。 此时,在山上远处,山风骤起,气聚成形,一头五尾狰异兽横空出世,从峭山陡壁上奔驰跳跃,坎水派长老纳兰紫琳念道:“水能克火,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山海经》异兽的可怕之处吧。” 五尾狰朝着山上的火枪兵凶猛扑去,五条尾巴一甩,随即刮起龙卷风,把一大群人纷纷卷到山下。 远处的火枪兵立即对它射击,然而异兽虽有形,山气却无形,子弹从风中穿越,却无法消灭异兽,火枪在五尾狰面前形同虚设。 五尾狰利爪挥舞,则皮开肉绽;其獠牙撕咬,则粉身碎骨;其独角头顶,则穿心而过。 燎原的火枪手兵败如山倒,他们无计可施,有人在山上逃亡时失足坠落山下,有人为了躲避异兽情急之下从山崖跳下,有人则只能坐以待毙,最后连燎原也成了五尾狰的猎物。 渡过了这一难关后,平燕军大军压境,来到了顺天府城五十里开外,并就地扎营。 随后,雷珞玮骑着马带着众将士来到城外,高声呼喊:“燕王,你贵为王爷,却犯上作乱,现在我军奉陛下之命来讨伐你,快束手就擒!城上的守卫,你们若是擒拿燕王,打开城门迎接,不但免受死罪,还能获得重赏!” 燕王遽然出现在城门上,高声回应道:“雷珞玮小儿,你毁灭掉震雷塔,是华夏的千古罪人,本王是托先古帝王之命,惩戒你这个炎黄不孝子孙!本王的将士各个都是忠于华夏的英雄,岂会与尔等恶徒同流合污?” 霎时间,城门上的将士都高声呼应:“燕王威武!燕王威武……”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雷珞玮对身边的郑曦荣说。 燕王对雷珞玮怒目圆睁,顷刻间手刀抬起一挥,一道剑气横贯前方。 “都督,小心!” 雷珞玮以冰泡术阻挡,不料冰块碎裂满地,苏松倏地出现在雷珞玮面前以“守御护身符”挡住了燕王的剑气,然而他的左手却因此受了伤,随即血流不止。 雷珞玮心想:燕王只是随便一击,我和苏兄两人合力才勉强挡住。 “王爷,我是震雷派的仙鹤宗主苏松,震雷塔是被谁破坏的,我是最清楚的,本宗还是希望王爷能够回头是岸!” 八大派各宗主均挺身而出,面对着燕王。 “既然八大派都与本王为敌,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燕王双手紧紧握拳运气,身上发出了闪电的光芒,他大吼一声,以太微垣内功心法使出“五诸侯地雷”,倏忽间地面雷电滚滚,交错变化,地上冒起了阵阵火花。 “快逃!”雷珞玮大喊一声。 顷刻间,雷珞玮的汗血宝马立刻转身飞跃半空,各宗主也连忙跳起,站于前面的侍卫则躲避不及。高压的雷电把空气击穿,把好几位宗主都击伤在地。 当雷珞玮乘马落地后,回头一望,几百士兵已倒在地上。 “是太微垣心法的电磁之力,好可怕的威力。”兑泽派金鳌宗主霍子仪说道。 “快撤退!”雷珞玮大喊。 随着鸣金声响起,郑曦荣指挥着大军撤离,其他各位宗主都相互帮助,一同离开。 所有人回到军营后,雷珞玮便与众将士商讨计谋。他决定兵分三路,一路佯攻津门府,引燕王大军从顺天府支援;一路在半路伏击燕王的援军,以切断其归路,八大派各宗主协助拦截;另一路主力大军则趁顺天府空虚之时大举攻城。 然后,各路人马依计行事,前往津门府的军队虚张声势,引起了燕王的警惕。于是,燕王从顺天府调动五万大军与津门府的卫兵以犄角之势对雷珞玮的军队进行联合反击。 “调虎离山之计……好戏要上演了。”许彪说。 “那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没错!” 东厂许彪等人在监视着雷珞玮军队的一切动向,随后他们立刻转向前往顺天府。 当燕王的援军正在赶往津门府的路上,雷珞玮的伏兵和八大派的各位宗主突然杀出,双方随即进行了惨烈的厮杀。 雷珞玮收到前方战报后,立刻率领主力部队攻城,大将军炮火力全开,鹘鹰兵团空袭掩护,弓弩手和火枪手在后排*射击,步兵则奋力向前冲锋破门。 雷珞玮则监视着敌方的一举一动,一旦燕王露面,则亲自上阵。 不到一个时辰,顺天府城的城门被攻破了,随后大队的轻骑兵杀进城里,掀起了城内的腥风血雨,但坚守的士兵依然顽强抵抗,双方都死伤无数。 倏然间,燕王出现,随着电闪地裂,雷珞玮的前锋部队在弹指之间就全军覆没,逼得雷珞玮只身向前与燕王面对面。 “雷珞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雷珞玮身后的侍卫继续向前冲,燕王手刀举起,左右横劈,四周的房屋和地面都被其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气斩裂,士兵身上更是连甲带肉被切开。 燕王身边的守卫也冲向雷珞玮,雷珞玮同样举起手刀,并凝聚起寒冰剑,其左手一挥,守卫们便冻成了冰块。 “玄武北冰剑?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燕王话音刚落便感到惊讶,他发现守卫身上结的冰块变成了黑色,转眼间黑色的冰块如烈焰般把他们焚烧成灰。 燕王不禁震惊道:“这是……黑暗圣火?!” “也许,今天并不是我们其中一人要死,而是我们都得死!”雷珞玮咬牙说道。 “你要跟本王玩命是吧?!” 燕王也同样咬牙切齿,他的双手在触发着雷电。 “太微垣心法?” 燕王使出太微垣心法第一重招式“谒者见客”,使得雷珞玮感到全身都是静电,电击的声音在他的皮肤上噼哩啪啦的响起,静电每跳动一下都如针扎那般。 然后燕王再使出第二重招式“常陈郎位剑”,他的双手与雷珞玮形成了回路电流,电流在两人之间游动,由于燕王的双手是潜龙剑,电荷都集中在他的指尖,所以他的身体并不怕电击。 接通电流的雷珞玮感觉到全身肌肉收缩,无法动弹,并痛苦地叫喊着。 此时,沃箫剑已经潜入到燕王府的大门附近,其府上的守卫相当严密。当他正在观察四周的动静时,突然有一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立刻从衣裳里掏出玉箫转身攻击,对方便以剑格挡,并予以反击。 双方过招了数回合后才停下来。 “是你?井木犴许彪!”沃箫剑说。 “危月燕,你不去护主却到这里来,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许彪说。 “我是奉陛下的圣旨来办事,与你何干?那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沃箫剑说。 许彪冷笑道:“我?不是我,是我们。” 忽然间,沃箫剑身后同时出现六人,他转身一看,不禁惊讶——他们分别是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中的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蚯。 “镇抚使鬼金羊和东厂的各个理刑?朱雀七宿都到齐了,魏厂公究竟有什么打算?”沃箫剑说。 许彪说:“千岁爷当然也是为陛下而办事。” 鬼金羊说:“井木犴,你快进去!危月燕交给我们就好了。” “哼!”许彪一个转身就潜入了燕王府内。 沃箫剑见势不妙,就立刻逃跑,从屋顶上飞跃,鬼金羊等人则紧紧追赶。 在城中的交战区,双方军队正打得你死我活,满大街都是尸体和洒落一地的兵器,四周的房屋破碎不堪。 雷珞玮手中的冰剑化成了黑暗圣火,向燕王砍去。燕王闪身躲避,再以潜龙剑气回击。雷珞玮以双手格挡,但仍被他击退数丈远。 燕王再使出太微垣第三重招式“郎将虎贲剑”,在他手中回转的电流产生了巨大的磁场,把四周的铁枪铁剑吸过来,然后再让磁场反转,把其反弹到雷珞玮身上。 雷珞玮高接低挡,把它们统统打掉,再冲向燕王。 燕王便使出第四重招式“三公九卿剑”,此刻雷珞玮全身带电,他的身体在磁场中不受控制而不停打转,如木偶般被燕王操控。燕王手中一甩,便把他甩到远处,撞破了墙壁。 燕王接着使出第五重招式“太子从官剑”,他手刀一挥,剑气把磁场切割,一转眼他的双手就如同两个电极,可源源不断地发出电流。 雷珞玮站起后左闪右躲,倏然间使出“北斗天枪剑”,七个分身同时挥起手刀,发出了无数道可穿透身体的剑气。 燕王大吃一惊,在电光火石间躲过了大部分攻击,然而他的右手却受了伤,一道光痕划破了他的手臂,像灼烧过一般。 “这是紫微垣心法中的衰变之力?还好躲过了要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燕王话音刚落,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无法使劲:糟了…… 此时,许彪已潜入到燕王府中,他找遍了书房,终于发现了一个暗门,从密室中找到了太微垣剑谱,然而他再翻遍了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找到诀谱。 突然,一个蒙面人从身后偷袭他,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并躲过了。 “把剑谱交出来。”蒙面人的声音有点苍老。 “又来了一个,看来想得到太微垣心法的人真不少!”许彪说,“可是,你找错了对手!” 说罢,许彪举起手中的剑,只见其剑刃发出从红到紫的七种颜色。 “含章时发,多彩炫华,紫外造化,一击必杀。你手中的剑是含章剑?!”蒙面人说。 “没错,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 许彪手中一挥,其剑刃发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蒙面人迅速跳起躲过,一个后空翻接着手中飞出一把龙形剑,其剑发出如太阳般的光芒。 许彪一脸惊讶,他近距离躲过了对方的剑。然而,其龙形剑却能御剑飞行,一个拐弯后又刺向他的背部。许彪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滚地躲过了背刺,然后迅速从密道逃离密室。 御剑一边飞,蒙面人一边追。当许彪逃到书房时,直接冲破天花板跳到屋顶上。御剑也跟着从屋顶穿出,并对许彪百般缠绕,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格招,龙形剑终于回到了蒙面人的手中。 两人在屋顶上互相对峙着。 “御剑飞龙,万千无穷,飞天有炅,遁地无孔。这就是飞龙剑?!”许彪说。 “那你现在知道,你是不可能从我的手中逃走的,快把剑谱交出来!”蒙面人说道。 就在附近的街道上,鬼金羊等六人正把沃箫剑围住,让他无路可逃。然而,当他们听到燕王府内的打斗声音后,鬼金羊便说:“井木犴遇到了麻烦,你们赶快进去!危月燕交给我就行。” 于是,其余五人立刻从屋顶上飞跃到燕王府内。 沃箫剑不想再与鬼金羊纠缠,便吹起玉箫,以迷惑他的神志。 “你的乐声怎么可能对我有效?”鬼金羊提起他的赤霄剑,使出绝技“鬼影见愁”,剑刃的周围旋转起阴暗的魂气,以对沃箫剑进行灵魂攻击。 剑光一闪而过,沃箫剑像被吸走灵魂般站着一动不动。 “呵呵……果然不堪一击。” “是吗?” “什么?!” 鬼金羊感到十分惊讶,原来他刚才已经受到了曲声的催眠,看到的都是幻象,他发现自己的手脚感觉麻木,反应也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迟钝。 “我没兴趣和你玩下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刚说完沃箫剑便飞身离去。 当柳土獐等人赶到时,井木犴正陷于苦战,他被飞龙剑追得左蹦右跳,狼狈不堪。 “井木犴!”柳土獐大声喊道。 当许彪看到他们五人时,便喊道:“接住!” 他把太微垣心法的剑谱扔出去,蒙面人看后瞪大了双眼,柳土獐便飞身过去迎接。 霎时间,一个黑色身影疾驰飞过,抢在柳土獐之前把剑谱夺了过去。此黑衣人站在远处的屋顶上,手中拿着太刀“珠玑”,他就是五灵刺客的风影。 “你们都太慢了。”风影回头诡秘一笑,然后快速地飞奔离去。 “快追!”井木犴喊道。 柳土獐等人立刻飞身追去。 蒙面人恼羞成怒,便对许彪穷追猛打。骤然间,蒙面人爆发出内力,燕王府内随着一声爆炸巨响,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升到了天上。 许彪幸运地躲过了致命伤,但左胳膊却受了重伤。 “刚才是……天市垣心法的核子之力?太可怕了……”许彪拖动着受伤的身体慢慢地离开。 正当风影洋洋得意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疾风从身后加速而来。瞬时间,沃箫剑在其身后发动攻击,风影立刻闪身躲避,接着两人在屋顶上竞相追逐,但速度却不相上下。他们边跑边跳,玉箫和太刀在空中眼花缭乱地碰撞,并铿锵作响,两人都互不相让。 于是,沃箫剑使出绝技“烈风云中曲”,以超音速的速度旋转吹*箫,刹那间空气中产生了音爆云,把风影击飞到街道地上。 然后,沃箫剑往下跳乘胜追击,忽然火丸从天而降杀出,他高举的太刀“炎明”燃烧起熊熊的烈焰。 沃箫剑在半空中躲避着火焰,落地后又与火丸过招了数十个回合。 风影趁机逃跑,不料柳土獐等人已追上他。 翼火蛇在半空中拿着毛、贵双剑使出绝技“飞蛇狂舞”,他在空中回旋转了几周,两把剑甩出了无数条毒蛇。风影被毒蛇缠绕全身,一刹那毒蛇变成了一条条火焰把风影灼烧起来,吓得他把剑谱扔到半空。 “糟了!”风影后悔万分。 轸水蚯在空中接住了剑谱,落地后道:“谢谢!” 突然间,水姬杀出,她拿着太刀“毒刺”向轸水蚯猛攻过去。轸水蚯后退躲闪,背上的八服剑齐出,以八把剑组成的剑阵把她围住。然而,水姬放出了毒雾,使得他异常难受。 接着,星日马以秀霸剑和张月鹿以茂陵剑联合掩护,对水姬进行围攻。而后雷暴也出现,用他的太刀“雷刃”发出数个电球,把星日马和张月鹿二人逼到了墙角。 风影趁机再去夺剑谱,但柳土獐从中拦截,风影的太刀“珠玑”和柳土獐的神龟三剑在互相碰撞。 轸水蚯趁混乱出逃,躲开了众人的追捕。忽然,他在路口看到了井木犴。 “快把剑谱给我。” “你已经摆脱了那个蒙面人?” “还好我躲得快,燕王和雷珞玮就在南门那边,你们快点过去吧,剑谱交给我就行了。” “好吧,我和他们会合。” 于是,轸水蚯把剑谱递给他,便回头去找他们。 然而,当他跑到半路时,却忽然发现许彪在街上捂着受伤的左胳膊,顿时他两眼直瞪。 许彪看到轸水蚯,便问:“你怎会在这里?剑谱呢?” “糟了!”轸水蚯颤抖地说,“我刚才大意了……” “怎么了?” “是五灵刺客的千面土丘,他伪装成你的样子,然后……我把剑谱给他了……” “什么?!混蛋!” “我会向千岁爷请罪!” “现在马上去找雷珞玮和燕王,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是……” 沃箫剑在暗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他也马上赶过去。 当燕王和雷珞玮听到燕王府里发生巨大的爆炸声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本府发生了什么事?”燕王自言自语道。 雷珞玮在想:沃箫剑他怎么了? “燕王,你败局已定,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现在悔过陛下还会对你开恩。”雷珞玮说。 “雷珞玮……你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儿?岂是你说败就能败?!” 燕王爆发出内力,使出太微垣心法第六重招式“五诸侯地雷”,在地面上滚动的电流交替变换,雷珞玮遂跳起空中。然而地上的雷电向空中迸发,把他击飞十几丈远,重重地撞到房屋顶上,把瓦片都砸碎了。 雷珞玮爬出房屋后,燕王又跟了过来,再使出第七重绝技“五帝座天雷”,倾刻寰宇间,电磁辐射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雷电交加,使得雷珞玮无路可逃。 雷珞玮被雷电击中,痛苦万分。 “啊……” “去死吧!” 在生死边缘的雷珞玮猛然迸发出黑煞气,四周的空间倏然变成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黑暗圣火环绕在两人的周围。 “这是什么?!” “黑暗深渊,一个通往死亡的国度!” “黑暗深渊?”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只见过魔教教主用过一次,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要是去了那里,就不可能活着回来!” “雷珞玮你疯了!” “这是你逼我做的抉择!” “啊……” 倏忽间,四周的时空发生了扭曲,两人正要被卷入黑暗的隧道里。 电光火石间,飞龙剑如疾风迅雷般破天飞来,把时空的隧道割裂,两人瞬间被分开又各自卷入到另一个时空中消失了。 此时,朱雀七宿锦衣卫已经赶到,但他们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于是在城里四处搜索。 沃箫剑也在秘密搜寻雷珞玮的踪迹。 城里依然弥漫着硝烟,到处一片狼藉。 书奕珂也赶到了顺天府城,她也没有找到雷珞玮的身影,只是看到黑暗圣火燃烧后留下的大片痕迹,四处只剩下灰烬。 “雷珞玮,你这个笨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章 梦的伊始 轩辕第三十世纪中元辛酉年(从轩辕元年算起,每一百八十年为一个世纪,每个世纪分为上元、中元、下元,各六十甲子年),太祖皇帝驱逐鞑虏后在东土大陆上建立了华夏第四帝国。 帝国建立之初,百废待兴。炎宇洪自小就随父亲在岭南做行商,经过十几年的奋斗,终成为了廉州府的一名小富商。他与当地的府城美人夏秀丽结为夫妻,并于下元乙亥年三月初一生了个女儿,起名叫炎芯月。 然而,在炎芯月不到一岁时,两夫妇发现女儿有麦类过敏的先天性疾病,只要她吃过了面食,就会嚎啕大哭,全身出疹,他们找过了许多大夫都无法治愈。 虽然炎宇洪也一直希望生个男丁,却因为夏秀丽身子弱,心疼妻子的他只好作罢。也正因如此,两人都对炎芯月疼爱有加。 为了照顾女儿,他们先聘请了家佣,等到女儿四岁的时候,又让她到私塾去学习弹琴跳舞,写字画画。 炎芯月在白天忙碌地学习,到了晚上又要在父母面前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她最爱跳舞,但不怎么喜欢弹琴。 有一次在母亲面前她弹得不好,夏秀丽便犯了急,让她重来一遍,结果使她脆弱的小心灵倍受打击,因而她委屈地不停哭泣。 一看到夏秀丽这样严厉,炎宇洪就忍不住出声了:“夫人,闺女还小,还是不要对她太严。” 炎芯月看着父亲便哭闹得更厉害了。 “我教她你就别插嘴!我们白天就没时间了,现在还不纠正她的缺点,以后长大就没法管教了,好的习惯从小就要培养。” 夫人一说,为了避免又吵起来,炎宇洪便对炎芯月说:“闺女,你就听娘的话再弹一遍,如果比刚才弹得好听,爹明天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新娘娃娃。”炎芯月听后立马不哭了,接着继续弹。 第二天,炎宇洪很守信地买来新娘娃娃,炎芯月看着娃娃很开心,她一边摸着娃娃身上的绯红新娘礼服,一边对母亲说∶“娘,这娃娃好漂亮啊,我想穿新娘子的衣裳!” 夏秀丽在一旁忙着,还没顾得上女儿,看她拿着个新娘娃娃就说:“这是新娘子的衣裳,你还不能穿,要等你长大以后嫁个好新郎你才能穿。” 炎芯月便说:“我很快就会长大,然后就可以穿新娘子的衣裳咯!” 炎芯月有着天生的艺术天赋,除了唱歌跳舞能把父母逗得心里乐滋滋外,她还能画出一幅幅说不上精美但却纯朴梦幻的画。 “爹,娘,你们看看我这幅画。” 炎宇洪一看,画里面有三个人,于是问道:“这是你娘、爹还有月儿,对吗?” “对呀,这个就是爹,这个是娘,中间那个是月儿。” “哦?月儿,你怎会把自己画成新娘子呢?”夏秀丽问道。 “是呀,我长大以后就要穿新娘子的衣裳呢!” “这可不行,新娘子旁边一定要有新郎,不然就不吉利了。”夏秀丽说。 “那新郎是长什么样的?” 女儿一问,夏秀丽被难倒了,她看了看炎宇洪,便说:“新郎应该像你爹一样,是个正义而又勇敢的男子,他会像我们一样保护你,疼爱你。” “是这样啊,那我等会把新郎也画上。” 可是炎芯月不管怎么想,愣是想不出新郎的外貌,她只好一直盯着手中的新娘娃娃。 随着时间的过去,炎芯月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公仔娃娃,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定要争取到,父母也一定会满足她。尽管炎芯月身边有很多的公仔娃娃都破烂丢掉,唯独这个新娘娃娃依然完美无缺。 九年过去,到了戊子年的春天,炎芯月已长大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位豆蔻少女,炎宇洪一家的生意每天依然如火如荼。 “来来……放这边。小徐你快把这批货送给魏掌柜,他要未时前送到。”炎宇洪说。 “可是等下我要帮小姐清点那批海参,小姐说张贾人那边有好多都是以次充好的。”小徐说。 “不用了,小姐一个人就可以搞掂,我叫你快去!” “是,是!” 过了一会,工仔小陈殷勤地走过来问候炎芯月:“小姐,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快清点完了,我等下就去找那个姓张的算账!”炎芯月说。 “小姐,要我和你一起去吗?”小陈说。 “你很闲吗?你很闲我就跟爹说一下。”炎芯月说。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去忙!” 炎宇洪对夏秀丽悄悄地说:“夫人,你看咱俩的闺女多勤快,一个都能顶他们两三个人了,唉!” “那是我调教得好。”夏秀丽说。 “夫人说得对,谁说女儿就不能当家了?” “老爷,你看是谁?霍员外来了!”夏秀丽说。 “这么快就来了?那我去招待他。”炎宇洪说。 “你不是还要去码头那边吗?这可来不及了!”夏秀丽说。 “那也没办法,霍员外可怠慢不得,码头那边就叫刘管家去吧。”炎宇洪说。 “这批货很重要,还是我亲自去吧。”夏秀丽说。 “爹,娘,码头那边就让我去吧!”炎芯月说。 “闺女,你等下不是去找姓张的吗?”炎宇洪说。 “还是先去码头要紧吧。”炎芯月说。 “夫人,那就让闺女去吧。”炎宇洪说。 “但是码头那边最近海盗猖獗,我怕有危险!”夏秀丽说。 “有刘管家陪我去就不怕了。”炎芯月说。 “再叫小邓、小朱一起去吧,他们俩以前当过押镖。”炎宇洪说。 “那好吧。”夏秀丽说。 然后,刘管家和两名家丁一起陪同炎芯月去码头,两名家丁当车夫,炎芯月和刘管家则坐在宽敞的车子里。 在路上,炎芯月对刘管家说:“刘管家,家里已经够忙了,真的感谢你来码头一趟,这批货实在太重要了,爹娘都不想有任何差错。” “没关系,我跟随老爷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做事轻重,你们家的大事就是我的大事了,哈哈……” “刘管家,你真好!”炎芯月眯着眼睛笑起来。 “小姐,看着你一天一天地长大,真替老爷夫人高兴,他们有这么懂事的女儿。我儿子虽然比你大两岁,可是他却难成大器……”刘管家叹息道。 “刘管家,你可以叫你儿子过来玩啊,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哈哈……那好!那就改天叫他过来吧。” 到了码头,他们小心翼翼地把货物从船上卸下,炎芯月细心地里外都检查了好几遍,才把货物装到马车上。 “这批水晶球价格不菲,路上一定要小心。”炎芯月说。 “小姐,我们知道了。”小邓说。 然后,他们一起驾马车回去。 但没走多远,炎芯月和刘管家就听到小邓和小朱两人的惨叫声。 “啊——” “发生什么事?!小姐,你别害怕!”刘管家叫道。 “啊——”炎芯月一声尖叫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小邓和小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四周一群蒙面人拿着刀剑围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刘管家喊道。 “啊……”炎芯月整个人都惊慌失措。 “你们动作快点!”蒙着脸的带头大哥对其他人大喊。 几个劫匪很快就跳上了炎家的马车,其他人则把刘管家和炎芯月团团围住。 “别走!你们这群强盗……”刘管家一边喊一边拉着他们。 “去死吧!” “啊——”炎芯月又惊叫一声,她看见刘管家被强盗捅了一刀,血流满地,然后就倒下了。 “大哥,你看这个小妞怎么处理?” “虽然嫩了点,但看起来还不错,就抱她回去当媳妇吧,哈哈……” “啊——”炎芯月又尖叫了起来。 “嘿嘿嘿!” 炎芯月被其中一个劫匪一手抱着,她拼命的挣扎却完全挣脱不了。 “大哥,不好了!有官兵来了!” “你们快把马车开走,其他人拖住官兵,我和二弟来接应你们!” “好的,大哥!”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快拦住他们!”一位军官在马上大喊,身后来了一群骑兵。 转眼间,官兵与劫匪在拼命厮杀,场面非常混乱,炎芯月被吓得喊不出声来。没过多久,劫匪们被杀得片甲不留,炎家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 “你们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一名劫匪把刀架在炎芯月的脖子上。 炎芯月闭上了眼睛,双唇紧闭,她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官兵们都严阵以待,不敢向前一步。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军官对身边的士兵说。 “快点让开,不然我就在这小妞脖子上划一刀!” “你会死得很难看!”那名军官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令他全身不自觉地在颤抖。 “你们别过来……” “放开她!”军官边说边向他逼近。 “你再过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劫匪眼看就要手起刀落。 嚓! 炎芯月一瞬间昏过去了,没过一会她又恢复了意识,慢慢地睁开双眼。 她看到自己被那位军官双手抱起,惊魂未定的双眼在不到一尺的距离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惊醒了,他的眼瞳深不见底,犹如滔滔的宇宙摸不着边际。 炎芯月看到他胄甲的护肩上刻着蛟龙的图案,手臂上有一道伤痕,还在流血: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吗? “你没事吧?”军官对炎芯月说。 炎芯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军官把炎芯月轻轻放下,他对身边的士兵说:“你负责护送这位小姑娘回家,还有他们家的货物,其他人跟我来,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是!都指挥使!”众士兵高声回应。 “不对!应该叫雷都督!”一名士兵说道。 “我还没正式上任,不用纠结这些细节。”军官说罢便和众人一起骑马离去。 炎芯月发呆地看着军官的身影在滚滚的风烟中消失。 负责护送炎芯月的士兵陪同她一起坐上马车。尽管马车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但她总是念念不忘地往窗外看,寻觅着那位军官的身影。 他——想起我了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章 梦的感觉 炎芯月没有了平时的开朗,在路上她一直默不作声。过了很久,士兵快护送到她家门口时,她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些什么。 “这位大哥,你们是从哪来的?”炎芯月说。 士兵说:“我们是廉州府卫所的,隶属于蛟龙水师,最近海盗和沿海的劫匪猖獗,我们来巡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刚才那帮劫匪,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廉州府卫所?刚才那位军官……姓雷的吧?他也是你们卫所的?” 士兵憨笑道:“姑娘记性真好,他是我们岭南的都指挥使……哦,不!昨天陛下传来了御旨,他已经晋升为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了,下个月就去上任。” “那……他经常来这里吗?” “他晋升都督以后,很多事情就不用他亲自过来了,不过这里也是归他管的。” 马车终于回到家了,炎宇洪夫妇立即感到不妙。 炎芯月下了车便扑向炎宇洪怀里,痛声大哭:“爹!” 士兵把经过告诉了他们,并会安排他们三位仆人的后事。 发生了被抢劫的事件后,炎家突然间一片沉静。到了晚上,炎宇洪在卧室里跟夏秀丽说:“夫人,以后的生意该怎样做下去?” “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原来怎样做就怎样做。” “不是这个问题,因为海盗的原因,皇帝已经勒令闽越一带实行海禁了,今天这么一出,估计全国都要海禁了,以后的海外生意还怎么做?” “那……怎么办?” “听那军官说,今天遇到的劫匪原来都是闽越沿海的行商,我估计就是因为海禁,那些商贾做不下去,才加入到海盗的行业。” “难不成我们也要加入到海盗里?” “夫人,你真的开玩笑!” “这海盗越禁越多,这是什么世道?” “本来进了批水晶球可以打开海内外市场的,现在估计什么都没了,以后只能转做内陆的生意了……唉!” “那我们也只好随大流,专做内地生意吧。” “你以为那么简单?大陆货不是比质量,是比价格,而且还有很多门道,没有硬的关系很难做下去。” “我们也算有不少人脉,应该没问题吧?” “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我们先安排好刘管家他们的后事再说吧。刘管家为我们炎家付出了那么多,我打算认他儿子做咱俩的干儿子。” “炎老爹,你是认真的?” “我们又没有儿子,为什么不可以?他儿子虽然老实点,但为人不错,就算将来我们老了,把家业给他打理,也算后继有人了。不然,夫人还指望咱们闺女能当家?” “真不敢相信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月儿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你看她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我真的担心她……” “我刚才看过她,没事的,让她静一静吧。” 炎芯月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既后怕又伤心,既庆幸又懊悔,既失落又瞳景。她又重新拾起珍藏在抽屉里的画像,看着画里面的父亲、母亲,还有穿着新娘礼服的自己,默默地看着,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她拿出空白的纸,抓起画笔,凭着感觉就画了起来。她画了一个人脸,觉得鼻子不满意,又画了一张;眼睛没有神,再来一张;脸太瘦了,就这样连续画了七八张,感觉还是不像。她感到累了,于是趴到床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几天后,刘管家的儿子刘浚升前来奔丧,他长得高高胖胖,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炎芯月看他没有了父亲这么可怜,便把刘管家生前送给她的圆环形小孔碧玉佩还给他儿子。 当刘浚升接过玉佩后,却不小心把它摔到地上,炎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月看后马上捡起来,但发现玉佩已经碎裂,还戳破了她的手指头,流了几滴血。 “啊……对……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以后我去你家再给你一块完整的。”炎芯月眯着眼微笑道。 然而,刘浚升回到家后,他们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时间一晃就是四年。 到了辛卯年的腊月,炎芯月的房间里不再是遍地娃娃,在她的床头旁已经换上了一张梳妆台,台上一面硕大的铜镜前堆满了铅华、胭脂、末香等。 炎芯月照着镜子,戴上耳环,弄着头饰,看到镜中齐刘海下被卧蚕托着的一双大眼睛,眼下那白皙的脸和红润的唇,随即微微撑脸一笑便凹出了一对小梨窝,自己觉得还是挺满意的。 她站了起来,甩了甩长发,前看两缕细发鬓垂到肩上,后看发尾拖到腰间,身穿系着红裙带的红底白深衣,裙角一提,身体轻轻一扭,手上一摆,桌上的花瓶都羞愧了。 趁早上明媚的阳光依在,炎芯月又一个人走向码头,然后沿着海滨一直走到附近的海滩上。在一路上总是看着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曾经骑着马的身影。 在无人的沙滩上,她光着脚,凭着经过多年练习的基本功,以轻盈的身段,随着海浪的伴奏而翩翩起舞。 在回去的路上,她在田边发现了一只腿部受伤的兔子,于是拿出手绢帮它细心地包扎起来,然后把它捧回家。 在府城的街道里,一名年轻女子主动走过来,把一份传单递给她,说:“要加入离火派吗?” 炎芯月瞧了一下传单上醒目的标题“离火派春季招募”,便问:“怎样才能加入离火派?” “年龄在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女子都可以申请,你多大呢?。” “二八有余,除了年龄还要什么条件?”炎芯月感到很好奇。 “你会跳舞吗?” “会!我四岁就开始学了。” “那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像你这样有舞蹈基础又长得漂亮的女子最适合加入离火派呢,而且离火派很多成名的女弟子都能找到不错的归宿,一般她们都会优先被皇族、文武高官或者富家子弟看中,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咯!” “文武高官?那……像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呢?” “那是正一品的最大官呢!像你这样的美人是很有可能被相中的。” 炎芯月听后暗自激动,便说:“那怎样报名?” “不用报名,立春之前到花都府的离火塔下报到,通过预门考核就能加入。” “还要考核?” “当然要考核,不过你不用担心,像你这种条件是难不倒你的。” 于是,炎芯月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拿着传单回家。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乐开了花,感觉多年来如梦一般的憧憬今天突如其来地快要实现那样。 回到家里后,夏秀丽看到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便问:“月儿,你去干嘛呢,还抱了只兔子回来?” “我在田里走过的时候发现它受伤了,所以就帮它包扎了。” 炎芯月笑着去喂兔子吃胡萝卜和青菜,看它吃得津津有味。 夏秀丽自言自语道:“兔子受伤了还这么开心?”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炎芯月拿着筷子眼睁睁地看着饭菜一动不动的,夏秀丽便问:“月儿,怎么了?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 炎芯月欲言又止,随后吞吞吐吐说道:“爹……娘……我要加入离火派……” “闺女,怎么突然间想加入离火派?”炎宇洪说。 “我想……去跳舞……” “不行!”夏秀丽板着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 “为什么不可以……”炎芯月顷刻间眼泪汪汪的。 “离火派是什么人才去的地方?!”夏秀丽说。 “唉,闺女,你不知道,这离火派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里面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是怕你学坏了。” “你想去离火派,是不是不想嫁人了?”夏秀丽说。 “怎么不想嫁人呢?你不是从小就让我学跳舞吗?” “我让你学跳舞是想把你培养成大家闺秀,而不是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她们说离火派的弟子都能嫁到好归宿,我怎么就不能去呢?”炎芯月哭着说。 “老爷,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你看她现在就已经在想那些邪门歪道了,以后不学坏才怪呢?” “闺女,你现在也长大了,要是想找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爹也可以帮你找一下。不如这样,在江东的林员外他儿子虽然比你小一岁,但为人不错,要不你们可以先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怎么样?”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去学舞蹈……” “还亏我花尽心思把你培养成淑女,现在就已经让我们不省心了,你要是敢加入离火派,那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呜呜……”炎芯月一下子泪流满面,一个劲地冲出了屋外。 “唉……”炎宇洪一声长叹,而夏秀丽整个脸色都变了。 眼睛通红的炎芯月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集市里,她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在围观,其中有几个人在叫喊:“打她,打她!” 她立刻走向前看看发生什么事,结果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趴在地上被一名中年男子拳打脚踢,而其他人在一旁,有的助威呐喊,有的沉默观看。 炎芯月愤愤不平地冲向前,喊道:“你一个大丈夫,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弱质女流?” “关你什么事?”男子回头道。 炎芯月看他又拳打脚踢,便一把拽着他,挡在女子身前。 男子喊道:“你干嘛好管闲事?你知道她刚才偷了我的肉包吗?” “一个肉包才多少钱,用得着去打人吗?” “肉包不值钱,是不是你来给?” 炎芯月马上掏出几个银子,道:“这里够不够?” 男子拿了银子后,便对地上的女子说:“算你走运!”然后转身就走了。 炎芯月把女子扶起来,才看到她很年轻,而旁边一人则说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帮她?” 炎芯月并没有理会别人怎么说,她把女子带出人群,其他人则纷纷散去。 “你很饿吗?”炎芯月问。 女子不停点头。 于是炎芯月买来了馒头和水,女子坐在路旁顾不得手上和衣裳有多脏,接过馒头便狼吞虎咽,她一身黑乎乎的更显得馒头雪白。 “你慢慢吃。” 女子吃完后,用手擦了擦脸,说:“多谢你。” “不客气。”炎芯月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蒲敏宁。” “我刚才听他们说你偷东西了,是吗?” “我也不想,但我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的家人呢?” “我老家在古里寨,村里的渔民都不让出海,我就来到府城里的作坊打工了,但那个东家太黑心了,总是扣押我的工钱,我现在只能流浪街头,身上也没钱回家……” “是这样啊?那你来我家帮忙,我爹应该还请人的。” 蒲敏宁立刻点了点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章 离火追梦 炎芯月带蒲敏宁回到家后,便让她先去沐浴更衣。 蒲敏宁走进浴室里,看到一个硕大的木桶,旁边的猪苓、澡豆、香料、浴巾等一应俱全,桶里盛满了热水。她泡在水里感到特别的舒服,她从小就没享受过这样的热水澡,结果一泡就泡了半个时辰,连炎芯月都感到不耐烦。 “敏宁,你好了没?”炎芯月大声喊道。 “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蒲敏宁才走出浴室,她穿着炎芯月的深衣,说:“芯月姐,你的衣裳很漂亮。” 蒲敏宁摸了摸自己的胸襟,感觉有点松弛,她再看了一下炎芯月刚换上的对襟襦裙和里面的抹胸,心里就羡慕不已。 炎芯月说:“我的深衣可能不太合你身,明天我再和你去外面挑合适的。” 然后,炎芯月去游说父亲让她留下。 炎宇洪犹豫了,他把炎芯月拉到一旁,道:“你怎么不先问我一声,现在生意不景气,我也没打算再招人。” “爹,她现在有困难,你就帮帮她吧。”炎芯月说。 “我可以先留下她,让她帮忙,不过没有工钱,就当作是她在家里的开销,之后你还要想其它办法。” “好啦,我会跟她说,让她好好干活。” 于是,蒲敏宁就住在她家里,和其他下人一起工作、吃饭。炎芯月因为多了个伴,整天也特别开心,她们无话不说,哪怕是自己的隐私,也毫不避忌。 有一天,蒲敏宁看到炎芯月拿着一张传单,便问:“芯月姐,你在看什么?” “这是离火派的招募传单,下个月就开始招新弟子了。” “离火派?好像是学跳舞的。” “我从小就开始学了,可惜爹娘不让我去……” “芯月姐,你这么厉害?我也想去!咦,我刚好十六岁,也可以去耶。” “你会跳舞吗?” “会一点……不过跳得不好看……” “你陪我一起去就好了!” “但是,老爷夫人会同意吗?” “我再跟他们说一遍……” 于是,炎芯月又单独和父亲提起加入离火派的事:“爹,我上次说加入离火派是认真的,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炎宇洪叹气道:“闺女,你的事情爹是替你认真想过的,你这么大了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虽然爹希望你能接手家里的生意,但毕竟你是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你要加入离火派,我并不反对,只是外面的世界很复杂,而你又没见过世面,就怕你会吃亏,被人欺负。” “爹,离火派不也是学武功的吗?我学会了武功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女儿了,而且还能保护爹娘你们,爹还记得我们以前是怎样被海盗抢劫的吗?” “哈哈……”炎宇洪憨笑道,“就你会说话!不过,你娘不一定同意。” “爹,你就和娘亲求下情吧,好嘛?”炎芯月突然撒起娇来。 “好,我找天和她好好谈一下。” “爹,你真好!” 过了几天,炎宇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夫人说:“夫人,你对那个新来的蒲敏宁怎么看?” “她?是月儿刚认识的吧!人是挺精的,做事虽然不够利索,但还好吧。” “她虽然刚来不久,但仗着和闺女的关系,对其他下人指指点点的,徐工早就对她不满了,如果不是看在闺女的份上,以徐工的性格,还不和她吵翻天?” “有这回事?那还留她干嘛?” “唉,那是闺女的主意,她们俩特别好,我不想因为一个外人搞得家庭不和,我早就想把她送走了。我看既然闺女一心想加入离火派,不如把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两人一起送去,起码有人作伴也不用太担心闺女一个人吧。” “老爷,你是认真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离火派的女弟子都是些什么人?你就不怕她学坏?” “我们能看她一时,但不能看着她一辈子,她总有独立的时候。她现在长大了,也懂得分辨是非,就是人单纯了点,这也是因为她总是呆在我们的身边。不如让她到大府城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锻炼,何况她这么喜欢跳舞,说不定能在离火派立足,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过完年让她去吧。” 到了春节大年初一的时候,炎芯月突然发现兔子不见了,便焦急地问其他人。 夏秀丽知道后便告诉她,兔子是吃得太饱撑死的,结果炎芯月伤心地哭了。 “谁叫你喂它吃那么多,而且你不要老是抱着它,尤其是它的肚子,千万碰不得,它就像女孩子一样脆弱。”夏秀丽说。 炎芯月后悔极了,但她总算记住了教训。 于是,炎宇洪便问:“闺女,新年了你有什么愿望?” 炎芯月伤心得默不作声。 “闺女,爹和娘商量过,过完年你和敏宁一起加入离火派吧?”炎宇洪说。 “真的?”炎芯月一下子兴奋起来。 “月儿,你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但做事不要太任性,更要有自己的原则,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一定要拒绝。”夏秀丽说。 “娘,我会记住的。” “闺女,年初十爹在花都府的友人赵员外会来咱们家拜年,爹就托他带你们一起去花都府,这样就不怕路上有危险了。” “嗯。” 到了年十一早晨,炎芯月已经收拾好行李。 “月儿,记得带上水晶球,万一发生什么事就联系我们。”夏秀丽说。 “已经带上了。” “闺女,路上要小心。”炎宇洪说,“赵弟,她们两人就拜托你了。” “炎兄放心,我会把她当女儿看待的。”赵员外说。 互相道别后,赵员外便带着两人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去花都府。 “你们两人去过花都府了吗?”赵员外在车上问。 两人都摇摇头。 “没关系,我带你们去吃当地的美食。” “太好了,芯月姐!” “炎芯月,听你娘说你的舞蹈跳得不错,我女儿也是学舞蹈的,不过她才十五岁。” “十五岁?那么她明年也可以加入离火派,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炎芯月喜悦道。 “呃……不过,我不打算让她加入离火派。” “为什么啊?”炎芯月说。 “我觉得不太合适吧。” 马车一路向东走,过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花都城。在城里无论是临街商铺还是路边推车,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餐饮小吃。 “果然是美食之都,到处都是吃的。”炎芯月说。 “那边的烧烤很香!”蒲敏宁说。 “烧烤太上火了,我们还是吃点别的吧。停车!”赵员外说。 当炎芯月走下车时,路边经过的各位小哥都无一例外地回头注视着她, 蒲敏宁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不如我们去大排档吧。”赵员外说。 在大排档里,赵员外点了肠粉、竹升面、云吞、油条、炒河粉、艇仔粥、及第粥等美食,应有尽有。 蒲敏宁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在大吃大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炎芯月,怎么不尝一下这里的云吞和竹升面?”赵员外说。 “麦类食物是发物,我吃了会出疹,小麦做的都吃不了……” “原来这样!”赵员外深感可怜地凝视着她。 “芯月姐,那这样你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了?” “嗯……” “你还要吃什么?我再点。” “不用了,我够了。” 蒲敏宁心想: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矫情,这么挑食! 三人吃过午饭后又坐上马车向离火塔的方向驶去,她们从窗外望向天空,看到离火塔一柱擎天,外表呈现出青色。 塔分成两部分,上面是塔楼,上宽下窄,有四十五丈高,形如酒杯;塔楼下面有八根支撑架,高约七十三丈,上窄下宽向八方排开,形如马面裙。支撑架外有黑色和白色两条旋梯环绕,两条旋梯左右展开往外延伸,且与支撑架相距甚远,形如少女挥舞的两条长披帛。远看离火塔形如八卦中的“离”卦图形,也像一个身形苗条的少女,因此被人称为“小蛮腰”。 “哇!这就是‘小蛮腰’!”蒲敏宁喊道。 “好美啊!”炎芯月说。 突然一只鸿鹄从塔下的白色凤栏飞到塔顶,然后一只青鸾又从塔顶上飞下来到塔下的黑色凤栏里,黑白两个圆形凤栏以塔为中心左右对称。 “上面坐着人的,太帅了!”蒲敏宁说。 “原来可以这样上去,我还以为要爬楼梯呢。”炎芯月说。 塔下有一条横贯南北的地下河涌,叫做经涌。而离火塔的支撑架则陷入到经涌里,塔底下是一个圆形大窟窿,靠近可看到底下的河涌水流暗涌。为了保护市民安全,塔下围了一圈栏杆。 当赵员外带她们来到离火塔附近时,便看到栏杆外摆了几个摊位,后面为数众多的年轻女子在排着几条长队。 “这么多人!”炎芯月说。 “那要排多久?”蒲敏宁说。 “你们就在这里排队吧,我不过去了。”赵员外说。 “赵伯伯,谢谢你。”炎芯月说。 “没事,我在这里看着,等你们上去了我再离开。” “嗯。” 当两人在排队时,她们看到周围有一大群男子和大娘在围观,只能隐约地听见他们在评头品足。 “你看那个真的是罕见的美女啊!” “可是太瘦了!” “那叫身材苗条,我喜欢!” “那也轮不到你!” “可惜啊!估计又要被那个秦少糟蹋了,唉……” “离火派的女弟子可不是那么好熬出头的……” “我看从离火派出师的女弟子可分为三等,一等嫁王侯,二等嫁权贵,三等做舞姬。你们看仙女阁那个叫杨爱的舞姬,她得罪了秦少,估计要被仙女阁雪藏了。” “你这个搬砖的就不用为别人操碎心了,人家虽自称‘影怜’,但不叫可怜,她一天接受的打赏比你一年的工钱还要多呢!” “就是,舞姬也看不上你!” 炎芯月发现四周的目光总是盯着自己看,感到很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她们又听见前面的女子在交谈。 “这么高我可不想爬上去,万一差错脚摔下来,那真是尸骨无存!” “不想爬上去那就只能走后门了……” 等了好久,终于轮到她们,二人走到一排考官面前,考官把桌上的两份文书分别递给她俩,一份写着《生死状》,另一份写着《契约书》。 “生死状?”二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四章 预门弟子 炎芯月和蒲敏宁看到这两份文书后都感到惊讶,女考官便解释道:“你们要加入离火派就要通过考验,凭自己的能力从黑道或者白道登上离火塔,但必须要签《生死状》。” 她们抬头一看,只见黑白两条旋梯的每一级阶梯长约六到八尺,宽一尺,高半尺,但两级阶梯之间有相距两尺的间隙,间隙下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若不小心踩空,就会从旋梯上摔到地面,而旋梯最高达七十多丈,一旦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芯月姐,怎么办?我可不想死……”蒲敏宁说。 炎芯月也脸色凝重。 女考官又说道:“如果你们害怕的话,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就是签《契约书》,然后你们进入秦府,经过秦家的考察后就可以加入离火派了。” “在秦家有什么考察?”蒲敏宁问。 “你们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不想签就下一个!” “我签《生死状》!”炎芯月说。 “芯月姐,你是认真的吗?” “敏宁,你害怕就回去吧,你没必要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蒲敏宁心想:我一个人回去,老爷怎会收留我……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签就签……” 黑白旋梯口到塔底的距离各有一百二十六丈远,炎芯月签完《生死状》后便向东南方向的白旋梯口走去。 此刻,四周众人一片哗然。 “哇,她是今天第一个要登塔的女子!” “那不是刚才的美女吗?” “不是吧,她真的要爬上去?真替她担心!” “果然是我的女神啊!” 然后,蒲敏宁也跟着跑到炎芯月身后,却被女考官喊住:“你不能走白道,只能走黑道!” 蒲敏宁听后声音都颤抖了:“为什么……” “只能一人走一道,你不能跟在她后面!” 炎芯月回头对她说:“敏宁,不用怕,你爬上去的时候不要往下看就行了。” “芯月姐,我……” “还不快点?你要取消资格吗?”女考官又喊道。 蒲敏宁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到在西北方向的黑旋梯口。 炎芯月扶着栏杆,鼓起勇气,跨着大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中间没有任何停息,而蒲敏宁也在另一旋梯上战战兢兢地往上挪,腿在发抖,嘴上却叫苦连天。 “她们真的勇敢!” “希望她们别摔下来……” 赵员外在塔下也看得胆战心惊。 过了一个时辰,炎芯月终于来到了最高的楼梯处,黑白两条旋梯环绕支撑架在塔楼底下交汇在一起。她看到前面还有最后三级楼梯,跨过去就可以到达塔楼的大门口。 然而,最后三级楼梯虽然都是齐高的,但两级楼梯之间却相隔四尺远。炎芯月自认为跳过去应该不成问题,但她担心蒲敏宁,于是一直在原地等。此时,蒲敏宁才爬到旋梯的一半,从高空往下看,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一样。 “敏宁,加油!”炎芯月在大声呼喊。 蒲敏宁隐约听见声音,她抬头往上看,感到狂风在迎面吹袭;低头往下看,感觉楼梯在摇摇欲坠。 “芯月姐……我走不动了……” “敏宁,别怕!我等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过了一个时辰,蒲敏宁终于爬到了炎芯月的身边,此时两人都面带笑容。然而,当蒲敏宁看到前面的三级楼梯时,却笑不出来。 “芯月姐,这……怎么过去?” “跳过去就行了,我示范给你看。” 于是,炎芯月以轻巧的舞步,连续三级跳,终于跳到塔楼的通道口。她已经安全了,前面的走廊可直达大门口,可是蒲敏宁还在犹豫和颤抖。 “过来吧,就差这最后几级了!” “我不敢……”蒲敏宁蹲着在哭。 “别怕,一定要坚持住!” 蒲敏宁慢慢地站了起来,经过再三犹豫终于勇敢地向前跳了一步,还好站住抓稳了栏杆。 然后再跳也跳过去了。 最后一跳她想也不想就向前跳,却没想到冲力不够,差了几寸没够住。 “啊!” 蒲敏宁踩了个空往下掉,炎芯月本能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她的双手,但身体也急速往下倒,并趴在通道口上,两人的双手紧紧地相互抓住。蒲敏宁整个人悬在半空,而炎芯月也半个身子探出了通道口外面。 “抓紧……抓紧……”炎芯月已经忘掉了之前的疲惫,她把生命中所有的潜能都用在这双臂上。 “我不想死……不要放手……”蒲敏宁紧闭双眼,咬着牙齿,使劲地拉。 炎芯月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外挪动,只要她不放手,两个人都会掉下去。此刻她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双手轻轻地松开了。 “啊!” 蒲敏宁随即急速往下掉。 呼呼呼…… 突然一圈丝带闪过,把蒲敏宁全身卷了起来,再一收便把她甩进了通道里面。 炎芯月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倒,差点头朝下掉下去,却被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她衣裳的后领,她才稳稳地按住了通道的地板。 过了好一会,炎芯月才缓过神来,她站起来时那人已经进了大门。她一颠一颠地走进去,看到蒲敏宁躺在地板上痛苦地摸着后腰,心里总算踏实了,然而身体一软,整个人都趴下了。 赵员外终于松了口气,看她们二人都进了塔里面才敢离开。 两人在大门口都累得动弹不得。 “你们两个已经通过考验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离火派的预门弟子。” 她们抬头一看,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位二十来岁身穿米色齐胸襦裙外披蓝色薄纱的女子,她手中拿着一根用羽毛织成的丝带。 两人站了起来,炎芯月便问道:“师父,什么是预门弟子?” “我是你们的小班主,叫我谢师长,不要叫师父,只有成为四大宗之一的宗门弟子才能称她们的宗主为师父。” “谢师长……”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下午轮到我值守就来了两个靠自己实力登上塔的新人,你们两个跟我来。” 谢师长带她们俩来到礼堂,在讲坛前也站着六名女弟子,并排成一排,谢师长便让所有人都先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分成两排对坐在地毯上,自己则坐在讲坛的座垫上。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茶水庚寅小班’的弟子,我是你们的小班主,谢师长。” “嘻嘻……” “别笑!我跟你们两位新人解释一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们实行的是班门制,‘茶’代表山茶,是毕方宗主的雅称,是宗门的代号;‘水’是七曜之一,是班门的代号;天干‘庚’是次班门的代号;而地支‘寅’是小班门的代号。作为小班门的弟子,你们八人现在只是预门弟子,只有在半年内一次通过入门考核才能晋升为次班门的入门弟子,两个季度各有一次机会,如果两次考核都没通过,那就只能回野。你们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在这里,我要赞赏一下这两位新弟子,因为她们和汝莺一样都是凭自己的能力登上离火塔的,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加入离火派呢?” “因为我喜欢舞蹈,我要变成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蒲敏宁说。 “很不错,有这样的想法才不愧于离火派的女弟子。炎芯月,你呢?” “我……因为……我想见到我的心上人……”炎芯月涨红了脸低着头说。 “哦?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离火派而不直接去找你的心上人呢?这塔里面可没有男子哦。”谢师长说。 “哈哈哈……”众人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某位少国公或者王爷世子?”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的心上人是五军都督府的某位都督……”炎芯月鼓起勇气说道。 “哇!” “我就说嘛!” “她的胃口也真大!” 谢师长听后感到意外,便说:“原来炎芯月也是个直率的女子,那他认识你吗?” 炎芯月低声说:“应该认得我吧……”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只见过一次面……是四年前的时候。” 众人又在哈哈大笑。 “她是不是被骗了?” “估计已经以身相许了。” 炎芯月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谢师长感到十分尴尬,便说:“我们还是不聊这个话题了。” 炎芯月突然激动得哭了起来。 众人瞬间惊呆了。 过了一会,她才更咽道:“那时我被盗匪抢劫绑架,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只要能见到他一面,不管怎样……我都心满意足了……”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谢师长才说:“看来炎芯月也是个用情至深的女子。这样吧,每年中天府都会举行三场重大的宴会,到时会邀请我们派的优秀女弟子去表演舞蹈。一场是元宵节为王公侯爵举行的凤凰宴;一场是七夕节为五军都督府举行的鹊桥宴;还有一场是中秋节为内阁六部九卿举行的嫦娥宴。这几场宴会都是你们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真的?!”炎芯月兴奋道。 “嗯,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的目标,训练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动力。” “咕噜咕噜”,突然听见蒲敏宁的肚子在响,其她人又笑了。 “你们两个肯定很饿也很累了,今天的迎新礼就到这,但你们要记住,时刻都要保持住好身材,不要暴饮暴食。后天就是立春,是新季度的开始,我们从立春开始正式的训练。汝莺,她们两个和你住一个房间,这几天你就带她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是,师长。”汝莺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吧。”她的声线像男子一样沉稳。 于是汝莺带着她们去参观离火塔的各个楼层。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章 离火新家 离火塔第一层是迎新楼;第二层是布楼,是存放各种布料的地方;第三层是纺楼,是裁缝纺织刺绣的地方;第四层是衣楼,这里存放着全国各式各样的女子衣裳,包括襦裙、深衣、裲裆、比甲、褙子等等,各种女子服饰应有尽有;第五层是道具楼,专门存放各种训练道具。 然后,第六层到第十一层为膳食楼层。第六层为雪楼,是储藏冷冻食品材料的地方;再往上依次是东、西、南、北、洋,包括海内外各式口味的膳食堂。 第十二到第十六层依次是茶艺楼、酒艺楼、文艺楼、歌剧楼和梳妆楼,是悠闲娱乐和培养技艺的地方。 接着第十七层和第十八层是舞蹈楼,是弟子练习基础舞步的楼层;第十九和二十层是杂技楼,是练习使用各种道具的地方;第二十一、二十二层是瑜伽楼,是修炼《瑜伽经》内功心法的地方;第二十三和二十四层是练武楼;第二十五和二十六层是选拔楼,是比武、考核、排练、选拔的楼层。 第二十七和二十八层为浴楼,以供洗浴;第二十九层为月楼,是供女子月事护理按摩的地方;第三十层为医楼。 第三十一到三十四层都是班楼,为小班门、次班门和班门弟子住宿的楼层;第三十五层是宗楼,即宗门弟子住宿的楼层;第三十六层为主楼,是长老和四位宗主的住所以及离火派的长老议事厅。 第三十七层是凤楼,为离火塔的最顶层,是凤凰栖息、饲养和管理的地方,再往上就是天台。 参观完离火塔后,汝莺便带着二人来到三十一楼,她们在楼梯口看到空窗外粘着几个半透明的字,上面写着“腐草为萤”。 “腐草为萤?这是什么意思?”炎芯月问。 “这是七十二候的标语,这层楼的另一个楼梯外写着‘苦菜秀’。”汝莺说。 “苦菜秀?什么是七十二候标语?”炎芯月说。 “我怎么知道?我比你们早来几天而已,你们算幸运了,刚好赶上了最后的报名期,明天中午春季招募就截止了,后天就是立春,开完立春大典就开始正式训练了。”汝莺边走边说,“我们的房间就在前面。” 她们来到自己的房间时,看到里面比较简陋,有三张床相隔并排着,还有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其它的都是汝莺自己的物品。房间并不大,也没有独立的更衣室,但有窗户可看到外面的走廊。 “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在其它楼层找到,因为我们是靠自己的能力爬上来的,所以吃喝穿都是免费的,但一个季度只能领五套衣裳。”汝莺说。 “免费的?太好了!还好是我自己爬上来的。”蒲敏宁笑嘻嘻道。 “那么没有爬上来的人会怎样?”炎芯月问。 “她们?有钱的每一季都要交不少钱,没钱的就只能依《契约书》,靠秦家少爷捐助,就是你们在塔下看到的那一份。” “秦家少爷?我们在路上一直听到秦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他?”炎芯月说。 “没错,秦少就是秦家大公子秦世斌,岭南的左布政使秦桂大人就是他爹,而他的大伯是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秦越将军,所以没什么事千万不要惹他,碰见他的话一定要马上跑。” “马上跑?他会吃人吗?”蒲敏宁说。 汝莺冷笑道:“他不会吃人,但会辣手摧花。我们的训诫里就明确了作为离火派的非出师弟子,万万不能怀孕,否则会被清门。” “清门?”炎芯月说。 “就是清理门户,小事情会被逐出师门,大事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死罪来的。我听说每一期新来的弟子里有一半没有通过入门考核的,其中一部分人就是因为怀孕了,而这些人一般都进过秦府。” “什么?”炎芯月感到震惊。 “好了,该去吃饭了,其他的以后再说。”汝莺说。 “芯月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你们先去吧,我要给爹娘报个平安。” “那我等你吧……”蒲敏宁说。 “我不管你们了。”汝莺说。 于是炎芯月拿出水晶球,蒲敏宁马上把脸凑了过来,汝莺瞧了炎芯月一眼后就走了。 “哇,这就是水晶球?”蒲敏宁说。 晶莹剔透的粉色水晶球如手掌般那么大,其映着炎芯月甜美的笑脸,过了一会便亮起来了。 “有感应了。”蒲敏宁说。 “只能同时联另外两台水晶球。”炎芯月说。 水晶球慢慢地显示出炎芯月家里的画面,然后夏秀丽的影像出现在水晶球上。 “太厉害了,已经联网了!”蒲敏宁大喊道。 “娘,你看到我了吗?我已经在离火塔上了。”炎芯月说。 “你平安就好了,你爹还担心你呢。” “叫爹不用担心,这里什么都有,吃住穿都不用愁。” “就是没有美男子!”蒲敏宁搭着炎芯月的肩膀,在一旁细声道。 突然间,水晶球里同时出现了另一个分影像。 “爹!” “闺女,看到你我就安心了。敏宁也在啊,你们现在习惯了吗?”炎宇洪说。 …… 随后,炎芯月和爹娘谈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然后两人都感到饿了。 “芯月姐,我们去吃什么好?” “只要不是麦类的都可以,包括有麦类的酱料也不行。” “那我们去吃洋菜吧,南洋的酸甜风味,东洋的鱼生饭团,西洋的蜗牛、鹅肝和葡萄酒,想起都流口水了!” 炎芯月同意了,然而二人都不记得膳食堂是在几楼,但她们在走廊里碰见一位端庄娴雅的师姐。 炎芯月便上前问:“你好师姐,请问吃洋餐的膳楼是在第几层?” 她回头看过来,其容貌虽美,但眼神呆滞,面目无光。 “翠筠师姐!”此时几位路过的弟子也对这位师姐喊道。 “翠筠师姐?”炎芯月说。 “我叫张翠筠,是上一季加入离火派的。你们想去膳楼的话,我带你们去吧。”其声音平缓柔弱。 随后,二人跟着她来到吃洋餐的膳食堂,三人便坐在一块。 蒲敏宁苦着脸说道:“怎么都是香肠、面包和油炸土豆,我还以为有蜗牛和鹅肝呢……连牛排也是这么小一块,每个人就只能领这么一点……” “我这块牛排也给你吧。”炎芯月说。 “芯月姐,你不吃吗?” “我够了。”炎芯月说,“翠筠师姐,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吃一点也好吧。” “翠筠师姐,你不吃的话帮我再拿一份牛排好吗?” “敏宁,你不可以这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关系,我帮你去拿吧。” 等张翠筠回到桌上后,蒲敏宁一人吃着三块牛排。她看到张翠筠身上戴的吊坠,便说:“翠筠师姐,你这块玉很好看啊!” “是吗?是我娘给我的,她希望我加入离火派后,成为小家碧玉,如这块玉石一样清透无暇。” “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玉石。”蒲敏宁说。 “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吧。” “啊?”炎芯月感到惊讶。 “是真的吗,翠筠师姐?”蒲敏宁接过玉石后欢喜不已。 炎芯月呆眼看着张翠筠,虽然对这位师姐毫不了解,然而却感到她的一举一动十分异常。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天台上观看,天台正中间有一根高耸入云的避雷针。四周有各种颜色的凤凰飞来飞去,而负责管理凤凰的凤管在忙着指挥,她们用哨声来下命令,用语言来跟它们交流。 两人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栏杆往塔下看,顿时身心颤抖,然而又感到十分壮观,整个花都城尽收眼底。 然后,她们又问凤管能不能坐凤凰下去。 凤管说:“你们是新人,现在不能到城里去,要等明天立春大典结束后才可以下去。不过,可以让你们坐在凤凰上飞起来感受一下,以后会有专门的训导教你们凤凰的驾御术。” 于是,她们激动地坐到凤凰上,一只是鸑鷟,另一只是鹓鶵。凤管给她们系好安全带,随着一声哨响,两只凤凰一飞冲天,二人兴奋地大喊起来。 从高空上俯视天台,可以看到离火塔正是一个太极图案,塔下的黑白凤栏是太极图的两个黑白圆点,两条黑白旋梯的地面投影是以离火塔高度为立杆所描绘的两条日影线。 离火塔是依日照周期所建造,它建立在北回归线上,支撑架的底座无时无刻都在缓慢地带动黑白凤栏和黑白旋梯作左旋运动,以夏至日为标准,一年刚好旋转一周。 离火塔最顶层的外墙为直立,然后往下每一层的外墙都逐渐向外倾斜,最底层的外墙倾斜度最大。每一层外墙上都贴有七十二候标语,最上层标语是夏至初候“鹿角解”,最下层标语是冬至初候“蚯蚓结”,其余每层都各有两个七十二候标语,呈左右对称。每隔五天,当其中之一的标语在正午正对南方时,太阳的光线会平行射入标语中的感光材料而使其发光。因此,当塔里的人看到七十二候标语亮起的时候,便可知道此时对应的七十二候已经来临。 北回归线每年都会向南移动四丈多的距离,其移动周期超过三万七千年。为了保证每年的夏至日离火塔依然在北回归线上,从武王时代开始,塔底地下便挖了一条南北贯通的经涌,离火塔支撑架的塔基底座则是一个巨大的圆鼎,而此圆鼎每年都会沿着经涌往南旋转平移四丈多的距离。从武王时代至今,离火塔已经由北向南移动了六十多里,经涌的北段大部分已经荒废,而南段依然在开挖,不断地向南延伸。 除此之外,离火塔的外墙涂有一种称为“彩虹”的感温材料,当天气处于最炎热的夏天时,离火塔的塔身为红色。红、橙、黄、黄绿、绿、青、蓝、靛蓝、紫,塔身的颜色会随着气温的下降依次变化,为紫色的时候水会结冰。 在功能上,离火塔既是日晷,又是温度计,同时也是气候日历表,因此离火塔也被人称为寒暑之塔。 炎芯月和蒲敏宁对离火塔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且好奇,她们在塔里游玩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两人沐浴更衣后便回寝室挤到一张床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章 纨绔公子 在漆黑的房间里,蒲敏宁贴近炎芯月,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芯月姐,你的心上人是个怎样的男子,说来听听。” 炎芯月听后一边憨笑一边细声说道:“他呀,当我刚接触他的双眼时,一下子就醉了,他也同样深情地看着我。” “他多大了?” “估计二十来岁吧。” “可是,以他的年纪,会不会已经有家室了?” “这个……”炎芯月心里一惊,便说,“就算是这样,我能见到他我也会很开心的。” “不会啦,你这么美,他见到你一定会爱上你的。”蒲敏宁说。 炎芯月又笑了起来。 “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后悔。”炎芯月说。 “什么事?” “就是他当时受伤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懦弱,我要是学会了包扎就好了。” “谁也会这样,如果换是我,我看到血更怕得要死。” “我听师长说,七夕节会在五军都督府举行鹊桥宴,被选中的弟子就可以去府中给将军们献舞,今年我希望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要什么条件的?” “不知道,好像一定要先成为入门弟子,而且要舞蹈很好。” “汝莺,你知道怎样入选鹊桥宴吗?”蒲敏宁喊道。 “无聊,不要整天在那里做梦了。”汝莺说。 “什么做梦?你是妒忌不肯说吧?”蒲敏宁说。 “谁妒忌你?那些将军们的正室,个个都是皇族公主或者其他高官的千金,想嫁入名门望族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我们去那里献舞只不过是给那些将军们寻欢作乐而已。” “你在那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来离火派学跳舞?”蒲敏宁说。 “你管我?别吵着我睡觉就行。”汝莺说。 “芯月姐,别管她,我们继续聊。” 炎芯月忽然间沉默了,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芯月姐,你不用担心,那些所谓的将军夫人怎么比得过你,他一定会爱死你的!” “不过……” “芯月姐,男子嘛,只要你给他尝过甜头,他就会忘不了你。” “甜头?”炎芯月一脸懵懂。 蒲敏宁贴近她的耳朵悄悄说道:“就是那个……” 炎芯月想起了三年前偷偷在母亲的房间里翻阅过的《女儿图》,于是心领神会,瞬间脸色潮红,羞涩道:“你也会?” 于是,蒲敏宁在她耳边绵言细语说起自己过往的那些羞事,炎芯月听得面红耳赤,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炎芯月和蒲敏宁醒来的时候,发现汝莺已经不在寝室里,而太阳已经高挂。 “糟了,今天早上开立春大典,我们是不是起晚了?”炎芯月说。 “那个汝莺干嘛不叫醒我们?”蒲敏宁说。 “要迟到了,我们要快点!”炎芯月说。 于是,两人来不及梳洗打扮,穿好了衣裳便立刻赶去一楼的礼堂。 当她们来到礼堂时,立春大典已经快结束。负责主持的蒋教谕看到她们俩才进来,便问:“你们二人怎么回事?” 一众弟子向她们看去,只见她们俩衣着不整,头饰凌乱,都笑了起来。两人都羞愧得低着头不吭声。 “报上名来。”蒋教谕说。 “我叫……炎芯月……” “我叫蒲敏宁!” “你们是哪个小班的弟子?”蒋教谕问。 谢师长站出来说:“她们……是我们小班的弟子……” “真不像话!”蒋教谕说,“好了,我们继续。新来的弟子每人领一个令牌,上面有你们的名字,有了令牌你们就是离火派的一员,出入离火塔都要带上它……” 随后,谢师长把二人领到礼堂外,怒斥道:“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怪汝莺,她不叫我们起床!”蒲敏宁说。 “你多大了,起床还要别人叫?你们俩是靠自己爬上离火塔的,我本看好你们,但今天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这下你们二人可出名了!” “谢师长,对不起!”炎芯月说。 “从今天开始,午饭过后蒲敏宁负责打扫月楼的卫生,炎芯月就负责打扫布楼和纺楼的卫生,为期一个月。” “知道。”二人齐说。 “等下大典结束后,你们来找我拿令牌。” “是的。” 午饭过后,她们两人各自去打扫卫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事后回到寝室里,蒲敏宁便说:“那些布条真的脏死了,为什么要我做这么恶心的工作?” “我们昨天不应该聊得那么晚,以后要早点休息了。”炎芯月说。 “真的气死人了!”蒲敏宁说。 “我们拿了令牌,不如到塔下散散心。”炎芯月说。 “好呀!”蒲敏宁说。 于是,二人梳洗沐浴后,换了新装一起到街上去。 临近傍晚,花都城各处点燃起数不清的五彩灯火,一片喧哗声在滚滚的人群中闹腾,大街小巷的辣椒味朦胧了人们的视野,却又被烧烤的蒜蓉味所湮没。 炎芯月身上的高腰襦裙十分耀眼,她的脸容更惹来了一众男子的垂涎。无论走到哪里,总有车夫拦住她们,问道:“小姑娘,要去哪里?” “我们不需要,谢谢。”炎芯月带着蒲敏宁突破了一道又一道的重围。 “芯月姐,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到哪里去吃晚饭好?” “听说花都府的茶楼不错,我们去葡萄居看看。” 于是,两人来到葡萄居的二楼,在一张小桌旁坐下,里面每一桌都坐满了客人。 蒲敏宁点了很多点心,有虾饺、干蒸烧卖、莲蓉包、年糕、糯米糍、凤爪蒸排骨等等,而炎芯月只点了牛肉丸和玉米羹。 在街上,突然看到车夫和行人都纷纷让开,一位手执折扇的纨绔公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他们大摇大摆地穿街过市。 “是秦少,快让开!” 秦世斌和身旁的宋师爷来到了葡萄居楼下,小二哥看到他们后立马恭迎道:“欢迎秦公子大驾光临!” 秦世斌没有理会,和宋师爷直接进门,他边上楼梯边对宋师爷说:“师爷,你汇报一下离火派的春季招募。” “是的,少爷。这一季一共有三千五百六十一人签了《契约书》,但有一千四百四十七人没有来秦府报到,还有三百二十八人中途变卦,另外有一百五十三人也是富家千金,只有一千六百三十三人愿意接受秦府的帮助。”宋师爷说。 “人少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季的女弟子都长得像什么样,看得我想吐!这一千多人就打赏给你们。”秦世斌说。 “多谢少爷赏赐!”宋师爷说,“少爷,另外还有八个人是靠自己登上离火塔的。” “有八个那么多?”秦世斌说。 他们已上到二楼。 “听闻其中就有一个绝色美女,虽然不敢说是千古一绝的美人,但绝对是当世罕见的。”宋师爷说。 “她叫什么名字?”秦世斌边说边找座位。 “她叫炎芯月,她们说是来自廉州府的。”宋师爷说。 “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她的芳容。” 秦世斌刚说完,就看见远处的炎芯月正在吃东西,并深深地被她吸引住。 他拿着折扇指着前面,说:“是不是就像坐在那边的那个美人一般?” 宋师爷弄了弄眼镜,说:“那两人应该是离火派的弟子,但之前我从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过去问一下不就知道嘛?”秦世斌说。 当他们正要往里面走时,其他人看到后纷纷结账离开。不一会的功夫,整个二楼只剩下不到原来一半的人,喧闹的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楼也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炎芯月不经意抬头,竟发现茶楼突然变得清净,却有几人正走过来,心里不免发慌。 秦世斌走到她们桌前,边扇扇子边说:“你就是炎芯月吗?” “你怎么知道?”炎芯月感到惊讶。 “哦!真的是你!看来我的眼光挺准,也说明我们挺有缘分。”秦世斌说。 炎芯月感觉来者不善,便对蒲敏宁说:“敏宁,你吃完没有?” “还没呢。” “别吃了,我们回去再吃。” 炎芯月拉着她正要离开,但被秦世斌身后的几名随从拦住,蒲敏宁顿时害怕得往后缩。 “我刚来你们就要走,太不给我秦少面子了。” 炎芯月心想:原来他就是秦少! “快让开!”炎芯月生气道。 她使劲硬闯过去,却被几名大汉推搡,情急之下便拿起旁边的杯子摔过去,结果弄湿了秦世斌的衣裳。 “大胆刁女,竟敢放肆!”宋师爷骂道。 二楼的其他客人看到后纷纷往楼下跑。 蒲敏宁已经退缩到墙角里。 “你们要干嘛?!”炎芯月怒道。 “干嘛?你弄脏了我的衣裳你说要干嘛?” “谁叫你拦路?” “你想走可以,但既然你弄脏了我的衣裳,那就帮我脱下,洗干净了再换上一件新的,我就让你走。” “嘿嘿嘿……”他的手下们跟着笑起来。 “流氓!” 此时,在街上巡逻的马总旗看到有多人从葡萄居里匆忙跑出来,便上前问其中一人:“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打架!” “我们上去看看!”说罢马总旗带着几名手下一起冲上去。 当他在二楼看到炎芯月被人欺负时便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秦世斌回头一看,说:“你是谁?” “我姓马,是负责管辖这条街的总旗。” 宋师爷马上说道:“不过是一名总旗,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 “不管你们是谁,我都要秉公执法!”马总旗说。 “真的不识好歹!”秦世斌说。 “什么事让秦家大公子如此动怒?” 众人闻声望去,一名妇人正从三楼楼梯下来。只见她上身穿着鹅黄色交领复襦,下身是黑底加蓝绿红三色凤凰尾纹长裙,腰缠青花布巾,外穿杏红色褙子。其高椎髻上缠着几把银灰珍珠花和斜插着金累丝凤凰坠粉红珍珠步摇,两耳戴金錾花黄金菊串金珍珠耳坠,胸前戴五彩琉璃垂白珍珠流苏璎珞圈。她正是离火派凤凰宗主许诺。 “原来是许宗主!”秦世斌说。 “她们俩是我们派的弟子,若是犯了事我们自然会处理。”许诺说。 “既然许宗主开口了,这事暂且算了!我们走!”秦世斌说罢便带人离开。 炎芯月看秦世斌走后,便对许诺说:“多谢许宗主!” “你们俩没事就不要在这里惹事生非。”许诺严肃道。 “许宗主,我们没有惹事!”炎芯月连忙说。 “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在城里乱窜,再出事我就不管你们了。”许诺说罢便径直往楼下走。 “许宗主……”炎芯月委屈地看着许诺离开。 “许宗主说得对,秦少横行霸道,以后还是少点出门。”马总旗说。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马总旗。”炎芯月说。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 “对了,你们是卫所的吗?”炎芯月说。 “没错!” “请问你认识前军都督府的雷都督吗?这里是不是也归他管?” “雷都督?你说的是雷珞玮阁下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心月起舞 “雷珞玮?”炎芯月第一次听起这名字。 “他几年前就被调走了。”马总旗说。 “被调走?他去哪了?” “他被调到巴蜀那边去了。” “啊?那他……现在还是五军都督府的人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属于五军都督府。” 炎芯月听后感到无比失落。 “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个?” 炎芯月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话。 “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们。” 炎芯月默默地点了点头,却一直六神无主。 掌柜看他们都离开后,才叹息道:“这生意叫我怎么做啊?” 小二哥对掌柜说:“掌柜,原来秦少也怕了许宗主。” 掌柜摇头道:“不是因为她宗主的身份,而是许宗主的丈夫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秦少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朝廷的高官。” 炎芯月回到离火塔后,“雷珞玮”这个名字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她却整天闷闷不乐,因为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雷珞玮。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蒲敏宁昨夜跟她说过的悄悄话,于是她又重新构建起两人再次相遇时的情境,把蒲敏宁描述的过程融入到她的想象中。于是,她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是正式训练的日子,炎芯月和蒲敏宁又差点睡过头,两人起床后便匆忙地赶到舞蹈楼。 此时,其她同门已经在热身了。 谢师长来到舞蹈场后,便召集她们小班的同门,开始教第一课。 她们见谢师长拿出一块手绢,突然间手中“唬”一声冒出了火焰的光芒,瞬间就把手绢点燃了,然后扔到地上。 “哇!”众人齐声喧哗。 谢师长说:“你们看到了吗?这火焰分为哪几部分?” “火焰还能怎么分啊?” “当然可以!你们看,下面的手绢是实在之物,故下为阳;中间为火焰的内部,但仅是温热,故中为阴;上面是火焰的外部,是最明亮和最热最烫的地方,故上为阳。火焰与离卦对应,所以离为火,这就是我们离火派的真谛。” 谢师长用木棍在地上摆了一个离卦的图形。 “二阳夹一阴,中间的阴爻是连接上下的关键部分,它代表的是阴柔中正,而阴柔之美是女子的天性,最能体现女子阴柔之美的当属舞蹈,所以舞蹈是我们离火派的精髓。你们都学过舞蹈了吗?” “我学过。” “我也学过。” “我四岁就开始学了,已经练了十三年的舞蹈。”炎芯月说。 “哇!炎芯月你好厉害啊!” “很不错!不过,既然火焰是离火派的真谛,舞蹈是离火派的精髓,我们就要把两者结合起来。但我们不能徒手使用火焰,只能借助道具,以道具作为火焰的载体,所以我们学的是有道具的舞蹈。” 众人都在点头。 “但是,你们都知道自己学过的是什么舞蹈吗?”谢师长说。 众人感到疑惑,都在摇头。 “离火派有四大舞蹈——凤凰宗的身韵舞,重明宗的宫廷舞,毕方宗的敦煌舞,金乌宗的昆舞,每一种舞蹈都各有特点,通过使用不同的道具以发挥不同的优势。” 谢师长一边展示道具,一边言传身教。 “毕方宗的翎羽带以敦煌舞的律动来把握节奏,既善于控制,也善于防守;身韵舞的前倾特点和各种圆弧舞步更适合具有攻击性的风火环,可产生瞬间的爆发力;昆舞的多样性更利于发挥金乌扇的变化技巧,其扇亦真亦幻,让人难以捉摸;而最难掌握的重明珠主要依靠宫廷舞的沉稳步法,以翘袖、折腰、斜塔、反胴来控制好球珠的攻守平衡。四大舞蹈是离火派的基础,每个弟子都必须学会,你们想通过入门考核成为入门弟子,就必须在半年内熟练掌握其中一门。” “谢师长跳得很好看耶!” “我最喜欢宫廷舞了!” “师长,我们怎样才能‘哗啦啦’地使出火焰呢?”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问题问得很好,你们要使用火焰,就必须要学会运用内功,而《瑜伽经》就是我们离火派的内功秘笈,它有三大内功心法。你们成为入门弟子后,只能先学它的一般基础,毕竟这三大内功心法要天赋异禀才能学会。” “师长,我们成为入门弟子后,要学什么?” “你们成为次班门的入门弟子后,会由训导级别的次班主来带你们,然后全面训练四大舞蹈和运用各种道具,掌握最基本的火焰技巧。到了第三年末,会有一场班门考核,通过后就能晋升为班门弟子。” “考不过怎么办?” “最迟五年内考过,否则就要回野。你们成为班门弟子后,就可以选择四大宗其中之一作为专精,修练少阳、太阳、少阴、太阴这四式绝技。然后再用一到三年的时间,通过出师考核或者宗门考核。若出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离火派弟子的名义在江湖上立足。若成为宗门弟子,就可以更进一步地修炼《瑜伽经》的三大内功心法,修炼两年后,也可以选择出师或者留任开班,至于开什么班,要看自己考核的级别,是教谕、训导还是师长。” “这么说,谢师长你也是宗门弟子呢?” “没错,我是毕方宗主吉杏媚的宗门弟子。” “班门弟子能出师,宗门弟子也能出师,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呢,两者的地位在江湖上完全不一样。” “师长,如果我们要学有所成,要花多少年时间?” “快则六年,慢则十年,时间过长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因为三十岁前没有出师或者留任的都要回野,而过了三十五岁之后,除了长老和宗主,其她人也要还乡。” “三十五岁就要还乡,那日子怎么过啊?” “我们还可以去做舞姬呢。” “到那时,你又老又丑,别人也不会看你了。” “三十五岁真是一个坎啊!” 谢师长说:“没办法,世道如此,也许祈求自己命短一些,也是一种福气。” “所以我们才要早点找个好归宿呢。”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不是有一场凤凰宴吗?” 谢师长说:“对,你们有十五位师姐入选了这场宴会,她们已经去到中天府了。”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学怎么伺候那些达官贵人?” “这些还用学的吗?”蒲敏宁说。 谢师长说:“除了练武,你们成为入门弟子后,还要学一门技能,茶艺、厨艺、裁缝、梳妆,任选其一,这些其实都是教你们如何留住官人的心。” 谢师长看到炎芯月低着头一言不发,便问:“炎芯月,你不是想去参加五军都督府的鹊桥宴吗?” 炎芯月慢慢地抬起头来,迷茫的眼神透出一丝哀伤,然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谢师长说,“炎芯月,你学了十三年的舞,不如在大家面前表演一曲。” “好啊!”大家都欢呼雀跃。 “啊?”炎芯月有点惊慌失措。 “没关系,我们不会嘲笑你的。”谢师长说。 于是炎芯月站了起来,慢慢地静下心来,深呼吸,稍作准备后,抬头,提手,伸腿,展腰,张臂,长长的袖子在空中飘扬,她犹如一弯新月在翻腾的海面上升起。 平凡的日子 徘徊在海边 海浪千层湮岸边 你单骑闯进我的心田 那一瞬间如晴天 可是随着你的身影远去 只愿心中默默盼许 踏破风烟 如镜破碎 静待闺中未能睡 思忆情满 心潮如醉 懵懂花开为了谁 你可丢下了什么 如若回头 可否待我如心月 你可遗忘了什么 如若记起 会否追忆此段情 你可丢下了什么 如若回头 可否待我如心月 你可遗忘了什么 如若记起 会否追忆此段情 平静的夜晚 仰望着星空 金戈铁马回梦中 你单骑闯入我心扉中 不累不休不眠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是不忍我的郎君渐去 凌乱心中黯然垂泪 几许心揪 人面憔悴 秉烛深更蜡成泪 年华似水 命里有谁 弃宠舍骄欲追随 你可丢下了什么 如若回头 可否待我如心月 你可遗忘了什么 如若记起 会否追忆此段情 你可丢下了什么 如若回头 可否待我如心月 你可遗忘了什么 如若记起 会否追忆此段情 甭管结局是什么 如遂所愿 我心皆无悔 当炎芯月跳完这曲舞后,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叹鼓起了掌。 “太美了,芯月姐!”蒲敏宁喊道。 “非常完美!”谢师长情不自禁地一边拍掌一边说,“炎芯月,这舞蹈是你自编的吗?” “是的。” “这曲舞叫什么名字?” 炎芯月感到诧异,说:“名字?还没有名字。” “你不起一个名字吗?” 炎芯月想了想,便说:“就叫……《待我如心月》吧!” “不错,那你现在还有什么烦恼吗?” “呃……没有了。” “没有就好,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就给大家跳一曲舞吧。你天赋很高,为师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任何时候都要对舞蹈充满热情。” 炎芯月点了点头,说:“嗯,多谢师长指点。” “好了,今天就先教大家做一些基本动作,以锻炼你们身体的柔韧性。” …… 上午训练完后,她们小班所有人都一起去膳楼吃饭。当膳食堂里其她人都走光后,她们还一边坐着嬉笑一边谈论男子,在一旁的炎芯月感到十分尴尬。 “雪楼里的美男子我都见过好几次了。” “就是嘛!师长还整天说塔里没有男子,怎么可能?” “塔里会有男子?”炎芯月惊讶道。 “塔里总有些粗活脏活让外面的汉子去做,不然你还指望师长们去做啊?” “炎芯月,你到楼下看看就知道了。” “听师姐们说,那些汉子宁愿不要钱也愿意到塔上来做义工,你以为他们图什么啊?” “我们离火派真的省了不少钱,连膳食堂的饭菜都是学厨艺的弟子轮流做的。” “学茶艺好点,还可以顺便学调酒。” “听师姐说,做裁缝那是一个累啊,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新衣裳。” “学梳妆不错,学梳妆还能学会易容术呢。” 炎芯月想起了自己还要去打扫楼下的卫生,便和她们先告辞了。 当她来到布楼打扫的时候,忽然听见角落里有响声。 炎芯月心想:难道这里有猫狗?不会是老鼠吧? 四处布匹林立,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碰到蜘蛛蜈蚣。 突然间,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真是的,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一名师姐说道。 “要不是这几天忙,平时闲着哪敢上来?”一名男子喘气道。 炎芯月听见男子的声音后惊得瞪眼捂住嘴巴,心里开始砰砰乱跳。 她悄悄地把头探过去,眼前的声音和画面顿时让她羞愧得耳脸通红,她立刻把头缩了回去,但又很好奇忍不住再看。过去模糊的图画和朦胧的想象不及眼前真实的情景,一时让她无所适从。 她一会躲闪,一会窥探,想着离开,但又不想错过如此真实的观摩学习机会,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里面突然安静下来了。她生怕被发现,便屏住呼吸,快步轻声地离开。 当她匆忙走上楼梯时,正好碰见刚才一起吃饭的同门姐妹。 “炎芯月!” 炎芯月装作没听见,害羞得赶紧爬上楼梯。 “她在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于是,炎芯月一个劲地走到浴楼去沐浴更衣,以平伏自己的情绪。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梦的延续 三天后的早晨,炎芯月突然听见寝室外喧闹的声音。 “快点去看!” “我可不敢看!” “太可怕了!” “真的跳下去了!” “我受不了呢……” 此时,汝莺从室外走进来,炎芯月遂问:“汝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汝莺说:“好像是……昨夜有人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炎芯月不禁心里一惊。 “究竟是谁那么傻?”蒲敏宁说。 “我们上天台看看吧。”汝莺说。 “好啊!”蒲敏宁说。 炎芯月忐忑不安地跟着她们走。当她们来到楼梯口时,上面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宗主不让我们上去,大家都回去吧!” “连其它能看见塔下情况的窗户都临时封闭了。” “究竟是谁啊?” “呜呜……”大家都忽然听见有两位师姐在哭泣。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翠筠她昨夜一晚都没回来,不会真的是她吧……呜呜……” “我昨天也发现她有异常,但没想到……” “是张翠筠?” “啊!”炎芯月听后顿时打了个冷颤,差点呼吸不过来:怎么会是翠筠师姐? 顷刻间,她泪如泉涌,上身抽搐。 其她人都在议论纷纷。 “她为什么这样想不开?” “不会是……被那个秦少……” “听说张翠筠从去年开始就被秦少盯上很久了!” “唉……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个禽兽的魔掌……” “那……我也会不会很危险?” “你放心!你长得很安全!” 炎芯月毅然从人群中挤过去,拼命地往楼上爬。 “炎芯月,你要做什么?” “宗主不让上去!” 炎芯月怒目道:“我要去报官府!” “你是不是疯了?” “你报官府有什么用?他爹是岭南的左布政使,整个岭南的官府都听秦家的。” “你有什么证据告秦少?是张翠筠自己跳下去的。” 炎芯月哭道:“那我们什么都不管吗?我要告诉许宗主,替翠筠师姐申冤!” “算了吧,许宗主也不会管的。” “离火派的月饷有三分之一是秦家捐赠的,我们有一万多号人,每天的开销都那么大,没有秦府你也别想待在这里了。” “我们离火派的月开销就顶别人七个门派了!” “就是!你不给宗主们添麻烦,她们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炎芯月,你自己也要小心点,秦少可不是好惹的。” 炎芯月只好伤心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到了中午,炎芯月和蒲敏宁两人在膳楼吃饭时,有三位师姐气焰嚣张地走过来,站在中间的何诗妍艳如桃李,其道:“你就是炎芯月吧?” “是的……有什么事?”炎芯月有点诧异。 “看你像个纯情少女,但没想到心机挺重的!”何诗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炎芯月站起来不悦道。 “如果不是,秦少怎会开口闭口都提起你?”何诗妍说。 “秦少?你说的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秦家少爷?”炎芯月说。 “她也太无礼了,居然这样说你家公子!”在一旁的丁柳琴说道,其额尖眼小眉毛短。 “秦少害死了翠筠师姐,他一定不得好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炎芯月咬牙道。 “张翠筠死了是她活该,但你不要诅咒秦少!”何诗妍说。 “她的嘴挺毒的,真的人不可貌相!”在另一旁的白灵芝也说道,其颧高脸瘦地包天。 “你们还是人吗?”炎芯月说。 “刚死了一个张翠筠,又来了一个炎芯月,你等着瞧,你若不在秦少面前消失,我何诗妍就会让你在花都府消失!”何诗妍说罢,三人便离开了。 炎芯月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恼又气。 “她们是什么人啊?好奇怪的人?”蒲敏宁说。 到了下午,两人训练完后便回到寝室,蒲敏宁在汝莺面前提起了在中午遇见的何诗妍三人。 “是她?”汝莺说,“何诗妍刚好比我们早一年加入离火派,她平时的确很嚣张,之前的凤凰宴因为没有被选上,还在宗主那边大闹呢。” “她什么来头?居然敢和宗主闹?”蒲敏宁说。 “好像也是个富家千金,但具体就不清楚了。”汝莺说。 “她骂我就好了,竟然还把翠筠师姐一起骂!”炎芯月说。 汝莺说:“我今天听她们说,翠筠师姐今年过年并没有回家,她因为怕了秦少,平时从不到城里去,就算过年也是待在塔里面。她唯一一次到城里去是为了买年货,但是她回来后,年货没买成,却整天精神恍惚,很可能就是那一次出事的。” “为什么她这么不幸?只去过城里一次就出事了?”炎芯月说。 “让人可疑的是……”汝莺欲言又止。 “怎么了?”炎芯月说。 “那一天翠筠师姐去买年货,说一个时辰就会回来,秦少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逮住她的。不过……知道她行踪的却有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何诗妍。”汝莺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何诗妍向秦少通风报信?”炎芯月说。 “何诗妍平时就以秦家少奶自称,她经常出入秦府,还把那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汝莺说。 “那个何诗妍……”炎芯月咬牙说。 “芯月姐,我饿了,要不现在去吃饭?”蒲敏宁说。 于是,炎芯月怒气冲冲地走出寝室,沿着楼梯向膳楼直奔过去。 “芯月姐,你等我!” 炎芯月在各个膳楼寻觅了好一会,终于在一个膳食堂里找到了何诗妍,便径直走到她面前,问道:“何诗妍,是不是你出卖了翠筠师姐?” “出卖?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何诗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不是你向秦府告密,让秦少害了翠筠师姐的?” “我是到秦府去了,那又怎么样?我们秦家公子要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你这个贱人!” “你骂我?!” 何诗妍袖子一甩,便把炎芯月扇倒在地上,把她的脸也扇红了。 “哼!不自量力的贱婢,想跟我斗?!” 炎芯月捂着脸在地上哭了起来。 瞬时间,膳食堂里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围观,外面则闹得沸沸扬扬。 “里面有人在打架!” “是谁啊?” “快叫教谕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谢师长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看到炎芯月被打倒在地上,便问,“你们干什么了?” “是她,在挑衅我!”何诗妍说。 “炎芯月,你起来。”谢师长说。 炎芯月哭着站起来。 “你跟我走。”谢师长把炎芯月带出人群,然后去到主楼的训诫室里。 炎芯月哭着说:“谢师长,是何诗妍害了翠筠师姐……” 谢师长叹气道:“张翠筠的事情我们都不想遇到,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翠筠师姐不是很无辜吗?” “炎芯月,你听师长说,你现在不要去管任何事情,你还记得你当初的目标吗?你为什么要加入离火派?”谢师长说,“我知道你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练好舞蹈和武功,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这也是为了你自己。” “谢师长……” “相信你自己,只要你刻苦训练,你的成就一定会超越其她师姐!当你有能力了,再实现你的抱负。”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炎芯月每天都刻苦训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舞蹈上。三个月后,寝室里三人都通过了入门考核,而炎芯月的成绩是同期弟子里面最突出的。她们都晋升为“茶水庚”次班的入门弟子,该班有十八人,由陆训导带班。 又过了三个月,在壬辰年刚入秋季节,在东洋上伴随着一声炮响,饕餮部落大举入侵北斗列岛,澎湖都司的卫所水师全面溃败,左军都督府的两位都督同时牺牲。 随后,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秦越将军率领东部沿海的三大水师予以反击,不料空军大雁兵团全军覆没,其水师遭到沉重打击,秦越也因此被困玉衡岛。 在万分危难之际,惠帝紧急召唤了雷珞玮,并恢复其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职位,且命其率领岭南的蛟龙水师,与饕餮部落进行生死决战。 到了壬辰年的冬月,在一个寒冷的早晨,陆训导带着炎芯月站于离火塔的天台边缘,两人俯视着塔下的景象。 “炎芯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大战前夕的情景。”陆训导说。 “城里到处都戒备森严,但城中的百姓生活和往常一样,似乎他们并不知道外面的战事有多严峻。”炎芯月说。 “朝廷并不想让百姓们知道真相,除非是打胜仗。”陆训导说。 “那……现在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炎芯月说。 陆训导摇了摇头,道:“并不乐观。东洋的战事是由左军都督府管辖的几大水师出战的,但现在居然要调动岭南的水师,看来是破釜沉舟啊。” “我们能赢吗?” “现在只能寄望雷珞玮都督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雷珞玮?”炎芯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他几年前就已经是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了。不过好景不长,刚升任不到一年,他又被贬为都指挥使,还被调到巴蜀去。现在又重新复职了。” “那一年,我才十三岁!” “你记得比我还清楚?”陆训导好奇地看着她。 “呃……雷都督现在在哪?” “应该在南沙县整顿蛟龙水师吧。” “陆训导,我可以请一天假吗?” “你请假做什么?” “我想到城里去看看。” “现在城里到处是巡逻士兵,有什么好看的?” “陆训导,就请一天假而已。” “好吧,看你平时表现还不错,就允许你一次吧。” “多谢陆训导!” 炎芯月骑凤凰到塔下后,便坐上一辆马车,对车夫说:“大哥,我要去南沙县。” “姑娘,南沙县已经封城了,去不了。” “我只是去江边而已。” “姑娘,老实告诉你,现在外面打仗,南沙正要调动水师,你去那里干嘛?” “我只是到江边看一眼,祈祷他们能凯旋而归。” “不是吧?江边附近也会封禁,你去了也靠近不了。” “大哥,能帮个忙吗?去一趟而已。” “唉,我不去了,你下车吧。” “呃……”炎芯月只好无奈走下车。 随后,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游荡。 此时,她正好被秦世斌及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发现。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凤凰宗门 “炎芯月,好久不见了!” 炎芯月一看是秦世斌,心中一惊,便立刻往身后跑。 然而,秦世斌身边的几个随从马上把她团团围住。 “你又想跑?自从上次见过你后,我每天都对你朝思暮想,若让你再跑掉,我秦少岂不又要日夜都茶饭不思?” 炎芯月看到无路可退,便决定使出训导所教的本领,她以“飞天仙子”舞步从人群中穿越,并甩起长袖连续转身几圈,瞬间把几人打倒在地。 不料,一名身高体壮的大汉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并单手把她吊起,他就是秦世斌的手下傅魁罡。 炎芯月在痛苦地挣扎。 “哈哈……炎芯月,没见一年果然有长进。不过,他是我秦少手下的第一高手,而且精通我们秦家的东林枪法,凭你这种功夫真不耐看。你现在就浪费力气,我怕待会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呵呵……” “放下她!” 秦世斌回头一看,原来是马总旗和他的几名手下正在街上巡逻。 “又是你?区区一名总旗,凭什么要听你的?” “现在是战争的戒严时期,谁在城里作乱,都要军法处置!”马总旗说。 “军法处置?我伯父秦越都督可是现在的总兵,究竟是谁对谁军法处置?” “现在的秦越都督正需要我们去援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琉璃蓝赐服的锦衣卫,身上背着一丈长剑徐徐走来。 秦世斌看到他赐服上的飞燕纹便惊讶道:“他是……危月燕……沃箫剑?” 沃箫剑对傅魁罡说:“你要是不把她放下,你的手就会断掉。” “傅魁罡,把她放下!”秦世斌喊道。 炎芯月被放下后便感到手腕疼痛。 “我们走!” 炎芯月看秦世斌他们走后,便说:“多谢你们!” “姑娘,你已经被秦少盯上了,以后不要独自在城里走。”马总旗说。 “知道了,谢谢你,马总旗。” 沃箫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炎芯月。 “马总旗,我想问一下,雷珞玮阁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炎芯月说。 “他现在已经复职,为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马总旗说。 “他现在在哪?”炎芯月问。 “他正在整顿蛟龙水师,马上就要出征了。”沃箫剑插话道。 炎芯月看着沃箫剑,说:“你们一定要赢!” “我们一定会赢!”沃箫剑说。 然后,炎芯月回到离火塔。她既喜又忧,心里充满了期待,但又时刻担心着海上的战况。 不知不觉,两年又过去了。 陆训导对她的次班门弟子说:“你们加入离火派已经三年了,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次班门考核,这是对你们三年来努力成果的总结。若是通过了考核,就会在下一季成为教谕的班门弟子,选择四宗之一作为你们的专精,你们都心中有数了吗?” 弟子们都点头后,考核便一个接一个地开始。 “炎芯月,到你了。”陆训导说。 “是。”炎芯月说。 “这两年来你进步非常大,我想看一看你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陆训导说。 “训导过奖了,我会尽全力把所学的全部展现出来。” “那就开始吧。” 首先是风火环,风火环如手镯,只能穿在手臂上,但双手可同时穿多个。炎芯月拿着风火环一边转体,一边挥舞。陆训导向空中抛出了七块木板,炎芯月单臂一扬,七个风火环同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出并分别击中七块木板,木板在空中瞬间燃烧并化为灰烬,然后七个风火环反弹后又穿回炎芯月的手臂中。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快,准,狠,一个都不能少,你做得很好!”陆训导说。 然后是金乌扇,金乌扇以黑色羽毛所编织。炎芯月双手各拿一把金乌扇,双翼齐飞。左手一挥,一把金乌扇变成了三把,右手一扬,另一把金乌扇又变成了三把。双手合舞有如孔雀开屏,千手观音。陆训导向她扔出五块木板,她便侧身向前反手轻轻一挥,扔出一把金乌扇,接着扔出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金乌扇把五块木板一一灼烧,然后回到了炎芯月手中,明明丢出去五把,回来的却只有一把。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变幻莫测自然让人捉摸不透。”陆训导说。 接着是翎羽带,翎羽带是由不同种类的羽毛编织而成。翎羽轻飘,群芳乱舞,时而绽放,时而含羞。一卷翎羽带把道场中直立的木杆缠绕着,炎芯月手中一拉,木杆瞬间断成了数截。随后陆训导同时击出数十块木板,她手中的翎羽带火舞飞扬,木块瞬间噼哩啪啦地燃烧殆尽,有如落花纷飞。 “善于防守和控制的人能以不变应万变,做到铜墙铁壁,刀枪不入。”陆训导说。 最后是重明珠,重明珠小而灵巧,可在女子的柔美线条上滚动。陆训导向炎芯月击出十几块木板,随后重明珠从炎芯月手中飞出,有如弹珠般来回把木板全数击毁。陆训导又击出十几块木板,重明珠又把木板击毁,且径直飞向陆训导。陆训导惊愕跳起躲过,空中再次向炎芯月击出十几块木板。接着重明珠立刻弹回再一次把木板一扫而落,并且突然转向飞向陆训导。陆训导始料不及,被重明珠击中肩膀而倒在地上,她的胳膊上冒起了灼烧的黑烟。 一众弟子看后不由得惊慌失措。 “陆训导,对不起!”炎芯月连忙跑到陆训导面前。 陆训导马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道:“咳咳……做得不错,炎芯月。” “炎芯月,你这回糟了!”有弟子在旁说道。 “估计考核不过了。” 炎芯月低头道:“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能够做到攻守互换,攻防一体,妙,妙!”陆训导突然严肃道,“炎芯月……” 在场所有人都在为炎芯月捏一把汗,而她也同样战战兢兢的。 “你不用做教谕的班门弟子了。”陆训导说。 “为什么?”炎芯月急忙问。 其她人也在议论纷纷。 “我会向宗主们推荐你成为宗门弟子。”陆训导说。 “不是吧?”旁边弟子们听到后都炸开了锅。 “她直接跳过班门弟子的训练?” 炎芯月说:“是……真的吗?” “没错,虽然你没经过班门四式绝技的训练,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不过,你要成为宗门弟子,还必须经过宗主的初考核,如果没通过你同样和其她人一样从班门弟子练起,你愿意一试吗?” “我愿意!”炎芯月说。 “那么,你要选哪一宗呢?” “我选凤凰宗。”炎芯月毫不犹豫地说。 “哦?回答得出乎意料的快,为什么要选凤凰宗?” “因为……龙和凤是一对的。” “龙和凤?” “龙,就是蛟龙水师的龙。” “哦!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意中人在蛟龙水师上,这就是这两年来你突飞猛进的原因。” 炎芯月脸红了。 “那好,我会向许宗主推荐你。” 过后,炎芯月来到主楼的菊花阁,她一进去便看到里面十分宽敞明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阳光从窗户射进桌面,许诺正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四周墙壁摆放着各种字画、花瓶和古董,她身后的书架上放满了诗书经典,书架旁边有一扇门,门帘里面正是许诺的私人寝室。 “炎芯月见过许宗主。” “炎芯月,你知道为什么陆训导会把你推荐过来吗?” “是因为……我表现好?” “你可知道班门训练和宗门训练的区别在哪?” “师长说过,班门弟子主要选择四宗之一训练四式绝技,而宗门弟子在这基础上修炼《瑜伽经》的三大内功心法。” “你要记住八个字:宗为专精,系为天赋。班门训练是选择四宗之一作为专精的,只要刻苦训练,每个人都能学会四式绝技。但宗门训练就不一样了,是讲究个人天赋的,你之所以被举荐过来,是因为你的天赋比其她人要高。但既然宗门训练是靠个人天赋,其实为师并不能教会你什么东西,主要还是靠你自己的领悟能力。” “要领悟什么?” “《瑜伽经》有三系内功心法,一系为‘火舞烈焰’,一系为‘三脉七轮’,还有一系为‘百鸟共鸣’,这三系的内功心法都要靠你个人去领悟。” “全部都要领悟吗?” “那是不可能的。除了长老,就算是我,也无法领悟全部的内功心法,每个人的天赋毕竟是有限的。但是,你可以任意选择,内功心法的修炼并不受专精的限制,有的人会选择三系同修,有的人专于一系,有的人则选择其中的两系。” “那是不是越厉害的弟子选修越多?” “当然不是,内功心法的修炼不仅有广度,还有深度,每一系的内功心法都至少有七重天赋,最高则有九重,当你选择修炼更深一层的内功心法时,就难以再修炼其它系的内功心法了。” “我明白了。” “但是,我并不建议你去修炼‘三脉七轮’。” “为什么呢?” “当修炼‘三脉七轮’时,个人体内的拙火会灌注全身,但对于像你这样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女来说,海底轮过盛的能量反而是种负担。” 炎芯月突然脸红道:“是这样啊。” “你要成为本宗的弟子,还必须要先完成一个任务,只有成功了你才能行拜师礼。” “请许宗主吩咐。” “你尝试到天台上与五彩凤凰进行沟通,凤凰有五种类别,它们都有各自的颜色,等到你听得懂它们的语言时,你再来找我吧。” “是的……” 炎芯月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任务,但她还是走上天台,去请教凤管:“请问你是怎样和凤凰交流的?” “这个你要多观察它们的脾性,用心去和它们交流,它们就会感觉到你的善意,只有熟悉它们各自的特点,你才能听得懂它们的语言。”凤管说。 “它们有什么不同的特点,除了颜色之外。” “对,颜色不一样就是最大的特点,不同种类的凤凰脾性是不一样的。你看这只白色的鸿鹄,非常孤傲,不与人熟,它们是壮志凌云的一类。而这只黄色的鹓鶵,同样远离人群,不过却很低调,它们不爱同流合污,是天道无为的一类。”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这只青鸾总是在鸣叫。” “青鸾一类总爱低声叹息,它们的叫声悲鸣凄厉,但是它们却很忠诚。而那只紫色的鸑鷟即使内心很悲伤也会很坚强,它们是坚贞不屈的一群。” “还有那只是……” “那是朱雀,它们不仅有灵性,而且温顺,是最容易与人类交流的一类,你可以多跟它沟通一下。” 炎芯月慢慢地走近朱雀,然后伸手触摸它,她的手指刚碰触到朱雀的羽毛时,指尖却突然冒起了火焰。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章 缘悭一面 炎芯月被吓了一跳把手缩回去,她看了一下手指,还好没有烫伤。 “小心点,你跟它还不熟,除非是我们跟它打招呼,否则不要轻易碰它。”凤管说。 “刚才为什么会有火焰产生?”炎芯月问。 “凤凰本来就是火焰一族,不同种类的凤凰火焰的颜色也不一样,当你熟练掌握不同类的火焰后,你就很容易和它们交流了。” 然而,炎芯月依然感到迷茫,不知道该如何与凤凰沟通。 她回到寝室后,蒲敏宁便说:“芯月姐,你成为宗门弟子后,就要搬到宗楼去吧,那我们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是每天都可以见面的,只是不能时刻待在一起而已。”炎芯月说。 “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妹吗?” “那当然!” “但我不舍得你,其实我不想你去做宗门弟子……” “敏宁,不要这样,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我的身边,你要学会独立,不然会让人觉得你像个丫鬟。”炎芯月说,“我要去训练了,你也要跟着努力啊。” 蒲敏宁看着炎芯月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快,便念道:什么意思?你打心底里就把我看作是你的丫鬟,好像我沾了你的光似的!还说把我当姐妹看,分明就是瞧不起我,有钱人家的女儿就高人一等吗? 几天后,离火塔里忽闻叫喊声。 “榜文喜讯!榜文喜讯!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走廊里一片轰动,炎芯月走出寝室,想看个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在问。 “蛟龙水师凯旋归来了,我们打败饕餮部落了!” 走廊里一片沸腾。 “真的?”炎芯月眼泪都掉下来了。 “是真的吗?” “城里榜文贴的告示,千真万确!” 炎芯月激动得马上坐凤凰到街上去看看。 在街头上,人头汹涌,一众人都在围观着榜文,附近已经有人在敲锣打鼓,舞狮放炮。 炎芯月在人群中发现了马总旗正在巡逻维持治安,便上前问道:“马总旗,我们是赢了吗?” “是的,蛟龙水师已经回到岭南了。”马总旗微笑道。 炎芯月喜极而泣,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那雷都督呢?” “雷都督应该回到朝廷见陛下了吧。” “那他会不会来花都府的?” “这个……应该会吧,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马总旗看她满脸失望的样子,觉得她很可怜便说,“如果他要来花都府,我知道后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嗯……”炎芯月马上转愁为喜。 大半个月后,立春已过,新一季已经开始了。然而,炎芯月整天待在天台上,愣是无法和凤凰进行沟通,她心里也特焦急。 “怎么办,你们就不能回应一下我吗?”炎芯月说。 此时,许诺走到天台上,看见炎芯月便问:“炎芯月,现在进行得怎么样?” “许宗主,它们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不是它们听不懂,而是它们不愿意接纳你,因为你还没完全掌握它们的语言。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无法完成任务,那你就只能回去班门重新训练了。” “许宗主,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完成的!” 炎芯月看着许诺离开的身影,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她从天台望向远方以求得到心中的答案,却忽然发现城中的市民正络绎不绝地朝北城门的方向走去,他们在远处塞得水泄不通。 炎芯月带着疑问骑凤凰飞到塔下,然后向人群的方向跑过去。 当她来到北门附近时,前面人山人海,大家都站着围观。 炎芯月挤不进去,她的身高*也够不着,便提着嗓门问前面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婶:“大婶,你们在看什么?” “你不知道啊?是雷都督驾临本府!” “什么?!”声音太吵,炎芯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侧耳恭听。 大婶在她耳边喊道:“是雷——珞——玮——都——督——他要进城了!” 炎芯月听后骤然心乱如麻,她后悔自己的消息不灵通,此时恐怕为时已晚。她踮着脚伸长脖子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左顾右盼了很久。 突然间,一群骑着高大骏马的身影从人群中徐徐走过,她仅仅依稀看到最前面那人的头盔,没过多久他们便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 她随人群朝着马队的方向走去,但前面的群众却被附近的守卫驱散。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雷都督要回都司了,你们别跟过来了!” 虽然被卫兵驱赶,但炎芯月还是找到了通路并往大队的方向寻觅,通过层层拦截后,好不容易才来到都司府附近,然而都司府外的群众也被疏散了。 “别看了,快走吧!” 炎芯月不得不远离都司府,但她依然在远处望着都司府大门,待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过了许久,马总旗发现了她的身影,便上前说道:“姑娘,是你啊?” “马总旗……”炎芯月点头道。 “你是想见雷都督吗?” “是呀!” “那你明天巳时前过来都司府吧,到时候我们会在外面举行小型的亲民会。” “真的?!” “嗯,如果你有话想跟他说,最好写信吧,因为人太多你不一定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嗯!那我明天过来。” 然后,炎芯月兴冲冲地跑回离火塔,回到寝室后便趴在床上,拿着笔边哼唱边写下自己的心里话。信里的每一句话她都斟酌很久,写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傍晚依然在废寝忘餐地写着。 “芯月姐,你不去吃饭吗?”蒲敏宁说。 “你先吃吧。”炎芯月说。 “你在写什么?” 炎芯月在专注地写信没有理她,蒲敏宁便走过去看了看。 “是写给雷都督的?原来今天是他来到花都府,怪不得这么大阵仗!” “嗯,你不要吵我了,你自己去吃吧。” “你有郎君就行了!” 当蒲敏宁正准备出门时,炎芯月又说道:“敏宁,你帮我领一份糯米饼回来吧。” “是的,我的芯月姐!” 蒲敏宁在膳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独自生闷气,心想:把自己当成都督夫人似的!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你要什么有什么,我就只能做你身边的下等人而已。 遽然间她脑袋里冒出了一个歪念头,遂把糯米饼换成了小麦饼,然后用油纸包裹起来。 回到寝室后,蒲敏宁便说:“芯月姐,趁热吃吧。” “嗯。”炎芯月一边吃一边写,并说道,“敏宁,这个糯米饼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 “是吗?可能是换了人做的吧。” “不过味道还好。” 炎芯月写完后,就去沐浴更衣,却感到些许的不舒服,然而兴奋的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到了半夜,当寝室里三人正熟睡时,炎芯月肚子疼得醒过来了,而且在反复地咳嗽喘气:“咳咳……啊……” 汝莺被她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了,便问道:“炎芯月,你怎么了?” 炎芯月疼得说不上话,蒲敏宁也在一旁问候。 油灯点亮了,汝莺观察她后,便说:“她病得很严重,要带她去医楼看一下。” 于是,二人一起扶着她去医楼给看守的大夫诊治。 折腾了一整夜,炎芯月终于好起来了,她回到寝室后,整个人都精神萎靡,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她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挂,她跑到走廊往窗外看,不禁心中一惊:糟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回到寝室里马上翻出昨天写过的书信,却发现自己手上出满了红疹。于是走到铜镜前一看,她满脸都是红疹,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 她瞬间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哭泣了很久之后,她终于想起用面纱遮住脸,然后到城里向都司府跑去,但一路上却气喘吁吁,没跑多久便累倒在地上了。 此时,马总旗在街上路过,他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便上前搀扶。 他仔细看了看,才认出炎芯月来:“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了都司府吗?” 炎芯月一个劲地边哭边摇头。 “你的脸怎么了?” “你……可以带我去……都司府吗?”炎芯月喘气道。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陛下传来御旨,亲民会就中途取消了,你现在去也见不到雷都督,他要准备离开花都城了。” 炎芯月哭道:“那你可以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收,我试试吧。” 炎芯月把信给他后就在原地等。直到下午,马总旗在巡逻时看到她还在,便说:“你怎么还在这?” “他看到信了吗?” “他现在公务繁忙,已经托我转交给都指挥使保管了,他回来后就会看的。” 炎芯月点了点头。 “他已经北上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炎芯月回到离火塔后,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蒲敏宁便对她说:“芯月姐,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 炎芯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且一言不发。 “我昨天给你领了一份糯米饼后,又去叫了一个炒饭,回到桌上的时候正好碰见何诗妍,但我不知道她在你的糯米饼上动了手脚,你要怪就怪我吧……” 炎芯月听后怒火中烧,说:“又是她?!” “芯月姐,你明天不是要参加班门弟子的新季比武吗?你要是对上了何诗妍,一定要打赢她!” “我会新仇旧恨找她一起算!” 在夜里睡觉的时候,炎芯月身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了,但她仍然难以释怀,其眼泪连枕头都浇湿透了。 第二天,炎芯月便来到选拔楼以优选身份和其她班门弟子一起参加新季比武。 陆训导和许诺都来到现场观看。 经过几轮淘汰比试,炎芯月与何诗妍相遇。 两人站在场上互相对峙着。 “炎芯月,你凭什么以宗门弟子的身份参加新季比武?你真的有教谕说的那么厉害吗?”何诗妍说。 炎芯月以愤怒的目光盯着她看,却不吭一声。 “好可怕的眼神啊!你是不是还记住上次被我打倒的事?呵呵……”何诗妍以手遮脸笑道。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炎芯月说。 “哼!就凭你?你连四式绝技都没学会,怎么跟我斗?”何诗妍说。 炎芯月二话不说,以敦煌舞的“飞天仙子”舞步发起攻击,其长袖一挥,便把何诗妍甩到场边。 何诗妍站稳后扔出风火环进行反击,炎芯月则以昆舞的“邯郸”舞步快速躲过,再以宫廷舞的“采薇”舞步,把下盘一扭,右手托腮接袖子一甩,便把何诗妍摔了几个跟头。 “好!精彩!”陆训导激动得鼓起掌来。 “陆训导,你对炎芯月有什么看法?”许诺问。 “炎芯月胜在基础扎实,虽然她还没学会四式绝技,但是她对四宗基本舞蹈的驾驭都是游刃有余。而何诗妍虽然已经在凤凰宗的班门修练过一年,但是她对火焰的驾驭还不是很成熟。”陆训导说。 “不过,炎芯月虽然已经掌握了离火的精髓,但是还没领悟到离火的真谛,这场比试对她来说是个考验。”许诺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百鸟共鸣 当炎芯月步步紧逼时,何诗妍突然来一个圆弧舞步,其手臂上的风火环遽然飞出,并在一瞬间燃烧起青蓝色的火焰,把炎芯月击倒在地,连她的手袖也烧毁了一大半。 陆训导顿时捏了一把汗。 “是苍天焰?!”炎芯月惊讶道。 “哼!我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何诗妍再次甩出风火环,数个金光焰急速飞向她。炎芯月立刻起跳躲过,但又马上迎来了另外几个金光焰,她便以宫廷舞的“霓裳”舞步把金光焰悉数弹开。 随后,炎芯月一边后退躲避,一边想:为什么她可以掌握不同类型的火焰,而我却不能? 突然间,一道像水柱一般的紫霞焰向她喷射过来,她在半空勉强转身躲过。然而火焰却从她的腰间擦身而过,把她的衣裳烧成了只剩上下两截。 陆训导和许诺看后都惊出一身冷汗。 炎芯月在刚才躲过火焰的一瞬间,感觉到一股气在肚子上流动,且充满了力量。于是她以瑜伽手印运功,把气汇聚于腹部,其肚脐周围顿然发出了一圈橘色的光环。 “是脐轮?!”陆训导惊讶道。 许诺也瞪大了双眼看着。 炎芯月想起了《瑜伽经》中不同脉轮的光环颜色各不一样,便顿悟:我终于明白了!人体内各个部分的固有频率都不一样,只要把它们的频率提升到一定的倍数,就可以发出不同颜色的脉轮光环。《瑜伽经》里“火舞烈焰”的火焰类型、“三脉七轮”的光环类型、还有“百灵共鸣”的凤凰类型,三者都是相通的,不同的颜色对应着不同的频率,只要掌握人体内各种频率,就能驾驭它们。 此时,何诗妍连续转圈,地上便卷起了一股白日焰,而炎芯月也同样甩起手中的金乌扇,顷刻间刮起一片火红色的赤云焰,如猛虎般把何诗妍扑倒在地,使其身上脸上尽是被浓烟熏过的焦黑。 “炎芯月获胜!”裁判宣布。 “唔!”陆训导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诺看完这场比试后便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菊花阁。 当天比武结束后,炎芯月马上跑到天台上,和几只凤凰挨个说话。 “我知道怎么控制不同类型的火焰了,你们都听得见吗?” 炎芯月刚说完,鸿鹄便一飞冲天,然后又飞回天台上。 她看后高兴极了,说:“你是希望我和你一样展翅高飞吗?” 鸿鹄忽然叫了起来。 “真的,你果然听得懂呢!看来,我应该掌握了。”炎芯月说。 然后,她又听见鹓鶵在连续不停地鸣叫。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骄傲,对吗?” 鹓鶵又间歇地叫了两声。 “虽然你们听得见我说的话,但是我却见不到雷大哥……”炎芯月低着头说。 然后,青鸾走过来在她身旁喃喃低语。 “青鸾,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悲伤?” 青鸾忽然流下眼泪,它的叫声越发悲鸣。 接着鸑鷟也走了过来,对着她鸣叫了几声。 “鸑鷟,你是叫我不要放弃,对吗?” 鸑鷟又叫了三声。 “太好了,你们不但能听懂我说的话,而且还能感受到我的心情。” 此时,一只朱雀直接飞到她身前侧向她。 “朱雀,你是想让我骑在你上面吗?” 朱雀又喊了一声。 然后,炎芯月骑在它背上,它便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才下来。 凤管对她说:“这只朱雀的名字叫昭仪,看来它很喜欢你。” “是吗,昭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昭仪果然回应了她一声。 随后,炎芯月兴奋地去菊花阁见许诺,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她。 “炎芯月,你现在知道为师为什么要你和凤凰沟通了吗?”许诺说。 “因为要和凤凰沟通,就要先掌握身体内不同的频率,从而掌握不同类型的火焰。对吗,许宗主?”炎芯月说。 “其实你现在已经学会了凤凰宗的四式绝技,就差实践运用了,而且你也已经掌握了‘百鸟共鸣’内功心法的基本要领。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师父了。”许诺说。 “真的?许宗主……不对!是……师父!” “不过,你还要和其她已通过考核的师姐一起行拜师礼。” “是的,师父!” 过了数天,她与几位师姐一起行过拜师礼后,便正式成为许诺的宗门弟子。 后来,许诺在元宵节当天要去黄鹤台参加大盟主的加封典礼,炎芯月便得知雷珞玮当上了大盟主。 约两个月后,到了清明节,震雷塔倒塌的消息传到了离火派,大家都震惊不已。 几天后,许诺便把她的宗门弟子召集到训练场,说:“我和其她几位宗主要一起去协助大盟主对抗燕王,明天就出发,到时你们没人管就要自觉自我修练,知道吗?” “师父,那会不会很危险?”有人问。 “战争当然危险,但八大派自古以来就有它的使命,大盟主或者长老的命令我们都必须服从。几个月前,我们就出征过一次到北斗列岛,现在还轮不到你们上战场的时候,但如果需要,你们也要做好战斗的准备,明白吗?”许诺说。 “明白!”众人答道。 “师父,这次的燕军会不会比饕餮部落更难对付?”炎芯月说。 “也许吧,就算万一我们牺牲了,你们也不要难过,从你们签《生死状》登上离火塔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应该有为离火派作奉献的觉悟。”许诺说。 然后,第二天大家一起到天台上送别四位宗主,远看她们乘坐的四色凤凰一起消失于天际中。 当众人都回到塔里后,炎芯月依然留在天台上,一直望着天空发呆。 此时,昭仪走到炎芯月身边,亲了亲她的脸颊。 炎芯月抚摸着它的羽毛,说:“昭仪,你知道大盟主有多危险吗?” 昭仪叫了两声。 “可是……我没有能力去帮他,要是我能去战场就好了……” 昭仪又叫了几声。 “你是说战场很危险吗?但我不怕,只要能帮到他就行了……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 昭仪也跟着低声喃喃地咕咕叫。 “你也感觉到他现在很危险吗?是不是?” 昭仪发出了低吼的声音。 “那么……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去帮他?” 昭仪展开了它的翅膀。 “你认得大盟主吗?对了,上次你好像也去过北斗列岛,你应该记得他的模样是不是?” 昭仪狂叫了起来。 “昭仪,拜托你了,去帮帮大盟主,你赶快跟在几位宗主身后吧!” 昭仪又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一飞冲天,朝北方飞去。 凤管看后大喊:“昭仪,你干什么去了,快回来!” 炎芯月对凤管说:“不用担心,它只是去帮几位宗主而已,昭仪会回来的。” 一个月后,昭仪和四位宗主都一起安然回来了,燕军也被击败了。然而炎芯月却听闻大盟主雷珞玮失踪了,这使得她伤心欲绝,整天都茶饭不思。 自从炎芯月成为宗门弟子后,她就搬到宗楼去了,她越来越少时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蒲敏宁待在一起,而蒲敏宁则经常到城里去逛街。 三个月后,刚过立秋的傍晚,蒲敏宁一个人又在城中最繁华的闹市区闲逛,她对商铺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爱不释手,然而她身上只有从炎芯月那里“攒”回来的些许钱。 晚饭过后,她路过城中最热闹的仙女阁,其外面装潢气派,里面灯红酒绿,客人越夜越多,大部分都是公子哥儿。 蒲敏宁一进去便看到里面宽敞的大堂,左右两边各有弧形的长楼梯到二楼,二楼既有大众通道,也有贵宾通道,里面则是可以容纳八百观众的舞台剧院。 她左看右看,站了好久才看到宝娘出来笑脸相迎,其道:“我是这里的容妈妈,姑娘是不是来当舞姬的?” “当舞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蒲敏宁说。 容妈妈上下打量着她,说:“你必定是离火派的吧?你学什么舞的?” “什么舞都学,我是金乌宗的班门弟子。” “金乌宗就是昆舞咯。” “其它舞我都可以。” 容妈妈心想:虽然相貌和身材都一般,不过跳昆舞的化妆后都一个样! “那就选昆舞吧。”容妈妈说。 “昆舞钱多吗?”蒲敏宁说。 “能挣多少钱与你跳什么舞没有关系,我们既有舞台演出,也有为客官独舞的,关键是你的舞姿要动人,客官喜欢了打赏自然就多!”容妈妈说。 “那……究竟有多少钱?” “唉!只要你有本事,客官为你一掷千金都可以!” 蒲敏宁听后心动,便说:“那好!你要怎样安排?” “你先进来试一试舞呗。” 然后,容妈妈把她领到后台去。 此时,秦世斌和宋师爷正坐在剧院里二楼的贵宾席上,观看着舞台上的舞姬表演。 “少爷,今晚你要选哪一位‘仙女’?”宋师爷说。 “一个都不想选。”秦世斌说。 “少爷,今天怎么了?莫非是仙女阁有人得罪了少爷?” “呵!能看得上的‘仙女’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我都看腻了!” “呃……那么秋季招募的新弟子如何?” “别提了!离火派的新人一季不如一季。” “少爷……我都为你想尽办法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类型?” “难道就没有像炎芯月这一种的?” “这个……既然少爷对炎芯月念念不忘,我可以再尽量想想办法……” “哼!靠你?还不如去后台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于是,宋师爷随秦世斌来到后台,容妈妈一见到秦世斌就立刻殷勤相迎,道:“秦公子,为何不去看表演呢?” “看过了,没意思。” “呃……是不是本阁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哎!除了杨爱,就没有其她人了吗?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人?” “新人嘛,有是有,不过……我怕秦公子不满意。” “不看过又怎么知道?” “那请秦公子稍等一下。” 然后,容妈妈把蒲敏宁带过来。 秦世斌一看,便惊讶地对宋师爷细语道:“她不就是炎芯月的闺蜜吗?” 蒲敏宁也愣了一下。 “对,就是她!不如……”宋师爷靠近秦世斌耳边细声说道。 秦世斌听后立马露出诡秘的笑容,然后他对容妈妈点了点头。 容妈妈心领神会,便在蒲敏宁耳边说道:“你今天发财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秘密任务 又过去了十天,许诺打算让炎芯月和其她几名弟子作副师长,以辅导新一季预门弟子的舞蹈。在此之前,许诺先打算早上集议,然后再作安排。 炎芯月趁早上还有时间,便到蒲敏宁的新寝室来看望她。 当她走进房间时,竟看到蒲敏宁正穿金戴银,对着铜镜摆弄头饰。 炎芯月遂惊讶道:“敏宁,你哪来那么多钱去买这些贵重的首饰?” “芯月姐,好看吗?”蒲敏宁一边照镜子一边说。 炎芯月皱着眉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买这些奢侈的东西?” “芯月姐,你不想看到我和你一样漂亮吗?” “那也不应该这样。” “你可以打扮得令众人为你倾倒,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敏宁……你变了……” “我变了?我没有变。你当然不想看到我变,这样我就永远是你的贴身丫鬟,更显得你高贵,是吧?” “敏宁,你怎会说出这种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芯月姐,你可以为了追求你的如意郎君而不惜一切,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一样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炎芯月无言以对,她失望地离开,但不忍心丢失了过去在她心里的那一份纯情。 她惆怅地在走廊里徘徊,却忽然发现许诺正匆忙往楼上走。 炎芯月心想:师父不是要跟我们议事吗?快到时间了,她是不是忘了? 于是,她跟在许诺身后往楼上爬,一直来到主楼的长老议事厅门外,却发现门没有完全关上。 “‘菊花’,你来了就好,我们都在等你。”玉琪说。 “有什么事那么急?我早上还要和那些弟子议事。”许诺说。 “大姐,你的事就先放一边吧,三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咱们说。”时翠姚说道,她的声线带有如男子般的磁性。 “哎!事发突然,是臻晓雪把长老的吩咐告诉我的,叫我转达你们。”吉杏媚说道,她的声音嗲声嗲气,十分娇媚。 “尉迟长老?我们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杏媚,你把话说清楚。”许诺说。 炎芯月听见几位宗主在说话,便把耳朵凑近。 “是这样的,臻晓雪打听到大盟主还没死。”吉杏媚说。 “雷珞玮阁下?他与燕王一战后就没有音讯了,他现在怎样?”许诺说。 炎芯月在门外听后不禁心中激动起来。 “然后,尉迟长老要我们尽快找到大盟主,而且要比别人先得到无极帅印的下落。”吉杏媚说。 “尉迟长老为什么要找无极帅印?‘山茶’,臻晓雪的话可信吗?”玉琪说。 “她带了长老的手谕,你们看!况且,长老把她当女儿看,她没必要背着长老骗我们。”吉杏媚说。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尉迟长老要知道无极帅印的下落,莫非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时翠姚说。 “既然是长老的命令,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们照着办就是了。”许诺说。 “臻晓雪又如何得知大盟主的消息呢?”玉琪说。 “她是在紫轩坊打听到的,除了我们,其他人像东厂、东林党都想找到大盟主,就连陛下也十分关切。”吉杏媚说。 “陛下就不必说了,但其他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玉琪说。 “所以我们要先行一步。”许诺说。 “但问题是,让谁去接近大盟主?”吉杏媚说。 “要找人就好办了,无论在离火塔、仙女阁,还是其它地方,都遍布了我们的女弟子。只要知道大盟主的下落,接近他岂不容易?”玉琪说。 “不过……我听闻大盟主并非好色之徒。”时翠姚说。 “‘牡丹’,天下乌鸦一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黑,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玉琪说。 “大盟主还没娶妻生子,这倒是真的。‘水仙’,你有什么人选?”吉杏媚说。 炎芯月听后既兴奋又紧张,却不小心把门推了一下。 “是谁?!”玉琪听见门外有声音。 “有人在偷听!”吉杏媚说。 炎芯月大惊,遂转身就跑。 门瞬间被打开,一个身影飞身而出。 “啊!”炎芯月一声叫喊,她的一边胳膊被擒住,然后被摁倒在地上。 “还想跑?你居然敢在议事厅外偷听?!”许诺说。 炎芯月回头一看,许诺顿时目瞪口呆,然后说:“怎是你……” “究竟是谁在偷听?”重明宗主玉琪徐徐走来。她内着翡翠绿对襟单襦,外穿缃色缦衫和绣有水仙花纹的黄白绿三色高腰长裙,腰系青莲色细裙带,身缠蓝绿色纱罗长披帛。头上梳双鬟望仙髻,头戴银掐丝珐琅彩枫叶钗和金花丝镶嵌金炸珠重明戏珠钗,胸前挂着一串鹅蛋形勒子石长链。其步伐轻盈而有律动,仪态优雅万千。 “‘菊花’,她是你的弟子吧?”毕方宗主吉杏媚说道。她内穿衣裾宽大的齐胸彩绣长裙,腰围柳黄色裙带,裸露肩背。外披嫣红薄纱直领大袖衫子,衣长至踝,袖宽及膝。头上为四鬟抛髻,戴银鎏金点翠毕方簪和金锤鍱飞天仙女缀彩珠步摇,额头中间贴着桃红山茶纹花钿,两手臂穿一对六环金臂钏,双手拿着翠蓝色翎羽带。其一举一动妩媚娇妍,婀娜多姿。 “偷听离火派的议事秘密可是死罪!”金乌宗主时翠姚说道。她里穿白色立领对襟夹衣,外着衣长及膝绣有水红牡丹纹的银灰色比甲,下穿浅棕色双襕裙,头戴银狄髻含一套九件配饰,手拿金乌黑羽扇在腹前。其英姿飒爽,婷婷玉立。 许诺双眼一直盯着炎芯月,她想痛下杀手却于心不忍。 “大姐,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时翠姚说罢便举起手中的金乌扇。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炎芯月哭道。 “你为什么要在外面偷听?”许诺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师父你没来和我们议事,所以才跟过来……” “即使这样也不能当作是借口。”吉杏媚说。 “我可以去找雷珞玮,然后接近他找到无极帅印的下落!”炎芯月急忙说。 “你?”玉琪走向前,单手托起炎芯月的下巴,仔细地瞧了一下,再往她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回过头对身后的吉杏媚和时翠姚说,“你们觉得她怎样?” “看她长得还不错,不过……她能胜任吗?”时翠姚说。 “她毕竟是‘菊花’的弟子,就给她一次赎罪的机会吧。”吉杏媚说。 “她犯下这样的罪行是我的责任。”许诺说,“炎芯月,现在就命令你必须完成我们离火派的重任来赎你的罪,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就是背叛离火派,你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炎芯月说。 玉琪和她面对面说:“你知道我们离火派的杀手锏是什么吗?” “是……火焰?”炎芯月说。 玉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说:“‘菊花’,看来她还不怎么懂事,应该多调教一下。” 许诺闭眼道:“你去教她吧。” 玉琪犀利地看着她,却温柔道:“我们离火派的杀手锏就是——美色!”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 “炎芯月,下午你到菊花阁来找我。”许诺说。 “是的,师父。” 到了下午,当炎芯月来到菊花阁的时候,许诺便对她说:“早上的时候你实在太鲁莽了,不过也错有错着,自从上次你让昭仪去救大盟主以后,为师对你也略知一二,希望你在这次行动中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忘了离火派的使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弟子知道了。” “尉迟长老对这次任务非常看重,因此我们决定把离火派的传家宝借予你,好让你能自我保护且完成任务。” 于是许诺拿出一件非常绚丽的七彩织锦,递给炎芯月,道:“这件莲蓬衣叫做七彩莲蓬,是由上百种神鸟的羽毛编织而成,不管哪一宗的弟子都可以使用它,它是最理想的火焰道具。” 炎芯月接过莲蓬衣,感觉十分轻薄而柔软,冰凉中能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温热。 “多谢师父!” “你现在是以宗门出师弟子之名离开离火塔,也就是说你已经完成了离火派的所有历练,从今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但既然你是离火派的出师弟子,你的言行就代表了离火派,切勿做出有辱本派声誉的事情。” “弟子会谨记师父教诲。” “本来你还要参加出师礼的,但由于时间关系就免了。明天一早,你就和昭仪一起出发吧。” “师父,我要去哪找大盟主?” “虽然明天是七夕节,但鹊桥宴上并没有他的名字,说明他不在朝廷。而雷珞玮阁下是玄武阁老的弟子,也许你可以先去嵩山的玄武殿打探一下。你有一位叫臻晓雪的师姐,她也在找大盟主,如果有必要她就会联系你。” “嗯。但是……我现在出师真的行吗?” “看来你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但也难怪,毕竟来得太突然,使得你没有心理准备。为师现在再教你离火派最常用的绝技,必要时可全身而退……” 第二天正是七夕节,一大早炎芯月就在天台与许诺告别。 “果然是真的!” 炎芯月一看身后,何诗妍、丁柳琴和白灵芝三位师姐正走过来。 “许宗主,炎芯月加入离火派才刚过三年半,但她现在竟然以宗门弟子的身份出师,这简直是离火派前所未有的。我就问一句,她凭什么?!”何诗妍说。 许诺闭眼道:“既然她是以宗门弟子的身份出师,自然有这个资格。” “我不服!”何诗妍喊道,“许宗主,如果我们三人打败了炎芯月,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宗门弟子?” 许诺又睁眼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炎芯月,你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吗?现在是时候证明你自己的实力了。” “师父……” 炎芯月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同时出手,何诗妍扔出风火环,丁柳琴扔出重明珠,白灵芝扔出金乌扇,密密麻麻的道具如暴风骤雨般打在她身上。 炎芯月倒在地上,然后痛苦地爬起来。 “就这也配出师?”何诗妍说。 “她这种水平出师真是有辱师门,呵呵……”丁柳琴说。 “与其被别人羞辱,还不如现在就让她醒醒。”白灵芝说。 “我还要报上次被她打败之仇!”何诗妍说。 然后,她们三人一起使出绝技。 炎芯月在危急中立刻甩出七彩莲蓬,倏忽间地面一片热气蒸腾。 “这是……”何诗妍惊讶道。 一转眼,地面喷出了熊熊的烈焰,把三人团团围住。 眼看火焰就要烧到她们身上,许诺立刻使出“三脉七轮”第八重天赋——沐光梵穴轮。在许诺的高椎髻上方空间突然显现出一圈紫色的光环,然后整个天台都沐浴在光环之中,地上的火焰也随之被驱散灭掉。 然而,三人早已晕倒在地上。 “炎芯月,快点走吧。”许诺说。 “但是她们……”炎芯月说。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们几个。”许诺说。 于是,炎芯月骑上昭仪一飞冲天。 许诺望向天空中的飞影,道:“‘火舞烈焰’第五重天赋——地火明夷,看来她的成长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嵩山寻君 炎芯月乘坐凤凰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嵩山附近。然而,她本身并不认识路,只能靠昭仪来带路。 忽然,昭仪降落在山上,并咕咕地叫起来。 “原来这里就是嵩山,不如我们合个影吧。” 炎芯月从布袋里拿出水晶球,靠近昭仪,把水晶球的反光面对准自己和它的脸,说道:“三、二、一,好了!” 一眨眼,她和昭仪的影像就被映入水晶球并保存下来。 接着昭仪又连续不停地叫。 “你饿的话就先去找吃的吧,待会我再叫唤你。”炎芯月摸了摸昭仪的脸,然后昭仪张开翅膀,叫了一声就飞走了。 荒山野岭不见一个人影,炎芯月一边走一边张望远处。过了一会,丛林里传来了快步声,她以为是山林野兽,便准备以火攻之。 突然,一个女孩的头探出来,她左看右看后,再把身子从树丛里钻出。 炎芯月呼出一口气,为她愣住了。 只见少女十五六岁左右,其梳着双丫髻,身着豆青色窄袖交领短襦,外披彩纹锦紧身半臂衣,下穿淡橙色长裙。 她一看到炎芯月便问:“哎,你看到一只凤凰了吗?” “凤凰?” “对!”她张开双臂道,“一只好大的红色鸟刚才飞过了。” 炎芯月随即笑道:“看到了,不过它飞走了。” “唉!算了……”女孩说罢转身就走。 炎芯月立马喊住她:“请问……你知道玄武殿怎么走吗?” 女孩便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走向前问:“你要去玄武殿干嘛?” “我想见一位故人。” “嗯?”女孩歪着头,看她一身轻纱薄翼的霜色对襟襦衣和嫣红高腰长裙,以及外面的粉红纱罗褙子,还闻到她身上所散发的沁心芬芳,便说,“哦!我知道了!今天是七夕节,你是不是和玄武殿某位哥们私下相约?”女孩不禁冷笑。 “不是不是……你不要乱说!”炎芯月涨红了脸。 “那是为什么?”女孩瞪大眼盯着她看。 炎芯月心想:见到雷大哥之前,不能向任何人随便说! “你看你,脸都红了,不说就算,反正我也不告诉你!”女孩晃了晃脑袋。 炎芯月连忙说:“你告诉我的话……我就让你看一下我的凤凰。” “那只凤凰是你的?”女孩又瞪眼道。 “对!我就是坐着凤凰来到这里的。” “这么说……你就是离火派的人咯?” “嗯!” “你说话要算数哦!” “一定!”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炎芯月,你呢?” “我叫小禅,是嵩山第一女少侠!” “你这么厉害?” “那是!” 随后,小禅便带炎芯月回去太室山的玄武殿。一路上,炎芯月发现她是个话唠。 玄武殿与青龙殿、白虎殿、朱雀殿并称为四圣殿,是太祖皇帝依开国元勋第一国师刘柏文谏言所建,并封四大内阁为殿主,以形成风水格局守护中天府的黄龙殿。 两人来到殿前,突闻身后粗犷的叫喊声:“小禅,你又跑去哪了?” 小禅一听声音便颤抖了一下,然后胆战转过身去,若无其事道:“大师哥……我没有去哪……不就是……” 小禅突然发现大师哥凤承煜正惊愕地凝视着炎芯月,而炎芯月对雷珞玮也只有模糊的印象,只是感觉眼前人和雷珞玮有着同样的压迫感。 “请问……这位是……”凤承煜说。 “我叫炎芯月,请问你是……玄武老师的弟子吗?” “没错,我就是。”凤承煜说。 “你就是雷珞玮大哥?!”炎芯月激动喊道。 “什么?!”凤承煜惊愕道。 小禅立刻扑向炎芯月,捂住她的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炎姑娘,你不是要休息吗?我现在带你去!” “去哪休息?”炎芯月说。 “就是你的房间啊!”小禅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再说了!” “小禅,炎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炎姑娘她有点不舒服而已……” “哪里不舒服了?” 小禅走近凤承煜,悄悄说:“大师哥,女儿家的日常事你就别操心了!” 听后,凤承煜尴尬道:“炎姑娘……那就不打扰你了。” 然后,小禅急忙带着炎芯月离开。 “小禅,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不舒服,我没有不舒服。”炎芯月边走边说。 “哎,你别在大师哥面前提三师哥!” “刚才那位……是你的大师哥?雷珞玮是三师哥?” “你真聪明!” “他们二人怎么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那么……你的三师哥在嵩山吗?” “他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对了,你找三师哥干嘛?” “呃……他就是我的故人。”炎芯月深感失望。 小禅诡秘笑道:“嘻嘻……炎姑娘,你和三师哥的事,能说来听听吗?” 炎芯月愣了一下,想了想便把过去的相遇经历告诉她。 然后,小禅就让炎芯月在自己宿舍隔壁住下,接着带她去和其他仆人一起吃午饭。同一桌上的家丁们看到炎芯月后,个个都神采飞扬,十分殷勤。 然而,从来不和仆人一起吃饭的凤承煜也过来了,他一坐下本来沸沸扬扬的饭局突然间就安静下来了。 “大师哥,请用餐!”小禅说。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炎姑娘,能在此与你相遇是凤某之幸,故以茶代酒先饮为敬。”凤承煜坐在桌对面说。 炎芯月低头腼腆道:“多谢凤公子款待……” “炎姑娘,来尝尝我们家的酥油饼。”凤承煜把一块酥油饼夹到炎芯月的碗里。 炎芯月看后紧张地瞧了瞧凤承煜,道:“我不能吃这个,会出疹……” “哦?为什么会出疹?”凤承煜说。 “麦类是发物。”炎芯月细声道。 凤承煜一脸疑惑,小禅看见大师兄脸色不对,立刻在炎芯月耳旁细语道:“怎么不给面子?炎姑娘,求你不要挑食了。” 其他家丁也附和道:“炎姑娘,很好吃的,快尝一下!” 炎芯月心里委屈,眼睛一下就红了。 凤承煜看后慌张,道:“炎姑娘,怎么了?不喜欢吃就别吃了。你们都别插嘴!小禅,快拿热手绢给炎姑娘敷脸!” “现在就去!”小禅很爽快地去拿热手绢过来。 没过多久,各位家丁匆忙吃完饭就速速离开了饭桌,仅剩他们三人。 小禅发现凤承煜总是看着炎芯月,心里就想:大师哥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现在看到美人就变得失魂落魄,看来男人都一个样……我还是先溜吧…… 正当小禅站起来时,凤承煜却深沉道:“小禅,你要去哪?你还得伺候炎姑娘。” 小禅立马张大了嘴巴,道:“啊……大师哥,我去倒点开水,马上就回来,你们先慢慢吃……” “别去太久了。” “当然……”小禅撒腿就跑。 随后,桌上变得特别安静,凤承煜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炎芯月。 渐渐地炎芯月感到无所适从,头也不敢抬起来,筷子在嘴里含了半天,眼里只盯着桌上的剩菜,连呼吸都放慢了。 过了良久,炎芯月不得不轻声说道:“凤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 凤承煜才反应过来,说道:“抱歉!凤某失礼了……只因炎姑娘让我想起了故人,所以……不禁忆起了往事,请炎姑娘不要见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什么故人让……” 话音未落,小禅便提着水壶喊道:“小心开水!” 小禅回来后,气氛又热络起来,直到三人吃饱后,凤承煜又吩咐道:“小禅,你照顾好炎姑娘,我下午要去少室山。” 于是,小禅就带炎芯月回去宿舍。 到了下午,小禅已无事可做,觉得无聊的她便想:大师哥每逢节日就一定会去少室山,但他从来都不让我们这些下人靠近少室山的达摩岭,究竟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呢?算了,还是不想了…… 然而,走了两步的她又想:悄悄去看看也无妨吧!反正玄武师父又不在山上! 于是,她一面含笑一面鬼鬼祟祟地牵着马准备去少室山。 “小禅!” 突然间小禅被身后的喊声吓破了胆,然后她恼怒地转身道:“我的哥呀!炎姑娘,你能不能别在我身后突然说话?!” “对不起,我以为你在干嘛呢?”炎芯月说。 “没干嘛,只是想出去玩而已。” “你要去哪玩?” 小禅突然想到:对了!让炎姑娘跟我一起去,就算被大师哥发现了,我也有办法! “炎姑娘,要不我们一起去少室山看看?” “好啊!我也想到处走走。” 随后,两人各自骑马翻山越岭,好容易才来到少室山的达摩岭,然而她们发现这里十分荒凉。 “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死气沉沉的。”小禅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发现前面有许多墓碑。 小禅看后目瞪口呆:“怎么……这里是个……坟场……” “既然没什么看的,不如我们回去吧。”炎芯月说。 “走了那么远的路居然让我看这个?我们再往前走,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小禅说。 于是,她们又骑马走了几里路,便看到前方有一棵高大的菩提树,走近发现树下草丛里开满了紫蓝色的曼陀罗花,草丛后面是高峭的山壁。 “这香味好难受啊!”小禅说。 “这花好像有毒的,小心点。”炎芯月说。 小禅突然发现草丛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便指着说:“炎姑娘,你看!” “里面好像有一个洞穴。”炎芯月说。 “你敢不敢进去看看?”小禅说。 “要不一起走。”炎芯月说。 于是两人下了马,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踏进黑暗的洞穴*里,走了几百步越发感到周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 突然,她们看到前面地上有十几颗蓝绿色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个被雕琢过的荧光石雕像,它们围成了一圈,隐约看到中间插着一把大剑。 “这是……”炎芯月疑惑道。 “好像是一把剑呢!”小禅说。 “我看看!”炎芯月向前扔出一个火球,瞬间把洞穴点亮了,而且火焰在剑的四周燃烧起来。 她们看到那是一把纯黑色的剑,其剑在火光的照耀下看似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薄气。 “这不会是……三师哥的龙野剑吧?” “龙野剑?雷大哥的?” “听说这把剑是三师哥在黔中的什么地方……对!是黔灵山,那里也有一个洞穴,三师哥就是在那拿到这把剑的。” “为什么它现在又放在这里?” “因为……三师哥犯了事,陛下就收回了他的龙野剑,然后师父就把龙野剑藏在这里了。” “这把剑看上去挺恐怖的。” “这把剑伤己伤人,三师哥好像也曾经被这把剑所伤,他会不会因为受伤所以躲起来呢?” “是吗?”炎芯月突然紧张起来。 “他以前结怨过好多仇家。” 炎芯月随即沉默了,她心里不由得焦虑不安起来。 “我们走吧,这里太阴深了!”小禅说。 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洞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相思相见 炎芯月想知道更多关于雷珞玮的消息,便和小禅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一片密林后,她们来到了一处墓园。墓园庄严肃穆,周围的树木打理得整整有条。 她们走近墓碑,看到碑上写着“爱徒章旭升之墓”,然后再仔细地看上面的文字。 “原来这里就是二师哥的墓!” “二师哥?他们章家是锦衣卫世家?” “我也不了解,大师哥和三师哥很少会提起二师哥。” 两人参观完后,走出墓园,在附近又发现远处有一座十分美观的建筑,看似庵庙,又如同一座小型的宫殿,其装潢特别精致。 “那是什么?”炎芯月说。 “过去看看吧。”小禅说。 “你们在干嘛?” 小禅一听声音,背上一阵发凉,便转身道:“大……师哥……” “是凤公子?” “小禅,你为什么不听我话,要来达摩岭?”凤承煜说。 “啊……是炎姑娘想来看看,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小禅说。 “不是你叫我和你一起来的吗?”炎芯月说。 小禅干瞪着眼,心里骂道:你能不能别说话! “你现在马上带炎姑娘回去。再犯,所有的活都让你干了!”凤承煜说。 “啊……知道!绝对不再犯!”小禅鞠躬道,然后立刻和炎芯月骑马回去。 到了晚上,炎芯月睡觉的时候总是想着雷珞玮现在的处境:他究竟在哪呢?如果真的受了伤,会躲到哪里才不被人发现? 一瞬间灵光一闪,她顿悟了,立刻想到要去的地方,心里不禁激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便和小禅告别,但匆忙之际却把水晶球和其它日用品都落下了,只带够银两金子在身。 她乘着昭仪从嵩山一直飞到黔中的梵净森林,然后在空中盘旋了几周,其脚下是一片密麻麻的森林。 当炎芯月正愁着黔灵山在哪时,突然间昭仪身体不受控制,它一个劲往地面俯冲。危急中昭仪张开双翅滑翔降落,把几棵树的树枝挨个撞折断了。 炎芯月“啊”了一声,和昭仪一起栽到泥地上,她打滚了几周后慢慢地爬起来,发现全身都是泥巴。 她在阴暗的森林里看了看昭仪,感觉它全身发软站不起来。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 “是谁?”炎芯月喊道。 “别怕,我是来帮您的。”一个男孩说道。 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装有麝香的药包,走到昭仪身前,把药包给昭仪闻了一下。不一会,昭仪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它中了曼陀罗花的毒,现在好了。不过……它还有外伤,需要休息几天。”男孩说。 “我会包扎。”炎芯月拿出背囊里的布条给昭仪包扎好,又说,“多谢你帮忙。” 男孩憨笑道:“不客气。姑娘,您是来商旅的吗?我叫小珍,是这里的导游。” “嗯!”炎芯月点头道,“请问你知道黔灵山怎么走吗?” “什么?!黔灵山?那个地方不能去!”小珍说。 “为什么啊?” “那里是供奉神灵的地方,前一段时间有不少旅客私自上了山,结果都有去无回,应该是他们触犯了神灵而受到惩罚。” “有这么可怕吗?” “姑娘,您还是别去了!我现在带您去重阳客栈安顿下来,好让您的凤凰养好伤。” “那也是,你带我去吧。我叫炎芯月,请您多多指教。” 小珍摸着脑袋,又憨笑道:“嘻嘻……炎姑娘不用客气,这是我作为导游应该做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小珍带她终于找到了重阳客栈,并把昭仪托管好。 “炎姑娘,您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请问……能打赏几个银子吗?” 炎芯月翻了翻袋子,便说:“银子给作押金了,我这里有个小小金锭,你要不?” 小珍热泪盈眶地猛点头,道:“多谢您……炎姑娘,您是我见过最……最好的客人了……” “没什么,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炎芯月眯着眼笑道。 然后,在小珍的建议下,炎芯月又随着他到森林里走走。她一边走一边打听,听小珍说,去过黔灵山的人都是身带兵器的,看样子不是本地人,但他们好像都一身是胆,什么都不怕,而且最近几天里,森林各处来了许多陌生人。 于是,炎芯月又叫小珍带她去离黔灵山最近的防燥区。在路上,他们遇见了从山上下来的郑大夫。 “郑大夫,您又来买货了!”小珍喊道。 “对,小珍,你又带旅客来参观啊!”郑大夫看了看炎芯月。 “是的……嘻嘻……” 郑大夫匆忙地在商铺购买了一大袋的干粮和酒,然后就背着大袋边走边挥手大喊:“再见了,小珍!” “上山要多小心哦!”小珍又喊道。 “小珍,他是谁?”炎芯月问。 “他是唯一一个从黔灵山上安全回来的旅客,他经常过来买吃和喝的。” “他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的,他好像……三个月前吧!就来到这里了,他经常上山采药,偶尔才见到他。” “他现在去的方向是不是黔灵山?” “如果往他那个方向走,就是黔灵山了。” 炎芯月忽感紧张,就说:“小珍,有机会再见,我现在有些急事!” “炎姑娘……”小珍看着她的背影道,“怎么说走就走?” 炎芯月急忙紧跟着郑大夫,穿过了广阔的密林后才来到黔灵山,此时山上的丛木显得较矮小,却突然不见了郑大夫的踪影。她环顾四周不见一人,只好在山上独自探路。 郑大夫走了半晌的路,终于来到山上深处的洞穴口外,他谨慎地扫视各处,确认四周无人才敢进入洞里。 当他走到洞穴尽头时,里面正点着一堆柴火,火边坐着一人,其一身布衣,满脸沧桑,唯独明亮的双眼依然映照着熊熊的火光。 “都督,干粮和酒都买回来了。” “嗯!你刚才下山有什么发现?” “下山的时候又遇到了五个掘山团的人,不过已被我除掉了!” “看来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 “他们明知道这个地方不吉利,死了很多人,却偏要上山来!” “他们本来就喜欢去死人多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这里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他们的行动似乎是有组织的,还有……我刚才上山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唔?” “是一名女子,不过……在下并没有对她下杀手……” “为什么?” “我看她和小珍一起,而且武功平平,所以在半路摆脱她了。” 此时,山腰处聚集了数百人,他们都头戴面具,身上除了带刀外,还拿着铲子、桃木剑等。 “二当家,那个杀了我们众多兄弟的人今天又下山去了,他现在就在深山里!” “大哥的仇我已经憋了七年了,今天就算把整个黔灵山翻转,也要把雷珞玮找出来!” 随后,一大群人朝山上各处杀去,他们有的人在半路发现了炎芯月。 “喂,我们捡到宝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荒山野岭居然有如此尤物,嘿嘿……” 炎芯月看到一大群带着面具的人追上来,便惊慌失措地往山上跑。 跑了许久,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便转身甩出七彩莲蓬,一道烈火环绕身前,遂把前方的草木燃烧起来。随着大火蔓延,山上冒起了厚厚的浓烟。 “快逮住她!” “别让这宝贝跑了!” 漫天的呐喊声在山上回响,传进了洞里。 “都督,我刚才在外面看了,山上冒起了大火,他们声势浩大,我怕很快被他们发现!” “郑曦荣,你就在外面守着,如果人数众多,就想办法引开他们。要是被他们闯进来,知道我内力全失,我就只有等死!” “在下定誓死保护都督!” 此时,炎芯月趁火势掩护不停往山上跑,掘山团一众人绕过火源,陆陆续续地往深山探索,并越来越接近洞穴。 郑曦荣眼看敌人迫在眉睫,立刻跑到远离山洞的路口,以先发制人。他拔出佩剑大开杀戒,以一己之力抵挡敌方一波接一波的围攻。 同时,炎芯月还在被一群人跟在身后,她慌张地往四处逃,无意中躲到了郑曦荣和他们厮杀的地方。她趁掘山团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郑曦荣身上时,立刻从山间小路攀爬,爬到了他们身后。 郑曦荣眼尾的余光发现了她,然而却无暇顾及。 炎芯月再往山路里跑,直到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洞穴,她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他真的躲在里面吗? 尽管心慌意乱,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踏进洞里。越往里面走,她越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声,每走一步,血脉便偾张一分,前路的尽头似乎是对她人生的终极审判。她边走边回忆,从模糊的片段里不断去寻找那个清晰的影像,心中*印下的轮廓希望能找到那个能重叠的外貌,以复原过去那一段亦幻亦真的情景。 终于,她看到前面那一堆柴火的光,一个男人在半明半暗的石壁旁坐着,他在平静地正视自己,却不吭一声。 她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却在反复地调整自己的气息。在暗弱的光线下,她始终无法辨认,像在等待却不知所措,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心里曾经演绎过无数遍的剧本突然间又变成了空白。 在凌乱的思绪中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就是……雷珞玮大哥吗?” 虽然声音很轻,但洞里的回响十分清晰有力。 对方沉默良久,才细声说道:“我就是。” 那一刻,她的眼睛湿了。 随后,雷珞玮听见她更咽的声音,而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许久,当炎芯月想说话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雷大哥……”但她仍然说道,“你还记得……七年前……你在廉州府救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吗?” 等了半晌,雷珞玮才说道:“我杀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人,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 炎芯月感到非常失望,但并没有灰心丧气,于是道:“我就是那个被你救过的女孩,我叫炎芯月,是离火派的出师弟子。” 雷珞玮突然想起他在花都府曾经收到过一封离火派弟子给他的信,虽然那封信他还没看过。 “你就是写信给我的人?” “对,对!你看过信了吗?” “我还没时间看。” “呃……”突然间,炎芯月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你放心,信,我会看的。” 炎芯月又紧张起来,她一想到信中的内容就感到害羞。 瞬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忽然间,洞外传来了一声烟火的巨响,雷珞玮一听便知道是郑曦荣发的信号。 雷珞玮立刻站起,说:“有敌人闯进来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此生追随 不一会,两人听到从外面传来的频繁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响。 “雷大哥,我们冲出去吧!”炎芯月喊道。 雷珞玮心里犹豫着,敌人是不是已经包围这里了? 当他还没想好对策时,已经有三个人持刀闯进来。 “雷珞玮,你果然在这!” “把他拿下回去领功!” 话音刚落,一人便提起大刀向他砍去。 雷珞玮神经绷紧,下意识侧身欲躲开。 “啊!”炎芯月惊叫一声,本能地从手中释放出火焰,近在咫尺的小火球一瞬间就把对方击倒在地。 后面两人被吓得往后退却几步,炎芯月便立刻张开双臂挡在雷珞玮身前。 对方二人面面相觑,亦步亦趋,然后不约而同举起大刀向她砍去。 炎芯月遂从身上甩出七彩莲蓬,莲蓬衣燃起了火焰,一个横扫就把二人同时击倒。 “快跑!”炎芯月连忙拉起雷珞玮的手往洞外跑。 “等一下……”虽然雷珞玮感觉她很鲁莽,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就只得跟着她跑。 两人快到洞口时,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快速逼近。 “他们追上来了!”雷珞玮说。 “前面就是出口了。”炎芯月说。 一片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帘,两人不约而同用单臂挡住眼睛,然而洞里的三人已经追赶上来。 炎芯月回身看到他们三人同时提刀前冲,便单手凝聚成九团金黄色的小火焰,然后把七彩莲蓬一甩,九个火球排列成雁行队列,形如一只小凤凰飞出。 她使出的是少阳式绝技“鹓鶵金光焰”,闪耀的金光瞬间照亮了黑暗的洞穴,伴随一声爆炸,洞里地动山摇,砂石纷落,烟尘滚滚。 过后再也没听到有人的声音了,炎芯月又拉着雷珞玮的手一块走出洞穴。 在阳光的照耀下,炎芯月抬起头仰望着雷珞玮,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手却一直没放下。 雷珞玮的目光从头到脚在她身上扫过,发现她身上和脸上满是灰尘泥巴,但依然掩盖不住她嘴上的微笑。 当雷珞玮仔细看清她的脸庞时,一股莫名的恐惧遽然袭上心头,让他心里一颤,他随即松开对方的手。 炎芯月看到他的反应后,才发现自己不够矜持,不禁低头涨红了脸。 雷珞玮缓过神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便说:“敌人把这里包围了,我们怎么下山?” 炎芯月也后知后觉,心中不禁慌张起来,然后说:“你等一下……” 她闭上眼睛,以“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呼喊道:昭仪!你听见了吗?快过来黔灵山,我们在一个山洞外面,快点来! 正在重阳客栈的昭仪听见后马上冲破栅栏飞了起来。此刻,在附近路过的小珍看到它从密林中穿梭,然后猛然飞出森林。 “这不就是……炎姑娘的凤凰吗?它为什么……” 雷珞玮看她闭上眼睛,站着不动许久,心中很疑惑,遂问:“你怎么了?” 刚说罢,他们便听见远处传来了呐喊声。 “糟了!他们有很多人!正在爬上山!”雷珞玮喊道。 炎芯月终于睁开双眼,便说:“我们快跑!” “我们去哪?” “去空旷的地方!” 然后,炎芯月又拉着雷珞玮一起跑。 此时,身负重伤的郑曦荣从山坡上滚下去,一直滚到半山腰处才停下来。他满身是血,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含泪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督!我……” 炎芯月和雷珞玮两人被敌人追赶,一直跑到山崖边,回头才发现掘山团众人已经把他们俩堵住,并后无退路。 “我雷珞玮今天算是走投无路了,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送死?”雷珞玮对炎芯月说。 “再坚持一会,他们由我来应付!”炎芯月说罢,便又甩出七彩莲蓬。 “杀了雷珞玮,这小妞一定要活的!” “嘿嘿嘿……” 于是,众人如狼似虎般向前冲。 炎芯月果断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地火明夷,前方地面上冒出了让人看不清的火苗,突然间火焰从地上迸发而起,把对方十几人瞬间葬送于火海之中。 其他人看到后纷纷退避。 此时,昭仪从天空中出现,它朝着山上俯冲下来。 炎芯月便惊喜道:“雷大哥,我们有救了!” 昭仪降落到他们二人旁边,雷珞玮看到这只似曾相识的朱雀后不禁愣了一下。 “快上去!”炎芯月喊道。 雷珞玮才反应过来,便立马骑上去。 “别让他们跑!” 顷刻间掘山团众人更疯狂地扑上来,炎芯月立刻甩起莲蓬衣把几人打倒,而雷珞玮这边也被众人挥刀砍去,昭仪便撑开翅膀一跃而起,然后展翅高飞躲过了攻击。 雷珞玮乘着凤凰在高空中盘旋,他清晰地看到山上发生的一切,炎芯月单枪匹马正陷于苦战。 他对昭仪大喊:“赶快下去,你的主人有危险!” 然后,昭仪又朝着炎芯月的方向俯冲下去。 就在昭仪掠过炎芯月身旁的霎那间,雷珞玮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顺势把她双手抱起,随着昭仪一起飞到天上。 炎芯月被抱起的一瞬间心里一慌,抬头一看,时空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刻。 同样的自己,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在同样的臂弯下,躲过了同样致命的攻击。两个相同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是如此的遥远,又是那么的相近,时过境迁,唯一不变的是那一颗悸动的心。 仿佛过了许久,雷珞玮才说道:“你比以前重了很多。” 炎芯月听后,不禁眼含泪光:他终于想起我了! “我们现在安全了,让它降落吧。”雷珞玮说。 “昭仪……” 随后,昭仪稳稳地降落到梵净森林里。 雷珞玮放下她,道:“姑娘,多谢你舍命相救。” 炎芯月腼腆地含情一笑。 “雷大哥!”他们忽闻远处的喊声,发现小珍正跑过来,来到面前时已气喘吁吁,“雷大哥……炎姑娘……你们都在这……” “嘘!”雷珞玮示意小珍不要声张。 “哦……知道。” “郑大夫把我的马托管到哪了?” “郑大夫的马原来是您的?怪不得那匹马好像哪里见过。雷大哥,您跟我来。” 于是,雷珞玮和炎芯月,还有昭仪都跟着小珍一起走。 “雷大哥,您和炎姑娘原来是认识的?” “呃……” “嗯,我们七年前就认识了。”炎芯月说。 “哦!原来你们是情侣,还是……夫妻俩?” “呃!不是……”雷珞玮感到十分尴尬,他看了看炎芯月,不知该如何解释。 炎芯月笑得很甜,却不吭一声。 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珍找到了那家客栈,把汗血宝马还给了雷珞玮。 雷珞玮牵着马走了几步,便立刻骑上去,说道:“小珍,多谢你,我要走了。” 炎芯月却心急如焚道:“雷大哥,你要去哪?”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是个很危险的人,不要跟着我。” “雷大哥……”炎芯月看着他策马而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炎姑娘……”小珍说,“雷大哥这样做一定是为了您好,您以后一定会再见到他的。” 炎芯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立下了誓言: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过了一会,她缓过神来才发现昭仪原来的外伤比之前更严重了,于是她打算和昭仪休息两天,然后再找雷珞玮。 她与小珍分别后就回到了重阳客栈。她待在客栈里感觉一天比一年还要长,于是她又拿起画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似曾相识的画面,来消化新的剧本。 两天后,昭仪的伤势基本好了,炎芯月又在想雷珞玮究竟会去什么地方躲着。她突然想起雷珞玮曾经被调到巴蜀任职,于是她想去渝州府打探一下。 随后,她乘着昭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巴蜀地区。其越过了山脉,跨过了城门,直接降落在渝州府城内。 昭仪飞走后,她独自在城里走,却感觉像是爬山,对于陌生而又难行的街道,既举步维艰又无所适从。 她心想:他究竟去哪了? 没走多久,忽然间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白色襦裙和淡黄色褙子且妆容美艳的女子站在她身后。 “你就是炎芯月?”女子问。 “你怎么知道的?”炎芯月感到突兀。 “我就是你的师姐臻晓雪,你们宗主应该和你提起过,我刚才看到你坐着朱雀来的。” “太好了,能见到师姐你,我正愁着找不到路呢!” “我听许宗主说你先去了嵩山找雷珞玮,有没有什么发现?” “呃……”她低着头说道,“没有发现什么……”其语气越来越弱。 臻晓雪看她神色慌张,便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 “没有!没有……我只不过在嵩山见过他的大师哥而已……” “真的?” “如果我见到他……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许宗主说过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了。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替尉迟长老清理门户!” 炎芯月低下头不敢吭一声。 “你跟我来吧!” “嗯!” 随后,臻晓雪带她去到城里最繁华的闹区,那里的行人络绎不绝。 “师姐,原来渝州府城也有这么热闹的街市!” “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然后,她们俩走过了好几条街道后,进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暗巷。 两人走到前面的牌坊处停下,牌坊下站着两位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守卫,臻晓雪拿出一个牌子,给守卫看过后就带着炎芯月进去。炎芯月抬头一看,看到牌坊上写着“紫轩坊”三个字。 “师姐,你给他们看什么?”炎芯月边走边问。 “这是贵宾牌,只有紫轩坊的贵宾才能入内,我这个牌子好贵的!” 进入牌坊后,街道两旁都是三层高的楼宇,屋檐下都挂着红色和紫色的灯笼,楼宇门窗都是出自于美工精湛的木匠之手。 她们来到其中一处楼阁门前,便看到一位衣裳光鲜的女侍前来接待,引领她们进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二人同心 进入楼阁内,大堂被笼罩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里面摆放着一张张长桌子,男男女女都坐在桌子旁喝酒,他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买醉笙歌,炎芯月看得很不习惯。 “炎芯月,我到楼上去办点事,你就待在这,不要到处跑。”臻晓雪说。 “师姐,我不想待在这里。”炎芯月说。 “我很快就下来。”说罢,臻晓雪便一个人走到三楼的凌风阁里。 在此阁内,臻晓雪看到有四个人共坐在一张圆桌旁,于是她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桌上,说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们,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负责。”他们闻到袋子里在散发出一阵曼陀罗的花香。 此时,炎芯月正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然而却有三位公子过来搭讪。 “这位美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么寂寞?” 炎芯月看到他们后紧张道:“我在等我师姐回来。” “等你师姐?不如陪我们喝喝酒吧!” “就是!来吧!” “快走开!”炎芯月怒道。 其中一人正要动手动脚的时候,便听见身后的喊声:“你们要干嘛呢?” 三人回头甚是惊诧,不约而同道:“臻晓雪?” “师姐!”炎芯月马上躲到她的身旁。 臻晓雪认出三人,便笑道:“原来是三位公子,炎芯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巡抚的二公子,这位是林知府的大公子,而这位是王员外的大公子。” 陈公子说道:“原来她是你的师妹,失敬,失敬!” “我师妹刚出师不久,并不懂事,希望三位不要见怪,我带她来还有正事要办呢!” 陈公子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 三人刚走开后,又一人前来道:“臻晓雪,怎么来了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臻晓雪一看此人是曹国公世子,便上前妩媚道:“曹公子,人家正要找你呢!” 曹公子看到炎芯月后,便问:“这位是……” “她是我的师妹。”臻晓雪在他耳边细声道。 “哦!” “怎么呢?你见异思迁呢?” “当然不会!”曹公子笑道。 臻晓雪回头道:“炎芯月,你先待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很快就回来!” “师姐……” 于是,臻晓雪挽着曹公子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到三楼的雪天阁里,并关上了门。 陈公子三人看到他们俩进入房间后,陈公子便说:“你们猜臻晓雪啥时候出来?” 王公子拿出五枚金锭,喊道:“我下注,一盏茶的时间内!” 林公子也拿出五枚金锭,说:“哪用得着?就这位男侍来回的路程而已。”只见一位男侍端着一盘生鱼片,徐徐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正要上楼梯。 陈公子也拿出五枚金锭,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我喝完这杯酒,她就会下来。” 说罢,他便一饮而尽。 他刚喝完,还没放下酒杯,便看到臻晓雪打开了雪天阁房间的门,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陈公子轻轻放下酒杯,道:“我赢了!” 其余二人目瞪口呆。 王公子说道:“陈兄真乃神人也!” 林公子叹息道:“他又破纪录了!” 陈公子笑道:“你们别小看臻晓雪,她可是名姝八艳之一,人称‘湄女侠’。人家才入门她就已经出师了,她一出道就是仙女阁的头牌,后来杨爱接过了她的班,她就改名换姓。”他边倒酒边说,“她今天要赶着办正事,肯定有两下手段。” 王公子不禁笑道:“那陈兄,你跟她……究竟有没有过……” 当臻晓雪走到楼下时,刚才捧着生鱼片的男侍已经走到凌风阁里。 “啊——” 凌风阁里传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声叫喊:“死人了!死人了!有人死了!” 臻晓雪听见后急忙带炎芯月走出门口,再走出紫轩坊。 “师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管!” “你刚才……和那个曹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臻晓雪瞟了她一眼,道:“什么关系?这个叫见面礼,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作为离火派的女弟子,你凭什么在江湖上立足?” “这个……”炎芯月无言以对,然而她心里难以接受师姐的所作所为。 “真不知道几位宗主为什么会选中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我刚才从曹国公世子的口中得知,雷珞玮好像已经来到渝州了,他失踪了好几个月,陛下对此事也越来越不耐烦。你要是发现了雷珞玮,一定要不惜一切接近他,并找到无极帅印的下落!” “嗯……”炎芯月得知后十分惊喜。 当她们俩快走出巷子时,一个身穿深紫色襜衣和黑色裤子的女子突然从屋檐上跳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臻晓雪,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是你……”臻晓雪看到她后一脸惊慌,便转身就跑。 “想跑?” 臻晓雪立刻拉住炎芯月,喊道:“帮我挡住她!”然后使劲推她一把到女子身前。 “让开!”女子喊道,然后向着远处的臻晓雪甩出银针,但此时臻晓雪已经快速地跃过墙壁,跳到隔壁街上。 女子看追赶不上,便回身把炎芯月按倒在地,并把银针架在她脸上,道:“快说!你和臻晓雪平时躲在哪里?” “我不知道……”炎芯月紧张道。 “你不说的话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道疤痕!” “不要!别!我真的不知道!”炎芯月哭道。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才来渝州,然后就碰见师姐,是她带我来这里的,她平时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她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还没说就跑了……” 女子看炎芯月不像撒谎,便让她起来。 此时,刚才发生命案的四具尸体被抬了出来。炎芯月看到他们脸上都被盖着白布,然而他们的手臂全都发黑了,并且正在腐烂。她心中不禁打了一颤。 “你都看到了?他们就是死于你的师姐之手,如果不找到你的师姐,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师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做的事情危害着八大派……不!是整个华夏!她一定会再来找你,所以你要配合我,找到你师姐!” “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炎芯月说。 “你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炎芯月摇了摇头。 “他们是死于玄晶所释放出来的黑煞气,和梼杌魔教所用的黑法术一样,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被它摧毁!而我是坤地派的蜂皇宗主,是我们长老叫我来调查此事的。” 炎芯月心想:尉迟长老和师姐想方设法要得到无极帅印,他们会不会加害于雷大哥? 于是,她说:“我可以帮你去找我师姐,但是……你也要帮我。” “帮你什么?” “现在大盟主有危险,如果你们也是为了八大派,你们应该要快点找到他和保护他的安全!” “你说的是……雷珞玮?” “没错,就是他!” “你见过他了?” “嗯!” “他现在怎么了?” “他好像……受了内伤,所以才躲起来……” “你帮我找到你师姐,我就帮你找雷珞玮。” “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炎芯月,你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叫书奕珂。” 书奕珂知道雷珞玮曾经担任过巴蜀都司的都指挥使,而巴蜀都司分为东西两都司,其中东都司府就在渝州府城里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为了打听雷珞玮的消息,她们打算找一家能够观察到都司府情况的客栈先住下。于是,书奕珂带炎芯月来到一家叫御客栈的小客栈里。 在柜台上,掌柜对书奕珂说:“现在只剩下三楼第六号房间了,可以住两个人,其它房间都满了。” “那不行,我们要一人一个房间,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客人退房。”书奕珂说。 “这位姑娘,现在没有其他客人退房,要不你们先住一块,等有其它房间腾出来,再让给你们。”掌柜说。 “奕珂姐,不如再找其它客栈吧。”炎芯月说。 “不行!我们就住这里,但我们不想挤在一个房间里。掌柜,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客人愿意退房。”书奕珂说。 “姑娘,那真的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你一有房间马上通知你,好吧?”掌柜说。 “奕珂姐,我不介意我们住同一个房间的。”炎芯月说。 书奕珂叹气道:“算了,住就住吧。” 于是两人一起入住三楼的第六号房。 进入房内后,炎芯月便推开窗户,抬头道:“这里真的能看到都司府的情况吗?”她欲往山上看,却发现山上的建筑太高,什么也看不见。 “等下再跟你说,我先去梳洗一下。” 书奕珂进入浴室后,洗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遂换了一身银灰短襦和紫红裲裆,同样穿着黑色小口裤。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用她那细小的银梳篦,沾上百合油梳起头来,然后扎起垂鬟分肖髻,再插上紫玉燕钗。 炎芯月倒了两杯茶,说:“奕珂姐,来喝茶吧。” 书奕珂看了一眼,说:"不用了,我自己带了杯子。” 炎芯月闻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香味便感到好奇,遂问:“奕珂姐,你身上好香,你用的是什么香露?” “我用的只是一般的百合花露,但你闻到的是我修炼内功所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炼的是什么内功?” “我修炼的是我们坤地派《黄帝内经》的‘炼药化功’内功心法,我平时吸收各种药材加上我经常吃的蜂蜜,混合在一起搭上百合花露就是你闻到的这种味。” “这香味也太特别了!”炎芯月心里羡慕不已。 随后,书奕珂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得干净整齐,再仔细检查床铺的每一个角落,生怕会有虫子。 她看到桌上摆放的杯子,便说:“如果不喝的话,就把杯子洗干净放好吧。” 炎芯月只好照着办。她也看了看自己的床铺,并躺在床上,但她更在乎的是床垫、被子是否柔软和舒适。 然后,书奕珂召唤了群蜂,让它们在窗外探索。 “奕珂姐,你这是干嘛?” “我的群蜂对气味很敏感,之前就是靠它们通过你师姐携带的曼陀罗花找到她的。” “曼陀罗花?”炎芯月想起了她在少室山的山洞外见过曼陀罗花,也想起了在梵净森林里昭仪中过曼陀罗花的毒,便问,“这花究竟有什么用?” “那种紫蓝色的曼陀罗花是黑煞气的天然克星,这种花遇到黑煞气不但不会腐朽,而且还能吸收它们,阻止它们传播而造成伤害。” “怪不得!” “在黔中种有大量的紫蓝曼陀罗,因为在那附近有一个玄晶洞窟,会释放出非常恐怖的黑煞气,你师姐就是在洞窟外盗取了一些碎片,所以才会造成刚才的悲剧。” 遽然间,书奕珂发现了群蜂的异样,它们不停地在空中打转。 炎芯月看到她疑惑的表情,便问:“奕珂姐,到底怎么了?” “看来有熟人在附近。” “熟人?不会是我师姐吧?” “你待在房间里,我到外面去看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三人两室 书奕珂到客栈外兜了一圈,但并没有任何发现,此时已将近傍晚,她又回到了客栈里。 客栈只有三层,她又巡看过二楼房间的走廊,也没什么发现。当她走到自己房间外时,却看到三楼的第八号房间外站着一个男人,只见他站得像个军人一样笔直,并轻轻地敲了敲门,他斜看着地面,眼尾已经在注视着四方。当门慢慢地打开后,他没有抬头就直接进了门,再把门快速关上。 书奕珂看他进去后,心想:此人故作镇定,但到处是破绽,他越谨慎越显得他心虚,看来八号房十分可疑。 回到自己房间后,炎芯月就问:“奕珂姐,有什么发现没?” “嘘!”书奕珂立刻先后贴近两边墙壁,分别静听左右隔壁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炎芯月又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在我们隔壁的左右两间房很不一样?”书奕珂说。 “我们隔壁?有什么不一样?” “五号房间有点吵,而七号房间出奇的安静,看来七号房没有人住。” “没有人住,怎么会呢?掌柜不是说过已经没有空房了吗?” “我们到楼下去吃饭,注意观察七号房和八号房。” 然后,两人在大堂挑了一张在远角的桌子,一边吃饭一边留意楼上的客人。 吃了一个多时辰,她们并没看到三楼的七号房有任何人出入,而八号房里刚才那人匆忙下楼后就直接走出了客栈,过后八号房就再也没有人出入了。 “刚才那人只是访客,里面的主人一直没有露面。”书奕珂对炎芯月悄悄说。 “你说的是三楼的八号房?”炎芯月也细声道。 “嗯。”书奕珂点了点头。 随后,她俩又回到房间。 等炎芯月梳洗更衣完后,书奕珂就说:“看来隔壁真的没人,而八号房是最后一个房间,看似有重要人物入住,我要到隔壁去看看。” “我也去。” 然后,两人走到七号房门前,书奕珂就拿出银针把门里的门闩撬开,再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 “把门关上,别点灯!”书奕珂压低了声音道,“门果然是反锁了,但窗户是打开的。” 两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了好一会。突然,她们听见八号房外有敲门的声音,于是两人就立马贴紧墙壁,静听八号房里的动静。二人隐约听见隔壁有人在谈话。 “掘山团的人已经渗透到渝州,但我们在古墓附近并没任何发现,都指挥使也已经加派了人手巡逻。” “他们真的是阴魂不散,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免夜长梦多。” “陛下也派出了锦衣卫搜索。都督,你不如回朝廷去吧!” “暂时不可以。” “都督已经平息了燕王之乱,陛下不会再怪罪于都督。” “但是陛下也保不了我,现在回朝廷就如落入群狼之中,东厂和东林党都把我视为眼中钉,若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内力尽失,他们要对付我就像对付一只蚂蚁一样。” “那……都督你有什么打算?” “先等几个月看看我恢复得怎样,但我现在不能暴露行踪,我也只有你们几位心腹帮我保密。” “在下定当鞠躬尽瘁。都督,我先回去待命,客栈里的那位小二一直在楼下大堂为你把关,有危险就会通知你。” “嗯,你先回去吧。菜庚!等等……除了沃箫剑,不要让其他任何锦衣卫发现我!” “知道!” 然后,隔壁又变安静了。 “是雷大哥?!”炎芯月感到难以置信,心里却乐开了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来雷珞玮就在隔壁。”书奕珂说,“看来,他失去了内力,现在难以自保。” “不如我们过去看看他!”炎芯月说。 “不可以!我们先在这里静观其变,这样既能够保护他的安全,也同时能打听到其它消息。”书奕珂说。 “那也是,免得让其他人发现。”炎芯月说。 “你也累了,你回我们的房间休息去吧。既然这里没人住,我就睡这里了。”书奕珂说。 “你不怕这里已经有人住了?万一有人回来,那怎么办?”炎芯月说。 “不会的,相信我。这个房间是作为缓冲用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八号房间里的客人。”书奕珂说。 “原来是这样。那……奕珂姐……不如我睡这里吧……” “随便你。等会记得闩上门,打开窗户,不要点灯,里面的东西不要乱动,所有家具都要保持原位。” “嗯……” 然后,书奕珂回到她俩的房间里,又梳洗了一遍。 当晚,炎芯月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里,她时而看着窗外,时而静听隔壁,心里明明是欢喜的,却又总是忐忑不安。 二更过半,有人在八号房间外一边敲门一边喊:“客官,给你送点心来了。” 雷珞玮一打开门,便看见一位陌生的小二拿着一盘点心递给他,遂问:“你是新来的吗?” “是的,是掌柜叫小人过来做两天临时工的,客官你有什么吩咐就喊小人吧。客官请慢用。” 等那小二走后,雷珞玮立刻来到走廊往楼下看,发现大堂里原来一直为他看守的小二不见人影了。 于是,他回到房间,把一块点心扔出窗外,便马上听见街上有狗的吠声,但没过多久,那狗的吠声越发凄惨,最后也消停了。 半夜三更,炎芯月就寝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抱腹和袴子,但很久都没睡着,闭上眼睛后一直处于朦朦胧胧地半睡半醒状态。 突然间,隔壁刺耳的声音把炎芯月惊醒了,她立马坐起来静听,隔壁则传来了砍刀的声音,在霎那间她的心都要飞出来了。 她立刻站起来左顾右盼却手足无措,忽然间她发现窗户上爬进一个人影,便吓得连声惊叫:“啊……啊!” 那人立马冲过来抱住她,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在其耳边轻声道:“别说话!” 炎芯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且就在他怀里肌肤相亲,使得在他手掌心中的脸颊顿然发烫。 “他从窗口跳出去了,我们追!”隔壁传来了叫喊声。 门外一阵嘈杂声过后,便安静了下来。然后,他放开了手,两人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黑暗的房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你干嘛偷偷闯进我的房间?”炎芯月说。 “你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才对。” “你不是住隔壁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隔壁?这两个房间都是我租的。”他感觉到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 “不管怎样……你就是个流氓!” “刚才有人追杀我,所以才躲到这里来,你不要误会。他们现在应该走了,可以……先把灯点亮吧。” “不能点!你别点!” “怎么了?” “我还没……穿衣裳……”她低声道。 “那……你……快穿上吧。” “我在穿……你别看过来!” “我要看也看不到。” “你还看……” 炎芯月穿好衣裳后,快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装束,然后说:“可以点灯了。” 灯一亮起来,炎芯月不由得脸红起来,抿嘴低头不敢看他一眼。 “炎芯月?你怎会在这?”雷珞玮瞪眼道。 “我不能在这里吗?”炎芯月说。 “但是……”雷珞玮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缘由。 “你……没受伤吧?”炎芯月又抿着嘴,瞅着他看。 “还好,我发现得早才躲过一劫,不然我死定了。” 炎芯月摇摆了一下身子,两手握得紧紧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不会……今晚就留在这吧?”随即又瞟了他一眼。 “我等会看看外面什么情况。”雷珞玮走到门口,侧耳静听着走廊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打开门闩,透过门缝往外面看,再轻轻地半开着门,稍微探出去看了看,倏然发现有好几个人倒在走廊里,他们都戴着面具。 炎芯月看到不对劲遂把脸凑过来。 两人同时看到那几人身上都被扎了银针。 “这银针是……” “是奕珂姐!” “奕珂?是书奕珂?” “嗯,你认识她?她就在隔壁。” “认识……”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我去看看。” 然后,雷珞玮跟着炎芯月走进六号房间,把门关上。发现灯是亮的,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奕珂姐去哪了?” “她真的住在这里?” “我是和她在一起的,她究竟去哪了?” “她刚才和掘山团的人交过手,她不会……有危险吧?” “她武功这么高,不用担心!” 雷珞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怕他们人多!” “我们就在这等她回来吧。”炎芯月看着雷珞玮的脸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悦。 时间慢慢地过去,雷珞玮从桌子旁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到窗户,不停地在房间里打转。 炎芯月则静静地坐在桌子旁,不时抬起头瞅着他,不时又低着头闷不吭声,苦苦地等着他说一句话,可等了半天他连头也不回。 越是夜深,越渐觉寒凉,雷珞玮又走到窗边,敞开窗户眺望远方。一阵凉风吹来,室内骤变凄凉,炎芯月抱紧双臂不禁打了个喷嚏,然而雷珞玮仍无动于衷,依然沉思在窗外的不安中。 当他偶然转过身去,才发现炎芯月背向着他,一个人低着头在颤抖。于是,他立刻走到她面前,弯腰瞧着她的脸,却窥见她红了双眼。然后,她又把脸转到一边去,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了?”雷珞玮想拨弄她的头发,却被她一手甩开。 他手足无措,只好无奈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心情缓和下来。 突然,他们听见楼下传来了喊声:“他还在里面!我们堵住大门,还有各条街道!” 雷珞玮惊愕道:“糟了!他们又回来了!” 炎芯月顿然抬头说道:“那怎么办?” 雷珞玮马上把门闩上,说:“他们已经包围这里,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实在不行,就只好硬拼!” 两人都紧张地察看窗外和四周。过了好一阵子,楼下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雷珞玮感到奇怪:“他们为什么不上来搜索?” 然而,一股热气猛然从走廊涌进屋里,还夹带着弥漫的浓烟,门外响着噼哩啪啦的声音。 “他们在放火!”雷珞玮说。 “那……”炎芯月急忙左看右看,“我们从窗户跳下去吧!” “只能这样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昆仑雪莲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从窗户上几丈高跳下,炎芯月很稳地落地,却没料到雷珞玮摔了一跤,于是把他扶起来。 他们听到客栈里传来了混乱的叫喊声,其他客人纷纷逃跑,不料却听见跌宕的惨叫声。 “一个都别放过!” “啊——” “他们没有人性!”雷珞玮说。 “我们快走吧……”炎芯月说。 于是,二人一起搀扶着走。 两人躲过了御客栈的熊熊烈火,一直往外逃。此时,已经听到了公鸡的啼叫声,天边渐露曙光。 走了好一段路,他们俩又听见后面追赶的声音。 “他们追来了……”炎芯月愁眉道。 “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与你无关,你走吧。” “我不会走的,我要和你一起……” 突然间,雷珞玮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苦地满地翻滚,还缩成一团。 “雷大哥,你怎么了……”炎芯月紧张地安抚着他,却无济于事,心里慌得发抖。 随后,后面那群人追上来了,他们把二人包围起来,炎芯月只得独自站起面对他们。 “这次你们都逃不了了,上!” 众人拿起砍刀向他们劈去,炎芯月便甩出七彩莲蓬,燃烧起火焰把他们挡开,双方都谨慎地僵持了一会。 “都不要留情!谁杀了他们谁就能领功!” 随后,众人猛扑过去,炎芯月便把空中的火焰烧得更猛,顷刻间几人被弹出一丈远倒下,地面也蔓延起猛火烈焰。 忽然间,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箫声,且逐渐逼近,众人开始心神恍惚。 “这是什么曲声?” “啊……” 转眼间,一个身影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不一会的功夫,敌人纷纷倒下。一阵清风扬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了他的玉脸,他身上穿着琉璃蓝的飞燕服,两手提着长箫。 “你就是……”炎芯月认出了他就是在花都府帮过她的锦衣卫——危月燕沃箫剑。 “是你?”沃箫剑也记得炎芯月。 此时,雷珞玮仍然倒在地上痛苦难忍。 “我会带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沃箫剑说着便搀扶起雷珞玮。 “我和你一起去。”炎芯月说。 于是他们一同来到离城二十里远的郊外山庄。 “沃将军,这是什么地方?好像都没什么人?”炎芯月说。 “这里叫宓甯庄,原本是锦衣卫的一个卫所,现已弃之不用,但还有几个下人在打理。都督会在这里养伤,有任何事情就叫下人去做吧。” 他们进入山庄后,雷珞玮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醒来。 “沃将军,雷大哥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都督因为黑煞气的反噬导致内伤,而且内力也暂时失去了……” “那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去请殷大夫过来,他应该能治好都督的伤。炎姑娘,请你和其他下人照顾好都督,我要离开这里两天。” “沃将军,你要去哪?” “是都督吩咐我要做的事。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被外人发现的。” 于是,炎芯月便和其他下人轮流照顾着雷珞玮,虽然他偶尔会醒来,但精神和气息都很虚弱。 两天后,殷大夫终于来了,给他看过后才使得他恢复了神气。 “唉——玮儿,你这内伤我总算控制住了,不过黑煞气已经进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它压制着你体内的气,所以你无法使用内功,如果强行运功,必然会脏腑俱裂而亡,对此我也毫无办法。”殷大夫摇了摇头。 “我会一辈子这样吗?” “这个……如果服用了冰山上的雪莲花,可以抑制住黑煞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而恢复你的内功,但是……治标不治本,一旦雪莲花的药力过了,又会回到当初,而且不能长期食用,否则效力会越来越弱,更何况……这冰山雪莲哪有那么容易找?” “这只能听天由命了。” “唉!当初我已提醒过你,可是你就是不听!” “实在没办法,因为我的对手是燕王,这本来就是一次赌博,现在能活着也算是奇迹了。” 随后,殷大夫给他交待了一些药方和调理方法后就离开了。 然后,炎芯月到他的寝室来看望他,连忙问:“雷大哥,殷大夫怎么说?” “我死不了,不过……我这辈子可能就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呢?就算你没有内功,也是个正常人啊!” 雷珞玮对她苦笑着。 炎芯月看他沮丧的样子,就说:“要不……我跳一支舞给你看看!” “哦?对啊,说真的,我还没看过离火派弟子跳的舞呢。” 炎芯月马上兴奋地站起来,开始手舞足蹈地热身,说道:“要准备好了,一定要瞪大眼睛看!” 雷珞玮笑着点点头。 一抬头一举足之间,身穿白色襦裙搭粉红轻罗褙子的她就开始跳起了《待我如心月》这曲自编的舞蹈。 当她才开始跳了一段,雷珞玮便看得入神了。她的长袖轻轻一扬,随即带动身子一扭,再一个转身,连下腿一翘,接另一胳膊下摆,宛如戏水鸳鸯牵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涟漪。她的长裙随倩影摆动而掀起,亦如风吹绿柳婆娑轻摇。霎时间她长发一甩,半蹲身侧脸含羞回眸,一双纤细玉手半遮半掩,五指张扬轻轻抹过红唇皙脸。一刹那,她的一条长腿高高抬起,再昂头挺身后仰,伴随两臂挥舞,像展翅的蝴蝶那样花枝招展。顷刻间,她轻轻跃起,连续回转狂舞,纱罗绛绡让人眼花缭乱,飞舞的裙摆像烈火焚烧,舞动的身姿如热泉沸腾。雷珞玮看着她出神入化的舞蹈,不知不觉已陷入其中,倏然间其舞却悄然而止。 炎芯月立刻含笑问道:“好看吗?” 雷珞玮还没缓过神来,便讶然点头:“嗯……真的……令人震撼!” 她不禁抿嘴而笑,随后故意问道:“你以前在都督府,应该见过不少舞姬为你们献舞吧?” “嗯?哪有?” “不是吗?我听说都督府中会有不少舞姬伴舞伺候。” 雷珞玮听后脸带不悦,说:“怎么会?我们哪有你想的那样荒淫无道?” 她心中暗喜,又噘嘴道:“你别生气,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但府中有婢女……不是很常见嘛!更何况……你心中也应该有心仪的淑女,不是吗?” 雷珞玮忽然间沉默了,他神情木讷地看向前方。炎芯月看着他注目的双眼,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沉静的气氛持续了颇久,炎芯月毅然把脸转到一边去却面无表情。 不料,雷珞玮捂着胸口猛然一顿咳嗽,把炎芯月惊得连忙走到他面前安抚道:“雷大哥……你的伤……还没好?” 他被折腾了好一会,才艰难道:“我的伤好不了,我体内的黑煞气天生就有,所以……只能控制它,但无法治愈。” “怎么会呢?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 雷珞玮看她一脸焦急,便说:“殷大夫说过,也许只有雪莲花能治得好我……” “雪莲花?哪里有雪莲花?” “这种花要到寒冷的冰山上才有,远的在天山,近的在昆仑山,而且非常罕见。” 炎芯月低着头沉思了片刻,便说:“那就是还有希望呢!” 雷珞玮苦笑着摇头,说:“雪莲花可遇不可求,别想了。” 可是,炎芯月心中却放不下,便私下定了主意。 到了傍晚,炎芯月一见到沃箫剑回来就问:“沃将军,请问……你知道昆仑山和天山在哪吗?” 沃箫剑感到愕然,便说:“昆仑山?在西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离这里有三四千里远。天山在西北方,那就更远了。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沃箫剑感觉她怪怪的,但又不好意思过问,便说:“你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炎芯月尴尬地躲开他注视的双眼,道:“不用麻烦沃将军你了……”随后,她转身就离开。 然后,沃箫剑走进雷珞玮的房间,道:“都督,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 “嗯!你觉得应该放哪比较好?” “都督,请跟我来。” 第二天一早,炎芯月召唤了昭仪过来,然后乘着它不辞而别,向昆仑山飞去。 而雷珞玮在寝室里待了一个上午,都没看到炎芯月进来,便想:她前两天一直黏着我,怎么今天突然不见人了? 到了午饭时,他问沃箫剑,得到的答复是他和各个下人也没看见她,找过了她的房间乃至整个山庄都不见她的人影。 “她为什么会不辞而别?”雷珞玮心里不悦。 “炎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沃箫剑话音刚落,却突然醒悟,“她昨天问过我,昆仑山和天山在哪?” “什么?!她不会……一个人去找雪莲花吧?” “雪莲花?” “我昨天跟她提起过,要治好我的伤就要用雪莲花。” “雪莲花真的能治好?” 雷珞玮摇头道:“殷大夫说过,那是治标不治本,况且雪莲花很难遇见。我这样跟她说,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把我的话当真了。” “那么……炎姑娘这么一去……”沃箫剑说。 “那里冰天雪地,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找到!”雷珞玮说。 “我担心的是……昆仑山天气恶劣,地势凶险,而且……万一她经过死亡谷,那不是……”沃箫剑说。 雷珞玮叹了一口气。 “都督,要不……我现在去找她!” “不用了!天大地大你怎么找?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都督请吩咐!” “听说几天前,紫轩坊里发生了些意外,那里是打探外界消息最好的地方,别人想知道我的处境,我也要知道他们的计谋!” “那在下今晚就去。” 此时,炎芯月已经乘坐昭仪飞跃过广阔的高山峻岭,来到了昆仑山的上空。她看到眼下是茫茫的雪白山岭,连绵不绝的山峰之间是险峻的千沟万壑。一股寒风吹来,连昭仪也在颤抖。 “昭仪,我们飞低一点,也慢一点。” 于是,昭仪减速降到群山附近,几乎是贴着山岭的表面飞行,炎芯月开始看清楚了山上的岩石和雪块。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 在高耸的山峰上,她看不见任何有生命的痕迹,只有在较低的山腰处,才能偶尔看见一具具的动物骸骨。 为了找到雪莲花,她和昭仪翻过了层层叠叠的山峦,但过了一两个时辰都始终没找到。 炎芯月看天上的太阳快要下山了,心里便焦急起来。 “怎么办?再找不到就要天黑了,而且……又没东西吃……” 当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山脊处有一只长着黄毛的动物在往山上爬,便立刻让昭仪靠近。 当她飞近时,发现那是一只赤狐,心里便想:要不要把你烤了? 于是,她下定决心让昭仪降落在赤狐的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悄悄地走过去,准备从它背后袭击。 然而,当她走近时,竟然看见赤狐在雪地上挖开雪泥,似乎它发现了什么宝贝。 炎芯月仔细一看,被挖开的雪地里埋藏着一朵绿白色的花,其形状如莲花般,比手掌略大。 “这就是……雪莲花?!”炎芯月火眼金睛般瞪大双眼。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死亡峡谷 “别!”炎芯月大喊一声。 赤狐听见声音后马上躲到一边去,它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炎芯月,生怕她过来,但又不舍得雪地上挖到的宝物。 炎芯月走到雪莲花前蹲下,眯着眼对赤狐笑道:“多谢你帮我找到了雪莲花,为了报答你,就放过你吧!” 随后,她把雪莲花摘下放到布袋里,便乘着昭仪飞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高兴得很,她们一路沿着昆仑山的山脉飞行。 到了黄昏,快飞到昆仑山脉的尽头时,她看到四面是黄褐一片的山峦,地下是灰黑幽深的山谷。 天空变得黑沉阴霾,突然天边一闪,雷电落在对面山脉的尽头,火光照亮了山谷中的阴影,空荡的回声不绝于耳。 为了避免雷击,炎芯月让昭仪在低空中飞行。随着越往下沉,越看得清山上的岩石干枯得裂开了一条条龟壳般的巨缝,再近一点,又发现一张张毛皮和一堆堆白骨在脚下掠过。寒风吹袭,又一股腐臭的气味从远处扑面而来,炎芯月马上拿出七彩莲蓬捂住鼻子。 遽然间,一道闪电在其身边掠过,她的七彩莲蓬幸好屏蔽了雷电,但昭仪却受到静电颤击而抖了一下,身体一缩,一声喊叫后便失去了平衡。 “啊!” 炎芯月随着昭仪朝谷底坠落。 快撞到地面时,昭仪猛然展开双翅在空中一个急速爬升,随即又飞翔起来。 炎芯月刚捏出一把汗,又马上听到地面轰隆轰隆的声音,然后发现地面的泥土如海浪一般向前翻滚,并紧随着她。 她往下一看,一条白色的巨龙突然间从地下钻出,随即朝昭仪撞过去,于是昭仪立刻往上爬升,巨龙便从其脚下跃过,然后又跨越地面潜入地下。 刚躲过了龙头的攻击,接着又看到龙尾甩动起来,把地上的泥石纷纷扬起,然后巨大的石块被抛到空中,向着她俩砸去。昭仪一个加速,躲开了石块,但弥漫的尘土又让她们睁不开眼。 突然间,又一道闪电落下,击中了地上迷路的羊群,一瞬间迸出的火花把昭仪弹开,随即把它连同炎芯月甩到泥地里。 趴着的她好不容易翻过身,却突然看见一副人骨躺在自己怀里。 “啊!”她一声叫喊,被吓得端坐起来,然后不停往身后挪。 她勉强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已是阴暗的天色,远处被山峰包围着,近处长满了高大茂盛的草丛,地上潮湿泥泞。 昭仪也艰难地站起来,但腿下一拐一拐的,看似受了伤。 “凡人竟敢闯入神族的禁地,究竟是为何?”一把嘹亮的回声响彻山谷,听上去像一位女长者的声音。 “你是谁?我们只是偶遇此地!”炎芯月喊道,她紧张地东张西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我是谁?我是蟠龙之母——任姜!”突然间,刚才的白色巨龙从地底里钻出,它的双眼在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昭仪看到巨龙后嗖嗖发抖,一边惊叫一边后退。 炎芯月也跟着后退了一丈,战惊道:“什么……任姜?我没听过……” 巨龙睁大了双眼,它看到离炎芯月不远的地上有一个布袋,袋口露出了一朵雪莲花。 “这是雪莲花!它曾受到蟠龙甘露的滋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它凝聚着我们蟠龙的精华,所以它有神的力量!但是……你凭什么摘下它?” “那是因为……我的朋友体内有黑煞气,所以要靠它来医治!” “黑煞气?!他体内为何会有黑煞气?” “他是天生的!他自己也不想……求你让我回去帮他治疗!” “天生的黑煞气?不!这是黑龙的阴谋,我更不可能放你回去!”蟠龙的巨大身躯立马摇晃起来。 突然间,炎芯月感觉到地动山摇,她惊慌失措中看到了地上的布袋,便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把它捡起来。 巨龙一下神龙摆尾向她横扫过来,地面的泥土随即翻滚而来。 轰隆一声响,炎芯月在千钧一发之际跳起,差点被一大片泥土活埋,巨龙便又向她猛冲过来。 转眼间,炎芯月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甩出七彩莲蓬,在落地的瞬间接着使出太阳式绝技“鸿鹄白日焰”,霎那间一圈白色火焰在她周围燃烧起来且直冲天上,如巨大的龙卷风。 巨龙看到白色的火焰后迅速躲开,然后其尾巴钻入地里,再从炎芯月的脚下穿出,把地面连同她一起抛向空中。 “啊!”她一声大喊后,立刻调整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火山旅。她向四周地面同时放出一片火焰,远看如同山顶的火种迅速蔓延到山下各处,然后她沿着火焰的波浪滑行到地面上,从而躲过了巨龙的阻击。 然而,炎芯月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泥沼中,而且越来越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呵呵……你已经无路可逃,只有等死吧!” 她看见巨龙渐渐地逼近,其张开的血盆大口足以把一个大汉吞掉。 她异常惊慌,嘴里不停地哆嗦:“不要过来……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扁着嘴,眼泪都掉下来了。 “罪恶的人类必须接受神的惩罚……” 眼看炎芯月受到威胁,昭仪倏然间从地面飞起来,并全身燃烧起熊熊的烈焰,然后对着巨龙喷出一个大火球。 巨龙感觉到大火球的袭来,便马上躲开。一瞬间地面被火焰灼烧起来,伴随着一声巨响,碎裂的沙石像喷泉一样喷到空中,然后又像瀑布那样倾泻下来。 炎芯月趁机再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山火贲,瞬时间火焰贯注其全身外表,然后她猛然如火山爆发般从泥沼中迸向天空。 霎时间,昭仪迅速飞过来在空中接住了她。 “我们快跑!”炎芯月大喊。 正当昭仪要展翅加速飞翔时,巨龙立马施展出奇门法术“飞鸟跌穴”,使得昭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昭仪一边叫一边使劲地扇动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而且它被渐渐地往身后拉,身体越来越向下沉。 “昭仪,加油!一定要摆脱它,你一定可以的!” 炎芯月心慌意乱之际,顿然想到了对策。她集中意念,运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使出第三重天赋——鸟焚其巢。一瞬间昭仪全身都燃烧起来,向着四周发出强烈的火光,然后它一飞冲天,背后拖着长长的尾焰掠过了阴沉的天空。 随后,炎芯月终于乘着它逃出了死亡谷。 入夜后,她们飞离了昆仑山脉,在路过的小镇上找了一处客栈安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来。 炎芯月轻轻地碰了碰昭仪的羽毛,心疼道:“昭仪,委屈你了,要不是刚才你奋不顾身,我们还不一定能逃得出来呢!” 昭仪连续咕咕地叫了起来。 因为“鸟焚其巢”是通过燃烧自己而获得瞬间的爆发力,因此会伤害到自身。炎芯月为了让昭仪快点好起来,便让它先休息一晚上。 此时,正值夜里,沃箫剑独自一人来到了灯红酒绿的紫轩坊,他随便挑了一家进去,坐在酒桌上边品酒边观察四周。 他看到左边一桌人个个都是一身华贵衣装,且谈笑风生;右边那一桌四个人都穿着阔气,但总是低头交谈,且身上带了兵器;前面一位男侍走过,他端着盛有生鱼片的盘子走上二楼;身后还有一名身穿贴里的剑客在靠近门口的桌上一个人喝闷酒。 沃箫剑心想:紫轩坊卧虎藏龙,来到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左边那一群不是王爵亲族就是高官子弟,右边那几个是掘山团的人;楼上还有几个奈波族人,之前出意外的那几个也是奈波族的;后面那个……居然是锦衣卫里的同僚。看来,他们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寻欢作乐。 他在酒馆里待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形形色色的男女进出,其中一位银白发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她身穿乳白色齐胸襦裙,外披轻缥色对襟薄纱褙子,内里冰肌玉骨,面涂胭脂粉黛,手捧玉杯映着红唇。 于是,沃箫剑便问身边倒酒的男侍:“小哥,坐在那边的银发女子是谁?” “客官,你是第一次来的吧?她可是我们酒馆的花魁允小蝶,如果你要和她比酒量,你肯定喝不过她!” 过了一会,刚才坐在右边的那四个人一起走过去和允小蝶搭讪,看她半推半就的样子,随后就见她和四人轮番干杯喝酒。 又过了半晌,那四人越喝越起劲,而允小蝶则开始脸红耳赤,举止轻佻,但丝毫没有停歇,于是四人趁机围在她身旁,言行越发轻薄。 沃箫剑看不过眼,便走上去对四人说道:“你们堂堂男子,竟一同欺负一个良家女子?” 四人甚是惊诧。 “哈哈……有个傻子要强出风头!” “关你什么事?” “哼!他想装英雄救美!” “别多管闲事!今晚允小蝶跟定我们兄弟四人了!” “他是吃不到葡萄,所以酸得很,哈哈……” 四人同时大笑。 突然间,允小蝶从四人当中冲出并扑向沃箫剑,随即娇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 “这酒里面……”允小蝶在他面前无力说道。 “他们放了迷药?!”沃箫剑惊呼,然后紧盯着四人。 “看什么看?” “你要抢我们的女人?” 霎时间,沃箫剑甩出玉箫把其中一人打倒在地,只见那人在地上痛苦不堪。 “你们敢惹事,我就不客气了!”沃箫剑说。 其余三人见他目露凶光,就不敢再放肆了。 沃箫剑把允小蝶扶到一边,问道:“姑娘,你现在感觉怎样?” 酒醉的她迷糊道:“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去……行吗?”刚说罢,她又倒在了沃箫剑的怀里。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夜色降咒 “姑娘,你家住哪?”沃箫剑问道。 允小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过了好半天才醉醺道:“我家……在……城外……”她的脸又埋在了沃箫剑胸前。 “城外?”沃箫剑疑惑道,“我带你出去,然后你给我指路。” 允小蝶毫无知觉,于是沃箫剑搀扶着她离开了紫轩坊。 夜已深,适逢七月十四的晚上,周围百姓早已熄了灯,一路上只看得见天上月亮的光,也只听得见阵阵阴风。 两人穿街过巷,沃箫剑不时问起她家的路,而允小蝶总是迷糊地指着方向。 半个时辰后,二人快到城门口时,沃箫剑忽闻身后远处有几个人的追随声,于是他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而隐藏在巷子中的阴影也随即静了下来。 他静听着风声,霎那间呼啸的暗器从身后飞来,他立刻单手推开允小蝶,几步回旋躲过了暗器,然后移动身影又从允小蝶的另一旁扶住了她。 转眼间接连几个身影从暗巷中杀出,他们同时挥舞起大刀。沃箫剑又推开允小蝶,一边掩护,一边招架,一手推搡,一手怀抱。转瞬间,他飞速从几人之间迂回穿梭,舞动的玉箫噼啪几下就同时把几人打倒在地,然后又搂住了允小蝶。 沃箫剑仔细地瞧了瞧倒下的几人,发现他们就是刚才纠缠允小蝶的那四个人。 “怎么了?回到……家……没……”允小蝶又说道。 “又是刚才那几个人,他们是掘山团的人,现在没事了,我们很快就出城。”沃箫剑说道,然后又扶着她一起走。 二人走出城外后,沃箫剑便顺着她的指示,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 “姑娘,你家究竟在哪?我们真的……没走错路?”沃箫剑愈发感到困惑。 允小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错,就在前面……” 再走过几里路,沃箫剑突然看到前面是一片墓地,四处墓碑林立,黝黯的深处还飘浮着几团幽蓝的鬼火。 “这里是墓地?”沃箫剑不禁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向身旁一看,才惊讶发现允小蝶已从他的臂弯中消失了。于是他左顾右盼,却突然感到右腹部一阵剧痛。然后,他又感到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上爬。接着,又隐约看到四周地上有数不清的毒蛇朝着他爬行过来。 于是,他拿出玉箫,忍着痛吹奏起来。不一会,在他身上的虫子和地上的毒蛇都被悠扬的曲声驱散了。 然而,有数条蛇竟然自动地从地上弹飞起来,在空中向着他咬去。见此状,他立刻把玉箫旋转舞花,哗啦哗啦地把好几条蛇瞬间撕碎成几段,蛇血和胆汁溅落四处。 突然间,允小蝶猛地从地里冒出,伸出尖长的五指向他背后爪去,却被他一段残影闪身躲开。于是允小蝶再回头抓向他的胳膊,其又长又尖的黑指甲一下子就把他的衣服抓破,令他只得仰身后退。接着允小蝶乘胜追击,五指直捣对方胸膛,沃箫剑便侧身一躲,让其扑了个空,顺势一掌把她击倒在地,使得她直吐鲜血。 “呜呜……”允小蝶倒地后忍不住哭泣。 “你为何哭?”沃箫剑神色凝重。 “公子可不知道……刚才掘山团的人……掳走我父母当人质,还要逼我……去紫轩坊……买醉,他们刚才还威胁我,要我加害于公子你……呜呜……” “那……你可知道……你的父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在哪……”沃箫剑刚向前走了一步,允小蝶就纵身飞跃冲向他,长指甲直刺他的胸脯。 在电光火石间,沃箫剑侧身躲过了要害,然而一瞬间胸口已经皮开肉绽,衣襟里鲜血流淌。 他立刻以玉箫反击,却因反应变慢,连续几下都没有击中对方。于是他使出巽风派绣眼宗太阳式绝技“烈风云中曲”,其双手提起长箫,轻轻吹奏起来,顷刻间他一个急速回旋,以超音速转身一周,箫声随即产生出音爆云,激波产生的冲击把允小蝶轰一声弹开,连地上的一块墓碑也砸碎了。 允小蝶恼羞成怒,目露凶光,然后使出“魔降喋血咒”,她的双眼突然变得像红宝石那样发亮,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尖长的指甲变得黑油油,紧接着她的上半身飞离了身躯,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朝沃箫剑咬去。 沃箫剑立刻举起玉箫向她的头部击打,然而她却像蝙蝠那样躲开了攻击,然后又飞到沃箫剑的身后,再回头向他俯冲下去。 沃箫剑立马回身把玉箫一挥,击中了她的脖子,把她的上半身打倒在地,但自己的手臂也被她抓破了。随后允小蝶撑起双掌在地上爬,如同一只蜘蛛那般,准备再次反击。 沃箫剑见状只好再提起玉箫,使出太阴式绝技“鸣音凄挽歌”。他先吹奏出一段高亢振奋的大调歌曲,以刺激对方的大脑,再趁对方兴奋起来的时候,突然旋律一转,变成了委婉哀伤的小调歌曲,令对方的心境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 允小蝶听到曲声后,感到非常难受,于是她的上半身又飞回到她的身躯,两手捂着耳朵。持续的箫声让她越来越受不了,她便朝着古墓的方向迅速逃去。 沃箫剑看到她逃跑后才停下来,心想:那个地方是…… 此时,他捂着受伤的胸口,感到疼痛不已,鲜血依然淋漓不止,于是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以止伤痛,再回到城外的宓甯庄。 他回去时已经天亮,然后换了件新衣,小憩一会后正准备向雷珞玮汇报。 他走到门庭时见到炎芯月回来,便高兴喊道:“炎姑娘,你回来了?” 炎芯月满脸笑容,道:“沃将军,我从昆仑山回来了,你猜我带回了什么?” “难道是……雪莲花?” “嗯!我现在就去找雷大哥!” “我也正想过去。” 突然,炎芯月发现他的右臂受了伤,便问道:“沃将军!你的手……怎么了?” “呃……我昨晚……遭到敌人暗算……” “看来挺严重的,我去问一下他们有没有药酒。” 过了一会,炎芯月从下人那里把药酒和纱布拿过来,笑着说:“沃将军,我学过包扎的,我来给你敷药!” “呃……”沃箫剑不禁脸红起来,“多谢……炎姑娘你……” 于是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炎芯月便细心地给他敷药包扎。 “炎姑娘,没想到你还会包扎。” 炎芯月得意地说:“是呀,我以前专门学过的。” 沃箫剑看着她温柔的双手,灿烂的笑容,还闻到她身上的芳香,不禁满腔热血。忽然间,他胸上的伤口渗出了血水,染红了衣襟。 炎芯月看后惊诧道:“沃将军……你……身上……也有伤……” “呃……炎姑娘……不好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沃箫剑突然想到若是脱了上衣给她包扎难免尴尬,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 他的右手包扎完后,不料炎芯月把药酒递给他,说:“沃将军,你自己敷身上的伤吧,我还要去雷大哥那里,帮他熬好雪莲花的汤药。” “嗯……”沃箫剑点了点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原来的热血一瞬间冷却了下来。 炎芯月兴冲冲地跑进雷珞玮的寝室,叫道:“雷大哥!” 雷珞玮一看到她回来,心中的石头马上放下了,遂说道:“你昨天去哪玩了?” 她侧脸道:“你猜猜我带什么回来了?” 雷珞玮呼出了一口气,若无其事道:“古灵精怪的,我怎么知道?难道是……有什么好吃的?” “没错,就是吃的!算你猜对了,你看看。”炎芯月拿出雪莲花遮住了自己的脸。 雷珞玮看后,平静道:“这雪莲花,你知道怎么做吗?” “唔……”炎芯月闭紧了嘴巴,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他。 “殷大夫给了我一条方子,里面就有雪莲花,你去给下人做吧。” 炎芯月接过了药方,看后说:“我叫他们马上去做,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雷珞玮依然云淡风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炎芯月心里感到很不踏实,便问:“雷大哥,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雷珞玮从容道:“没有,我很高兴,真的。” 然后,炎芯月就到厨房里帮忙熬汤药。 随后沃箫剑进来跟雷珞玮说:“都督,我昨天去过紫轩坊,然后遇到了几个掘山团的人,而且……” 雷珞玮看到了他的伤口。 “我被一名会降咒术的女子暗算了,她叫允小蝶。”他低头道。 “降咒术?上次我们遇到的女魔头冷娅奴也会降咒术。”雷珞玮说。 “她们用的法术的确很相似,而且非常诡异!后来我看她逃到城外的古墓那边,估计和掘山团是一伙的。”沃箫剑说。 “你居然被她暗算了?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她被人迫害,所以就护送她回家,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个圈套。” 雷珞玮听后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已很不满,于是叹气道:“那你先养伤吧,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 “在下会反省的,多谢都督!” 一个时辰后,炎芯月把熬好的雪莲花汤药拿过来,说:“雷大哥,已经熬好了,赶快喝!” 雷珞玮端着碗,看了一眼后,便一口喝下去。 “怎么样?你感觉好点没?”炎芯月急忙问。 雷珞玮突然感觉到有几股气在体内流动。 “好像……轻松了很多,但现在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有效果就好,我过两天再帮你摘几朵回来。”炎芯月笑道。 “别!不要去了!” “为什么?” “不要再为我跑出去了,行吗?” “那先看看喝过这碗药会不会好点。”炎芯月感到很无奈。 到了晚上,雷珞玮睡觉的时候越发感到体内的力量在涌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心有羁绊 第二天早上,在宓甯庄的院子里,炎芯月一边哼着歌一边晾衣裳,却忽然看到地上有影子靠近,便知道身后有人过来。 于是她立刻转身叫喊:“雷大哥!” 结果一看,原来是沃箫剑在她身后。 炎芯月感到尴尬,便说:“原来……是你……” 沃箫剑一声不吭地站着,神情茫然地看着炎芯月。 “你……怎么了?你的伤好了吗?” 他依然不为所动。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就在炎芯月感到疑惑的不经意间,沃箫剑猛然扑向她把她搂住。 面对突如其来的侵扰,炎芯月本能地惊叫一声推开他,然后战战赫赫地往身后退,说:“你干嘛?!” 沃箫剑的神色变得冷漠,锐利的双眼尽显锋芒,使得她不寒而栗。 炎芯月看他一步步逼近,便一边后退一边颤抖说:“你别过来!” 眼看自己被逼到墙角,她突然想到找雷珞玮,便硬冲过去。 不料她被沃箫剑敏捷地伸手拦住,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欲使劲挣脱结果身上的衣袖被撕去了一大块,惊恐的她立马后退,双手环抱自己。 遽然间沃箫剑狂性大发地扑上去,炎芯月毅然抬手使劲扇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且掰着手腕。 炎芯月一面喊疼一面眼泪直落。 “你在干嘛?沃箫剑!” 沃箫剑听见声音后缓缓回头,竟看到雷珞玮正站在远处。 炎芯月看到雷珞玮后如虎口逃生,便趁沃箫剑松懈之时摆脱他,然后跑到雷珞玮身旁,在他肩上使劲哭。 沃箫剑冷峻的双眼毫不畏惧地看着雷珞玮,然而他始终一言不发。 “他好像不太对劲,正好今天我要教训他一顿!”雷珞玮对炎芯月说,“你躲到屋后面,不许过来。” 炎芯月抬头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嗯……” 等她躲开后,雷珞玮闲庭自若地面对着沃箫剑。 沃箫剑马上拿起玉箫先发制人,对他挥去。先是往头上横劈,再反手往身上一扫,接着玉箫在手指间旋转舞花,再一收一捅,然后一个转身朝他下盘连环扫堂腿。 雷珞玮一避,一挡,一退,一躲,一跃,无论身法还是内功都控制自如。过了几招后,热身已足,便开始反攻。其凌厉的掌法使得沃箫剑由攻转守,节节后退,难以招架。 当沃箫剑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他突然爆发出全身内力,使出绣眼宗少阳式绝技“青啼笙箫舞”,一边双手提箫吹奏,一边双手举箫伴舞,好像有两个人四只手两支箫同时出招,其速度奇快,一瞬间玉箫乱棒飞舞,看得眼花缭乱的雷珞玮毫无防备地被击中几十下,弹出几丈远后摔下来,连院子里的桌子都砸坏了。 雷珞玮坐起来后发现嘴角已被打出血,他擦了擦嘴边,睥睨着沃箫剑:“呸!” “雷大哥!”炎芯月听到声音后又跑回院子里大喊。 此时,沃箫剑看到了炎芯月,便对坐在地上的雷珞玮出招更狠。 “小心!”炎芯月立马冲过去,拦在雷珞玮身前。 眼看炎芯月要被沃箫剑击中,雷珞玮立刻站起搂抱她转身且护住她,用他强壮的身躯挡住了沃箫剑的重重一击,沃箫剑随即把二人击飞到墙角上。 他俩倒地后,炎芯月发现雷珞玮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不禁惊呼:“雷大哥!”她坐起来后发现雷珞玮已昏迷不醒,于是又大喊大哭。 沃箫剑徐徐走过来,目露凶光。 炎芯月眼中冒火,站起来与他对视。 当沃箫剑要提起玉箫时,炎芯月就立刻向他甩出七彩莲蓬,他便仰身躲过去。炎芯月发出的火焰连连不断,处处相逼。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沃箫剑鼻根一耸,随即使出百灵宗少阴式绝技“残阳暮雪霞”,一道橘色霞光染红了整个院子。 炎芯月也不甘示弱,立马跳起后空翻转体三周,在空中滞留的一瞬间,使出太阴式绝技“鸑鷟紫霞焰”,紫色的火焰在空中点燃,然后像旋转的涡流一样翻腾,也像凤凰的尾巴那样展开,最后演变成空心的冲击火柱。 顷刻间,两道霞光相拥,院子里一片混沌的炫彩灼烧起滚滚的烟尘,两股力量相持不下。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炎芯月渐渐支撑不住,与之相持的紫色火焰徐徐烧向她自己。 忽然间雷珞玮站起来挡在炎芯月身前,单手接住了火焰,并用寒冷的冰霜令其熄灭。 “雷大哥!”炎芯月惊喜道。 雷珞玮二话不说,突然冲到沃箫剑面前,一重拳打在他肚子上,再一拳打到他脸上,随即把他打飞砸到墙上,把墙壁砸裂开一个大窟窿。 沃箫剑站起来后满脸通红,他的眼神越发凶恶。 “是时候让你冷静一下了!” 雷珞玮咬着牙,立马单掌使出“玄武北冰剑”,刹那间晶莹剔透的冰剑像花瓣一样展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冰剑对着沃箫剑穿身而过。 沃箫剑全身被冰剑锁住,一动也动不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后,热血和怒气慢慢地消散掉了。 随后,他不再反抗,脸上逐渐恢复了随和的表情。 “都督,对不起!我中了那个妖女的降咒术……” “你觉得哪里不舒适?” “在我的……右腹部……” 雷珞玮掀开他的上衣,看到他的右腹部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咒印。 “你要去找震雷派的苏松宗主帮你解掉这个咒印,不能耽误。” “知道!” 沃箫剑身上的冰剑随即碎裂开,他喘了好几口气,才说:“我现在就去。” 然后他出了院子,独自骑马去钱塘府。 “雷大哥,你受伤严重吗?”炎芯月皱着眉说。 雷珞玮对她瞪着眼,说:“你干嘛不听我的话!要不是你跑回来,我又怎会挨他一掌?” 炎芯月顿时湿了眼睛,低头撇着嘴,过了许久才更咽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合你意就哭,说你两句又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雷珞玮挺起胸膛不看她一眼。 炎芯月马上低着头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然后跑着步冲出院子,离开了宓甯庄。 雷珞玮不忍心看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一丝丝忏悔。 到了晚上,雷珞玮偶然发现炎芯月的房间亮着灯,心有点喜,亦有点忧;走过去看到窗户是开着的,却只在走廊里彷徨;忍不住走到窗户旁,又像个小偷一样窥视着房间里面;往屋里扫视了几回,方找到了她的身影,却仅看见其背影;驻留了好一阵子,才察觉到她在跟一只小兔子玩耍;好不容易等到她把脸转过来,终于看到了她的笑容,遂安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雷珞玮起床后在院子里又看到了炎芯月,发现她在放养兔子,便走过去。 只见她一边拿着青菜引诱着小兔子,一边往后退,而小兔子也跟着她在跑。 “来,过来啊!” 看到她高兴的样子雷珞玮笑了。 炎芯月很专注地看着小兔子,往后躲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撞到雷珞玮身上,她顿时打了个突兀,尴尬地把手缩回来,也不吭一声。 “没事。”雷珞玮说,“咦?今天怎么多了只兔子?” 炎芯月下意识抿了下嘴,然后转过脸。 雷珞玮看了看小兔子,便弯着腰挑逗它,说:“小家伙挺可爱的,像主人一样活泼,过来让我抱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炎芯月感到意外,遂瞟了他一眼。 然而,小兔子看到雷珞玮后掉头就跑,并钻进院子后的屋里。 “你把它吓跑了!” “我去追回来!” 于是两人一起去找,但几乎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找到。 “都是你,不然它不会跑的!” “我们再找找看,它会不会跑到你房间去了?” “我去看看。” 炎芯月走回自己的房间,雷珞玮也跟了进来。 她蹲下看到小兔子果然在床底下,便喊道:“来!过来我这里!” 遽然间小兔子从床底窜出,正要往门外跑,于是雷珞玮眼疾手快地把它抓住,使得小兔子两腿狂蹬拼命挣扎。 “你轻一点,你会伤到它的!”炎芯月连忙伸手要回去。 雷珞玮把小兔子递到炎芯月手心,尴尬道:“对不起……我错了……” 炎芯月抱着小兔子转过身去,边抚摸它边说:“你知道错就好了。” “不过,晚上你就别把兔子放出来了,尤其今晚我不在的时候。” 炎芯月转身问:“你今晚要去哪?” “我要去古墓那边看看。” “古墓?你为什么要去那?” “掘山团的人可能知道我失去了内功,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过来寻仇,我现在恢复了内功,就要给点颜色他们看看,警告他们不要放肆!” “你一个人去那不是很危险!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要任性了!掘山团的人很危险,上次沃箫剑也被他们暗算了,你去了反而让我分心。” “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回吗?而且……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也管不着我!” “那行,你要跟我去,就要听我的。” “嗯!”炎芯月高兴地点头。 临近傍晚,天还没有黑,雷珞玮和炎芯月就来到了郊外的古墓附近。 他们先在墓地探路,搜索了好几圈,却不见任何人影。 “掘山团的人真的会出现吗?这种地方怎会有人来?” “他们是盗墓团伙,最喜欢来这种地方,尤其是晚上,我们再等等看。” 随着天色渐深,四周越发阴冷,墓地上可看见忽隐忽现的鬼火,除了虫子的叫声外,只听得见阴风阵阵的呼啸声,犹如一位寡妇凄厉的哭声。 两人爬到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俯瞰着墓地,静观着周围的动静。 炎芯月被冷风吹得微微发抖,她悄悄地靠近雷珞玮,手指轻轻地碰触他的手心,顺势牵着他的手掌,再五指相扣,然后把脸轻柔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以索取他身上的温暖。 “有人来了!”雷珞玮突然紧张道。 炎芯月抬起头往山下看,发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墓地穿过。 “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古墓!”雷珞玮说,“过来!” 雷珞玮马上牵着她走。 “我们再观察一下不好吗?我只想待在这里……” “那你就待在这里吧!”雷珞玮甩开她的手。 “你等我!” 炎芯月追随着他,两人一同跟踪那个男人,最后发现那人果然走进了古墓。 “他真的进去了。”雷珞玮说。 “那我们怎么办?”炎芯月说。 “我们也跟着进去。”雷珞玮说。 “啊……”炎芯月胆战心惊地跟随着雷珞玮,不敢离开他半步。 于是,两人一起轻轻地踏进墓道里。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古墓危机 雷珞玮和炎芯月在阴暗的墓穴隧道里摸着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和光。 炎芯月战惊地牵着他的手,并抓得牢牢的,而且与他寸步不离,生怕抓不住面前的这个男人。 越是往里面走,越听得见周围咯吱咯吱的爬虫声音。她脚下踩到了又硬又粗的东西,还有点长,像是人的骨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让她几乎要吐出来。 突然间一只虫子从她的长裙底下往上钻进去,“啊”一声,一阵瘙痒让她乱蹦乱跳,很是抓狂。 雷珞玮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喊出声!” “唔……唔……我好怕啊!”炎芯月挣扎了好几回终于把虫子甩掉。 “都叫你不要来了!”雷珞玮细声道。 炎芯月心里既爱又恨,只好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二人快接近墓室,里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你还是挺及时回来的,要不过了今晚,你就会被蛊虫吃光内脏,变成一堆白骨。”允小蝶说。 “请允夫人帮我解蛊!”男的说。 雷珞玮心想:她就是允小蝶?这男的难道是…… 雷珞玮偷偷探出头,看到里面点着油灯,允小蝶正盘坐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手下菜庚,这使他非常震惊。 “这是二当家赐给你的金蚕蛊,你应该感谢他!” 允小蝶念起了咒语,霎时一只又肥又大的金黄色虫子从瓮里爬出来,然后爬到菜庚身上,接着钻进他的嘴里,被活活地吞下。 “咳咳……” 炎芯月看得全身发抖,遂把脸转过去。 “哈哈……”允小蝶大笑,“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你都要回来一次解蛊,不然的话金蚕蛊会比其它的蛊恶毒百倍!” “知道……我知道……”菜庚不停地磕头。 “你现在找到雷珞玮没有?”允小蝶说。 雷珞玮听后神经绷紧。 “自从御客栈大火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你们都司的人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我……已经尽力了……况且……他现在内功已失,就算允夫人不找他,朝廷的东厂和东林党都会收拾他……” “哦?看来你还是挺护主的,到现在你还帮他说话。” “不敢……啊——” 菜庚突然一声惨叫,只见巨大的寒冰剑把他的身体贯穿。 雷珞玮忽然现身,咬牙切齿道:“敢背叛我?!你不死也没用!” “雷珞玮?!”允小蝶感到震惊。 “都督……我……” 菜庚在挣扎最后一口气,只见数不清的虫子正从他胸前和背后的伤口处钻出,然后满身上爬,并不停地吮吸着他的血。 “啊!”炎芯月看到他的恐怖相也不禁惊叫一声。 “雷珞玮!你居然敢来这里?!” “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那你就去死吧!” 允小蝶手中一挥,另一个瓮里的蜈蚣、蜘蛛、蝎子、毒蛇全都跳出来飞向雷珞玮。 雷珞玮单手一甩,就把他身前的毒物全都冻僵。 于是允小蝶把油灯灭掉,墓室里顿时漆黑一片。 “快点火!”雷珞玮喊道。 炎芯月听后马上甩出七彩莲蓬,向四周燃烧起一片火焰,随着烈焰在空中滚滚而去,火焰的余光仅在一瞬间照亮了墓室。 就在一霎那,雷珞玮看到允小蝶在头顶上出现,其五指往下爪去。他灵敏一躲,然后一拳把她打飞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墙壁上。 墓室随即又变得黑暗。 “把火焰往地下扔!”雷珞玮喊道。 炎芯月照着办,一个火球扔地上,随着“啪啦”一声响起,忽地看到菜庚的尸体被灼烧起来,把她吓得大呼小叫,于是赶紧躲到雷珞玮身后。 整个墓室被照亮了,他们看到允小蝶倒在地上受了伤。 “我看你要躲哪?”雷珞玮一边谨慎地向前走一边牢牢地盯紧她。 此刻,允小蝶顿然哭泣起来,楚楚可怜道:“别杀我!我是被掘山团的二当家迫害才……啊……” 雷珞玮猛然用寒冰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你以为我是沃箫剑?你要诉苦就找阎罗王吧!”雷珞玮怒吼道。 当他以为允小蝶即将毙命时,她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雷珞玮,这就是你的实力?你的‘玄武北冰剑’怎么不痛不痒的?” “什么?!难道……”雷珞玮看着双手,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内功在迅速流失。 “雷大哥,你怎么了?” “雪莲花的药力……正在消失……” “啊……”炎芯月不敢相信。 趁雷珞玮分心之时,允小蝶突然起来使出“欲降烈火咒”,她一掌击中雷珞玮的腹部,把他击退好几步,接着允小蝶乘胜追击,伸出尖长的五指向雷珞玮身上爪去。 炎芯月立刻运功把火焰凝聚于掌心,与允小蝶对掌,灼热的火焰挡住了对方的一击,两人相持不下。 允小蝶看占不到上风,便说道:“哼!你的情郎中了我的降咒术!” “啊?”炎芯月一脸惊讶。 允小蝶趁她回头的时候,把空中的火焰推向她,顿时把她弹开,使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卑鄙!”雷珞玮喊道。 “到你了!”允小蝶对着雷珞玮大喊,然后一掌击出,其尖指甲把雷珞玮的胳膊抓破,随即也使他翻滚在地。 雷珞玮坐起来后,发现自己的胳膊流血不止。 然后,允小蝶要给他致命一击。 炎芯月立马冲上去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火风鼎,一个金光火焰罩保护住雷珞玮,挡住了她的又一击。 随后,允小蝶后退到墙角,突然间她的脸变得煞白,眼睛泛红,嘴唇发黑,头发四散,十只指甲变长,接着她使出“魔降喋血咒”,其上半身猛地飞离了身躯,把两人惊吓得目瞪口呆。 允小蝶飞向他们以十指爪破了火焰罩,并同时把二人打倒在地,然后又接连往地上猛攻,致使他俩狼狈得满地翻滚。 此时,菜庚的尸体已经烧得仅剩枯骨,墓室顿时变得阴暗。 两人趁机聚在一起躲到昏暗的角落里,允小蝶一时间找不到他们俩。 此时,雷珞玮已经想到了对策,但又不敢发出声音,于是他把手放在炎芯月的背上,做出了横切的动作。 炎芯月不知他想干嘛?突然她感觉到他的手往下摸,不禁打了一颤,耳脸顿时发烫。随后,雷珞玮又连续轻轻拍打着她的臀部。 霎时间,她傻傻的两眼直瞪,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 她对雷珞玮的举动感到十分奇怪,便忍不住害羞问道:“雷大哥……你在干嘛?” 一听声音,允小蝶立刻发现了他们。 雷珞玮始料不及,便大喊道:“快找到她的下半身!” 顷刻间,允小蝶像风一样飞向他们。 雷珞玮感觉到危险,立马推开炎芯月,两人侥幸地勉强躲过了攻击。 炎芯月才恍然大悟,便马上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四重天赋——火天大有,她把七彩莲蓬一甩,一个光亮的火圈徐徐升起,整个墓室瞬间被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亮,如同白天一样。 刺眼的火光使得允小蝶不得不用单手挡住双眼。 此时,他们两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允小蝶的下半身被丢在墙角下躺着。 “是机会!”雷珞玮大喊。 炎芯月心领神会,果断地使出少阳式绝技“鹓鶵金光焰”,九个火球连成一只“凤凰”,然后飞向允小蝶的下半身,随着“轰”一声巨响,便把它炸得粉碎。 允小蝶看后惊恐万状,其脸都快变僵了,她怒吼道:“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霎时间她的上半身又飞了起来,如蝙蝠那样在墓室里窜来窜去,并从四面八方对着二人猛攻。 雷珞玮力尽所能地挡在炎芯月身前,独自承受着伤害。 “雷大哥……” “快……给她最后一击!” 炎芯月跟不上她的速度,于是乎使出少阴式绝技“青鸾苍天焰”,一团青蓝色形似凤凰的火焰一边旋转一边自动追踪着允小蝶。 然而火焰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允小蝶,就在她空中飞窜的时候,炎芯月又使出了“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泽火革,七彩莲蓬甩出的火焰突然演变成一根根丝线,并且编织成一张网。 允小蝶穿过了火丝网,但身上的衣裳却被点燃了,火苗随即在她身上蔓延。就在她忙于应付身上的火苗时,身后的苍天焰击中了她,瞬时间她的身体被烈焰焚烧吞噬。 “啊啊啊……”她凄惨地大喊起来,随即飞到墓室的一个角落,按动了一个隐蔽的机关,最后嚎叫道,“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哈哈哈……” 骤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墓穴摇晃不断,头顶上巨大的石块纷纷坍塌。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雷珞玮和炎芯月都措手不及,墓室里一片凌乱。 片刻过后,坍塌终于停下来了,整个墓室又变得漆黑一片。 “你没事吧?”雷珞玮说。 “我动不了,你呢?”炎芯月说。 雷珞玮趴在炎芯月身上保护着她,两人都被厚厚的石块压得动弹不得。 “我又无法施展内功了,现在完全使不上劲……” “那就不要动了。” 炎芯月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眼前是漆黑的,她身上只有几个手指头可以动,于是她又闭上双眼静静地躺着,哪怕雷珞玮身上负着千斤重,把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也无怨无悔地体验着这仅有的温存。 雷珞玮看炎芯月好久没说话,便问:“你现在怎样了?” 密封的空间越来越让炎芯月呼吸不了,她渐渐地昏过去了,也听不见雷珞玮说的话。 “你说话啊!怎么不回应我?” 他还是没听到炎芯月的回应,心里便慌了:“炎芯月,你快醒醒!炎芯月!” 雷珞玮使尽一切的力气去挣扎,便大喊一声:“啊——” “扑通”一声,巨大的石块终于被顶开了。 雷珞玮也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他的双手在黑暗中乱摸,终于摸到了她,然后又在她身上摸索,终于摸到了她的脸。 雷珞玮抬起她的脖子,发现她失去了知觉,便用拇指按在她的人中上。没过多久,炎芯月苏醒过来了。 “雷大哥,是你吗?”炎芯月握着他的手。 “是我,你没事就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雷珞玮扶起炎芯月,然后在黑暗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出口。 他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墙,说:“出口被堵住了……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 “没关系,可以慢慢找。” “你一点都不焦急吗?” “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灵魂伴侣 雷珞玮突然听见有水滴的声音。 “有水的声音,你听到没?”雷珞玮说。 “听到,这里怎会有水?”炎芯月说。 “也许是刚才发生爆炸,把地下水引到这里来了,如果是这样沿着水流的方向就有可能找到出口。” 雷珞玮逆着水流的方向果然找到了一条隐秘的通道,然后两人一起钻过去且一直爬到底,发现水是从一条很小的缝隙流出来的。 他敲了敲岩石,说:“这好像是岩溶石,应该很容易打碎的,你来试一试。” 炎芯月放出金光焰,随即就打开了一个豁口。突然间,一股水流涌过来差点把趴着的两人湮没。急流过后两人从岩石间隙爬出去,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数不清的萤火虫点缀在石壁上。 原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溶洞,沿着水路走过去应该能找到出口。”雷珞玮说。 炎芯月挽着他的手臂,边仔细探路边说:“前面路滑,小心!” 两人涉水而过,越往前走,水越深,走到半路水已淹过炎芯月的腰间。 “呃……”雷珞玮突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 “雷大哥,你受伤了吗?” 雷珞玮揭开衣裳,炎芯月看到他肚子上有一个发出红色荧光的咒印,和沃箫剑之前中的降咒术一模一样。 “你走吧!” “雷大哥?” “你自己往前走就能找到出口……”他强忍着痛苦。 “我不走!” “你快走!”他一声怒吼。 “为什么要赶我走?”炎芯月哭着脸说。 “你不记得沃箫剑的事吗?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侵犯你……快走!”他又喊道。 “我不走!”炎芯月突然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口,哭着说,“如果你侵占了我……能不能对我好点?” “这里的水太冷了,不要再待在这。” “不冷,我不冷……”炎芯月抱得更紧,“我怕出去后,你对我又冷了……” 稍过一会,雷珞玮感觉好点了,他轻拍着炎芯月的背,安抚道:“你真傻,谁说要侵犯你了?我们快走吧。” “我不想走……”炎芯月抬头看着他的脸。 “你又任性了?你不走我走。” 她连忙说:“那好……我们一起走。” 炎芯月一边跟着他一边想:为何他和沃箫剑的反应不一样呢? 在幽深的溶洞内,雷珞玮拉着炎芯月一直沿水流的方向涉去,经过一夜的探索,他们来到了深潭的地方。 “前面……好像没路了?”炎芯月说。 “这里是深水,我们潜下水一直游过去,应该能通向其它地方。”雷珞玮说,“你抓紧我。” “嗯!” 两人手牵着手潜到水里,游过十几丈后发现前面有光,且越来越明亮,于是他们一鼓作气地拼命往前划,最终浮出了水面。往外看是个巨大的洞口,原来天色已经亮了。 游出溶洞后,看到外面是个雅静的湖,四周绿树成荫。两人使尽了最后的力气终于爬上了岸,然后都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 适逢初秋,舒适的微风轻轻掠过,温暖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叶照在雷珞玮冰冷的身上,使得疲惫的他躺了一会就睡着了。 炎芯月爬起来坐到他的身旁,安静地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嘴角一弯,便凹出了一对似花的小梨窝;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轻轻一眯,便凸起了两条细小的卧蚕。 她坐着坐着便按捺不住跪在地上,然后趴向前,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手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地拨开雷珞玮脸上的发丝。 她的一根细长的发鬓尖上溜下了一滴水珠,滴在了他的嘴角旁。下垂的发鬓徐徐往下探,先触碰到他的脸上,然后渐渐弯曲。她闭上了双眼,屏着气,两片嘴唇微微张开。 正在此刻,远处传来了马儿频繁的踏蹄声,打破了湖边上的宁静,使得炎芯月睁开眼睛打住了,然而她并不在意。但随着一声马儿刺耳的嘶叫,惊醒的雷珞玮在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皮。 两双对视的眼睛近在咫尺,炎芯月立马坐了起来,转过脸,两只手在腹前互相握紧,脸庞和双耳越渐涨红。 雷珞玮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拍了拍脑袋,左右看了看,除了炎芯月就坐在身旁,还看到林间停着五匹高大的骏马,马上的人各自穿着飞鱼服,带着佩剑。 五人下马后纷纷走过来,炎芯月才紧张地往后看。 “参见都督,在下来晚了,请都督恕罪!” “你们是……”雷珞玮说。 “在下五人是危月燕千户所的锦衣卫,我是百户福雍,是受沃千户之命到宓甯庄保护都督的。不过,我们昨夜发现都督不在宓甯庄,然后到郊外古墓巡查的时候,又听见有爆炸声响,于是我们连夜搜索,今早才发现都督。” “原来沃箫剑早有准备。” “请都督上马!” “还有这位炎姑娘也跟我一起走。”雷珞玮回头看了看炎芯月。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炎芯月背着他们板着脸说。 “那我们先走吧。”雷珞玮说罢就上了马,然后和他们几人一起回去。 炎芯月看他们走后,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进湖里,然后独自坐在湖边。累了后,她就在湖边的草地上酣睡了一个上午,被召唤的昭仪则卧在大树底下陪伴着她。 到了中午,她们一起飞到城里的闹区,然后炎芯月就一个人去吃饭逛街。她看到热闹的大街上有各种商贩摆摊时兴奋极了,吃的、喝的、玩的、穿的、装饰的等等,都让人流连忘返。 她在一个商铺里看到了一件佩饰,有龙有凤十分精致,便询问店家:“掌柜,这是什么饰品?” “姑娘,你真识货,这个叫做颠龙倒凤佩,可做项链用,它可以一个人戴,也可以情侣一人戴一半,你送给情郎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看上去是挺好看的,不过……你说什么龙……什么凤?戴这个有什么寓意?” “寓意嘛,简直是妙不可言!简单的说,就是……你爱他,他也爱你。” “那我就要这个了!” 炎芯月买了饰品后便出门,却惊讶地发现臻晓雪正在门口等着她。 “师姐?” “你跟我来!” 炎芯月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一直来到紫轩坊,然后进去其中一家楼阁的二楼房间里。 面对师姐凌厉威严的样子,炎芯月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你找到雷珞玮了吗?” “啊……”炎芯月突然乱了方寸,便说,“没……没有啊……” “这八九天你都在干嘛?” “就……到处走走呗……” “许宗主允许你出师,是为了叫你来这里游山玩水?” 炎芯月又低着头不敢吭声。 “尉迟长老已经等到不耐烦了,你不会想让他老人家亲自来教训你吧?” “不敢……” “雷珞玮可能在都司府,以你的姿色要混进去应该不难,就看你怎么做了?” 炎芯月心里慌得很。 “不过,如果你发现了无极帅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向我汇报就行了。” “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貌合神离 炎芯月六神无主地走出易明星象馆,然后在巷子里乱窜,好不容易才走到大街上,再召唤昭仪回去宓甯庄。 她飞到宓甯庄的上空,准备降落时,突然间一支箭射过来,把昭仪吓了一跳,但它还是敏捷地躲开了,然后不停地大叫起来。 炎芯月后知后觉,才发现地面上有人在放箭,便让昭仪在宓甯庄外降落,然后沿着陡峭的山坡爬上去。 来到大门时才看到福雍和其他的锦衣卫在守卫着。 福雍看到炎芯月后马上去迎接道歉:“原来是炎姑娘,刚才没有察觉到,福某很抱歉,幸好没有伤到您!” 炎芯月终于露出了微笑,说:“没事,有你们保护雷大哥,我就放心了。” “都督在内休息,请炎姑娘进去!” 当她进去后,福雍突然发现山坡下远处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于是他就勒令其他人加紧防护。 炎芯月在院子里逛了逛,在书房窗外看到里面雷珞玮的身影,她便在门口把头稍稍一探,想进去又生怕打扰他读书。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雷珞玮喊道:“进来吧。” 于是炎芯月小心翼翼地进去,走到他桌旁,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道:“雷大哥,你在看什么书?” “《孙子兵法》。” “我……会打扰你吗?”她轻声说道。 雷珞玮抬头瞧了她一眼,说道:“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她撇着嘴,两手不知所措,又抬起头来,两眼不禁泛起丝许的泪光。 “你今天去哪了?”雷珞玮问道。 炎芯月忽然想起,便从腰间掏出一块佩饰,递给他:“你看!” “这是什么?” “是龙凤佩,可以分成两半,一人戴一半。”她马上掰开了两半。 雷珞玮笑道:“不过……我不怎么戴这些东西。” “就算不戴,也可以带在身上啊!” “那你先放下吧。” “雷大哥,你究竟喜欢些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最好是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 “没见过?你……见过水晶球吗?” “水晶球?听说过,但好像现在买不到了。” 炎芯月兴奋道:“我家以前行商就是做这个的,不过我那个水晶球落在嵩山了。” “嵩山?你去过嵩山?” “嗯!我去嵩山找过你,但只见到你的大师哥。” 雷珞玮突然沉默了。 “那我叫昭仪去拿!” 雷珞玮愣了神很久,才说:“随便你吧。” 随后,昭仪马上飞去嵩山,过了一个时辰,它便来到太室山上之前炎芯月住过的宿舍外面。 此时,小禅刚吃完饭回来,她一看到昭仪就惊呼道:“这是……炎姑娘的大火鸟?!” 她快步跑到昭仪面前,说:“哎,炎姑娘在哪?” 昭仪咕咕地叫了起来。 “你快点告诉我啊,不然大师哥去找三师哥,那就出大事了!” 昭仪又在不停地叫。 “你老是叽叽咕咕的?炎姑娘没跟你一起来吗?” “呃唲!”它婉转娇气地喊了一声。 “哦!这句我听懂了,我说对了吧!不过炎姑娘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呢?” 突然,昭仪盯着宿舍看,然后快步走到门前。 小禅马上冲过去拦住它,喊道:“哎!你别进去啊!要是你把门撞坏了怎么办?”小禅回头一看,又怪里怪气说道,“这个……不就是炎姑娘之前住过的房间吗?难道……她要回来拿东西?” 小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去看了看,发现床上一角放着一个水晶球,便拿起来左看右看,然后说:“这是什么东西?” 她走到门口拿给昭仪瞧了瞧,问:“这是炎姑娘的吗?” 昭仪立马边叫边扇翅膀。 “你要拿这个回去啊?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炎姑娘在哪?” 昭仪又叫了几声。 “算了,你说我也听不懂!不过,你可以带我去见她!” 昭仪又拍着翅膀直立起来。 “但是……现在快天黑了,我待会就睡觉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于是,小禅抱着水晶球回到自己房间,而昭仪就在宿舍外的梧桐树上卧着。 到了晚上,炎芯月在房间里抱着小兔子说道:“小可爱,你说,什么才是灵魂感?为什么他每次见我,好像总提不起劲,我还要怎么做?” 看小兔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无奈地皱着眉,却忽然想起昭仪:“对了!昭仪怎么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小禅抱紧昭仪,乘着它从高空飞去渝州府。她俯视着脚下壮观的山河,激动得大呼大叫。她又四处张望,却偶然发现另一只黄色的凤凰在远处跟随着她,使她觉得好奇。 过了一个时辰,当她飞越过渝州城时,一群胡峰又被她吸引过来,随后她就降落在宓甯庄里。 “啊——呀呀呀……”小禅大叫大喊。 炎芯月看到昭仪飞回来,高兴得快步走到院子里,随即惊喜叫道:“小禅,你也来了?” “哎呀,坐得老娘腰酸腿软,太刺激了!这家伙跑得那么快,就不怕把我摔下去?从昨天开始它就一直叽叽咕咕的,比我话还多!哎呀……”小禅刚走两步,腿发麻得站也站不稳。 “你没事吧?”炎芯月看到她拿着一个包裹便问,“这就是我的水晶球吗?” “你果然是为了它!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水晶球,可以用来联系家人的。” “炎姑娘,你干嘛在这里?” “因为……” 雷珞玮听见外面大吵大闹,便走过来,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 “三师哥?原来你在这!我好想你呢!” “你又调皮了?” 小禅转过脸,不禁暗自一笑:原来三师哥金屋藏娇!嘻嘻嘻…… 但下一瞬间她又愁眉苦脸:这下……可怎么回去跟大师哥交待?唉,烦死人了…… 炎芯月捧着水晶球说:“雷大哥,你看,这就是水晶球,可以把自己的影像照下来!” “这东西怎么用?” “我来教你!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炎芯月抬起头眼眸深深地看着他。 “离开宓甯庄,恐怕不太安全吧?”雷珞玮说。 “我听福百户说,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梯田,那里的景色很美,应该不用担心吧!” “就是!三师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有这么多锦衣卫在你身边还怕什么?淑女邀你,做君子的怎么也要去!” 炎芯月在一边暗自偷笑。 “你这小丫头,就会油嘴滑舌!” 小禅把炎芯月拉到一旁,在她耳边说道:“炎姑娘,我不打扰你们俩了。不过,我想借你的坐骑去城里逛逛,好不好啊?” 炎芯月会心一笑,想了想,便细声回应:“我把昭仪给你了,我们怎么出行?” “你们同坐一匹马,慢慢地欣赏沿途风景,不是更好吗?”小禅轻声地笑出了春波荡漾。 炎芯月目光炯炯,边含羞微笑,边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主意?”雷珞玮交叉双臂,睥睨着她俩。 小禅回过头来,挺起胸伸了个懒腰,说道:“三师哥,我下午要去城里玩呢,陪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你了。” 午饭过后,炎芯月就让昭仪载小禅去渝州城。 “三师哥,再见!”小禅说罢,昭仪便腾飞而起。 昭仪刚飞起来不久,小禅又看到身后有一只黄色的凤凰跟着,心里就念道:它怎么一直跟过来?难道……那只是公的,它看上了昭仪?嘻嘻…… 而雷珞玮经过三思后还是同意和炎芯月一起去梯田看看。 于是,炎芯月立刻回房间更衣换上了新装。当她走出来的时候,只见其穿着一身品红齐胸长裙,胸前系着桃红丝带,外披一件半透明的淡粉色纱罗大袖衫子,隐约可见她洁白的肩膀下各藏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雷珞玮看后惊讶,她便笑道:“好看吗?” 雷珞玮点了点头,她又说:“我不怎么会骑马,你可以载我吗?” 雷珞玮无奈地答应她。 上马后,雷珞玮一边环抱着她,一边牵着缰绳策马而去。 此时,小禅已经来到渝州城里,她对昭仪说:“大火鸟,我要在这里玩一天,傍晚的时间你再来接我好吗?” 昭仪一边盯着她一边低沉地吼叫。 “就这样定了!”小禅挥手再见。 当昭仪飞起来的时候,她又看到那只黄色凤凰跟着昭仪,心中便得意道:它们果然有一腿! 转眼间,一大群胡峰又紧跟在两只凤凰后面。 “哇哦!”她又惊叹一声。 然后,她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突然,一个驼背老翁从身后走来问道:“小姑娘,你是从岭南来的吗?” 小禅回头惊讶地看着他,说:“岭南?老爷爷,我是从中原来的。” “哦!我看你骑着凤凰,还以为你是从离火塔过来的。” “那只凤凰是别人借我的?” “别人借你的?那刚才那只黄色的凤凰呢,她也是你朋友吗?” “老爷爷,你还看到那只黄色的凤凰呀?它一直跟着我,但我不认识它呢!” “哦!” “老爷爷,你问来干嘛?” “小姑娘,我的孙女就是离火派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去找她,所以就想问一下,那我只好再找其他人了。” 随后老人转身离去,小禅也转身就走。但她忽然想起可找炎芯月帮忙,于是回头喊他,不过她发现老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不多管闲事了!” 只是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一跳一跳的。 过了不久,炎芯月和雷珞玮沿着山路来到了野外的梯田顶上。炎芯月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梯田宛如自己起舞的裙摆。她兴致地拿出水晶球,在马背上依偎着雷珞玮,把两人和大自然的景色一同影入水晶球里。 “好看吗?再来一个!”她沉醉在两个人的世界中,一个人的梦里。 他们二人在梯田与山间游历了一个下午。太阳已到山头,雷珞玮感到累了,他一边走一边牵着马说:“我们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了吗?”炎芯月抬头看着他。 “天黑就找不到路了,我们要快点回去。”雷珞玮急忙上了马。 “好吧。”她无奈地皱着眉。 “你坐后面,我来骑。”雷珞玮伸手牵着她上马。 随着快马飞奔,炎芯月双臂紧缠着他的腰,脸也紧贴在他背上。他的心离她很近,但她却感觉很遥远。 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两人已经到了宓甯庄的山下。骤然间,天空中一只鹓鶵俯冲下来,紧接着一个白衣黄衫飞影突袭而来。 “小心!”炎芯月一声大喊。 在电光火石之间炎芯月猛然扑向雷珞玮并护住他,霎那间她感觉到右背被烈火灼烧,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两人同时从马背上坠落倒地。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独自的梦 炎芯月趴在地上痛苦不堪,她感觉自己的右肩膀根本动不了。 对方从身后走到她面前,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眼前之人正是师姐臻晓雪,只见其两手拿着一根翎羽带,眼神十分凶狠。 “炎芯月,你竟敢欺骗长老和我?” 炎芯月既痛苦又惊恐,她看着雷珞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雷珞玮翻过身来,一只手臂撑在地上,他看到臻晓雪后感到心惊:“你是……” “大盟主,看来我们低估你了,居然能把我们的小师妹迷得神魂颠倒!” “既然你叫我大盟主,还竟敢偷袭我们,这算是什么?” “呵呵……”臻晓雪睥睨着他,“没错,你是大盟主,但炎芯月是我们离火派的弟子,她触犯了离火派的门规,我就要惩戒她!”臻晓雪一声怒喊,随即拿起翎羽带使劲地往炎芯月身上鞭挞。 “啊!”炎芯月大喊一声。 “她究竟犯了什么事?”雷珞玮怒目喊道。 “怎么了?大盟主,你心疼了吗?!”臻晓雪继续往她身上鞭挞。 “啊!呃……”炎芯月痛得欲哭无泪。 “你……”雷珞玮咬着牙却无可奈何。 “炎芯月,你现在知道背叛长老和我们离火派的下场了吗?”臻晓雪继续鞭打。 “啊……哼哼……”炎芯月两手抓紧拳头,她身上披着七彩莲蓬,但仍然耐不住师姐的鞭打。 “大盟主,你已经内功尽失了吧,与其继续当这个大盟主,还不如把无极帅印交出来,让陛下再另选他人!”臻晓雪说。 雷珞玮无计可施,便说道:“哼!呵呵……我早就知道你们图谋不轨,包括炎芯月也是,她接近我就是为了无极帅印,但你们都别想得逞!” 炎芯月听后即刻泪洒当场,她使劲地摇头,却喊不出一句话来! “哦?大盟主,你真的这样认为?那我把炎芯月活活打死,你也应该不会心疼吧!”臻晓雪再狠狠地鞭挞。 “啊……啊……” “就算你把她打死,我也不会眨一眼,更不会交出帅印!”雷珞玮咬牙切齿道。 “你听到没有,炎芯月,他就是值得你托付的情郎?你现在后悔了吗?” “嗷……”炎芯月泪流满面,身上在抽搐,她张大嘴巴却喊不出声音。 突然间,臻晓雪感觉到有暗器从背后飞来,她一瞬间转身甩起翎羽带,把暗器纷纷击落,并发现满地都是银针。 只见书奕珂正从远处徐徐走来。 “奕珂?”雷珞玮感到惊喜。 “怎么又是你?真的是阴魂不散!”臻晓雪说。 “你不仅盗取了玄晶碎片,还与奈波族人勾结,你和尉迟长老究竟有什么目的?”书奕珂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臻晓雪说。 “我要管,那又怎样?”书奕珂说。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 瞬时间,臻晓雪又甩起翎羽带,并燃起一圈圈的火焰向她烧去。 书奕珂连续后空翻躲过了火焰,然后甩出数十发银针反击。 臻晓雪立刻以兰花掌举双手于脑勺后,接着旁腰提后腿,单脚独立,双臂斜晃,如单肩托起琵琶,接着翎羽带一甩,以敦煌舞的“反弹琵琶”舞步使出毕方宗太阴式绝技“琵琶青缕火”,刹那间一片青色火焰掀起,宛如波澜的海浪涌去,并把对方的银针反弹出去。 书奕珂一个闪身,先躲过了被反弹的银针,再躲过青色火焰。 臻晓雪乘胜追击,双手再以兰花掌在身前做出一个大回环,两掌之间的一缕缕火焰如太极的漩涡汇聚于中心,像太阳那样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的心窝也同时发出一圈金黄色的光环,随即使出了“三脉七轮”内功心法的第三重天赋——黄金太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轮, 倏忽间,她身前的火焰如同一朵向日葵的螺旋花蕊那般,以黄金分割比例逐渐向外展开,火花四处飞溅,也像流星雨一般弹向书奕珂。 书奕珂立马跃起空中转身数周躲过密密麻麻的星火,然而在一瞬间她的左臂还是被星火击中,臂上的衣袖被烈焰撕开了一条缝隙,白嫩的肌肤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在电光火石间,书奕珂把全身的内力集中在一根银针上,霎那间一道金光闪现,她使出太阳式绝技“猎魂蜂后针”,一针直穿臻晓雪的心窝,且穿身而过,并把她的太阳轮封住。 臻晓雪只得捂着伤口直吐鲜血,于是她马上召唤了她的鹓鶵,半死不活地骑上去飞走。 书奕珂也捂着左臂伤口不再追她。 雷珞玮看到后立马上前问道:“奕珂,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让我看看……” “走开!” “呃……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上次你去过御客栈吧,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突然没有你的消息,叫我怎么不操心。” 书奕珂瞥了一下坐在远处的炎芯月,遂细声道:“难道你不应该看一下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吗?” 雷珞玮望向炎芯月,发现她正低着头跪坐在地上,长长的刘海和鬓发遮住了她的脸,她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具木偶。 “炎芯月。”雷珞玮叫道。 然而,她并没有反应, 当雷珞玮要走过去看她时,却见她站了起来,低着头快步从他们二人身边走过。 “炎芯月,要我帮你看一下吗?”书奕珂喊道。 她好像行尸走肉一般一直往山上宓甯庄的方向走,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可能她以为我误会她了,先让她静一静吧。”雷珞玮说。 “我这里有内服的蜜丸和外敷的膏药,你拿去给她吧。” 书奕珂把药递给他后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雷珞玮看着书奕珂的背影说道。 “当然是回去坤地塔。”书奕珂说道,然后她走了好一段路,接着又突然回眸一看,却没看到雷珞玮的身影。 此时,雷珞玮正往山上走,却已看不到炎芯月的踪迹,于是他快步走回宓甯庄。 来到大门时,他看到福雍便问:“炎姑娘呢?” “已经进去了。” 雷珞玮便跟着走进院子里,没走多少步,一个拐弯,就已经来到了炎芯月的房间外。然而,门是闩上的,窗也是半关闭着,他透过窗的缝隙只能看到炎芯月已经睡在床上盖着被子。 他想去敲门,但举棋不定挣扎了很久才作罢:还是明天再来看她吧。 炎芯月正躲在被子里,身体在蜷缩,也在抽搐,脸上的泪花早已把枕头浇湿透了。背上很痛,却比不上心里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把床褥都抓破了。 第二天早上,雷珞玮听见昭仪在他门外叽叽咕咕地叫,便走出去看看。 他看到炎芯月房间的门还是关上,就说:“你主人在睡觉,不要吵醒她。” 昭仪对他瞪着眼,叫喊了几声,然后就飞走了。 到了中午,雷珞玮又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呼大喊,便去看个究竟,发现昭仪已经载小禅回来了。 “小禅,你又在闹了?” “都叫这大火鸟,昨天不来接我,害得我在街头流浪了一整夜,我饿死了……死大火鸟!哼哼!” 昭仪又在那不停地咕咕叫。 “小禅,你去叫炎芯月一起吃午饭吧!” 她唉声叹气道:“好……我马上就去……” 昭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立马边喊叫边跑向炎芯月的房间。 “你等等我……死大火鸟!”小禅气喘吁吁地跟着昭仪跑到炎芯月的房间外,喊道,“炎姑娘……呼……呼……炎姑娘!” 她连续叫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便试着推开门,又把脸贴到门上去听,然后说:“她真的在里面吗?” 此时,雷珞玮也走过来,问道:“她怎么了?” “不知道呢!喊了这么多声都不开门。” “炎芯月!”雷珞玮连忙敲门,但不管声音多大都没有回应,于是他使劲连续拍门几下,然后再一脚把门踹开。 接着他立马冲进去,却看到炎芯月背向他侧躺在床上,再上前一看,顿时发现她脸色苍白,已经不省人事,于是抱起她,竟感觉到她全身滚烫。 “小禅,马上去叫锦衣卫找大夫来!” 小禅惊慌道:“哦……我现在就去!” 雷珞玮立刻去拿书奕珂给他的药,先让她服下蜜丸,再给她受伤的背部敷上膏药。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城里的大夫过来。 大夫检查后,说:“她背部受伤严重,为何不及时处理?现在已被外邪入侵,若不是她刚才服过了紫雪丹,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雷珞玮愧疚得无言以对。 “你们先出去吧,我先给她治疗这外伤。” 然后,雷珞玮又在门外徘徊了不知多久,才等到大夫出来。 “大夫,怎么样?” “她的脉搏已稳定,现在要定时给她服药和换药,我把药方给你们,明天早上我还会再来看她的病情。” 于是,雷珞玮整天整夜都守候在炎芯月的床边,小禅则无时无刻都准备好热水给她敷脸抹身。 第二天一早,大夫给炎芯月看过后,便出门跟雷珞玮说,病人已经醒了,病情也比昨天要好,但还要休养至少半个月,并叮嘱每天的用药和禁忌,几天后会再来给她复诊。 雷珞玮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才踏进炎芯月的房间里,却感到无地自容,然后踱步了很久才从门口走到她的床边。 只见炎芯月还是背向他侧躺着,但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而炎芯月看到了墙上暗淡的掠影,也听见身后琐碎的步声,甚至感觉到对方凌乱的呼吸,然而她依然不动声色。 忽然间,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从肩上滑落,露出了她贴着膏药的后背。可是她既挪动不了身子,也触手不及,只好当作若无其事。 雷珞玮立马走向前轻轻地拉被子给她盖上,却看到了她脸上一瞬间轻微的触动。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等对方后退了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雷珞玮看她精神恢复了,便心安地走出门外,好让她安静休息。 炎芯月感觉到他已出去,才终于放松了心情。然而,她的眼里多了丝安慰,也多了些落寞。 随后,雷珞玮吩咐锦衣卫和其他所有家丁都不得进入炎芯月的房间,只有小禅一人负责她的起居生活和医药护理。 几天后,炎芯月的伤势渐渐好起来了,她和小禅两人也经常有说有笑,而且小兔子也一直陪伴着她。 “小禅,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拿些布条过来好吗?”炎芯月说道,她调了床头侧卧在床上。 “明白!”小禅立刻去把门窗关得紧紧的。 过了一会,炎芯月又说:“小禅,幸好这几天你在这,不然……我尴尬死了!” “唉,都不知道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嵩山了,以前都没有过的,现在大师哥一定会骂死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跟他讲……” “你就直接和他说吧,反正你来这里也是因为我,他应该不会怪你的。” “这才麻烦呢!”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同门相争 又过了好几天,炎芯月渐渐地能够照料自己了,不过还是感觉到背部的伤痛,膏药还要定时换。小禅便请求回去嵩山,但雷珞玮并不同意,经过炎芯月的劝说后,雷珞玮只好再请其她婢女负责照顾她。 在炎芯月的引导下,昭仪载着小禅回去嵩山。然而,小禅一回去,凤承煜就严厉质问:“小禅,你这十天都去哪了?!” 虽然小禅已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惊慌失措:“啊……我……我去了看炎姑娘……” “炎姑娘?”凤承煜感到惊诧,便问,“她现在在哪?” “她在……在……在渝州城附近!”她快速说道。 “你怎会去找她了,而且还去了这么久不回来!” “因为……她邀我去玩,而且……那里实在太好玩了!” “你把自己的工作丢下,私自出山,还玩了那么久?你要我怎么惩罚你?!” “啊……大师哥……不要……我也不想的……你放过我吧……” “炎姑娘无缘无故叫你出去,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没有啊……” “快说!”凤承煜一声怒吼,小禅被吓破了胆…… 此时,在钱塘府的灵隐寺内,震雷派苏松宗主正在为沃箫剑解除咒印。他所中的咒印会迷惑人的心智而使人产生暴虐的行为,对男的会因为妒忌而杀戮,对女的会因为邪念而下流,尤其是因受伤而被外邪入侵时,施法者更可操控中咒印者。只不过,如果施法者功力被破,咒印自然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消失。 沃箫剑得知其缘由后,便问:“苏宗主,咒印若是解除,就不会再失去理智了吧?” “当然,此咒印先盛后衰,就像人的精力一样,一旦泄气,欲*火就会熄灭。” 沃箫剑突然想起了炎芯月,深感羞愧。 咒印被解除后,沃箫剑说道:“多谢苏宗主在百忙之中帮沃某解咒,实在感激不尽!” “哎,我最不喜欢别人跟我说这些客套话的!你回去见到大盟主后,就叫他尽快回朝廷,否则就变天了。” “此话怎讲?” “东厂的兵部和东林党的吏部最近都有动作,估计未来几个月文武百官会有大变动。” “真的?” “他现在躲着也不是办法。好了,废话不说,你就回去吧!” “后会有期。” 两天后,沃箫剑骑马来到直隶夷陵州的江边码头,准备乘船入川返回渝州府。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远处有人在躲藏着,于是喊道:“谁在跟着我?出来吧!” 然而,四周并没有任何动静。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让你无处可藏。”沃箫剑遂拿起玉箫放在嘴边准备吹奏。 遽然间一人从房屋后疾风般杀出,一剑刺向他,但他机敏地躲过了,然后以玉箫护身,与对方交手了十几回合,难分伯仲之下才互相远离对峙,只见其手中的剑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又是你?井木犴许彪!” “危月燕,你这么急着赶路,要干嘛去?” “与你何干?” “不说的话,就跟我回去。” “我凭什么答应你?” “东厂要逮捕的人,需要经过他本人同意的吗?任何可疑的人,都要如实交代!” “你要逮捕我?” “真的不长记性,不是我,是我们!” 转眼间朱雀七宿锦衣卫同时出现,沃箫剑立刻陷入了困境,便惊讶道:“你们……” 此时,在宓甯庄,雷珞玮正在炎芯月的房间里看望她,只是她坐在桌旁安静得很,一举一动都十分拘谨,而雷珞玮虽坐在她旁边,却有口难言。 炎芯月一直低着头玩弄手指,她眼尾的余光看到了整个世界,却唯独不敢正眼看着他。而雷珞玮的目光虽然一直不离她身上,但眼皮下能看到的只有自己,和自己心中的彷徨。 “要喝水吗?”雷珞玮问。 炎芯月点了点头。 雷珞玮给她倒了杯水,但她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雷珞玮才意识到水已经凉了,便说:“我去烧壶开水给你。” 过了半晌,站在大门口巡视的福雍竟然看到小禅回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位衣着光鲜但威武霸气的男子,于是问:“小禅,你又回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的大师哥——当今户部尚书!” “原来是凤尚书,福某失敬!” “我想进去看望一下故人。”凤承煜沉着说道。 “凤尚书请!” 然后,小禅带着凤承煜进去。 此刻,雷珞玮提了一壶开水回来,炎芯月便说:“我自己来吧。” 她拿起水壶正要倒水,而小禅和凤承煜已经到了她房间门外。 当凤承煜准备敲门时,却听到炎芯月在房间里“啊”一声大喊,他随即推门进去。 原来炎芯月自己倒水时,茶壶拿不稳,开水倒到桌面上溅起,她一惊便把水壶扔掉,结果满壶的开水倒在桌上。虽然她立刻站起来躲开,但淌下的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子上。她一站起,又感到背部的伤口隐隐作痛,顿时一脸痛苦。 雷珞玮立马拿起床上的手帕半蹲着给她擦裙子。 炎芯月非常尴尬地说:“雷大哥,不要!” “你别又烫伤了……”他焦急道。 她十分敏感,不禁脸红道:“不要再弄了……”她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大腿。 突然间,雷珞玮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用力按住他的头顶,他正想回头,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朝太阳穴打倒在地上。 “啊!”炎芯月大喊。 雷珞玮顿时头昏脑胀,感觉头颅要爆裂一样。 “你这畜牲!” 随后,他又被拳打脚踢。 炎芯月不停地喊:“不要打,不要打了,停手……” “大师哥,你别打了……” 过了好一会,雷珞玮才睁大双眼看清楚了对方。 “大师兄?”雷珞玮痛苦道。 “炎姑娘是怎么受伤的?!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凤承煜怒吼道。 “刚才是我不小心把开水打翻了,你不要怪他……” “那你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这个孽种!我想打他很久了!”凤承煜咬牙切齿道。 小禅慌得躲在角落里哆嗦。 此时,锦衣卫们听到房间里的争吵,纷纷过来。 福雍看到雷珞玮痛苦地爬起来,不禁惊诧,遂问:“发生什么事了?” 雷珞玮说道:“没事,不过为了不打扰炎姑娘,你们还是请他出去吧。” “凤大人,请回避!”福雍说。 “哼!”凤承煜感到无可奈何,便对小禅说,“我们走!” 炎芯月看其他人都离开后,就上前查看一下雷珞玮的脸,说:“雷大哥,你还好吗?” 雷珞玮揉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还有点晕。 炎芯月便拿起手帕,轻轻地给他敷脸。 “我叫人打扫一下这里,我回去躺一下。” “你真的不要紧吧?” “没事。” 在宓甯庄外,凤承煜和小禅经过一个下午终于去到渝州府城里的一间客栈安顿下来。 “小禅,你明天再去看一下炎姑娘。” “哦!” “她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已经好很多了,不过要痊愈,估计还要几天吧?” 凤承煜在沉思着。 “那……大师哥,”小禅转动了下眼珠子,说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回去?” “等炎姑娘痊愈了再说。” 小禅捂住嘴巴不禁偷笑了一声,然后正经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到街上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送给炎姑娘呢?” “你说的也是。” “顺便尝尝有什么好吃的,等炎姑娘好了就带她去饱吃一顿!” “那就下去走走吧。” 第二天早上,小禅又去探望炎芯月。 炎芯月不禁问道:“小禅,你怎么又来渝州府了?” 小禅调侃道:“我想你呗!” “是吗?”炎芯月挑眉笑道,“那为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凤公子和你一起来呢?他昨天还发了那么大的火。” “哼,明知故问!你就得意,你不想想我为了你有多苦!” “怎么苦了?” “我两面不是人,要是大师哥和三师哥真打起来,整个嵩山都要毁了。” 炎芯月沉着说道:“昨天的确吓了我一跳。” “炎姑娘,他们二人要是给你选,你会选谁?” “选什么啊?我没想过。” “那你对大师哥怎么看呢?”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小禅心想:唉,问了等于没问。 她看炎芯月的背部已经结痂,身上仅穿着诃子加齐胸襦裙还有大袖衫子,便叫道:“炎姑娘,你背上的伤好嘞!已经结痂了!” “好像是的。” “你又可以穿各种好看的衣裳嘞!” “是啊,我现在都没什么衣裳好换的。”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城里看看,随便找一些好看的配饰。” 两人谈笑风生,越说越兴奋。于是,小禅当天就留在宓甯庄陪她。 第二天早上,二人准备出发去城里,炎芯月便在院子里召唤了昭仪,但她们还没骑上去,昭仪就忽然间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回旋。 “快下来!”炎芯月喊道。 然而,昭仪却不听她的使唤,随后降落在院子一角的墙上,两人也跟着过来。 “昭仪,你怎么了?” “这大火鸟怎么不听话呢?” 昭仪回头看了炎芯月一眼,就从墙上跳到院子外。 “它怎么跑了?”小禅喊道。 “我去看看!”炎芯月从侧门跑出去。 然后,二人随昭仪来到宓甯庄外的悬崖边上,只见昭仪静静地站着等她,它的两眼十分锐利。 “炎芯月——”昭仪说道。 两人同时感到震惊。 “这……大火鸟……怎么会说话呢?!” 昭仪的声音听起来娘娘腔的,阴阳怪气而又拖拽。 “你知道我是谁吗,炎芯月?” “你是……难道是……尉迟长老?!”炎芯月心中一惊:他在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跟我说话! “呵呵……真不愧是许诺最看好的新弟子,真的有慧心。不过,臻晓雪却为了你受了重伤,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难道你忘了许诺跟你说过的话?” “我……我记得……” “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最好用你的行动证明给我看。如果你做不到,那这件事就只好由我亲自出马。” “我三天后答复你!” “好爽快!那我就等你。” 过了一会,昭仪又在拍着翅膀咕咕地叫。 “大火鸟变正常了?那人跑了?” 炎芯月陷入了沉思和恐慌之中。 “他是你们的长老?究竟是男是女?” “我没见过他。”炎芯月摇了摇头。 “炎姑娘,我们该出发了!” “小禅,不好意思!我没有心情,我不想出去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 “我要回房间了。” “唉——” 小禅只好独自回去城里。 炎芯月在宓甯庄的院子里一边徘徊一边想:怎么办?尉迟长老要的是无极帅印,如果把帅印给他,他应该不会再刁难雷大哥了吧? “炎芯月。”雷珞玮在背后喊她。 她顿时打了个突兀。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没什么……雷大哥,现在天气好,你怎么不到外面去走走?” “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去外面看看远山吧。” “呃……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哦?”雷珞玮看她神不守舍,便说,“那你先去休息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凤翔求凰 第二天午后,炎芯月悄悄地走到雷珞玮的房间外,从敞开的窗户外看到雷珞玮正躺在床上睡觉。炎芯月看他睡得正香,便立刻走去书房。 她刚转身离开,雷珞玮就睁开了眼睛,望向窗户外。 随后,炎芯月在书房里仔细地搜索了好几遍,包括抽屉里,能藏书的地方都看过了,但并没有找到无极帅印。 她心里想:难道是在他的房间里? 到了晚上,炎芯月发现书房里竟然点了灯,她走去一看,看到雷珞玮正在看书,而且看得入迷。 然后,她又走到雷珞玮的寝室外,门窗虽闭上,但里面也是亮起灯,于是她静静地走进房间里,再把门关上。 她快速地把屋里的东西都翻过一遍,床上床下找过了,衣柜抽屉也看过了,但还是没找到无极帅印。 当她确定屋里没有帅印时,便决定返回。 然而,她一打开门,却看到雷珞玮正站在门口。 “雷大哥……”炎芯月顿时惊慌失措,不自觉地往身后退。 雷珞玮走进房里,随即把门关上,然后从容地走向炎芯月,说:“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我……我……我感到无聊,想……想跟你聊天……” 炎芯月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雷珞玮步步紧逼,徐徐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按在墙上,靠近她的脸细声说:“既然来了,今晚就别走了。” 炎芯月听后惊讶得目瞪口呆,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雷珞玮的双手慢慢地挪到她的肩膀上,两眼深情地注视着她,使得她害羞地低头转过脸。 突然间,雷珞玮的一只手游移到她胸前的裙带上,两个手指头捏着裙带的一端,轻轻地拉动了一下。顿时她心跳不已,一旦裙带解开,她身上仅有的齐胸襦裙和诃子就会全部滑落,只剩一件半透明的褙子挂在肩上。 雷珞玮一点一点地牵动她的裙带,她随即汗流浃背。 雷珞玮又一点一点地牵动她的裙带,她不禁耳脸潮红。 雷珞玮再一点一点地牵动她的裙带,她已经惊厥失魂。 眼看裙带就要扯开,她不由得咬紧下唇,紧闭双目,昂起头来,准备迎接过去。 静待片刻,她忽闻一声啼笑,遂张开双眼。 雷珞玮对她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还好你没遇上坏人。” 炎芯月哭笑不得,却依然喘气连连,瞬间感到无地自容。 “你回去吧,到了晚上就不要到处乱走。” 炎芯月快步跑出门外,心中的闷气油然而生。 第二天早上,小禅又来到宓甯庄。 她进了炎芯月的房间后说道:“炎姑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跟你们长老有关的。” “什么?”炎芯月紧张道。 “你想知道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城里吧!” 炎芯月看她神秘兮兮的,但又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就一起乘着昭仪去到城里。 然后,小禅带她去闹区逛街,但炎芯月一直忐忑不安,心不在焉。 当她们经过某个街口时,炎芯月突然停下来,往巷子里面看。 “炎姑娘,你在看什么?” “这巷子里面是紫轩坊,我刚到渝州城时,就是师姐带我来过这里的,不知道师姐现在怎样?” “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那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去花天酒地的地方,你是小孩子,就不要问了。” 小禅听后,其心不快,暗自念道:我是小孩子?你才像个小孩子呢! 到了中午,小禅便提议去吃午饭,并带炎芯月去到一家豪华客栈的贵宾客房里。 炎芯月感到惊讶,就说:“这里吃饭应该很贵吧?” “炎姑娘,这一顿饭我请客,你就别操心了!” 炎芯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笑道:“你还挺大方的!” “炎姑娘,你先吃茶,我去更衣。” 过了一会,桌上就上菜了。 “小二,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还没点菜。”炎芯月说。 “这位女客官,你们早就订好餐了,请慢用!” 随后,各款丰盛菜式陆续上桌,让炎芯月感到惊喜的是,每一盘菜都没有她吃不了的麦类菜肴。 过了一会,一人不请自来走进客房里,然后在桌子对面坐下。 “炎姑娘。” 炎芯月抬头一看,没想到是凤承煜,便惊诧道:“原来是凤公子!”她恍然大悟,“今天的午饭也是凤公子请客的吗?” “小小意思,就当作是为了庆祝炎姑娘的伤愈。” 炎芯月随即笑道:“多谢凤公子款待!” “不用客气。小禅跟我提起过你不能吃麦类的菜肴,所以这里的每一款菜式都是凤某为炎姑娘精心挑选的。” “凤公子真的细心。” “炎姑娘请自便!” “还是等小禅回来一起吃吧。” “炎姑娘,我有一份礼物想送给你的。”凤承煜把一个长形小盒子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根精美的双凤金簪,遂感到惊讶。 “凤公子,这个……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物?” “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要是炎姑娘喜欢就好了。” 小禅回来了,她见状马上走到炎芯月身旁说道:“炎姑娘,这是我给你挑的,这金簪子叫凤求凰,是纯金打造的,我来给你戴上。” 炎芯月低声说道:“小禅,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一定要戴上!”小禅在她耳边说道。 小禅给她摆弄头饰,她心感惭愧但不好推却。 给她插好后,小禅瞧了瞧,叫道:“哇,太好看了!炎姑娘,你戴上真的很美!” 炎芯月感到害羞又尴尬。 小禅又靠近她耳边说:“快感谢大师哥!” 她更感到难为情,但碍于面子只好说:“多谢凤公子……” 凤承煜沾沾自喜,然后三人一起用餐,两人都先后庆祝炎芯月的康复。 随后,凤承煜说道:“炎姑娘,这次邀请你前来,是有件事与你商量。” 炎芯月如履薄冰问道:“有什么事……” “听说你们离火派一直有接受捐赠的传统,我们凤家打算以炎姑娘的名义,对你们离火派每个季度捐助五万两白银。” “以我的名义?五万两……那么多?!”炎芯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离火派一个月的开销最多也不过两万银子。 “我是凤家的长子,我们凤家整个家族的所有钱庄将来都会由我来继承,而我觉得这笔生意值得去投。” “不过……这个我拿不了主意。” “只要炎姑娘答应我就行了,剩下的我会和你们的长老、宗主会谈,如果尉迟长老找到炎姑娘,可以随便把我引荐给她们,” “这个……我……考虑一下好吗?” “听小禅说,炎姑娘是不是在离火派遇到了什么困难?炎姑娘不妨说出来,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炎芯月想了想,便说:“凤公子,对不起,这是我们离火派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凤承煜听后脸带不悦,随后笑道:“那如果炎姑娘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找我。小禅,待会你送炎姑娘回宓甯庄。” “好的!”小禅心想:炎姑娘自己有坐骑,明明是她接送我,怎么变成我送她了? 此时,在宓甯庄的书房里,锦衣卫百户福雍正紧急向雷珞玮汇报:“都督,大事不妙!据我们卫所的调查,沃千户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朱雀七宿,他现在被关押在夷陵州的东厂监狱里。一同被抓去的还有我们的另一个同僚,而且……他也知道都督正躲在这里,我怕……宓甯庄已不是久留之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雷珞玮脸色骤变。 “都督,要不我们先转移到其它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救出沃千户!” 雷珞玮站起来狠狠地一拳砸下桌子,他昂着头,两手放背后,走到窗边望向天空,随后叹气道:“先是掘山团,然后是尉迟庆,现在又来了个魏厂公,他们布满了天罗地网,不管我躲到哪里,他们都定能找到我。” “那……都督,我们该如何是好?” “让我想一想。”雷珞玮暗自思索: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就让他们互相厮杀吧! 过了约一个时辰,炎芯月和小禅一起坐凤凰回来了,雷珞玮看见后马上领着小禅进书房,然后关上门,炎芯月便感到惊诧。 “三师哥,你要干嘛?”小禅感到惊奇。 “小禅,有件事要拜托你。” “三师哥的话,我一定照办!” “我想见一个人。” “三师哥,你要见谁都可以,但为什么会拉上我呢?” “我要见的是……大师兄。” “啊……”小禅顿时目瞪口呆。 炎芯月在窗外看到雷珞玮十分严肃,他和小禅交谈了一会后,小禅便走出书房要离开,于是她立马过去私下问道:“小禅,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雷大哥好像很忧愁的样子?” “炎姑娘啊,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就自己一头热呢?像三师哥这样的人你就应该欲擒故纵,冷他一把,说不定改天他就会屁哄哄地凑脸过来了!”小禅摇头叹气道,“唉,他没什么,你也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原因,不过你也说得挺有道理。”炎芯月说。 “一看就知道你被他吃定了!好了,快叫大火鸟送我回去。” “嗯。”于是她便让昭仪送小禅一程。 随后,她又慌张地走进书房里,说道:“雷大哥,不如……你快点离开宓甯庄吧!” 雷珞玮沉默了一会,说:“连你都叫我走,为什么?” “我昨晚去你房间,其实是想告诉你,尉迟长老可能会加害于你,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没有内功,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我知道,不过,等明天再说。” 炎芯月连忙说道:“明天就来不及了!” 雷珞玮又沉思了一会,然后说:“还是等过了今晚吧!” 黄昏过后,雷珞玮独自一人走到宓甯庄外的悬崖边上,他背着双手望着远处的晚霞逐渐褪去。夜色已悄悄降临,一人亦悄然来到他的身后。 雷珞玮泰然自若地回眸而视,并说道:“大师兄。” 凤承煜低沉道:“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了二师兄。” “不要拐弯抹角了,你要做什么?” “二师兄生前有一块传家宝玉,它一直保存在二师兄的房间里,我想请大师兄回去把它交还给锦衣卫指挥同知、亢金龙章岚。” “你明知道章家并不待见我们凤家。” “这件事叫小禅去办就行,然后请章岚救出危月燕沃箫剑,他被关在夷陵州的东厂监狱里。”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会帮我的,因为我还有另一件事求你。” “还有事求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当然会!”雷珞玮沉静了片刻,然后说,“你们回去的时候带炎芯月一起回嵩山吧。” 凤承煜随即深呼吸了一下。 “最好你们明天就走。”雷珞玮说。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凤承煜说。 “什么事?”雷珞玮睥睨着他。 “你以后都不得再见炎芯月!” 雷珞玮怒睁双眼,沉思良久,然后沉着说道:“我答应你!” “那我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天你就和她道别吧。”凤承煜说。 “一言为定。”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梦入红尘 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炎芯月在自己房间里忽闻昭仪在院子上空盘旋,心里便异常紧张:三天期限已到,是尉迟长老在呼唤我吗?我假装没听见就行了…… 过了一会,听见有人来敲门,她顿时打了一颤。 “炎姑娘!炎姑娘!” 炎芯月听见是小禅的声音,便打开门,说:“小禅,快点进来!” “进来干嘛?我们要走了。” “你们……要回嵩山了吗?” “嗯!”小禅点头道,“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呢?” “是有一点不舍得……” “才一点?!如果你不舍得我,就跟我回去吧。” “跟你回去……嵩山?” “对啊,不好吗?” “但是,我现在不能离开雷大哥。”炎芯月转过身低头道,欲走回房间里。 “大师哥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们现在去城里吃过饭再走。” 炎芯月仍然无动于衷。 “炎芯月。” 她忽闻雷珞玮的叫喊便回头叫道:“雷大哥……” 雷珞玮走进她的房间,神情自若道:“你跟小禅他们回去吧。” “什么?”炎芯月惊愕道,“雷大哥,你为什么要叫我和他们一起走?” “你已经在宓甯庄待很久了。”雷珞玮转过脸,昂着头背着双手道。 炎芯月心中突然掀起了波澜,不禁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何必留在这里!” “你要赶我走?你觉得我很不自重,一直缠着你……让你很讨厌是吧……”她的声音越发嘶哑,眼睛逐渐湿润模糊,“我为你担心……不过是一厢情愿!” 雷珞玮绷紧了脸,心里忐忑而欲言又止。 霎那间炎芯月的泪水倾注而下,然后更咽道:“原来我做过的所有事情……在你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 恸哭之极她洒泪破门而出,一直冲到大门口。 一辆马车在门外大道停放着,凤承煜听见声音便走出马车,看到炎芯月后悲喜交加,就喊道:“炎姑娘!你要上车吗?” 炎芯月被他喊住,但仅驻步片刻便含泪而道:“你们谁都管不了我!” 然后,她独自跑下了山。 凤承煜慌张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却无计可施。 此时,小禅看到炎芯月跑出去后瞬间没了踪影,不禁大叫:“三师哥,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对不起……”雷珞玮低头轻声道。 “你又不是对不起我,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小禅睥睨着他,然后说,“哼,不管你了。” “等一下!”雷珞玮喊住了她,“小禅,我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人都被你气跑了,还能怎么帮?” “不是这个。”雷珞玮严肃道,“你回去以后,把二师兄的传家宝玉还给青龙七宿锦衣卫中的亢金龙章岚,然后请他救出同样是锦衣卫的危月燕——沃箫剑,知道吗?” “哎,三师哥,二师哥的遗物我哪敢动?” “我已经和大师兄说过这件事,他会给你的。” “还有啊……你刚才说什么龙……什么蟑螂,还有什么燕,锦衣卫怎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动物名字?” “你记住请龙去救燕子就行了。” “三师哥,我又不熟悉官场里的人,你明明可以自己回去拿,非要我去找那些人!” “我现在不能回去,拜托你了。” 随后,凤承煜和小禅一起下山,他们在大路上并没有发现炎芯月的踪影,于是先到城里去吃午饭。 午后,两人来到城中的朝天门码头,准备乘船归去。当小禅提着行李准备上船时,凤承煜却瞬间一转念,然后说:“小禅,我还是放心不下炎姑娘,不如先回去找她。” “我们哪里找?” 经过了一个下午,炎芯月百无聊赖地走遍了野外山间,又累又渴的时候就摘了树上几个果子来吃。夕阳将至,她已走入城里,打算歇息一会。天色已晚,闹区里的灯火和喧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映照着她内心的落寞。 当她路过紫轩坊的巷子时,一股暗涌不由得袭上心头,便忐忑地往里面走,欲畅饮一杯解心头之闷。但从小被母亲教导的她却如履薄冰,每往前走一步,都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牌坊处,却被两名大汉拦住了,然后她才想起自己没有贵宾牌进不去,于是一笑而过转身离去。 不料回头时偶遇三人同行,陈巡抚的二公子、林知府的大公子和王员外的大公子,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三人一下就认出了她。 “这……不就是臻晓雪的师妹吗?”林公子惊喜道。 “就是她!林兄的眼力真不赖!”王公子说。 陈公子立刻上前恭迎道:“姑娘想入内喝酒吗,臻晓雪的小师妹?” 炎芯月认出了他们,但碍于面子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陈兄,她可能没有贵宾牌。”林公子说。 “美人不嫌弃的话,可与我们同行,不知可否?”陈公子说。 炎芯月顿时手足无措,迟疑不决。 陈公子则耐心地等她回应。 就在她举棋不定时,陈公子又说:“姑娘入内可随意喝酒,我们只作壁上观,不会打扰姑娘的雅兴。” 她抿着嘴,两眼彷徨。 “嗯?”陈公子侧脸盯着她看。 随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姑娘请!”陈公子按耐不住会心一笑,三人随即亦彼此相觑而笑。 四人走进其中一家酒馆坐下,陈公子便问道:“姑娘要喝什么酒?” “不加麦芽的。”炎芯月说。 “小二,上酒!这位姑娘要不加麦芽的。” “来了,陈公子!” 炎芯月捧着一杯酒,尝过一口,就发呆半天,然后又喝了一口,接着又继续发呆。 三人同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但都没有打扰到她的心神。 就这样,炎芯月不自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陈公子看她喝得脸红耳赤,便靠近她说道:“美人,与其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不如我陪你喝!” 于是,炎芯月喝一杯,他也喝一杯。炎芯月刚喝完,陈公子又继续给她倒酒,然后和她碰杯道:“美人好酒量,陈某在此预祝你喜结良缘,与如意郎君双宿双栖!” 炎芯月一听随即眼泪汪汪,更把酒畅饮而尽。 过了许久,炎芯月开始头晕目眩,满脸通红,陈公子趁机坐到她身旁,以表慰问。 林公子和王公子二人看后,主动地退避到别的桌上,耐心地等待。 “美人,还要喝吗?”陈公子在她的耳边呵气道。 她半醉半醒地抬起头来,却无力地倒在了陈公子的怀里,她的两行眼泪也流淌在陈公子的身上。 陈公子诡秘一笑,趁机点了她背后的穴位,然后一边轻声细语,一边龙飞凤舞,两手越来越不安分,愣是把手伸及到不该触及的地方,并张牙舞爪,如狼似虎地蹂躏眼前的猎物。 炎芯月感到浑身不适,却因被点了穴而无力反抗。 当这头恶兽饥渴难耐,正欲把她掳到楼上的空巢时,忽闻门口一声大喊。 “大师哥,炎姑娘就在这!” 陈公子闻声望去,刚一抬头,还没看清状况,就被一拳轰出一丈远,把身后的桌子砸烂了。 凤承煜一手握拳,一手搂着炎芯月,眼中的怒火震慑着八方。 陈公子满地找牙地爬起来,举声怒吼:“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 凤承煜再一脚伸出去,把他踹飞到掌柜的柜台上,把架子上的酒缸弄碎了一地。 林公子和王公子看得目瞪口呆。 掌柜随即怒道:“来人,叫侍卫过来!” 凤承煜怒眼瞪着掌柜。 “他不就是……玄武阁老的大弟子——凤尚书?!”旁边一人喊道。 “原来是凤大人!”大家都议论纷纷。 掌柜听后顿时浑身发抖,说道:“凤大人……小人不知好歹……大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要……不要见怪……” “哼!我们走!”凤承煜说罢,就抱起炎芯月离去。 随后,凤承煜和小禅把炎芯月送回他们的客栈。 到了半夜,炎芯月终于酒醒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穴道已经解开,小禅则坐在她的床边打瞌睡。 她一起床,小禅也跟着醒了。 “炎姑娘,你醒了?”小禅立刻拿手帕给她敷脸。 “小禅,你怎会在这?这是哪里?” “你不记得了?你刚才去过紫轩坊,还好大师哥和我及时赶到,不然你这只小兔子就被狼逮住了!后来我们就送你来到客栈。” 炎芯月环顾了房间,便问:“你大师哥呢?” “他怕打扰你,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炎芯月回想了之前发生过的事,不禁哭道:“多谢你们……” “炎姑娘,那些令人讨厌的人就别想他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哭了一会,她才安静下来。 小禅不禁打了个哈欠。 “你困就上来睡吧。” “就一张床怎么挤得下两个人?” “总比你坐在这里好吧!” “其实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只不过大师哥一定要我看着你。”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那行!你一定要闩上门啊!” 夜深人静,油灯已尽,炎芯月沐浴后便躺在床上,在幽暗的房间里回忆起曾经的往事。然而,当雷珞玮刺耳的话语再次激起她时,她心里越发感到沉重和压抑。 炎芯月忽然想起了她那只可爱的小兔子,温柔而纯粹,想到了它那双充满渴望的红眼睛,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它,轻轻一碰,它就跳了一跳,再碰,再跳。但她想起了母亲曾经的教诲,小兔子不能随便碰,因为它是多么的脆弱和敏感,若是粗鲁对待,就会使它受伤。可是,小兔子很快乐,很快就打消了她的疑虑,只有快乐的小兔子可以让她忘愁,或者忘情,甚至忘我。在不经意间,她猝不及防,小兔子猛然跳到她身上,后腿一蹬,突如其来在她的裤子上顽皮地撒了泡尿。 她,害羞极了! 心身疲惫的她很快就与安静的小兔子一同进入梦乡,这也是她出师以来睡得最安稳舒适的一觉。 第二天起床,她感到全身放松,精神抖擞,但很快又私下去找小禅,让她到外面帮忙买一整套襦裳衫裤回来。随后又沐浴更衣,换上新装,把昨晚的襦裙、裤子全部洗得干干净净,生怕别人会闻到她身上小兔子留下的骚*味。 到了中午,三人一起去吃午饭,炎芯月便为二人饯行,也为了昨夜的感恩。凤承煜想让她一起回去嵩山,但小禅多次说服依然无果。随后,炎芯月就到朝天门码头为他们送行。 往返中天府的船舶刚好靠岸了,凤承煜他们看到船上的人陆续走上码头,突然间他发现了人群中有好几个内功异常深厚却穿着布衣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八服、神龟、毛贵、秀霸、赤霄、茂陵,还有含章。 凤承煜一边察看一边想:他们几人虽然乔装打扮,但是他们身上的佩剑却无法隐藏,他们就是——朱雀七宿! 许彪从他身边走过以后,立刻驻步稍稍回头,心想:凤尚书?看来雷珞玮就在不远处。 炎芯月目送他们二人上船后,便离开了。 她在城里流离浪荡,穿街串巷,当走过似曾相识的地方时,忽然想起了易明星象馆。于是,她又去拜访那位老人。 “易明大师!”炎芯月一进门就喊道。 “呵呵……是你啊?快进来坐!” 炎芯月坐下后却沉默了。 “你今天来是想问什么?还是你心中的那位情郎吗?” 炎芯月摇了摇头。 “一个人的感情不顺不一定是他人的原因,也许是你自身的原因。” “我的原因?那我想问……我的感情会怎样?我能遇到真命天子吗?” “那还是掷一下骰子吧。” 炎芯月又拿起三颗占星骰子,然后一起扔桌上。 “金星,双鱼座,一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梦说流连 “这是什么意思?”炎芯月问。 “首先,这代表了你能够通过艺术展现自己的美,而且能够吸引到其他男子。” “嗯嗯!我就是学跳舞的。”炎芯月连忙点头。 “不过,这也说明了你在感情上的自我和追求过于梦幻,不切实际。” “这个……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为什么说我不切实际?” “因为双鱼座是一个感觉优先的星座,它就像你心中的一滴墨水,一旦浸润就会不断漫延,最后把你的心智全都渲染,然而你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一杯染了墨的水是无法看得透彻的,就如你无法看清自己。” “那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对与错在于你有没有迷失自己,可怕的是双鱼座是一个仙女与妖精并存的星座,成为仙女不易,但堕落成妖精只不过是一念之间,你想想你过去有没有因迷失自我而自甘堕落?” 她立刻想起了昨天在紫轩坊的经过,不禁心有余悸。 “如果你不把感情看得太重,你的人生就不会那么痛苦,而且会比较美好。” 炎芯月突然愁眉苦脸,说道:“不把感情看得太重,那就是我无法得到我要的爱情?那这么多年……我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易明大师叹息道:“你追求的不是爱情,只是你心中的执念。人生不是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和收获,与其学会得到,还不如学会放下。” 她怅然若失,说道:“放下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如果不是我想要的,得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解不开的是你的心结,不过由于土星的回归,每个人在二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都会经历过一个坎,正所谓三十而立,过了三十岁你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我还要等到三十岁?” “正如我刚才说的,双鱼座就是过于追求完美,但人生本来就有很多的遗憾,你要学会的是如何接受它。” 炎芯月感到难以释怀,但她还是听取了易明大师的建议,付了钱后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她回到客栈后就早早睡了,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去宓甯庄拿回自己的行李。 第二天早晨,炎芯月想召唤昭仪,却发现怎么也召唤不来,心中便感到奇怪。于是她只好在城里找车夫送她上山,可是车夫和她都不懂上山的路,结果在崎岖的山路里绕了半天。 此时,雷珞玮在宓甯庄里收到了福雍的汇报。 “都督,我们刚才在城里发现了朱雀七宿的踪影,他们已经发散锦衣卫到处搜索,如果再不走的话,迟早被他们找到这里来!” 雷珞玮听后愁眉深锁,在书房里踌躇不决,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你们全部人先准备好,再备一艘船,随时待命。” “是!” 随后,雷珞玮在院子里徘徊了半晌,将近午时,他突然看见炎芯月回来,不禁惊讶。 炎芯月看到他后便低着头,默默走过。 “炎芯月……”雷珞玮喊住她。 她不敢抬头,稍稍转过头说道:“抱歉,我回来拿自己的东西,不会待很久。” “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拿,我叫他们帮你收拾。” “不用了,都在我的房间里,主要是我的水晶球。” 雷珞玮心想:水晶球? 炎芯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急忙问:“还有,我的小兔子呢?你们帮我找找吧。” “你的兔子?”雷珞玮忽然一脸惭愧,“听他们说……你的兔子……死了。” “啊!”炎芯月顿然酸了鼻子。 雷珞玮一边看着她伤心的脸,一边思索,然后问:“你刚才是和昭仪一起回来的吗?” 炎芯月无精打采地说:“我刚才是坐马车上来的。” “马车?车夫走了吗?!” “他刚才还进来喝了一口水。” “炎芯月,你等会来我书房,拿水晶球过来!”雷珞玮随即匆忙地走出去。 炎芯月百思不得其解,便回房间收拾。 雷珞玮马上找到了福雍,问:“刚才的车夫呢?!” “刚出门了。” “马上留住他,请他吃一顿饭!” “嗯?是!” 然后,雷珞玮回到书房里。过了不久,炎芯月便拿着水晶球过来。 雷珞玮站了起来,问:“你的水晶球还保存着我们俩的合影吗?” 炎芯月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拿过来,让我看看。” 炎芯月走到他身边,捧着水晶球给他。 雷珞玮拿着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晶球,把弄了一会就放在桌上。 “你不会用!” 炎芯月刚伸手去拿水晶球,雷珞玮就立刻抓住她的手,然后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她抬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被他的嘴巴咬合上了,随即闭上了双眼, 一霎那的惊喜突如其来,没有期待,没有紧张,没有犹豫,也没有退缩,只有内心的萌动,一切都自然而然。她就像一朵被蝴蝶吸附的娇花,蓓蕾初开时是她最美最动人的一刻。 就在她意犹未尽时,雷珞玮轻轻地把她挪开。她终于睁开了眼,朦胧的眼睛下逐渐泛起了脸颊的红光,湿润的樱唇微微一笑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两人的目光在互相对视着。 “你等我一会。” 雷珞玮随即跑去把房间里所有的门窗关上,炎芯月顿时心里一荡,体味酥香随汗液的渗出而散发。 然后,雷珞玮在书架上按了一个机关,一道暗门随即打开。此刻,她更心跳不已。 “再等我一下。” 雷珞玮拿起桌上的水晶球立刻走进暗门里。 炎芯月心中不解却暗自涌动。 不一会,雷珞玮又从暗门里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白布袋裹着的东西,随后他把暗门关上。 “你还记得那个我们曾经死里逃生的溶洞吗?” “啊?当然记得!” “我听人说那里叫姻缘洞,如果把情侣之间的信物放入洞里,两人的姻缘就会得到保佑。” “是吗?”炎芯月一脸疑惑。 “我刚才把水晶球放入这个盒子里了,已经被锁上,你把它放到那个溶洞里吧。” “啊……”炎芯月顿然哑口无言。 “你还有什么疑问?” 炎芯月摇了摇头,只是感到不可思议。 “你从我们上次逃出来的那个湖泊游过去就可以了,你还记得路吗?” “有……一点点印象……” “等会你坐马车过去,就刚才送你来的那辆马车,下山后一直往西面走就能见到那个湖。记住别走错了,千万不要往城里的方向走!” “现在就去?” “等吃了饭再走,你先把水晶球拿回自己的房间,记住不要打开盒子,不然就不灵了!我会等你回来。” “嗯。” 等炎芯月回房间后,雷珞玮立刻把福雍叫过来。在书房里,他同样把一个被锁上的盒子交给福雍,只是这个盒子更精美,外面还裹着金黄色的丝绸。 “福雍,你召集宓甯庄全部锦衣卫,吃过午饭后立刻出发,拿着它然后从水路回去中天府。” “这个盒子里面装的……难道是……” “嗯!”雷珞玮点头道,“把它交到我师父玄武阁老手上,然后托我师父转交给陛下。” “都督,我们定会不辱使命!不过,现在是大白天,这么多人一起出发,不等夜里再行走吗?” “不!最危险的时刻就是最安全的!” “那都督你呢?” “不用管我,这个盒子比我重要!” 于是,宓甯庄里十多号锦衣卫匆匆用膳后,便各自骑马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走。 随后,炎芯月也跟着车夫悠哉游哉地下山,宓甯庄里只剩下雷珞玮和其他打扫的下人。 福雍他们下山以后,直接在江上一处偏僻的岸边上了船,然后沿江顺下游而去。 当他们来到绿黄两江的交汇处时,可看到朝天门码头外的船络绎不绝。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看到身后有一条船从朝天门那里开始就一直紧跟着,而且距离越来越靠近。 于是,他们令船夫加速前进,然而后面的那条船上突然有好几个身影同时杀出,一眨眼就飞越过来,霎那间刀光剑影,使得船只左摇右晃。 福雍见状立刻加入战斗,与对方其中一人纠缠起来。倏忽间,他看到其对手的剑刃先是发出了红色的光芒,然后变幻成橘、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紧接着对方持剑横扫,他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跃而起,一道看不见的紫外剑气穿过身后的水波,把江水电离蒸腾,然后看到一群鱼反着肚子浮上了水面。 福雍躲开后惊讶道:“含章剑?你们是……朱雀七宿?!” “雷珞玮在哪?”许彪喊道。 福雍看到自己的兄弟不敌,好几人不是被刺倒就是跌落水,于是他趁机闪进船舱里,拿出雷珞玮给他的盒子,然后转身就跳出船外,从水面以轻功飞踏而去。 “想跑?”许彪随即再次以含章剑挥斩,一道紫外剑气横扫而出,顿时掀起了水面滚滚的浪花。 瞬时间,福雍从水面一跃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岸边的悬崖壁上,再斜着从石壁上飞奔。然而,就在刚才跳跃的一霎那,他的背部受到了剑气的伤害,他只好忍着伤痛继续逃走。 “他手上拿的是什么?”许彪说。 “我去追他!”轸水蚯喊道,然后立即以更快的速度从水面飞越冲刺。 他从水上追到峭壁上,再到栈道上,一直到岸上的山顶处,当快要追上福雍时,便使出绝技“轸车剑阵”,背上的八服剑陆续飞出。 福雍在空中连续躲过了七把剑,不料却被第八把剑击中且穿膛而过。 “啊!”福雍在半空喷出一口血,把手中的盒子甩了出去。他抬头眼睁睁地看着盒子离自己远去,伸手却够不着,只得抱憾坠落江里。 轸水蚯眼看盒子也要掉落江里,突然间一个身影从空中越江而过,把盒子揽入怀里,然后飞到栈道上半蹲着。只见他诡秘一笑,然后看了看手上的盒子,其依然裹着金黄色的丝绸,丝毫无损。 “又是你?!五灵刺客的风影!”轸水蚯喊道。 “呵呵,谁叫你们这么慢!”风影笑道。 “不管那是什么,都要把它抢下来!”许彪大喊,朱雀七宿也陆续赶到。 风影眼看被围堵,立刻往山顶上跳,但此时轸水蚯已经在等候着他,便对他发出剑阵。不料,数个闪电球飞来,既挡住了他的八服剑,同时又对他不断攻击,他只得左闪右躲。 在雷暴的掩护下,风影趁机逃跑,却被赶上的星日马和张月鹿拦住,正当二人一起出招时,火丸手执太刀“炎明”从天而降,一道灼热刀光在他们面前挥舞。 风影想转身再跑,却又遇上了鬼金羊和柳土獐,但水姬也出现帮他解围。 许彪见状立刻以紫外剑气对他们横扫过去。 “危险!”风影一声大喊,众人立马纷纷跳起。 风影在空中为了躲避柳土獐的三把神龟剑,把盒子甩了出去。 许彪趁机接住它,笑了笑,然后解开丝绸袋一看,发现盒子被锁上了。 “难道……这就是无极帅印?!” 许彪正欲打开盒子时,翼火蛇喊道:“盒子有机关,不要乱来,给我看看!” 于是,许彪把盒子递给他。 翼火蛇准备接过盒子时,轸水蚯大喊:“翼火蛇还在船上,他是假的!” 许彪才反应过来,但对方已出招,他只得放开手与对方过招起来,盒子则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就在双方纠缠不解时,盒子被踢到了高空中。 于是,众人向空中望去,火丸、风影和水姬三人,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四人,都一同跳起争夺盒子。 遽然间,一只燃烧的火凤凰从空中俯冲而下,接着一个飘逸的身影以华丽的舞姿在众人之间如疾风般来回穿梭,转瞬间七人同时被打倒在地。 随后,朱雀昭仪停在地面上,它身旁站着一人,其身形瘦削,面如凝脂白玉,头戴长冠,身穿红底黑边高领对襟长袍,肩上围着一条紫罗兰纱罗长披帛。只见他一手托着被丝绸包裹的盒子,另一手以兰花指轻轻甩了一下肩上的发尾。 “他是……尉迟庆!”许彪惊恐道。 “尉迟庆,快把无极帅印给我们!”雷暴喊道。 “你们想要无极帅印,就先拿人来换,要是你们敢使诈,我就把你们仅剩的漂流群岛湮没!”尉迟庆说道。 然后,他以两指揭开丝绸,接着两指间的火焰瞬间把盒子上的锁熔化掉,再打开盒子一看,不料他脸色骤变,遂怒道:“什么?!” 于是,他合上盒子立马跳到昭仪背上,随着一股烈焰升腾,便乘着昭仪火速离去。 “我就不信他不把无极帅印交出来!”水姬站起说道。 过了半晌,雷珞玮已走出宓甯庄,独自在山庄外的悬崖边上眺望着远方并等待着。 突然间,天上传来了昭仪的鸣唳声,随后它就降落在雷珞玮的身后。 “大盟主——” 雷珞玮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看到对方手上捧着自己特意准备的盒子走过来,便说道:“没想到尉迟长老还记得我这个大盟主。” “这是什么玩意?”尉迟庆一手把盒子扔在地上,只见水晶球从盒子里滚出来,一直滚到雷珞玮的脚下,他又说,“里面居然还有那个丫头和你的亲密合影,真的令我大开眼界!” 雷珞玮捡起水晶球,转过身俯视山下,说:“它已经没有价值了。” 一眨眼,他就把水晶球抛到山下,伴随清脆的啪啦声响,它连同炎芯月的记忆一起粉碎。 炎芯月遽然心中一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她正在黑暗潮湿的姻缘洞里,把装有信物的盒子轻轻地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合上双手闭目祈祷。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初心未泯 炎芯月回到宓甯庄后,发现除了几位下人外,雷珞玮和其他的锦衣卫都人去楼空。她不禁惊慌失措,等到晚上,山庄里依然是静谧昏暗。 连续在山庄里待了两天,依然等不到雷珞玮和其他人的回来,连昭仪也没有回应她,这使得她更惊恐万分。 她迫不及待地赶去城里,再次找易明大师,但去到才发现易明星象馆已经闭馆了,还贴了封条。她问了隔壁才知道易明大师昨天就已经搬走了,今天却来了官府里的人把招牌也拆了。 无奈之际她打算先回去岭南,第二天早上就乘坐马车离开渝州府,到了晚上就在路过的客栈夜宿,连续三天三夜终于回到了花都府。 她没有完成任务,怕被宗主追问就不敢回去离火塔。于是当天夜里,她到仙女阁打探消息,竟从容妈妈口中得知蒲敏宁曾经在仙女阁当过舞姬,但容妈妈没有向她透露更多,也没有尉迟长老的消息,只是千方百计游说她加入仙女阁。 当炎芯月感到不耐烦欲离开时,不料在门口碰见了秦世斌,两人擦肩而过,炎芯月发现后立刻逃离仙女阁。秦世斌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禁惊喜万分,遂和身边的宋师爷交头接耳。 第二天,她又乘马车回到家里,后天便是中秋节。 炎宇洪和夏秀丽看到闺女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得知她已经在离火派出师更是喜出望外,一家人乐融融,千言万语说不尽。 炎宇洪忽然说道:“闺女,你娘帮你收拾了房间,还买了新衣裳,你快去沐浴更衣给娘看一下。” “娘,你真好!” “月儿,明天刘浚升过来咱们家,虽然他不会进你的房间,但万一被人家看到乱糟糟的就不好了。”夏秀丽说。 “刘浚升?刘管家的儿子?” “对啊,他过来和我们过中秋,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记得!他高高胖胖,挺可爱的!”炎芯月得意地笑。 “他家在邕州府,我在他那开了分店,让他好锻炼一下,以后再让他到咱们家来打理事务。”炎宇洪说。 “你老爹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以后就靠浚升帮忙了。”夏秀丽说。 “爹,你就别太操劳了!” 又过了一天,刘浚升来到了她家里,她一看对方除了个头更高,脸颊更圆润饱满,其样子和七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小姐,好久不见了。”他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快进来吧!”炎芯月眯着眼睛笑道。 炎宇洪夫妇看到他来了都喜笑颜开。 只见刘浚升捧起一大箩馅饼进来,炎宇洪便问道:“浚升,这是什么?” “老爷、夫人,我妹妹嫁到潮州府那边去了,她做了一大缸老婆饼给我,我就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浚升,你也太客气了!”夏秀丽笑道。 “哈哈……等徐工他们回来了,也给他们尝尝,可惜小姐吃不了,哈哈……”炎宇洪说。 刘浚升突然尴尬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我真笨!” 炎芯月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你给我爹娘吃就行了。” 随后,炎宇洪邀他和他们一家三口同桌共进晚餐。 “老爷、夫人、小姐,你们对我真好,我真的……”刘浚升湿了眼更咽道,“很感激你们的厚待……” “浚升,你为人虽然老实了点,但并不笨,也是个可造之才,况且刘管家曾经有恩于我们炎家,这一点慰劳我还是能做到的。”炎宇洪说。 “浚升,你就当我们是自家人吧。”夏秀丽说。 “呜呜……”刘浚升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炎芯月眼里也闪着泪光,她把手帕递给了刘浚升。 “谢谢小姐……” 等刘浚升消停后,炎宇洪便说:“浚升,原来你妹妹已经嫁了,你也什么时候成家立室?” “我?”刘浚升尴尬害羞道,“怎会有女孩子喜欢我?” “哎,男儿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娶个媳妇何必妄自菲薄,我有不少商友的闺女年龄与你相仿,给你相亲去看看,怎么样?” “老爷、夫人,相亲这个事还是等我事业有成再考虑吧,既然是男儿大丈夫,等过了三十再考虑也不迟。” “你一心把精力放事业上,我总算没看错人,”炎宇洪叹息道,“倒是我这闺女挺让我操心的。” “爹,你怎会说到我?” 夏秀丽也叹气道:“就是嘛!你虽然从离火派出师了,但离火派这名声谁都知道,我就怕别人闲言闲语!你这几年有没有干过坏事呢?” “娘,你不要瞎说!浚升在这里,你就不能给我些面子吗?” “老爷、夫人,小姐这么优秀,肯定能嫁入豪门,一般的男子又怎能配得上她呢?” 炎芯月听后百感交集。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家里突然收到从离火塔寄过来的信,炎芯月打开一看,甚是惊喜。 “月儿,怎么这么开心,谁给你寄信了?”夏秀丽说。 “是敏宁!她约我在十八日到南沙县乘船夜游。” “哦?原来是她,她现在还好吗?” “我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炎宇洪走过来说:“最近听闻海盗又多起来了,南洋也被封禁,你们又怎能出海?” “爹,今时不同往日,你女儿我也不是以前的丫头了,你们俩不用担心。” “小姐,还望事事小心!”刘浚升说。 炎芯月笑道:“浚升,不用担心我,我和你去看花灯吧。” 看过信后,炎芯月就带刘浚升去河边赏花灯,到了晚上他们又在院子里赏月。 过完中秋节的第二天,刘浚升就要回邕州府老家了,炎宇洪便跟他说,他们家吃不了那么多老婆饼,让他带些回去在路上吃,但刘浚升婉拒了。于是,炎芯月悄悄地把几个老婆饼塞到他的袋子里,再送他到城门。 到了八月十八日,炎芯月正要出门,夏秀丽便提醒她带上那一件彩色的莲蓬衣。 经过一个下午,炎芯月坐着马车从廉州府出发一直来到南沙县的码头。 她远远就看到码头上正停靠着一艘大楼船,当走近时,突然来了一名女子,其恭迎道:“炎姑娘,请上船!” 登船后她看到三层高的船楼上挂满了灯笼,侍女们都在忙着,除了她船上似乎没有其他客人,这让她感到很意外,就像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她被带到船楼里,趟门一打开,里面布置得如私人住宅那样温馨精致。一个华丽而又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蒲敏宁。 “芯月姐!”蒲敏宁兴奋地过来迎接,她脸上的胭脂首饰绽放着流光溢彩,一股浓郁的芬芳扑面而来。 “敏宁,真的是你!”炎芯月看她一身贵气的妆扮既惊又喜。 “芯月姐,你突然出师离开了离火塔,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蒲敏宁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也觉得很突然,一言难尽,我们慢慢聊吧。” 船突然摇晃起来,正要启航。 “我们的船要出海了,可以一边聊一边欣赏夜景,今晚就在这里过吧。” “这船不像是载客的,是私人的船只吗,哪来的?” “嗯……现在太阳要落山了,不如我们先到楼上去看看,这景色有多美。” 然后,两人在最高楼一边吃着丰盛的晚餐,一边欣赏着沿途的夕阳江景。她们俩天南地北地聊着,炎芯月也把在渝州府的经历告诉了她。 不知不觉已到了子时,外面的凉风不断在吹袭,船外漆黑一片,遥望看不见岸边,四周都是无边的海洋。 “我们现在到哪了?” “已经在海上,不用担心,明天早晨就会回到岸上。芯月姐,你累了吗?” “还没。” “不如,我们像以前那样,一边躺在床上,一边聊吧。” “你又在打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坏主意?”炎芯月笑道。 “我们到卧室去吧,聊一聊你和他之间的事。” “哪有啊?”炎芯月脸红了。 她随蒲敏宁进了卧室,看到里面有一张宽大华美的床铺,在四个墙角灯笼的微光下,柔软的床褥洁白映红。 蒲敏宁拿起一对酒杯说道:“芯月姐,你喝过了这杯酒后,我们就永远都是好姐妹,而且……永不分离……” 炎芯月接过了酒杯,说道:“嗯,我们永远都是姐妹。” 当炎芯月刚喝下,蒲敏宁不禁全身颤抖,泪洒当场,且一个劲地摇头。 “别喝!” 炎芯月喝到一半就被蒲敏宁一手打落杯子。 “怎么回事?”炎芯月惊讶道。 “不要喝……这酒里……”蒲敏宁潸然泪下。 炎芯月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便说:“你……下药了?” “对不起,芯月姐,我是被逼的,你原谅我吧!”蒲敏宁大声凄喊。 炎芯月无力地坐在床上,两臂仅剩一点力气支撑着身体。 “哈哈……” 炎芯月忽闻笑声,迷迷糊糊地看到秦世斌走进房间里。 “是你……”她的眼皮快睁不开了。 “你们果然是好姐妹啊!蒲敏宁不介意她当小的,你当大的,从此你们俩共侍一夫,真的是姐妹情深!” 炎芯月瘫倒在床上,脑中只有迷糊的意识。 “三年半了,我足足等了三年半,你还是逃不过本少的五指山!炎芯月,你也是唯一一个令本少心甘情愿娶回家当秦家夫人的女子,离火派里只要被本少看上的,还真没有本少得不到的人!” 蒲敏宁哭着躲到墙角去,独自在哆嗦。 炎芯月已经昏睡在床上。 “呵呵……” 秦世斌自鸣得意地脱掉了上衣,不慌不忙地细细品味着她的睡姿。 他正欲扑上去的时候,忽然嗅了嗅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尿酸味,然后才发现炎芯月的裙裳湿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世斌惊讶道。 炎芯月顿然醒过来,随即从床上蹦起来接一个回旋舞步,一下子就把秦世斌打飞到墙上。 “芯月姐!”蒲敏宁高兴地喊道。 秦世斌躺坐在地上,不禁喊道:“怎会这样?!” “临出师的时候,师父教会了我‘三脉七轮’的第一重天赋——泄火海底轮,就是为了应对像你这样的色狼!” “芯月姐,你把酒跟药都排出了?” “敏宁,他究竟对你做过什么?!”炎芯月怒道。 “他……” 突然间,傅魁罡带着几个打手冲进房间里,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得正好,把炎芯月制服了,但你们别弄伤她!” 傅魁罡正摩拳擦掌,炎芯月遽然甩出七彩莲蓬,使出太阳式绝技“鸿鹄白日焰”,一瞬间她的身上爆发出像龙卷风一般的白色火焰,把房顶破开了一个大窟窿。 其他人都挡住脸避开火焰,炎芯月趁机跑到蒲敏宁身旁,喊道:“我们跳上去!” 二人立马跳到楼顶上出逃,然而楼下四周已经围满了打手。 “我们在海上能逃到哪里去?”蒲敏宁说。 “现在只有尽力一搏,使尽全力!”炎芯月说。 傅魁罡跟着她们跳到楼顶上,双手拿着一把长枪,喊道:“你们想跑?看看我的东林枪法!” 他立刻提起长枪以密集如林的枪法快速刺去。 炎芯月同样甩起七彩莲蓬,掀起一股烈焰还击,但对方锐利的枪气把她身上各处衣裳都撕破了。 “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她从楼顶摔到船头的甲板上。 “芯月姐!” 在甲板上的打手们纷纷聚集到船头,把她堵住。 她马上站起,又使出了“地火明夷”,骤然间甲板上冒出了火焰,把众人和甲板、船栏都烧着了,使得他们个个痛苦不堪,不惜跳到海里。 傅魁罡见状即刻从楼顶上跳下来,再次对炎芯月挥起长枪。 炎芯月以一个“丽人”舞步,转身躲过了他的长枪,长袖一抹而过便转到他的身后,接着以“飞天仙子”舞步再次飞跃到楼顶上。 她回过身来立马使出少阳式绝技“鹓鶵金光焰”,九个火球连成一只“凤凰”向船头飞去。 傅魁罡看后瞬间跃起飞身冲向她,顷刻间船头发出一声巨响,火球把甲板都炸穿了。 炎芯月眼看对方长枪逼近,再立刻使出太阴式绝技“鸑鷟紫霞焰”,一道柱状紫色火焰冲击波把他弹出去,使其又坠落到甲板上。 她乘胜追击,接着使出少阴式绝技“青鸾苍天焰”,以一团青蓝色大火球对其发动追踪攻击。 傅魁罡一个后空翻着地,然后边躲边跳,并接连跳到二楼、三楼,再到楼顶。瞬时间他举起长枪在空中再次使出东林枪法,长枪一挥就把追踪在身后的苍天焰弹出去,接着向炎芯月刺过去。 “危险!”蒲敏宁看到傅魁罡举枪穿越到炎芯月的身后,心中一惊,不禁目瞪口呆。 初九,履错然——炎芯月以紊乱的舞步躲过了傅魁罡的攻击。 六二,黄离——傅魁罡朝自己胸口一看,发现炎芯月已在他身上种了一个耀眼的火种。 九三,日昃之离——在顷刻之间,火焰燃起的光芒就如夕阳的霞光那样一闪而过。 九四,突如其来如——突然间,傅魁罡全身都被火焰灼烧起来。 六五,出涕沱若——傅魁罡身上的火焰迸发起来,像喷泉那样把他弹到高空中,零星的火焰如雨倾落。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空中出现了太阳般的光芒,把整个夜空照亮得跟白天一样,随后傅魁罡与火焰一同消散在夜空中。 炎芯月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使出的是“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六爻离火。 “芯月姐!” “敏宁!” 她们俩在楼顶看到甲板上的大火在蔓延,船开始在摇晃。 “芯月姐,怎么办?”蒲敏宁急得哭出来了。 “能灭火吗?都怪我……”炎芯月说。 “啊——” 她们听见船上的侍女们都在大喊。 “是秦少!” “他在小船上!” 两人往下看,发现秦世斌已经坐上一只小船准备逃离。 “秦少等等我!” “还有我!” 只听得见侍女们都在大喊大叫,她们都盼望能登上小船逃生。 “你们别过来!这是我的船!”秦世斌大声吼道。 “啊!”十几名侍女争先恐后地从甲板上跳到小船上,有的人被推搡落水,有的人差错了脚,当她们一窝蜂地挤到小船上时,她们顺势把秦世斌也推落水里。 “啊!救命!”秦世斌在大呼大叫。 整只小船就只能装下十人左右,侍女们在小船上都互不相让。 顷刻间,大船船身向一侧翻倒正沉没海里。 “啊!”蒲敏宁被甩出去的瞬间被炎芯月抓住了手,两人也即将随楼船而沉没。 “别放手!”炎芯月一手抓住楼顶,一手抓住蒲敏宁。 霎时间,楼船完全翻入海里了。炎芯月从水面上抓住了一块大木板,同时把蒲敏宁拉上来。 两人一同握着木板漂浮在海上。 那艘载着侍女们的小船则随海浪漂走了。 “敏宁,你没事吧?” “在水里很冷……” “要撑住!”炎芯月尝试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召唤昭仪,可是和原来一样,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芯月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蒲敏宁哭着说。 “等天亮……还有机会……不要放弃……” “呜呜……我怕等不到天亮……”蒲敏宁想大哭却哭不起来,只是感到心身疲惫。 “不会的,你要坚持住!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登上离火塔的时候吗?” “嗯嗯……”蒲敏宁使劲点头,却冷得全身发抖,炎芯月则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手给她温暖。 经过漫漫长夜,她们在水里已经泡了两个多时辰,天边也逐渐看到拂晓。 但炎芯月也开始感到绝望了。 “芯月姐……有件事想跟你说……” “现在别说话……要省点力气……”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上次雷珞玮来到花都府的时候,你错过了与他见面的机会,你……还介意吗?”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那次和他见过面,他对我的感觉会不会不一样呢?” 蒲敏宁突然沉默了。 “我现在想的是……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芯月姐……你一定可以的……”她有气没力地说。 炎芯月摇了摇头,她的眼里似乎看不到希望,她心中在不断地召唤昭仪,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她哭了,心身都在恸哭。 太阳已从水平面升起,阳光也给了她们一点温暖。 突然间,一声鸣唳在天空中响起,炎芯月抬头一看,竟看到昭仪正飞过来,顿时不由得欣喜若狂,却无力回应。 “敏宁,敏宁……” 只见蒲敏宁脸色苍白,全身乏力。 昭仪停在了她们依靠的木板上,然后咕咕地叫了起来。 “我们得救了,快点上去!”炎芯月说道,但她发现蒲敏宁已经全身冻僵,快没有知觉,于是她使尽力气背着蒲敏宁骑上昭仪。 “救命,快救我!救我……” 炎芯月闻声望去,原来秦世斌也同样在附近抓着木板漂浮在水面。 “你活该!”炎芯月说道。 “芯月姐,你……能不能……去救他?”蒲敏宁喘气道。 “为什么?他做尽坏事,你为什么还要救他?”炎芯月背着她说。 “他……他是……孩子他爹……” “你说什么?!” “你救……救……他……” “好吧……”炎芯月不忍心看她这样,就令昭仪飞过去。 昭仪猛地飞起来,从水面上掠过,然后伸出两爪把秦世斌抓起来,吊在半空中飞行。 约半个时辰后,她们就上了岸边,随即把秦世斌扔下,但炎芯月发现蒲敏宁已经不省人事,便一个劲地推醒她。 “敏宁,我们安全了,敏宁!” 蒲敏宁慢慢醒过来了,但依然脸色发青,嘴唇苍白,只得轻轻地摇头。 “敏宁,我带你去见大夫!” 炎芯月正想抱起她,才发现她裙底下全是血迹,不禁心里一惊:难道……她一直在流血? 炎芯月颤抖着说:“敏宁……你要坚持住……” 蒲敏宁拼命地摇头,她捂着肚子十分痛苦,全身都在颤抖,很艰难地说道:“冷……好冷……” “不怕……我给你温暖……”炎芯月紧紧地抱着她,眼睛滴下了泪水。 秦世斌在附近也看得浑身发抖。 蒲敏宁全身抽搐,她大口大口地喘气,使尽力气一连串说道:“芯月姐……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可以见到雷珞玮……我对不起你,你会原谅我吗……” “会,我会……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 一转眼,炎芯月看见她不再抽搐了,也不再呼吸了,于是抱紧她,痛哭。 过了许久,炎芯月才冷静下来,她一边抱着蒲敏宁,一边对坐在远处的秦世斌说:“你不过来看看她吗?” 秦世斌战战赫赫地说:“看……看什么看?人都死了……死相还那么恐怖,有什么好看的?” 炎芯月瞬间瞪眼怒吼道:“你这个畜牲!” 秦世斌被吓得站起来,准备转身就跑,却被身后一人打倒在地。 “这个畜牲就交给我吧!” 炎芯月一看,原来是师姐臻晓雪,便惊讶道:“师姐?你……怎会在这?” “尉迟长老要见你。” 炎芯月看到她身后远处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正徐徐走来,便放下蒲敏宁站了起来。 臻晓雪一步一步地走近秦世斌,使得他惊恐地坐在地上往身后挪:“你要干嘛?” 臻晓雪突然一手按在秦世斌的头上,使出“三脉七轮”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拙火海底轮,把他全身的能量都汇聚于他的海底轮。 秦世斌顿时感到全身发烫,饥渴难耐。 臻晓雪提着他坐上一只鹓鶵,然后飞到附近的农场,把他扔进了母猪圈里。 “你这个畜牲既然喜欢母的,就在这里好好过吧!”臻晓雪说道。 “啊——”秦世斌大喊一声,一群母猪正围着他。 此时,炎芯月面对着尉迟庆,问道:“尉迟长老,大盟主现在在哪?” “呵呵……炎芯月,你就只惦记着大盟主,却连我这个长老都忘了。” “他现在怎样?!” “你放心,我不会伤他分毫!” “他被你抓走了?” “你要是想见到他,就给我学乖点!” “你快放了他!”炎芯月突然甩起七彩莲蓬,一团金光焰飞向尉迟庆。 尉迟庆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炎芯月身后,其兰花掌一甩就把她打倒在地,使得她手上的七彩莲蓬随风飘到空中,然后又落在尉迟庆的手里。 她回头看到尉迟庆在抚摸着昭仪的羽毛,便喊道:“昭仪,过来!” 可是昭仪却低着头咕咕地喊了几声。 “呵呵……你的确是天赋异禀,可是你的舞艺是你师父教的,而你师父又是我教的,七彩莲蓬是我借你的,昭仪也是我借予你的,就连你能够见到大盟主也是因为我的允许,你现在获得的一切都是我赏赐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炎芯月趴在地上无奈地看着他。 “你想见到大盟主,就必须听我的!” 随后,炎芯月把蒲敏宁安葬了,便跟着尉迟庆来到了潮州府鮀县的崎碌堡——那是一个竞技场城堡。 炎芯月看到雷珞玮被囚禁在一个密室里,而且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雷大哥!雷大哥……”炎芯月不停地喊,然而雷珞玮却没有任何知觉,“尉迟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催眠了。” “被催眠?为什么?你快让他醒过来!” “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只要我听你的,你就会放过他!” “催眠他的人是巽风派长老祝伯勤,他的艺名叫祝琴胡,绰号‘夺命神音’!除非内功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叫醒大盟主,包括我在内。” “巽风派长老……他在哪?” “这个你应该去问巽风派的弟子。” “巽风派弟子?” “在大盟主醒过来之前,他就由你来照顾。” 炎芯月突然发现尉迟长老手中拿着一本书,书名为《天罡启示录》,便感到十分好奇。 将近四个月后,乙未年岁末寒冬,岭南下起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炎芯月站在崎碌堡的眺望台上,身披着七彩莲蓬和厚厚的大裘衣,眺望着远处白茫茫的海岸,心中念道:遇上他是我这辈子的缘分,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不会后悔! 她又望向离火塔的方向,眼中露出严峻的神情,然后摸了摸站在身旁的昭仪,说道:“昭仪,我们出发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履虎尾凶 二十七年前,戊辰年初冬,已过而立之年的坎水派长老江水镜独自在晋阳湖边上钓鱼,随着水上的涟漪掀起,有两个身影疾风般飞步前来。 一人英俊潇洒,步法轻飘如舞;另一人气宇轩昂,手中长箫把弄于五指间。 “晚辈尉迟庆与同班优伶祝伯勤一同拜见江长老!” 江水镜看到二人,三人倒影同时映入湖中,水中映着蓝天,心中便起了一卦,于是问:“你们有何事?” “我与他打赌,我加入离火派,他加入巽风派,我们俩谁能先当上长老?晚生想借贵派传家宝太公竿纶一看究竟!”尉迟庆说。 江水镜睥睨着他俩,说道:“哼!你们连八大派的门都没进去,就想当长老?大言不惭!” 祝伯勤恭敬道:“以晚生所知,水镜先生也不过而立之年就当上了长老,我俩比先生年轻十岁,又为何不可?” “你们真的想知道未来之事?”江水镜说。 “当然!”二人应道。 此时,纳兰紫琳正从身后远处看着他们三人。 “那你们有听说过《圣火起源》这本书吗?”江水镜问。 两人摇了摇头。 “那《先知之眼》呢?” 二人又再摇头。 “还有另外两本叫做《天罡启示录》和《极世寻宝指南》,这几本都是举世闻名的预言书。” “这几本预言书能预测自己吗?”祝伯勤说。 “不,四大预言书预言的是人类的命运。”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祝伯勤说。 “如果你们能够各自获得其中一本,我就让你们看一眼太公竿纶,可是这些预言书并非出自本土。” “真的?那我们找到后马上给江长老您过目!”尉迟庆说。 “你们不用再来找我了,要找也找不着。” “为什么?”祝伯勤说。 “一去三九载,履约同悦,家人为父,群龙无首,人不复归。”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却不知其何意。 “你们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就要先学会打稳基础,就像钓鱼要有耐性,切勿妄想一步登天。” 他俩只得感谢并告辞而别。 二人远去后,江水镜便仰天长叹道:“天泽履三爻动,互卦风火家人,变乾为天,此乃以柔乘刚之象,既不得位,亦不守正,是为大凶也!” “师兄。”纳兰紫琳徐徐走近他。 江水镜站起来看着她。 “你真的要走吗?”她眼中泛起了泪光。 “对,明天我就会离开晋阳。” “你真的相信那个易明说的话?” “不是我相信他说的,而是我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江水镜转过身去。 纳兰紫琳突然从背后抱着他,红着眼睛道:“师兄……今天就让我陪着你吧……” 随后,尉迟庆和祝伯勤两人即将分道扬镳。 “狂生,我现在回老家鄱阳看我未婚妻子去,你也赶快找个媳妇去吧,不然就成光棍了!” “我也打算回老家。尉迟,你我就此告别。我们看看谁先当上宗主吧。” “那行!当长老也许有点难,当个宗主应该不成问题,就此一言为定,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祝伯勤独自一人回去中原怀庆府河内县。 当他经过县里的一个村庄时,看到一群官兵十几个人在那大张声势。 “把那些余孽全都给我找出来!不过,有前朝公主一定要留下!嘿嘿……” “哈哈……” “啊——” “呜呜……” 祝伯勤听到村里不断传来男人的凄惨声和女人的哭啼声,还有屋里瓷器缸瓦打翻破碎的声音。 突然,一个身穿布衣的老男人从屋里拼命跑出来,却被身后追上来的几名士兵举枪一下刺穿了他的后背,他当即倒下且满地是血。士兵们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返回屋里。 祝伯勤看后怒不可遏,立刻跟着他们跑进一家村屋里,却看到两名妇女正被羞辱。其中一妇女夺过一把剑奋起反抗,却被一名士兵当场刺死,而另一妇女却无力反抗,任由他们糟蹋。于是祝伯勤马上从背后拔剑把屋里七八名士兵全部杀死,然而那名被羞辱的妇女却忽然在他面前举剑自刎,结果无力回天。 就在他惊魂未定时,又听到隔壁传来了叫喊声,他便发狂般冲过去,看到官兵就砍,杀红了眼的他满身是血,直到那群官兵全被杀光。 他看到屋里满目疮痍,却发现一名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子躲在角落里哆嗦。细看一眼此女子竟貌美如花,她注视着祝伯勤剑上流淌的鲜血,过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一年后,己巳年季秋,该女子在榕城府生下了一名男孩,在婴儿摇篮的旁边正放着一支玉箫和一把剑,于是起名叫箫剑。 二十六年过去,乙未年腊月,东土大陆迎来了寒潮,一只黑褐色大鹏在大雪纷飞的天空中翱翔。突然间,大鹏从天而降,它的巨爪撕碎了冰雪覆盖的冻土,其长嘴伸到几尺深的洞穴*里把一条两丈长的巨蟒叼起来,随即一口把它吞下。这一天里,它已经吃了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蛇。 小禅在嵩山看到了大鹏在天上飞过,鹅毛般的雪花打落在她的脸上,冻得她要对着双手边说话边呵气:“这是什么鬼天气……呼呼……今年怎么这么冷……呼呼……” 她看着红肿的双手,又扁着嘴哀怨道:“我竟然还要去干活,太可怜了……我能不能请一天假……呼呼……” 她顿然脑瓜一闪:“有了!” 于是,她马上跑去找凤承煜,喊道:“大师哥,完了,完了……” 凤承煜惊愕道:“什么完了?” “都过了四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三师哥的消息,连炎姑娘的消息也没有,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他们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不是刚去过宓甯庄了吗?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去哪找?” “可是……三师哥不是托我去找那个锦衣卫叫什么龙,然后去救小燕子的吗?” “我为什么要帮他?你三师哥都没有兑现承诺,现在连炎姑娘都不知道去哪了,况且危月燕只是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千户。” “承煜,你去帮他一把吧!” 凤承煜回头一看,便惊讶道:“师父,一个锦衣卫与我们何干?” 玄武阁严威说道:“最近朝廷有大量的文武官员被调职,现在东厂的武官和东林党的文官各占半壁江山,如果从中有人来破局,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但这个危月燕不就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吗?他有什么背景?” “你可别小看他,他的父亲沃炳坤是应天府宝船厂的提举,受工部管。如果能得到白虎阁陈德大人的支持,对我们来说是巨大利好。还有,他的师父是有‘夺命神音’之称的巽风派长老——祝琴胡,就算是东厂和东林党,也没有人敢得罪他。” “既然是这样,我明天回朝廷,小禅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好耶!”小禅兴奋叫道。 “不过,今天你先把那堆衣裳洗干净。” 小禅瞬间变了脸色,连内心也在哭泣: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要我去洗……呜呜…… 两天后,小禅随凤承煜来到中天府,等他下朝以后,就被告知青龙七宿负责皇城内外七个点的守卫,今天亢金龙负责皇城玄武门的看守,要找他就现在马上去。 于是,小禅一直绕着皇城在走,却不知玄武门在哪,不料路上遇到了井木犴许彪。 许彪看她脸熟,心想:这小妞在哪见过? 于是他立刻上前拦路,说道:“小姑娘,你要去哪?” “你是谁啊?”小禅惊讶道。 许彪轻佻道:“这里是朝廷禁区,我们负责监管这里,你到处乱逛,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要找人啊!”小禅看他的衣着便猜道,“你是锦衣卫?” “嗯?”许彪轻蔑道,“对!你要找什么人?” “太好了!你知道那个……什么……哎呀……你知道龙在哪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龙?”许彪心里一颤:她不会要找陛下吧? 于是他问道:“龙是谁?” “龙就是满身金子的呀,就像穿着黄袍那样!”小禅做出了宏大的手势。 许彪瞪着眼心中惊呼:果然是陛下!难道她在装疯扮傻,故意试探我? 然后他又问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们的靠山,我现在有急事找他!” 许彪不禁背脊发凉:陛下是她的靠山?她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一名锦衣卫随从前来报告:“大人,千岁爷有请,请大人速去!” 许彪靠近他耳边说:“不要声张,你负责招待这位姑娘,切勿怠慢!” “是!” 许彪走后,其随从便问:“这位姑娘,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带我去玄武门呗!” “好的。” 当小禅来到皇城玄武门外时,看到了一名留着八字胡的锦衣卫在指挥着其他人,他手中的佩剑鞘外刻有一条金龙,小禅便上前问道:“请问……你就是锦衣卫蟑螂吗?” “呃……”章岚愣了一下,说道,“对,你找我什么事?” 于是,她掏出了一块宝玉,悄悄说道:“这是我三师哥叫我给你的。” 章岚看到宝玉后,一脸震惊,便把她领到一旁,私下问:“你三师哥是雷珞玮?” “对,这是二师哥的遗物,是他叫我还你的!“” “哼!我侄儿被他害死了,他安什么好心?” “他想请你去救另一个锦衣卫,叫小燕子!” “什么……小燕子?” “反正就是有个‘燕’字的锦衣卫。” “危月燕?沃箫剑?”章岚心想:没错!沃箫剑现在也是雷珞玮的手下。 于是他问道:“危月燕怎么了?” “他被人抓走了!”小禅说。 章岚立刻笑道:“谁能捉到他?况且我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危,身不由己。” “我听大师哥说,他被抓到夷陵州的监狱里了。” “夷陵的监狱?难道是东厂?” “就是东厂!” “嘘!”章岚沉思了一会,便说,“我有办法,五天后我会经过夷陵州,但我只有一顿午饭的自由时间,如果算上到监狱的来回路程,我只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可以劫狱。” “那……你做得到吗?” “我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忙,他是虚日鼠饶聪,也是沃箫剑的大哥,你可以先去府城里的名楼‘青花池’找一下他。” “什么,还要去找人啊?而且……像什么青花池……这样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要我去呢!” “没事,他跟我一样都是锦衣卫,他酒壶不离手,逢人必自称大哥,他很好认的,你一定能找到他,你放心!” 小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一幢叫“青花池”的楼阁,走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一大群男人在各饮花酒,里面吵闹得很。 “果然是这种鬼地方!” 她往各处扫视了几遍,发现有一个穿着酒红金纹曳撒的男人坐在最中间,他一脚踏在长凳上,一手拿起酒壶喝酒,一手握着佩剑,格外显眼。 “宝娘,快叫碧莲下来陪大哥我喝酒!”其喊道。 “碧莲今天请假,不陪客人!”宝娘在二楼喊道。 “不就喝口酒吗,请什么假?!” 他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只见其眉浓发短,一脸络腮胡,锐利的双眼横扫掠过,不经意间看到了小禅。小禅顿时打了一颤,本能而若无其事躲闪他的眼睛。 霎时间,其身后来了三名姑娘,对着他边拉扯边喊道:“饶大哥,来吧,我陪你喝!” “就是嘛,你都不想念人家!” “饶大哥,我也要喝!” 小禅心里惊呼:就是他!可是……该怎么办?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大蹇朋来 饶聪站起来一边醉笑,一边扭扭捏捏,被东拉西扯了半天。 “饶大哥,你给我站住!”小禅忽然大声呼喊,随之整个店都安静下来了。 饶聪歪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 “今天你给老娘一个交待,不解释清楚就别走!”小禅指着他大喊。 楼上楼下上百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们俩看。 “哈哈……饶大哥,你也有今天!” “上山拈花终于蛇!” “呵呵……”饶聪尴尬笑道,眼珠转了一圈,微醺道,“我……好像不认识这位姑娘……” “别出了娘家门就翻脸不认人!” “你们看,这姑娘可好呢!” “我说我不认识她!”饶聪大发雷霆道。 “你抵赖也没用,现在就跟老娘走!”小禅叉着腰说。 “好……我跟你走!”他指着小禅说。 两人走出“青花池”后,饶聪就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饶大哥,你真的想不起人家呢?”小禅害羞道。 饶聪忽然一脸正经,说道:“别装了,我虚日鼠看人从来不看走眼,你究竟是谁?” “唉,一点都不好玩!”小禅得意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蟑螂叫我来找你,现在你弟弟小燕子被东厂的人抓走了,他要你帮忙去夷陵州劫狱!” “弟弟……小燕子?”饶聪捋了捋下巴惊诧道,“是老弟沃箫剑?!他被东厂抓了?!” “嗯,你救得了他吗?” “废话!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老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不告诉你,反正就是不一般的关系。” 饶聪憋着一口气,他边捋着脸上的胡子,边上下打量着小禅,心想:老弟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 “哎,你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呸,大哥我阅女无数,名姝八艳都见过一半了!不过,老弟的确挺有一手的,我就带你一起去劫狱吧。” 过后,章岚和饶聪经过商量,就在约定的时间里,先带小禅去到夷陵州的东厂监狱附近,以准备劫狱。 当天中午,江上大雪纷飞,皇帝微服出巡,从中天府来到了夷陵州,他的御船就停泊在夷陵州的码头,青龙七宿和其余上百名锦衣卫时刻贴身护驾。皇帝由魏厂公随身伺候,走到岸上的亭台里休息。 突然间,一只黑褐色大鹏在天上飞过,皇帝看后生疑,遂问:“魏厂公,天上出现大鹏是什么寓意?” “呃……陛下,请恕臣不才……” “去叫章岚过来。” “是,陛下。” 随后,锦衣卫指挥使角木蛟童玲前来禀告:“启禀陛下,章岚已向我请示,他午膳后归来,需要两盏茶的时间。” 皇帝听后便说:“魏厂公,备茶。” 没过一会,章岚已来到东厂监狱的大门外,不料朱雀七宿之一的星日马却监守着大门,其发现章岚后,负责监守的锦衣卫都过来把他围住。 “亢金龙阁下为何会来到此地?”星日马说。 “听闻危月燕被你们囚禁了,所以我来察看一下。”章岚说。 “我们东厂捉拿的都是朝廷要犯,恐怕阁下不宜过问。”星日马说。 “你们是想拦路吗?”章岚的眼神震慑着八方,各个锦衣卫都瑟瑟发抖,不禁连忙后退几步。 “拦住他!”井木犴许彪突然出现,说道,“亢金龙阁下,你不是应该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危吗,你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章岚毅然拔出佩剑,霎那间一股旋风向四周扩散,众人捂住脸被迫后退数丈远。 “亢龙有悔,闻风而退,凤转龙归,天子无危!”许彪喊道,“亢龙剑在他手上,不要靠近他!” “我现在是午膳时间,你们管不着我,知趣就把人放了!” “哼!那我就等到你午饭过后,看你怎么办?”许彪说。 章岚剑中所发出的气流遍布了监狱外四周,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章岚刚才拔剑的一瞬间,饶聪带着小禅迅速潜入到监狱里。 “里面的守卫十分严密,你要紧跟着我。”饶聪低声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不是打算把他们全部干掉?”小禅悄悄说。 “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来杀人,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你看好了。”遽然间饶聪以一个“子鼠遁影”瞬间从巡逻的司狱长身边穿梭而过。 司狱长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便继续往前走。 小禅正惊于饶聪消失不见时,转眼间他又回来了。 “拿着!”饶聪把一串钥匙扔给她。 “这是……监狱钥匙?你这么快就拿到了!” “那当然,这可是我虚日鼠的绝技!等下我引开那些守卫,你就去救我老弟。” “啊?我怎么救,我又不知道他在哪?” “你一个一个囚室去找,就能找到!” “但是……我都没见过他,怎么找?” “什么,你没见过我老弟?!那你……” “没见过又怎么了……” “我老弟貌比潘安,当年名姝八艳都倒贴给他,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貌比潘安……”小禅不禁两眼发光。 “嗯!那我去了!”饶聪随即又疾驰而去,在监狱的通道里窜来窜去,一众守卫发现有人影掠过,便惊讶地闻声而去。 小禅看到守卫被引开后,就立马往监狱深处走。她每经过一个囚室,就看到有囚犯疯狂地对她嘶喊:“放我出来——我是无辜的……” 她畏手畏脚地躲闪那一双双染着血迹甚至脱皮的脏手,苦着脸走到监狱的最深处,心中一直默念着“貌比潘安”四个字。 当她看到最后一个囚室时,便发现里面有一名囚犯稳如泰山地安坐在地上,似乎就是她要找的人。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身穿囚服,被桎梏锁住,当他抬起头来竟看见他满脸胡须,浑身邋遢。 小禅瞬间万念俱灰,无精打采道:“你……就是……小燕子?” “小燕子?我就是危月燕。”沃箫剑说。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我?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沃箫剑突然冲到铁栅前,一股厚积薄发的酸臭味随之扑鼻而来,小禅立刻捂住鼻子,被呛得差点把刚才吃的饭菜都吐出来。 他看到小禅手上的钥匙,更惊喜道:“把钥匙给我!” 小禅缩手缩脚地把钥匙扔给他,他随即自己解开手脚铐镣,并打开囚牢铁门,说:“我们走!” 话音刚落,不料几名狱守已经赶到。 “沃箫剑要越狱了,快来人!” 小禅看到他俩被发现了,顿然心惊。 霎那间,沃箫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几人面前,噼噼啪啪几下手势就把他们打晕在地。 “快跟着我!”沃箫剑回头喊道。 小禅看得惊呆了,才反应过来:“哦……” “你太慢了!”沃箫剑看她瞻前顾后的样子,立刻回头双手把她抱起。 在他的公主抱下,小禅瞬间翻了白眼被他熏得晕过去了。 “你怎么了?”沃箫剑一脸惊讶。 在他措手不及之时,又来了一群守卫把他堵住了。 “把他拿下!” 沃箫剑正欲出招时,遽然间饶聪从他们背后发动袭击,一转眼就把众人打倒在地。 沃箫剑不禁惊喜道:“大哥,原来是你!” 饶聪看到小禅已晕倒在他怀里,不由得连声惊叹:“老弟,大哥我实在太佩服你了,这么快你就把她迷倒了!” “大哥别说笑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老弟拿着!”饶聪把一支玉箫扔给他,说道,“这是宫调的。” “大哥果然知我心。” “没时间了,快走吧!” 此时,章岚依然以旋风环绕自身与许彪他们互相对峙。突然,他看到饶聪从监狱里悄悄地溜出来探路,心中便松下一口气:看来他们成功了。 于是他立马把内功收起来,亢龙剑也收起来,然后说道:“我不陪你们玩了。”说罢转身就跑。 许彪不禁笑道:“他终于跑了……”然而他心中恍然大悟,便愣了一下:难道…… 他随即转身朝监狱大门看去,竟看到沃箫剑已经从监狱里逃出来,还认出了他怀抱中的小禅,不觉恼羞怒喊:“把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箫剑逮住!” 星日马和其他锦衣卫连忙冲过去把沃箫剑围住。沃箫剑看他们人多势众,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边护着小禅,边轮番招架。 许彪紧盯着沃箫剑,准备从中偷袭,却忽然发现有人在背后先发制人,于是回身以含章剑格挡。 “噌”一声响,两剑相碰对峙,对方手中拿的是魏主六剑之一的华铤剑。 “虚日鼠,是你?!”许彪说。 “你看哪了?你的对手是大哥我!”饶聪道。 双方随即互相过招,打得难分难解。 就在沃箫剑完全陷入被动之时,天空中忽然鹰唳不断,刺耳的声音连小禅都惊醒了。 众人连忙闻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群鹘鹰正与一只黑褐色大鹏搏斗。 沃箫剑不由得惊疑万分:那不是鹘鹰兵团的鹘鹰吗?它们怎会在这?! 然而,此大鹏异常凶猛,成群鹘鹰均不敌而四散盘旋。 “把那只大鹏射下来!” 一众锦衣卫拿起弓弩朝大鹏射去,不料群箭折损而大鹏依然纹丝未动。被激怒的大鹏突然朝人群俯冲直下,见人就攻击。 大鹏扇起翅膀如同海啸般的巨浪在翻滚,它的巨爪像铁笼能把一个人罩在里面,其尖嘴比马槊要长要粗要硬。那群锦衣卫看后纷纷躲避,但有几人不幸被擒。 沃箫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小禅更是浑身发抖,不料大鹏突然把目光转向他们俩,然后闪电般冲来。 沃箫剑下意识把小禅抛到一边去,接着在千钧一发间跳起再骑在它的脖子上。 大鹏忿然朝天上飞去,一边使劲扇动翅膀,一边摇晃着身躯,要把沃箫剑甩出去。 于是,沃箫剑立刻吹奏起玉箫,使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鸿渐于磐,他的袅袅曲声渐渐地控制着大鹏的情绪,让其随音飞行。 接着大鹏一个大拐弯俯冲下来,向着小禅飞过去。 小禅看着大鹏那张越来越大的脸,不禁惊呼:“完了!啊——” 她闭上眼睛惊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大鹏的脖子上了。 原来刚才一瞬间,沃箫剑跳下去把她抱起再跳回到大鹏的脖子上。 此时,饶聪刚摆脱了许彪的纠缠,正往天上看,竟发现沃箫剑和小禅已经坐上大鹏飞走了。 他不禁仰天喊道:“老弟你……真是重色轻友,就把大哥我扔下了!” 许彪看到沃箫剑逃走后,就对着饶聪怒道:“虚日鼠!我不放过你!” 饶聪马上做了个鬼脸,得意道:“我还不走啊?驴……” 他随即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此时,皇帝已经喝完茶了,便说:“朕都已经喝过两盏茶了,为何章岚还没回来?” 一阵寒风呼啸,众人都不敢出声。 片刻后,章岚终于大汗淋漓地赶到亭台,见到皇帝后立马下跪道:“陛下,臣归来晚矣,请陛下赐罪!” 皇帝漫不经心道:“章岚,你刚才去哪了?” “启禀陛下,臣利用午膳的时间,去了一趟夷陵州的监狱探望故人,因而耽误行程!” “监狱里有哪位故人值得你如此奔波?”惠帝说。 魏厂公突然怒道:“章岚,在陛下出行期间你胆敢如此恣意妄为,你可知罪?!” “臣知罪!”章岚叩头道。 皇帝看着他好一会,便说:“算了,并无大碍,朕就不追究了,你起来吧。不过,下不为例!” “臣谢主隆恩!” 章岚站起来后和魏厂公对视了一眼。 “章岚,朕想问你,今天有一只大鹏在天上飞过,朕素未见过,不知有何寓意?这只大鹏体形庞大,是以何为食?” “启禀陛下,大鹏是……以蛇为食,大鹏飞过是大蹇朋来之象。” “哦……何为大蹇朋来?” “今天陛下出门偶遇风雪,江上冰雪覆盖是为大蹇,不过臣下愿为陛下排除万难,此为朋来,因此陛下出行可勿担忧!” “那么……”惠帝突然站起来,背手仰望天空道,“这次朕要见的人,是不是‘有朋自远方来’?” 章岚犹豫道:“是的……” “好!朕就要看一下这个诺查丹玛斯究竟是何方神圣!”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三章 括囊无咎 沃箫剑驾着大鹏沿着东北方向飞去,一直来到齐鲁兖州府滕县,一路上小禅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从宓甯庄到夷陵监狱的经过,他才知道雷珞玮的失踪也许和尉迟长老有关。 沃箫剑让大鹏降落在一片空地上,然后对大鹏说:“老兄,感谢你的相送,我们就此告别。” 大鹏随即向天空尖叫一声,便拍着巨大的翅膀飞了起来。 “再见,大头鸟!”小禅也高兴地向大鹏挥手。 此时,沃箫剑朝小禅看了一眼,才仔细地看清了她的脸,尤其是她那双明眸灵动的双眼,与她头上的双丫髻十分相称。 “小禅,你要跟我走吗?” “哎,我不是说过,要叫我女少侠吗?” “呃……”沃箫剑一脸尴尬,遂说,“女……女少侠,你要跟我走吗?” “那就走呗!小燕子,你要带我去哪?” “铁匠铺。” 随后,沃箫剑带小禅来到县里的墨班铁匠铺,墨班一眼就认出了沃箫剑,便喜迎道:“将军,你终于来了!” “墨班大师,我的佩剑做好了吗?” “早就打好了,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将军你归来。”墨班看到他身穿囚服,便已知七八。 “墨班大师,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然后,墨班从房间里拿出一丈长剑递给沃箫剑,小禅看后不禁惊呼:“哇,这是什么剑?能这么长!” 墨班笑道:“这是乾坤十二剑之一的括囊剑,我已经把它修好了,将军不妨拔出来看看。” “乾坤十二剑?不就是和大师哥的霜冰剑,还有三师哥的龙野剑齐名的吗?小燕子,原来你这么厉害!”小禅一手拍打他的肩膀。 沃箫剑一手握住剑身,把内力汇聚于手上,便说道:“不必了,括囊剑一旦露出锋芒,则必有伤亡,我已经感觉到它的威力了。” 他遂提剑与小禅一同离去。 “女少侠,你要回嵩山吗?” “那当然,不然还能去哪?” 沃箫剑四处张望,说道:“可是,该怎么去呢?” 他不经意地抬头,竟看到刚才的大鹏仍然在漫天飞雪中盘旋。 “老兄,再拜托你了。”沃箫剑随即又吹奏起玉箫,把大鹏吸引过来,飞落在附近的空地处。 “咦,小燕子,这只大鹏好像喜欢上你了?” “上去吧。”沃箫剑刚说罢,才想起她不会轻功,但大鹏的背部都有几丈高,于是说,“我带你上去。” 沃箫剑刚抓住她的手,竟发现她的手指头都冻得红肿了,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不戴手套?” “平时干活哪会戴这玩意?”小禅尴尬道。 “你过来。”沃箫剑拉着她走去隔壁的店铺。 “哎,你慢着!”小禅心里并不情愿被他拽着走,尤其是总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掌柜,拿一双皮手套给这位姑娘。” “好的,客官,这双手套最保暖,也适合这位姑娘,要三两银子。” 掌柜把手套拿给小禅戴上。 “就要这双。” 当沃箫剑要付钱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钱,顿时一脸尴尬,无所适从。 掌柜看他脸色不对和一身破烂,还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便马上板着脸交叉手臂,昂头严肃道:“客官,三两银子!” 小禅看气氛不对,马上噘嘴道:“掌柜,我不要了。”然后她准备脱下。 “别!”沃箫剑喊住她,然后对掌柜说,“掌柜,我把这玉箫当钱吧……” “什么?你这玉箫……值什么钱?” “这是我们巽风派的玉箫,造工精美,拿去当铺应该值十两银子。” “哎,算了,没钱就别买了!这手套本来是给大家闺秀戴的,哪是给你这种丫鬟的?” 沃箫剑突然把剑架到掌柜的脖子上,以一副冷峻的脸蔑视着他。 “啊……别……”掌柜惊恐道,“括囊?” “快给这位姑娘道歉!” 小禅悄然仰望着沃箫剑。 “啊……姑娘,是我不对……小人不识泰山……客官,你要当就随你便吧……” 沃箫剑遂把玉箫放下,然后带小禅出去。 小禅忽然间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矜持的淑女,她美滋滋的抿嘴而笑却不吭一声。 “女少侠,我们回去吧。” “那好吧!”小禅扯高声音,干脆利落得意道。 当小禅看到大鹏时,却顿然醒悟,说道:“哎,你把玉箫当了,你怎么治得了那只大头鸟?” 沃箫剑才恍然大悟,说道:“这……我试试看吧……” 沃箫剑走到大鹏面前,恭敬道:“老兄,拜托你,能不能送我们去嵩山一趟?” 大鹏昂天发出一声震天的鸣叫,然后扬起翅膀,伏下身子。 小禅不禁高兴喊道:“哎,可以呢!” “多谢老兄!” 然后,沃箫剑和小禅一起乘着大鹏飞去嵩山。 过后,沃箫剑在太室山用冰水沐浴,再换上一身新的灰色布衣。 由于玄武阁师父严威和大师哥凤承煜都回了朝廷,玄武殿里就只有一众下人。 沃箫剑吃完晚饭后打算第二天再离开嵩山,可是家丁们所在的宿舍已经住满了人,于是小禅就让他住在自己隔壁。 当沃箫剑走进房间后,竟发现梳妆台上放着好几盒胭脂、粉黛和香露,便觉得住在女宾客房间里难免尴尬,遂问小禅此房间是否有其她女客人住宿。小禅就告之炎姑娘曾经住过该房间,里面的胭脂水粉都是她留下的,但现在没人,住这里并无大碍。 沃箫剑听后惊喜万分,却心中羞愧,然而又对房间里的一切感到好奇。 他一个人摆弄着炎芯月曾经用过的物品,打开香露一闻,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芳香,让人沉醉不已。 他照着铜镜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对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 当他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自己闻到了炎芯月身上的香气,不自觉地想入非非,尤其是想到炎芯月也曾经睡在这张床上时,更难以入睡。 第二天,小禅看到刮了胡子的沃箫剑竟面如冠玉,不由得心花怒放,更对昨天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而后悔不已。 “小禅……呃……女少侠,我要走了。”沃箫剑说。 “啊?小燕子……你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待几天呢?”小禅说。 “既然都督的失踪与尉迟长老有关,我就要去找离火派问个明白。” “那你要小心点咯,别又给坏人捉去了,不然又要我去救你呢!” 沃箫剑笑道:“一定不会。” “哎,我昨天看你到现在第一次笑呢,我还以为你是根木头!” 沃箫剑不知如何应答,又敷衍一笑,然后告别离去。 “哎……小燕子……” 他被小禅喊住了。 “你昨天送我的手套挺暖和的。” “那就好。” 随后他又骑着大鹏冲向云霄,小禅只得目送大鹏的影子翱翔远去。 当天,整个岭南包括花都府都在下起茫茫大雪,连离火塔都变成了紫色。 在离火塔内,汝莺与其她师姐一起站在走廊里正观看着窗外的雪景。此时此刻的她刚通过了宗门考核,将在来年新一季正式成为重明宗主玉琪的宗门弟子。 “哇,这雪下得像北方一样!” “今年的南方真是奇景!” “汝莺,我们到天台上面看雪吧!” “刚才听师父说,这是百年一遇的天气,就连师父也是第一次在花都府看到下雪。”汝莺说。 然后,汝莺和她们一起走上天台,竟看到天台上已经聚满了人,连金乌宗主时翠姚也在其中。 身披杏黄色大裘衣的时翠姚正在给弟子们讲解:“现在离火塔已经变紫色了,如果你们到塔下去或者坐着凤凰飞到外面都会看到。” “时宗主,离火塔为什么会变紫色?” “变紫色就代表气温最低,这你都不懂!”一人说道。 “离火塔就像温度计,颜色会随气温而变化,变成紫色说明水会结冰了。”时翠姚说,“也就是说气温已经达到了警戒线,要向朝廷汇报了。” 众人看着天上的雪,忽然间发现天边出现了一只大鸟,而且正朝着离火塔这边飞来。 “咦,你看到那边有什么飞过来吗?” “看到了,那是天鹅吗?好像是白色的。” “不像呢!下雪了当然是白色的。” “哇,它好像很巨大的样子,比凤凰大十倍呢!” 时翠姚也被眼前这只庞然大物惊呆了,它飞得越来越近,一瞬间在头顶呼啸而过,它的叫声宛如雷鸣。 一众弟子掩耳遮脸,其刮起的风雪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是大鹏!”时翠姚惊呼,“来者不善!” 那只大鹏没飞过多远就突然掉头,再俯冲过来,众弟子看后异常惊恐。 “啊!”众人蹲下低头闭眼大喊。 大鹏刮起的风雪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天台上,排山倒海地把众弟子吹翻在地。 “你们快躲开!”时翠姚一声大喊,但大鹏飞过的声音更响,其又从天台上掠过。 其她弟子见状只得争先恐后地回到塔里面。 大鹏又接着在空中盘旋,然后再向天台袭来。 时翠姚立刻运用内功,眼里盯着大鹏,手执一把金乌扇在面前画圆,旋转的金乌扇像乌鸦一样展开翅膀飞舞,也像太阳黑子一样蔓延,然后她以昆舞中的“紫钗”舞步移动,接着手中的金乌扇如太极运转一样,数目不断地变化增长:一,二,三,五,八,十三,二十一,三十四,五十五…… “宗主要发招了,快躲!” 周围众弟子立马散开。 时翠姚使出太阴式绝技“黑气紫钗圆”,一团团紫色的火焰如太阳黑子般燃烧,其数量以黄金螺线的形状展开,火焰的范围逐渐向外扩大,最终形成一个圆锥形包络把大鹏网住,以火焰把它吞没。 “击中它了!” 一声巨响,大鹏冲破硝烟而出。 “它飞走了!” “居然被他挡下来了!”时翠姚十分惊讶,便大声喊道,“别想跑!” 她立马跳到一只青鸾上飞起来,加速跟在大鹏后面。其上升,盘旋,翻筋斗,青鸾一直紧追不舍。 当青鸾快追上大鹏时,时翠姚立刻甩出金乌扇,连续向它扔出几个火球,大鹏随即向上爬升躲过火球。 然后青鸾飞到了大鹏底下,时翠姚抬头望去,又以金乌扇画圆,圆中心虽暗,但四周却异常明亮,并伴有火焰升起,如日珥环绕。她使出少阴式绝技“赤云牡丹魂”,日珥般升起的火焰迅速扩散,一瞬间就把大鹏腹部的羽毛点燃了。 大鹏一路惊叫,不停地拍打着翅膀。突然一个半滚,它的翅膀拍打在青鸾和时翠姚身上,连人带鸟地打下去。 “啊!” 时翠姚和青鸾失去飞行一起往下坠。 危急中青鸾撑住飞了起来,并加速冲刺接住了时翠姚,然后往离火塔的方向飞回去。 “宗主回来了!” 青鸾降落到离火塔的天台上,时翠姚则捂着右胳膊走下来。 “时宗主,你受伤了?” “我没伤,小意思!” 只见大鹏又朝着离火塔飞过来。 “快打开离火塔防御!”时翠姚大喊道。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四章 离火焚如 站在避雷针下的凤管拉下机关。 突然间整个离火塔表面发出了彩色的光,时而红,时而绿,各种颜色不断反复变幻着。 塔下的居民看到后不自觉地围观起来,离火塔的光芒在城里各处可见,它所散发的光热,就连远在千里的凤凰都能感受到。 从外面看,离火塔就像一根焚烧的蜡烛,由里向外透出各色焰火和光晕。 从里面看,离火塔的四周像火海,天台就如被烧的锅,周围热气升腾。还在天台上的弟子从没见过这般景象,都有点惊慌失措。 “大家不要惊慌,塔外面的温度很高,但里面很温暖,在塔里是安全的,你们赶快下去!”时翠姚喊道。 大鹏想从塔顶俯冲直下,但被外层的火焰高温逼退了,它只好远离离火塔在高空打转。 过了一会,大鹏不断盘旋往上爬升,直到万丈高空,然后它急转直下再朝离火塔俯冲下去。高热升腾的空气在它身后燃烧起来,像颗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 时翠姚抬头观察了很久,却突然看到大鹏如巨大的陨石落下,顿时满脸震惊,不禁大喊:“快躲开!” 轰隆一声,大鹏重重地落在离火塔的天台上,占领了天台的半壁。塔顶的避雷针被撞折断了,塔外的防御也突然消失了。霎时间如同地震一般,塔中所有弟子都能感受到。 天台上的弟子都快走光了,而许诺、玉琪和吉杏媚三位宗主则刚刚赶到,她们从塔里登到天台上。 “发生什么事了,翠姚?”凤凰宗主许诺看到大鹏后依然脸不改色。 “这是什么大鸟,连避雷针都撞断了?”毕方宗主吉杏媚惊讶地看着大鹏那巨大的身形。 重明宗主玉琪边向前走边注意到一人拿着一丈长剑从大鹏身上滑落下来,并对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安之若素道:“原来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月燕,如此大驾光临,真的幸会!” “他是……沃箫剑?”时翠姚惊愕道,“怪不得……” 沃箫剑拿着长剑恭敬道:“危月燕沃箫剑冒昧拜访离火派,望四位宗主见谅,失礼了。” “你这何止冒昧,还真被你吓了一跳!”吉杏媚娇媚道。 “此大鹏体形过大,实在难以驾驭,沃某向各位赔不是!” “沃箫剑,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许诺问。 “我与大盟主失联好几月,听闻可能与贵派长老有关,所以特来询问。”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离火派向来不欢迎男子?就算是大盟主也不例外,你找大盟主怎会找到这里来?”许诺说。 “那就请许宗主帮忙向尉迟长老引见。” “尉迟长老你说见就能见?”吉杏媚说。 “你还不看看避雷针都被你撞坏了,我们弟子也被你吓坏了,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时翠姚捂着右胳膊怒眼道,“还有……” “也许刚才是有些误会,但贵派既然也曾发誓为大盟主效力,就应该与尉迟长老商量,尽快找到大盟主!” “找大盟主一事,你应该去问陛下!阁下请回,不送!”许诺说。 “我与各位好言好语,无奈却遭到百般刁难,不知你们是否做贼心虚?” “沃箫剑,你竟敢如此妄言?!”时翠姚喊道。 “俊郎,你先是不请自来,现在又存心挑衅,不知是否另有所图?”玉琪主动走向他,腰姿轻摆,抛着媚眼轻佻道,“不如——让我会一会你!” 沃箫剑突然使劲握紧着长剑。 “‘水仙’,他可不吃你这一套。”吉杏媚喊住了她,也向前交叉腿走了几步,娇声道,“沃箫剑,你倒是希望我们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呢?” “二姐,三姐,我跟他还没分出胜负,你们不要插手!”时翠姚说。 沃箫剑沉着说道:“话已至此,你们谁上都一样,那我也不客气了!” “别小看我们女子!”时翠姚说罢,立刻甩出金乌扇,在空中划出了一片彩霞,五颜六色的火焰如同太阳耀斑一样刺眼。沃箫剑看得眼花缭乱,不停以长剑舞花抵挡,顿然才发现全是幻觉。此刻,时翠姚已在其身后以“南柯”舞步使出太阳式绝技“彩霞南柯梦”,一片彩色火焰绕身而起,随即闪耀出刺眼的光芒,一瞬间就把沃箫剑击出几丈远倒地。 “昆舞中的‘南柯’舞步像梦幻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当对方醒悟时已经晚了。”许诺说。 时翠姚接着乘胜追击,沃箫剑见状立刻站起来以燕子般的速度闪现移动,但时翠姚马上使出少阳式绝技“兰风邯郸步”,以踮屣之步对沃箫剑穷追不舍,其步伐如太阳风暴一样猛烈且变幻莫测。 “昆舞中的‘邯郸’舞步不仅灵巧快速,而且能够模仿对方的步法,以牙还牙,达到以假乱真、出奇制胜的效果。”许诺说。 当时翠姚赶上沃箫剑,正要出招时,不料对方却突然消失了。 “人不见了?”玉琪说。 “不是!”许诺喊道。 时翠姚马上流出冷汗,一脸惊愕:人呢? “他在你背后!”许诺大喊。 她马上转身,然而沃箫剑已经现身,他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极光弥漫,一道彩色极光从时翠姚身上穿过到她身后。 时翠姚顿时愣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发现白色的衣袖已经红了一圈,却还没感觉到痛楚,但鲜血仍在慢慢地渗出。 “是括囊!一旦让他拔剑,就必有伤亡……”玉琪惊讶道。 “已经轻了,下手再重一点手就没了。”许诺不禁感到后怕。 “他的括囊剑不是被燕王砍断了吗?难道已经修好了?”吉杏媚说。 “胜负已经分出,还要打吗?”沃箫剑背向时翠姚说道。 “‘牡丹’,快包扎止血!”玉琪喊道。 时翠姚便撕下了衣袖给自己包扎手臂。 “我不想伤害女子,但是你们要逼我,我也只好拔剑了!”沃箫剑的双眼傲视群芳。 “箫郎,你多虑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们离火派弟子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纯粹的女子。”吉杏媚双手拿着翎羽带,分花拂柳走近他道,“轻视我们你就会付出代价!” 吉杏媚随即以敦煌舞的“仙女散花”舞步挥起翎羽带,使出太阳式绝技“飞花红棉火”,其燃烧起的一簇簇火焰如同木棉花一般乱舞飞扬,使得沃箫剑不得不边后退躲闪,边以长剑舞花抵挡。 面对吉杏媚的咄咄逼人,沃箫剑退无可退,遂拔剑反击,不料对方的翎羽带把括囊的剑鞘和剑柄一起纠缠,使其拔不出来。 “翎羽带拥有最灵活的防御和控制力,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许诺说。 眼看被对方纠缠不休,沃箫剑便将计就计继续舞花,以剑柄和剑鞘步步进逼反客为主。 见此状,吉杏媚受惊而一退再退,却立足不稳。沃箫剑乘机推波一掌,无意中按在了她的胸上。顿时他打了个突兀,颇感尴尬的把手缩回去。 吉杏媚瞬间看出他的破绽,遂松开翎羽带,趁机使出少阴式绝技“花雨金丝火”,以“丝路花雨”舞步挥起翎羽带。霎那间数不清的金丝火焰缠绕在他身上,使其动弹不得,然后吉杏媚再朝他身上毫不留情地连续快速抽打数十下。 转眼间沃箫剑被抽出数丈远并翻滚在地,而且满身是伤痕。 “箫郎,你犯了战斗的禁忌。战斗中应该不畏男女,不辨雌雄,忘我性别,而你却畏手畏脚,窝囊如鼠!”吉杏媚说。 沃箫剑听后满腔怒火,便咬着牙站起来。 “再接我一招吧!”吉杏媚飞跃而起,凌空转身以“飞天仙子”舞步使出少阳式绝技“飞天白绫火”,其翎羽带一甩,一条长长的白色火焰划过半空。 沃箫剑也同时使出百灵宗少阴式绝技“残阳暮雪霞”,天上的雪花和剑里的火花互相交映,一道霞光一闪而过,转眼间已穿越到她的身后。 吉杏媚顿时目瞪口呆,她惊恐地看到身前的衣裳被破开了一条巨缝,随之身上的长皮裘和衣裳全都被大卸八块,只剩一件洋红裈子裹着圆*翘的臀部,胸前的品红诃子也差点掉下来。 “啊!”吉杏媚立马蹲下双手抱着诃子遮掩在胸前。 沃箫剑背着她,半回头轻蔑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在乎男女之别吗,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你敢羞辱我?!”吉杏媚恼羞成怒,马上转过身,一手抱诃子,一手拿着翎羽带向沃箫剑抽打。 沃箫剑头也不回就把剑鞘向身后一捅,便把她击倒在地,使得她吐了一口血。 “三姐!”时翠姚立刻跑到她身边,脱下大裘衣把她裹住。 “你也犯了一个大忌——”沃箫剑说,“只要对手还剩一口气,千万不要随便激怒对方,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对付像危月燕这样的俊郎千万别心软,一定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玉琪边说边双手握着披帛,以律动的步伐向前踏去,一颗重明珠在披帛上来回地滚动。 少阳式——其右手搭右肩上一拧,胯随腰一扭,左手袖一甩,以“踏歌”舞步甩出数颗重明珠。沃箫剑反应不及,被重明珠连环击中腰间。 太阳式——她双手翘袖,折腰一抖,脚下盘转,以“采薇”舞步一转一展,几颗重明珠如柳叶般随风而落,在地上反弹后连续击中沃箫剑的肩和腿。 少阴式——接着她一个转身踏步,手袖轻轻一抹,以“丽人”舞步穿越到沃箫剑身后,重明珠随风紧至,纷纷击中沃箫剑胸膛。 太阴式——她再两手扬起,随腰连续绕圈盘转,以“霓裳”舞步甩出重明珠,重明珠像水花一样四处飞溅,然后又像漫天羽毛那样纷落而至。沃箫剑全身都被重明珠击中,倒地后随即吐了一口血。 “漂亮!”许诺高声赞扬,“踏歌侬我依,采薇杨柳依,水边丽人行,霓裳舞羽衣。真不愧是‘凌波仙子’,能把宫廷舞各种舞步同时结合在一起,而且能够连续使出四式绝技,整个离火派也仅阿琪一人!” “呵呵,”玉琪一边轻笑一边暗送秋波,“我食言了,我也不忍心打你这张脸,也算手下留情了。” 沃箫剑艰难爬起,突然间他把长剑绕身后一摆,剑柄从他背后侧身飞出,亮出了一半剑刃。 玉琪看长剑飞来,瞬间侧身一躲,一道剑气从她脖子上划过,顷刻间发鬓的几根发丝被削落了。 然后,沃箫剑把剑刃收了回去。 玉琪一手摸着脖子,心中不禁后怕:他刚才也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这是他对我的回应? “阿琪,不能再给他机会了,我们一起上吧!”许诺喊道。 时翠姚和吉杏媚两人也心照不宣。 但沃箫剑先发制人,把长剑回旋抛向空中,遽然间长剑出鞘,剑光飞闪。 许诺看后不禁惊呼:“括囊出鞘!”然后立刻扔出风火环。 玉琪也同时扔出重明珠,接着吉杏媚和时翠姚也一起出招。 沃箫剑飞身而起,在电光火石间使出危月燕绝技“飞燕影月”,数不清的残影和剑刃在空中飞舞,眼花缭乱的剑光令四位宗主难以招架。 突然间,一团连成“凤凰”的金光焰飞袭而来,使得沃箫剑不敢怠慢用长剑格挡,而且被迫收回括囊入鞘。 当他落地后又发现脚下冒起了白日焰,于是他连续后空翻躲避,才得以站稳住脚。 他抬头一看,竟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倩影,各位宗主看后也倍感惊喜。 许诺不由得面带喜悦,注视着她和身旁的昭仪。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五章 需泥寇至 在离火塔的天台上,漫天的雪花擦过了她的脸庞,落在其紫貂大裘衣上,把七彩莲蓬点缀成斑白,映衬着身上绣有大红花纹的白色长棉袄。碎小的晶花拍打着她的细长睫毛,渲染着她落寞的双眼。 “炎姑娘?”沃箫剑说。 “炎芯月!”许诺笑道。 “师父。”炎芯月的声音很沉,略有嘶哑。 “半年没见,你究竟去哪了?”许诺问,“你的任务呢?” “我已经遵照了尉迟长老的嘱咐,昭仪感觉到离火塔打开了防御,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沃箫剑心无旁骛地看着她,惊讶问道:“炎姑娘,你见过尉迟长老?那都督在哪?” “沃箫剑,你快给几位宗主道歉!” “道歉?为什么?” “你私自闯进离火塔,又在这里大闹,还伤了她们,难道不是你做错了?” “我是迫不得已,都督失踪一定和尉迟长老有关,但她们故意刁难,恐怕心里有鬼!炎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都督在哪?” “你想知道吗?那就看好了!”炎芯月忽然间甩出七彩莲蓬,数个金光焰突如其来。 沃箫剑瞪大了眼,始料不及地移动了脚步,火焰刚好擦身而过。 “炎芯月,你……” 他话音未落,炎芯月又跳跃上前对他甩出莲蓬衣,飞舞的火焰映照着她华丽的舞姿。 沃箫剑以长剑舞花,上下格挡。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他只好把长剑顺着她的莲蓬衣而动,然后突然间反手架住她的招式,两人便对峙着。 “炎芯月,别逼我!” 炎芯月二话不说,继续甩起莲蓬衣进攻,使得他步步后退。 霎那间一个回环转身,一道大圆弧火焰绕过了他的长剑,击中他的后背。沃箫剑瞬间感到背部灼烧疼痛,于是他立马使括囊出鞘还击。 然而,括囊剑的剑柄和剑鞘之间出乎意料地被莲蓬衣裹住,使其难以拔剑。 火焰随即沿着莲蓬衣烧到他的剑上,他下意识手一躲,炎芯月就顺势把长剑卷起抛到半空中。 沃箫剑一脸惊讶。 炎芯月在他毫无防备之下连续舞动莲蓬衣,把他打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括囊剑也掉在了地上。 几位宗主看得目瞪口呆。 “这手法……”许诺说。 “无论反应、身法、预判或应变,都堪称完美!”玉琪说。 “她让我想起了尉迟长老。”许诺说。 “‘菊花’,你的意思是……”玉琪说。 “尉迟长老一定亲自指点过她,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那么快。”许诺说。 沃箫剑爬了起来,低着头侧脸瞄着炎芯月,他那双原本迷离的眼睛变得清晰而锐利,他的长发被寒风扬起,遮住了他半边脸。 他把脚往地下一扫,一钩,就把括囊剑拿回手上,然后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众生浮影。霎那间他一人变成了多个人影,轮流交替地以长剑攻击。 炎芯月看后马上退避几丈远,接着使出“百鸟共鸣”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百鸟归巢,昭仪随即扇起翅膀发了狂般向沃箫剑的各个身影还击。 炎芯月和昭仪互相配合,攻守互换,当昭仪冲向前时炎芯月就在它身后放出火焰,当炎芯月以莲蓬衣防御时昭仪也以它带着烈焰的翅膀作掩护。 “她和昭仪的配合越来越熟练了,无论是攻还是守昭仪的能力都大幅提升。不过……她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很多都是虚招……”许诺突然把目光转向沃箫剑,心想:他也一样! “炎芯月,你为什么要让着他?”许诺大喊道。 炎芯月一听便分了神,结果被括囊剑鞘横扫击中腹部而倒地,沃箫剑看后一脸惊慌,心里悔恨不已。 “还是嫩了点。”许诺摇头道。 “你没事吧……”沃箫剑紧张道。 炎芯月捂着肚子痛苦地爬起来,昭仪也立刻过来对着她咕咕叫,于是她忽然骑上昭仪让它立马飞起来。 “炎芯月!”沃箫剑看着她飞起来又喊道,“炎姑娘……” 沃箫剑无奈之际马上回头迅速跳到大鹏上,乘着它去追赶。 几位宗主看着他们俩朝着东面的方向飞去。 昭仪一路沿海岸飞行,大鹏也紧跟着它。过了好一会,雪终于停了,昭仪便停在海岸附近,大鹏也紧随停在岸边。 炎芯月静静地站着等沃箫剑过来。 沃箫剑既喜又忧地跑过来说道:“炎姑娘,刚才是我大意,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 “那就好……”沃箫剑打量着她全身,感觉她比以前变得高雅,不禁嗫嚅道,“炎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都督在哪?” 炎芯月沿岸看着远方,说:“雷大哥就在澄海县的崎碌堡里。” “是吗?那你带我去见他。” 炎芯月摇了摇头,说:“就算你去了也没用,他中了巽风派长老的催眠曲,听尉迟长老说,只有祝长老本人才能唤醒雷大哥。” “什么,是师父?!”沃箫剑十分震惊,“难道是……‘醉生梦死’?” “你说什么?巽风派长老是你的师父?” “没错,巽风派祝长老有‘夺命神音’之称,他就是我的师父。如果是师父用了巽风派‘庄生晓梦’心法的第七重天赋——醉生梦死,那么的确没有人靠内功就能让都督醒过来。但是……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师父和尉迟长老之间有过什么联系?”沃箫剑一脸疑惑,“但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你现在想也没用,你快回去找你师父吧。”炎芯月把一个香囊递给他,说道,“这是我的香囊,你把香粉撒在信纸上,然后绑在梧桐树枝上,昭仪就会找到你给我的信。” 沃箫剑接过香囊的时候,手不禁抖了抖,于是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都督醒过来的。” 然后,炎芯月又乘着昭仪离去。 沃箫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把香囊握在手里良久才藏好衣服里,但他仍然感觉到手里的余香。 此时,他无意中朝大洋的方向望去,竟发现有好几艘大船游弋在海上各处。 他暗自念道:现在实行海禁,应该没有那么多商船才对。 于是,他骑上大鹏,好奇地飞过去看看。 他俯视着海上的各艘船,其外形和帆叶并不像是朝廷的船。 难道是私人的船? 他心有疑惑地飞近海面,才看清那些船也不是一般的货船,再往远海飞去,却发现越来越多的船只,他心中越发不安。 遽然间,一艘巨大无比的船映入到他的眼里,其看上去就像漂浮在海上的巨型鸟巢,再飞近一点,竟看到密密麻麻的猛禽停在船上休息。 就在他看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好几只猛禽突然飞了起来,紧接着数十只乃至上百只猛禽紧随其后,像一窝蜂那般来势汹汹。 沃箫剑顿然感觉不妙,便立刻让大鹏加速爬升高空,然而其身后一大群猛禽依然穷追不舍。 “老兄快跑!”沃箫剑一声大喊,大鹏便在空中一个急转掉头,往岸上飞去。 随后,越来越多的猛禽加入追赶他。 当他快回到海岸时,突然间前方一群鹘鹰迎面而过,他回头一看便发现这些鹘鹰同样来自于鹘鹰兵团。 他再俯视海上,竟发现蛟龙水师已经出动了。 于是,他驾着大鹏在空中盘旋观看。没过多久,数不清的猛禽全部撤退了,而鹘鹰兵团也回到了岸上,蛟龙水师则在岸边巡逻。 为了打探究竟,他马上让大鹏降落到地上,然后再走去鹘鹰兵营那里。 然而,他还没走到,就被身后一人拍了下肩膀喊住:“别过去!” 他一回头,就看到对方满脸胡子,原来是自己的手下——在京鹘鹰卫所千户将栗。 “将栗?!” “将军跟我来!” 随后,将栗带他来到野外一酒庄坐下。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沃箫剑急忙问。 将栗摇头叹气,拿起酒壶用力往桌上一砸,说道:“现在的鹘鹰兵团已经不是以前的鹘鹰兵团了,唉!” 沃箫剑皱起了眉头。 将栗继续说:“我已经完全被架空,鹘鹰兵团全部由前军都督府新上任的都督同知张奋来管,哼!” “张奋?我也是都督同知,难道我就不能过问吗?” “可惜你不在的这几个月里,所有事情都由左都督田埂来安排。” “我对左都督的印象并不深。” “雷都督重新上任后,他就不受陛下重用,所以就装着唯唯诺诺。现在魏厂公要提拔他,千岁爷又多了一个儿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 “将军是否知道雷都督的下落?” “这个……” “现在魏厂公满世界找雷都督的下落,将军如果还没找到应对东厂的办法,最好还是别现身!” “实不相瞒,我之前就是被东厂的锦衣卫囚禁了。”沃箫剑羞愧得低下了头。 “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将栗,你可知道海上出现的是什么船?” “刚才那些是……闻名于世的穷奇海盗。” “什么……他们是横跨世界各大洋的穷奇族海盗?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沃箫剑说。 “我只听说他们是挖遍全世界宝藏的海盗一族,他们有一本神奇的手册,里面记载着世界各处的宝藏,他们每去一个地方,就会有一些当地的能人异士加入到他们的行列,现在他们的规模非常庞大,我想他们可能在我们的海域里发现了某些宝藏。”将栗说。 “刚才那艘载满猛禽的大船呢?也是他们的?”沃箫剑说。 “那是他们的母舰,舰长是穷奇族的诺米兹王,也是他们的五巨头之一。现在掌管蛟龙水师的人是新任的岭南都指挥使水濛,所以我也知道得不多。”将栗说。 “什么?那吕胤将军呢?” “也被降职了。” 沃箫剑恨得咬牙切齿。 突然间,两人听见远处吹起了号角的声音。 “是蛟龙水师!他们又要出动了?”沃箫剑说。 “大事不妙!难道要和穷奇海盗打起来了?”将栗说。 沃箫剑抬头望向天空,一大群鹘鹰正在起飞,朝着大海的方向飞去。 于是,他立刻拿起括囊剑走过去。 “沃将军,你要去哪?” “他们不会指挥鹘鹰兵团,那些猛禽太凶猛,我要阻止他们!”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六章 飞鸟以凶 在南洋的海域里,穷奇族的诺米兹海盗王、阿德伯爵、欧巴教授、深海出云教练和马德雷斯工程师等五巨头齐聚于他们的母舰上。 诺米兹海盗王是穷奇族的最高首领,也是母舰舰长,他身型巨大,皮肤幽绿,是最纯种的穷奇族人。每当诺米兹王站于母舰上,就有好几只巨型猛禽围绕着他,那些猛禽的体型比鹘鹰略大,眼睛异常犀利,总是盯着一切可疑的目标看。 阿德伯爵是机关炮舰的舰长,炮舰上四周均有一排机关炮,是舰队中最具有攻击力的主力舰。 欧巴教授是箭船船长,玉树临风的他手下有一群百步穿杨的弓箭射手,箭船主要负责防空。 深海出云教练是雷艇艇长,身材健硕的他训练有一支专门执行特种任务的潜蛙人。 马德雷斯工程师是工船船长,他主要负责深海勘探和宝藏打捞,他们的设备可达深海千丈。 五巨头各人手里都有一本《极世寻宝指南》,里面记载着世界各个地方的宝藏,但语言十分隐晦,只有参透了个中的玄机才能找到这些珍宝。全书一共有一千八百多个宝藏,大型宝藏占了将近六百个,绝大多数的大型宝藏都已经找到,其余的只剩下二十个,其中黑龙宝藏是最引人注目而且是最难找到的。 除了五巨头掌管的舰船外,还有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海盗船,组成了他们庞大的舰队。每艘船上都高挂着他们的旗帜——旗帜中间是一只幽深的大眼睛;眼睛四周有蓝色的图案包围,代表了世界的四大洋;大洋外面有一圈绿色的图案,代表了世界的七块大陆;图案里布满了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黄点,一共有一千八百多个,代表了宝藏的数目。 随着诺米兹王一声哨响,数百只猛禽成群成列陆续起飞。 蛟龙水师和鹘鹰兵团也同时出动。 猛禽的鸣声和鹘鹰的唳声交错不断,海面掀起了汹涌的波涛。 一瞬间鹘鹰连弩齐开,密箭如雨划过天空。 然而,在飞鸟交织之间,猛禽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刹那间数只鹘鹰被击伤且连人坠落到海里。 猛禽不但速度奇快,而且机动性强,力量凶猛,数量巨大。 面对势不可挡的猛禽,鹘鹰兵团分散迂回退守,但猛禽却越来越猖狂,对着鹘鹰穷追猛打。 “哈哈……华夏帝国的鹘鹰兵团也不过如此!”阿德伯爵说道。 “哎,他们如此不堪一击,根本轮不到我的弓箭手大显身手。”欧巴教授说。 “海盗王,我们已经打探到黑龙宝藏的位置,不过海底过深,要打捞并不容易。”马德雷斯工程师说。 “找到就好,不管有多深都要打捞上来。”诺米兹王说。 “但时间过长恐怕会被敌人骚扰。”马德雷斯说。 “马德雷斯,你放心就好,有我的潜蛙人在,他们的船一艘都过不来!”深海出云教授说。 “《指南》书中的黑龙宝藏究竟有什么魅力,为什么说它是最重要的宝藏?我越来越期待了。”诺米兹王说。 就在猛禽和鹘鹰相互角逐之时,沃箫剑的大鹏破空降临,鹘鹰被迫四处飞散,猛禽如临大敌。 一道剑光闪耀,数只猛禽被砍落海里。 “什么?我的猛禽被打下来了?!”诺米兹王惊惧道。 “又是刚才那只大鹏!”阿德伯爵说。 “哼,这只大鹏就交给我吧!”欧巴教授喊道,随即拿起长弓,跳上一只猛禽,啪啦几下翅膀声响起,就朝着大鹏疾风飞去。 欧巴教授靠近大鹏后张弓就射,沃箫剑见利箭飞来,马上用长剑挡掉。 看大鹏身上骑着人,欧巴教授十分惊讶。紧接着大鹏猛冲过来几乎把他压倒,他连忙俯身躲过,从大鹏身躯下穿越,然后半筋斗爬升到顶点掉头,接半滚平飞紧随大鹏身后。 欧巴教授再张弓朝大鹏身后射去,竟看到大鹏突然横滚一周躲过了箭,随即再滚动俯冲海上。 欧巴教授也跟着让猛禽急速下滑追赶大鹏,不料迅雷间大鹏如泰山压顶撞破水面,却又在一瞬间如棉花垫一般弹回到空中。海面激起的巨大浪花迎面扑向欧巴教授,使得他差点栽到海里,危机中他紧贴水面滑翔了好一阵子,海面如被剖开那般分成了两半。 诺米兹王见势不妙,立刻调动大群的猛禽围攻大鹏,成百上千地追逐它。 沃箫剑看到自己被包围,立马举起长剑,向前一捅,向后一甩,两侧横扫,两下子就打落了好几只猛禽。 为了躲避攻击,他立刻让大鹏飞回海岸,但身后的猛禽依然穷追不舍,不知不觉他们已飞到闽越地区的海岸附近。 不料,欧巴教授已追至身后,出其不意地拿出锐利的金箭一下射中了大鹏的肋部。大鹏一声惊叫,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往海里冲下去。 “老兄!”沃箫剑大喊一声,大鹏只得张开翅膀随风滑翔降落。 “噗通”一声巨响,海面又激起了巨浪,随后大鹏浮在了海面上,沃箫剑却被甩进了海里。 欧巴教授身后一队潜蛙人也骑着猛禽过来追捕,他们看到大鹏坠海便立刻弃猛禽跳进海里。 此时,沃箫剑屏住呼吸潜到了海里,却发现四周有一群潜蛙人正游过来。他看到自己无路可逃,已准备拼死一搏,不料身后一名潜蛙人给他重重一击,使得他把仅剩的一口气都吐了出来,随即在海里淹水。 眼看被众人围堵,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海里出现了十三双令人生畏的眼睛,把潜蛙人吓得快速游离。半昏的沃箫剑被一人牵着后领,随后被拉出水面,然后一直被拖到一条渔船上。 “咳咳……”沃箫剑把几口水呛出来后,才惊醒过来,竟发现卢焌、曲原、向铃兰三位师兄姐正在船上。 靛颏宗主卢焌穿着白凉衫棕色裳和褐色褙子,他问道:“箫剑,你没事吧?” “师兄、师姐,你们怎会在这?” 百灵宗主曲原撑着双桨一边划一边说道:“听说海岸附近有非常多的海盗出没,我们便假装渔民出海看一下。” 卢焌接着说道:“没想到刚才看见有一只大鹏落水里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后来竟然在水中遇见你,真的幸运!” “老兄它……现在怎样了?”沃箫剑说。 “老兄?”卢焌一脸疑惑。 “就是刚才的大鹏,它中了敌人的箭才落到海里,不知现在怎样?”沃箫剑满脸愁容。 “估计凶多吉少,你就别想太多,你人没事就好了,不过……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卢焌说。 “刚才那些人是穷奇海盗……”沃箫剑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好几只猛禽依然在天上盘旋搜寻海上。 “有人来了,在水里!”卢焌警觉道。 安静坐在船上的画眉宗主向铃兰立刻抚弹手中的七弦琴,随之海里发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爆炸声响,海面也迸起了一柱又一柱的浪花,把敌人吓退了。 “他们跑了,我们回去巽风塔再说吧。”卢焌说。 临近傍晚,微风渐起,巽风塔发出了轻柔的乐声,随着风向徐徐改变,其乐声也跟着变了调。 “风起五音响,风转旋宫变。”穿着一身灰绿色黑边直裰的绣眼宗主小宝,正站在巽风塔天台上眺望着海边,他忽然惊喜道,“噢,他们回来了。” 巽风塔所在的榕城府是在闽越地区,其面临东大洋,与东大岛隔海相盼,因此榕城府城也被称为盼望之都。 巽风塔是建在海滨附近,其分为塔楼和塔基上下两部分。塔楼为圆柱形,高八十丈有余;塔基四周有十二扇门,分别对应十二律吕,各有旋梯上到塔楼里。整体高约八十五丈,径长有五十二丈多,远看形如八卦中的“巽”卦,也像一个架子鼓。 塔楼高八十一层,四周一圈依右旋等分为十二律吕,每一律吕竖排各有不同的五音楼。第一律吕为黄钟,按三分损益法其宫、商、角、徵、羽各楼分别是第一、九、十七、二十七、三十三层;第二律吕为大吕,其五音楼分别是第四、十二、二十、三十、三十五层;第三律吕为太簇,其五音楼分别是第七、十五、二十三、三十二、三十七层;其余律吕各五音楼依次类推。 每一律吕的五音楼外面都有一排轻叶窗,当季风从不同方向吹袭而来的时候,轻叶窗就会被吹起,让风从五音楼的音孔进入楼腔内,直通楼顶,再经过特殊的装置把震动频率放大千倍,从而发出不同音高的声音。 在楼顶的天台上,还有一个会随风向改变而转动的单向帆叶,转动的十二个方向分别对应于十二律吕,从而控制每一律吕各个五音楼音孔的开关。 因此,当季风来临时,巽风派弟子可从巽风塔发出的五音声响判断季风的风向和风力。当风向改变时,五音也相应的发生旋宫转调,而风力越大其乐声就越响,从而能知晓季风的变化。每一次刮风,都会有不一样的旋律响起。由于能预测季风的影响,所以巽风塔也被称为季风之塔。 巽风派的弟子分成十二乐坊,同样以十二律吕命名,每个乐坊由人数不等的各个乐团组成,所以弟子们的生活是以乐团为单位,学习、训练依班门制。 此时,师长们都在塔下忙着春季招募,给新来的应试者进行预门考核,以准备即将到来的立春典礼。每名应试者须从巽风塔发出的声音,判断其五音和律吕,通过考核的才能成为新一季的预门弟子。 小宝来到塔下迎接,一见沃箫剑满是惊喜,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立刻领他到塔上休息。 “小宝师兄,师父回来了吗?”沃箫剑问。 “师父几个月没回来了,如果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小宝说。 两人边走边说,小宝看沃箫剑在低头沉思,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过去搭着他的肩膀,对其笑道:“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其实我们都很羡慕你。” “什么?”沃箫剑感到不解。 “就是师父特别疼爱你,我们都很妒忌。” “哪有?” “算了,我随便说说而已,别放心上!” “小宝师兄,有没有纸跟墨?” “你要来干嘛?天气冷,你衣裳湿了,先泡个热水浴再说吧!” “不行,我赶时间。” “好了,给你拿就是了。” 小宝带他来到书房,拿来纸墨笔,好奇地看着他,然而他举笔后心神不定,在小宝面前无从下笔。 “箫剑,你要写情书吗?”小宝顽皮问道。 “当然不是,你别说笑……”沃箫剑突然红了脸,犹豫片刻,又说,“小宝师兄,你不去看一下新来的弟子吗?” “这事由原哥负责就行了,我只是过过目而已。”小宝顿然心领神会,“哦……行了,我不看你了。” 小宝离开后,沃箫剑终于写下了给炎芯月的致辞,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写下来。他拿出炎芯月给的香囊,所幸没有湿透,余香依旧,心里总算踏实,遂把香粉抹在纸上,卷起来立刻就走。 他顾不上身上的衣裳还没干透,便冒着寒风连忙夜里赶到附近的凤山上,找了一棵梧桐树,把卷起的信纸绑在树枝上,驻留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又来到凤山上,竟看到树丫上放着炎芯月的回信,其心情便十分激动。 炎芯月告诉他,已知道穷奇海盗的事情,现在雷大哥安好。 于是,沃箫剑又来回走了一趟,还带了一只信鸽认路,回信说他现在的情况,还有师父暂时不在巽风塔。 就这样,沃箫剑日复一日地给炎芯月写信,从巽风派到个人所闻,一律不落下,而炎芯月每天都会准时回他,告知雷大哥和尉迟长老的状况,从不失信。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七章 同人于宗 十天过去,已是立春,巽风派新加入的预门弟子有八百多人,是十年来的最多人数,大家都高兴不已。 立春典礼开始,在大堂内各个班门弟子开始演奏,有二胡、板胡、中胡、高胡;有琴、瑟、筝、阮、琵琶;也有鼓、锣、钹、编钟、快板;还有箫、笙、笛、埙等,八音和鸣,百人合奏。 曲原、向铃兰、卢焌、小宝都坐在主持桌前观看。各个男弟子都穿着巽风派传统的襕衫、直裰或直身,而向铃兰则身穿白轻衫碧罗裙,外套丁香色直领旋袄,头上戴着紫罗兰白玉华胜,分外显眼。 合奏完毕,向铃兰抚着七弦琴“枯木龙吟”独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新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 她演奏完毕后,由大师兄曲原致辞,再由其他教谕负责演讲和训话。 期间,向铃兰抱起七弦琴先行离去,她站起来后,可见她腰前系着一串紫玉禁步,走起路来上身挺立,动不移裙,吸引了不少新弟子的目光。 沃箫剑看师姐离开,也跟着上去,一直来到向铃兰的私人住所幽兰阁。 “师姐,我可以进来吗?”沃箫剑站在门口问道。 “你怎么不去看一下典礼?”向铃兰一边打理着她窗边的兰花一边说。 “看过了,觉得无聊才找师姐你聊天。” “进来吧。”向铃兰专注于她的兰花,随后又说,“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要人陪。” 沃箫剑也过来看着她的兰花,说道:“这兰花像师姐你一样漂亮。” 向铃兰突然看着他,高声说道:“你呀,就会哄女孩子!” “是真的,这么久没见师姐依然没变,上次征讨燕军的时候没机会和师姐说话,我就怕师姐把我当陌生人了。” “你——才真的没变。”向铃兰盯着他看。 “每次回到巽风塔,我就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你真的那么喜欢过去吗?” “当然,巽风塔记载着我童年的所有回忆,还有和师兄姐之间的感情。” 向铃兰走到窗前,忧郁地注视着远方:“可是……我不喜欢过去……” “对不起,师姐……我不应该提起过去的。”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我不在意。”她依然看着窗外。 “师姐,还记得师父写的那一首《柔心似水问箫剑》吗?我们很久没合奏过了。” “当然记得,这曲子是师父的心血,连名字都跟你一样,看来他多疼你!” “师姐,这不过是巧合,师父对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向铃兰说,“算了,不说也罢。” “师姐,我给你伴奏吧。” 向铃兰拿起琵琶,说道:“我先开始吧。” “嗯。”沃箫剑提起玉箫点了点头。 随着琵琶声响起,箫声跟进,向铃兰一展她悦耳婉转的歌喉—— 曾几何时 我们一起远洋 去寻找心中的瑰宝 不曾预料 在惊涛骇浪中 同舟共济又割爱相逃 在那一刻 笙箫响起为你护航 把你护送到人生的彼岸 连祝福也一起带走 只剩我一个在海里沉没 幽静箫声鸣音凄挽歌 爱已逝去无奈何 饮泣若河化情歌 碧海连天粼光涟漪波 情深似海勿忘我 恪守不渝 舍身成仁又为何 只因箫剑手中握 阴差阳错 彼此在陌路上 又碰见熟悉的对方 时过境迁 在人来人往中 蓦然相认却戛然相望 此时此刻 琴胡弦断曲终人散 让我重回到人生的原点 连美梦也一起葬送 没有了期待就不觉悲痛 激荡琴音裂魂惊梦响 心惊胆颤撩铿锵 沉寂隐匿炼金疮 落花纷飞残阳暮雪霞 寒霜已迩人已遐 恪守初心 柔心似水谁能解 琴胡既断问箫剑 合奏完毕,向铃兰便说:“这首曲子可能是师父为他的夫人所写的吧。” “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写下这首歌,但他从来都不告诉我们。”沃箫剑说。 “估计他们快结束了,我去看看原哥。” 沃箫剑看着师姐远去的背影,不禁想起过往的种种。 二十二年前,只有四岁多的他初次随母亲来到了巽风塔,拜祝琴胡为师父。 曲原、向铃兰、卢焌、小宝同为他师父门下,四人都是被人伢子贩卖的孤儿,四五岁的时候有幸被祝琴胡救出,从此就当他既是师父,也是父亲。 他们四人看师父突然多收了一个徒弟,自然会吃醋排斥。 曲原比沃箫剑大三岁,是大师兄,不过沉默寡言,看突然多了一个师弟,他更不爱说话了。 其余三人都比沃箫剑大两岁。卢焌是个倔强的孩子,一看沃箫剑到来,就给他脸色看,什么都跟他抢。 小宝就调皮得很,每次都在背后整他,好几次都把沃箫剑弄哭了。 祝琴胡看到他们欺负沃箫剑,就把四人训斥了一顿,他们不敢违抗师父,但也不甘心,就只好想尽办法疏远这个小师弟。 可是,沃箫剑却是个赖皮的孩子,无论师兄师姐怎样对他,他都纠缠不休,对每个人都十分依赖,又尽献殷勤,让他们几人都很无奈。 随着日夜相处,四人逐渐让他靠近,却对他百般指使,不过沃箫剑始终任劳任怨,有求必应,渐渐地就融入到他们的圈子里。 于是,五人同吃同喝同睡,连沐浴都同在一个大浴池里。 沃箫剑看师姐长得跟他们师兄和自己都不一样,就十分好奇,总爱盯着师姐身上看。 向铃兰很不惯他的嘴脸,尤其是他那双到处看的眼睛,就老是板着脸给他看。 然而,沃箫剑毫不害羞,总爱缠着师姐,有好几次被师姐痛骂,虽然内心难受,但过后又若无其事地与她好。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师姐不再与他们一起共浴,就感到十分不解。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没有师姐的陪伴他心里万分郁闷,后来才知道师姐自己单独沐浴,且永远与他们分开。他既困惑又沮丧,却不好意思问师兄们个中缘由。 随着年龄长大,沃箫剑对师姐的感情从好奇到亲近,再到陌生,逐渐地又变得爱慕。 在沃箫剑十岁的那一年,某一天,他看到师姐匆忙地走路,脸上却很痛苦,于是跟着过去。 当他看到师姐走过的路上留下了血迹不觉惊讶,辗转间师姐已进了更衣室。 “师姐,你怎么了?” 沃箫剑突然推开门,不料把向铃兰吓了一跳,她立马以浴巾遮掩身上,怒骂道:“箫剑,你进来干嘛?!出去!” 沃箫剑看到师姐暴怒的样子,也被吓坏了。忽然间,他发现师姐腿下鲜血淋漓,不禁惊呼:“师姐,你怎会流那么多血?” “你给我出去!出去!”她继续怒吼。 沃箫剑浑身发抖,问:“师姐……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你滚!快滚!” 向铃兰一手把门关上,把他逼出去。 沃箫剑隔着门紧张喊道:“师姐,要不要告诉师父?” “你别说出去!箫剑,你听着,你敢告诉别人我就打死你!” 沃箫剑怕得罪师姐,只得走开。然而,刚才血淋淋的恐怖场面总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日来他一直担心着师姐,但后来看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可是,每个月里他老是觉得师姐总有那么几天脾气特别暴躁,还愁眉苦脸,便好心去慰问。渐渐地向铃兰也不再骂他,还会主动关心他,有心事也会跟他说。 到了他十一岁的时候,母亲突然派人把他接回家了。他有个四岁的妹妹叫贤菲,但只见过婴儿时候的样子。原来母亲又怀孕了,正准备生第三个孩子,怕贤菲没人照顾,就叫他回去看好妹妹。 第二年,他的第二个妹妹婕羽也出生了,与她们相处了两年后沃箫剑又回到巽风塔。 十四岁的他再次见到师姐时不由得内心萌动。三年不见,师姐已然亭亭玉立,温文尔雅。她看到沃箫剑时十分谦逊有礼,不再像以前那样口舌相向,这反而让沃箫剑感到不适应。 他时刻总想着和师姐聊天,却难于启齿。当他看到大师兄曲原和师姐十分亲近,甚至左右相伴时,便感觉十分压抑。好不容易和师姐说上话了,却紧张得满脸通红。 后来他得知,曲原、向铃兰和卢焌都找到了亲生父母,只有小宝还没找到亲人。然而,他们三人都不愿意回到父母的家,因为他们早已把巽风塔当成了自己的家,师父就是他们的父亲,他们四人就是亲兄妹。 到了他十六岁的时候,巽风派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前任长老史太奇以巽风派的名义在鹭岛县兴建了一间白鹭船厂,不料快完工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地震海啸,把整个船厂都毁坏湮没了,所有工人都被海水冲走,现场千疮百孔。史太奇长老因此欠下了巨额债务,最后无力偿还而进了牢里。 整个巽风派也因此被连累,债主是一位王爷,长老的债务要宗主来承担,甚至要求新加入的弟子来承担一半的债务。 一时间有三位宗主出逃,整个巽风塔也几乎人去楼空,巽风派正经历自古以来最大的危机。 早已当上绣眼宗主的祝琴胡资历仅次于长老,他不得不独自扛下了整个巽风派。他想尽了所有办法,也只是杯水车薪。 曲原四人为了帮补师父,就一起到街上去卖艺,不管如何风吹雨打,都在坚持,可是收入还是十分微薄。 后来,他们被四大名楼之一的茶花苑宝娘看中,成为了特邀的驻场嘉宾,一起合奏演出。经过数日尝试,果然引起了城里的轰动,茶花苑的生意一个月内翻了一倍。 于是,他们四人白天就奏乐吸引白鹭、灰鹤、鹦鹉等各种名贵鸟类,然后捕捉它们卖给客人,晚上就到茶花苑助兴演出。虽然收入增加了许多,但他们算了一下,估计还要熬个二十来年。 沃箫剑看师兄姐都很辛苦,便与师父说,自己父亲是宝船厂的提举,也许能帮上忙。不料,师父一听他提起父亲,就训斥了他一顿,这可是他自小以来第一次被师父责骂。 无奈他学艺未精,只能一边奋发修练武功,一边打理巽风塔各种杂务。 突然有一天晚上,师兄们比平常晚了许久才回来,已过三更,卢焌和小宝都喝得烂醉如泥。 “那个……曹国公世子……是个什么东西……以为自己开金山银山?”小宝醉道,“等我……有一座金山……我就砸死他!” “没错……砸死他!”卢焌也醉醺道。 “小宝师兄,小焌师兄,你们干嘛要喝那么多?” “哈哈哈……”小宝一边笑一边哭。 “箫剑……你什么事都干不成,走开!”卢焌怒眼大喊。 虽然他们喝酒了,但沃箫剑听着心里就难受。 小宝又说道:“为什么……铃兰要答应他……” 沃箫剑一听,才发现师姐没有回来,顿然心急如焚。 于是,他快步走到淡菊阁找大师兄曲原,可是不管他如何询问,大师兄都闭口不言,其双眼早已通红,神情木讷呆滞。 沃箫剑如坐针毡,生怕师姐出意外,就一个人跑去茶花苑。然而,茶花苑早已闭门谢客,楼上楼下都乌灯黑火,他使劲地敲门,却怎么也没有回应。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寒风呼啸,沃箫剑只有一个人站于门外的大街上,忐忑徘徊,等着天亮。 公鸡打鸣,五更过半,站在远处的沃箫剑突然看见茶花苑的大门打开了。 一对男女走出来,女子倩影似曾相识,定眼细看,正是师姐向铃兰。 那一刻,他——心碎了! 男子对向铃兰又搂又抱,她却回避不及,将就应付。 忽然间,天降密雨,男子马上避雨离去。 向铃兰就一个人快步向前跑。 当她来到街口时,大师兄曲原早已撑着雨伞在等她,她一脸扑向曲原胸前,痛哭不已。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八章 鸣鹤之应 从此,向铃兰在茶花苑多了一个名字,叫湘兰。 虽然她的相貌不算极度出众,但凭着她精湛的琴艺和优雅的气质,湘兰一名在闽越乃至全国一时间名声大噪,各地贵族子弟纷纷远道而来求见。 长此以往,在众多富家公子的一掷千金下,不到两年时间,他们终于把巽风派的全部债务还清了。 此后,巽风派所有人都远离茶花苑,湘兰之名也随之销声匿迹,巽风派弟子亦开始多了起来。 风雨过后,曲原和向铃兰两人比以前更形影相随,但无论他们如何亲密无间,都始终相敬若宾,止乎礼。 他们俩一个说终身不嫁,另一个也说终身不娶,两人都愿做一对白头偕老、长相厮守的兄妹。 几年过去,师姐的经历一直萦绕在沃箫剑的心里,直到他遇见了小宛。 多年来沃箫剑一直苦练武艺和《乐经》的三大内功心法,“余音绕梁”在于身法,“黄钟大吕”在于音律,“庄生晓梦”在于凝神。在师父的指导下,他的实力逐渐不弱于各个师兄姐。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经过皇宫层层选拔的他,终于成为了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之一的危月燕,因此他要告别巽风派。临行之前,祝琴胡把皇帝赏赐的括囊剑赠予他,遂令四位师兄姐都惊讶不已。 初来皇城,他便与虚日鼠饶聪相处,受其教导。 饶聪一看沃箫剑,就上下打量着他。 沃箫剑无所适从,只好恭敬道:“大哥,请多多指教!” “哎?你果然醒目,不用我叫就知道喊我大哥,有前途!”饶聪使劲地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沃箫剑腼腆地笑了笑。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二十八星宿锦衣卫——小弟,今年多大了?”饶聪问道。 “刚二十。”沃箫剑应道。 “什么……你……你是几月几日的?” “九月十三。” “啊?你……竟然比我还大一天?” “大哥,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大哥吩咐的,小弟一定去办!” “不行!”饶聪交叉两臂说道,“既然你比我老,那我应该叫你老弟!” “随大哥喜欢。”沃箫剑拱手侧脸道。 饶聪拿起一面铜镜,对着自己左看右看,一边摸着脸上的胡子,一边说:“你这小白脸,是我太老了,还是你太嫩了?” “大哥,你威风八面,小弟自愧不如。” “哎,你说话大哥我就爱听,看你这么老实,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要去哪?” “去沐浴!” 随后,饶聪带沃箫剑去了“青花池”,沐浴后一起在大堂里喝花酒。 几位陪酒姑娘对沃箫剑甚是殷勤,却让他手足无措,十分厌恶。 “大哥,我不喝了……”沃箫剑尴尬道。 “怎么不喝了?”饶聪质问道。 “来吧,喝一杯!”身边的姑娘总是在劝酒。 沃箫剑突然站起来,一个劲地走出大门外。 “哎……”饶聪连忙追赶出去。 两人不欢而回去皇城里,不料回到卫所时却被年过半百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富大君责骂一顿,饶聪便领着沃箫剑当面道歉。 过后,沃箫剑问:“刚才的人是谁?” 饶聪搭着他的肩膀悄悄说:“我只是你大哥,他才是我们的老大——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中的斗木獬富大君,我们玄武七宿都受他管。如果没有他点头,你也进不来当玄武七宿之一。” “那锦衣卫指挥使呢?” “角木蛟虽然统领所有锦衣卫,但二十八星宿都各有不同职责:青龙七宿是陛下的贴身侍卫,白虎七宿是执行秘密任务的……” “秘密任务?” “就是暗杀!朱雀七宿是负责刑狱审讯的,而我们的任务就是侦查!” “要侦查谁?” “谁都要侦查,只要威胁到陛下和朝廷的人全都要侦查!” 几天后,饶聪要带沃箫剑执行第一次任务。 “老弟,今天我们要去钱塘府的私语楼暗访,听说那里出了命案,我们要调查凶手。” “私语楼是什么地方?不会又是……” “私语楼可不是青花池这种风月场所,大哥我就知道你这小白脸看不上青花池的姑娘。” “不是风月场所,又是什么?” “私语楼是四大名楼之一,你没听过?” 沃箫剑摇了摇头。 饶聪扯高声音吟道:“云中笑看仙女阁,秉烛夜谈私语楼,回味生津茶花苑,十里飘香百花园。四大名楼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茶花苑?”沃箫剑一脸惊讶。 “对,四大名楼之所以叫名楼,不是因为它的名字好听,而是因为……有名姝!仙女阁的湄女侠,百花园的香伞坠,茶花苑的湘兰,还有……” “够了!大哥,你别说了……” “哎呀,多说两句就不爱听呢?这般害羞不会还是个青头鸟吧?” 沃箫剑感到无地自容,但一想起师姐便心中暗自涌动,这个与茶花苑齐名的私语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两天后的傍晚,他随饶聪来到私语楼后,竟发现楼里虽装修豪华,却门庭稀落。 “大哥,这就是所谓的名楼?” “估计是最近的命案惹的祸。”饶聪细声道。 “凶手究竟是谁?” “传闻他一现身,对方人就死了,可是没有人看清他的模样,来去都神出鬼没。” “竟然有这样的人?” “人影不见,漫游无边,陌见龙田,隐者再现。很可能是龙田剑的主人——蓝璞将军,八大派上一任大盟主!” “如果是这样,我们如何能找到他?” “秉烛夜谈私语楼,顾名思义就是要和这些歌姬彻夜长谈,越是大牌的歌姬,她们所接触的客人身份就越尊贵,不是谁都有缘结识。有时候是她们在挑人,尤其是名姝!” “两位官人,久等了!”人未见,已闻宝娘在楼上欢喜喊道。 此宝娘一身珠光宝气,华丽的衣着非同一般。 “原来是饶大哥,怎么现在才来捧场?”宝娘徐徐地沿着楼梯走下来,然后走到二人面前。 “哎,你还好意思说,我来了这么多回,那个青莲姑娘我一面都没见过!”饶聪说。 “哎呀,饶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青莲姑娘是我们的头牌,很多公爵王子排队排了好久,都没等到她呢!又何止你一个呢?” “那今天你们都没客人,就叫她下来与我们见见面,怎么样?” “这个……不是不行,只是……青莲姑娘一直都很挑人,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她不愿意,扫了二位的兴。” 饶聪立马抬起沃箫剑的下巴,说道:“你看我老弟,怎么样?” 沃箫剑一脸尴尬,说:“大哥,你在干嘛?” “这位公子面如冠玉,气度不凡,不过……还是要看看运气怎样?”宝娘说。 随后,两人在大堂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青莲姑娘才姗姗来迟。她在三楼走廊往下看,引起了沃箫剑的注意。 只见她一身雪白齐胸襦裙加轻纱褙子,脸上粉色淡妆油彩,发上插着珍珠金步摇。 青莲姑娘与沃箫剑相互对视了很久,饶聪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沃箫剑看她的身影仿如看到了师姐,就在他目不转睛的时候,青莲姑娘突然在宝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走回去了。 于是,宝娘慢条斯理地走下楼梯,饶聪则摇头叹息,一手搭在沃箫剑肩上,说道:“老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能够远观也是一种福气,你要羡慕也羡慕不来,人一定要学会自得其乐。” 宝娘下楼后,便笑脸相迎,对沃箫剑说道:“公子,你有福了,青莲姑娘有请!” “啊?!”饶聪顿时呆若木鸡。 沃箫剑一听,不禁心中激动。 然后,宝娘让另一位姑娘领他上楼。 饶聪还在瞠目结舌,然后道:“宝娘……那个……我这个老弟刚来不久,可能没那么多钱打赏……” “她说不用打赏。” “什么?!” 沃箫剑的脚步从走廊一直踏到房间里,心中已然砰砰乱跳。当他一进门看到青莲姑娘时,就被她的姣好姿色迷住了。 青莲姑娘把门关上,说道:“公子请坐。” 沃箫剑不由得嗫嚅道:“多谢……青莲姑娘……” 青莲姑娘看他如此拘谨,不禁抿嘴一笑,遂说:“公子可叫我小宛。” 沃箫剑站着不知所措,小宛便携手与他走到桌旁坐下,然后倒茶添灯,房间一下子就明亮暖和起来了。 “公子请喝茶。” 沃箫剑小呷了两口,茶中的甘香便落到心里面,这茶似乎与别不同。 “公子是哪里人,在何处任职?” 沃箫剑这边回答,小宛那边总能恰到好处再问,随着深入交谈,他的神经渐渐地松弛下来,但心跳却萌动依旧。 小宛对他在巽风派的经历颇为好奇,便细心探问。 沃箫剑不自觉地娓娓道来,尤其提到师姐的时候,更兴致盎然。小宛一听便明白了,就问道他与师姐两人彼此是否有小秘密。 他想了想,便羞涩告知他第一次看到师姐来月事的情景,小宛听后不禁捂嘴嘻笑不已。 小宛觉得失态,便笑道:“小宛失礼了,公子莫见怪,不过你真的太有趣了!” 沃箫剑瞬间脸红耳赤。 小宛随即又问道:“公子是否曾对师姐浮想联翩?” 沃箫剑突然不知所措,然后又说起了师姐在茶花苑的经历。小宛听后深有感触,也说起了自己同样是个孤儿,与其师姐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看到小宛忧伤的眼神不由得心生怜悯,但小宛并不怨天尤人,转眼间又开朗地谈天说地。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小宛更兴致勃勃为他吟唱一曲,他也不甘示弱,遂提箫伴奏助兴。 不知不觉已过三更,夜渐消声,微风入内,两人不约而同地嘘寒,彼此都静寂无声。 小宛便说:“公子,不知小宛与你师姐相比,如何?” 沃箫剑注视着她的脸庞和双眼,又扫过了她的全身,发现她的美更胜于师姐,却又道:“小宛与我师姐都很美,不过师姐于我在于情,而不在于她的美貌。” “公子对师姐念念不忘,却修不来今生的缘分,不如……公子今夜就把小宛看作您师姐,以报公子的知遇之恩。” 沃箫剑听后不由得心中激荡,越看小宛越把她当成师姐。 两人心有默契,小宛随即把油灯和蜡烛吹灭,卸下床帘,与他步入云霄之间。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九章 憧憧往来 翌日,小宛赠予一只白鹤玉雕给沃箫剑以作留念,两人难舍难离,相拥而别。 饶聪看到这精美的玉雕不禁惊叹:“老弟,大哥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什么?”沃箫剑一脸懵懂。 “别人对青莲姑娘一掷千金,她却倒贴给你,请受大哥一拜!” “哎……大哥别说笑了,这只是纪念品而已。” “就是嘛!这是她给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你真的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家吧!” 沃箫剑毅然心动,便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 “过几天我们再来!” 回到中天府后,沃箫剑立刻到城里走马观花,在各大店铺几番浏览后,终于买下了一只白鹭玉雕以作回礼。 几天后,他们俩又来到私语楼,却看到楼里熙熙攘攘,不由得让沃箫剑深感不安。 宝娘马上前来迎接,当沃箫剑要求见小宛时,宝娘却告之,小宛前两天被赎身了。 霎那间如晴天霹雳,其手中的白鹭玉雕不经意间滑落,便碎了一地。他心中万念俱灰,变得失魂落魄,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宝娘,究竟是什么人把她赎了?”饶聪说道。 “哎呀,这个我可不敢说,大哥就饶了我吧!” 饶聪搭着沃箫剑的肩膀说道:“老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天涯何处无芳草,好歹你和她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呢!” 在宝娘的介绍下,沃箫剑又见了另一位歌姬,然而第二天,他连对方的名字、相貌等等,统统不记得。 连续数月,饶聪和他到私语楼来回多次,他也见识过了越来越多的歌姬,却始终没有一个能让他留下印象。 又过了数月,在偶然的机遇下,他在私语楼认识了与小宛齐名的另一位名姝——玉京姑娘,本名云装。 云装的相貌、才情、气质丝毫不亚于小宛,她同样的清高,且对沃箫剑喜爱有加。两人相遇后互相吸引,沃箫剑也因此独见她一人,云装也谢绝了其他客人,非沃箫剑不见。 两人来往数月,沃箫剑越发感到心灵的空虚,虽然云装一切都好,但唯独沃箫剑与她没有和小宛那般的心身默契。甚至有一次他当云装的面提起了小宛赠予他的白鹤玉雕,云装听后勃然大怒,但却压抑着自己,应付了他一回,从此便与他断绝。 过后,沃箫剑后悔不已,无奈他如何求见,云装都拒他千里之外。吃过几次闭门羹后,没有任何寄托的他从此不再踏足私语楼。 数载已过,他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让他牵绊的人。但在三年前,在花都府第一次见到炎芯月时就让他眼前一亮,随后又在渝州城认识到她。 虽然他知道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可他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自从再次回到巽风塔,他每天都会让信鸽去凤山的那棵梧桐树上取信,然后又令信鸽到凤山回信给她。 沃箫剑在信上写了很多关于他师父和师兄姐的事情,尤其格外提到师姐的关照。 到了除夕那天,炎芯月在给他的信上祝贺他新年快乐,还给了他一小瓶香露以作感谢,同时提到这瓶香露可能适合他师姐用,这使得他欣喜若狂。 沃箫剑马上到幽兰阁把香露献给师姐,说是友人给的,可向铃兰却说不夺别人所爱,就留给他自己用吧。 他顿然感到寄颜无所。 向铃兰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问:“是什么友人给的,是一位姑娘吗?” “嗯……”他羞愧得涨红了脸,低下了头。 向铃兰心有所会,暗自一笑说道:“既然是人家好心送你礼物,何不礼尚往来?” 沃箫剑恍然大悟,不由得紧张问道:“那……我应该回什么礼物好?” “她送你香露,香露沁人心脾,持久芬芳,可见她是个重感觉、爱回忆的女子,我觉得应该送一些值得珍藏,有纪念意义的礼品。” 沃箫剑沉思了片刻,又说道:“师姐,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城里的店铺帮我挑选吧。” 向铃兰随即冷眼道:“你要博得人家欢喜,就应该自己多花点心思,不要老是问其他人。” 沃箫剑便叹气道:“那我再想想吧。” 他回到自己寝室,左思右想,又翻了遍抽屉,才忽然找到了珍藏多年的白鹤玉雕。他摸着玉雕,不禁又想起了小宛,并沉浸于两人的唯一一次相会。想着想着,便又想到了炎芯月,他突然灵机一闪,打算把这白鹤玉雕送给炎芯月。可是,他又想到,一旦这玉雕送出去,他和小宛之间唯一值得回忆的物品都没有了。 他心里反复踌躇,几经折磨,心中终定下了现在的炎芯月就是他心里的小宛。 于是,他把书信写在锦帛上,再把白鹤玉雕细心地包裹起来,然后让信鸽送去凤山:“小鸽子,路上一定要小心!” 当信鸽带着玉雕飞走后,他立刻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去,万一摔坏了就追悔莫及。 然后,他又想起了要找师父,但他听师兄姐说师父去海上远游了,过年前就会回来,可今天已经是除夕了,便去雅竹阁问小宝。 小宝便说:“小焌早上已经骑白鹭出海了,再等等吧。” “师父虽然自由洒脱,但也不会忘了过年吧?”沃箫剑说。 “我也觉得奇怪,最近几年师父就特别喜欢往海上跑,不知道大海究竟有什么吸引的地方,但师父以前都很准时回来,唯独这一次……”小宝说,“不过放心吧,以师父的功力不会有什么意外,以前就是师父把我们四人从南洋岛捡回来的。” “小宝师兄,如果有人中了师父的‘醉生梦死’,是不是就无人能解?” “箫剑,谁有这个能耐逼师父使出‘醉生梦死’,若真如此,此人一定不简单。对方一旦沉睡了,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也许只有师父能解。” 沃箫剑希望尽快找到师父帮雷珞玮醒过来,既尽到自己的职责,也能兑现对炎芯月的承诺,但他又担心从此以后炎芯月就不再写信给他了。 为了迎接新年,各个弟子都在忙着干活,小宝便去教弟子们奏乐引鸟,通过演奏不同的乐曲,可吸引各种不同的鸟类。 一般鸟类有四种,一种是像信鸽这样能传信载物的;一种是像白鹭这样可以乘骑的大型鸟类;一种是可供观赏聆听的娱乐鸟类,如黄鹂;还有一种是任人宰割的并可以做成烹饪食材或者羽绒衣裳;另外还有一些有特殊用途的,像鹦鹉就是用来监听侦查,但一般会比较罕见。 中午,沃箫剑又去找师姐,帮她还有其他弟子们一起张灯结彩,张贴挥春。而曲原大师兄则到处巡视,给各位教谕、训导作指示。 午后,卢焌回来了,他告知其他人在海上遇到了许多海盗,现在担心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沃箫剑告诉他们要小心穷奇海盗的五巨头,就提议一起去找师父。经过商量,他和卢焌一组,曲原和向铃兰一组,各人骑着白鹭分头去海上寻找,小宝则负责看守巽风塔。 沃箫剑和卢焌的白鹭沿海向南飞行,他们边飞边寻找商船或者客船,但一路上他们渐渐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海盗船。 突然间,天空中飞来了几只猛禽,它们冲向二人,使得沃箫剑和卢焌分头躲避。 沃箫剑甩起括囊剑,随白鹭盘旋挥舞,左一劈,右一砍,前一捅,后一蹭,就把数只猛禽击落海里。 卢焌被一群猛禽追赶,便一个劲地向前加速,不料前方又来了一群猛禽,对他形成前后夹击。 于是,他从背上拿出两个钹,双手把其上下合上,然后使出少阳式绝技“叱咤风云变”,两个钹敲出的声音产生巨大的压缩,高亢的声音变得平缓,微弱的声音变得饱满,整体响亮,动态均衡。两个钹突然间变成了十几个残影同时向前后两边飞出,“叱咤”几声回响,就把围堵的猛禽全部打掉。 沃箫剑看卢焌解围后才松了一口气,不料天边又飞来一大群猛禽。 卢焌被迫低飞下降,猛禽也随之追在他身后。 面对脚下波涛汹涌的海浪,卢焌突然回旋飞行,然后拍起腰间的传音鼓,使出太阴式绝技“镇魂无音功”,传音鼓瞬间对外发出了一般人听不见的低音,其超低频的声音可使人五脏俱裂。 猛禽在这些听不见的声音干扰下纷纷坠落海里。 沃箫剑刚庆幸卢焌又清理了一波猛禽时,海上的海盗船却突然间纷纷朝卢焌射箭。 卢焌马上驾着白鹭左闪右躲,躲过了数不清的雨箭后,其白鹭尾部却不幸被射中一箭。白鹭惊叫一声后就带着卢焌一起坠落海里。 “小焌师兄!”居高临下的沃箫剑大声呼喊,却无济于事。 此时,沃箫剑又看到一群猛禽飞来,于是他立刻让括囊出鞘,刹那间闪耀的剑光把众多猛禽砍得羽毛满天飞。 然而,在他不经意间,一只猛禽的利爪把白鹭肋部撕开了一大块。白鹭一声惨叫后,沃箫剑也随它坠落海里。 随着“噗通”一声的巨浪扬起,沃箫剑像陨石般重重地砸进海里,随即昏了过去。 “娜拉,娜拉!你不要走,不要走……再让我看看他好吗?” “呜呜……” “让我抱他一下……箫剑,叫一声爹!” “不要!” “儿子,我是*你爹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呜呜……他不让你抱!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娜拉,你别走……箫剑……箫剑,我是*你爹啊!箫剑……” 梦里的回音把沃箫剑惊醒了,他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 “箫剑,你终于醒了!” 沃箫剑感到头昏脑胀,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人,其身上穿着灰白搭配的鹤氅,再睁大眼仔细一看,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巽风派长老祝伯勤,艺名祝琴胡,绰号“夺命神音”。 “师父,真的是你?”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章 裕父之蛊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现在醒来就好了。”祝琴胡说。 “我怎会在这,这是哪?”沃箫剑艰难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密室内。 突然,床摇晃了一下。 “这里是……”沃箫剑惊讶道。 “这是穷奇族的海盗船,我看到你的括囊剑就认出你了,然后就把你救上来。”祝琴胡说。 “什么?!师父,你怎会和那群海盗在一起……究竟怎么回事?”沃箫剑顿然心惊,“那小焌师兄呢?他也掉进海里了!” “小焌也在海里?我没看到他,不过小焌的水性在你的师兄姐中是最好的,应该不用太担心。” 沃箫剑冷静下来,又问道:“师父,你没回巽风塔过年,我们都很担心你,这些天你都跟穷奇海盗在一起?这是为什么?还有……大盟主是不是……被师父你催眠了?” 祝琴胡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箫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你的师兄师姐是怎样加入巽风派的?” 沃箫剑想了想,便说:“还没到五岁我就加入巽风派了,后来听师父说,四位师兄姐都是师父收养的,他们离开了亲生父母,一直跟随着师父长大。”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离开亲生父母吗?” “好像是……被牙贩拐走的,我怕勾起他们的伤心往事,所以一直没敢问。” “没错,他们的确是我从南洋岛带回来的。从南洋岛回来后,我就一直调查此事,后来发现了这是一个团伙所为,于是我就把这个团伙一窝端了。我向朝廷禀报了此事,得到了先帝的大力赞赏,所以先帝就赐予我括囊剑。” “原来是这样!那先帝赏赐的括囊剑对几位师兄姐来说,也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可是,这个团伙虽然被端掉,但他们的老大却逍遥法外,至今都还没有受到惩罚。” “是吗?那师父找到其它证据没?” “此人就是宝船厂的提举——沃炳坤!”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爹!绝对不可能……师父你不要乱说!”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而且很多的证据都被他销毁了,但是——有一件证据他是怎样都毁不掉,它已经永远地沉没在深海里。不过……”祝琴胡暗自一笑,“当这个秘密再次被挖掘出来的时候,就是他梦魇的开始!” “师父,你究竟想说什么?”沃箫剑既疑惑又胆颤,“我爹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你是我师父,但也请你不要诋毁他!” “他不是你爹!”祝琴胡怒吼道,“你的亲爹早就死了,他已经和蟠龙号一起沉没在南洋里了!” “师父,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是蟠龙号?” “蟠龙号是前朝皇族的御用宫廷大船,你娘曾经坐着它到南洋的荒芜海岛上寻找前朝的宝藏遗产,但在回来的路上却遭人暗算,导致船毁人亡。你娘有幸获救了,可是你爹……连同他的记忆永远都沉在海底去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他何止不是你爹,而且……蟠龙号就是被沃炳坤摧毁的,你亲爹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沃箫剑不觉六神无主,气急攻心,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沃炳坤现在虽然是宝船厂的提举,但他以前只是个无业的市井之徒,后来跟着秦桂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秦桂?他是……” “他就是现在的岭南左布政使,秦越之弟。秦桂背着朝廷作奸犯科却逍遥法外,只是因为有东林党在背后撑腰。” “师父,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何证据?” “证据?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证据就在蟠龙号上,前朝皇族的宫廷船只都装有一个叫黑匣子的监视眼睛,里面记载着船上发生的一切。当初你娘就是把蟠龙号借给了沃炳坤,他才会用来专做走私、拐卖等各种非法勾当。只要把黑匣子打捞上来,就能把蟠龙号上发生过的事情都重现出来。” “所以……师父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加入到海盗里面?” “只有穷奇族的技术才能把深海里的蟠龙号打捞上来。” “师父,那你又为什么要把大盟主催眠了,你和尉迟长老私下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确是不可告人,那你回去问你娘吧,看看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那……师父,我求你,先让大盟主醒过来吧。” “呵呵……”祝琴胡昂天冷笑,说道,“你想我救雷珞玮?可以!只要我找到了黑匣子上交朝廷举报,等沃炳坤得到应有的制裁后,我就会让雷珞玮醒来!” “什么?师父你……要举报我爹?” “穷奇族的工船已经找到了蟠龙号沉没的地方,相信不久就能找到船上的黑匣子。” 沃箫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坐着发呆了很久。 “我会叫他们把你送回去,好好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做吧!” 已是中午,沃箫剑跟着师父走出船舱,来到船头,才发现他们的船已经驶到榕城府的海滨附近。为了避免靠近岸边,祝琴胡就安排一艘小船让沃箫剑独自回去。 回到巽风塔后,沃箫剑第一时间去找小宝,把海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之,但对于黑匣子的事情却有所保留。 然而,小宝跟着说,不仅小焌没有回来,连原哥和铃兰也整夜未归,两人不禁担心起来。 小宝马上想到了去傲梅阁,他们找到了在卢焌房间里的传音鼓。此传音鼓为一对,能够彼此千里传音。他们突然听见此鼓偶尔会发出连续的节奏声响,一会是九下,一会是三下,一会是七下。 “小宝师兄,这鼓声是什么意思?” “九紫为离,说明他在南方,难道……是在南洋?离三艮七,火山旅,他还在旅途中!”小宝说。 “他现在安全吗?”沃箫剑急忙问道。 “我回应一下他。”于是小宝在传音鼓上连续敲了六下,接着又是六下,然后是一下再八下,连续反复几遍。 “小宝师兄,这是何意?” “坎为水,天地否,我想知道卢焌现在的处境。” 过了一会,他们又听见传音鼓在响。 “雷山小过,天山遁。小焌骑白鹭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他现在藏在某个地方。”小宝说。 “我们要想办法去救他。”沃箫剑说。 “南洋这么大,我们怎么去找他?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一条快船一起去,不要分开行动。”小宝说。 “那我回家找我爹要一条船,小宝师兄,你在巽风塔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那也只能这样了,你速去速回,现在还不知道原哥和铃兰怎样了?” 随后,沃箫剑骑着白鹭回去应天府的老家里。 大年初一,刚踏进家门,将笄之年的三妹婕羽一看哥哥回来,就怕生地躲进闺房里,母亲肇娜拉虽眉开眼笑但又哭笑不得。 本是团圆喜庆的日子,沃箫剑却寝食难安。他没看到父亲在家,便问母亲:“娘,爹又出去了?” “你爹在中天府给陈阁老拜年去了。” 然后,母子俩重聚天伦,沃箫剑说起了近半年的状况,却对在夷陵监狱里的事情只字不提。 随后,他又问:“娘,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孩童时爹喊我的名字,但娘和我都不认他。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这是我儿时的记忆?” 肇娜拉听后神不守舍,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个梦而已!” “我爹……他真的是我亲爹吗?” “胡说!他不是你爹谁是?” “那……他为什么……不亲近我……而且……别人都说我长得不像我爹……” “你长得像我当然不像你爹,你从小就去了巽风派,他平时又忙,哪有时间陪你呢?”肇娜拉顿时哭了起来,“呜呜……” “娘!都是我不好,你别哭!”沃箫剑安抚着母亲,“小时候我经常看你一个人在哭,我心里就特别难过,我经常责备自己是不是我又惹娘生气了……” 肇娜拉哭了一会终于消停了。 “没有,你一直是娘的乖孩子。你爹有时候是严厉了点,但他从来都没有对你不好,更不会亏待你娘。” “我从小就离家去了榕城府,成为巽风派的弟子,这是我爹的意思吗?” “那是我的意思,你爹也同意了。娘希望你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这都是真的吗?” “娘会骗你吗?” “但为什么……师父说……我的亲爹已经去世了……” “胡说!”肇娜拉勃然大怒,“你不要听祝伯勤说的话!” “那……为什么师父会说……娘和我爹曾经坐着蟠龙号出海寻找宝藏,但回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我爹就……” 肇娜拉紧皱着眉头,然后徐徐道来:“事到如今娘就不瞒你了……你娘我其实是前朝公主。” 霎时,沃箫剑深感震惊。 “但是国破家亡……我们皇族就不得不隐姓埋名,到处颠沛流离,过着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们家族,唯独你爹不一样。虽然他以前的确是个三无的小混混,但他自始至终都视你娘如宝。当年我们皇族是乘着蟠龙号找回了我们皇室的宝藏,但回来的时候也确实发生了意外。幸好你爹及时出现,才把我们两母子从海上救出,不然也不会有你今天。” “真的有蟠龙号?” “蟠龙号是我们皇室的海上御船,家国覆亡的时候就是用蟠龙号把皇室里的所有珍宝都运到了一个荒芜人烟的海岛上。等到太平盛世,风声不紧的时候,我们打算先拿回我们家族的宝藏,然后再做另一步打算。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泄露了风声,才会在海上遭人暗算,导致了蟠龙号沉没。” “娘,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过去我们家族会有这样的往事。” “落魄之事不提也罢。” “不过……师父说要找到当年沉船的黑匣子,然后……然后他要……举报我爹……” “什么?!”肇娜拉一脸惊恐,“祝伯勤他真的……要为了复仇?” “复仇?师父为什么要复仇?” 肇娜拉沉默不语,但却满脸愁容,甚至落下了眼泪。沃箫剑劝她好久都无济于事,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娘,我的几位师兄姐现在也遇到了麻烦,孩儿想在宝船厂借一艘船出海。” “今天是大年初一,工人、船员都回家了,或者你去问一下权叔,他还在宝船厂里值守。” “我现在就去!”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一章 同人于郊 沃箫剑马上赶去宝船厂,此时已接近傍晚,他看权叔一人孤零零地从直庐走出来,便上去恭喜他发财。 五十多岁的权叔一看是沃箫剑,不禁激动说道:“少爷,是你啊!新年发财啊!” “权叔,辛苦你了,你还没走?” “厂里都没人,等下就走。” “权叔,有个事情想你帮忙。” “少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借一艘快船,能够日行千里的,而且能抵御风浪,最好日用品备足。” “这……有一艘镇水号一天可走千里不止,只是要把煤装到船炉里……少爷,你要来干嘛?” “我的师兄姐在南洋遇到危险,我要急着开船过去。” “南洋?不是听说最近有很多海盗出没吗?”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权叔你要帮忙的话,我来帮你!” “行,只是现在没有船长,恐怕也要等到过完年才能出海。” “过完年?不行,我明天就要出发。权叔,你能不能当船长?” “这个……也许会被老爷骂,但既然是少爷要求,那权叔也只好照办。” “爹那边我会跟他说,你告诉我现在要怎样做?” 然后,两人通宵把镇水号所有设施都准备好。第二天中午沃箫剑就回家与母亲告别,看到已出嫁的二妹贤菲回到娘家,见了一面后就和权叔开船出海了。 年初三一大早,船就开到了榕城府的海滨码头,沃箫剑回巽风塔找到小宝,就带他一起坐船朝着南洋的方向驶去。 小宝用传音鼓又向卢焌发出信号:水天需,两天。 到了年初四下午,他们在南洋发现了穷奇族的海盗船在游弋。 小宝用传音鼓与卢焌沟通后,知道卢焌离他们大概还有二百里。 “穿过这些海盗船,估计就能找到小焌所在的位置。” “小焌师兄现在在哪?” “水山蹇,泽水困,估计他躲在一个海岛上。” “海岛?权叔,前方有海岛吗?” “有,不止一个呢!前面有个海岛群,据闻二十多年前在那附近发生了一次重大的沉船事故。” “是蟠龙号?” “少爷,你也听说过蟠龙号?我不知道那艘船是不是蟠龙号,但我曾经听夫人和老爷提起过蟠龙号的事。” “真的?我娘说什么了?” “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听他们提起过,因为印象太深刻了,他们俩为了此事还大吵一架。” “吵架?他们好像还从没有吵过架呢?” “少爷,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权叔,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他们俩因何而吵架?” “是因为少爷你吧,好像也是因为感情的问题……” “因为我……究竟是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敢多问,他们吵架后夫人就把你送到巽风派,往后就很少吵架了。不过,自从三小姐出生后,他们又经常吵起来了。老爷总是想再生个儿子,可是夫人却不愿意。” 沃箫剑满脸愁容道:“真没想到爹和娘会不和……” “唉!他们俩不是不和,老爷和夫人在你出生前就已经相识很久了,他们俩经历过这么多风雨,就是彼此都太在乎对方,才会有些争执。” 权叔一边驾驶一边说道,他把镇水号绕过海盗船加速前进。 夕阳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处海岛群,前方有几艘大型的海盗船停靠在海岛边上。 小宝通过传音鼓给卢焌传递信息,然而半天都没有回应。 “小宝师兄,现在怎样?” “联系不到小焌,他发生意外了?还是……”小宝突然发现远处的一个海岛边上搁浅着一艘大船的残骸,“那是……” 三人同时看向那艘大船残骸,不禁惊讶。 “难道……那就是蟠龙号?”沃箫剑说。 “他们在干什么?”小宝说。 “如果真的是蟠龙号,里面一定有大量的珍宝。”权叔说。 “穷奇海盗在南洋出没,就是为了这个沉在海底的宝藏,而且船上还有黑匣子。”沃箫剑说。 “黑匣子?少爷,你也知道黑匣子的事情?” “是师父告诉我的,有了黑匣子就能还原船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沃箫剑心里想着,师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沃炳坤是不是他的亲爹? “现在不能靠近他们,不然会被发现的。”权叔说。 “权叔,我们躲远一点,等入夜了我和小宝师兄一起上岛看看。” “好的。” 天色已暗,沃箫剑和小宝一起游到岛上,而权叔就驾着镇水号在岛外静候。 他们看到有些海盗在戒备,有些在巡逻,于是悄悄地躲在草丛和大石块后面。 “小宝师兄,我们要怎么做?”沃箫剑细语道。 “先让我来!”小宝拿起芦笙吹奏起来,使出少阴式绝技“婉声回梦音”,婉转优美的五声调曲对附近的海盗产生了短暂的催眠效果,使得他们如行尸走肉般失了神。 两人趁机走近一点,盯着远处海边上的大船残骸,发现有一大群人在上下搬运物品,然后推车运到一个巨大帐篷里。 “那些是蟠龙号的宝藏!”沃箫剑说。 “明明是我们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抢走?”小宝怒道。 “我们再靠近一点,然后伺机行动。”沃箫剑说罢,小宝示意回应,然后准备一起动身。 突然间,有一双手从身后拍了两人的肩膀一下,二人瞬间惊觉回头以还手。 “别冲动!”对方喊道。 在黑夜里两人敏锐地察觉到此人正是卢焌。 “小焌?” “小焌师兄,原来是你。” “刚才就看到你们俩了,别过去!” “小焌,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箫剑,那天失散后我就偷偷上了他们的船,然后就被他们送到这个海岛上。那艘搁浅的大船是那群海盗打捞上来的,里面有很多奇珍异宝,他们在清点数目。” “那师姐呢?还有大师兄……” “我没看到他们俩,他们没有回巽风塔吗?” “哎,箫剑,他们俩说不定故意甩开我们呢,别担心!”小宝说。 “也许……他们会不会也像小焌师兄那样躲在船上呢?”沃箫剑说。 “现在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行动!”小宝说。 “你们别急,他们的五巨头就在附近,不能和他们硬拼。我已经在他们的帐篷里安放了监听鼓,他们说的话我们这里都能听到。”卢焌说。 “小焌,为什么刚才用传音鼓你没听到?” “好像是被他们船上的设备干扰了。放心,这监听鼓能听到。” 监听鼓是一个只有手掌那么大的鼓,它接收的声音在方圆一里都能传到另一个传音鼓上。 三人在野外等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他们完工,然后穷奇族的五巨头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起走进了帐篷里,三人看到后不禁惊呼:“是师父!” “诺米兹王,沉船里所有的珍宝全都在这里了,请你查看一下。”工程师马德雷斯道。 “不错,看上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等下清点完后就装上船,然后拿去东大岛作交易。”诺米兹王说。 祝琴胡捡起一块精美的金黄色环形蓝田玉仔细地瞧了瞧。 “祝长老,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上了这块玉?”欧巴教授说。 “我只对黑匣子感兴趣。不过,这块玉看上去并不简单,应该是极品!”祝琴胡说。 “这里哪一件不是极品?”欧巴说。 “不一样,这块宝玉似乎有些来历,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祝琴胡说。 “诺米兹王,你看一下这个盒子。”阿德伯爵说。 诺米兹把一个金色的盒子拿在手上,在金盒的外表上镶刻有一条黑色的龙纹,十分有立体质感,但这个盒子却无法打开。 当诺米兹想使劲掰开它时,祝琴胡立马喊道:“别!这样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毁了。” “哦?”诺米兹疑惑道。 “《指南》里面提到过,黑龙宝藏是宝中宝,所谓宝中宝难道是指这个盒子?”深海出云教练说道。 “这个盒子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诺米兹说。 “我觉得还是先把它收藏起来,然后再想办法吧。”阿德伯爵说。 “阿德,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把这些珍宝看好。”诺米兹说。 “是的,诺米兹王。”阿德说。 “诺米兹王,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黑龙宝藏,是否还记得你们的承诺呢?”祝琴胡说。 “祝长老,你可放心,我们已经叫人把船的残骸拆掉,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你要的黑匣子。”马德雷斯说。 “祝长老,你没有疑问的话本王就先走了。”诺米兹说。 “慢走。”祝琴胡说。 然后,马德雷斯跟着诺米兹王一起走出帐篷。 “深海出云教练,等下我们的船开走时,你要负责护送好。”阿德伯爵说。 “我们的潜蛙人随时准备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深海出云说。 “我也要去看一下那只大鸟。”欧巴教授说。 “什么大鸟?”阿德问。 “就是上次海上捉来的那只,半死不活的,但体型太大又占地方,想驯服都驯服不了。”欧巴说。 “你把它搁在哪里?”阿德说。 “就在附近的白鸟岛上,还是先睡一会,等天亮再去吧。”欧巴说。 沃箫剑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都感到震惊。 “是老兄!老兄被他们捉走了!”沃箫剑说。 “箫剑,既然师父在这,不如我们等会去找他。”卢焌说。 “这……恐怕不妥……”小宝用食指挠挠脸道,“我们还不知道师父的目的,看上去他们是合作,但我觉得师父有所隐瞒,这样冒昧去见师父恐怕会打草惊蛇。” 沃箫剑怕他们知道黑匣子真相的事,也不敢多说,于是道:“两位师兄,我要去他们所说的白鸟岛上救出老兄。你们先看好他们吧,等我救出老兄再与你们会合。” “行,不过……等他们要运走这些宝贝时,我们就会登上船,绝对不能让这群海盗占了便宜。”小宝说。 于是,沃箫剑独自一人在黑夜里摸索,去寻找附近的白鸟岛。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二章 遇毒小吝 半夜里,穷奇海盗把所有的珍宝都搬运到一艘货船上,然后阿德伯爵走上船,准备启航离开。 “小焌,我们上!”小宝说道,两人正打算登船,却看到还有些海盗在岛上看守。 “先把这些小喽啰干掉!”卢焌说罢,立刻使出“镇魂无音功”,他的传音鼓发出了次声波,让岛上的海盗们纷纷倒地不起。 于是,他们俩偷偷地溜上了船。 祝琴胡也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他们。然而,他还在岛上等待着黑匣子被找到。 经过一夜的拆卸,蟠龙号的黑匣子终于被找到了,祝琴胡拿在手上没等天亮就马上骑仙鹤飞走了。 到了清晨,随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雾霾渐渐地散去,海鸟纷纷起来觅食。 经过了海上一夜的摸索,沃箫剑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大岛,岛上不停地有鸟儿飞来飞去,四周长满了草木,椰树林也在海风中摇弋。 这里就是白鸟岛?沃箫剑一边走一边期待能找到大鹏“老兄”。 越往岛上里面走,越绿树葱葱,岛中隆起了一大块小山丘,走近一看发现有一个山洞。 来到山洞口,里面突然亮起了一双巨大而锐利的眼睛。沃箫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仔细再看才认出是“老兄”。但此刻,它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全身软得像没有了骨头似的,随后其两眼逐渐闭上,好像很困的样子。 “老兄!”沃箫剑连忙上前慰问,“你醒醒!你还认得我吗?” 大鹏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沃箫剑伸手去摸它一下,突然间身后一股疾风袭来,他下意识用括囊剑回身一挡,“砰”一声回响,他拿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在抖动,因立脚不稳而往身后退了两步。 只见洞外一人手执长弓瞄准着他。 “你是谁?”沃箫剑说。 “问别人姓名之前,应该先自报姓名。” “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之一,危月燕,沃箫剑!” “我的名字你听好了!我就是处于全宇宙中心的第一美男子,穷奇族五巨头之一,人人都称之为教授的欧巴!” 沃箫剑注视着他的长弓,才想到:“你就是上次偷袭我的人,‘老兄’就是被你射伤的?” “你是说那只笨鸟?抓它的时候的确费了我们不少劲,不过它现在服了我们给的药,想跑也跑不了。” 沃箫剑咬牙道:“把解药拿出来!” “那就看看我的弓箭允不允许?” 沃箫剑拿着长剑冲向欧巴,然后横扫过去。欧巴连续几个后空翻往后退却,然后搭箭拉弓。 嘭—— 啾—— 一支箭直飞过来,他临危一躲,利箭与他擦身而过,箭气划破了他衣裳的胸襟,射穿了地上的石块,猛然碎裂。 欧巴拉弓再射,此时沃箫剑使出“极光弥漫”穿越到他身前,括囊剑的剑刃霎那间架在他的脖子上。 欧巴顿然恐慌,说道:“别乱来……” “把解药拿出来!”沃箫剑怒眼道。 “你先……把剑拿开……” “快点!” “你拿着……” 欧巴伸出手,沃箫剑看他拿着解药,便马上去接。 拿过来手上一看,那药物迅速地侵蚀皮肤,他立马缩手运功抵药,却突然被欧巴一脚踹开两丈远。 沃箫剑倒地后看到手掌已中奇毒,于是立刻盘坐地上运内功祛毒。 然而没过多久,沃箫剑毒发深重,使得他痛苦地满地爬滚,他的手掌已经变得赤红。 “哈哈……”欧巴仰天大笑道,“我这药叫做狼王哀嚎,会使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就算是大帝王子见到我都要下跪求饶!” “卑鄙……”沃箫剑在地上挣扎。 “呵呵……战场上从来只有胜负之分。”欧巴说,“看你这么痛苦,不如让我早点了结你!” 欧巴再次拉起弓箭对准沃箫剑。 “结束了!” 一箭射去,不料在沃箫剑面前突然断成两截,一段二胡声响传到耳边。 欧巴甚感惊讶,抬头看去,一人身穿白色襕衫提起二胡从树林中徐徐走来。 “你是……” “大师兄……” “我是他的大师兄,巽风派百灵宗主曲原。”他的声音十分柔和细腻。 “巽风派?原来你是祝长老的弟子。我看啊,你们的长老就没安什么好心?” “你说什么?!”曲原怒眼道。 “你们的祝长老几年前就已经联系我们了,他一直哀求我们的诺米兹王去寻找黑龙宝藏,想借我们的手去帮他发大财,真是窝囊!可是,我早就看出了他的诡计,现在你们的出现更印证了我的想法,你们这群盗贼早就在觊觎着黑龙宝藏。” “胡说八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竟敢侮辱他?”曲原冷眼道,“我要你向我师父道歉!” “我说错了吗?黑龙宝藏早就记载于《极世寻宝指南》一书中,这本流传了几千年的预言书是我们穷奇族传世的经典,里面的所有宝藏,包括黑龙宝藏,都是世界的遗产,同时也是我们族人的遗产。” “既然是世界的,为什么要说成是你们的?”曲原说。 “因为我们就代表了世界,是以圣主之名重塑新的世界。” “我不知道你们的圣主是谁,但强盗居然还敢说要抓贼,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曲原随即拉动了二胡的长弓,一道看不见的气刃向欧巴横扫过去。 欧巴一脸惊愕,立刻跳起躲开,脚下的石块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然后,欧巴在空中拉起长弓,一瞬间射出好几支箭。 曲原看对方数箭齐发,遂使出少阴式绝技“残阳暮雪霞”,其拉动的二胡可改变声音的均衡。这里一拉,高频被扯高了;那里一收,低频被切掉了;再来回拉动几下,中频此起彼伏,广阔的声场顿时变得抑扬顿挫。 随着曲声的流动,数发弓箭被切断了。 欧巴看后惊讶,于是再度拉弓同时射出几十把箭。 曲原看到密箭如林,不敢怠慢,又马上使出太阳式绝技“琴弓峰回转”,一首优美的乐曲随即响起。然而,琴弓一拉,其乐曲突然升了一个调,数十支箭也随之在空中转了个方向。 欧巴看后大惊。 然后,曲原把乐曲降了一个调,接着弓箭群又改变了方向,掉头射向欧巴。欧巴不得不回头就跑,往树林的方向跑去。 曲原连续地改变乐曲的声调,弓箭群也被连续改变方向,追踪着欧巴。 欧巴躲进了树林里,利用树木的遮挡,终于把追踪他的弓箭逐一挡下,然而却气喘吁吁地躲在一棵大树后。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吗?”曲原冷静笑道,然后又拉起二胡的琴弓。 突然间,琴弓与二胡的琴弦之间发出了一点光芒,随即又扩大,如同海上的波浪漫延出去。曲原使出的是少阳式绝技“粼光涟漪波”,其声波如同水波一样地流动,穿过树林后发生衍射,声波直接攻击到躲在大树后的欧巴。 欧巴见状立刻高高跃起,在树枝头上左蹿右跳,一片树枝树叶也跟着哗啦啦的折断掉落。 曲原不禁闭目微笑,然后悠悠地走向树林里。他进入树林后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欧巴的踪影。 “已经逃了?”曲原转身就走。 此时,欧巴突然分身成数个身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拉弓射箭。 曲原惊觉不妙,立马使出太阴式绝技“叠影炫华展”,他也分身成三个身影,一边躲开弓箭,一边拉奏二胡反击。三个分身各拿一把二胡,一个在低音,一个在中音,一个在高音,一人同时拉奏出二胡三和弦。 曲原的琴弓切断了对方的弓箭,不料其中突然冒出毒烟,把他熏得闭眼流泪。他顿感双目赤痛,眼前一片漆黑。 “啊!”曲原捂着双眼大喊。 “哈哈……我这武功叫做毒耳瞎眼拔牙无敌太极手,谁敢拦路我就让谁倒下!” 曲原不得不静坐地上,运功止住毒药发作。 “大师兄,大师兄!”沃箫剑带着伤在树林里边走边喊,随后终于找到了曲原,便连忙跑过去,“大师兄,你的眼睛……” “箫剑?”曲原侧耳倾听。 “是他伤了你?”沃箫剑不忿地瞪着欧巴。 “怎么了?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别人!”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冲击波从树林里飞出击在他身上,把他击倒在地。 “是谁?!”欧巴在地上大喊。 他刚站起来,突然间又一个冲击波飞来,再次把他击倒。 “卑鄙!有种就出来跟我堂堂正正地较量!” 霎那间,又听见树林里远处的琴声响起。 “是师姐!” “兰儿!” 向铃兰盘坐地上,膝上放琴。细长的手指左指一按,右指一弹,便使出少阳式绝技“弹指泛音波”,十几道泛音冲击波连续轰来,把欧巴炸飞地上。 欧巴又站起来,怒喊道:“可恶,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你!” 然后他高高跳起,在空中俯视树林,然后拉起长弓。不料,他脚下的树叶纷纷扬起,把他包围住。 向铃兰又使出太阳式绝技“飞弦七线谱”,琴上的七根弦像飞出来一般在抖动,掀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气流,飘零的树叶浮在不同层面的气流上,就如一个个音符在琴谱上跳动。 欧巴被一层接一层的气流击中,身上被划过一道接一道的伤痕,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然后,他狼狈地爬起来,却又听到琴音在他耳边回响。 向铃兰接着使出太阴式绝技“裂魂惊梦响”,悠远的琴声产生巨大的混响,忽而远,忽而近,层层叠叠嘹亮得使人惊惧。 欧巴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大喊:“不要弹了,不要弹了……” 他精神上几近崩溃,欲似疯癫。过了半晌,琴声停下来了,但他依然失魂落魄,倒地不起。 随后,向铃兰走过来,看到曲原眼睛受伤,顿然万分焦灼。 “原哥!你的眼睛……”她两眼一下就湿了。 突然,她转向欧巴目露凶光,一怒之下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琴丝傀儡线,手下把琴弦一拨,随之数根琴弦延长伸出把欧巴全身缠绕起来。 欧巴终于清醒过来,他看到向铃兰后惊喜道:“原来你是女的?刚才只是误会……你看我这么帅,应该不忍心下手吧!” 向铃兰二话不说,手指一弹,一个小冲击波划过他的脸颊,便留下一道伤痕。 “啊!”欧巴不禁叫道。 向铃兰再咬牙切齿,怒扫琴弦,琴丝一下就扭断了他两边的胳膊。 “啊——”他再度惊叫。 沃箫剑走到他身前说道:“解药在哪?大师兄和我的解药,还有大鹏的解药?” “全都在我身上……”欧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 沃箫剑搜了他全身,找到十几个小瓶子,又问道:“哪些是解药?” 欧巴哭着告诉他其中三个瓶子是解药,沃箫剑给他本人试过药后,才让大师兄和自己服下解药。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好起来,曲原也开始能看见东西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三章 震用伐鬼 “原哥!”向铃兰眼泪汪汪地摸着曲原的双脸,看到他睁开了双眼,直到他喊了一声“兰儿”,才逐渐露出了笑脸。 随后,三人把欧巴丢弃在一旁,向铃兰搀扶着曲原,与沃箫剑一同走向山洞那边。 “大师兄、师姐,你们俩这几天究竟去哪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只大鹏!”向铃兰说。 “是老兄?” “上次我们在海上看见你坐的那只大鹏掉到海里,没想到我们出海去找师父的时候遇上了那群海盗,随后跟踪他们来到这里,结果就发现了它……咳咳……”曲原说道。 “原哥,你别说话……”向铃兰安抚着他。 三人来到大鹏所在的山洞里,看到它依然是一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样子。 “几天前发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向铃兰说。 沃箫剑立刻给它服下了解药。 过了一会,大鹏终于清醒过来,也逐渐恢复了活力。 然后,沃箫剑告诉他俩之前与卢焌、小宝一起追踪沉船宝藏的事情,于是二人召唤了各自的白鹭,一起去找他们和师父,而沃箫剑也骑上了大鹏跟着。 当工程师马德雷斯和其余海盗收拾好一切后,却发现不见了欧巴教授,便派人四处寻找。后来,他们发现欧巴在白鸟岛上受了重伤,因此马德雷斯十分震怒,遂启程追赶沃箫剑他们。 此时,卢焌和小宝已在装着珍宝的货船船舱里待了一夜,他们躲在箱子背后察看着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小宝,他们要把珍宝运到东大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嘻嘻……他们想开去东大岛,我就让它开到南沙县!” 两人趁没人注意迅速赶到驾驶舱,小宝遂提起芦笙吹奏乐曲,使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梦往神游,使得船长立刻进入白日梦里。 小宝吹一个音符,船长的一个指头就动了一下;再吹一个音符,另一个指头又动了一下。船长被小宝吹出的乐曲牵着走,把船头的方向稍稍改变,朝着南沙县的方向开去。 穷奇海盗的其它护卫船只也跟着货船一起走。 午后,他们的船越来越靠近海岸了。 阿德伯爵站在货船的船头上,远看海岸,不禁说道:“前面就是东大岛了?比预计的时间要快。” 不一会,他们看到前方来了一群舰队,使得众人紧张万分。 “那是什么……”阿德惊呆喊道。 话音刚落,对方的舰船突然开炮,轰隆几声响起,把他们的其中一艘海盗船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快开炮,快!”阿德一边大喊,一边坐上猛禽,飞到他的主力炮船上,指挥手下们反击。 “是蛟龙水师!”卢焌在驾驶舱内高兴喊道。 “嘻嘻……这帮海盗送羊入虎口了!”小宝提着芦笙在一旁说道。 此时,岭南都指挥使水濛正指挥着蛟龙水师,他们的火炮连续轰向各艘海盗船,但阿德伯爵所领导的海盗船也纷纷开炮予以还击。与此同时,张奋的鹘鹰兵团也成群飞来。 在蛟龙水师和鹘鹰兵团的联合夹击下,两艘海盗船相继被击沉。 “哇,好耶!”小宝喊道。 “干得漂亮!”卢焌叫道。 此刻,深海出云教练的雷艇和潜蛙人部队已经悄悄靠近蛟龙水师。突然间,水下连续几下爆炸声响,蛟龙水师一下子就被炸毁了五艘战船。 水濛顿时万分惊恐,立刻下令后方的其它船只后退。 接着,海盗的母舰更是出动了猛禽,把鹘鹰逐一击退。 “不是吧……就这?!”小宝不禁目瞪口呆。 “蛟龙水师也不行了……”卢焌也一样惊呆。 “小焌,我们要干点事才行!” “嗯!” 于是,小宝扔下船长不管,两人一起冲出舱外,来到船头。 小宝先使出少阳式绝技“青啼笙箫舞”,一边提芦笙吹奏乐曲,一边挥洒双掌乱舞,如同有四条腿,四只手,让人眼花缭乱,噼哩啪啦两下子就把船头一众海盗打落水里。 卢焌接着使出少阴式绝技“天崩地裂锤”,他拿起双槌有节律地敲响传音鼓。 咚——呲——哒——呲——咚——呲——哒——呲—— 律动的节奏引起了海浪的翻腾,海上的波浪一个接一个往外传播,使得在其四周的海盗船颠簸起伏,并且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把好几艘海盗船同时翻倒海里。 然后,小宝又把前来助阵的其他海盗全部打落海里,接着他又跑到驾驶舱把船长打晕,再打方向盘把船开往海岸那边。 阿德看到货船行驶的方向不对劲,便又骑着猛禽飞回来。 小宝立马驾驶着船加速前进,但阿德的猛禽仍然追上了,他又降落到货船的甲板上。 “你们是……”阿德看到他俩震惊道。 “小焌,你去拦住他!”小宝喊道。 “我要看看五巨头有多厉害?”卢焌说道。 于是,卢焌拿起双槌与阿德较量起来。阿德身穿雷电盔甲,两手戴着拳套,以拳击与卢焌大战一百回合。 卢焌看他身上的盔甲刀枪不入,便使出太阳式绝技“铿锵雷鸣声”,他双手拿出两个钹用力一敲,巨大的声响把船上的木板都震裂了。 然而,阿德却安然无恙。 “哈哈……”阿德仰天大笑道,“声热光电对我的雷电盔甲都不起作用!” 于是,阿德再次对卢焌挥拳,使得他不得不左闪右躲,节节后退。 此时,深海出云教练突然从海里跳出来一脚向卢焌踹去,卢焌双手交叉挡住仍然被他踢飞。深海出云赤身白裤腰间绑着黑带,全身是肌肉。 “来吧!我来会你!”深海出云沉着道。 卢焌站起来毫不示弱,把脸一擦又再敲起传音鼓。深海出云以空手道再一脚踹过去,其速度之快令卢焌反应不及,“啪啦”一下就把他的传音鼓踢碎。 然后,阿德与深海出云两人对卢焌一起夹击。 卢焌只好一退再退,当他在船尾无路可退时,不料被深海出云一脚踢到海里去了。 随后他只好拼命在海里游,以躲避他们。然而,深海出云也跳到海里,对卢焌穷追不舍。虽然卢焌水性出色,可他游泳的速度远远不及深海出云,很快就被追上。 眼看要被抓住,卢焌立刻使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十三双眼睛。深海出云看到自己被十三双眼睛包围着,马上乱拳挥舞,好不容易打下了十二双眼睛,但唯独第十三双眼睛始终纠缠着他。 卢焌终于逃脱了,可是他却体力不支,快要淹水。 就在此时,小宝又和阿德打起来,他使出太阳式绝技“烈风云中曲”,提起芦笙急转一周,其速度比声音还快,便产生锥形音爆云。然而,阿德身上的雷电盔甲依然纹丝不动,他只是后退了两步。 “啊?你这身铁甲究竟是什么东西?”小宝惊讶道。 “是你的克星!”阿德说。 于是,小宝接着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形影相吊,他的真身边躲闪边吹奏乐曲,他的影子却向着阿德猛攻。 过了一会,深海出云又回到船上,他与阿德两人同时对小宝围攻。经过一轮苦战,小宝终被二人擒住,然后被绳子捆绑起来。 后来,卢焌被获救上船,醒来一看,原来是镇水号的权叔,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踪着海盗船。 “感谢相救……咳咳……”卢焌把淹进的水都呛出来了。 “公子,少爷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箫剑还在岛上,小宝……小宝他怎么了?” “不知道呢,那些海盗船很危险,我只能远远跟着他们。” 临近傍晚,镇水号沿着海岸附近一直向东跟在海盗船的尾后。 卢焌走出舱外,遥看着远方,突然抬头看到一只大鹏和两只白鹭在天上飞过,他马上意识到是沃箫剑他们,于是拿起双钹使劲地敲。 细心的曲原发现了卢焌,便挥手告知向铃兰和沃箫剑。于是沃箫剑令大鹏回头低飞,从镇水号上掠过,卢焌一跃而起跳到大鹏背上,再把之前发生的事告之。 然后,他们一起朝着穷奇族的海盗船方向飞过去。 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海盗舰队时,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大群猛禽,朝他们飞来。 “又是他们!”卢焌喊道,遂使出“铿锵雷鸣声”,两钹一敲如同打雷,把周围好几只猛禽震得掉落海里。 一群猛禽朝白鹭飞来,向铃兰便使出少阴式绝技“穿心碎石波”,手中抚琴产生出超高频率的声波,对前方的猛禽穿心而过。 曲原同时拉奏起二胡,使出“粼光涟漪波”,一圈气流向外扩散,便把一片猛禽横扫落海。 解决掉一大群猛禽后,他们俯视海上,看到大大小小的海盗船几十艘一直往前走。 “小宝可能还在他们的货船上,就是那艘!”卢焌指着说。 于是,沃箫剑驾着大鹏加速朝船上俯冲下去,曲原和向铃兰也一起跟上。 在接近货船的一瞬间,沃箫剑突然让大鹏再度飞起来,卢焌、曲原和向铃兰三人便一起跳到船上,把海盗们吓了一跳。几人干脆利落地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 阿德和深海出云见状马上过来支援,曲原和向铃兰便与二人交手,卢焌则趁机营救小宝,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曲原和向铃兰心有默契,一人拉着二胡在前面与对手纠缠,一人在身后抚琴掩护。 曲原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极光弥漫,在阿德和深海出云之间来回穿梭,其琴弓比锯子要锋利;向铃兰则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鳞波绽莲华,其莲花声波能对人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并渗透入对方体内,使其血脉偾张。 就在阿德与深海出云招架不住之时,小宝也趁机吹奏起芦笙,使出太阴式绝技“鸣音凄挽歌”,激昂的大调乐曲突然变成了忧伤的小调,阿德和深海出云听后不自觉地感到压抑,并且失魂落魄,无所适从。 最终两人被曲原和向铃兰一起打倒在地。 “哼哼,你们俩也有今日!”小宝把一只脚踩在他们身上。 就在小宝得意忘形之时,空中一只黑色的巨型猛禽突然从天而降,霎那间火光一闪,小宝、卢焌、曲原和向铃兰四人同时被打倒在地。 然而,他们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出招,随后抬头一看,其人身穿火焰铠甲,身型巨大而皮肤幽绿,头戴将军帽,他就是穷奇族的首领——诺米兹王。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四章 大师相遇 “他就是……诺米兹王?”卢焌爬起来道。 小宝也站了起来,曲原在一旁扶起向铃兰。 “你们是巽风派的人吧?”诺米兹王说,“看来祝长老不仅仅是为了黑匣子那么简单。” “哎,你抢我家地盘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小宝擦了擦嘴角说道。 “无知的家伙,这是神的指引,在圣主面前你们不过是一群虫子。”诺米兹王说。 “噢!把我们当成虫子是吧?告诉你——虫子也会咬人的!”小宝大喊道,然后对诺米兹王使出“青啼笙箫舞”。 诺米兹王单手接住了小宝的所有攻击,卢焌跟上使出“叱咤风云变”,两个钹同时飞出。 诺米兹王突然闪现到卢焌面前,一拳把他打飞,然后再回头一拳把小宝打倒在地。 曲原跟上以琴弓攻击他的后背,向铃兰趁机使出“琴丝傀儡线”,以琴丝缠绕住他。 但诺米兹王两臂肌肉一撑,就把琴丝扯断,然后举手一投,把曲原扔到船栏上,再把琴丝一拉,把向铃兰整个人都拉扯到半空,接着一手抓住她的脖子。 “呃……”向铃兰痛苦地挣扎,快咽了气。 “兰儿!”曲原发狂般地朝诺米兹王攻击,却被他一臂击出老远。 小宝和卢焌也一起上,朝他后脑挥拳一击,但诺米兹王若无其事,此时向铃兰脸色已经变得紫黑。 突然间,沃箫剑从天而降飞身而出,括囊出鞘向他一砍,诺米兹王瞬间放开了手,向铃兰摔倒在船上晕了过去。 “兰儿……兰儿!”曲原马上抱起她,看她幸好还有呼吸。 沃箫剑从大鹏身上跳到船上,括囊剑已收回剑鞘中。 诺米兹王摸了摸手臂,其护手铠甲被划出一道裂痕,鲜血一滴一滴地从裂缝中流下来。 他突然间变了脸色,朝沃箫剑冲过去一拳打出,却被括囊剑挡住,但仍然把沃箫剑震出一丈远。 沃箫剑一个反手再让长剑出鞘,但诺米兹王手中冒出一团白色的气封住其剑刃。沃箫剑看处于下风以收剑再度出鞘,却在一瞬间看到对方手中的气体变成了一个光球,于是马上跳起。 霎那间,诺米兹王发出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如彗星般从船上飞出海上,使得海面两旁掀起了巨浪。 沃箫剑躲过后心有余悸,正准备俯冲直下,不料诺米兹王已闪现到他身后,一肘把他打落船上,连甲板都砸出了一个大洞。 诺米兹王又回到甲板上,等着沃箫剑从船底爬上来。 突然间,沃箫剑从甲板底下蹦出,括囊剑在空中出鞘飞舞,他使出了危月燕绝技“飞燕影月”,半空中几十个残影同时对诺米兹王挥斩。 瞬间过后,括囊剑已经回旋入鞘,沃箫剑又回到甲板上,但诺米兹王居然毫发无损,令他感到震惊。 诺米兹王又再使出冲击波,沃箫剑回避不及,被击中直往船头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双手挡住了冲击波,沃箫剑也被卢焌接住而没有掉落海里。 冲击波的威力慢慢削弱,此时他们才看清此人。 “师父!” 巽风派长老祝琴胡挡在弟子们的身前,却面不改色,并与诺米兹王互相对视着。 “祝长老,你果然回来了!” “你伤害我的弟子,我当然要回来!” “黑龙宝藏才是你的真正目标,对吧?” “这个宝藏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沉没到海里了,我不介意它再次沉没到海底。”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诺米兹王膨胀起他全身的肌肉一拳挥去,祝琴胡咬着牙单手接住他的拳头,两人都神经绷紧,满身大汗,互相较劲。 相持不下甚久,祝琴胡便使出“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四重天赋——气聚风云,他身体四周产生一股旋风往外挤,渐渐地把诺米兹王逼退几步。 于是,诺米兹王把全身的气集中在一只手上,祝琴胡看后瞬间警觉,立刻飞身到他头上把他的手往上一拉,霎那间他手中的火焰像炮弹那样飞向天空,在空中燃烧一片,其威力足以摧毁任何一艘大船。 大家看后都心有余悸。 紧接着祝琴胡在他身后正要吹起玉箫,诺米兹王却转过身来继续对他发射几枚炮弹。 箫音响起,几枚炮弹瞬间化为烟雾四散,祝琴胡使出的是“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回音驱散,可把对方的攻击化于无形。 接着他继续吹*箫,再使出“庄生晓梦”第四重天赋——极速抖音,其律动的声乐使得诺米兹王的手指、面部乃至全身肌肉都开始抖动抽筋。 面目狰狞的诺米兹王突然间肌肉膨胀,身体长高,四肢像大树的树干一样粗壮,把穿在身上的火焰铠甲都撑破了,现出了他一身幽绿色的皮肤。 祝琴胡看后大惊,原来这是纯种穷奇族人特有的变身术。健壮无比的巨人诺米兹王速度丝毫不减,一瞬间的爆发,祝琴胡反应不及,被他一拳打飞。 “师父!” 祝琴胡在半空一个后空翻踩住了船尾的栏杆,诺米兹王继续飞奔过来,把栏杆撞断,但祝琴胡幸好跳起躲过。 接着诺米兹王转身又朝他背后一击,祝琴胡立马回头一掌与对方硬碰,不料其力大无穷,把祝琴胡震出飞落海里去了。 “师父!” 几人不约而同朝海里叫喊。 此时,他们发现*货船四周来了很多海盗船,工程师马德雷斯带头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跑不掉了!”马德雷斯大喊。 沃箫剑他们看到变身后的诺米兹王形如怪物,正徐步向他们走来。 “师父……”向铃兰哭着说,“我要跟他拼了!” “兰儿,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曲原说。 “不要以为你长得高大,我们就怕了你……”小宝喊道。 沃箫剑悄悄拿起括囊剑,其他师兄姐也拿起各自的乐器,然后五人一起对其发起攻击。 “哇噢!”诺米兹王一声怒吼,双手一举就把五人同时打到半空,接着五人扑通扑通地掉落海里。 当海面开始变得平静时,祝琴胡突然间从海里蹦出来,在他面前冒起了一片云雾,云雾间有一个个小孔,当气流通过小孔的时候就会发出不同的美妙乐声,就如同一件乐器一样。 他正要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九重天赋——夺命神音。然而,诺米兹王如流星般飞到他面前把云雾冲散。祝琴胡一掌击出,却被对方的肌肉反弹老远的距离,于是他只好召唤回刚才的仙鹤,在半空中接住他,然后再飞到天上。 诺米兹王看祝琴胡要飞走,也跟着召唤他的猛禽之王追上去。 就在沃箫剑他们在海里被围困的时候,卢焌率先突破敌方的重围,游到在远处游弋的镇水号上。 他被权叔救上船后喘气道:“箫剑他们……就在前面,他们在水里被海盗包围了……” 权叔听后惊得马上把镇水号开过去,却忽然发现他们也被众多海盗船围堵了。 “这怎么办?!”权叔慌道。 卢焌拿起双钹咬着牙,欲跟他们硬拼。 突然间,一只黑色凤凰在天上出现,当它划过天空的时候,一瞬间火花四射,随后四散的火球坠落到海面上滚动起来,留下一条条烈焰的痕迹。滚滚的火球沿着海面撞到一艘接一艘的海盗船上,把它们纷纷灼烧起来。 卢焌抬头惊讶地看着骑在黑凤凰上的人,他就是离火派长老尉迟庆。 尉迟庆刚才使出的是“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八重天赋——火水未济,能够在水上燃烧起火焰。 “快救火,快救火!”马德雷斯和其他船员都在大喊。 权叔见状立马把船往前开,穿过几片火焰后终于找到了沃箫剑和他的几位师兄姐。 卢焌把向铃兰和曲原同时救上船,权叔也一个人去救沃箫剑,小宝则自己爬上船。 “师父呢?”沃箫剑问。 “他坐在仙鹤上,一直跟那个怪物纠缠!”卢焌说。 “我要去帮他!”沃箫剑说。 “等一下,那只黑凤凰的主人应该是离火派的尉迟长老,看来他是来帮师父的,不如先静观其变。”卢焌说。 此时,诺米兹王的猛禽王一直在追着祝琴胡的仙鹤,然而却不知道黑凤凰已跟在身后。 祝琴胡感觉到了尉迟庆正在赶过来,于是他突然把仙鹤朝下急转掉头,从猛禽底下飞过。 诺米兹王看到后也跟着掉头,却发现黑凤凰迎面追来。一颗重明珠直飞他脸上,但他一甩手就把它挡开,重明珠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又回到尉迟庆的手上。 然后,燃烧起火焰的黑凤凰向猛禽俯冲下来,诺米兹王便侧身躲过。转眼间,祝琴胡的仙鹤又已经回头向他袭来,一招“气聚风云”把猛禽王吹得颠簸起伏。 正在此刻,尉迟庆追上来与祝琴胡一同夹击,两人同时跳起空中,一人甩出长袖,一人挥舞玉箫。诺米兹王便以双臂左右开弓,挡住了攻击。随后,黑凤凰和仙鹤分别在空中接住了他们。 怒不可揭的诺米兹王突然双手发出激光炮,往四处乱开炮。祝琴胡和尉迟庆二人不得不飞快躲闪。在一顿乱射之后,诺米兹王又继续追赶他们,于是两人分头行动。被追赶的祝琴胡一直朝岸上飞去,诺米兹王却没完没了。 遽然间,空中飞来一条青色巨龙,把诺米兹王和他的猛禽王一起缠住,使其动弹不得。然而,诺米兹王又发狂般地嘶吼,他使劲挣脱,其肌肉不断膨胀。“哗”一声,巨龙终被撕裂成碎片,化为水汽,但可见其中无数金色的光点徐徐飘落到海里。 诺米兹王抬头一看,祝琴胡和尉迟庆早已不见踪影,他也只好飞回自己的母舰上。 沃箫剑他们随镇水号寻找师父,却没发现任何踪迹,于是就让权叔先把船往岸边开去。 穷奇海盗的舰船受到了重创,因此也没有追赶过来。 此时,祝琴胡和尉迟庆已先后回到岸上,当他们正欲交谈的时候,竟然发现附近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摘下头上的斗笠,只见其一头蓬松的白发,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江长老?!”二人惊讶道。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五章 帝乙归妹 江水镜踱步走来,说道:“你们二人果然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已经成为离火派和巽风派的长老。” “二十七年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重逢。”祝琴胡说。 “我们不仅当上了长老,我还拿到了江长老曾经告知我们的预言书。”尉迟庆举起手中的书,二人一看,此书正是《天罡启示录》的华夏译本。 祝琴胡暗自一笑,然后说:“尉迟,拿到预言书的不只有你一人!”他们看到祝琴胡手上也拿着一本书,其书正是《极世寻宝指南》的华夏译本。 三人同时相视而笑。 “既然你们都当上长老了,难道心中还有疑问?”江水镜说。 “当然有疑问,这本预言书讲的究竟是什么?”尉迟庆随即翻开《天罡启示录》,并且从后往前翻,很快就找到了一段关于黑龙的描述,遂念道: 以天罡之斧打破地煞之锢,被囚禁的灵魂会因此释放,黑龙的眼睛可吸取巨大的能量,它的光比太阳还亮,能照耀地狱的深渊。当两颗眼睛聚合在一起时,新的世界由此诞生,圣主将降临于世上…… 祝琴胡也翻开《极世寻宝指南》,同样找到一段与黑龙有关的描述,并念道: 黑龙宝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它沉没在深海里,让普通人无法发现。它是本不属于海洋里的珍宝,却又受到命运的主宰而成为海底的明珠。一个疯狂的男人为它着迷,因此揭开了复仇的序幕。宝藏隐藏着王权的血腥,世代的恩怨,人类的犯罪,爱与恨的交织,混乱与欺骗的感情。太阳与月亮的结合可以摧毁世界,它是禁忌的法宝,为世人所争夺,是人类堕落的根源。一个女孩拥有了它,却失去了一切。黑龙宝藏是宝中宝,当秘密被解锁以后,圣主可获得金身,从而消灭世间的余孽,重塑世界的秩序,新的世界会即将开启。 “这个黑龙宝藏就是蟠龙号?为什么两本书都提到了黑龙?”祝琴胡说。 “黑龙传说是一个封存已久的秘密,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完全知道它的真相。”江水镜说。 “天罡之斧——我没猜错的话,它原本应该是藏在北斗列岛中的北辰岛上,但后来饕餮部落入侵,就把它盗走了。不过,现在又落到五灵刺客的手中。”尉迟庆说,“然而……这个黑龙的眼睛……” 江水镜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不是天选之人,就不要随意揣测预言的内容,否则泄露了天机,受害的人最终也是你们。” 祝琴胡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不是天选之人,那谁才是?” “你们两个虽然已经当上了长老,但不要过于高估自己,尤其千万不能恣意妄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会招来凶险。”江水镜边说边转身离开。 “江长老,你不是想看这两本书吗?”尉迟庆说。 “未来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江水镜的身影逐渐远去。 看到江水镜走后,尉迟庆便说:“老狂生,你已经拿到蟠龙号的黑匣子了吧?” 祝琴胡说:“没错,有了黑匣子我就能找出当年沉船事故的秘密。当年一定是沃炳坤的阴谋,才使得蟠龙号沉没。”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要的东西,现在轮到你来帮我了。”尉迟庆说。 “你要我帮你什么?”祝琴胡说。 “我要看一眼无极帅印,但不知道雷珞玮把它藏哪了?”尉迟庆说。 “我已经对他用过‘醉生梦死’,但也没什么发现。”祝琴胡说。 “既然他醒不过来,那就效仿‘帝乙归妹’,先选出署印大盟主,直到找到无极帅印为止。”尉迟庆说。 “尉迟,你的意思是……”祝琴胡说。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当初文王被囚禁的时候,纣王让文王的妻子帝乙之妹成为署印大盟主,以统领八大派。我们也要效仿古人的做法,举行八卦大会,选出大盟主的代理人!”尉迟庆说。 “无极帅印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祝琴胡说。 “无极帅印和雷珞玮都是我的筹码,我可不能让其落在别人手里。”尉迟庆说,“而且我真的想认真看一下无极帅印,以验证我的想法。”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等你作安排就是了。”祝琴胡说。 此时,沃箫剑和其他四位师兄姐都上了岸,他们都找到了祝琴胡。 “师父!” 祝琴胡看他们从海边走来,便问道:“你们几个都安然无恙?” “师父,我们是受了点伤,但区区小伤都受不了,怎么做你的徒弟?”小宝一边挠着胳膊一边挺胸道。 沃箫剑才发现尉迟庆,便问道:“尉迟长老,你究竟把大盟主怎么了?” “雷珞玮现在安好,你可不必担心。”尉迟庆说。 沃箫剑又问祝琴胡:“师父,你能不能让大盟主醒过来?” “箫剑,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已经找到它了。”祝琴胡把黑匣子拿出来给他看,那是一个手掌大的黑色圆盒子,看上去就像一颗巨大的眼睛。 “这就是黑匣子?”沃箫剑惊讶道。 “有了它,经过特殊设备的投影,就能看到蟠龙号上过去的真相。”祝琴胡把黑匣子递给他。 “真的?”沃箫剑双手捧着黑匣子,说道,“我去找权叔,他应该知道。” “你看完以后就把它上交给朝廷,然后对沃炳坤进行审讯!” “什么?!师父,你要我举报我爹?!” “是否照着办就看你的良心,你不会因为他是你爹就纵容他的罪行吧?” 沃箫剑愁容满面,说不出一句话来。 “沃炳坤得到应有的惩罚后,我就会让雷珞玮醒过来。” “我做不到……”沃箫剑低头道。 突然间,一只朱雀飞了过来,停在了黑凤凰的旁边。众人望去,一个俏丽的身影从朱雀上走下来。 沃箫剑顿时两眼发光,只见炎芯月立刻跑过来。 “尉迟长老。”炎芯月说。 “炎芯月,你怎么来这里了?”尉迟庆说。 “昭仪感觉到长老有危险,我就和它过来了。”炎芯月说。 “我没什么事,你可不用担心。”尉迟庆说。 炎芯月见到祝琴胡后,先是疑惑,但看他的年龄和气场,还有沃箫剑与他十分亲近,遂走向前问道:“请问这位前辈是否巽风派的祝长老?” “姑娘,你真有眼光,他就是我们的师父——巽风派长老‘夺命神音’!”小宝说。 “祝长老,请你帮雷大哥……呃……请祝长老让大盟主醒过来吧!”炎芯月哀求道。 “嗯?”祝琴胡睥睨着她。 “炎姑娘……”沃箫剑欲言又止。 炎芯月看着他们俩,心里却感到彷徨。 祝琴胡发现沃箫剑的脸色不太对劲,便对炎芯月说:“这个你要问箫剑,能不能救大盟主就看他了。” 炎芯月立马转向问沃箫剑:“沃将军,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这个……”沃箫剑一时间无所适从。 “怎么了?” “我……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但你要给我点时间。” “要等到什么时候?” “给我十天时间吧!” “十天后就是元宵节。好,那我等你消息。” 随后,尉迟庆和炎芯月分别坐凤凰飞走,祝琴胡也准备离去。 “师父,你要去哪?”曲原说。 “我习惯了一个人,你们不用管我。”祝琴胡说,“箫剑,你把黑匣子交给左都御史麦加文吧,他会知道怎么做。” 沃箫剑低着头万分惆怅,然后与师兄姐道别,便去找权叔了。 权叔的镇水号就停在海岸边上,沃箫剑把黑匣子给他看后,他便说:“这东西是从西洋传来的,也只有皇室家族的御船会用到它。” “那该怎么用?”沃箫剑说。 权叔把黑匣子放到封闭船舱的一个机关里,不一会黑匣子便发出了光,投射到远处。 “这是什么东西?”沃箫剑说。 “这个好像是叫做虚空投影,虽然摸不着,但如同身临其境般,待会你就会看到整个画面。”权叔说,“少爷,我先到外面一下。” 过了一会,船舱的四周渐渐地影射出当年的画面。 沃箫剑看到蟠龙号正在大海上航行,时光像回到了过去那般,眼前的事物如真的一样。 他看到前方的一切,却无法靠近,也触摸不了。 船上有几名女子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热闹得很。 沃箫剑从几人当中很快就认出了一个身穿大红色长袍,外套深蓝色琵琶襟短马褂,头扎两把头的年轻女子,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肇娜拉。 “娜拉,我们有了这些宝藏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肇家后人也总算能抬起头来做人了。” “我们还可以用这些宝藏来赚更多的钱!” “我只希望我们有一个安稳的家,其它的我都不奢望。”肇娜拉说。 “娜拉,没有这些宝藏你儿子都快没饭吃了,难道你能指望你那个没本事的穷丈夫?” “嘘!不要这样说!” “你这么大声等下要被他听见了,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救过我们一家。” “娜拉,你不要怪我多嘴,我就是替你不值才在你面前这样说。” “娘!” 沃箫剑忽然看见一个小孩徐徐蹒跚地走到肇娜拉面前,只见他步伐尚未稳,而且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估计就是一岁多还不到两岁。 他感到惊讶,心想:这个小孩……难道……就是小时候的我? 只见肇娜拉把他抱起来,说:“宝贝,你饿了吗?现在娘喂稀饭你吃。” 突然间船上听见一声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然后蟠龙号在不停地摇晃。 “啊!”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在惊恐地叫喊。 “娜拉,你们没事吧?!”突然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蟠龙号上。 “刚才怎么回事?”肇娜拉问。 “我们的船受到攻击!好像是朝廷的船干的……”男人喊道。 “那怎么办?!” “蟠龙号要撑不住了,可能会沉没,你们快坐小船离开!”男人又喊道。 随后,男人让几名妇孺包括肇娜拉和他儿子一起坐上小船,只剩下他自己还有几名男丁留在蟠龙号上。 “那你怎么办?!”肇娜拉高声呼喊。 “你们不用管我,一定要照顾好箫剑!” “爹!”小儿哭着大喊。 “孩儿,一定要听娘的话!”男子嘶哑地叫喊。 随后他吹起玉箫,目送她们母子平安离去。 沃箫剑看不见男人的模样,也听不清他的声音和曲声,只看到他的背影,还有感受到翻腾的海浪声。 他心中不禁呐喊:他……就是我的亲爹?!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六章 有它不燕 蟠龙号上那个男人的身型并不像沃炳坤,沃箫剑不曾想过他还有一个父亲,当他看到蟠龙号沉没的时候,不禁落下了泪水。 他纠结了很久,为了寻找真相,便决定去找白虎阁陈德的二弟子左都御史麦加文。 他先回到巽风塔,却发现从年初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收到过炎芯月的回信,于是他马上再写一封信给对方。 可是,过了两天他仍然没收到回信,不由得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突然间他想起了麦加文的妻子正是离火派的许诺宗主,为了表示上次的歉意和打听炎芯月的消息,他又主动地去到花都府。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上去离火塔,而是在塔下的凤栏处找凤管转告求见许诺宗主,许诺便让他坐凤凰到塔顶天台上相见。 沃箫剑先是赔礼道歉,然后告诉许诺二十四年前蟠龙号沉没在南洋一事,他找到的黑匣子隐藏着当年事故的秘密,想让左都御史调查一下真相。 许诺便告之,她丈夫会来花都府过元宵节,过几天就会联系他。 随后,沃箫剑又说自己担心大盟主的情况,想问问炎芯月。 可是许诺却说炎芯月没有回来,不知道她的情况。 沃箫剑听后深感失望,就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巽风塔。 到了年初九,惠帝微服出巡在外已将近一个月,魏厂公和一众锦衣卫陪同皇帝来到了巴蜀的益州府。 一位从西方远道而来的神秘客人姗姗来迟,他在兑泽塔做客,与兑泽派长老杨正道探讨过宇宙的奥秘。不过,两人的意见分歧严重。杨正道认为宇宙中的万物有各自的发展规律,却互不关联,而人类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而这位神秘人却认为,宇宙万物有一套相同的内在规律,它们彼此互相映射,而且能够通过其它事物来推演预知未来的事情。 他就是当世最有影响力的占星师——诺查丹玛斯。 诺查丹玛斯被邀请到一家私人客栈里,周围的客人都是锦衣卫伪装,惠帝穿着一身洁白襦衣,与他在宽敞的室内相见。 房间里挂着好几盏大油灯,显得屋里分外明亮。四周的门窗都关得很紧,不透一点风声,只有头顶上一个半打开的小天窗送来一阵阵的凉风。诺查丹玛斯抬头看了一眼天窗,发现有一个燕子巢筑在上面,透过天窗可看到天上的白云。 角木蛟童玲和亢金龙章岚一女一男都乔装成仆人守在惠帝两旁,而其余的人都在房间外。 “久仰老师大名,晚生在此与老师相遇实属幸事。”惠帝恭敬道。 “先生不客气,既然有缘相识,就请先生来尝尝我们家乡的葡萄美酒。”诺查丹玛斯说。 惠帝小呷两口,不禁喜道:“果然香醇,好酒,好酒!” “先生请我过来做客难道只是为了喝酒?”诺查丹玛斯说。 “实不相瞒,晚生听闻老师从西方而来,特意来到益州府参观兑泽塔,又与兑泽派长老探讨过世界玄秘之事,但晚生不明白老师为何看中的是兑泽派,而不是其它门派?” “兑泽派对宇宙的认识最接近事物的本质,但方法却与真相背道而驰。他们以务实看待世界,认为万物皆真实,可测可量可计算,人类可以掌握一切。” “难道不是吗?就如天子掌握天地。” “天子也好,教皇也好,又怎能掌握天地呢?” 遽然间,房间内变得异常的沉静。 “哈哈……”惠帝忽然发笑,“老师的见解果然非同常人!为何老师说兑泽派的方法与真相背道而驰?” “虽然兑泽派对宇宙的探索务实有效,也利用了各种理论规律进行了许多发明创造,可是他们却遇到了瓶颈,而且也没有探索到真理。” “那真理又是什么?” “世界万物包括一切物质、人、时空其实都是一种幻觉。” “此话怎讲?!”惠帝一脸惊讶。 诺查丹玛斯拿出一个星盘面板放在桌上,指着说:“你看,这个星盘就像一个宇宙的模型,里面的十二个星座代表了宇宙的演化。” “有这么神奇?” “这是第一个星座白羊座,它代表的是宇宙的能量,也是新生事物的开始;然后是金牛座,代表了物质的形成;接着是双子座,代表物质产生的信息;再到巨蟹座,代表由信息所产生的时间和空间……” “什么?晚生虽然不是太懂,但是……难道时间和空间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吗?” “呵呵……这就是人类所产生的错觉,时空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狮子座,代表了太阳、星辰和引力;再就是处女座,代表星体的能量枯竭和塌缩。”诺查丹玛斯比划着星盘说,“前六个星座与它们的对宫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宇宙模型,最后一个星座是双鱼座,代表了混沌,它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切东西掉进去就会难以自拔,它是一个系统的终结,也是另一个循环系统开始的前端。” 惠帝听后叹息道:“没想到西洋占星术是如此博大精深,不过……晚生有一疑问,不知道是老师的占星术厉害还是乾天派长老的奇门遁甲更胜一筹?” “谁更厉害?先生是指哪一方面呢?” “当然是指对未来的预言。” “我听闻华夏的奇门遁甲无所不能,包括对时间和方位的预测都十分精准,然而不管是奇门遁甲还是占星术,都不过是奇技淫巧,对未来真正的预测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术。”诺查丹玛斯说。 “哦?老师何出此言?”惠帝说,“那请问老师可以预知晚生的未来吗?” 诺查丹玛斯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窗,窗外的白云在飘过,突然间一只燕子从天窗外飞进来,停在燕巢上,发出了声音。 “是谁?!”角木蛟童玲机敏地朝天窗大喊一声,结果把那只燕子吓了一跳,它猛地拍打翅膀飞走,却把燕巢弄掉下来,并砸到了一盏吊在天花板上的大油灯,随即连同油灯一起坠落到惠帝头上。 “小心!”亢金龙章岚在千钧一发中把油灯和鸟巢从惠帝头上拨开。 啪啦声响起,油灯的火苗点燃了灯笼和鸟巢,然后在地上焚烧起来。 “啊!”惠帝吓得立马站起来却把桌上的葡萄酒打翻,不料身上的衣裳都被弄湿弄脏。 童玲和章岚马上去灭火,虽然两人合力把火灭掉了,但各人都狼狈不堪。 过了好一会,惠帝依然惊魂未定。 诺查丹玛斯把整个情境都看在眼里,等到惠帝平静下来,才问道:“先生,你是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对……晚生将来会不会名垂千古?”惠帝大汗淋漓道。 诺查丹玛斯摇了摇头,徐徐说道:“非但不能,而且还有覆巢之危,甚至油尽灯枯!” “什么?!老师,你说清楚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起因源于一名女子的失言,一只燕子会毁掉你的一切,四周都是熊熊的烈焰,你甚至连藏身之所都没有。” “啊……”惠帝惊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问道,“那……那只燕子是谁……” “是云中燕!” “云中燕……”惠帝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晌,然后问道,“老师,若是晚生请一千人……不!是一万人!令他们每日每夜当贴身侍卫,这样能防得住吗?” “就算先生四周密不透风,但敌人还是能无孔不入!” “啊……”惠帝惊得全身发冷,急忙问,“老师,你能不能帮晚生化解这个灾难?” 诺查丹玛斯摇了摇头道:“这是命运,谁也改变不了。” 惠帝越发魂不守舍,许久不能说话。 诺查丹玛斯又说:“但如果先生能够放下身段,甘于成为一名落难的亡徒,也许还能有偷生的机会。” “只能逃亡?!” “我已经把我所看到的未来都说出来了,剩下就要看先生的觉悟了。”诺查丹玛斯说。 惠帝一下子对眼前的酒宴失去了兴趣,一顿恼怒后就让人送走了诺查丹玛斯。 然后,他把魏厂公召来,问道:“魏厂公可知‘云中燕’是谁?” “望陛下恕罪,臣确实不知。” “那朝中有谁的名字有一个‘燕’字的?” “‘燕’字?”魏厂公想了一会便说道,“名字有‘燕’的人似乎没有,不过……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月燕倒是有个‘燕’字。” “是沃箫剑?!”惠帝惊讶道,“他真的会有异心?!” “陛下因何事困扰?” “魏厂公,你替朕去调查一下沃箫剑的背景,要是发现他有半点异心,立马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臣遵旨!” 随后,魏厂公单独会见了井木犴许彪,说道:“彪儿,你对雷珞玮的调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千岁爷,我们派人去过雷珞玮的老家,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许彪说。 “真的一点发现都没有?” “的确没有,他的房间里就只有一本《周易》而已。” “《周易》?”魏厂公抬头思索了半天,然后突然发笑,“呵呵……我终于明白了!好一个《周易》!” “千岁爷因何而笑呢?孩儿不懂……” 魏厂公诡秘一笑:“彪儿,现在陛下怀疑危月燕沃箫剑有谋反之心,你去调查一下他吧,一定要给陛下一个交待!” “是的,千岁爷,孩儿现在就去。” 到了年十二,沃箫剑忽然收到凤山梧桐树上炎芯月的来信,心中不禁激动万分。 信中说,元宵将至,炎芯月正在等他的回复。 沃箫剑便立刻回信曰,他已联系许诺宗主,元宵节前将与左都御史相见,把黑匣子交给他办案,事成后他师父就会让大盟主醒过来。 到了第二天,一只凤凰把信带到巽风塔的天台上,沃箫剑看到信上说,许诺的丈夫麦加文已经来到花都府,约他到城中的葡萄居相见。 于是,他马上坐上大鹏飞去花都府,在葡萄居三楼与麦加文见面。 在吵杂的茶楼里,沃箫剑与麦加文在一角谈论着蟠龙号的事。 麦加文一听就感到惊讶:“蟠龙号可是前朝的御船,当年先帝费尽心思都要打捞沉船,是因为船上有前朝遗留下来的皇家珍宝。” “当年的沉船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找到了蟠龙号的黑匣子,就是想让左都御史你查看一下。” “你是怎么找到黑匣子的?” “我和几位师兄姐曾与穷奇海盗经历过一番苦战,最后才从他们的手上拿到的。” “那你真的立下了大功一件!”麦加文喜道,“蟠龙号与前朝余孽有关,如果黑匣子能够提供线索,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啊……”沃箫剑听后顿时瞠目结舌。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七章 翰音于天 虽然茶楼很是吵闹,但沃箫剑和麦加文两人的交谈还是被隔壁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好一阵子,沃箫剑才说:“实不相瞒,虽然黑匣子找到了,但之前使用的时候出现了故障,我正在找人修理,等修完后我再送过来吧。” “那你要抓紧时间,过完元宵我就回去朝廷了。” 沃箫剑答应了他,等喝完茶两人就各自回去。 过后,岭南左布政使秦桂从下人口中得知麦加文与沃箫剑在葡萄居见了面,而且打听到蟠龙号黑匣子的事情。 秦桂十分悲愤,因为在五个月前,他们发现他儿子秦世斌死在了一个母猪圈里,经过查明是死于精尽人亡,但有人看到了秦世斌生前曾与离火派的女弟子在一起,于是秦桂便迁怒于离火派所有人,并且终止了对离火派的所有资助。 秦桂一直在调查离火派的长老和各位宗主,然后寻求报复机会。沃炳坤是他以前的手下,秦桂对蟠龙号的事情也很了解,当他知道沃箫剑找到黑匣子时,更派人同时监视着父子二人的动向。 第二天,沃箫剑又收到炎芯月的来信,说她已经知道师父许诺的丈夫来到了花都府,然后问他元宵是否也跟着过来。 沃箫剑看到后惊喜万分,心中不由得遐想联翩,但他又担心黑匣子的秘密会被麦加文发现,甚是为难。 于是,他又拿出黑匣子,用权叔给的机关设备再观看一次里面保存的情境。 然而,他发现黑匣子播放的影像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此时,蟠龙号正停靠在岸上,船上有几个小孩在嚎啕大哭。 “别吵,你们几个再吵就封住你们的嘴巴!”一个腰间挂着佩剑的男人大声吼道。 船上一共有四个小孩,其中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听到男人的吼声后哭得更厉害了,而另一个男孩则躲在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孩在一旁强忍着泪水不哭。 沃箫剑看后不禁惊讶:他们几个……难道是……师兄师姐们?! 他看了看刚才大吼的男人,感觉此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过了一会,另一个男人走过来说道:“大君,都准备好了吗?” “盐、茶叶、丝绸、火枪……还有这几个小屁孩都弄上船了,就等你下令!” “可以叫船长开船了。大君,这批货你可要看好,要是出现什么意外,秦桂大人可饶不了我们俩。” “行了行了,由我来押镖还没失手过呢!” 随后,那男人离开了船,蟠龙号就开始启航了。 沃箫剑看到刚才的男人感到十分震惊,其长相很像自己的父亲沃炳坤,但看上去很年轻,他不敢确定是不是。然而,他唯一肯定的是,他们是在走私货物,还有在做伢贩,幕后的人正是秦桂。 这个黑匣子的片段是更早的时候,由于机关设备动力不足,黑匣子自动关机了,然后他就没有继续往下看。 此刻他更怀疑自己的父亲是否做过不见得光的事情,但他又怕连累父母和妹妹,更不敢把黑匣子交给麦加文。 可是,他又想明天元宵节能见到炎芯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于是又去了幽兰阁找师姐谈心。 “师姐,你之前的伤好了没?”他一进门就问道。 向铃兰笑了笑,便说:“你过了那么久才来问我,说明你就根本没把我放心上。” “师姐,不是的……” “跟你说笑而已,你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姑娘才来找我?” “师姐,真瞒不过你。”沃箫剑苦着脸说。 “居然有女子能难倒我们家的箫剑,看来她很不简单。”向铃兰拿出从老家带回来的九江茶饼,说道,“来尝一下!” 沃箫剑拿着饼尝了一口,说:“有一件事我答应过她,但是……我做不到……那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做不到却答应她?” “呃……” “如果你真的做不到,那你想想有没有其它方法可以弥补她想要的,要不你就干脆赔礼道歉吧。” “赔礼?”沃箫剑觉得口中的九江茶饼味道不错,便说,“师姐,不如就拿你这些饼送给她吧?” 向铃兰听后又气又笑:“你呀,就会打我的主意!这些饼本来留给其他人吃的,不过看你份上,就给你一袋好了!” “多谢师姐!”沃箫剑笑得眯起了双眼。 然后,他立刻回信给炎芯月,说明天元宵节在离火塔等。 第二天元宵节,沃箫剑早上就把一袋子九江茶饼用精美的红丝绸打包好,然后提着飞去花都府。 大鹏降落在离火塔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沃箫剑手上的红色包裹也格外醒目。 当他正要走去凤栏时,突然间背后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他惊讶地回头一看。 “小燕子!”小禅对着他叫道。 沃箫剑又惊又喜,便说:“小禅,你怎会在这里?” “嘻嘻,刚才看到那只大头鸟,就知道是你了,我真没猜错!”小禅摇晃着说道。 “小禅,我们上去了!”凤承煜对她喊道。 “你也要上去离火塔吗?”小禅私下问沃箫剑。 “嗯……” “那我先上去了,待会见!”小禅又叫喊,“我来了!” 随后,沃箫剑也跟着骑凤凰到离火塔的天台上,然后来了一名女弟子,把他领到主楼的宾客厅等候。 他等了半晌,又看到小禅走过来。 “小燕子,你来这里干嘛?” “我有事要找许诺宗主。那你呢,你又怎会来这里?” “我是跟大师哥来的,他有事情跟几位宗主谈。” “哦,是什么事?” “嘘!”小禅凑近他耳边说,“大师哥要给离火派资助,你可别说出去哦!” 沃箫剑点了点头,不禁惊讶。 “咦?你这是什么?”小禅指着他的红包裹说。 “这是九江茶饼,要送人的。” “送给谁呀?” “呃……这个……” “好吃吗?给我一块尝尝!” “拆开我怕弄脏……” “哼!原来你这么小气!” “不是的,你别误会!” “等下我给你收拾好就行了!” 沃箫剑只好让她吃一块。 小禅吃完后把周围打理得干干净净,包裹丝绸打的结比原来的更美观。 “没想到你挺细心的。”沃箫剑笑着说。 “那是!不然的话我就被大师哥骂死了!” 两人一直有说有笑。 到了中午,他们俩还在宾客厅等,但不知道要等多久,然后小禅提议先去吃午饭,于是他们俩就一起走去膳食堂。 当沃箫剑走过塔内每一处地方,尤其是人特别多的膳食楼里,便引起众多女弟子的注目。 小禅趁机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随即引来各路仇恨妒忌的目光,而小禅则在一旁偷着乐,满脸春风得意。 二人看过东、南、西、北、洋五个膳食楼不同口味的菜式,选了好久才决定吃偏向辣味的西菜。 他们坐在膳食堂的最中间,小禅一边吃一边发牢骚,总是说离火派弟子做的还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小禅,你会做什么菜?” “只要本姑娘尝过的都会做!小燕子,我下次做给你吃!” 沃箫剑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下午,左都御史麦加文也从客栈来到了离火塔,沃箫剑见到他后就解释道,黑匣子还在修理中,可能还要等上好一段时间。 麦加文听后只得叹息,他说自己明天就要回去朝廷了,之后只能去中天府找他。 沃箫剑便连忙说声抱歉。 过了半晌,炎芯月也从崎碌堡过来了。 沃箫剑看到她后霎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只见她紧张兮兮地走过来问现在的情况。 然而,沃箫剑却哑口无言,低下头无以应对。 “怎么了?”炎芯月很疑惑。 “我……那个……黑匣子的事情可能要迟点才有结果……” “你不是说元宵前能办好的吗?” “那个……很对不起……要不再多给点时间我……”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确定……” 炎芯月一下子对他板着脸。 “我会再想办法的……” “我不想听你说的!”炎芯月转过脸说道。 “炎姑娘,我有东西想送给你……”沃箫剑嗫嚅道,但炎芯月不屑一顾就径直走开。 此时,小禅就在走廊看在眼里,她快步走到沃箫剑面前,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问:“小燕子,你怎么惹炎姑娘生气了?” “都怪我不好,我答应过她的事情没做到……” “炎姑娘是这样的,过一会她消消气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我刚才带过来的九江茶饼就是打算给她的,因为我怕她不高兴。小禅,不如你帮我把这些饼拿给她吧,就当是我的赔罪。” “哎呀,难道你不知道炎姑娘不能吃这些饼的吗?” “什么?为什么不能吃?” “小麦做的东西她吃了会出疹,你以后就不要再送给她了,不然她以为你是故意的!” “原来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沃箫剑摸着头脑十分懊恼。 “小燕子,你是不是喜欢炎姑娘啊?” “啊……当然不是……”沃箫剑突然脸红了。 小禅暗自一笑,便说道:“像炎姑娘这样人见人爱的女子,承认了也不丢人!这样吧……”她细语道,“我来给你出谋划策,怎么样?” 沃箫剑听后沉默不语,甚是尴尬。 “你不说就是答应了?今晚元宵就约她去看花灯!”小禅不禁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可能吗?”沃箫剑一脸疑惑。 “包在我身上!” 随后,小禅马上去找凤承煜,说道:“大师哥,炎姑娘过来了,你不去找她?” “是吗?她在哪?”凤承煜说。 “我带你去找她!” 然后,两人在第十七层的舞蹈楼找到了炎芯月,看到她正在观看新入门弟子的训练。 “炎姑娘!”小禅大声喊道。 炎芯月回头看见小禅后既惊又喜,于是过来说道:“嘘!小禅,她们在训练,你别太大声!” “炎姑娘,好久不见。”凤承煜说。 “凤公子,你也来了?” “上次跟你说过以你的名义来资助离火派,刚才几位宗主都答应了,只剩下一些手续而已。” 炎芯月听后不由得低头脸红,便说道:“凤公子,感谢你的赏识,但我觉得这样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挂个名义而已,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几位宗主都很热情,这样就皆大欢喜。” “感谢凤公子……” “炎姑娘,晚饭后我们一起去看花灯,怎么样?”小禅说。 “到城里看花灯?”炎芯月感到很意外。 “炎姑娘,既然有缘不如一起吧。”凤承煜说。 炎芯月又脸红了,便喜笑道:“那好吧。” 小禅顿时乐滋滋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八章 比之匪人 到了傍晚,离火派四位宗主在塔内的御膳房宴请大家,凤承煜、小禅、炎芯月和沃箫剑都一起出席,共坐一桌。 炎芯月和小禅分别坐在凤承煜的两旁,小禅则拉着沃箫剑坐到她旁边,他们与四位宗主和麦加文对坐着。 为庆祝离火派获得新的资助,几位宗主纷纷向凤承煜敬酒。 凤承煜也回敬了她们和麦加文,尤其是在身旁的炎芯月,两人更是相庆对饮。 沃箫剑看见炎芯月红光满面,自己内心却很不是滋味。 小禅看他有点落魄,便说道:“小燕子,我陪你喝!” 沃箫剑和她干杯后,又接着跟四位宗主敬酒赔礼:“许宗主和其她三位宗主,上次沃某冒昧失礼,十分抱歉,只因为了大盟主的安危我才会如此莽撞,希望各位不计前嫌,原谅沃某。还有……炎姑娘,我没有做到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心里十分内疚!在此,我先敬大家一杯!” 炎芯月看到他比较激动也很愕然,只是举杯以示回应。 坐在炎芯月旁边的许诺便说道:“上次只是误会一场,沃公子也不必再提,我与几位姐妹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能够见识到危月燕的威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我们敬沃公子一杯!”然后她和其她几位宗主也一起敬酒。 坐在沃箫剑身边的玉琪向他抛了抛媚眼,举杯道:“沃公子,能够与你过招几个回合真是幸运,希望以后再有机会切磋切磋。” 沃箫剑尴尬一笑,便把酒一饮而尽。 晚宴尾声,小禅便提议一起去看元宵花灯。经过大家的商议,麦加文和许诺夫妇也打算凑个热闹,而其她三位宗主就没什么兴趣。 于是,凤承煜和炎芯月,小禅和沃箫剑,麦加文和许诺六人两两结伴同行。 临出发前,沃箫剑把带过来的九江茶饼送给了麦加文,以示抱歉,麦加文便让夫人先放好,明天再来拿。 随后,他们来到了城中的花灯街,看到街上的人群络绎不绝。 小禅挽着沃箫剑的胳膊走,而沃箫剑却一直紧盯着前面的凤承煜和炎芯月二人。 面对着人山人海,凤承煜与炎芯月越走越近,他以高大的身躯和长臂一伸就挡开了周围的人群,就像一名贴身侍卫一样紧紧相随。 炎芯月生怕自己走丢,也愿意靠近他,尤其是感觉到他的霸道和强势,他就像是身边的一座靠山。 他们看到前面的人群都聚在一个大展会上,原来大家都在猜灯谜,于是凤承煜说道:“炎姑娘,要不我们也去猜猜灯谜吧。”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一处摊位前,抬头就看到横梁上挂满了灯笼,凤承煜便拿下其中一个,看到灯笼的一面写着“蜡烛浇水(猜一民间故事)”。 “猜中送花灯!”主持人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凤承煜看着炎芯月问道。 炎芯月抿着嘴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是凉烛吗?” “对!就是‘梁祝’!先生,我们猜到了,答案是‘梁祝’!”凤承煜喊道。 “哎,对对,给这位客官送盏花灯,祝他们二人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恩爱!”主持人大喊。 凤承煜把灯笼递给炎芯月,说:“梁祝——这意头不太好吧。” 炎芯月刚接住灯笼,就被身后的人群推了一把。凤承煜在一瞬间伸手护住她,搂住她的腰背,问道:“你没事吧?” 炎芯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地低头往后缩,顿时脸都红了。 “不好意思,失礼了。”凤承煜立马松开手。 此时,沃箫剑正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里一酸,只站在原地发呆。 小禅看他一脸沮丧,便喊道:“小燕子,我们也去猜灯谜吧!” 沃箫剑没什么反应,小禅愣是拽着他走过去。 “看看这个写什么?”小禅指着其中一个灯笼说。 沃箫剑把灯笼拿下来,看到上面写着“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儿子的儿子(猜一名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禅说。 沃箫剑也一头雾水。 “不如换一个吧。”小禅说。 “等一下,我再想想。”沃箫剑思索了半天,突然间顿悟道,“是堂伯父?唐伯虎!” “唐伯虎是谁啊?”小禅问。 随后,沃箫剑果然猜对答案,于是把灯笼送给小禅,说道:“唐伯虎是个才子,传闻他有九个妻妾。” “哇!厉害哦!”小禅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兴奋道,“小燕子,你以后要是娶九个妻妾,我不介意做最小的!” 沃箫剑听得一脸尴尬。 然后,他回头看到凤承煜和炎芯月两人已经走远了,便对小禅说道:“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又远远地跟在后面。 可是,沃箫剑一直心不在焉,小禅终于不耐烦了,就生气道:“你都不是来看花灯的,我不走了!” 沃箫剑看小禅赖着不走,忽然间不知所措,便说道:“你要干嘛?” “哼,你在想什么呢?你又不陪我吃,又不陪我玩,就像块木头一样!” 沃箫剑感到很惭愧,就说:“那好吧,你想看什么,我陪你去。” 小禅立马兴奋道:“我要去美食街那边,看到什么好吃的就吃什么!” 然后,沃箫剑就单独和小禅一边走一边吃,和其他人分道扬镳。 到了亥时,虽然街上的人群还是很多,但大家都陆续散去了。 沃箫剑送小禅回客栈后,就独自离去,然而也没见到炎芯月,于是只得闷闷不乐地坐大鹏回去巽风塔。 第二天早上,左都御史麦加文正要起程回去朝廷,妻子许诺就拿着沃箫剑给的九江茶饼过来客栈让他带回去。 两人在客栈里小聚了一会,许诺就准备送他出门。 “官人,你回去的时候路上要小心。”许诺说。 “夫人,我知道了。”麦加文说。 “要不我骑凤凰送你回去再回来?” “不用了,夫人,你们的凤凰本来就不能私用,要是被朝廷的人说我滥用职权就不太好了。” “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夫人,你今天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不舍。” “不必多虑。”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客栈大门。 然而,他们二人并没有发现客栈里已经有人在暗中观察,一名拿着火枪的刺客正藏在客栈三楼窗户里对准麦加文身后。 突然间,几名伪装的布衣从他们二人身后经过,一人趁麦加文不注意,夺去他手上的红色包裹。 “有人抢东西!”麦加文立马大喊。 许诺看到后正欲追去,却被其余几人挡在他们面前,于是她纵身飞去,空中甩出风火环击中那名盗贼的后背,随之盗贼手上的包裹被抛到半空,然后摔到地上,里面的九江茶饼撒落一地。 协同作案的几人看到包裹里原来只是一堆饼,不禁惊慌失措而逃跑。然而,许诺一个回身就把那几人同时打倒在地,使得他们痛苦不已。 麦加文把脚踩在一人身上,怒喊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快说!” “我……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朝廷命官你都敢惹,真的嫌命长!你老实交代我还会从轻发落,你不说就把你严刑拷问!”麦加文喊道。 “我说我说……” “是谁指使你的?”麦加文大喊。 “是……” 许诺不经意地抬头,眼尾忽然发现客栈楼上有人拿着火枪正对准麦加文。 “官人,小心!”许诺一边大喊一边扑过去,用背部挡在麦加文身上。 突然间一声枪响。 “啊——”许诺背上中了一枪,随即血流不止而倒地。 “夫人——”麦加文顿时放声怒吼。 在附近巡逻的卫所士兵听到枪声后立马赶过来,然后各个千户、百户、总旗纷纷调动起来,全城搜索凶手。 然而,刚才的枪手早已不知所踪,而另外几名盗贼也无缘无故地身中剧毒而亡。 许诺立刻被送去花都府医馆紧急救治,麦加文则在门外守候,一直坐立不安。离火派其她三位宗主也同时赶来医馆。 到了下午,沃箫剑和炎芯月也闻讯而来。 “师父现在怎样?!”炎芯月急忙问道。 麦加文面无表情,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时翠姚便对炎芯月说:“大姐刚脱离了危险,但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炎芯月的双眼猛然湿润起来。 “官府和卫所都在调查,我们只知道有几个恶徒想抢走左都御史的行李,但大姐制服他们后就被藏在客栈楼上的刺客暗算了。”时翠姚说。 “那几个歹徒呢?他们为什么要抢走左都御史的行李?”沃箫剑问。 “那几人已经毒发身亡了,他们抢的东西居然就是你送的九江茶饼。”时翠姚说。 “什么?!”沃箫剑感到难以置信。 “看来,这是一场预谋!”玉琪闻声走来。 “有谁这么大胆,连左都御史都敢袭击?”沃箫剑说。 “那必然是能够与左都御史抗衡的势力,或者是东厂,或者是东林党。”玉琪说。 “左都御史在朝廷那么久了,也不至于会得罪他们双方势力,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时翠姚说。 “但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抢走你送给他的九江茶饼呢?”玉琪对沃箫剑说。 “这个……”沃箫剑顿时哑口无言。 “也许,他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时翠姚说。 “沃公子,你为什么要送那些饼给他呢?你之前和左都御史是不是有过往来?”玉琪说。 “本来那些饼是送给炎姑娘的,但后来听说她会出疹不能吃,所以我就转送给左都御史了。”沃箫剑说。 炎芯月听后感到惊讶。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送给左都御史?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玉琪质问道。 时翠姚和炎芯月同时看着沃箫剑。 他开始神色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十九章 鼎折覆餗 面对众人的质问,沃箫剑只好说出黑匣子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把真相告之,对于黑匣子的内容和好坏都是搪塞过去。 三天后,白虎阁陈德的大弟子工部尚书邓成芝和义子右都御史陈甹一起来到花都府。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瘦小,他们一边慰问麦加文,一边调查袭击案件。 当沃箫剑来到医馆想看望许诺宗主时,两人立刻拦住他。 “危月燕,听闻蟠龙号的黑匣子在你手上,对吧?”陈甹说。 沃箫剑听后心中一颤,然后说:“是的,不过黑匣子因为故障需要修理一下。” “那请你把黑匣子交出来,由我们工部来修理。”邓成芝说。 “虽说你们工部技术精湛,但按理说这个黑匣子应该由宝船厂来检测比较好,就不用麻烦邓尚书了。”沃箫剑说。 “宝船厂本来就属于工部管的,况且你爹也是隶属于我们工部,又有何不可?”邓成芝说。 “危月燕,这次案件涉及到左都御史被恶徒袭击,我们都察院必须介入调查,已经轮不到你愿不愿意了。”陈甹说。 “那好吧。”沃箫剑不得不答应他们,便骑着大鹏带二人回去巽风塔,而二人则寸步不离。 当他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便说:“二位稍等一会,我把黑匣子拿过来。” 于是,两人在外等候。 沃箫剑拿出黑匣子,狠下心运行内功,以内力把黑匣子里的机关零件震碎。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把黑匣子交予二人,并送他们离开。 两天后,沃箫剑又去了花都府医馆了解许诺宗主的情况,也顺便想见到炎芯月,只是许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 在医馆内,沃箫剑又见到邓成芝和陈甹二人。 “危月燕,我们检查过黑匣子了,但是里面的机关零件是碎的,你怎么解释?”陈甹说。 “碎的?难怪会出现故障!”沃箫剑皱起眉道。 “但我们确认,黑匣子的损坏是人为造成的,应该是有人用内力把它震碎了。危月燕,你不会不知道吧?”邓成芝说。 “我没有拆开来看,并不知道。” “危月燕,如果你不配合,等到我们禀奏陛下,到时候就不由得你狡辩了。”陈甹说。 “危月燕,看在我们曾经共同为鹘鹰兵团出力的份上,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邓成芝说。 “你们别吵了!”就在沃箫剑惊慌失措之时,麦加文走过来说道。 “二师兄,我们可是为了帮你找到行凶的真相。”陈甹说。 “袭击我的人不是沃公子,你们还不如多花时间去找谁才是幕后的主谋。”麦加文说。 “二师弟,凶手可能是为了得到黑匣子,本来我们可以从黑匣子找到线索,可偏偏危月燕一直找借口推脱,现在连黑匣子都坏了,这件事恐怕与他有莫大的关系。”邓成芝说。 麦加文沉思了良久,然后说:“算了,反正你们也没有证据,我现在也没心情管黑匣子的事情,你们还是先找到那天开枪的凶徒吧。” “既然二师兄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再多问了。”陈甹说。 于是,邓成芝和陈甹二人一起离开。随后,沃箫剑向麦加文道谢,但麦加文并没有领情,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开。 当天,沃箫剑并没有见到炎芯月。 第二天,他又来到医馆,炎芯月终于来了,但她一见到沃箫剑就气冲冲上前问道:“沃箫剑,我听他们说因为你把黑匣子的事情隐瞒,所以才导致师父受伤,对吗?” “那个……”沃箫剑有苦难言。 “你为什么婆婆妈妈的?你就不能像个男人那样有担当吗?!”炎芯月大声怒道。 “我……” “如果不是你优柔寡断,师父就不会受伤,雷大哥也不会一直沉睡!我对你太失望了,雷大哥的气魄你连他根指头都不如!” 面对炎芯月的歇斯底里,他已经乱了方寸,他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等待着她的怒气消掉。炎芯月突然间也不再是他心中的炎芯月,他心里只有压抑和失望,还有忍受着对方的冷眼与鄙视。 过了一会,炎芯月走开了,在他眼里只留下了对方埋怨的表情和自己的卑微,还有心里的一潭死水。 他独自回到了巽风塔,在走廊里碰见了师姐,却仿佛看不见似的,垂头丧气地从她身边走过,使得向铃兰很是惊奇。 向铃兰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去打扰。没过一会,就听见从他房间里传来的箫声,其乐曲愁闷而孤独。 此时,左都御史被恶徒袭击的事件传遍了朝廷,岭南左布政使秦桂便去到黄山的青龙殿,找青龙阁顾阳还有吏部尚书路霖和刑部尚书晟凯等东林党首领商量对策。 “青龙阁下,我之前打听到沃箫剑找到了当年蟠龙号的黑匣子,他还跟麦加文联系过,我怕他们会知道真相,所以……”秦桂说。 “所以你就派人抢夺黑匣子,但偷鸡不成还把麦加文的妻子打伤了,现在白虎阁的人到处找凶手,怕迟早会查出来,是吧?”晟凯说。 “秦大人,蟠龙号究竟是怎么回事?”路霖说。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沃箫剑的父亲沃炳坤当时只是一个市井之徒。不过,他很讲义气,也帮过我。我认识他以后,不知怎地他居然弄到了前朝的御船蟠龙号,然后我那时刚好有几批货要出海,就找他帮忙。经过几次成功的合作后,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所以我就让沃炳坤当我的手下,只不过沃炳坤干了三年就洗手不干了。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就听说蟠龙号沉没在南洋,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沃炳坤也没跟我说,它就成了一个谜。”秦桂说。 “呵呵……”青龙阁顾阳笑道,“蟠龙号的沉没并不冤。” “师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路霖说。 “秦大人,既然你知道蟠龙号是前朝的御船,那此事当然和前朝余孽有关。”顾阳说。 “啊……”秦桂张口结舌。 顾阳接着说:“先帝在位时,正是大盟主蓝璞都督率领蛟龙水师把蟠龙号击沉的。” “什么?!”大家都感到震惊。 “当时有人告密,前朝余孽驾驶蟠龙号出海寻找他们曾经埋藏起来的宝藏,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就遭遇到蛟龙水师的拦截。”顾阳说。 “那宝藏拿到了吗?”晟凯说。 “没有!蓝都督直接下令把对方的蟠龙号击沉了。”顾阳说。 “这就奇怪了,如果蓝都督把蟠龙号上面的宝藏收缴,再上交朝廷不正是立下大功一件吗?为什么他要把蟠龙号击沉?”晟凯问。 “据闻当时除了蛟龙水师外,还有其它船只对蟠龙号上的宝藏虎视眈眈,蓝都督怕对方渔翁得利,就下了狠心果断把蟠龙号击沉。”顾阳说。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蓝璞大盟主产生顾忌的,难道连蛟龙水师都怕了他们?”路霖说。 顾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深沉说道:“是五虫会的水甲堂。” “啊!”秦桂震惊道,“原来是五虫会的总舵主陈泳桦?难怪……” “二十多年了,现在的五虫会应该销声匿迹了吧?”路霖说。 “不!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罢了。”顾阳说。 “这个五虫会的总舵主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晟凯说。 “呵呵……”顾阳大笑说,“他是一个连先帝都感到害怕的人!” 晟凯听后感到十分震惊:“先帝都害怕的人?那……他还能活在世上?” “他不仅活着,他还是唯一有实力威胁到帝国的人。不过,此事说来话长。”顾阳说。 “青龙阁下,请你帮我想想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秦桂紧张问道。 “既然沃炳坤与蟠龙号有关,他又是沃箫剑的爹,把罪名加在他身上,顺便一并收拾沃箫剑,那就最好不过了。”顾阳说。 “但是沃炳坤也是工部的人,而且他知道我的过去,我怕……”秦桂说。 “秦大人,你不用怕,只要我们刑部插手,沃炳坤两父子插翼都难飞,其它事情我们会帮你解决。”晟凯说。 两天后,沃箫剑突然接到锦衣卫指挥佥事斗木獬富大君的指使——立刻回朝廷办案,于是他就匆忙回到中天府皇城里。 虚日鼠饶聪看到沃箫剑归来,顿时神采飞扬,并与他把酒言欢。 “老弟,你上次也太不讲义气了,这样重色轻友,就把大哥我丢在那,还亏我把你救出来!”饶聪说。 “大哥,上次实在迫不得已,望大哥不要见怪,这杯酒就当我给你赔罪。”沃箫剑一饮而尽。 “哎,大哥我其实挺佩服你的,你是怎么把那个女孩搞到手的?” “你是说……小禅?” “对对对……就是小禅!你的口味怎么突然变了?” 沃箫剑笑道:“大哥,你误会了,我跟小禅只是朋友,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比较贪玩而已。” “哦,是这样?我就说嘛,以你的品味就应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一说,沃箫剑就想起了炎芯月,心中思绪万千,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闷酒。 饶聪看他脸色不对,就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沃箫剑默不作声,他就继续问:“老弟,上次看你这副样子,已经是小宛那时候的了,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沃箫剑又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我乱猜的,不会是真的吧?”饶聪皱着眉说,“究竟谁有这个能耐令老弟你失恋了?” “大哥,一起喝!” 然后两人又继续干杯。 饶聪看他一直不说话,又说道:“哎,好歹有名姝八艳倒贴过你,你有什么遗憾的?” “大哥……你别说了!”沃箫剑酒醉得满脸通红,“来,继续喝!” 两人喝得天昏地暗,把酒壶、桌椅弄得七零八落,然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富大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章 寘于丛棘 第二天,沃箫剑醒来后才发现他与饶聪二人昨夜喝得烂醉如泥,他头昏脑胀地走出门口,晒了一会太阳,忽然在走廊里发现许彪和富大君一起走过,然后进入另一个房间里。 他们二人都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但一个统领朱雀七宿,另一个统领玄武七宿,通常很少私下交谈,这引起了沃箫剑的警觉。 沃箫剑轻轻地走过去,来到他们门口附近,看到门被关上。 于是,他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洗耳听风,从门外偷听里面的声音。 “井木犴,魏厂公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吩咐?”富大君说。 “这不仅仅是魏厂公的事,而且是陛下的事。”许彪说。 “哦?” “你可知道最近左都御史遭遇到袭击的事情?” “有所听闻。” “我们的人打听到这可能与当年蟠龙号黑匣子的真相有关。”许彪说。 “居然和蟠龙号有关?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富大君说。 “看来你还知道得不少。” “那当然,这蟠龙号是前朝余孽的御船。”富大君说。 沃箫剑听后心里一惊。 “你竟然知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许彪说。 “当年前朝余孽想用蟠龙号找回他们的宝藏,但被我发现然后就上报朝廷了。”富大君说。 沃箫剑一听既惊又怒:他就是举报人?! “哦呵?居然有这样的事?” “我上报朝廷后,大盟主蓝璞都督就马上派出蛟龙水师拦截他们,后来蟠龙号被击沉了,我也因此晋升为二十八星宿之一。”富大君说。 沃箫剑心中越来越愤怒。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蟠龙号的黑匣子居然被找到!”富大君说。 “呵呵……你知道找到黑匣子的人是谁吗?”许彪说。 “嗯?会是谁?” “就是你们的危月燕——沃箫剑!” 沃箫剑不禁打了一颤,往身后退了一小步。 许彪和富大君不约而同地沉静下来,他们都同时察觉到门外有人在偷听。 “咳咳……”许彪清了清嗓子道,“魏厂公受了陛下的委托要找到真相,可是听说黑匣子已经坏掉了。” 富大君看到许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上做暗示,于是道:“你不用担心,当年蟠龙号沉没之前,我是保留了一些重要的文书,这些文书已经记载了前朝余孽的族谱和方方面面,要找到他们和治他们的罪并不难。” 沃箫剑听后十分惊恐。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放哪了?”许彪说。 “当然是放在我的宝箱里,我今晚查看一下,明天就拿给你。” “那就拜托了。” 他们二人谈话结束,沃箫剑随即躲得远远的,心里不禁想:富大君的宝箱在哪? 随后,他叫醒了饶聪,说道:“大哥,你今晚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老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饶聪打了个哈欠。 “今晚你能不能到富大君的房间外想办法引开他?” “啊?你要干嘛?” “反正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负责引开他就行了!” “没问题,调虎离山大哥我可最擅长了!” “多谢大哥,今晚你事先准备好,时机到了我会给你信号。” “行!到时候见机行事!” 到了晚上,沃箫剑悄悄地走到富大君的房间门外,然后跳到屋顶上趴着从瓦片缝中窥看。 饶聪则在院子里等候。 过了半晌,沃箫剑终于等到富大君的出现。他在桌子旁徘徊了一会,然后去把一个箱子拿过来,并坐在桌旁打开看了一眼。 沃箫剑异常紧张,紧盯着箱子,却怎么也看不到箱子里面装的东西。于是,他站了起来对花园里的饶聪示意。 饶聪看到后立马回应,便使出“子鼠遁影”从富大君的门外经过,随之一阵风吹过,把门吹得摇晃作响。 富大君听到门外动静后立刻盖上箱子,把它藏起来,然后就走出门外察看。 沃箫剑看到富大君跑到花园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闯进屋里,然后到处搜索。 没过一会,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箱子,不禁眉开眼笑,随即打开一看,便惊呆地发现里面是空的。 就在他一片茫然时,突然间屋里出现了一堆人把剑指向他,其速度之快让他反应不及。 回眸一看,惊讶地发现他们正是朱雀七宿,各人都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妄动。 井木犴许彪走到沃箫剑面前,冷笑道:“危月燕,这一次你又栽在我手上了。” “这里是我们玄武七宿的卫所,你们几个进来干嘛?”沃箫剑沉着道。 “是我叫他们进来的!” 闻声望去,富大君正从容地返回屋里。 沃箫剑心里一惊。 “危月燕,你涉嫌与前朝余孽勾结,现在我们要逮捕你!”许彪说。 “原来是个圈套,你们有什么证据?”沃箫剑说。 “陛下已经下了口谕,任何人只要有半点谋反之心,都一律捉拿问罪!”许彪说。 朱雀七宿当即把他强压在地上,给他扣上铐镣后就押走。 饶聪在花园里躲着,他看到沃箫剑被押解出门时感到十分震惊:糟了!老弟这回犯了什么事? 随后,沃箫剑被关押到皇城的诏狱里,听候发落。 几天后,朝廷发了公告,沃箫剑因谋反罪名被处极刑,十天后在午门斩首,饶聪看到公告后急得跺脚。在中天府的集市里,他发现了小禅在人群中凑热闹,便连忙走过去把她拉出来。 “饶大哥,怎么是你?我在看谁要砍头呢!”小禅说。 “哎呀,你知道要砍头的人是谁吗?”饶聪说。 “是谁啊?” “是我老弟!” 小禅顿时目瞪口呆,说道:“是……小……小燕子?” “就是啊!” “他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饶聪把事情经过告诉她,小禅便问,小燕子还有救吗? 饶聪垂头丧气地摇头。 小禅不敢相信事实,但又机灵想到,可以找大师哥还有巽风派长老帮忙。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饶聪去巽风塔,小禅就在城内等大师哥退朝。 原来凤承煜早已知道此事,小禅哀求他能不能帮忙,他却说陛下的御旨谁也违抗不了。 小禅又说左都御史权力大,他与沃箫剑又有交情,看看能不能帮忙。 凤承煜想了想,人命关天,就尽一下人事,快马去花都府找麦加文。 麦加文也同样知道此事,只是本来能够提供线索的黑匣子已经坏了,觉得很难翻案,只能向陛下打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但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然后,小禅见到炎芯月,她知道后也感到很震惊。炎芯月为了让祝琴胡长老救雷珞玮,她打算冒险劫法场救人。 于是,炎芯月就跟玉琪等三位宗主商量,但她们三人都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然而,炎芯月十分倔强,她与玉琪沟通后,觉得可以用计救人,只是她们都觉得人手不够。 随后,她们四人一起去巽风塔,找曲原等四位宗主。 此时,饶聪早已在和他们商量,只是祝琴胡还没有出现。 “劫法场真的可行吗?这样做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曲原说。 “箫剑是无辜的,我们救人理所当然!要是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巽风派和离火派联手,朝廷也不敢大动干戈!”卢焌说。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智取,能够不动声色地救人,就不会被朝廷抓到把柄。”玉琪说。 “那就这样吧!你们引开守卫,我负责救人!”饶聪说。 “我们巽风派擅长以音律无形攻击,就让我们来牵制法场里面的守卫,他们未必能发现我们!”小宝说。 “那我们离火派就在法场外作掩护。”玉琪说。 “可惜师父不在,有他在的话就事半功倍了。”小宝说。 “饶大哥,法场里面到时候会有什么人来监守?”曲原说。 “会有大量的锦衣卫,东厂的朱雀七宿一定在场,我会混在他们里面,时机一到我就去救人!”饶聪说。 “这次救人一定要成功,不然的话……”曲原道。 “原哥,放心吧。为了箫剑,我们每个人都会尽全力。”向铃兰说。 “能够得到离火派的相助,我们巽风派几兄妹实在感激不尽!”曲原说。 “诸位不用客气,我们长老与贵派长老一直有很深的交情,沃公子与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也不相信沃公子有谋反之心,救出他后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玉琪说。 然后,他们继续商议具体的策略,包括各个人的分工,以及遇到突发事件时的应变。 此时,在医馆昏迷的许诺终于醒了,麦加文看到后大喜。 “夫人,你终于醒了?”麦加文喜极而泣。 许诺迷迷糊糊了半天,才说道:“官人……这里是……” “这里是医馆,你为了救我背上中枪,你不记得了?” “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随后,麦加文立刻叫人通知离火派的几位宗主。 三位宗主和炎芯月闻讯后便一起来到医馆,她们见到许诺后如释重负,高兴不已,然而却不敢把劫法场的事情告之。 十天已过,沃箫剑被行刑的日子终于到了。他身穿囚服,戴着枷锁,但依然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 然后,他被押出诏狱,由众多锦衣卫押送,其中包括亢金龙章岚。 “危月燕,上次我救了你,没想到今天由我来送你上路。”章岚说。 “多谢你上次相救……”沃箫剑低着头道。 “也许这就是命,谁叫你有谋反之心……”章岚说。 “我没有!”沃箫剑大声吼道。 “不管怎样,既然是陛下定的罪,我也只能遵旨执行,走吧。” 然后,章岚和其他锦衣卫把他带到法场。 此次行刑由刑部尚书晟凯主审,魏厂公监审,朱雀七宿和一众锦衣卫都在法场内,四周遍布皇宫侍卫。 斗木獬富大君和虚日鼠饶聪都在现场。饶聪看到沃箫剑正从远处徐徐走来,心里万分紧张。 不料,富大君突然对其说道:“饶聪,你跟我过来。” “要去哪?”饶聪紧张道。 “我们要到法场外巡逻,跟我来!” “啊……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饶聪心想:糟了!这可怎么办? “快点!” 饶聪心惊胆颤地跟着他走,但心里总想着找个借口脱身。 两人走出法场外,富大君便拿出一壶酒,说道:“沃箫剑可是巽风派的弟子,我怕有人来劫法场,所以先喝口酒压压惊,来!” 富大君把酒壶递给他。 饶聪爽快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灵机一动,说道:“啊……我喝了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厕……” 他说罢转身就走,但没走两步就感到全身乏力,头晕眼花,不禁回头说道:“你这酒……放了药?” 富大君冷笑一声,看着他没有说话。 饶聪随即身体一软,迷糊道:“老弟……我……对不起你……” 他倒下后就一睡不起。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一章 遁尾之厉 在法场外,曲原、向铃兰、卢焌和小宝都穿着一身黑衣,他们各自拿着乐器,当看到沃箫剑被押到法场的时候,便蠢蠢欲动。 沃箫剑戴着枷锁跪在地上,面对着刑部尚书晟凯、魏厂公和刑部侍郎,刀斧手和章岚站于他的两旁,朱雀七宿和其他众多锦衣卫正在法场四周监视巡逻。 沃箫剑一脸沉着,在他的脸上已看不到任何表情。 刑部侍郎对沃箫剑进行了宣判,然后刑部尚书晟凯站了起来,他拿起令签往地上一扔,大喊道:“斩!” 刀斧手高举大刀,正要手起刀落。 就在此时,无声的次声波从法场外传来,在远处躲藏的卢焌用足劲拍鼓使出“镇魂无音功”,使得众人开始心跳胸闷,刀斧手双手在颤抖,就是无法用力砍下去。 “你在干嘛?!”章岚质疑着刀斧手。 然而,章岚又看到刀斧手浑身是汗,身体无法控制,便觉得蹊跷。 魏厂公和晟凯都感觉到他们受到了外界的干扰。 须臾间,四周又响起了阵阵的回声,向铃兰用琵琶弹出的“裂魂惊梦响”严重影响到各处守卫的心智神经,使得他们的精神几近崩溃。 过了半晌,巽风派四人一直没等到饶聪出现,小宝就急着说:“饶大哥怎么还不见人?现在去救人是最好的时机!” 曲原心里也犯急:“他再不来等下箫剑就危险了!” 章岚发现法场外有人在干扰,便立刻拔出亢龙剑,使出“凤转龙归”,突然间一股气流环绕法场,把外界的声音和干扰都拦截了。 过了一会,刀斧手和其他锦衣卫的神色开始恢复过来。 小宝他们发现乐声被隔离,就喊道:“糟了!我们冲进法场吧!” 四人便立刻动身冲过去。 “快点动手!”章岚喊道。 刀斧手立即再次手起刀落,但霎那间一股行云流水的琴声化作无孔不入的气流,如同数千把圆月弯刀在田地里收割,其锋利的刀刃从刀斧手背上穿膛而过,转眼间就看到他喷出大口的鲜血而亡。 其他锦衣卫看到后异常惊慌,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手忙脚乱。 “快把沃箫剑处死!”魏厂公大喊道。 锦衣卫们听见后连忙向沃箫剑挥剑砍去,但刚才像弯刀一样的气流又再出现,伴随着一小段乐声响起,电光火石间就把靠近沃箫剑的锦衣卫们全部砍翻在地。 小宝看到此景不禁惊呼:“是师父的‘夺命神音’!” 他们四人闻声望去,看到祝琴胡就坐在远处的屋顶出檐上,他双手抱着箜篌弹奏,其乐声化作的气流像吸血的亡魂,令人胆颤。 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哗啦几声响起,沃箫剑身上的枷锁和铐镣全部被气流切断成数截。 章岚看到其他人都倒地后,只好亲自动手,他拿起亢龙剑猛地向沃箫剑砍去。但沃箫剑在千钧一发中解开束缚,往一侧打了个滚,刚好躲过了对方的一剑。 章岚再上前刺去,沃箫剑就立马一个倒立回旋再次躲开,然后接连后空翻后退数丈远。 祝琴胡看到后立刻对章岚发动“夺命神音”,数十把如镰刀般的气流向他挥砍。章岚不敢怠慢,一边躲闪,一边用亢龙剑格挡,铛铛几声响后,章岚发现自己全身是刀伤,不得已先稳固防守,再伺机而动。 在一片混乱中,魏厂公找到了祝琴胡,他一怒之下拔出佩剑向着祝琴胡一跃而飞过去。 随着一道剑光一闪而过,其快如闪电,顷刻间祝琴胡幸好稍稍躲过去,但屋檐上却被轰出一个大洞,瓦片成了碎片在空中飞扬,伴随着无数的点点亮光徐徐下落。 祝琴胡刚躲过一招,魏厂公就再使出下一招,其剑法凌厉逼人,身法飘逸,使得祝琴胡处处被动。 魏厂公的剑刃上冒出一缕缕剑气,其色白亮,在剑刃挥舞下汇聚成一条条游龙,游龙时而上天,时而入地,在四周穿梭。 在魏厂公的连续纠缠下,祝琴胡卸身回避两丈远,然后把手中的箜篌变形成一把长弓,再拉弓引射,“夺命神音”变成了无数的箭矢飞射出去。 霎那间,游龙被箭矢撕碎,魏厂公以剑绕身挡下了数不清的箭矢,但胳膊上却中了一箭。箭虽无形,但已穿衣破肉,只见他胳膊上的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流。 随后两人相互对峙,静观其变。 魏厂公看着祝琴胡手上的长弓,便说道:“这就是巽风派的传家宝——大羿天弓?” “没错。”祝琴胡沉着说道,“北斗天旋,深谷龙卷,七星龙渊,或跃九泉。已故鄂国公的龙渊剑居然在你手上?” “这是陛下对本千岁的赏赐,因为本千岁对陛下是最忠心耿耿的,对于沃箫剑这种与前朝余孽勾结的乱臣贼子,本千岁固然要替陛下铲除祸根,还有你们这群劫法场的同党也要一并捉拿!”魏厂公说。 “呵呵……”祝琴胡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使用的招式应该是鄂国公曾经使用过的剑法。” 魏厂公听后心里一颤。 “你用的就是紫微垣心法的招式,莫非陛下已经允许你代替鄂国公掌握帝王剑术的三垣心法之一?”祝琴胡说。 “你在胡说什么?!”魏厂公怒道。 祝琴胡又笑道:“欺君犯上,看来犯死罪的乱臣贼子应该是你才对。” 魏厂公恼羞成怒,大喊道:“那今天就看咱俩谁先死?!” 于是,魏厂公再次先发制人,用龙渊剑发出的剑气弥漫四周,祝琴胡也不甘示弱,他把大羿天弓变形回箜篌,弹奏出一曲“夺命神音”。 霎那间天昏地暗,火光闪耀,四周的房屋都被炸得粉碎。 此时,沃箫剑正被章岚穷追猛打,他赤手空拳只得节节后退躲避,朱雀七宿也同时围攻过来。 突然间曲原的“粼光涟漪波”从远处横扫而来,就如潮水的波浪汹涌扑来,使得章岚他们迅速躲开。 小宝四人迫不及待地杀出重围,去营救沃箫剑,他们打倒周围一个接一个的锦衣卫,向法场逐渐逼近。 法场发生骚乱后,兵部的卫所士兵也匆匆闻讯而来,把法场内外包围。 面对着各方重围,巽风派四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向铃兰的“飞弦七线谱”,曲原的“叠影炫华展”,小宝的“青啼笙箫舞”,卢焌的“天崩地裂锤”,琵琶声、二胡声、笛声和鼓声合奏成一支节奏激昂的乐曲,排山倒海地把众多士兵打翻在地。 就在此时,沃箫剑已被朱雀七宿包围,他孤身一人面对着众人的利剑。 刹那间,天空中出现一团火光,如同一颗陨石俯冲而下,其燃烧起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 在那势如破竹的冲击下,章岚和朱雀七宿受到了惊扰,他们抬头一看,一只火红朱雀瞬间飞奔而来,熊熊的烈焰使得众人纷纷躲避。 电光火石间,一个翩若惊鸿的倩影伸出一只玉手来,喊道:“快上来!” 沃箫剑一看是炎芯月,意外地惊喜,便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飞身骑到昭仪上。 他们乘着凤凰一飞冲天。 此刻,沃箫剑轻碰着炎芯月的后背,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其心不由得砰砰乱跳,二人如此的亲近使得他忘乎所以。 地上的士兵看到二人的朱雀在天上飞过,便立刻派出鹘鹰兵团对其拦截。 小宝四人看到沃箫剑被救走后,便马上撤退,但朱雀七宿发现了他们,就立刻追捕四人。章岚便和其他锦衣卫一起去阻击沃箫剑。 魏厂公和祝琴胡两人依然在殊死搏斗,尽管四周的房屋尽数毁坏,但谁也占不了便宜。祝琴胡看到沃箫剑和小宝他们都安全后也不恋战,便使出“余音绕梁”心法中的“极光弥漫”快速隐退。虽然魏厂公想阻击他,无奈对方的身法过于飘逸,如同一阵轻风那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宝四人快速地逃离法场,但朱雀七宿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向铃兰的敏捷速度不如其他人,她落在了最后面,被许彪的含章剑所发出的紫外剑气击中倒地,她的背部一侧受了剑伤。 曲原看到后立马回头与许彪死拼,朱雀七宿便围了过来,小宝和卢焌见状也加入了混战。 经过几回合的厮杀,曲原三人疲于应战,各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剑伤。 三人眼看就要被捕时,数颗重明珠遽然飞来,啪啪铛铛几声地来回弹转;紧接着数十把金乌扇跟着飞过来,朱雀七宿举剑格挡,却发现金乌扇真假难辨;当许彪拿起含章剑要反击时,一根翎羽带又缠住了他的手臂。 三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杀出,她们体态轻盈,舞步飘忽。曲原看到离火派三位宗主前来相助,万分振奋。 玉琪的宫廷舞优雅灵动、婀娜多姿,其腰姿一扭一摆,重明珠就如狂风扫落叶般飞扬而起。 吉杏媚的敦煌舞律动生花,动静相宜,她手上一甩,翎羽带使得气旋绕转,在数人之间往返穿梭。 时翠姚的昆舞含羞委婉,却在霎那间突然惊鸿一瞥,金乌扇火烛银花,使得众人眼花缭乱,欲眼迷离。 在双方的剧烈交战下,七人对七人,朱雀七宿的招式虽然对八大派有所克制,但并没有占到太大便宜。 巽风派和离火派七人且战且退,然而当他们逃到中天府的南城门时,已经被卫所士兵全面包围。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许彪对他们喊道。 忽然间,祝琴胡的“夺命神音”又再出现,帮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随之城门被打开,七人纷纷跑出城外。 然后,他们来到郊外,召回了等待已久的白鹭和凤凰坐骑,再安全飞走。 此时,炎芯月和沃箫剑两人仍然坐着昭仪逃离,但鹘鹰兵团已经纷纷对二人进行围捕。 沃箫剑终于感觉到不妙,便喊道:“炎姑娘,那是我们的鹘鹰兵团,你要小心他们!” “我知道!”炎芯月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然后驾驶昭仪躲过他们的拦截。 不料鹘鹰兵团对二人发动连弩,昭仪便马上燃烧起火焰往高处爬升,躲过了群箭的攻击。但火枪鹘鹰又对二人锁定目标,一声枪响,昭仪突然加速前进,飞得比子弹还快,然后一个拐弯甩过了追踪的子弹。 突然间,前方的鹘鹰与昭仪快要迎面相撞,霎那间昭仪横着翻滚一周,从那鹘鹰底下稍稍掠过,两人头朝地转了一圈,却有惊无险。但刚才那只鹘鹰的羽毛却被昭仪散发出的火焰烧着了。 然而此时,另一只鹘鹰从一侧偷袭而来,他对着昭仪发动连弩,昭仪拼命躲闪但距离太近回避不及。 “小心!”沃箫剑大喊一声,本能地用他的身躯挡住连弩的群箭。 顷刻间鲜血飞溅,沃箫剑的右臂中了一箭,而炎芯月却安然无恙,她看到后十分震惊。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二章 含章时发 “你怎么了?”炎芯月坐在昭仪上回头问道。 “我没事……”沃箫剑一手捂着伤口,强忍着痛楚说道。 突然间,前方又来了几只鹘鹰,炎芯月只得甩出七彩莲蓬,使出“鹓鶵金光焰”,九个火焰团分散飞出,把前方的鹘鹰悉数驱赶。然而,身后的鹘鹰依然穷追不舍,她只好驾着昭仪一直逃跑。 霎那间,身后的鹘鹰又发动连弩,危急中沃箫剑把炎芯月压倒,伏在昭仪上,连弩箭群就从他们头顶穿梭而过。 鹘鹰兵团分别从上下左右和二人身后包围阻击,炎芯月无法同时应对他们,心里万分焦急却想不出办法。 此时,所有的鹘鹰几乎同时对两人发动攻击,顷刻间群箭乱发,无数的箭从他们身边穿过。 “啊!”炎芯月急得闭眼大喊一声。 遽然间,天空中燃烧起一片火红的烈焰,像海啸汹涌那样猛烈,也如同火山喷发那样迅猛,弹指之间数十只鹘鹰变成了水蒸气那样灰飞烟灭,连羽毛骨头都不剩。 空中密密麻麻地落下了水滴,炎芯月突然发现一只黑凤凰在附近飞过。 “尉迟长老!”她惊讶道。 刚才正是尉迟庆使出了“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九重天赋——水火既济。 随后,炎芯月又看他乘着凤凰飞走了。 两人冲出重围后,飞到了野外停下来。沃箫剑立刻把手臂上中的箭拔出,其手臂随即血流不止,炎芯月看后就用自己的披帛给他包扎伤口。 沃箫剑看着她的脸,心中情难自已却又忐忑不安,不禁嗫嚅道:“多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希望你能够做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炎芯月严肃道。 “我会再说服师父的!”沃箫剑眼神坚定地说。 过了一会,巽风派和离火派的七位宗主一起飞过来找到了他们俩。 小宝一见到他们就兴奋道:“箫剑,你没事就好了!”然后顺手拍了下沃箫剑的伤口,使得他大声喊疼。 “小宝师兄,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其他人忍俊不禁。 小宝又说道:“我们都受了不少伤,你就不要矫情了!” 向铃兰发现了沃箫剑的伤口是用女子的披帛包扎的,她看了下沃箫剑,只见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却总是对身旁的炎芯月心有旁骛,此刻终于明白了沃箫剑当初的花痴。 她心里暗自一笑,便试探地问炎芯月:“炎姑娘,这回你可为我们的箫剑付出了很多呢!” 炎芯月羞愧道:“向宗主,这是我们同心协力的结果,如果没有大家的相助,这次劫法场也不会成功。” “不过……你对他可是救命之恩呢!”她立刻转过头对沃箫剑说,“箫剑,你可要怎么报答人家呢?” 沃箫剑突然脸红了,便低着头道:“多谢炎姑娘相救!” “你不用谢我,只要你记得让你师父帮雷大哥醒过来就行了。”炎芯月说。 “呃……”沃箫剑又无话可说。 向铃兰听后暗自摇头叹气。 没过一会,祝琴胡也坐着仙鹤飞过来,他看到沃箫剑他们平安后,心中便踏实下来。 玉琪看到祝琴胡后主动说道:“刚才多谢祝长老出手解围。” 祝琴胡昂着头背手道:“举手之劳而已。” 然后他又问沃箫剑:“箫剑,你的伤怎么样?” “只是外伤而已,多谢师父关心!”沃箫剑说。 向铃兰他们听见后,都不约而同感到心酸。 随后,曲原问道:“师父,我们劫法场后,朝廷会不会通缉我们?” “就算朝廷知道是我们干的,陛下也未必敢拿我们怎么样?尤其是只要把无极帅印拿到手,陛下就更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祝琴胡说。 “无极帅印,太极天下;四海群雄,八方归一;纵横天下,唯我独龙;若敢不从,天子亦亡。”玉琪说道,“轩辕黄帝曾经对无极帅印立下谶语,就算是天子也不敢与八大派为敌!” 祝琴胡又说道:“铃兰,小原,你们几个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和箫剑回去养伤休息吧!” “是的,师父。”众人回应。 沃箫剑犹豫了片刻,想向师父请求却欲言又止,只是回头看了下炎芯月。 向铃兰发现后就对沃箫剑说:“箫剑,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然后,五人就向其他人告辞。 玉琪也说道:“炎芯月,你要跟我们回去吗?” “不了,玉宗主,等下我会回去崎碌堡,你们多保重。”炎芯月说。 然后,玉琪三人也一起离开了。 当祝琴胡正要飞走时,炎芯月不禁喊住他:“祝长老,请留步!” 祝琴胡回头瞥了她一眼。 “祝长老,我求你能不能帮雷大哥醒过来?”炎芯月眼里湿润地说。 祝琴胡冷笑一声,沉着说道:“姑娘,你可知道是谁叫我把雷珞玮催眠的吗?” 炎芯月一脸茫然。 “你真的想让他醒来,就回去问你们的尉迟长老。” “什么?!”炎芯月感到难以置信,“这是尉迟长老的主意?” 然后,祝琴胡骑着仙鹤飞走了。 炎芯月心中又疑又气,便立刻骑着昭仪回去崎碌堡找尉迟长老。 她一看到尉迟庆就气上心头,大声呼喊:“尉迟长老!” “嗯?”尉迟庆神情自若地回过头来。 她连忙走过去,说:“尉迟长老,雷大哥被催眠是不是你的主意?” 尉迟庆长叹一声:“哎呀,你这丫头,做什么事就是一股冲动,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听我的话,雷珞玮不但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我还能保他的安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炎芯月竭斯底里喊道。 “如果当初找到了无极帅印,我也不用出此下策。”尉迟庆举着兰花指说道。 “无极帅印?你为什么要争夺无极帅印,你想*操纵八大派?” “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争无极帅印的人多的是呢,无极帅印在我手上才能万事无忧。”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雷大哥?” “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再过不久将会举行八卦大会,到时候选出了署印大盟主,解除了危机,自然会让他醒来。” 此时在朝廷里,井木犴许彪向魏厂公禀报,沃箫剑等人已经逃走。 魏厂公听后大怒:“岂有此理!在众目睽睽之下,沃箫剑竟然在法场被人救走了,你们连一个人都没捉到?!” 他使劲把桌子一拍,一掌就拍碎了。 “千岁爷请恕罪!孩儿无能,请千岁爷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孩儿誓必把沃箫剑捉拿!” “沃箫剑是陛下的心腹大患,你一定要除掉他,才能让陛下安心!” “孩儿知道,此次再去寻找沃箫剑,不把他的人头带回来誓不罢休!” 两天后,沃箫剑在巽风塔见到了向铃兰,便问她:“师姐,你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你又去找师父?箫剑,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向铃兰说。 “为什么?” “你找师父是想让他帮你救大盟主?” “呃……是的。” “如果是师父刻意把大盟主催眠的,那么谁也劝不了他,更何况就算你这样做,炎姑娘也不会领你的情。” “但是……我答应过她!” 向铃兰摇头叹息,然后转过身就走了。 沃箫剑觉得师姐不理解他,不由得深感失落,他也只好一个人背着括囊剑去找师父。 然而,祝琴胡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他找别人,没有别人来找他。 沃箫剑独自走到榕城府的海滨,眺望着海际,然后向附近的渔民打听,才得知最近已经很少听说有海盗出没了。 他心想:看来穷奇海盗不再来犯,蟠龙号上的宝藏至今下落如何呢? 他沿着海岸走去,不知不觉已接近黄昏。 忽然间,一阵海风吹过,掀起了岸边的巨浪,沃箫剑感觉到背后的杀气,顿然纵身一跃,一道看不见的剑气从他脚下掠过。 当他回头时,发现一个杀气腾腾的身影直奔他而来,他随即以括囊剑予以还击,剑光一闪便使出了“粼光涟漪波”,剑刃产生的剑气由一个点漫延到一个圈。对方看到剑气像水波一样涌来时也不敢松懈,立马前空翻跳起躲开,再向他空中一剑刺去。 沃箫剑接着用括囊剑舞花挡开了对方的一击,再一个转身接反手一甩,用剑柄向敌方横扫过去。对方的攻击被挡后,其立刻仰身后空翻回避,落地后连忙退却数丈远。 沃箫剑看到对方手中所持的剑刃发出了红色的光,接着又变成橙色,然后是黄、绿、蓝、靛、紫,最后又变为无色。然而其剑刃一挥,又一道看不见的剑气袭来,他马上再闪身躲避。剑气虽然看不见,却威力无比,稍不留神就会被它所伤。 “含章时发,多彩炫华,紫外造化,一击必杀。许彪,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其他朱雀七宿呢?”沃箫剑说。 “要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许彪说。 “就凭你?” “就凭我的含章剑!” “可惜,你不懂含章剑的意义。” “什么?”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就是要含而不露。‘紫’代表了帝皇,‘含章时发,多彩炫华,紫外造化,一击必杀,’意思是在陛下面前造次,过于炫耀自己,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沃箫剑说。 “一派胡言!一个已经被陛下宣旨,以谋反之罪判以死刑的逃犯居然敢口出狂言,今天我就要为陛下收拾你!”许彪说。 “括囊无咎,我的括囊剑会教你做人!” 霎时间,许彪的含章剑又发出了红色的光芒,然后又逐渐变到紫色,接着其剑刃又发出了连紫色都看不见的剑气,可穿透人的身体。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剑气,但沃箫剑还是能凭着感觉去躲避,就如同长了一双能够探测对方一举一动的透视*眼,每一道剑气划过的痕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含章剑的紫外剑气固然威力无比,但每次发动攻击之前,都要经过剑刃颜色从红到紫的蓄力。 当沃箫剑躲过了许彪的所有攻击后,在对方还在蓄力时,他立刻把括囊剑抛到半空,霎那间括囊出鞘,然后使出“飞燕影月”,数不清的残影幻象和长剑剑刃在天上地下舞动,再接一顿眼花缭乱的挥斩。 许彪拿起含章剑乱挡一通,转瞬间沃箫剑已把括囊入鞘,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许彪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和四周的一切并无异样,但等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已身中数十剑,且有一剑深痕从他腹部剖开。 他立刻捂着伤口,却已然血流不止。 “啊!”他轻喊了一声便倒地了。 随后,沃箫剑转过身扬长而去。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三章 鸿渐于磐 当日,尉迟庆和祝琴胡两人又在崎碌堡私下见面。 “老狂生,我已经帮了你两次大忙,现在轮到你来助我一臂之力了。” “尉迟,计划你都安排好了?你身边那个丫头总是纠缠不休,你打算怎么处置雷珞玮?” “我已经上书给通政使刘寅大人,请求陛下准许我们召开八卦大会。” “你觉得陛下会同意吗?” “现在我们两派一起联手,就算陛下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那我等你的消息就是了。” 两天后,魏厂公收到了朱雀七宿的汇报,他们在榕城府的海滩上发现了受重伤的许彪,许彪正在养伤中,而沃箫剑已经逃脱。魏厂公听后大怒却无计可施,唯有向皇帝如实禀报。 此时,惠帝已经收到了通政使刘寅呈上来的奏章,他看到了尉迟庆提交的文书——因为大盟主雷珞玮已有半载昏迷不醒,故请求召开八卦大会——于是问:“魏厂公,尉迟庆要召开八卦大会,你怎么看?” “陛下,之前巽风派和离火派联手劫法场,救走了危月燕,而大盟主雷珞玮又处于昏迷中。臣以为,尉迟庆是想借‘帝乙归妹’的典故来召开八卦大会,通过选举署印大盟主来控制八大派,以实现他的野心。”魏厂公说。 “什么野心?!”惠帝惊惧道。 “当然是取代雷珞玮,但尉迟庆有没有其它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他们两派联手,再勾结其他八大派,那朕的天下……” “臣以为,当令兵部尚书崔和派兵剿灭叛逆分子!” 惠帝大怒,道:“魏厂公,都怪你!若不是你们不得力,放走了危月燕,朕何以至此——整日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陛下息怒!臣知罪,但……但……危月燕被劫法场,完全是刑部尚书晟凯的责任啊!他才是主审官,臣眼看危月燕被救走也实属无奈!” “你和晟凯都有罪!” 随后,刑部尚书晟凯也面见惠帝,且受到责骂。 心中不快的晟凯回去后和青龙阁顾阳商量,于是东林党的顾阳、路霖和晟凯三人一起求见惠帝。 “陛下,臣有重大发现,危月燕被劫法场的当天,臣亲眼看到魏厂公使用过帝王剑术中的紫微垣心法,望陛下警觉!”晟凯说。 惠帝听后异常震惊,于是道:“卿家所言当真?” “臣岂敢欺君,望陛下明鉴!”晟凯说。 惠帝一怒之下马上召见魏厂公当面对质,遂吆喝道:“魏厂公,你有何话可说?” “陛下,奴才罪该万死!”魏厂公不停地磕头道。 “朕本来就为巽风派和离火派之事焦头烂额,你却在暗地里兴风作浪,竟敢僭越帝王剑术,欺君犯上?” “奴才知罪,请陛下开恩!” “来人,把魏厂公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随后,魏厂公被关入诏狱里,惠帝却因为心中压抑一病不起。 几天后,乾天派长老*胡超胜听闻皇帝病倒,便闻讯而来,他突然间就出现在皇宫里,然后走到惠帝床前。 惠帝一看是胡超胜来了,便立刻起床。 “乾天派长老*胡超胜参加陛下。”胡超胜下跪道。 惠帝咳了两声,道:“胡长老请起……” “陛下有何事之忧,本门能否解惑?” “你来得正好,朕担心……朕的天下还能保得住吗?” “陛下何出此言?” “朕之前见过闻名天下的预言家——诺查丹玛斯,胡长老应该听说过吧。” “本门略有所闻。” “那个预言家……居然说朕会有灭顶之灾,朕的天下也保不住了,你说……他可信吗?” “即使他赫赫有名,也不要把他的话当真,陛下请勿担忧!” “那朕问你……危月燕……沃箫剑会造反吗?” “危月燕,沃箫剑?祝琴胡的徒弟?”胡超胜立刻在手掌上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他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掌,一边暗自念道:时旬戊在坎宫加辛月令木为旺,临生门上乘值符和天柱星…… “怎么了?”惠帝紧张问道。 “陛下,虽然危月燕是犯了些错,但罪不至死,而且陛下掌握着生杀大权,毋需担忧。”胡超胜又看了手掌上的巽宫,说道,“巽风派也没有同谋作乱之心,陛下恐怕过于忧虑了。” 惠帝听后终于释怀,他缓了口气后说道:“不管怎样,不能再让沃箫剑担任二十八星宿锦衣卫了,免得朕有后顾之忧。” 胡超胜不置可否。 惠帝随后又说:“胡长老,尉迟庆向朕请求召开八卦大会,你又怎么看?” “八卦大会?!”胡超胜感到惊讶,“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他选了清明节在崎碌堡召集八大派,你觉得可行吗?” 胡超胜马上看了下手掌,白虎、死门、天冲星同在离宫,癸加庚为太白入网,于是道:“这恐怕是一场大灾难……” 两天后,沃箫剑在巽风塔里接到了皇帝的圣旨,皇帝已赦免他的死罪,但同时也免去了他作为二十八星宿锦衣卫的官职。 几位师兄姐听到后都特别高兴。 “箫剑,这回你总算大难不死了!”小宝说。 “还好陛下不再追究我们的责任,这回总算安心了。”曲原说。 “不过,陛下没说不让我当前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现在我还是雷都督的手下。”沃箫剑说。 “箫剑,这个官你不当也罢了。”卢焌说。 “就是,何必要给那个狗皇帝卖命!”小宝说。 “嘘!”向铃兰皱着眉头说道,“小宝,你不要乱说话!” 小宝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铃兰,呵呵……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们又看到皇帝批准的文书:应尉迟庆长老的要求,八大派将在清明节当天于崎碌堡内举行八卦大会,通过比试选举出署印大盟主,以协助大盟主雷珞玮临时统领八大派,各派宗主务必参加。 五人看后都安静了下来,不禁面面相觑。 曲原一脸严肃,说道:“八大派之间要进行一场比试?” “这个尉迟长老究竟想搞什么名堂?”小宝说。 “他和师父一样都令人难以捉摸。”卢焌说。 “不管怎样,箫剑,你也去参加吧。”向铃兰说。 沃箫剑默默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在坤地塔里,仲长歆长老也收到了尉迟庆八卦大会的邀请。 “外公,你在看什么?”书奕珂把脸凑过来说道。 “离火派的尉迟长老要召开八卦大会,陛下也批准了,你们几位宗主都要去参加。”仲长歆说。 “这是什么大会,为什么一定要参加?”书奕珂说。 “这次大会是为了选出署印大盟主,来协助大盟主雷珞玮。” 书奕珂听后感到震惊,不禁想到:雷珞玮?怎么跟他又有关系? “雷珞玮现在怎么了?”书奕珂好奇问道。 “听闻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所以才举行八卦大会,现在要找一个新的人选来统领八大派。” 书奕珂心里一颤,又问道:“怎会昏迷不醒呢?莫非有诈?” “这就难说了,除非见到他本人,否则一切都是猜测,咳咳……” 书奕珂心里百般疑惑,她决定参加八卦大会,一探究竟。 在兑泽塔里,杨正道长老也同时收到了邀请,心中便感到疑惑:尉迟庆?他要召开八卦大会,莫非要效仿“帝乙归妹”? 在坎水塔外的晋阳湖边上,纳兰紫琳长老看到尉迟庆寄来的书信后,不禁心想:尉迟庆和祝琴胡他们两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看着晋阳湖的湖水,心里念道:不知道师兄现在在哪? 在清明节的前一天晚上,炎芯月听说许诺已经回到离火塔养伤,就特意回去一趟探望。 她来到菊花阁看到许诺静坐在桌上,就悄悄地说:“师父!” 许诺一见到炎芯月,心里就特别地乐。 “炎芯月,你怎么过来了?”许诺喜道。 “师父,你的伤好很多了吧?” “已经能走路了,虽然背上还有点疼。” “那你不去休息?” “我待会就休息,只是看你过来了,就想和你多聊一会。” 炎芯月笑了笑。 忽然,玉琪拿着糕点过来走进门,对许诺说道:“‘菊花’,我亲自给你做了糕点。” “好的,辛苦你了,阿琪。”许诺说。 玉琪看到炎芯月不禁问道:“炎芯月,你不是在崎碌堡吗?” “我听说师父回来了,就想来看看她。” “明天就举行八卦大会了,你不用准备一下吗?”玉琪说。 “明天是八卦大会?”炎芯月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吗?臻晓雪都在为明天的事情忙呢?”玉琪说。 炎芯月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尉迟长老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他召开八卦大会……选那个署印大盟主究竟是为了什么?” “尉迟长老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许诺说。 “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为什么他不让我知道?”炎芯月说。 “到了明天,选出署印大盟主后,就会知道真相了。”玉琪说。 “阿琪,明天是你出战吗?”许诺说。 “不知道尉迟长老会怎么安排。‘菊花’,明天你就别去了,好好在阁内休息吧,我们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玉琪说。 “为了明天一战,你也早点休息吧。”许诺说。 “嗯。”玉琪又对炎芯月说,“炎芯月,你也不要打扰你师父了,早点回去吧。” “阿琪说得对,不用担心我了,你快回去吧。”许诺对炎芯月说。 “是的,师父。” 炎芯月走出了菊花阁,心里却想不通:尉迟长老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会不会伤害雷大哥? 于是,她连忙修书一封,坐着昭仪去到凤山,像往常那样把信纸绑在那棵梧桐树的树枝上。 将近三更,尉迟庆在崎碌堡内对臻晓雪说:“晓雪,明天的事情安排得怎样?” “一切都按照长老的吩咐去做,到了中午就会迎接八大派各位宗主进场。”臻晓雪说。 尉迟庆俯视着竞技场内,说道:“嗯,明天你就不用进场内了,你和其她弟子负责看好大门,以免有外人来骚扰,尤其是要谨防五灵刺客。” “是的,长老。不过,现在许诺宗主不巧受伤,您打算让谁出战?” “这个就不用担心,明天我自有安排。” 突然间,竞技场内刮起了狂风,吹袭在他们的脸上。 尉迟庆心中念道: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此时此刻,祝琴胡正独自一人在巽风塔的天台上吹奏起玉箫,一曲《柔心似水问箫剑》既送走了过去的哀伤,也寄托着明天的思念。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四章 萃如嗟如 第二天清明节,沃箫剑一早起来就收到信鸽来信,他一看就知道是炎芯月寄过来的。他打开看后,感到非常震惊:什么,她怎会知道?! 他思索了半天,此刻小宝正过来找他,说道:“箫剑,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沃箫剑才缓过神来,然后说:“小宝师兄,你们现在就去崎碌堡?” “那当然,还用说的吗?你赶快吧,不然不等你了。”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啊,你不会不想去吧?” “我会去,但要晚点。” “唉,那我就跟原哥说,我们先过去,待会你一定要来哦!” “我一定来。” 等小宝他们走后,沃箫剑就立刻到天台上召唤大鹏,但就在此时,他听见有人跑到天台上大喊:“少爷,少爷,你等等!” 他一看竟然是权叔跑过来,问之原来权叔昨天就从应天府的宝船厂连夜赶来巽风塔,于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权叔嚎啕大哭道:“少爷,还好我赶得及,你快回去应天府吧,老爷他……” “我爹怎么了?!” “老爷他中风了!” “什么,我爹……怎么会突然中风?” “前几天,刑部的官员过来宝船厂,说要稽查蟠龙号一事,然后第二天,老爷就中风卧床不起了……呜呜……” “啊……怎么会……蟠龙号的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刑部的人怎会突然过来调查我爹?” “我也不知道,但那些官员手里好像拿着一些重要文书,老爷看后就立马脸色大变,然后……然后就……” “那我爹现在怎样?!” “老爷已经昏迷几天了,昨天大夫给老爷看诊,说他很严重,可能……可能……过不了今天……” “啊……” “呜呜……少爷,你快回去看看老爷吧!” “但是,我现在……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爷,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老爷更重要的,你再不回去,夫人一定会很生气,而且她也会责怪我……那我……我还有什么面子回去见老爷夫人……呜呜……” “我还要去一趟渝州府,然后去崎碌堡参加八卦大会……完了以后我就马上回去!” “少爷啊……”权叔一直对着他哭诉。 到了中午,小宝四人已经在潮州府的鮀县吃过午饭,随后一同来到崎碌堡外。他们看到大门已经打开,那是一个圆环形的堡垒,墙高数丈。 曲原和向铃兰两人走在前面,小宝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臻晓雪看到他们来了,就上前恭迎。 “欢迎巽风派各位来到崎碌堡,尉迟长老已在内恭候。”臻晓雪说。 “本宗谨代表巽风派感谢尉迟长老和离火派的迎接。”曲原说。 臻晓雪瞧了瞧向铃兰,便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湘兰,果然名不虚传。” 向铃兰心中不悦,低着头搪塞道:“本宗只是巽风派的画眉宗主,以往都是徒有虚名,何足挂齿。” 臻晓雪敷衍一笑,然后让其她女弟子领他们入内。 曲原便握紧向铃兰的手,与她一起进入大门里的隧道。 小宝此时才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看到向铃兰快步往前走,不禁喊道:“铃兰,你们俩干嘛走那么快?” 只是向铃兰没有回应他。 小宝又急着问:“哎,你们干嘛不理我!” 卢焌立刻走到小宝身旁,在他耳边细声道:“你别说话!铃兰可不高兴呢!” “为什么啊?” “嘘!”卢焌又细语道,“门口那个女的是仙女阁的名姝,她刚才在挑衅铃兰。” “什么?!” “哎,你不要吵,这里是她们的地盘,先忍一忍吧。”卢焌说。 “我可忍不了!”小宝说。 “原哥已经很生气了,你们都这样等下就出事了!”卢焌压低声音说道。 四人穿过隧道后,就进入到里面的露天圆形竞技场。他们环顾四周,竞技场看台上的阶梯座位有十六排高,分为两大层。 竞技场内有临时贵宾席环绕一圈,鸿胪寺主事看见他们到来,就安排他们坐到东南面的贵宾席上。 放眼一看,他们四人是八大派中最早到的。 “哦嘿,我们竟然是最早来的。原哥,我都说了在外面逛几圈都来得及!”小宝得意忘形喊道。 “几位宗主请坐,再稍等一会,其他门派很快就会来了。”主事说。 “主事客气了,我们过来这里比较近,早点到是应该的。”曲原说。 “诸位请便。”主事说。 过了一会,离火派的玉琪、吉杏媚和时翠姚三位宗主也到了,她们坐在南面的贵宾席上。 曲原便带头跟她们三位问好,同时询问了许诺宗主的伤病情况。 “各位有心了,大姐已经回到离火塔休养,她现在的情况很好。”玉琪说。 “希望许宗主尽快伤愈康复。”曲原说。 “我代大姐她谢过各位!”玉琪瞧了瞧四周,然后问道,“曲宗主,你们的师弟怎么没来呢?” “哦,你是问箫剑对吧?”小宝说,“他今天有些事要办,要晚点才过来!” “哦,我还以为他不来了。”玉琪说。 向铃兰听后不由得会心一笑。 大家嘘寒一番后,双方便各自就位。 过了一会,乾天派的四位宗主也到了。 白泽宗主凯天霸走在最前面,玉兔宗主端木嫦紧随其后,天狗宗主朗一神和腾蛇宗主佘佩克在端木嫦两旁相伴,他们被安排坐到西北面的贵宾席上。 佘佩克和朗一神分别坐到端木嫦的左右两侧。 朗一神突然说道:“毒蛇,你坐在师妹旁边干嘛?”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里?”佘佩克说。 “你没看到吗?这里的座位是按照青龙、玄武、白虎、朱雀左旋的顺序来的,你占的位置是本派的第一个座位,应该让大师兄来坐,然后到师妹,我排第三,你是最后,你应该坐我右边。”朗一神说。 “你胡说什么,凭什么你是第三,我是第四,你才是最后一个!”佘佩克说。 “你给我坐过来!”朗一神说。 “我就是要坐师妹的旁边,怎么了?”佘佩克说。 “你们烦不烦啊?从进门就吵到现在!”端木嫦一把拉开佘佩克,说道,“我坐这里!大师兄,你坐我旁边。你们两个离我远点!” 然后,佘佩克和朗一神两人怒目相视,互相埋怨,却坐到一块。 “你们两个真的当别人不存在的吗?”凯天霸说。 二人抬头一看,竟发现巽风派和离火派各位宗主都惊讶地盯着他们看。 “你们不觉得丢人的吗?”凯天霸又说。 两人顿时目瞪口呆,羞愧难当。 紧接着坎水派四位宗主也到了,他们一起坐到竞技场北面的贵宾席上。 鲲鹏宗主法子凡,年纪不老,但鬓发衰白,人称“法爷”。其披发戴深栗色长帽,里穿绯色夹领左衽广袖袍褶和白色大口裤,外穿红褐裲裆,腰束深褐革带,下着黑短靴,左手腕缠着银丝鲲渔网,右手腕缠着金刚鹏绳镖。 苍狼宗主孙子桓,由于大家都不会念他的名字,所以都叫他“孙子”。其身穿绣有狼纹的盘领左衽绿衣窄袖袍和黑色小口裤,脚穿黑布靴,腰间系有断魂索,身背苍穹长弓。 白狐宗主倪雪儿,人称“倪妹”。她头上扎着高髻长发,两鬓发上各插一簪多彩玉石金步摇,身着妃红交领左祍过膝高开叉长袍,袍内穿着冰蓝百褶拖地长裙,外套狐白短裘衣,手中拿着雪白色的九尾狐拂尘,其走路的时候从头到脚再到手中的拂尘都是一摆一摆的。 应龙宗主亢尤龙,家有五个孩子,人称“亢爹”。他身穿蓑衣、短袴,脚穿葛屦,头戴斗笠,挺着大肚腩,腰间挂着神龙九节鞭,身背一个大簸箕。他一手拿着一只大烤鸡,一手捧着缸烈酒,一坐下就边吃边喝起来。 没过多久,户部尚书凤承煜也来了,他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作为八卦大会的公证人,而小禅则一直跟在他的身旁。 他们二人坐在坎水派和乾天派之间的贵宾席上。 小禅看到如此盛大的场面不禁兴奋起来,她左看右看,然后找到了巽风派所在的贵宾席,却失落道:“怎么不见小燕子?”她突然间又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在跳,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随后,艮山派四位宗主也到了,他们坐到东北面的贵宾席上。 谛听宗主三藏身披袈裟,单手撑着一把一丈长的九锡禅杖;青狮宗主六通尖嘴猴腮,手中戏耍着一根金刚棒;金犼宗主七净满脸络腮胡,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如意珠;白象宗主八戒身高体胖,肩上扛着一把千斤重的六牙巨锤。各人都穿着僧侣服。 与此同时,兑泽派四位宗主也刚好赶到。 金蟾宗主卫婧雅,头梳圆髻燕尾,插金簪,戴紫红巾帼,外穿墨绿色圆领窄袖及膝缺胯袍,内着黑色小口裤,下穿浅褐色短靿皮靴。腰间挂着两尺长的横刀,名曰纵横。横刀如同匕首,刀鞘和刀柄均为纯金,刀鞘镶有七星帝王绿翡翠,刀柄端镶有一颗硕大的深海血珍珠。 貔貅宗主文吕,肩膀隆起,内里着白色半袖短衣,外面穿棕褐色翻领对襟短袄,下身穿黑色大口裤和深紫色长靿布靴。其所用障刀为三尺长单手刀,名曰魔障。障刀刃厚重,宽三寸,刀鞘外穿紫貂皮套并挂于背上,以隐其杀气。 金鳌宗主霍子仪,身穿粉橙色圆领窄袖襴袍,脚穿黑色布靴,戴着黑眼镜,首戴结式幞头。其手执七尺长陌刀,名曰阡陌。陌刀刃三柄四,双面开刃,全白金刀柄,上下端均镶有黄金铭文。 麒麟宗主岳淳彦,穿着绣有麒麟纹饰和铭文的绛紫色圆领大袖铭袍,脚下只露出乌黑的鞋尖。其右手持着五尺长仪刀直立触地,如撑拐杖,刀名曰来仪。仪刀为双手柄大刀,龙凤环首,刀鞘镀有纯金的麒麟图案。 他们四人都一起坐到竞技场西面的贵宾席上。 小禅看到他们的武器不禁惊呼:“大师哥,你看,兑泽派他们的武器都是镶金的!” “兑泽派四位宗主所用的刀式闻名于世,而且他们都是名将的后代,只是现在成了各个领域的专家。”凤承煜说。 “啊?那是哪门子的专家?” “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金蟾宗主卫婧雅是生态专家,她是研究神兽和各种生物的;貔貅宗主文吕是个考古专家,专门到地下挖宝的;金鳌宗主霍子仪则是个机关专家,之前发明了很多机关设备;而麒麟宗主岳淳彦是个炼丹专家,他提炼过很多奇奇怪怪的金属,还有会发生变化的东西。”凤承煜说。 “他们既然是名将的后代,为什么不当英雄,要改行当专家呢?”小禅说。 片刻过后,一个女子身影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东面的看台上,众人随即纵目望去。 小禅激动得大声叫喊:“大师哥,是炎姑娘!”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五章 讼不可长 炎芯月穿着一身藕色对襟上襦和粉红百褶罗裙,推着一把轮椅从看台第二层的通道口走出来,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雷珞玮。只见雷珞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十分亮丽干净。然而,他却闭着双眼,坐着一动不动,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炎姑娘!”凤承煜惊讶地望着她。 “是三师哥……他到底怎么了?”小禅皱着眉道。 “是大盟主!”众人看到雷珞玮的样子都十分疑惑震惊。 此时,在崎碌堡的大门口,书奕珂和她的师兄姐刚赶到。 冷嫣头发系回心髻,戴蓝宝石镂花蝴蝶钗,身穿紫蓝色花纹绸偏襟无袖窄腰高开叉长袍,袍边有长流苏。 竹梨毅身着黑色对襟无袖外衣和白色长袖内衣,下穿黑色搭黄白蓝三色纹大口长裤,头包黑头帕。 仲长吉庆,身穿白色绛纱袍,头戴白纱帽。 臻晓雪看到书奕珂后分外眼红,但书奕珂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诸位有请。”臻晓雪说。 然后,书奕珂和冷嫣、竹梨毅、仲长吉庆一起走进竞技场内。 冷嫣一边走一边对书奕珂说:“小珂,刚才迎接我们的女子好像很在意你。” 书奕珂神情自若道:“她叫臻晓雪,以前跟她有些过节,她和尉迟长老曾经打过玄晶碎片的主意,后来是外公叫我去调查他们的,结果我还重伤过她。” “什么?是真的吗?”冷嫣说。 “我怀疑他们和奈波族人有过往来。”书奕珂说。 仲长吉庆听见了她们说的话,于是插话道:“尉迟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在大门外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们。”书奕珂说。 “表妹,你也太小心眼了。”仲长吉庆说。 书奕珂并不想理他。 “小珂的直觉一向挺准的,我们得小心点。”竹梨毅说。 “我们来之前,外公就收到了乾天派胡长老的来信,他叫我们要随机应变,以防有诈。”书奕珂说。 他们四人进入竞技场后,就被安排坐到西南面的贵宾席上。 还没坐下,书奕珂就发现了炎芯月和雷珞玮在看台上,心中感到十分惊诧:雷珞玮?他究竟怎么样了? “小珂,怎么了?”冷嫣顺着她凝视的方向看去,不禁说道,“是大盟主?” 炎芯月也看到了书奕珂,心里念道:奕珂姐…… 众人等了半晌,有人便不耐烦了。亢尤龙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说道:“俺都吃饱了,怎么还没开始?吃饱了正想打一架!” 在兑泽派贵宾席上,霍子仪对身边的岳淳彦说:“岳教授,为什么八大派只有我们几个宗主来参加?杨长老没有来,其他几派的长老似乎也没来。” 岳淳彦说:“我听杨长老说,他收到了胡长老的书信,是胡长老叫他不要来的。” 卫婧雅说:“八卦大会是尉迟长老一手策划的,其他长老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只是陛下批准了,我们也只好来凑个热闹。” 另一边,乾天派的端木嫦也对凯天霸说:“大师兄,怎么还没开始?” 凯天霸说:“震雷派的人都还没到,他们怎么还不来?” 此时,尉迟庆突然出现在炎芯月的身旁,顿时受到场内众人的瞩目。 “尉迟长老……”炎芯月喊他,但他只专注于竞技场内的众人。 “尉迟长老终于来了!”场内正议论纷纷。 几乎同时,祝琴胡也出现在看台的东南面,只是大家都没有关注到他,唯有巽风派他们几人。 “你们看,师父在我们后面!”小宝大声喊道。 主事看到两位长老已经莅临,便开始主持大会。 “诸位来宾,欢迎来到崎碌堡参加今天的八卦大会……” 主事致辞完后,尉迟庆便在看台上喊话:“来自八大派的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自从咱们去年与叛乱者燕王一战后,大盟主雷都督就身受重伤,后来因此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无极帅印也不知所踪,所以本门才与祝长老一起召开八卦大会,并邀请诸位到来共同选出署印大盟主。” “我们来这八卦大会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来打一架?”孙子桓喊道。 “刀剑无眼,真要打起来就不是切磋那么简单了。”岳淳彦喊道。 “各位请静听,这次召开八卦大会,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要选出署印大盟主,第二就是需要各位共同协助署印大盟主尽快找到无极帅印。”尉迟庆喊道。 “等一下!”书奕珂突然站起来喊道。 “小珂,你要干嘛?”冷嫣在一旁细声说道。 “嗯?书宗主有什么疑问?”尉迟庆喊道。 书奕珂一边走向竞技场的对面一边说:“尉迟长老说雷大盟主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我跟几位师兄姐都在现场,不如让我给大盟主检查一下,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尉迟庆顿然不悦。 炎芯月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太好了!有奕珂姐在,雷大哥就能醒过来! “阿弥陀佛,尉迟长老,不如就让书宗主给大盟主诊治,以了却大家心中的疑惑。”三藏说。 尉迟庆忽然间又自信起来:“那就有劳书宗主了。” 书奕珂边走边想:不管他遭到什么暗算,我都要找到真相! 随后她纵身一跃,跳到东面的看台上,走到雷珞玮面前。只见雷珞玮正静坐着却没有任何知觉,她与炎芯月相视一眼后,就给雷珞玮把脉。 她心里念道:他的脉搏平稳,但气息羸弱,证明了之前的说法,他的确内力尽失。不过……他的内伤并没有那么严重而导致昏迷不醒,我用“鬼门十三针”应该能令他苏醒。 倏忽之间,书奕珂前后把其中的十二根银针刺进了雷珞玮的十二个穴位中,只差鬼藏穴。 当她准备把雷珞玮翻身向上的时候,雷珞玮身上的那十二根银针骤然间被逼出来,差点反弹到她的身上,幸好躲闪得快。 书奕珂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炎芯月也感到心慌。 祝琴胡在远处看见后不禁暗自一笑。 书奕珂心想:他明明已经失去内力,怎么可能把我的银针逼出来?难道……他体内有别人的内力,是其他人的内力把我的银针逼出来的? “怎么了,书宗主?”尉迟庆问道。 书奕珂低头心想:对方的内力远远在我之上,我失败了…… 随后,她垂头丧气地跟场内众人说道:“对不起,大盟主的伤我治不了……” 众人一顿惊讶,随即又沉默不语,于是书奕珂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而炎芯月则失望地看着她的背影。 书奕珂回来后,冷嫣问道:“小珂,大盟主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我尽力了……” 片刻过后,尉迟庆又喊道:“既然大盟主的伤连坤地派都无能为力,那我们就通过公平比武的方式来决出署印大盟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 “我们有意见!” 众人被响亮的喊声吸引过去,只见由子桑元曦带头的震雷派四宗主徐徐从远处走来。 “雷珞玮害死了我们的龙长老!”子桑元曦喊道。 “雷珞玮毁我震雷塔!”莫老大喊道。 “雷珞玮杀害了秦越大盟主,还有我的兄长!”泰武怒道。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大盟主!”子桑元曦喊道。 “还选什么署印大盟主,直接把雷珞玮废掉,让陛下重新加冕新一任大盟主就完事了!”莫老喊道。 “雷珞玮就交给我们处置!”泰武喊道。 他们四人一起走到竞技场东面的贵宾席上,面对着看台上的尉迟庆和昏迷的雷珞玮。 小禅悄悄地对凤承煜说:“大师哥,这几个人一来就喊打喊杀,迟到的人就喜欢耍帅!” “嘘!”凤承煜让她闭嘴。 “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凡事要有规矩。”法子凡说。 “八卦大会是经过陛下批准的,各位还是要冷静一点。”霍子仪站起来喊道。 子桑元曦等人听了很不服气。 “况且震雷派所发生的事故都是梼杌教教主所为,你们切不可意气用事。”凯天霸喊道。 “凯天霸,你知道什么?!”子桑元曦回头大喊。 “大师兄说得对,不是你们凶就是对的!”端木嫦猛地站起来。 “女流之辈懂什么?!”子桑元曦又叫道。 朗一神听后立马跳起怒喊:“你们竟然对师妹出言不逊,我饶不了你!” “乾天派,你们是想打架吗?”泰武怒道。 “我们会怕你们吗?”佘佩克也站起来叫喊。 “毒蛇,这次我站你这边!”朗一神对佘佩克说。 “大家稍安勿躁,各位真的想过招就要按大会的程序来。”尉迟庆大喊。 “尉迟长老,这次八卦大会的比武究竟怎么个比法?”苏松问道。 “首先,各派自荐一人作为本次大会的署印大盟主候选人,此人一旦出战,就不能中途换人,只有失败、放弃或者胜出,经过淘汰赛决出最后的获胜者才能担任本次大会的署印大盟主。”尉迟庆喊道。 “只能选一人?”各大派都在议论纷纷。 “本次大会只有各宗主或者其他同门弟子参与,本门作为长老是不会参与其中的。”尉迟庆喊道。 经过一番讨论后,尉迟庆又喊道:“如果各派都有心中的人选,那就请派代表先进行抽签,以决定对手和出场顺序。” 然后,主事拿出一个箱子来,喊道:“八大派的代表可过来各抽一签。” 曲原就对小宝三人说:“我去抽吧。” 然后,他从箱子里抽了一签,签上有纸条封住,他撕开纸条后看到签上写着“三阳开泰”几个字。 曲原随即对三人说道:“是第三号,我们的对手是第四号,不知道会碰上哪一派?” “管他的,反正肯定是我们最终胜出!”小宝说。 凯天霸抽了一签,看到是“五谷丰登”。 仲长吉庆把纸条撕开,上面写的是“二人同心”。 玉琪手上的木签写着“七星高照”。 苏松看到自己的是“八面玲珑”。 法子凡抽到的是“六六大顺”。 卫婧雅看到自己手中木签写的是“一帆风顺”,不禁笑道:“我们居然是第一个。” 然后,各人把签交回主事作登记,并且把两两相邻的签捆绑在一起,让尉迟庆抽出场顺序。 尉迟庆把捆绑的签依顺序抽出来,然后让主事记下。 最后,主事在现场宣读:“结果已经出来了——上半区是兑泽派对坤地派,第四出场顺序;然后巽风派对艮山派,是第一场;下半区乾天派对坎水派是第三场;离火派对震雷派是第二场。各大派都清楚了吗?” “我们是第一场?”曲原惊讶道。 主事又喊道:“如果各大派都准备好,就按照比赛顺序登场吧!八卦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原哥,你要上吗?”小宝说。 “这次八卦大会是为了选出署印大盟主,以协助大盟主雷都督,箫剑本来就是雷都督的手下,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曲原说。 “但是,箫剑还没到,那怎么办?”卢焌说。 “那也只能……我上了……”曲原说。 “原哥,要小心!”向铃兰说。 “放心,原哥一定能赢!”小宝拍着胸口说道。 此时,艮山派的谛听宗主三藏正撑着九锡禅杖徐徐走到竞技场中心。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六章 阴月几望 三藏撑着九锡禅杖,单手立掌说道:“阿弥陀佛,我们艮山派是出家人,本着慈悲为怀,与世无争之心,不与各派相争,所以署印大盟主之位,我们决定放弃。” 此刻一片哗然。 亢尤龙把大酒缸用力扔在桌子上,喊道:“倪妹,老子等了半天这厮说不打!” 倪雪儿也跟着说:“亢爹,这帮和尚也太没出息了!” “你们不打过来干嘛?”朗一神喊道。 曲原也抹了一脸冷汗。 三藏则面不改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主事一脸尴尬,然后宣读:“第一场的比试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胜者是巽风派!” 小宝拍着曲原的肩膀说道:“原哥,你不用上场,凭你的眼神就已经胜出了!” 曲原一脸尬笑。 主事接着说:“然后第二场是由离火派对阵震雷派!” 众人立马议论纷纷。 “可惜许诺宗主因为意外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一定是许诺上场。”霍子仪说。 “‘四朵金花’中玉琪有着‘凌波仙子’之称,她的实力不在许诺之下,而且各方面都更全面。”岳淳彦说。 “的确,她的舞姿很美,她也是‘四朵金花’中的大美人。”霍子仪说。 “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卫婧雅说。 “‘水仙’,你要上场吗?”吉杏媚说。 “‘山茶’,你的经验还不足,震雷派并不好对付。‘菊花’不在,也只能我上了。”玉琪说罢就走向竞技场中。 “二姐,你要小心点!”时翠姚喊道。 “果然是玉琪!”霍子仪说。 “玉琪,慢着!”尉迟庆突然大喊。 “尉迟长老?”玉琪惊讶地回眸。 “玉琪,你先退下!”尉迟庆又喊道。 “为什么……”玉琪百思不得其解。 “退下!” “是的……” 众人都大惑不解。 “尉迟长老,你老人家又有什么意见?”子桑元曦说。 “没什么,离火派本门已经定了人选。”尉迟庆喊道。 “许诺受了伤,玉琪也不能出战,难道要您老人家亲自上?”莫老问道。 “呵呵……”尉迟庆冷笑道,“炎芯月,该你出场了。” “什么?!”炎芯月一脸惊讶,顿时手足无措,低着头眼睛闪烁道,“长老……怎会是我?” “难道你不想当署印大盟主,成为雷珞玮的左膀右臂?” “啊……”炎芯月既惊又喜,却十分忐忑。 “你不用害怕,只要你把我教给你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就一定能笑到最后!”尉迟庆说。 “他们俩在说什么?”小禅说道。 “诸位,离火派将由我身边这位——许诺的宗门弟子——炎芯月来出战!”尉迟庆喊道。 大家一听都感到震惊。 “怎么是炎芯月?”玉琪说。 “太胡闹了,尉迟长老这样做,不就把炎姑娘推向火海?”凤承煜怒道。 “炎姑娘能打得过那群恶人吗?”小禅愁眉道。 “这女子究竟有什么来历?”孙子桓说。 “孙子,把她当媳妇娶回家倒是挺不错的,哈哈……”亢尤龙说。 “不就是个新人嘛,她有什么能耐?”法子凡说。 书奕珂全神贯注地看着炎芯月。 “竟然派一个小妞作我们的对手,尉迟长老也太瞧不起人了。”子桑元曦说。 “子桑兄、莫老,这妞和雷珞玮就交给我一并收拾,怎么样?”泰武大声喊道。 “随你便,千万不要因为对手是个女子就手下留情!”莫老说。 “当然不会!雷珞玮,拿命来!” 泰武一声大吼,便纵身一跃如闪电般飞向东面的看台,并高举银月镐向雷珞玮和炎芯月一起劈下去,空中随即刮起一网雷电。 “糟了!”玉琪大惊。 凤承煜、小禅、书奕珂等各人都直瞪双眼。 霎那间,炎芯月从身上甩出七彩莲蓬,一片火焰如激荡的海浪向泰武涌去,瞬间把他湮没。 泰武被火焰的冲击力弹飞,摔回竞技场里,在地上打滚了十几圈。 “武弟!”子桑元曦喊道。 众人一片惊讶。 炎芯月立马跳到竞技场内,她的眼神十分犀利,像着了火一样静待以观。 泰武慢慢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然后使出“太庙祭祖”,银月镐闪耀出雷电的光芒,伴随着霹雳声响,狂风呼啸般砍向炎芯月。 炎芯月瞬间以“丽人”舞步侧身闪开,随即把七彩莲蓬朝泰武身上拂过,不仅破解了对方的攻击,还让其失去防御;再顺势把七彩莲蓬往上一甩,把泰武甩到半空,连他的银月镐也弄到地上;接着跳起把莲蓬衣使劲一挥,便把泰武击飞,使得他在地上拖行了数丈远,并留下了长长斑斑的血迹。 众人看后都深感震惊。 “武弟,你怎么样?!”子桑元曦喊道。 “该死的妞……”泰武趴在地上叫道。 “可恶……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子桑元曦喊罢,便使出“黄杨木圆雕”,分别从四面八方以移形换影的步法和精雕细琢的技法同时攻击。 “震雷派违规了!”孙子桓叫喊。 “他们也太厚颜无耻了!”法子凡说。 炎芯月同时使出“鸿鹄白日焰”,白色的火柱环绕自身从里向外散开,子桑元曦不得不闪身躲避。 然后她趁机以“飞天仙子”舞步快速移动到对方身旁,再把七彩莲蓬一甩,就把子桑元曦甩开几丈远倒地。 子桑元曦痛苦地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左胳膊已经被火焰烧伤。 “子桑,让我来!”莫老喊道,随即拿起双斧对炎芯月使出“园囿百花飘”,风中的尘埃像花瓣一样飘扬。 炎芯月也扬起七彩莲蓬,向对方发出了几个金光焰,莫老便侧身躲闪,然后准备反击。 “莫老,小心身后!”苏松一声大喊。 莫老转身一看,不禁瞪大了双眼,原来炎芯月刚才发出的金光焰是虚招,实际暗中使出了“青鸾苍天焰”,攻击他的背后。他反应不及,本能地以双斧格挡,但仍然被苍天焰灼烧,弹飞倒地。 炎芯月乘胜追击,对倒地的莫老甩出七彩莲蓬,不料苏松的丹顶矛突然刺向她。炎芯月及时收住了,对方的长矛差一步就刺中她的喉咙。 “住手吧,你赢了。”苏松说。 炎芯月不敢轻举妄动,便一步步地往身后退。 然后,主事宣告离火派获胜。 贵宾席上顿时变得沸沸扬扬。 凤承煜和小禅都露出了笑脸。 子桑元曦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他们几个竟然轮流欺负一名女子,真的有辱了震雷派的名声。”凯天霸说。 “大师兄,我倒是觉得是这位姑娘欺负他们几个!”端木嫦说。 对面的玉琪则暗自说道:“炎芯月的出招比我想象的要狠,看来她真的得到了尉迟长老的真传。” “她真的是炎芯月?”书奕珂看得目瞪口呆。 “小珂,你认识她吗?”冷嫣说。 “相处过一天。”书奕珂说。 “许诺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徒弟?”冷嫣说。 “可能是……因为雷珞玮吧……”书奕珂说。 在坎水派的贵宾席上,亢尤龙一边喝酒一边说:“法爷,下一场该老子上场了,你可别跟俺争!” “亢爹,要不划拳吧。”法子凡说。 “你们可别忘了我!”孙子桓说。 当大家都安静下来后,尉迟庆又喊道:“本门还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诸位是否记得‘帝乙归妹’的故事?” 随之,众人又议论纷纷。 尉迟庆接着说:“帝乙之妹曾下嫁于文王,从而成为历史上唯一的署印大盟主,她却因此助文王成就了伟业。所以……本门想效仿先祖,规定本次大会出战的各派代表都必须是女子!诸位是否同意?” “那这样的话……倪妹,只有你上了。”法子凡说。 “倪妹,明明该俺上的,尉迟长老私底下卖什么葫芦?”亢尤龙说。 另外一边,霍子仪说道:“其实我没意见,你们怎么看?” “卫教授,我们就只有你这一个代表了。”岳淳彦说。 “如果是这样,那除了坤地派的冷嫣和书奕珂之外,其她对手都确定了。”卫婧雅说。 “这是一场女子角逐的盛宴,其实……我蛮期待的。”岳淳彦说。 经过一番讨论,各大派都同意了。 第三场,乾天派的玉兔宗主端木嫦和坎水派的白狐宗主倪雪儿各自登场。 小禅看到两人的衣着后,不禁捂嘴对凤承煜细声说道:“大师哥,这场对决是小仙女对狐狸精!” “不要乱说!”凤承煜瞪着她,她便无奈地做了个鬼脸。 两人二话不说,端木嫦就挥舞起仙女剑如在月宫中起舞,倪雪儿则手执九尾狐拂尘掀起漫天雪花,彼此在风花雪月中来回激荡。 端木嫦逐渐在进攻中取得优势,步步紧逼着倪雪儿。 “师妹打得好!”朗一神喊道。 “没错,就这样进攻!”佘佩克也喊道。 “千万不要大意,白狐宗主的其中一个特点是‘怜’,就像装死的狐狸会等待猎物放松戒备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凯天霸说。 此时,端木嫦一剑穿过拂尘刺中了倪雪儿。 “师妹,小心!”凯天霸大喊道。 就在倪雪儿一动不动的时候,她突然使出少阴式绝技“凝霜忧怜香”,其拂尘像花朵那样瞬间绽放,然后又像风车那样旋转。 端木嫦立刻收剑躲开她的拂尘,其拂尘比剑刃还锋利,拂过的地面都裂开了。 倪雪儿的拂尘柔中带刚,与端木嫦灵巧犀利的轻剑各有千秋。 端木嫦打算以虚实结合出招,便使出少阴式绝技“玉兔伴月剑”,“两只眼睛加一张嘴巴”,三个分身影子同时出招。 法子凡那深邃的双眼盯着她们说道:“没有用的,倪妹白狐的另一个特点是‘冷’,就好像一只老狐狸那样冷静而又老谋深算。” 倪雪儿拂尘一挥,使出太阴式绝技“寒媚冷刺骨”,无数的细小冰锥像密雨般飞向端木嫦的三个身影。 端木嫦挥剑乱舞格挡,好不容易才把面前的冰锥全部挡下来。不料,倪雪儿的攻势愈发疯狂。 亢尤龙端起大酒缸侃谈:“倪妹,九尾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野’。她凶起来比俺发酒疯的时候还要狂!” 倪雪儿突然间使出太阳式绝技“狐魅野飘雪”,她疯狂地甩起九尾狐拂尘,天地之间骤然大雪纷飞,拂尘刮起了暴风雪向端木嫦汹涌吹袭。 “师妹要冷静!”凯天霸大喊。 霎那间,端木嫦身前升起一弯新月,像尖尖的月牙露出锋芒;接着月儿初盈如镰刀,可破冰碎石;再到半月一分为二,一剑两截;月几望,久雨新停,风雪即止;圆月盈满,回头望月,明月当空照。端木嫦的太阴式绝技“月相姻缘剑”,不但破解了倪雪儿的攻势,还让她受了几剑剑伤。 “好样的,师妹!”朗一神和佘佩克接连喊道。 “哼!”倪雪儿瞧了一下自己破损的衣裳,睥睨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再甩起拂尘。她左右穿梭,在端木嫦的四周若隐若现,并使出少阳式绝技“冰晶照妖镜”。端木嫦眼观八方,当她看到倪雪儿的身影后就一剑刺去,然而却发现刺中的是镜中的自己。镜子破碎了,却没找到对方。 “是幻觉!”端木嫦左顾右盼。 孙子桓神情严肃,说道:“白狐宗的最后一个特点,就是‘妖’!不但能迷惑敌人,甚至能让敌方误伤自己。” 倪雪儿不断地制造幻象,层层叠叠地靠近端木嫦,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她的背后。 噌,噌,噌,连续几声响起…… 端木嫦在霎那间使出了少阳式绝技“月桂长生剑”,其剑法如桂树开花那般在冰晶上雕花,倪雪儿的冰晶镜被一一雕琢毁坏,成了冰晶碎片洒落一地。 随后两人又相互对峙,静待时机。 “两人的实力不相伯仲,看来是一场持久战。”曲原说。 “铃兰,你有信心赢得了她们吗?”小宝问。 向铃兰淡淡说道:“她们两人都还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呢!” 突然间,端木嫦双手立印,口中念念有词。 众人看后惊讶。 “难道……她这是……要用奇门法术?!”小宝说。 “乾天派的《玄女经》内功心法?这才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卢焌说。 倪雪儿十分镇定,她右手把拂尘一甩,然后左手上凝聚成一股风,无形的风逐渐变成了一只有形的异兽。 “二姐,她这是……”时翠姚问玉琪。 “那是坎水派的《山海经》内功心法——幻化异兽。”玉琪说。 “那只是什么异兽?”吉杏媚说。 “《玄女经》的奇门法术对《山海经》的幻化异兽,真是太有趣了!”霍子仪说。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七章 可贞无咎 端木嫦欲使出“地势隐遁”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人遁,心里念道:星奇上乘太阴,下临开门还是……生门……糟了,我忘了! 此时,倪雪儿手中幻化出一只六条腿的异兽“从从”,其形如犬,它一边奔跑一边露出锋利的牙齿,并闯进了端木嫦的奇门法阵里, 端木嫦忽然乱了方寸,被“从从”撞飞数丈远,倒在乾天派的贵宾席前,奇门法阵也被破了。 她趴着看到“从从”迎面向她扑来,不禁大喊一声:“啊!” 凯天霸立马上前挥动太古重剑,把“从从”砍飞,“从从”也随即化作一阵风消散于无形中。 朗一神不禁张大嘴,嗫嚅道:“大师兄……你……违规了……” “师妹,你没事吧?!”佘佩克急着喊道。 场内突然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主事宣告坎水派获胜。 过后,端木嫦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师妹……你别哭,不就是一场比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朗一神顿时手忙脚乱。 “对……师妹……胜败乃兵家常事!”佘佩克说。 “我太丢人了……呜呜……”端木嫦还在不停地哭。 凯天霸长叹一口气,心想:哎,我早就猜到会这样…… “传说中的奇门法术……就这?”霍子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只能说她学艺不精。”岳淳彦说。 “不要对失败者冷嘲热讽,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失败者。”卫婧雅说。 “下一场轮到你了,你准备好了吗?”霍子仪说。 “又不是生死战,没必要那么紧张。”卫婧雅说。 “不知道她们会派冷嫣还是书奕珂上场?”岳淳彦说。 “都一样。”说罢卫婧雅率先走到竞技场中。 此时,冷嫣对书奕珂说:“小珂,由我来出战,你没意见吧?” 书奕珂望着看台上的雷珞玮,说道:“师姐,还是让我来吧。” “哦?”冷嫣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小珂也对这个署印大盟主有兴趣。” “我只想找到真相而已。”书奕珂一边说一边从容地走向竞技场中。 “是书奕珂!”各人都在议论。 “奕珂姐!”炎芯月看到她出战很是意外。 卫婧雅单手握着腰间的横刀,镇定自若地面对着书奕珂,说道:“请多多指教。” “我也一样。”书奕珂说。 话音刚落,卫婧雅就拔出横刀在指尖把弄,顺势向书奕珂横扫过去。 书奕珂便仰身后躲,一退再退,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卫婧雅连续左劈右砍,书奕珂就以敏捷的身手躲开她的每一次攻击,再急速后退。 “小珂的身手敏捷度在我们四人当中是最好的,想要近她的身没那么容易。”竹梨毅说。 卫婧雅看书奕珂跳起空中离自己几丈远,便使出太阳式绝技“千山鸟飞绝”,她把横刀飞出在空中回旋,突然间一把横刀变成了数十把横刀,像一群候鸟向对方飞过去,然后把对方周围的上下四面八方全部包围起来,使其无法逃脱。 “千山鸟飞绝!”岳淳彦喊道。 炎芯月和其他众人都一顿心惊。 霎那间,几十把横刀从各个方向密密麻麻地向书奕珂同时突袭而来。 啾,啾,啾……书奕珂在空中一边转身一边弯腰提腿,霎时间数不清的横刀从她身边穿越而过,且四散而去,然而她却丝毫无损。 “啊……”霍子仪瞪大了双眼,不禁叫道,“这……都能躲过去……” 躲过了一波攻击后,书奕珂马上使出少阳式绝技“群蜂毒誓针”,她召唤了一大群黄蜂把卫婧雅包围起来。 见状,岳淳彦便冷笑道:“卫教授是生物学的专家,不管是各种恶兽、毒物还是神兽,她都能够与这些生物无障碍地沟通,甚至驾驭它们,这些小虫子又怎能伤得了她?” 果不其然,群蜂虽然绕着卫婧雅在不停地转,却不敢靠近她半分。 于是,书奕珂让她的黄蜂们都回到自己身边,然后对它们施展内功。 “炼药化功——百味花香?!”竹梨毅惊讶道。 “小珂平时最喜欢吃各种花粉,不但可以保持自己的容颜和健康,而且还能修炼内功。”冷嫣说。 书奕珂使出了“炼药化功”内功心法的第二重天赋——百味花香,把练就的内功重新转化为含有花粉味的气药。她身上发出阵阵的花香,使得身旁的黄蜂分外活跃。 受到花粉味刺激的黄蜂群遽然间变得疯狂起来,它们发出阵阵的嗡嗡声,铺天盖地般朝卫婧雅飞去。 卫婧雅发现群蜂变得异常,就不敢怠慢,只好迅速逃避躲开群蜂的追捕。 书奕珂控制着群蜂对她发起进攻,卫婧雅看到自己无路可逃,遂使出少阳式绝技“百川鱼归海”,她甩出横刀的一瞬间变成了上百把飞刃四散而去,但转眼间飞出去的刀刃又像尖尖的小鱼那样游回来。数不清的“鱼儿”在她身旁游过,一把把利刃把她四周的黄蜂全部杀死洒落一地。 书奕珂心疼自己的黄蜂就马上住手了。 卫婧雅看她停手就立马反击,使出少阴式绝技“万径人踪灭”,把横刀回旋扔出。 书奕珂看横刀飞来,轻轻一躲就躲过去了。然而,她突然发现横刀在空中回旋拐弯后又向她飞来,于是跳起躲避。 不料,那把横刀就像影子那样紧随其身后,她跳到看台上,就跟到看台上;她上跳下跳,不管跑到哪,横刀就一直跟到哪。 “卫教授的‘万径人踪灭’,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她去到哪,横刀就不会停下来。虽然她的身手不错,但一直躲下去,体力就会跟不上。”岳淳彦说。 在横刀的紧追不舍下,书奕珂突然看准机会反身扔出银针,银针与横刀碰撞后转向卫婧雅,并把横刀挡开。 卫婧雅看到银针飞来,大吃一惊,连忙侧身躲开,但书奕珂趁机直接对她甩出几十发银针。卫婧雅措不及防地左闪右躲,马上再使出“百川鱼归海”,把对方的一波银针一扫而落,横刀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居然利用银针的反弹,既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同时又进行反击,她的战斗智慧不是一般的高。”霍子仪说。 卫婧雅无计可施,只好使出“光波徏徙”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无形波动,然后她整个人都消失于空气中。 众人看后都十分惊讶。 书奕珂立刻屏气凝神,耳听八方。霎那间,卫婧雅从她身旁杀出,她敏捷一躲才躲过去,但对方又随即消失于无形之中,她只好再次静待时机。 “这样的话……小珂就很被动!”竹梨毅紧张道。 “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冷嫣说。 岳淳彦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墨经》内功心法的可怕之处,‘光波徏徙’、‘端是无间’、‘久始宇端’三大内功心法已经诠释了宇宙中的本质。” 霍子仪也跟着说:“光波徏徙就是指光的传播,但是世人都不懂光究竟是什么。” 小禅十分不解地问凤承煜:“大师哥,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凤承煜说。 霍子仪又说道:“卫教授并不是消失了,而是以一定的概率存在于时空中,就像光在传播的时候,是无法判断每一颗光粒的位置和动态,只有观察到的那一刻,才能真正确定她的位置!” 书奕珂看似发现了卫婧雅的身影,于是立刻甩出银针,但银针穿越过后,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存在。 岳淳彦又说道:“卫教授存在的位置是完全随机的,无法提前感知和预判,只有出招判断的那一刻才知道真假。” 霍子仪又接着说:“但对方出招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就像是一场赌博,赌错了就满盘皆输。” 岳淳彦跟着说:“她能赌对的几率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书奕珂心想:她究竟在什么位置? 卫婧雅突然闪现从背后攻击她,她便一个转身接后空翻迅速后退,但对方总是出其不意地攻击,使得她十分被动。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小珂。”竹梨毅焦虑道。 书奕珂心想,要想知道对方的位置,就要先把空间划分,她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以她自己为中心,八个方位对应八卦的位置;再由近及远,同样把纵深划分为八卦;然后六十四卦从下到上分为六爻,这样三百八十四爻可以把她周围的空间全部划分为三百八十四个区域。 此时此刻,书奕珂忽然回想起十二岁的时候跟外公学习《周易》的情景。 “外公,我们不是学了《黄帝内经》吗,为什么还要学《周易》,这本《周易》讲的是什么?”书奕珂问。 “小珂,这是一本占卜用的书。”仲长歆笑道。 “占卜?外公,什么是占卜?” 仲长歆拿出了一幅“脚底穴位图”,问道:“小珂,你看看这幅图画的是什么?” “这是……一对脚板!” “还有呢,你再看清楚一点。” 书奕珂聚精会神地盯着图画,然后说:“这对脚板里面……好像藏着五脏六腑,甚至还有五官和全身各个部位!” “你说得对,以小见大,以大窥小,一叶知秋,足不出门也可以知天下,世间上万事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两样看似毫不关联的事物,它们内在都可能藏着微妙的玄机。”仲长歆说。 书奕珂在静静地思考,忽然间他们看到一只蝴蝶飞过,且在花丛中飞来飞去。 仲长歆就问:“小珂,你看到这只蝴蝶联想到什么?” “我想到……我爹!蝴蝶的‘蝶’就是‘爹’的意思。”随后她又兴奋说道,“我爹是不是正在野外采花?” 仲长歆听后立刻变了脸,却又对书奕珂笑道:“小珂,你的领悟能力不错。当你看到一样事物,心有所想时,能够对其它的事物进行推测和预判,这就是占卜!” 书奕珂终于回过神来,面对着隐藏的卫婧雅,心中恍然大悟。她立刻在自己面前甩出了大大小小的银针和蜂针,组成了六十四卦,且在空中不停地旋转。 “六爻变动针?!”冷嫣惊呼道。 书奕珂使出的是“百穴通脉”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六爻变动针,一根长的银针为阳爻,两根短的蜂针为阴爻,分别组成六十四卦针阵,在她的面前上下反复回旋。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每一根针,遽然间其中一根银针发生了抖动,是“天雷无妄”上爻动。乾为天,在西北;震为雷,先天八卦数字为四;上爻动在最上方。 于是,她立马朝向西北方,离自己纵深距离为四丈远的地方,往天空中的最上方,使出了“猎魂蜂后针”,一针刺去。 一道金光闪过。 “啊!”卫婧雅叫喊了一声,她被书奕珂的银针刺中,从空中摔到地上后就动弹不得。 霍子仪、岳淳彦和文吕三人惊得立刻上前去看她的情况,书奕珂也连忙帮她检查,从她的肋部拔出银针,然后再给她治疗。 其他人一顿紧张后,卫婧雅终于站了起来,却显得十分痛苦。 随后,主事宣布坤地派书奕珂获胜。 霍子仪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得心感后怕,却很是不解,便说道:“完全随机的‘无形波动’,她是怎么发现卫教授的位置?” “的确匪夷所思!”岳淳彦说。 卫婧雅缓过神后,说道:“世上从来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提前预知光波的行为,除非……能够超越时空的意义……” 书奕珂回到贵宾席上,冷嫣便问:“小珂,你刚才的表现很出色,但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凭感觉吧!” “凭感觉?” “我记得外公曾经跟我讲过,占卜本身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行为,只要能把握住它的本质,就能预知未来,所以我碰碰运气试一下,没想到真的能找到她的位置!”书奕珂说。 “真的太神奇了!”竹梨毅说,“小珂,我越来越佩服你的胆识。” 书奕珂听了暗自一笑。 然后,主事宣告下一场半决赛的比试,由坎水派的倪雪儿对阵离火派的炎芯月。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八章 田获三品 “大师哥,炎姑娘要上场了。”小禅紧张道。 凤承煜目不转睛地看着炎芯月走到竞技场中。 时翠姚说:“在五行之中坎水派本来就克我们离火派的,这是一场硬仗!” 玉琪回应道:“五行是相生相克的,没有绝对的克制。” 倪雪儿走到竞技场中,面对着炎芯月嘲笑道:“这位姑娘,虽然你长得楚楚动人,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有挨打的准备。” 炎芯月神情严肃以作准备,倪雪儿便率先发起进攻,手执九尾狐拂尘挥舞,炎芯月也跟着甩出七彩莲蓬。风雪与火焰的碰撞,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 在倪雪儿的猛攻下,炎芯月以“乐天”舞步连续回环转身后退数丈远,接着使出“鹓鶵金光焰”,九个火焰球连成一只“凤凰”向对方奔袭而去。 倪雪儿看后立马以“冰晶照妖镜”回应,一面面由冰晶块组成的镜子把火焰球四散反弹回去。她边甩起拂尘边叫道:“灭火我最擅长了!” 一个火焰球反弹回来,炎芯月始料不及而慌忙躲了过去。倪雪儿就趁机使出“寒媚冷刺骨”,拂尘一甩,密集的冰箭即如狂风骤雨般射出去。 千钧一发之间,炎芯月同时发出“鸑鷟紫霞焰”与其密林冰箭相碰,冰与火在弥漫的雾与烟之中消融,双方持久不下。 孙子桓惊讶道:“这个姓炎的女子居然和倪妹不相上下?” 法子凡沉着说道:“她的爆发力的确令人惊讶,不过倪妹只是试探一下她的实力而已,还没拿出咱们的看家本领。” 经过一轮对峙,双方都消停下来,二人都急喘大气。 玉琪紧张地看着炎芯月。 倪雪儿又甩起拂尘仿佛在自己面前画画,空中的露水逐渐凝聚成一只立体的异兽。 “《山海经》的‘汽腾海兽’内功心法是把水汽蒸腾后再凝聚成异兽,它的融合能力强,可以随着施法者的内功提升而变得更大更强。”法子凡说。 在倪雪儿的面前水汽逐渐化作一条巨大的鲛鱼,它开始激烈地摇动着尾巴,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在空中游动。她使出的是“汽騰海兽”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鲛鱼。 鲛鱼的头部长着尖长的嘴,如同一把利剑,其双眼会闪出粼光,它游过的地方会在地面留下一片水迹。 众人看后大惊,炎芯月不禁往身后退却几步。 突然间,鲛鱼在半空向着炎芯月猛地游过去,如在空中飞行。它一头撞上去,炎芯月立马跳起躲过去,落地后却发现身上的衣裳被鲛鱼撕破了。 然后,鲛鱼又回头向她顶去。炎芯月便使出“鸿鹄白日焰”,以白色的火焰柱环绕自身,抵挡鲛鱼的攻击。 孙子桓看后暗自冷笑一声。 鲛鱼在霎那间冲破了火焰柱,向炎芯月直奔而来,她下意识的甩起七彩莲蓬,再燃起一片火焰。随着沙沙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火焰不仅熄灭了,炎芯月还被鲛鱼撞飞数丈远倒地。 凤承煜和小禅不禁心惊。 “炎芯月!”玉琪大喊道。 “我们坎水派克制她们离火派是理所当然的。”孙子桓说。 炎芯月爬了起来,但鲛鱼依然紧追不舍。 亢尤龙喝完了最后一滴酒,悠游说道:“这鲛鱼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着鲛鱼猛*撞过来,炎芯月在危急中使出了“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火地晋,她甩出的七彩莲蓬产生出一个巨大的熔岩火球,随后火球瞬间冷却变成了一块大石头。鲛鱼迎面把大石块撞碎了,但也随之被吸入泥土中而消失。 坎水派众人看到后都感到震惊。 玉琪从容说道:“在五行中水虽然克火,但火生的土也反过来克水。五行相生相克,善于应变才是致胜的关键!” “哼!”倪雪儿忽然生气了,她又继续挥了几下拂尘,在她面前扬起一股烈风,随之无形的风又变成了一只有形的异兽。 她使出了“气聚山兽”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五尾狰,那是一头长着五条尾巴且张牙舞爪的凶恶异兽。它张开大嘴,吼了一声,便朝着炎芯月冲过去。 炎芯月一顿心惊,马上甩起七彩莲蓬向它放出一个火球,但五尾狰直接从火焰中穿越,变成了一阵风,然后又变回了异兽,再向她扑去。 刹那间,炎芯月以自创的“心月”舞步,昂头挺腰接一个后空翻,从五尾狰肚子下躲了过去,让它扑了个空,她才松了一口气。 “与海兽不一样的是,山兽由风形成,虽然不像海兽那样可以变大,但却能随风而行,外化于形,使人难以捉摸。”法子凡说。 五尾狰又向着炎芯月扑过来,她便使出“泽火革”,把火焰变成一根绳索套住五尾狰,但五尾狰随即化作一股风摆脱了绳索,然后又跳起扑向她。 她只得再使出“火风鼎”,让火焰罩保护自己全身,但五尾狰却以锋利的爪子破开火焰罩把她扑倒在地。 “糟了!”玉琪大喊道。 突然间,天边飞来一只凤凰,然后火速俯冲地面。 “是昭仪!”时翠姚喊道。 昭仪展开它的翅膀,四周随即燃烧起火焰,在千钧一发之间把五尾狰冲散成风。 过了一会,被冲散的五尾狰又重新恢复原貌,但此时昭仪已经站在炎芯月身前保护着她。 “倪妹,这哪来的凤凰?怎么去找帮手了,这不算作弊吗?”亢尤龙说。 “这应该是离火派《瑜伽经》中的‘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她召唤凤凰跟我们召唤幻化异兽是一样的,所以真的不算违规。”法子凡说。 五尾狰又动了起来,昭仪随即与它搏斗,但昭仪明显地压制着五尾狰,使得它无法攻击炎芯月。 “她一个人站在那不动,算什么内功心法?”亢尤龙说。 倪雪儿看到自己的五尾狰处于下风,不禁骂道:“该死的凤凰,它从哪钻出来的?” 玉琪不禁冷笑道:“‘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并不是花架子,他们并不知道昭仪的力量是与炎芯月跟它的熟练沟通相关。炎芯月所用的是第二重天赋——鸾凤和鸣,她和昭仪之间越默契,昭仪的力量就越强。” 倪雪儿不甘示弱,便再使出“气聚山兽”第三重天赋——寓鸟,一只外形像鼠,但长着一双翅膀的兽鸟同时攻击昭仪。 寓鸟有着庞大而结实的身躯,哪怕遇到昭仪燃烧起的火焰,它依然无法被撼动。 炎芯月看到昭仪孤军奋战,便亲自加入其中,与两只异兽同时对抗。 倪雪儿看她过来帮忙,就与她单挑,两人又互相纠缠在一起。 然而,炎芯月和昭仪却心有感应,她们一攻一守,一进一退,总能恰到好处地相互配合。 相反,倪雪儿和两只异兽却各自为战,攻守不断被瓦解。五尾狰的行动越来越弱,寓鸟也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倪雪儿只得一退再退,甚至被炎芯月和昭仪两次击中,身上也受了伤。 孙子桓满脸愁容道:“这样下去……倪妹会挡不住的……” 亢尤龙也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那只朱红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倪雪儿看自己处于劣势,便又使出“气聚山兽”第四重天赋——鸣蛇,一条长着两双翅膀的蛇在空中飞翔,它卷起了风暴困住了昭仪。 法子凡说道:“倪妹同时召唤了三只山兽,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倪雪儿后退数丈远,绕起拂尘施法,同时操控着三只异兽攻击昭仪,一攻一守一控制,使得昭仪无法同时前后顾及。 昭仪被五尾狰的利爪爪得遍体鳞伤,炎芯月心疼得过去帮忙,却又被寓鸟庞大的身躯弹开。 鸣蛇刮起的风暴又总是困着她们的行动,她俩如被困在沼泽里那样举步维艰。 “炎姑娘……”凤承煜在咬牙切齿。 其他人也看得心惊胆战。 在此危难之际,炎芯月和昭仪同时发出的火焰在一瞬间产生了共鸣,两团火焰遽然间变得异常耀眼。 炎芯月使出了“百鸟共鸣”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凤凰于飞,地面掀起了一片火光,把三只异兽瞬间湮没了,炎芯月和昭仪就像一双凤凰那样同时展翅高飞,亦如同太极的阴阳互相混合在一起,然后又开天辟地般展开。 两个带火光的身影突然冲向倪雪儿,她先被昭仪弹飞半空,然后又被炎芯月击飞十丈远。 “啊!”倪雪儿大喊一声后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周,然后就躺着一动不动了。 众人看后大吃一惊。 “倪妹!” 坎水派几人过去看她,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于是仲长吉庆和冷嫣马上过去给她做急救。过了好一会,她才醒过来。 当他们都确定倪雪儿安然无恙时,主事才宣布炎芯月获胜,然后下一场是坤地派对阵巽风派。 曲原对向铃兰说:“兰儿,该你上场了,你可要小心!” “原哥,放心吧。”向铃兰说。 “箫剑搞什么鬼的,到现在还不来?铃兰,他要错过你的比赛了!”小宝说。 “他平时也不会这么不守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卢焌说。 书奕珂率先站到竞技场中。 此时,站在城墙高处上的臻晓雪以愤恨的眼神遥望着书奕珂,心想:她居然进入半决赛了! 突然间,她抬头看到一只大鹏从天上飞过,于是紧张地吩咐其她弟子戒严。 在天空飞越的大鹏惊动了附近的村庄,尤其是藏在密林处的七名黑衣人,他们各自的佩剑分别是卧龙、后主、武胜、翼德、子龙、鲁王、梁王,被称为蜀主八剑的其中七把。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还早着,压轴戏都还没开始!” 大鹏盘旋了几周后便出现在竞技场的上空。 小宝抬头兴奋道:“是箫剑!” 曲原也说道:“他终于来了!” 忽然间,沃箫剑从天而降,跳到竞技场中,他身背括囊长剑,单手托着一个用布袋包裹的盒子,长发和衣裳随风而飘,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看台上的尉迟庆。 众人甚是惊讶,巽风派几人都喜形于色。小禅不禁两眼放光,说道:“是小燕子,果然迟到的人就会耍帅!” 玉琪嘴角轻轻上扬,心想:他终于来了! 尉迟庆先是惊愕,然后冷笑一声,喊道:“沃箫剑,你到这里来干嘛?” “尉迟庆,你在大盟主受重伤之际想得到无极帅印以控制八大派,现在又要举行八卦大会,你究竟有何居心?!”沃箫剑怒喊。 尉迟庆从容道:“我已经跟诸位解释清楚了,举行八卦大会是为了挑选署印大盟主,临时代理大盟主的职位,同时也要尽快找到无极帅印,以凝聚八大派让大家都团结起来。” “尉迟庆,你不要狡辩了!你一直想得到无极帅印,但大盟主早就识破你的诡计,所以才把无极帅印托付于我。各位请看!”沃箫剑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呈现给大家观看。 “是无极帅印!” “无极帅印怎会在他手上?” 众人一片骚动,尉迟庆惊得双眼直瞪。 “各位,尉迟庆为了一己之私才会召开八卦大会,大家千万不要上当!”沃箫剑喊道。 尉迟庆立马喊道:“既然无极帅印在你手上,你就应该交出来,谁赢得这次大会,谁就能掌印!” “尉迟庆,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沃箫剑喊道。 “喂喂,我们在这里看比赛可热闹呢!你一来就给老子扫兴,快滚快滚!”亢尤龙对着沃箫剑大喊。 “就是嘛,别一个人在那逞强呢!”朗一神说道,“师妹,你说是吗?” “这场大会是得到陛下允许的,沃公子,你还是先坐下看看比赛吧。”霍子仪说道。 “你们都……”沃箫剑顿然哑口无言。 “这场比赛就由箫剑代替我吧!”向铃兰使足了劲大声说道。 众人听后很是惊诧。 “兰儿,我支持你!”曲原说道。 “这怎么行?不是都说好各派都只让女子出战吗?”亢尤龙说。 “没错,除非沃箫剑能证明自己是个女的!”朗一神嘲笑道,随后好几个人也跟着一起笑。 “我没意见!”书奕珂突然喊道,“他做我的对手我没意见!” “小珂!”冷嫣心里感到疑惑:她究竟怎么想的? “我也同意!”站在雷珞玮身边的炎芯月也喊道,“我同意沃箫剑参与比赛!” 众人马上议论纷纷。 尉迟庆盯着她,怒道:“炎芯月……你干嘛?” 炎芯月两眼不眨地望向竞技场,说道:“尉迟长老,既然你安排我出战,你就要相信我。” “你记住——最后的决战无论如何你都要赢下来!”尉迟庆怒眼瞪着她。 过后,主事喊道:“如果双方都没意见,这场对决就由坤地派的书奕珂对阵巽风派的沃箫剑,比赛开始!” 站在看台上的祝琴胡自言自语道:“箫剑,你为什么要卷入这场斗争中?”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二十九章 龙战于野 沃箫剑回过头对书奕珂说:“书宗主,我来参加这次大会的目的,是为了大盟主,而不是与你为敌。” “那又怎样?”书奕珂说。 “所以……我不希望真的动手。”沃箫剑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让你赢?”书奕珂说。 沃箫剑沉默不语。 “你一个大男子居然要求女子去让着你,你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更何况……要我让你那是不可能的!”书奕珂说。 “那就得罪了!”沃箫剑说罢就挥舞起括囊剑。 书奕珂一个闪身后退,然后向对方扔出蜂针,沃箫剑就舞动起长剑格挡。 书奕珂再连续扔出蜂针和银针,沃箫剑只好不断地左避右闪。 “箫剑在干什么,他怎么不出招?”小宝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方是女子,他不可能认真地打。”向铃兰说。 “这样下去……迟早会输的。”曲原说。 书奕珂一边出招一边心里念道:不是我想赢,只是……我不想输!尤其是不能输给炎芯月! 然而,她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体内一股暖流在涌动。 她内心不觉惊诧:糟了! 于是,她决定速战速决,马上使出“冥毒鬼千针”,无数的银针向着沃箫剑飞去,逼使对方全力回避格挡,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她运功的同时加速了体内血液的流动,更显得束手束脚。 沃箫剑看她出招如此的狠,便使出“极光弥漫”,转瞬间就穿越到书奕珂的身后,以括囊剑的剑柄向她横扫过去。 书奕珂回头后敏捷地后空翻躲过括囊剑,然后倒立双腿夹着他的手臂借力腾空而起,再连环腿往他脸上踢,但沃箫剑连续挡了两下。 书奕珂落地后发现体内血液在加速流动,就只好站着静观其变。 沃箫剑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上沾了血迹,不觉惊讶:哪来的血? 他把衣袖放到脸前嗅了嗅。 书奕珂顿时怒目而视,便左手对他脸上一掌掴去,但沃箫剑用手挡住了,她立刻换右手对其脸上再掌掴,但也被沃箫剑用手挡住了。 “你干嘛要打我的脸?”沃箫剑说。 “你个变态!”书奕珂怒道。 沃箫剑听后一下愣住了。 书奕珂突然间再打,他再挡,但反应不及。 啪,啪,啪。 书奕珂连续用双手掌掴了他三下,把他的脸都打红了。 众人看后都感到惊呆。玉琪看得又疑又气。 小禅则张大了嘴,捂脸道:“小燕子……太可怜了……” “小珂……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竹梨毅说。 虽然书奕珂穿着黑色的裤子,但冷嫣还是看出了端倪,心里便感到焦急:小珂怎么这么不巧? 书奕珂毅然转身,向着坤地派的贵宾席走回去,并一脸不悦地说道:“我认输了!” “吓?!”众人同时发出了惊叹。 “怎么不打了?”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箫剑这回也赢得……太离奇了……”小宝说。 除了冷嫣外,也只有向铃兰看出了眉目,不禁说道:“箫剑怎么总遇着这样的尴尬事呢?” “兰儿,你在说什么?”曲原说。 “没……我没说什么……”向铃兰说。 主事也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好宣布沃箫剑获胜,并预告大会的最后决战。 书奕珂趁大家不注意就匆匆走去崎碌堡里的更衣室,冷嫣也一起跟过去。 到了更衣室里,冷嫣马上说道:“小珂,快换上棉布。” “多谢你,师姐。”书奕珂说。 “还好我多准备了一条裙子。”冷嫣说。 “师姐,你的裙子太宽了!”书奕珂说。 “没事,我问你表哥拿了些蚕丝,把蜂针给我,我帮你缝一下裙子。”冷嫣说。 “真的背!怎么说来就来?”书奕珂一脸怨气。 “我还有香露和花粉,你先洗一下,别人就看不出来。”冷嫣说。 此时,炎芯月已经走到竞技场中,面对着沃箫剑。 小禅烦恼道:“哎呀,小燕子和炎姑娘,我该支持谁呢?” 尉迟庆愁眉深锁,暗自说道:“炎芯月,这是最后的决战,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 沃箫剑目不转睛地看着炎芯月,说道:“炎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 话音未落,炎芯月突然甩起七彩莲蓬对他发起进攻。 沃箫剑始料不及慌忙地躲避,但炎芯月的攻势却越来越猛,使得他疲于招架。他挡下了好几下进攻,急忙说:“炎芯月,你……” 但炎芯月继续使出各种绝技,金光焰的轰袭,紫霞焰的冲击,苍天焰的追击,火焰一波比一波猛烈,霎那间四处烟火弥漫。沃箫剑只得不停急退闪避。 小宝焦急说道:“箫剑这下该怎么赢?” 向铃兰也连忙摇头。 面对炎芯月的咄咄逼人,沃箫剑使出“极光弥漫”迅速靠近她,以括囊剑拦住她的腰,然后到她背后双手环抱紧握长剑,把她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凤承煜看后一脸愤怒。 玉琪也咬着嘴唇憋着一股气。 “炎芯月,你不要逼我!”沃箫剑说。 炎芯月看到自己背向尉迟庆,就稍稍回头对沃箫剑轻声说:“快点打败我!” “什么?!” “快!” 炎芯月手中的七彩莲蓬突然燃烧起火焰,沃箫剑感觉到身上的火烫立马放开她,离她一丈远。 接着,炎芯月转过身再向其挥起七彩莲蓬,沃箫剑马上抓住她手臂止住她,说道:“告诉我为什么?!” 炎芯月沉着细语道:“你打败我后,就叫你师父唤醒雷大哥!” 沃箫剑才恍然大悟,却仍然犹豫不决。随后,炎芯月又连番进攻,沃箫剑则一边退守,一边思前想后,却始终拿不下主意。 尉迟庆脸上逐渐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此时,炎芯月正要使出“地火明夷”,地面上看不见的暗火正在燃烧,感觉到热气的沃箫剑立刻使出“飞燕影月”,无数个身影同时对炎芯月挥舞起括囊剑。 “啊!” 转眼间,大喊一声的炎芯月突然倒在地上,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感到震惊。 “炎姑娘!”凤承煜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走上去扶起她。 沃箫剑心里也满是内疚。 “刚才箫剑并没有拔剑。”曲原说。 “她没事吧?”玉琪皱着眉说。 “炎芯月……”尉迟庆恨得咬牙切齿。 “尉迟庆,这场决斗最终是我赢了,你快把大盟主放了!”沃箫剑大喊。 突然间,尉迟庆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起来,他瞬间飞身冲进竞技场,在半空中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六重天赋——火雷噬嗑。他一掌击出,手中的火焰激起了雷电,向四处蔓延,如同一只猛兽露出它锋利的獠牙。 沃箫剑举长剑一挡,一霎那却连人带剑被击飞几丈远倒地。 众人不禁惊呆。 “尉迟!”祝琴胡不自觉地大喊道。 “尉迟长老他怎么了?”苏松喊道。 “沃箫剑想当署印大盟主,还得要经过本门的考验!”尉迟庆仰天大喊。 法子凡暗自说道:“这也太无赖了吧,明明是沃箫剑赢得最终胜利。” 凯天霸看后也敢怒而不敢言。 “事情的走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岳淳彦也细语道。 “沃箫剑,无极帅印你是怎么得到的?”尉迟庆说,“看来你早就对大盟主之位充满野心!” “尉迟庆,你竟敢做贼喊贼?!”沃箫剑说。 “把无极帅印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尉迟庆说。 “你妄想!”沃箫剑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尉迟庆瞬间面目狰狞,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靛蓝色的光圈由小变大。 “三脉七轮?!”众人感到震惊。 尉迟庆使出“三脉七轮”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火冲顶轮,他把全身的内力会聚于头顶上,然后贯注全身,用力击出一掌。 沃箫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在千钧一发中,空气中的气流挡住了尉迟庆的一掌,浑厚的气流在发出悠扬的声音,只见看台上的祝琴胡与竞技场里的尉迟庆在隔空对掌。祝琴胡使出的是“余音绕梁”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弦外之音。 “是祝长老?” “原来他一直站在看台上!” 小禅也惊诧道:“他就是……小燕子的师父?果然厉害的人物都是最后才登场!” 两人所发出的内功使得众人都感到震撼。 “老狂生,你要干嘛?”尉迟庆大喊。 “尉迟,放了他!”祝琴胡低沉喊道。 “他坏了我的大事,让我功亏一篑,我岂能放过他?!” “我叫你放了他!” “我要是不放呢?” 祝琴胡脸上勃然变色,他立马使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九重天赋——夺命神音,数不清的气流像镰刀那般向尉迟庆飞去。 尉迟庆也还以颜色,使出“火舞烈焰”内功心法第九重天赋——水火既济,汹涌的火焰像海水那般澎湃,随即又蒸发成绵密的热气,向对方侵蚀。 祝琴胡从看台上跳到竞技场中,尉迟庆则退到竞技场边上,两人各自左闪右躲,声、光、热在竞技场内迂回穿梭。 巨大而猛烈的震荡波及到四周的贵宾席上,各位宗主纷纷在躲避。 此时,站在城墙高处的臻晓雪正看得惊心动魄,但她突然发现在四周巡逻的女弟子倒在了城墙的通道上,便快速走过去看看。 臻晓雪发现她们身上中了毒,然而转眼间,她看到自己的手指也在发黑,不禁自问:“我什么时候中的毒?” “就在刚才。”突然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竟发现来了四名刺客。 “竟然是你们?啊——”臻晓雪话音刚落,身后就被刺了一刀,然后倒在地上。 此刻,尉迟庆和祝琴胡两人依然在互相斗法,彼此不相伯仲,空中两人的力量在互相抗衡,二人相距不到三丈远。 “老狂生,你我相斗只会两败俱伤,你想清楚了吗?”尉迟庆喊道。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祝琴胡也大声喊道。 “老狂生,你不念我们的旧情,竟然为了他坏了我们的约定,他即使是你的弟子,也不过是你的仇人沃炳坤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维护着他?!” “他不是我仇人的儿子!”祝琴胡声嘶怒吼,“他——是——我——儿——子——” 火焰与乐声的碰撞迎来了一声巨响,厚重的回音响彻了竞技场,八大派各位宗主都悄然无声。 小禅张大嘴说道:“小燕子的师父……是……他的爹……” 曲原、向铃兰、小宝、卢焌四人也同样静寂无声,他们百感交集,却又暗自释然。 他——是——我——儿——子—— 祝琴胡的回声一遍又一遍地在沃箫剑的脑海里响起,他不自觉地湿了眼睛:师父……竟然是我爹? “原来你儿子一直都在你身边。那我呢?我从没见过我女儿一面!”尉迟庆大喊。 “那是你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祝琴胡喊道。 “你还记得我们二十二年前的约定吗?”尉迟庆说。 “当然记得。”祝琴胡说。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尉迟庆说。 “奉陪到底!”祝琴胡说。 于是,两人同时使尽浑身解数,“水火既济”和“夺命神音”再一次发生剧烈的碰撞。 巨大的能量聚集在空中,两人都互相注视,不敢有半分松懈。 所有宗主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并无察觉到周围的状况。 突然间,四个黑影从天而降,电光火石间的刀光剑影,使得在两位长老之间聚集的内力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四周的人群均被气流冲击而倒地,竞技场内一片狼藉,主事也倒在血泊中身亡。 小禅从弥漫的灰尘中抬起头来,隐约看到四名身穿黑衣的刺客站在竞技场中,他们互相背靠着背,凝视着场内的众人。 小禅有气无力说道:“果然坏人都是最后才登场……” 她刚说完就趴倒在地。 “小禅!小禅!”凤承煜喊了她几声,竟发现她中毒了,不禁惊讶,“有人下毒?是他们?!” 然而,凤承煜发现自己也中了毒,于是他立刻静坐运功,以阻止毒药发作。 其他宗主认出了这四名刺客。 “他们是……五灵刺客?!”霍子仪说。 当他们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竟发现所有人都中了毒,就连昭仪也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毒?”法子凡说。 五灵刺客的水姬冷笑道:“呵呵……你们发现得太晚了,最好不要运功,否则死得更快!” 于是,各人不得已都静坐下来,靠着自身的内力阻止毒药在体内蔓延。 此时,臻晓雪正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跄到崎碌堡内的走廊里。 章节目录 第三卷 巽风箫音 第三十章 亢龙有悔 在榕城府的巽风塔外,英俊潇洒的尉迟庆和气宇轩昂的祝琴胡坐在海滨上一同望着远处的大海。 “狂生,我终于比你早当上宗主,这次比试是我赢了。” “是的,你的确比我早当上宗主,早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输的人却是你。” “哼!你不服吗?” “你要当离火派的宗主必须要修炼假阴之术,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这是我对艺术的追求,我觉得这没什么。” “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付出太多了。你没有发现你的嗓音开始变了,身体也出现了变化?” “我当然知道,所以她们两母女不愿意见我。我女儿刚满月了,我却没见过她一面,她一定长得很漂亮。” “我儿子也四岁了,两年前蟠龙号沉没后,我就跟他们俩分开。没想到……之前与他们母子偶遇了,我却成了路人。”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为了艺术舍弃了妻儿。” “不一样,因为你还可以选,而我没得选。我发誓,我一定要夺回我的儿子!” “我也是一样。如果我们将来某一天都认回了自己的孩儿,那我们再来比试一场!” “一言为定!” 在剧烈的碰撞下,尉迟庆和祝琴胡都半昏迷地躺在崎碌堡的竞技场内,二十二年前的回忆依稀重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尉迟庆还回想起一年前与土丘的对话。 “尉迟长老,你要是想救你女儿,就拿雷珞玮和无极帅印来交换。”土丘说。 “你们要雷珞玮和无极帅印有什么用?快把我女儿放了!”尉迟庆怒喊。 “你不要管为什么,乖乖听我们的话,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女儿!”土丘说。 尉迟庆从回忆中渐渐清醒过来,但他和祝琴胡身上都各中了数十刀,两人的内力也受到了重创。 五灵刺客的雷暴、火丸、风影和水姬都站在竞技场中,而土丘突然出现在坐在轮椅上的雷珞玮身后。 “五灵刺客什么时候潜入进来的,我们居然没发现!”子桑元曦说。 “我们刚才太专注场内了,才被他们有机可乘!”凯天霸说。 “师父他……现在怎样?”曲原心急如焚。 各人一边静坐以内功驱毒,一边想着各种办法解除危机。 “火丸,快去把无极帅印拿到手!”雷暴说道。 火丸走到沃箫剑身前,看到他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把无极帅印压在身下。他脸上十分痛苦,既受了伤,又中了毒。 “让开!”火丸沉着说道。 “休想……”沃箫剑用双手把无极帅印紧紧抱在怀里。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尉迟庆突然站了起来喊道。 “长老!”玉琪、吉杏媚、时翠姚三人都急忙喊道,却因体内剧毒而无能为力。 炎芯月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她刚才受到沃箫剑的重创,加剧了体内毒药的发作。她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到了尉迟庆,然后一下子又扑倒在地。 “你还没死?那我就送你一程!”雷暴说罢就拿起雷刃向尉迟庆砍去。 尉迟庆敏捷地躲开他的一刀,然后使出“火雷噬嗑”,他一掌击出火焰和雷电,与雷刃上的雷电球相碰,直接把雷暴震出十丈远倒地。 风影和水姬看后立刻上前帮忙,二人联手对尉迟庆进行围攻。风影的速度,水姬的毒药,都无法对尉迟庆造成致命伤害。尉迟庆虽然受了伤,但仍然以一敌二,他甩出了重明珠,霹雳几下就把二人打翻在地。 火丸接着跟上,他的太刀“炎明”燃烧起火焰,但尉迟庆手中的金乌扇产生的火焰更猛烈。 其扇一甩,火丸仰身抬头稍稍躲过,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玉瓷彩在半空中飘了起来。 尉迟庆在霎那间凝视着玉瓷彩,顿时两眼放光,随即伸手去拿,但火丸一手挡住了他。 “把它给我!”尉迟庆大喊道。 火丸并不理会,便举起“炎明”予以还击。 尉迟庆用金乌扇格挡开他的太刀,然后一个反手用金乌扇把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绳子切开,玉瓷彩随即被抛到半空中。 于是,尉迟庆和火丸同时起跳在空中争夺玉瓷彩,两人过了几招后,尉迟庆把火丸击出了数丈远,把玉瓷彩拿到手上。 落地的瞬间尉迟庆欢喜不已,不料雷暴突然从天而降,他立刻回头一看却反应不及,雷暴高举“雷刃”向他一刀重劈。 刹那间鲜血飞溅,尉迟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瞪了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长老——”玉琪等人都声嘶力竭大吼。 其他宗主也惊呆了。 片刻后,尉迟庆和他手中的玉瓷彩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长老!” 玉琪、吉杏媚和时翠姚三人都按耐不住,不顾身上的剧毒发作,一起上去救援。 水姬便立刻拦住她们,与她们纠缠起来。 与此同时,书奕珂和冷嫣终于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书奕珂换上了一条高开叉的裙子。她们在走廊里发现一人倒在地上,便立刻跑过去看。 书奕珂认出了她就是臻晓雪,不禁惊讶道:“怎会是她?” 冷嫣马上抱起她,给她吃了一颗药丸,过了一会她便醒过来了。 书奕珂连忙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而且还中了毒?” 臻晓雪喘气道:“是五灵刺客……” “什么?!”二人都感到震惊。 “快点……走廊那边有个控制室,里面有个奇门开关,快去打开它,长老他们……有危险!”臻晓雪痛苦道。 “小珂,你马上去吧!我给她治疗一下!”冷嫣说。 书奕珂点了点头,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控制室。 此时,玉琪、吉杏媚和时翠姚三人均不敌水姬,中了毒的她们被其一人打倒在地。 火丸闭了闭双眼,不忍心看到尉迟庆的样子。他弯下腰想要捡起玉瓷彩,但看到它已经断成两块,且沾满了尉迟庆的鲜血,犹豫了片刻后又把手缩回去。 “火丸,你还在发什么呆,快去把无极帅印抢过来!”雷暴说。 火丸回头看到沃箫剑在地上仍然一脸痛苦的样子,且手中紧握着无极帅印,他便从容地走过去。 遽然间,一群飞蛾像着了火般飞过来,火丸立刻跳起躲开,不料竹梨毅已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砭镰刀一划,“炎明”一挡,火丸随即后退一丈远。 仲长吉庆的天蚕丝又突然缠住了火丸的双手,然后竹梨毅再拿起砭镰刀向火丸削去,风影却赶了过来用“珠玑”把他的砭镰刀挡开。 随后水姬跟上突袭竹梨毅的背后,使得他立马闪身后退。 水姬感到惊讶,疑惑道:“你们两个竟然没有中毒?” 竹梨毅悠悠然说道:“是中了点毒,就……那么一点点而已,只是花了点时间来解。” “接住!”仲长吉庆趁机把解药扔给沃箫剑,并喊道,“那是解药!” 沃箫剑立刻服下解药。 风影对竹梨毅挑衅道:“你的速度是挺快的,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多快?” “想看我有多快就要先追上我。”说罢竹梨毅就像风一般消失了。 风影便加速紧跟着竹梨毅的身影。 “你想帮他们解毒?没门!”水姬说道,然后跟仲长吉庆对上了。 仲长吉庆对水姬甩出了像蜈蚣这样的爬虫和各种动物暗器,打算以毒攻毒。水姬则以“毒刺”对他放出的毒物还以颜色。 此时,沃箫剑感觉到身上的毒正在褪去,便站了起来。 火丸手执“炎明”面对着他,两人互相对峙着。 沃箫剑正要拔出括囊剑,火丸就先发制人,拿起“炎明”对他挥斩。他便以括囊剑挡了一下,却感觉力不从心,反应和内力都跟不上。于是,火丸连续发起进攻,对他不断压制。 当双方在激烈交战时,竹梨毅和风影,仲长吉庆和水姬,沃箫剑和火丸都突然感觉到竞技场的地面上有机关在动,于是纷纷跳起空中。 雷暴也感觉到地面在变动,也跟着跳起来。 霎那间,竞技场地面的板块发生移动,静坐在地上运功的各位宗主纷纷消失了,原来他们都移动到了地下的各个密室里。 雷暴在空中看到脚下的人群突然消失十分惊讶,霎时间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还没死?”雷暴震惊道。 原来祝琴胡也跳到了空中,他大喊道:“我要为尉迟报仇!” 祝琴胡使出了“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鳞波绽莲华,他发出的音波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向四周绽放,刹那间把雷暴击飞到竞技场的看台上。 然后祝琴胡又冲到看台上,给对方一掌。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雷暴一边做手印一边念起咒语,然后用雷遁术隐藏起来,躲过了他的一掌。 祝琴胡回过头看到沃箫剑正陷于苦战。火丸在空中使出“火遁·炎落斩”,他拿起太刀“炎明”快速挥斩,一刀挥出千刃。沃箫剑用括囊剑拼命抵挡,但仍然被灼烧的火焰击倒在地,其手上的无极帅印也被扔到了老远的地方。 “箫剑!”祝琴胡一声怒吼。 火丸乘胜追击,高举“炎明”向倒地的沃箫剑一刀劈去。 祝琴胡立马使出“弦外之音”,隔空挡住了火丸的一刀,且把他半空击倒。但火丸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调整了身体的平衡,再使出“火遁·炎破龙”,其一刀挥去,在他的刀刃上燃起了一条火龙,向倒地的沃箫剑冲过去。 祝琴胡见状就使出“极光弥漫”,快速穿越到沃箫剑的身前,然后使出“回音驱散”,把火丸的火焰龙化于无形。 随后火丸又再使出“火遁·炎破龙”,他念起咒语,消失的火焰龙遽然间“死而复生”,然后瞬间绕到祝琴胡的身后,直奔沃箫剑而去。 祝琴胡始料不及,慌忙回头然后使出“气聚风云”,把火焰龙吸走挤开,但同时火丸又持刀向祝琴胡身后砍去。 祝琴胡立刻转身一掌就把火丸击倒,霎那间雷暴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身后,并一刀从背后刺穿他的胸膛。 “呃……”祝琴胡咬着牙尽最后的力气使出“夺命神音”,无数的刀刃绕到身后击中雷暴,雷暴顺势把“雷刃”从他的身上拔出。 随之祝琴胡的胸口和后背都血流不止。 “师父!”沃箫剑一声怒吼。 祝琴胡直立了一会就倒下了。 “啊!”沃箫剑发狂般地拿起括囊剑,然后让括囊出鞘,并使出“飞燕影月”,他跳起空中,变成了数不清的残影,同时对雷暴和火丸挥出无数的剑刃。 雷暴和火丸拼命地挡下了他的出招,但仍然发现他们的身上多了十几道剑伤。 沃箫剑落地后已经没有力气,雷暴和火丸就趁机一同砍向他。 霎那间密密麻麻的银针飞来,接着漫天的紫蓝色曼陀罗花瓣吹袭而来,见状他们二人接连躲避。 书奕珂和冷嫣都赶到了,书奕珂便对火丸不断地甩出银针和蜂针,而冷嫣也对雷暴扔出了仙人球和各种植物暗器。 他们俩只得节节后退躲避。 火丸一边躲避一边注意到无极帅印就掉在一个角落里,于是他趁机把无极帅印捡起来。 雷暴发现自己受伤不力,而火丸又抢到了无极帅印,就对其他人大声喊道:“我们先撤退!” 随后,五灵刺客各人全都撤退离去。 “小珂,你再把奇门机关打开,我先去救他们!”冷嫣喊道。 然后,书奕珂速速回到崎碌堡里的控制室打开机关,在密室里的宗主们又回到了竞技场中。 坤地派等人紧急给祝琴胡救治,然而他伤势十分严重,已经奄奄一息。 曲原、向铃兰、小宝、卢焌都围在了祝琴胡的身边,天上骤然间下起了密密的细雨。 “师父!” 向铃兰已经哭肿了眼睛。 小宝就像个小孩那样,哭得最大声。 “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儿……别哭……” 沃箫剑六神无主地跪在祝琴胡身前,嘴巴张开了很久,愣是喊不出声音来。 祝琴胡侧着脸呆滞地看着他的脸庞,使劲说道:“箫剑……你……还记得……两岁前的事吗?那时,你还在……我的怀抱里……” “师……师父……”沃箫剑痛哭道。 “你就不能……喊我一声爹吗?” “爹——” 祝琴胡突然间泪流如注,激动道:“二十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祝琴胡急喘着大气,又哭道:“孩儿……虽然我们父子缘分不深……但……有两个时刻我是最幸福的……一个是……你出生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另一个是……我走的时候……你也……在……我……身……边……” “爹——” “师父!” 一声雷响,竞技场里只剩下了他们的哭声和回音。 此时,七个穿着锦衣卫赐服的身影正站在崎碌堡的城墙上。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两位长老都已经死了,也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现在我们就回去禀告陛下吧。” 过了许久,炎芯月在凤承煜和小禅的陪伴下,终于醒过来了。她东张西望,然后找遍了整个崎碌堡,都没看到雷珞玮的身影。 “雷大哥!”任凭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任何回应,她心里便感到十分绝望。 当天,沃箫剑和几位师兄姐处理完祝琴胡的后事,才想起自己的父亲沃炳坤仍然中风在床上,于是他就坐着大鹏连夜赶回应天府的家里。 当他看到母亲肇娜拉的时候,只见她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声泪俱下。 “娘,发生什么事了?”沃箫剑急忙问。 肇娜拉瞪着沃箫剑,突然间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沃箫剑惊惧地发着呆,一边捂着脸一边看着母亲那怨恨的眼神。 “你现在才知道回来?”肇娜拉一边流泪一边怒吼,“你这个不孝子!你爹刚走了!” “啊……”沃箫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活在梦中, 他立刻冲进房间里,看到了沃炳坤的遗容,两个妹妹都一直在其身边陪伴着。 过了许久,他又走出院子,抬头看着黑暗的夜空,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看到伤心的母亲走过,就喊道:“娘!” 肇娜拉依然怨恨着他,他便哽咽道:“娘,其实……今天师父他……不!是我亲爹……他……他也走了!” 肇娜拉双眼发昏,说道:“伯勤他……他……他也走了?!你刚才喊他什么?” “他是……他是我亲爹,对吗?” 肇娜拉急喘着气,厉色喊道:“你胡说!” “什么……难道不是吗?”沃箫剑一脸疑惑。 “是谁告诉你的?!” “是……是师父亲口说的……” “嗷嗷……”肇娜拉突然间啼天哭地,把沃箫剑吓坏了。 “娘,你怎么了?你别哭?” “罪孽,罪孽!这是我作的孽!”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错了……错了……他们都搞错了!”肇娜拉呼喊道,“祝伯勤他不是你爹……他却一直把你当成儿子……而你的亲爹……却从没把你看作亲生儿子……嗷嗷……” “究竟怎么回事?” 肇娜拉慢慢地消停下来,然后说:“你跟我来。” 然后,沃箫剑跟母亲进了书房,肇娜拉就悄悄地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其实我跟你爹一直都是相好,只是在二十七年前,由于我们家族受到朝廷官兵的追捕,差点被满门抄斩。幸运的是,祝伯勤救了我们一家,阴差阳错我就跟祝伯勤成了亲。后来,我在榕城府生下了你。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是沃炳坤的儿子。直到蟠龙号出了事,我们两母子就跟祝伯勤分开了。蟠龙号为什么会出事,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爹干的,而且是你爹救了我们俩。我跟你爹说,你是他儿子,但他怎么都不相信。不知道是什么孽缘,两年后我带着你在路上又遇到了祝伯勤,后来他哀求我想见你,还要把你带到巽风塔。我想了很久,就答应了,但前提是他这辈子都不能认你做儿子。直到今天,他们走了,都仍然不知道真相。” 沃箫剑心中百般凌乱,过了好一会才叹气道:“不管怎样,在我心中,师父就是我爹。” 另一边,尉迟庆被安葬后,离火派的各位宗主还有其她与他关系密切的弟子都来到山上的墓碑前拜祭。 当其她弟子都陆续离开后,只剩下臻晓雪和炎芯月在其墓前。 炎芯月看到臻晓雪仍然悲痛欲绝的样子,便去安慰她。 不料臻晓雪突然怒眼瞪着炎芯月,喊道:“炎芯月,要不是你,尉迟长老就不会死!” 炎芯月大吃一惊,不解问道:“师姐……长老的死……与我何干?” “难道我看不出来?你故意输给沃箫剑,才导致长老的计划失败,如果不是你背叛了他,长老又怎会被五灵刺客趁机偷袭?” 炎芯月有口难辩,却问道:“那长老为什么要软禁雷大哥,他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无极帅印?” “为什么?五灵刺客早就觊觎着无极帅印,长老为了权宜之计才千方百计要把无极帅印拿到手,才冒险举行八卦大会!只要无极帅印在他手上,五灵刺客就不敢轻举妄动,长老就能实现他的计划。可是一切都功亏一篑,就是因为你!” “那……尉迟长老究竟想干什么?” 臻晓雪忽然变得哀伤,然后又从容道:“长老一直把我视如他的女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炎芯月默默地听她说。 “是因为他有一个跟我同年同月生的女儿,可是他从来都没见过他的亲生女儿一面。” “尉迟长老……有一个女儿?那……她现在在哪?” “她女儿在五灵刺客的手里当人质,本来长老是不相信的,但他看到他们手中有长老亲自留给他女儿的信物时,他也不得不信。” 炎芯月突然哭了,心里悔恨道:“既然如此……长老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他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苦衷?呜呜……” 臻晓雪声嘶力竭道:“因为他介意!他介意别人的眼光,他介意别人说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抛弃自己的妻女,他介意别人说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介意别人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当她冷静下来后,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离火派是不收男弟子的。男子要修炼《瑜伽经》的内功心法,首先要练假阴之术,但练过之后就会变得男不男,女不女。长老并不介意修炼假阴之术,也不介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唯一在意的是,他没有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的女儿?”炎芯月问。 …… 八卦大会结束几天后,雷珞玮在一个封闭的囚室里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子在捏着他的手腕,然后又按摩他的手掌,好像在暗示什么。 她穿着一身莹白色的襦衣和藕荷色的长裙,两人突然间互相对视着。 “你是?”雷珞玮问。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一章 风云突变 二十四年前,辛未年深秋,杜地吉一个人来到了终南山之巅的乾天塔下拜见乾天派长老。 两人正在以射覆切磋。 长老说道:“先生,这回你能猜对吗?” 杜地吉看了下四周,看到有十名乾天派弟子走过,但他们只有七个人身上带着兵器,于是他立刻在掌中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随后,杜地吉边看着手掌边侃侃而道:“值使生门在九宫,临八神腾蛇,九星天蓬,天干为乙加戊。腾蛇是卷曲之物,在离宫与文书画卷有关,乙为绿树,戊为黄土,是一幅山水画。天蓬星为蓬松之物,生门属土,为离宫所生,画中以繁茂的树林为主。” 长老暗自一笑,遂把石桌上的铜盂揭开,里面的确藏着一幅画卷,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长老又说道:“先生之才令本门钦佩,三次射覆都被先生猜对,不过本门好奇,先生是怎么起卦的? “方才晚辈看到附近有贵派弟子十人,十为酉,但他们身上仅有七把剑,七为午。现在是辛未年,己亥月,下一个酉日午时是乙酉日壬午时,于是晚辈就以此时间起卦。” “先生的记性和推算如此精准快速,本门实在佩服。既然你挑战成功,本门也遵守承诺教你奇门法术——移形换影!” “地吉在此多谢长老教导!” 半月后,杜地吉已经学会了奇门法术“移形换影”,便向长老告辞。 长老说:“地吉,你既然学过我传授给你的奇门法术,为什么又不愿意加入乾天派做我的弟子呢?” “能得到长老的奇门法术真传,地吉感激不尽,不过我并不想踏入江湖的纷争,此次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到煦陵取回先人的骸骨,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杜地吉说。 “以你的天赋造诣,真的可惜啊!”长老说。 “长老对晚辈的赏识,令晚辈受宠若惊。地吉在此告辞!” 然而,不知何故,杜地吉并没有如愿地取回先人的骸骨,于是他就先回宁德县老家修炼法术,然后再作打算。 即将临盆的妻子林月娥见他回来了就问道:“相公,既然你要修炼奇门法术,为什么不加入乾天派?” “娘子,一旦踏入了江湖,人可能就出不来了。况且,我们的孩子即将出生,我又怎么舍得你们两母子,自己一个人跑去终南山?” 林月娥满足地微笑,依偎在他身旁。 杜地吉手中拿着一颗比拳头要小的夜明珠,其晶莹剔透,且发出明亮的白光,如同夜里的月光。 他说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乾天派弟子会打我们家的主意,这颗‘沧海月明珠’是杜家的传家宝,一定要好好收藏!” 一个半月后的一天,杜地吉突然跑回家里对抱着婴儿的妻子说道:“娘子,我们快走!” “相公,我们要去哪?你……怎么了?” 杜地吉捂着胸口说道:“我中了奇门法术……我们快带着女儿去榕城府躲起来,永远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奇门世家!” “相公,榕城府是大城市,怎么躲得了?”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再不走坏人就要找上门了!” 几天后,身中奇门法术的杜地吉突然间七孔流血…… “啊!”林月娥猛然从梦中惊醒,二十四年前的噩梦总是萦绕在心头,她起床后便战战兢兢地走到灵牌前,上了三炷香,并默念道:“地吉,你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女儿早日找个好女婿。” 然后,她走到女儿房间外喊道:“文曲,快起床了!” “唔……我再睡一会……” “你昨晚不是说,今天一早就帮我忙的吗?” “知道了……等下我就来……” “哎……” 天还没亮,林月娥就一个人到店铺里做早点,虽然店铺不大,但应有尽有——肉包、叉烧包、煎饺、煎饼、豆浆等,还有远近驰名的绿豆糕。 晨光初现,路上变得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人群挨个光顾林月娥的店铺。每天这个时候她总是忙个不停,唯有过了辰时她才有歇息的机会。二十多年来,她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过。 林月娥靠着丈夫生前的积蓄才在榕城府买下了一套房子,家里虽然不算大,但仍然有前后院子。 她的女儿杜文曲才刚起床,梳洗了一番后,便慢条斯理地走出大门。 她上身穿着莹白色交领单襦,外穿一件天蓝色绣白兰花襟纹半臂,下身穿着藕荷色长裙,腰间系着蓝灰色长布带,脚穿一双白色绣花鞋。头上梳着齐刘海双平髻,衬托着她那一张圆圆的脸。 当林月娥看到她慢悠悠地走来时,立刻板着脸,说道:“你都不看一下什么时辰,如果要等你来开饭,我们早就饿死了!” “娘,对不起,我明天一定早起。”杜文曲说。 “你什么时候早起过?与其天天待在家里睡懒觉,还不如快点嫁人,免得我操心!” “又来了……中午我做饭就是了!” “中午不用你做饭了。你还记得张夫人吗?” “哪个张夫人?” “就是上次来我们店铺的张夫人,她儿子比你大两岁,与你刚好相配。今天张夫人又来过我们店铺,她很喜欢你,想约你去一品香茶楼和他儿子见见面,聊一聊。” “你们……不会又帮我作主了吧?”杜文曲一脸无奈。 “你放心,就只有你们俩见面,我们大人就不方便去了,是今天中午,在二楼,你要早点过去。他儿子叫张卢生,记住了吗?” “我不去行吗?” “不能不去!你这副样子无精打采的,怎么见人?你最好打扮一下,给别人一个好印象。” “我为什么要讨好人家?” “你快二十四岁了,邻居家吴大娘的女儿十八岁就生娃了,你看你……娘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女孩子不经老,等到你人老珠黄没人要的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 “哎……”杜文曲自个儿唉声叹气。 “张公子他爹是府里的知事,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城中也是有头有面的。”林月娥说,“哎,上次给你介绍的刘公子,本来他对你的印象挺好的,他赞你斯文恬静,又聪慧能干,他娘也来找过我几次了,但你就老是不向人家表态,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见他们家了。这次你就别为难我了!” “是你为难我……”杜文曲说。 “你真的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出身?你又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又不是什么才女,有门当户对的就不错了!” “娘,不要说那么伤人的话……”杜文曲一边说一边玩弄着左手腕上的手饰,那是一条串着一对鸳鸯玉石的手链,该对玉石一蓝一绿,分别雕着童男童女,十分精致。 林月娥看她摆弄着手链便说:“人都不在了,你还想着过去干嘛?” “我没想过去!”杜文曲突然怒道。 “一提起子良你就这样,都多少年了,你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吗?呜呜……”说着说着林月娥便哭了起来。 “娘,你别哭了,我去见他就是了!” 到了中午,杜文曲独自一人去到一品香茶楼应约。 她刚走不久,官府里的人便来到林月娥的店铺,要求订做二十打寿包,为明天的程知府大老爷六十大寿庆生。一听到二十打那么多,林月娥就赶忙精心细作,免得误了大事。 而杜文曲一来到茶楼的二楼,便左看右看,却不知对方是谁。 此时,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公子走到她面前,问道:“请问您是林夫人的女儿杜姑娘吗?” 杜文曲看他眉清目秀,心中不免紧张起来,便腼腆说道:“我就是……” “呵……您好,杜姑娘,我姓张,叫卢生,请到那边坐!” 随后,杜文曲拘谨地跟着他坐到靠近外廊的桌上。 杜文曲坐下后,双手一直垂放在大腿上,低着头不敢直视张卢生。 张卢生看她如此怕生,便主动倒茶缓解尴尬的气氛,然后侃侃谈到自己父亲在府里当知事的各种事情。 但杜文曲仅是微微一笑,却不吭一声。 然后,张卢生又问她的兴趣爱好,她便说自己喜欢看画。 “杜姑娘喜欢什么类型的画?或者……你喜欢哪一位大家的作品呢?”张卢生问。 “喜欢什么作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从画中看出人生。”杜文曲说。 张卢生听后深感震撼,不禁嗫嚅道:“杜姑娘……你……的境界……实在太高了……我不得不佩服!” “其实这个并不难,一幅画有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对应着九宫八卦,一幅画里面会隐藏着很多自己的信息,或者是别人的信息。”杜文曲说。 张卢生突然间哑口无言,发呆了很久才说道:“杜姑娘,你的见识实在太渊博,我真的自悔不如……” 张卢生对她的爱慕油然而生。 然后,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闲聊。 张卢生偶然发现了她手链上的鸳鸯玉石,心里十分介意,便问道:“杜姑娘,你手上的玉石是谁送你的?” 杜文曲看了看自己的手链,然后平静地说:“是一位故人送我的。” “是……你的闺蜜?还是……” 杜文曲闭了闭眼,便低下头沉默不语,继续吃饭。 张卢生顿时变了脸色,吃饭时也心不在焉。 吃完饭后,张卢生又问道:“杜姑娘,午饭后有其它地方想去的吗,要不去集市里赶集和买买?” 杜文曲听后满心欢喜,遂点头道:“嗯,但不是买买,是买,买,买。” 张卢生一听便乐开了花。 随后,两人在集市里闲逛。随着两人的热络,杜文曲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也开始有说有笑。 张卢生不禁慢慢靠近她,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轻碰她的手背,但杜文曲却敏感得发痒,立刻把手收起来轻轻揉着。 张卢生又注意到她手上的鸳鸯玉石,然后试探问道:“杜姑娘,你应该见过我娘的吧?” 杜文曲点了点头。 “我娘说过,找媳妇就要找心善贤惠、冰清玉洁的姑娘做媳妇。杜姑娘,你也一定是黄花闺女吧!” 杜文曲听后脸上仿若乌云压顶,沉静了很久才借故说道:“张公子,我要回去帮我娘打理店铺,失陪了。” 然后,杜文曲一走了之。 张卢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既百般无奈,又心有不甘。 见杜文曲回到店铺,正在忙着做寿包的林月娥就随口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去见张公子了吗?” “见了。” “怎么样?” 杜文曲默不作声。 “你觉得他怎样?”林月娥又问。 杜文曲无奈说道:“娘,那些公子们其实都一个样。” 林月娥不解地看着她,说:“文曲,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杜文曲看她忙着,就转开话题说:“娘,你在忙什么?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了,你慢手慢脚的,你还不如帮我买菜,做好今晚的饭。” “行吧,我现在就去。”杜文曲赶紧离开。 到了晚上,睡觉前杜文曲总爱摸一下放在床头的那一颗“沧海月明珠”,但不知为何,当天夜里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第二天下午,杜文曲又去了集市闲逛,回来后竟发现店铺被贴上了官府的封条,且店里空无一人。感觉不妙的她立刻赶回家,却发现母亲也并不在家。 在她彷徨之际,邻居家的吴大娘突然找上门来,匆匆叫喊:“哎呀,文曲,你娘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章 奇门断局 杜文曲听到母亲被官府的人抓走后顿时心慌意乱,便马上跑到衙门询问情况。 官府衙差则凶巴巴说道:“我们知府老爷被你娘毒害了,她要关押受审!” “怎么可能,我娘怎会害人呢?”杜文曲哭道。 “这是公函,你自己看!”衙差说。 衙门公函上写着程知府今天六十大寿,吃过林月娥的寿包后因毒发身亡。 杜文曲喊道:“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娘不会下毒害人!” “你娘有没有罪,就要等按察使大人来审理!”衙差说。 “我可以见我娘吗?” “还没受审不可以见!” 杜文曲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她走回家的时候一直心乱如麻。 回到家后,邻居的吴大娘又来问道:“文曲,你娘怎么了?” 杜文曲无奈地摇头,哭道:“我娘是冤枉的……” “哎呀,昨天你娘还说今天中午要给知府大老爷送寿包呢,她就叫我帮她看一下店铺,没想到她才回来不久,衙差就把她带走了,连店铺都贴上封条!究竟是咋回事呢?”吴大娘说。 “中午?”杜文曲立刻以当天午时在掌中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代表母亲和被告的天盘乙为五宮寄乾六宫,为入墓意味着被关押;临死门遇天芮星上乘白虎,看来死者是突发疾病而暴毙,但母亲不幸被牵连此案;天盘庚为断案与天盘乙同宫,天盘乙为木被庚金克,一旦断案必对母亲不利。 天蓬星为凶手,与天盘甲午辛为罪人同在震三宫,上乘腾蛇,假如真的有凶手,必定有人伪造证据,且在休门,凶手却逍遥法外。 景门为告状,玄武为小人,天英星为出谋划策,同在兑七宫,说明举报人本身就是一群小人,甚至是凶手的同伙。 开门为判官,与天心星同在艮八宫为入墓,审判的人大权在握,但上乘太阴代表有私心,且开门入墓,问官糊涂,判官必定不会公正断案。 母亲是癸丑年出生,为值符甲寅癸,与值使生门同落巽四宫,且有天任星相助,尚可逃出生天。 但杜门和九地同落坤二宫,难道母亲会有牢狱之灾?天盘甲子戊代表钱财,被地盘甲申庚所克,是大凶格局,百事不宜,难道对方是为了钱财而冤枉母亲? 杜文曲整日思前想后,为了拯救母亲,即使到了深夜,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她突然想到,开门与天心星、太阴同宫,代表了可以找有权力的贵人为母亲洗脱罪名,于是她立刻想到了张卢生。 第二天一早,杜文曲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张卢生的家门口,她怕会打扰对方,就静静地站在大门外等候,但等了半晌,太阳都高挂了,却依然没看到有人进出他们家。 就在她心灰意冷时,张卢生突然回到家门口,只闻到他身上满是酒气,像是昨天整夜未归。 张卢生看到杜文曲时也一脸惊讶。 “杜姑娘,你怎会在这?” “我……我家里发生了事情,想请您帮忙……”杜文曲低着头细语道。 “先进去再说!” 张卢生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暖身,他爹娘都不在家,杜文曲便把母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告之。 “张公子,您爹是府里的知事,他一定知道知府老爷身亡的真相,请你们帮我解救我娘!”杜文曲顿然痛哭流涕。 “你放心,我肯定会跟我爹说的!” “只要你肯救我娘,我什么都愿意……” “哎……你……别这样……不过,你要是想当我媳妇,那不如你搬到我家里来,这样……我也可以照顾你……”张卢生说。 杜文曲听后感到不可思议,遂惊讶道:“搬进你家?恐怕……不太好吧……” “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在意呢?” “我们尚未成亲,又谈何一家人?”杜文曲说。 “杜姑娘,噢,不,我的未来娘子,你不是什么都答应我吗?难道……你不想嫁入我们家?” “这个……但是……”杜文曲转过身不想直面他,“以后你爹娘会怎么看我……而且……你不怕别人背后的闲言闲语吗?” “你放心,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连我爹娘都不知道,你就搬到那里去吧,反正一定不会有人发现!” “呃……”杜文曲无言以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卢生突然从她背后用双手搭着她的双臂,使得她不禁打了一颤,本能地向前躲开他,却不敢吭一声。 两人变得十分尴尬。此时,张夫人突然回到家了。 杜文曲一见张夫人回来,连忙上前说道:“夫人,我是林月娥的女儿杜文曲,我娘昨晚出事了,但她是无辜的,请夫人帮我娘做主。” 张夫人看到杜文曲在自己家里,讶然板起脸,说道:“生儿,杜姑娘怎会突然来到我们家作客?” “娘,是这样的,她娘亲……” “你不用说了!”张夫人打断他,背着杜文曲说,“人家是黄花闺女,她还没过门就请她到咱们家里来?成何体统?生儿,送客!” “娘……” “张夫人……请你救救我娘……”杜文曲急着喊道。 “官府的事情就交给官府的人去办。生儿,送客!” 杜文曲无奈地走出他们家门,不禁潸然泪下。 孤立无助的她心中一片茫然,她在街上百无聊赖地乱逛,走了很久又想到在昨天的奇门遁甲局中找答案。 惊门为状师,上乘六合在坎一宫,对本案有帮助;天盘丁奇加地盘甲午辛,为朱雀入狱,罪人释囚,母亲也许有救;但逢天柱星,要找到有权威的状师才行。 于是,杜文曲马上去找当地最有名的宋状师,她把母亲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全都告诉宋状师。 宋状师听后说:“姑娘,官讼是要讲证据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不过此案不简单,由于本案死者是榕城府的知府,所以会由闽越按察使来审理,而且还要把案件递交给刑部审查,最快一个月后才有结果。” 为了诉讼成功,杜文曲把家里母亲的私房钱都拿来给宋状师作诉讼费,宋状师也帮她向官府申请,把她们家的店铺解封了。 事到如今,没有依靠的她唯有自力更生。她不得不起早摸黑地打理店铺,五更后就来到店铺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各种早点。虽然她手脚很不利索,但仍然能做出一道道各色美味的早点来。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路过的人虽多,但前来买早点的人却寥寥无几。 一个几岁小孩突然跑到店铺前,喊道:“阿姨,给我一份煎饺,还有一杯豆浆!” “好的。”杜文曲温柔道。 当她打包好煎饺后,忽然来了一个大人,走到小孩面前训斥道:“孩儿,你没听我说吗?这店里的东西会吃坏人的!” “为什么啊?阿姨的煎饺好香啊!” “香什么?会毒死人的,快跟我走!” “呜呜……”小孩哭着被拎走。 杜文曲看到小孩哭的样子,自己也很难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落寞的眼神游移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随后,又来了一位老太太,颤抖地说:“姑娘,给我两个肉包。” “好的。” 当杜文曲把几个铜钱拿到手上的时候,感动得涕泗横流。 一天过去了,当杜文曲结当天的帐时,才发现店铺的生意入不敷出。然而,她还是坚持经营,希望能等到母亲被无罪释放。带着身心的疲惫,她每天都早早就入睡。 一天晚上,她突然听见有人在呼喊她,于是她追随着声音在四处摸黑,黑夜里静寂得让人害怕,只听得见自己脚步的回响。 倏忽间,杜文曲发现了母亲的身影,便一直跟着她走。 “娘!娘……”她不停地呼喊,但母亲却一直没有回应她。 突然间,母亲的身影消失了。 “娘,你在哪?”她边喊边四处张望,却没找到母亲。 遽然间,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地靠近她,当对方走到她面前时,才看清了他的面孔。 “子良?!”她惊讶道。 “文曲,是我。” “真的是你吗?子良,我好想你……”她不停地流着眼泪。 “文曲,别哭。” “子良,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怕……我见不到我娘……” “我已经把你娘接回家了。” “接回家?你家在哪?” “就在墓地里……” “啊——” 杜文曲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不停地在哭,才发现刚才是场噩梦,但心却要飞出来了。 于是,她不敢再睡,等到五更又一个人走去店铺。 杜文曲在彷徨中度过了她的二十四岁生日。一个月过去了,林月娥的案件也终于开审了。 此案由闽越按察使李大人负责审理,刑部尚书晟凯亲自到公堂监审,杜文曲和宋状师也一同来到公堂。 经过最后的审讯,李大人判林月娥因过失杀人,杖六十和流放三千里。 杜文曲听后立马当场大哭,然后不停地叩头求李大人开恩。 晟凯正在看林月娥的档案,得知她的丈夫叫杜地吉,以及浏览了杜家的族谱,他突然发现杜家族谱里有一人的名字曾是前朝的要犯。 于是他立刻喊李大人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李大人突然宣布此案改日再判。 杜文曲和宋状师都感到事有蹊跷,但其母亲暂时免于刑罚,也总算安下心来。 然后,杜文曲问宋状师,能否想办法见母亲一面。 在宋状师的帮助下,杜文曲终于可以进入牢里探望林月娥。 母女一见面,都忍不住泪如泉涌。 “娘……” “文曲,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没有……呜呜……娘,你才受苦了……”杜文曲说。 “寿包里真的没有毒,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而且……程知府是急病发作而死的,可能是其他人的原因导致他病发的,还有……他们伪造了证据,所以才冤枉娘你!” “这些事情可不要乱说!” “是真的!判官李大人徇私舞弊,他今天突然改判,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嘘!不要被他们听见!文曲,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不过……我可以推算出来。” “推算?你用什么推算?” “用奇门遁甲。” “什么?!你……你会奇门遁甲?”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三章 奇门世家 “嗯,娘,我很早就学会了奇门遁甲。”杜文曲说。 “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术数的吗?为什么……”林月娥说。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自从子良遭遇到意外,我就半信半疑。后来我翻了下家里的《奇门遁甲》那本书,结果一看就入迷了。” “哎……真的是天意……你爹临终的时候千叮万嘱不要让你继承奇门遁甲术,他说怕会给你带来厄运。” “我爹也会奇门遁甲?” “那是当然,因为杜家是奇门世家,他本不想你学,没想到你却自己学会了。” “杜家是奇门世家?”杜文曲惊讶道,“娘,有没有厄运并不重要,我只想希望通过奇门遁甲找到救你出去的方法,可是……我学艺未精……我现在到底要怎样做?娘,你能告诉我吗?” “虽然我嫁入了杜家,但奇门遁甲我真的不懂。” “娘,你不是说我们杜家是奇门世家吗?那村里的人应该都懂吧。” “杜家原本是侍奉前朝先帝的世袭钦天监,但前朝覆亡后就流落到梅鹤村,我们林家有很多人和杜家结成了亲家。只是奇门遁甲是帝王之术,民间不宜相传,现在懂奇门的人寥寥无几。”林月娥摇了摇头,叹气道。 杜文曲一脸愁容。 “不过,还有一人……”林月娥突然说道。 “是谁……”杜文曲瞪大了眼。 “他是你的大伯——杜天祥,他和你爹一样,是这方面的奇才。” “大伯?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他在哪里?” “他也是在我们村里,只是你的大伯性情古怪,平时深居简出,你爹以前也很少与他来往。” “不管怎样,我也要试试请大伯帮忙,让他想办法救你出去!”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判,等有结果再说吧。” “娘,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会看好家里的店铺等你回来!” “平时都是娘照顾你,现在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家里那颗‘沧海月明珠’是杜家的宝贝,你一定要保管好,知道吗?” “嗯……” 然后,探望的时间到了,两人无奈地又哭又喊,林月娥眼睁睁地看着杜文曲被狱卒带走。 此时,刑部尚书晟凯已快马赶回中天府,然后把林月娥一案告知师父青龙阁顾阳和大师兄吏部尚书路霖,并且把调查到的杜家族谱给他们看。 “杜地吉,杜家?”顾阳捋着胡子说道,“难道……他们真的是前朝的奇门世家?” “师父,前朝的杜家究竟有什么来头?”晟凯说。 “前朝的钦天监都是杜家世袭的,他们家一直都以精通奇门遁甲著称,也得到了前朝皇帝的重用,而且他们杜家还被皇帝赏赐了一颗夜明珠,令当时的乾天派长老非常震惊。”顾阳说。 “师父,这颗夜明珠与乾天派又有什么关系?”路霖说。 “这颗夜明珠并不是一般的夜明珠,它的名字叫沧海月明珠,据闻这颗夜明珠里面藏着奇门法术的法宝,但不知道是真是假。”顾阳说。 “乾天派就是修炼奇门法术的,如果乾天派的长老都如此紧张,说明是真的。”晟凯说。 “那都是前朝的事了,都是道听途说而已。”顾阳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沧海月明珠’就在林月娥家里,那我知道该怎么判了!”晟凯说。 十几天过去了,林月娥的案件又再开审,刑部尚书晟凯还没有到,闽越按察使李大人就立马宣判了。 林月娥虽有过失杀人罪,但有悔过之意,故从轻发落,改判为八年刑狱和抄家。 “大人,冤枉啊!”林月娥喊道。 杜文曲听后当场大哭,她拼命地喊:“娘……” 宋状师也只得摇摇头。 “文曲,你别管我!”林月娥大喊。 “娘……” “你回去老家投靠村里的人吧!”林月娥又喊道。 “娘……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杜文曲满脸泪水。 林月娥被衙差拖着走,杜文曲突然间不知所措,也不知所归,但后来又想起了“沧海月明珠”还在家里,便立刻赶回家。 当她回到家附近时,竟远远就看到家里大门已经被贴上封条,还有两名衙差正守在门口。 她心里十分惊慌:怎么办?一定要冷静…… 她左看右看,然后躲在墙角,以此刻时间在掌中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她家门口正对东面,而奇门局中震三宫为死门、天芮星、九天同宫,因而不可能从正门进去。 她再看了下,开门、天心星、腾蛇同在离九宫,还有壬加丙为水蛇入火。开门为可进,天心星也许会遇上领导者或者好心人,腾蛇又是何意呢? 她带着疑问悄悄地走到家里院子外墙的南面,竟发现墙角处有一捆黑色的粗麻绳被丢弃在地上。 腾蛇就是指麻绳,她立刻想到了把麻绳打成结,然后爬绳子进屋里。可是,墙上并没有可以勾住的地方。 水蛇入火又是什么意思呢?她突然想起来,院子南面墙边母亲平时放着一个烤炉,是做早点用的。那个炉子用石头做,像个鼎那样中间宽,下面窄,那就可以把麻绳的一端打结成一个圈,只要扔过去能套在那个炉上,就能爬进去。 然而,她的力气不够大,麻绳太粗使不上劲。她又到处看了看,身后的房子就是邻居吴大娘家里,于是她就找吴大娘帮忙。没想到吴大娘的女婿就在家里,他身强力壮,几下子就把麻绳的结打好了。 杜文曲连忙道谢后,就立刻到南面墙外把绳子扔进去,试了好多次才终于把炉子套住了。她顿然露出笑脸,然后抓紧麻绳爬进墙内屋里,直奔自己房间,幸好“沧海月明珠”还在,遂马上捡起藏到衣裳里。 当她走出房间后,忽闻大门外的交谈声:“晟尚书和李大人来了!” “晟尚书、李大人,这屋里就是林月娥的住处。” “你们进去给我搜,把他们家的夜明珠给我找出来!” “是的,李大人!” 杜文曲听后一顿惊慌,她回想起刚才的奇门遁甲局,杜门在坎一宫为藏匿之处,上乘玄武,有天辅星相助,庚加乙为宜退不宜进,故可以躲藏。 她家北面是个厨房,她马上跑进去,看到里面有一堆禾杆草,又看了看灶炉,像个龟壳,符合玄武之象。于是她把一堆禾杆草堵在灶炉口,然后自己钻进灶炉里,蜷缩身体,像只乌龟一样藏起来。 一大群人立马闯进了屋里,翻山倒海地搜索,不一会她家里的东西就七零八落。 杜文曲心想:他们果然是来抢“沧海月明珠”的…… 随后,有两名衙差走进了厨房,他们看到里面有一堆禾杆草就觉得可疑,于是拿着剑在拨弄。 杜文曲只得憋着气,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突然,一只老鼠在她身上爬过,然后又钻来钻去,把她惊得恼怒难堪,但又不得不咬着牙忍耐。 不料,她身体一动,灶炉里便发出了声音。 “嗯?”两名衙差都感到十分可疑,便把头探过去。 遽然间,那只老鼠从灶炉里窜了出来,把他们俩吓了一跳,使得二人往身后退却几步。 “原来是老鼠!” “你真的以为禾秆盖珍珠,这里哪有什么夜明珠?” “算了,出去吧,我们到外面找。” 在院子里的人突然喊道:“晟尚书、李大人,你们过来看!” 他们发现了院子南面的炉上套有一根麻绳,连到墙外。 “有人进来了?”李大人喊道,“里面有什么发现?” “呃……还没有发现……” “是林月娥的女儿,我们在公堂上见过她的。”晟凯说。 “区区一个女子,能逃到哪里?”李大人喊道,“你们几个,继续留在这里找,其他人跟我出去,翻遍全城都要把她女儿找出来!” “你们都跟我来!” 杜文曲听到外面的人大多数都走了,但仍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又回想起刚才的奇门遁甲局,要逃生就要从生门出去,生门在兑七宫,正好是家里院子的后门。天任星在兑七宫,上乘六合,说明会得到善良诚实的人相助,为大吉。丁加癸为朱雀投江,又意味着什么呢?生门属土,生兑宫金,为次旺,想要发挥生门的作用,稳妥起见还是要等到戌时土旺之时。 于是,她躲在灶炉里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到了天色入夜时分,大家都去吃晚饭了,杜文曲在戌时终于从灶炉里爬出来,发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于是她就在自己房间把私藏的剩余银两都拿出来,然后打开院子里反锁的后门,往城西的方向一直走。 她打算从城里的西门出走,再乘坐马车去宁德县老家。 但她还没走到西门口,就遇上了一群衙差在巡逻。眼看就要被他们发现,她立刻躲到旁边的楼里。 只见这楼阁在夜里灯红火绿,不少纨绔公子三五成群地走进来,她看到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女子对那些公子说道:“哎呀,几位大爷大驾光临,不知道你们是要喝茶还是要赏花呢?” “廖宝娘,喝茶的话你们有什么茶?” “我要赏花又该怎么赏?哈哈……” 廖宝娘笑道:“我们有红茶、绿茶、奶茶,还有各种口味的,包各位大爷满意。至于赏花嘛,那是要先预约的!” “什么?还要预约?你们的花有什么了不起的?” 廖宝娘又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四大名楼之一,我们的花是花中的明星,一叶百万银,垂涎千万人。当然要预约呢!” “哎,如果我们早生十年,也许能遇到湘兰;就算早来六年,也能遇到横波。可是你们茶花苑现在什么名花都没有,恐怕不值得吧。” “算了,我们还是喝茶算了!” 杜文曲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就是名满全城的茶花苑。 廖宝娘和几位公子交谈后,她就发现了杜文曲,然后走过来问道:“你是想来我们茶花苑的吗?” 杜文曲大惊,低着头涨红了脸,然后转身就走,不料那几名衙差依然守在门口外,他们还时不时地朝楼里面看,于是她又立刻转过脸,忐忑不安地走回去。 廖宝娘看她又回头了,上下打量着她,觉得她满身邋遢,姿色一般,就问道:“你下定主意了吗?没事的,谁都会有第一次,楼里的姐妹们刚开始的时候都和你一样,不过她们现在个个都过得很滋润!” 杜文曲心想:就在这里躲一个晚上,明天再走,应该不会出事吧? “怎么样呢?”廖宝娘看她默不作声,继续问道,“你是黄花闺女吗?” 杜文曲听后心里慌张,踌躇片刻后才说道:“你问来干嘛?” “黄花闺女嘛,待遇肯定是不一样,运气好的说不定会遇上心仪的公子,从此一劳永逸。” 杜文曲还在想该怎么回答她。 廖宝娘就说:“算了,黄花闺女是要先验身的,你还是先去沐浴更衣,然后等待安排吧。” “现在就去?” “当然是现在,我们有很多客人在等着呢!” 杜文曲又想:要不假装答应她,然后等机会再逃跑。 她便点了点头。 随后,廖宝娘领着她跟一位侍女说道:“你带她上去沐浴更衣,给她安排‘绿茶’。” “是的,廖宝娘。”侍女温柔道。 杜文曲跟着侍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更衣室里,侍女就给了她一套青绿色的衣裳和一包绿茶叶,说道:“等下你就穿上这套衣裳,在浴盆里放一包绿茶叶,沐浴完就来找我,知道吗?” 杜文曲又点了点头,但手却在颤抖。然后,她故意比平时更慢条斯理,待在沐浴间里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刚才那侍女就不耐烦说道:“你好了没?老泥都被你洗出来了,老爷们都在等呢!” “就来了……”杜文曲感到手足无措,但她突然间想到了法子,便信心满满地走出去。 然后,她被安排进入一个房间里等候。 过了一会,一位大老爷走了进来,只见他秃头皱脸,猪肚熊腰,大嘴细眼,眼角处长有一颗巨痣。他咧口一笑,两排黄牙中间还镶着几颗金牙。 杜文曲大惊,她一边退缩一边哆嗦着:“我来大姨妈了,你别过来!” 大老爷发笑道:“没关系,我大姨丈也来了,刚好成一对!嘿嘿嘿……” “啊——”杜文曲一声惊叫。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四章 玄女天书 大老爷突然如狼似虎般扑向杜文曲,她只得马上捡起桌上的杯子扔过去,对方顺势一躲,杯子便碎了一地。 “别那么粗鲁嘛?不过你越生气我就越喜欢,嘿嘿……” 杜文曲见他过来,就不停绕着桌子左右躲。对方想强硬扑上前,她就本能地使劲把桌子掀翻,桌上的茶壶、杯子和苹果统统摔坏地上。大老爷看她鱼死网破的样子,心里便有所顾忌。 随后,杜文曲突然捡起地上一个苹果,往他头上扔过去,正中他额头上,砸得他直呼喊疼。杜文曲便趁机冲出去,打开房门撒腿就跑。 “你个臭婊*子,别跑!” 大老爷在身后追着她,她就拼命地跑下楼梯,往大堂门口直奔而去。不料,在大堂里她突然撞到一名男子身上,抬头一看,对方竟然是张卢生。两人霎那间都感到惊愕。 “你还想跑?” 杜文曲看大老爷追赶过来,就立刻躲在张卢生身后。 廖宝娘见状马上过来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臭婊*子,竟然拿东西砸我头上!” “哎呀,这位老爷,她是新来的,是有点害羞,你别见怪了!”廖宝娘说。 “新来又怎样?她砸了我,我要报官!” 张卢生立刻说道:“我爹是府知事,要报官就找我吧。” 廖宝娘又对大老爷说:“大老爷,我再给你找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廖宝娘随即找其她人先安抚这位大老爷,然后对张卢生说:“张公子,真的抱歉,她是新人,她没得罪你吧?” “呃……她……”张卢生与杜文曲尴尬地相互看了一眼,又说道,“我跟她是老相好……” “哎呀,真是巧啊!”廖宝娘说。 “今晚我就选她了!”张卢生激动说道。 杜文曲听后十分震惊,不禁抬头看着他,但又想不出法子。 廖宝娘便对她说:“既然你和张公子是相好,你没意见吧?” 杜文曲犹豫了一会,然后抿着嘴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二人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张卢生一路上憋着气,关上门后才深呼吸几下,却闻到杜文曲身上的绿茶味。杜文曲就躲在床边,像老鼠见到猫那样紧张地瞧着他,并喊道:“你别过来!” 张卢生不敢向前一步。两人沉静了很久,张卢生才嗫嚅道:“杜姑娘……怎么……这么巧?” 杜文曲静待了片刻,然后说:“我是被迫的……你知道我娘的事吧,我被他们追捕,才躲到这里来……你别说出去!” “不会……不会……”张卢生连忙说。 “你怎么也会来这里?”杜文曲说。 “呃……这个……其实……我是来找我的好兄弟,他几天没回家了,他娘就叫我去找他。他嘛……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来这里,我都劝过他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听……”张卢生一脸尴尬地看着杜文曲。 杜文曲两眼瞪着他,说道:“你不要打我的主意,等天亮了我就走。” “不……不会……” 杜文曲整夜里就坐在床边休息,一直提心吊胆,哪怕打盹也不敢。张卢生就把椅子拿到门口旁坐着,整夜无所事事。 “你什么时候走?”张卢生突然问道。 “到辰时,从城西出去。”杜文曲说。 “你要离开榕城府?你要去哪?” 杜文曲深思后才说道:“回我老家宁德县。” “城西门口有马车去宁德县,早晨我带你去!” 杜文曲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茶花苑大门打开了,张卢生就在楼里四处张望,杜文曲则在房间里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打探四周后,张卢生趁没人注意就带着杜文曲离开。 他们快来到城门时,张卢生便说:“前面就是西门口了,出了门就有马车送你回老家。” “多谢你。”杜文曲细声说道。 张卢生又注意到她的手链,便问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手上戴的玉石是谁送你的?” “这个重要吗?”杜文曲一脸不解。 “呃……没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我……还是希望你会过得更好。” “多谢你,张公子,你是好人。” 张卢生送杜文曲坐上马车,然后看着她离开,但她却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他便心灰意冷,自言自语长叹道:“哎,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白浪费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得到,就算是做了一回好人吧。” 到了中午,杜文曲乘坐马车来到宁德县,她已经在车上瞌睡了一个上午,然后辗转再坐另一辆马车去到梅鹤村。 她走过既熟悉又陌生的田间,突然表妹阿秋碰见了她,两人久别重逢分外高兴。然后,杜文曲告知阿秋自己的现状,阿秋深感震惊之余,更同情她的遭遇,于是带她回家暂住几天。 杜文曲在阿秋家里除了见到舅舅和舅母外,还看到阿秋正带着两个女儿。她没想到表妹才二十岁就已经生了两娃,阿秋便问她成了亲没,她只得尴尬地摇摇头。 随后,杜文曲谈起了自己的大伯杜天祥,可是阿秋一家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石堂山上有一名“石堂道人”,村里很多人都想找他占卜问卦,只是那位道人足不出户,想见他一面都难。 阿秋便提议试试去找那位石堂道人。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阿秋就带着杜文曲上山,她们二人各自骑着小毛驴来到石堂山上,穿过茂密的树林后,看到前面的竹树林间有一间茅屋。 茅屋外围着高高的篱笆,透过篱笆的缝隙可看到小院子里放着浑天仪和刻漏。篱笆之间有一扇木门,木门上安有一条长木指针,可转动。 “就是这里了。”阿秋说。 “请问石堂道人在吗?”杜文曲喊道。 “你太温柔了。”阿秋说,然后其大声叫喊,“石堂道人,请问在吗?我们有事求见!” 她们连续喊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杜文曲便问阿秋:“他是不是不在家?” “再看一下!”阿秋说着就用力地拍打篱笆之间的木门,使得木门啪啪作响。 “谁在外面吵闹?!”屋里突然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 两人顿时高兴不已。 “请问您是石堂道人吗?”杜文曲喊道。 “石堂道人,我们有事想找你!”阿秋说。 “你们来干嘛?” “我们想找你帮忙算卦!”阿秋说。 “我不帮人算卦,你们走吧!” “是这样的……”杜文曲说,“石堂道人,我娘被人冤枉杀人,现在判了八年刑狱,但我用奇门遁甲局算过,我娘应该能获救释放的,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希望石堂道人能指点迷津,告诉小女子破解方法,为我娘平反昭雪。” “你会奇门遁甲?” “小女子自学过五年,但只学到皮毛,希望得高人指点。”杜文曲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自学奇门遁甲,真是奇哉!奇哉!” “小女子姓杜,出生于奇门世家,我爹叫杜地吉,本是奇门之才,但他在我刚出生的时候遭遇不测,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因为机缘巧合,我才继承了杜家的奇门遁甲。” “你是杜地吉的女儿?!” “是的,小女子叫杜文曲。” “你进来吧!” 两人听后喜出望外。 杜文曲便说:“石堂道人,请您开一下门!” “现在是辰时,你把门上的指针调到辰的方位,门就会打开。” 杜文曲照着办,木门果然打开了。阿秋便示意她进去,自己在外面等。 然后,杜文曲小心翼翼地走进茅屋里,却发现屋内非常狭小,也十分简陋。石堂道人静坐在床板的草席上,正闭目养神。其衣着寒酸,头顶束髻,面留长须。 “小女子拜见石堂道人。”杜文曲磕头道。 石堂道人徐徐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杜文曲抬起头的一霎那,甚是诧异。 “你长得跟你爹一模一样。” 杜文曲惊讶道:“您认识我爹?” “二十四年了,他从终南山回来后我就见过他,没想到那一次竟是最后一面。” “石堂道人,您……” “我是你的大伯。” “原来真的是大伯,侄女叩见大伯……” “你起来吧。” “大伯,我该怎样做才能使我娘含冤昭雪?” “你娘所遭不幸并非偶然,因为整个杜家都遭遇到了厄运。” “啊……什么厄运?侄女不懂……” “这是一个只有我们杜家才知道的秘密——我的曾祖父曾是前朝的钦天监,他也是乾武帝最信任的臣子,但乾武帝驾崩后,前朝帝国即将覆亡,继任的坤哀帝竟下圣旨要让曾祖父与先帝一同陪葬,而且要把整个杜家满门抄斩。虽然曾祖父已事先预料到危机,但还是没能逃过灾难,整个杜家上百人口只有年少的祖父一人被御林军侍卫章成孝所救,因此杜家的血脉才得以保全。” 如此骇人听闻,杜文曲全身都毛骨悚然起来。 杜天祥继续说:“虽然曾祖父与乾武帝同葬于煦陵内,但既为臣子,却不得位,若先帝不接纳,曾祖父则形同无主之魂,若主不安,仆何以宁息?况且,整个杜家都蒙受不白之冤,先人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后人又怎会有好日子过?” 杜文曲终于恍然大悟。 “因此,你爹生前去找乾天派长老学奇门法术,就是为了把曾祖父的骸骨取出,再厚葬供奉,以求杜家子孙可得福报。可是,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因此丢了性命。” “大伯,请您告诉侄女,我应该怎么做?” “杜家是奇门世家,而奇门遁甲来源于玄女天书,若是能找到玄女天书,把它安放于煦陵内以供奉先帝和曾祖父,不但能慰籍先帝的在天之灵,以接纳曾祖父,而且能告慰杜家祖先的各位英灵,重新光大杜家,那么杜家的后人自然会得到先人的保佑而躲过厄运。” “玄女天书?大伯,什么是玄女天书?” “玄女天书是一张无字天书,也是奇门法术书。很久以前,玄女天书被施了‘穿石之术’,封印在两颗宝石内,一颗叫做蓝田日暖玉,而另一颗叫沧海月明珠。” “什么?!”杜文曲甚是震惊,立刻把藏在衣裳里的“沧海月明珠”拿出来,说道,“就是我们杜家的传家宝——沧海月明珠?” “没错,‘沧海月明珠’是前朝皇帝赐予我们杜家的,而‘蓝田日暖玉’却随前朝皇家的宝藏一起消失了,要得到完整的玄女天书,你还需要找到‘蓝田日暖玉’才行。” “大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蓝田日暖玉’?” “你不是会奇门遁甲吗?” “嗯,我明白了。”杜文曲心领神会,马上掐指一算,在掌中起奇门遁甲局。她记得当天干支是乙未、己丑、庚子,在小寒之后。 庚子在中元五天,小寒二八五,阳遁八局。她快速地在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中排出地盘九宫。 乙庚丙子时,子丑寅卯辰,丙丁戊己庚,时干为庚辰。时旬为甲戌己,天英星值符落坎一宫。天盘和神盘一下就排好了,并铭记心中。 她右手拇指沿着刚才三个手指的指节和边缘按右旋方向移动,从十二地支的戌时开始数数,到辰时结束。戌时在九宫,九一二三四五六,景门值使落乾六宫。 最后人盘也排好了,杜文曲便说:“时干庚落离九宫,‘蓝田日暖玉’应该在南面。” 杜天祥心中愕然:比我还快?!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五章 三度出行 杜天祥假装镇定,说道:“此格局是吉还是凶?” 杜文曲忧心道:“天盘庚加地盘己为刑格,是大凶格局,上乘白虎,九星和值符均为反吟,要取得天书,对我来说异常凶险!但反吟局利客不利主,宜快不宜慢,应主动到外地寻求。” 杜天祥沉思了一会,问:“结果会怎样?是否不可得?” “生门居离宫大吉,月令为旺,尚有一丝希望力挽狂澜。”杜文曲说。 “什么时候行动?”杜天祥接着问。 “开门居震三宫,地盘之干为壬,应是壬辰月,在清明后,但出行的方向在东面?‘蓝田日暖玉’明明在南面,为什么要我去东面?” “奇门遁甲局是一个时空盘,万事万物都会随时间和地点不断变化,你要有可预见的眼光才能找到答案。” “壬为海洋,宁德县东面就是无尽的东洋,天盘乙木为船,船在海上走,我要坐船去?”杜文曲想了想,又说,“乙奇临震宫,为日出扶桑,有禄之乡,我要去的地方是‘扶桑之国’?到那里可能会有贵人相助,‘蓝田日暖玉’应该可以得到。” “拿到‘蓝田日暖玉’后又该如何?” “人盘景门和神盘九天都在乾六宫,景门为文书,九天就是指九天玄女吗?我是不是要去西北方?” “没错!煦陵就建在关中的长安府郊外,也是在终南山下,那里是乾天派的地盘。” “侄女明白了,找到‘蓝田日暖玉’后就去长安府,把它和‘沧海月明珠’一起放进煦陵里面,以供奉先帝和高祖父,这样就能保佑杜家子孙,改变杜家的命运,我娘就会获救是吗?” 杜天祥心想:她不看典籍,不用笔墨,只凭心中记忆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起局断卦,我达到这种程度至少历练了十多年,她才自学了五年,真不愧是地吉的女儿。不过……我怕她会步她爹的后尘。 于是,杜天祥说道:“你说得没错,但是过程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使你找到了‘蓝田日暖玉’,也千万不要解开玄女天书的秘密,尤其是不要偷学其中的法术,否则会招致杀身之祸!” 杜文曲听后大惊,并说:“侄女会谨记大伯的教诲。” “你可以回去了。” 杜文曲再次磕头,说道:“侄女感谢大伯为我指点迷津,若能救出我娘,必定再报大伯之恩。” 随后,杜文曲和阿秋一起下山回到村里。 阿秋问她有什么打算,她想了想刚才的奇门局中休门、天心星和六合都在巽四宫,东大岛就在巽宫方向,可以先去那呆一段时间,说不定能通过牙商找到她要找的“蓝田日暖玉”。 阿秋就跟她说,让她在家多待几天,然后帮她问一下怎么去东大岛。 当杜文曲路过自己老屋的时候,她看到了一群小孩在玩耍,身边也有大人在陪伴,仿佛看到自己孩童时的模样。她回老家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特别亢奋。 她走进老屋里,里面满是灰尘,空荡荡的房子内唯有神台原封不动,灵牌上写着:先夫杜公讳地吉君生西之莲位。 母亲告诉她,她长得特别像父亲,于是她就爱整天照着铜镜子,幻想着父亲的模样。 往事如烟,她走到神台前,拨开台上的蜘蛛网,合上双手,闭上双目,口中念道:“爹,你要保佑我娘,保佑我顺利完成杜家的使命。” 然后,杜文曲又跟着阿秋回到她家里。 几天过后,村里人打听到榕城府长乐县的太平港有船去东大岛,但每个月的十五才有一班。 于是,杜文曲早在腊月十五的前一天就到了太平港临近的客栈住下。 第二天一早,她就匆忙地赶去港口。然而,当天竟下起了鹅毛大雪,如同北方一样,马车在路上艰难地行走。 好不容易来到港口,得知去东大岛的船还没开,才放心下来。后来又被告知午后船才启航,于是她就在附近的小酒庄吃顿午餐。 午后,她就在港口排队等上船,看上去排队的人并不多。 快到开船时辰,突然间她看到一名男子边四处张望边焦急大喊:“晴儿,晴儿,你在哪?!” 随后,那名男子跑过来慌张地问正在等候的旅客:“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闺女,一个五岁的女孩?” 众人都爱莫能助地摇头。 他走过来又问杜文曲:“你看见我的闺女了吗?” 杜文曲默默地摇了摇头。 然后,男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杜文曲喊道。 “你知道我闺女在哪?”男子又回头问道。 “你女儿什么样的?” “她穿着一件白色羽衣,丱发。我刚小解一会,她就不见人了!”男子慌张说道。 “我试试帮你找一下……”话音刚落,杜文曲立刻在掌中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谢谢你!” 杜文曲看着手掌,从卦中得日干时干同落离九宫为丁加辛,临生门天冲星,上乘太阴。 于是,她瞧了瞧南面,看到不远处有一间木屋,便指着说:“你去看看她在不在那个房子里面,她可能受到惊吓,但应该没什么大碍。” 男子听后立刻跑过去,杜文曲也跟着过去。 两人走进屋里,便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再往里面走,发现女孩被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抱着。 “晴儿!” 男子立马冲上去把女孩从大汉手中夺回,并大喊:“你抢我闺女*干嘛?!” “我抢你闺女?!”大汉怒眼道,“刚才你女儿打翻了我仓库里的瓷碗,还差点弄伤她自己,如果不是我抱着她,她早就被瓷片扎得满身是伤呢!” 男子看了一下地面,果然是满地的碎瓷片。 于是,他连忙道歉和感谢,还给了大汉一些银两,当作是赔偿和感恩。 然后,他抱着闺女和杜文曲一起离开仓库。 “姑娘,多谢你的帮忙,如果不是你帮我找到了晴儿,那后果不敢想象!”男子边走边说。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杜文曲腼腆道。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杜。” “杜姑娘,我叫李文书。晴儿,快叫阿姨!” “阿姨好!” 杜文曲一脸难为情。 “杜姑娘,你是准备去东大岛吗?” “对!”杜文曲后知后觉,慌忙说道,“船要开了!” 于是,她快步走向港口。 李文书也跟着过来,望着停靠的船说:“我也是去东大岛的。” 此刻,等候的人群纷纷准备上船,但码头那边传来了通知,船要停航了。 “怎么回事?怎么说停就停?” “好像船板冻坏了,有裂开的缝!” 众人七嘴八舌说道。 过了半晌,停靠的船依然启航不了,前面的人听说航期要改下个月了。随后,众人怨声连连。 “看来今天去不成了。”李文书说,“晴儿,我们回不了家过年了。” “为什么?我要回去见阿嬷!”晴儿撒娇道。 “船开不了了。”李文书说。 杜文曲好奇地问:“李先生,你是东大岛人?” 李文书道:“对,我是一名玉石商贾,平时在大陆行商。晴儿她娘亲走得早,所以就我一个人带着她。” “你是做玉石买卖的?”杜文曲惊喜道。 “只是做点小本买卖而已。杜姑娘,你也对玉石感兴趣?” “我去东大岛就是想看一下有没有心仪的玉石。” 李文书笑道:“既然我们同路,不如留个联系方式,等下个月我们一起去东大岛吧。” 杜文曲便答应他,没想到自己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她回到阿秋家里和村里的人一起度过新年。 一天晚上,她在梦里见到了父亲。 “文曲,文曲!” “爹,是你吗?” “文曲,你要记住,解开玄女天书的秘密要用我们杜家的血和泪!” 杜文曲突然看见杜地吉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她父亲的双眼正在流着血和泪。 “啊——”杜文曲从梦中惊醒,梦中的情境十分清晰,印象如此深刻,使得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到了元宵节那天,杜文曲和李文书父女又来到太平港,然而他们得知海上有穷奇海盗出没,从新年开始到现在海上一直处于封禁状态,去东大岛的航期又要推迟一个月。 李文书感到十分无奈,但杜文曲却心里有数,也许真的要等到壬月,即清明节后才是可以出行的日期。 于是,李文书就约杜文曲一起去县里看元宵花灯,晴儿听后十分高兴,杜文曲见晴儿如此兴奋也不好拒绝。 然后,三人在长乐县度过了一整天,晚上在客栈吃夜宵时,晴儿竟然趴在杜文曲的腿上睡着了。 “晴儿,你不可以这样!”李文书喊道。 “她睡着了,你不要吵醒她。”杜文曲说。 “这……怎么可以呢?”李文书尴尬道。 “没关系,她累了就让她先歇一会。”杜文曲说。 两人相视一笑,李文书看杜文曲红光满面,心中不禁暗里生花。 “杜姑娘,你家里人呢?” 他一说,杜文曲的笑容不由得收起来了。李文书发现自己说错话,突然间不知所措,两人随即又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李文书又找其它话题,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两次出门都没赶上回家的船,真是不巧。”李文书说。 “没办法,也许是天意。”杜文曲说。 “天意?” “哦……没……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杜文曲尴尬笑道。 “说起来,你上次帮我找到晴儿,也许真的是天意,如果不是有你帮忙,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文曲只是微微一笑。 夜宵后,两人各自回到客栈内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杜文曲又回到梅鹤村,等到二月十五再去太平港。 一个月后,杜文曲和李文书父女再次到太平港等待船只,这一次航船终于顺利启航了。三人登船后都兴奋不已。 李文书便问杜文曲:“杜姑娘,你去到东大岛有什么打算?” 杜文曲想了想,说道:“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先找个地方安身再说。” “杜姑娘,你……成了亲没有?” “啊?”杜文曲感到惊诧,“李先生……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家里还有客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暂住我家里……”李文书吞吞吐吐道。 杜文曲听后便涨红了脸。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六章 皇家展会 晴儿高兴喊道:“好耶,杜阿姨来我们家呢!” “啊……”杜文曲顿然不知所措。 晴儿又拉着她的手说:“杜阿姨,你来我家陪我玩好吗?” 杜文曲没答应什么,但晴儿在船上黏着她的时候,她并不排斥。 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坐船来到东大岛。 下船后,李文书主动帮杜文曲拿着行李,说道:“杜姑娘,你跟我们走吧。” 杜文曲觉得人生路不熟,便点了点头,跟着他们父女俩走。 三人再一起乘坐马车去到鸡笼城,并来到野外山庄的李文书家里。 李文书的家是一栋别墅,建在湖边,要比杜文曲在榕城府的家大一倍,有两层楼。室内宽敞明亮,家具的手工都十分精湛,茶具瓷碗都很精美,屋里还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玉石古董,院子里也种满了盆栽。 李文书的主人房、晴儿的小主人房和留给她住的客房,全都在二楼。 晴儿回到家里特别高兴,尤其是杜文曲到家里来让她更高兴。 当天傍晚,李文书还亲自下厨,给她们二人做饭。 吃过晚饭后,晴儿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而杜文曲也立刻回房间,把门闩上。她的房间与晴儿和李文书的房间相对。 在房间里,她感到很陌生,但又把它当成是自己的闺房,生怕李文书会踏进来半步。 突然间,她听见敲门的声音,心里就像敲响了编钟一样颤抖了一下。 “杜姑娘……”李文书在门外说道。 “什么事?”杜文曲战惊道。 “我明天要回去商行看看,我好几个月没回去了,明天你帮我照顾一下晴儿好吗?” “哦……好的……” “家里不远有个菜市场,我在楼下桌上放了些银两,你给晴儿做点吃的吧。” “嗯……行,我会照顾晴儿的。” “麻烦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 杜文曲走到门口,悄悄地探听外面的声音,得知李文书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杜文曲朦朦胧胧地听见门外哭的声音,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大白天了。 她开门后看见晴儿在走廊里哭,就抱着她说:“晴儿,你怎么哭了?” “爹爹不见了……呜呜……” “你爹去商行了。对不起,晴儿,阿姨起来晚了,我带你去吃早饭吧。” 然后,杜文曲带着晴儿一整天,既感到累,又感到快活,好像自己当了一天的母亲。 到了傍晚,李文书回家后又亲自做饭。三人同桌,晴儿突然说道:“爹,你做的菜不好吃!” 李文书惊讶道:“晴儿,天天都是爹给你做的菜,为什么今天说不好吃?” “杜阿姨做的菜比你做的好吃!” 杜文曲听后尴尬得低着头,不过心里却乐滋滋的。 “晴儿,你爹做的菜是没杜阿姨做的好吃,但杜阿姨不能每一顿都是她做饭给你吃,她要看着你多辛苦啊!” “反正我就爱吃杜阿姨做的菜!”晴儿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然后,李文书又说起了今天在商行的事,杜文曲便问道:“李先生,你有听说过‘蓝田日暖玉’吗?” “你说蓝田玉?我有做这个的,类型款式还挺多的,有空给你看看。” “呃……”杜文曲看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没再提起了。 几天后,李文书把母亲从老家里接过来,杜文曲见到李老太后十分拘谨。 “阿嬷!”晴儿高兴得很。 “乖,晴儿!”李老太粗声大气道。 “李夫人,你好。”杜文曲轻声道。 “这位是?”李老太问。 “她是我的朋友,杜姑娘。”李文书说。 “哦?”李老太上下打量着她,而她却不敢看李老太一眼。 杜文曲因为怕生总感觉不自在,老是想找些事情来做,但李文书却不让她干,而晴儿又黏着李老太,除了吃晚饭时,她就一个人爱躲在自己房间里。 到了晚上,晴儿已经睡了,李老太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她从墙上偷偷地听见了李老太和李文书两人之间的悄悄话。 “书儿,这个杜姑娘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娘,你不要乱想,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在闽越认识她的。之前晴儿走失了,她还帮我找到晴儿呢!” “跟你没关系又怎会住在你家里?你就不介意别人的闲话吗?” “娘,她来到东大岛人生路不熟,所以才在我家暂住几天,又怎怕别人背后说呢?”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对人家有意思!” “娘,她对晴儿挺好的,晴儿也喜欢她,再说晴儿没有娘亲,我也想有人照顾她、爱护她。” “这个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觉得这位姑娘不太懂人情世故,你不要一时鬼迷心窍,就占了人家的便宜!” “娘,怎么会呢?你不要背后议论人家!” 随后,隔壁安静下来了。 杜文曲听后整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李文书并没有去商行,杜文曲就找机会和他单独谈,说自己想搬出去。 李文书感到意外,便劝她留下,还说打算十天后和她一起去看城内的玉石展会。 杜文曲好奇地问是什么玉石展会。 李文书说:“有位商贾友人赠我两张‘皇家展会’的入场券,是我们岛主举办的,能参加的人都是各路权贵,你不妨去看一下。” “什么岛主?” “就是车家的车载佑,他爷爷原本是朝廷的高官,不过因为贪污就逃到东大岛这里来。东大岛因为朝廷的海禁而成为了无人管的地方,于是他爷爷就买下了整个岛的耕地,还在本地雇佣了一支庞大的‘保家军’,在我们岛上没有人不认识车家。这一次听说是车载佑从海盗那里买下了整个前朝的宝藏,展会里都是从南洋打捞上来的皇家珠宝。” 杜文曲猛然心中一颤:难道……“蓝田日暖玉”就在其中?!十天后已过清明节,正是壬辰月,时间和方位都是对得上的。 李文书看她在发呆,便问:“怎么了?杜姑娘?” 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说:“那我就再等十天吧。” 李文书立马笑逐颜开,说道:“晴儿很喜欢你,你就在家陪着她吧。我娘过三四天就走,你不用见外。” 于是,杜文曲一等就是十天。 当天上午,三人一起来到鸡笼城内的“皇家展会”,举办的地方是一个宽阔的四合院,被邀请的客人只能在回环走廊里观看。院子中间展示着各个皇家珠宝,它们有的放在石山上,有的挂在盆栽上,还有的摆在桌子上。 院子四周都站着保家军守卫,以防止客人损坏珠宝,甚至是为了防止有人盗窃抢劫。 密集的人群在围着院子观看,杜文曲没有管李文书和晴儿,就使劲靠近院子举目张望,然后又左窜右窜。 在琳琅满目的珠宝中,她突然发现了一块像手镯的金黄色环形玉石吊在盆景上,远看就如发出金光的日环食,与她自己的“沧海月明珠”形成日月合璧。 她心中惊喜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蓝田日暖玉”? 不久后,车载佑出现在院子里,他身着纨绔,皮肤皙白,面容俊秀,身旁还站着几名守卫。然后,展会主持人向大家逐一介绍各件珠宝,并等待下一阶段的拍卖。 此时,在天空上有一群红隼在飞过,在屋顶上也有两名黑衣人在埋伏,他们紧盯着院子内在桌上放着的一个金色黑龙纹盒子。 其中一名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依然可见其眉毛的苍白,他深沉道:“龙庭宝盒就在下面,这个车载佑真的不把我们五虫会放在眼里,居然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开珠宝展会?” “总舵主,上次的帐我们都还没算呢!要让他们车家知道,东大岛究竟是谁家的地盘?”另一黑衣人说道。 正当大家都专注于院子里的珠宝时,突然间十几只红隼从天而降,向展会里的人发动攻击。霎时间,会场里一片混乱。 车载佑抬头看到了众多的红隼,却冷静说道:“五虫会的火羽堂?他们果然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几十名黑衣人从屋外跳进院子里,随后保家军的守卫立刻与他们厮杀起来。 观众们立马落荒而逃。 “爹!”晴儿大声哭道。 “晴儿别怕!”李文书一边带着晴儿从混乱的人群中撤离,一边回头找杜文曲,可是在汹涌的人堆里根本看不到她的踪影。 就在此时,刚才屋顶上那两名黑衣人,一人使出御剑术,一人扔出飞轮,把院子内的好几个保家军守卫纷纷打倒。 “御剑飞龙,万千无穷,飞天有炅,遁地无孔!”车载佑淡定说道,“总舵主陈泳桦的飞龙剑,还有火羽堂堂主烈军阎也来了。哼,想抢走龙庭宝盒?没那么容易!” “车家小儿,今天让你见识一下谁家老大才是东大岛的主人!”烈军阎大声喊道。 突然间,伪装成观众的三名神秘人从人群中杀出,他们都穿着一身奇装异服。 一人叫千岛奈,是歌舞伎,化着浓妆,他风姿绰约的舞步瞬间在四周刮起了一阵狂风,把数人卷到了半空;另一人叫小野川,是能乐师,他带着面具,发出了像野兽般的吼叫声音,把天上的红隼都驱赶了;还有一人叫深井空,是阴阳师,留着一把黑长发,她甩出了一堆灵符,封住了好几名黑衣人的行动。 车载佑轻闭着眼微笑道:“他们是我新请来的三位师父,让你们五虫会开开眼界。” 须臾间,陈泳桦的飞龙剑御剑术与他们三人纠缠起来。 此刻,杜文曲正慌张地躲在角落里不肯离开,她举目眺望,一边注视着院子里的“蓝田日暖玉”,一边避开人群的冲撞。 在双方激烈的碰撞下,院子里的桌子、盆栽哗啦啦地碎掉,各件珠宝洒落一地。 杜文曲见状连忙探出头来寻找“蓝田日暖玉”,在一片慌乱中经过几番搜索,终于在墙角处找到了它。她高兴得连忙捡起,然后藏到衣裳里。 不料,有两名保家军守卫看到了,便立刻对她大喊:“贼女,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杜文曲知道自己被发现后,惊得马上跑出四合院,然后从大门口窜出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七章 漂流群岛 杜文曲跑出展会后,发现街上同样一片狼藉。在心慌意乱下她看到有路就跑,而身后的保家军一直在追着她。 突然,她拐进了其中一个街口,并躲在一处民居里,随后果然骗过了他们。然后她跟家里的主人说声抱歉后,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跑过了几条街后,累得急喘气,但忽然又看到身后一群人在厮杀,于是继续往前跑。 不料,身后一名黑衣人在逃跑的时候把她撞倒在地,并且压在她身上。她抬头一看,看到对方满身是血,顿时惊得闭眼大喊:“啊!” 然而,压着她的黑衣人竟然把他手中的金色黑龙纹盒子递给她,并痛苦道:“求你……帮我交给……五虫会的总舵主……或者……任何一位堂主……” 说罢,身后的保家军便冲了过来,黑衣人马上站起与他们拼命。 杜文曲惊慌地站起来,她看到手上满是鲜血的盒子就立马扔到地上,黑衣人却回头对她大声吼道:“快把盒子带走!” 杜文曲看到黑衣人面目狰狞的样子,被吓得不敢不听他的话,于是捡起盒子转身就跑,然而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此时此刻,站在远处屋顶上的五虫会火羽堂堂主烈军阎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该黑衣人就是他的弟弟阿泽,阿泽把龙庭宝盒交给杜文曲后,就看到杜文曲从巷子里逃跑了。 于是烈军阎立刻去帮阿泽,不料还没赶上,阿泽就被几名保家军雇佣兵杀死了。 “阿泽!”烈军阎一声怒吼。 愤怒的他立刻飞身上前扔出飞轮,把那几名保家军全部干掉。 就在此时,阴阳师深井空也追上来了,她对烈军阎甩出各种灵符,但烈军阎同样以飞轮还以颜色,双方你来我往地过招。 而杜文曲则拿着龙庭宝盒一直拼命地跑,突然间她脚下一滑向前扑倒在地,衣裳里的“沧海月明珠”滚了出来,慢慢地滚到一个人的脚下。 杜文曲抬头一看,此人身着红纹黑衣,身背太刀“炎明”,他就是五灵刺客之一的火丸。 火丸不慌不忙地捡起夜明珠,被其发出的荧光吸引住了。 “还给我!”杜文曲爬起来喊道,然后冲上去想夺回来,可是火丸把夜明珠高举头上,而杜文曲的身高却够不着。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杜文曲喊道。 火丸看到她手中拿着龙庭宝盒,就沉着说道:“可以,你把这个盒子给我,我就还给你。” 两人一手去拿,一手交易。 杜文曲终于拿回了“沧海月明珠”,然后立马藏到衣裳里并低头就跑。 火丸瞧了她几眼后也独自离开了。 但杜文曲没走几步,又看到有几名保家军雇佣兵追过来,他们喊道:“就是那个女的拿了岛主的宝玉,快捉住她!” 杜文曲立马逃跑,却又被他们几人追上了。 “啊!”她被一名大汉摁倒在地。 “快搜一下她身上,哈哈哈……”几名雇佣兵都在奸笑。 霎那间,烈军阎扔出的飞轮把几人打倒在地。 杜文曲惊慌地爬起来,烈军阎就上前追问她:“龙庭宝盒在哪?” 她只瞪着眼使劲地摇头。 “我弟把龙庭宝盒交给你了,你把它藏哪了?”烈军阎问道。 她又惊得转身就跑。 “想跑?”烈军阎说罢正要对杜文曲出掌,此刻阴阳师深井空又再出现,她的灵符封住了烈军阎的行动。 “怎么又是你?”烈军阎怒道。 深井空二话不说,又再对他扔出灵符。 此时,杜文曲终于跑远了,她毫无目的地往前跑,一直跑到港口附近,便看到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船。她发现自己无路可逃,就气喘吁吁地跑到船边的码头上,只见岸上的中年女子对她招手呼喊:“姑娘,快上船!” 杜文曲听到可以坐船离开此地,没多想就走上船。当她从中年女子身边走过的时候,那名女子不禁笑了笑。上了船后,杜文曲就迫不及待地躲进船舱里,生怕被追赶的人发现。 然而,她此时才知道船舱里竟然聚集着众多女子,她们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而且肤色各不相同。杜文曲想问她们船要开往哪,但由于语言不通,她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此刻,她方感到惊慌,于是想逃出去,却被一名守在门口的男子拦住。 “我要出去!”杜文曲说。 男子摇了摇头。 她想硬闯出去,却被在船上看守的一众男子围住,吓得她连忙退回到船舱里。她的情绪还没安稳下来,船就启航了,使得她更焦虑不安。 过了一会,一位看管船舱的领班给她们每个女子都发了一块木牌,杜文曲的木牌上写着一个“火”字。 “这是什么东西?”杜文曲慌忙去问身边的女子,可是都没有人回应她。 随后,一名叫小河的女子一边哭一边主动地聊上了她。据了解,小河和其她人一样,都是来自世界各地,只不过她是华夏的后裔,只有她才听得懂杜文曲说的话。 她们大部分人都是被骗去做工的,小河她自己是被人拐卖进来的,这帮人要把她们送去瀛洲。瀛洲岛有“风”、“雷”、“土”、“水”、“火”五个地区,她们手牌上的字代表了她们各自要去的地方。但是,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地区的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杜文曲深深感到不安,不管她们去到什么陌生的地方,前路都一定十分凶险。 经过刚才拼命地逃跑,杜文曲很快就挨在船舱的一角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当天的日子和时辰。 在船上,她们每人一天吃两顿饭。刚吃完在船上的第三顿饭时,领班就走进船舱举起木牌“水”字,此时她们才知道航船快要到瀛洲岛“水”字区域了。 “我要跟她们走了……”小河对杜文曲哭着说,只见她手上拿着“水”字木牌。 随后,杜文曲借如厕的时候走到甲板上,乍一看船外四周是一片茫茫大海,一望无际。然而,她又发现远方的海上有几个海岛。 突然间,她茅塞顿开,心想:这里四周环海,水比土多,就是在大伯茅屋里所占的奇门遁甲局震三宫地盘壬的意象,宁德县的东面是“扶桑之国”,难道就是指这里?!这个群岛上会有贵人帮助我脱险?! 杜文曲带着疑问,检查了身上的两颗宝贝,“沧海月明珠”和“蓝田日暖玉”都还在,于是她立刻去找小河,恳请她和自己交换木牌。 小河犹豫了一会,但觉得去到哪都一样,而且还能在船上多熬一会,于是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她们的船停靠在其中一个大型海岛边上,杜文曲拿着“水”字木牌回头看了小河一眼,与她道别后就和其她人一同登上海岛。 随后,她们被带到岛上一个集中营里,一位叫芳子的女子成为了她们新的领班。 芳子是负责教她们礼仪和茶道的,并根据她们不同的语言划分为不同的小组,今天只教了她们在岛上的规矩和最基本的礼仪。 杜文曲所在的小组只有她一人来自东土大陆,但她并不在意,而且心不在焉,她一直观望四周,想着办法要逃出去。 芳子给她们叮嘱完后就要求每个人都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交出来,然后进行净身。 杜文曲听后十分慌张,就趁没人注意时冲出营外,却被守在大营门口的守卫捉住了,然后又把她拖进营里。 芳子看到她后立刻怒扇她一个耳光,她顿时就哭了。芳子要她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她就死死地捂住胸口,于是芳子使劲地扯开她的衣裳,边打骂边搜她的身。 随后,芳子发现了她身上的夜明珠和宝玉,拿起来看的时候两眼发光。杜文曲立马抢夺回来,芳子就和她殴打在一块。 然而,她还是打不过芳子,而且被打得满脸红肿。芳子把她的两颗宝物抢走后,杜文曲就一个劲地在地上痛哭。 过了半晌,一位女主管过来了解情况,芳子见到她后就行礼道:“夫人!” 夫人看到杜文曲泣不成声的样子,就蹲下问她:“你怎么了?” “夫人,她刚才想逃跑,我就……”芳子还没说完,就被夫人的手势打断了。 杜文曲轻轻地抬起头来,竟发现夫人雍容华贵、闭月羞花,长着一副东方面孔且会说标准的华夏语,但是她仍然后怕得不敢说话。 夫人看杜文曲的面孔像华夏的女子,便对她说:“你跟我来。” 杜文曲摇了摇头。 “你不用怕。”夫人说。 杜文曲感觉到她的温柔和诚意,便跟着她走。 随后,夫人把杜文曲带到自己的住处,她的家是岛上的一间别墅,十分优雅宁静,屋外庄园的鲜花清新艳丽。 杜文曲走进屋里却十分拘谨。夫人随后递给她一杯热茶,她当即感激流涕。 然后,夫人了解到她的来历,便惊讶道:“你真的是华夏人?!” 杜文曲点了点头。 “你误打误撞来到漂流群岛,的确很不巧。”夫人说。 杜文曲突然说道:“求你把那两颗宝石还给我。” “虽然我同情你,但所有来到漂流群岛的人,等待她们的都是一辈子的不幸。没有人能够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就连这个岛上的原居民也一样。”夫人说。 杜文曲感到十分困惑,便问:“漂流群岛?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原本是奈波族人居住的地方,但是……自从饕餮部落入侵后,他们就亡国了,所以……就连奈波族人也成了饕餮部落的奴隶。” “那……我们被抓到这里来是……” “你们也是饕餮部落的奴隶。” 杜文曲才后知后觉,心里突感万分恐惧。 “在饕餮部落的统治下,也只有刺客和阴阳师才有自己的尊严。” “阴阳师?什么是阴阳师?” “阴阳师就是会占卜、趋吉避凶和治病驱魔的道士。” “我会占卜!”杜文曲连忙说道。 “你会占卜?” “对,我真的会占卜,请你相信我!” 夫人沉思了一会,便说:“这样的话……不如你就去挑战一下漂流群岛的首席阴阳师,如果你赢了他,你就能摆脱当奴隶的命运。” “那就让我去!” 然后,杜文曲又问了夫人当天的年月日天干地支。 就在此时,首席阴阳师北下弘正在岛上的五灵囚室里。一个男人被监禁在里面,其上身赤膊,双目紧闭,脸色无神,双手被铐镣紧锁,他就是雷珞玮。 北下弘拿着手中的灵符,对着雷珞玮的背部施法,片刻后他的背上随之多出了一个咒印。 “啊——”雷珞玮一声大吼。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八章 五灵囚室 一头长散发的阴阳师北下弘在不停地念咒,雷珞玮终于从梦中醒过来了,然而他很快又昏迷过去。 作法完毕后,北下弘离开了五灵囚室,在基地的监控室会见了五灵刺客。 “大师,现在雷珞玮的情况怎么样?”风影说。 “我已经把他从梦魇中拉出来了,他的身体状况看上去还好。”北下弘说。 “有没有找到他身上的黑煞气?”雷暴说。 “能感觉到,但他身上的黑煞气隐藏得很深,要把黑暗圣火引导出来并不容易。”北下弘说。 “阿奎博士已经在调试玄晶碎片了,就差把雷珞玮的黑暗圣火引导出来,可不要耽误时间了,不然太子殿下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水姬娇媚道。 “你们放心,太子殿下的吩咐我一定会办到。”北下弘昂首道。 “有了黑暗圣火的力量,我们就能帮助太子殿下复国。”土丘说。 “你们先看好雷珞玮吧,我还要应付饕餮部落那些野蛮人。”北下弘说。 火丸目光深邃,说道:“阿巴度酋长并不知道雷珞玮在我们手上,一定要做好保密。” “这个谁都知道。”北下弘说,“我们还有‘黑龙的眼睛’在手,如果能够吸取‘地煞之锢’的力量,那么……” “那么我们就真的灭亡了!”阿奎博士徐徐走来说道。 众人向阿奎博士望去。 “博士,何出此言?”水姬问道。 “黑暗圣火的力量连雷珞玮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地煞之锢’?”阿奎博士说。 “难道我们就要放弃?”风影说。 “孔雀国的大使不是正要过来吗?让他们的大祭司来试水,总比我们去冒险更合算。”阿奎博士说。 “那我们还得要向太子殿下请示。”土丘说。 此时,杜文曲还在夫人的别墅里。 夫人告诉她:“饕餮部落在进攻北斗列岛的时候,他们的大酋长被刺杀了。后来他们七个氏族的酋长为了争夺大酋长之位,发生了严重的内讧,彼此之间战争不断。现在他们其中一个氏族控制了漂流群岛,岛上的居民都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你在岛上一定要远离他们。” “多谢夫人指点!”杜文曲说。 “你叫我彩子吧。其实我也是华夏人。” “夫人……你也是华夏人?” “是命运的捉弄吧,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回到东土大陆。”彩子说,“我现在带你去见太子殿下吧。” 随后,彩子就带杜文曲去见奈波族的松平太子。 到了傍晚,太阳将要落海,在岛上的篝火旁,一群饕餮部落在手舞足蹈。他们的皮肤如岩石般厚重,他们带着面具,手上拿着图腾,在向大自然作祈祷仪式,而首席阴阳师北下弘在引导他们作法。 过了不久,彩子和杜文曲就跟着松平太子来到他们的篝火旁。 松平太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北下弘见到太子后立刻下跪行礼。 松平太子对北下弘说:“大师,今天我带了一名阴阳师过来,她想和你切磋一下占卜术,不知道你是否答应?” 北下弘看到杜文曲后一脸不屑,遂说道:“就是这位小姑娘?她也会占卜?” 杜文曲默不作声,但心里一直担惊受怕。 “是火丸夫人举荐她过来的,你可不要小看她。”松平太子说。 “哼,既然她敢挑战我,那就请太子殿下出题。”北下弘说。 “那行,我就出三道题,如果是她赢了,那么她和大师你一样会成为最高级的阴阳师,但如果她输了……”松平太子回头对杜文曲说,“那你就要继续当奴隶。” 杜文曲听后打了一颤,不禁点了点头。 “我没问题。”北下弘说。 “那第一题,就比射覆,你们都要蒙住眼睛。”松平太子说罢,二人就被人用白布蒙住双眼。 过了一会,松平太子让两人解开白布,令他们猜藏在某个帐篷里的东西是什么。 杜文曲看太阳还没完全落在地平线下,就以当天酉时,随机用拆补法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盘中景门值使落坎一宫,上乘腾蛇、天禽星和天芮星。腾蛇为卷曲之物,天禽星和天芮星分别代表飞鸟和小草,景门为文书、画卷。 杜文曲心中便猜此物为画有飞鸟和小草的画卷。 松平太子要求他们用笔墨把答案写在自己手上。 杜文曲突然想到:不对!这里连纸都没有,又怎会是画卷? 然后,她朝四周观看了一会,发现饕餮部落手中的图腾面孔中间是一只鹰嘴,脸上系有扭紧在一起的草绳,看作是头发和胡须。坎一宫中是壬加辛,为腾蛇相缠,正好符合意象。 于是,她就猜是图腾,并把答案写在手上。 松平太子看后感到惊讶,然后他公布结果,北下弘猜的是面具,杜文曲猜的是图腾,答案正是图腾,杜文曲胜出。 北下弘当场变了脸色,心中不忿。 接着,松平太子出第二题,他看到海滩上有一只海龟很安静地埋在沙堆里不动,他就问这只海龟会往哪个方向爬。 北下弘听后暗自一笑:这可不简单?只要我施了法术,我要它往哪爬,它就要去哪。 杜文曲同样以酉时但用了置闰法又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得到的奇门盘与刚才的不一样。 盘中玄武在震三宫,而海龟正好在杜文曲所在位置东面的方向,因此符合意象。 她又在想怎么破此局。 突然,她看到太阳刚刚从海平面落下,于是她就以戌时,同样是置闰法再起一局,发现玄武变成落在坎一宫,遂判断海龟会往她所在位置的北面方向爬去。 随后,北下弘和杜文曲轮流猜答案,把松平太子给的一颗琉璃珠各自埋在沙堆里,预判海龟爬的方向。 北下弘埋下琉璃珠的时候,杜文曲先回避;再到杜文曲埋下琉璃珠,北下弘也回避。 等了半晌,海龟终于动起来了,北下弘便暗中施法,让海龟爬到自己埋下琉璃珠的地方,丝毫不差。 松平太子看后大喜,便对北下弘连连称赞,北下弘则心里十分得意。 随后,松平太子又说此局双方打成平手,北下弘听后十分惊愕,杜文曲却感到庆幸。原来杜文曲埋下琉璃珠的地方与海龟爬往的地方亦相差无几,所以松平太子认为两人都对。 北下弘得知结果竟恨得咬牙切齿。 然后,松平太子在想第三道题。可是他满脸愁容,心中甚是担忧,随后说道:“五灵监狱里有一位新来的囚犯,他的身体状况可能会出问题,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或者有突发疾病。他究竟会如何,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杜文曲感到疑惑,便问太子此监狱在什么地方,太子便指着北面的方向。她随即以戌时再用拆补法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局中显示开门、天心星、六合同在坎一宫,乙加辛为青龙逃走,也是云遁格局。 她心中顿时十分震惊:天心星?对方的身份十分尊贵,看来不是一般的囚犯。开门与六合加上青龙逃走,我可与此人互相帮助一起离开这里,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贵人? 她再看了下辛加巳在艮八宫,上乘白虎、天蓬星,下临休门。 她又想:辛为罪人,辛加巳为入狱自刑,对方有苦难讼,身不由己。他的确受了重伤需要休养,而且体内的伤暧昧不明,但同时也暗示着,敌人会暗中使诈伤害和利用他。 此时,北下弘走到松平太子身旁,悄悄说道:“殿下说的不就是雷珞玮吗?他现在受了内伤,我已经对他施了法,三日后必定发作。” 松平太子严肃道:“我知道,但我不想计划失败,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安然无恙。” 北下弘听后十分焦虑。 过了一会,北下弘退下后,杜文曲也走到松平太子身边,说道:“殿下,此犯人虽然有重伤,但必定会平安大吉。” “哦?你确定?”松平太子问道。 “我想见此犯人一面。”杜文曲说。 松平太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便答应她。 随后,杜文曲被蒙上眼睛,由五灵刺客之一的水姬带进一座基地里,走过了像迷宫一样的走廊后,最终来到五灵囚室门外。 水姬把门打开后,就让杜文曲进去并摘下眼罩,然后把门关上。 杜文曲见到了雷珞玮,可心里很是疑惑:他究竟是谁? 她屈坐在地上,发现对方昏迷不醒,看到他那张厚实的脸,还有他的双手被手镣锁在身前。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房间顶上有一颗“眼睛”正对着自己。 她暗自惊讶:他们在监视着! 她又抬头朝囚室各处观看,发现自己背后的头顶上也有一颗“眼睛”,它们一前一后在监视着自己。 她心里感到很慌张,但调整过后就想着各种办法。 此时,松平太子和其他几位五灵刺客都在监控室透过“眼睛”观察五灵囚室内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监控室里有四个水晶球,每个水晶球连接囚室里的一颗“眼睛”,可监视五灵监狱内的两个囚室。 过了一会,只见杜文曲抓起雷珞玮的双手,先捏了几下他的脉搏,然后不停地揉按对方的手掌,像是在按摩。 不料,雷珞玮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杜文曲看到他的双眼从无神变得憔悴,对方随后看着她的时候却十分愕然。 “你是……”雷珞玮问。 杜文曲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十分细微。 然而,她的两个拇指头又在对方的手心上比划着,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动作。 雷珞玮心想:她在干嘛? 雷珞玮逐渐瞪大双眼,突然间恍然大悟:她在给我写字! 杜文曲察觉到他双眼的深邃。 我……们……一……起……逃……出……去…… 这几个字不断地在他的手心上重复。 雷珞玮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文曲也心有灵犀,继续写道:等……我……回……来…… 雷珞玮专注地看着她写的字,又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水姬突然打开门,把杜文曲吓了一跳。 “怎么样,你检查过了吗?”水姬问。 杜文曲点头道:“嗯,我检查过了。” “你出来吧。”水姬说。 杜文曲走到门口,水姬立刻用黑布带蒙住她的双眼,然后带她离开。 雷珞玮看她走后,心里十分惊疑:站在门外的人就是五灵刺客的水姬,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又是什么人?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九章 缄默传信 杜文曲被送出基地后,松平太子又接见了她,问道:“那个囚犯现在怎样了?” 杜文曲故作镇定,说道:“他的伤现在比较严重,不过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许我明天还要再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松平太子凝视着她,说道:“你真的会用法术帮他疗伤?” “我还要再想想办法!”杜文曲低着头说。 “那好吧,你明天再过来。”松平太子说。 然后,松平太子就安排杜文曲住在一个独立的小房子里,而且她的房子离彩子的别墅比较近。 到了晚上,杜文曲睡觉的时候又辗转难眠。直到进入了梦乡,她又见到了父亲模糊的影像。 “文曲,文曲……你要记住,我们是奇门世家,《玄女天书》的秘密要用我们杜家的血和泪来打开,你记住了吗?” 半夜里,杜文曲从梦中惊醒,曾经做过的梦又一次出现。 突然间,她感到体下淋漓,于是马上去拿布条,然后洗掉衣物。 她心中懊恼为何日子提前了,然后心想:血?不……《玄女天书》是神圣之物不可玷污。 偶然心中灵机一闪,她又想到了新的法子。 第二天,她又被水姬蒙着眼睛带进基地的五灵囚室里,然而她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与昨天的不一样。 难道换了新的地方?她带着疑问走进五灵囚室里,当看到雷珞玮和囚室里的每一物时,与昨天对比发现并无二致。 雷珞玮见到杜文曲时,也感到欣喜。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以他的观察力和个人直觉使得他信任这位姑娘。 然后,杜文曲和昨天一样,用双手在他手掌上揉按,然后写道:明天此时装重病发作! 雷珞玮看了几遍后,终于看清了她写的字,于是两人深深对视着,雷珞玮用他坚定的眼神看着杜文曲,像在告诉她:我明白了! 过后,杜文曲又被蒙着眼睛带出基地外,随后又向松平太子汇报了自己的诊断:如果一天内没有得到及时的施法救治,囚犯明天就会病发。 松平太子便问她为何刚才不对囚犯施法。 杜文曲说要施法就要用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两个法宝,一个是夜明珠,一个是环形宝玉,但它们都被领班没收了。 松平太子听后将信将疑,就说道;“那就等明天再看看吧。” 然后,杜文曲独自离去。 北下弘便对松平太子说:“殿下,这女子来历不明,恐防有诈。” “所以我才要等到明天。”松平太子说,“不过,她的确有点本事,甚至让大师你不得不服。” “呃……这个……”北下弘说。 松平太子笑道:“你是妒忌她吧,那你就要拿出点真本事给我看!” “殿下请放心,黑暗圣火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妥!”北下弘说。 此时,阿奎博士也前来拜见松平太子,他满头白发和满脸白胡子,驼背哈腰,双手总是放在背后。 “阿奎博士,你的实验进展如何?”松平太子说。 “殿下,经过我的测试,我发现玄晶碎片里的确隐藏着威力巨大的黑煞气,与雷珞玮身上的黑煞气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把玄晶碎片植入人体内,其破坏力不可想象!”阿奎博士说。 “破坏力?连雷珞玮的身体都承受不了黑煞气的反噬,一般人有谁能驾驭得了?”松平太子。 “殿下,我正在组装一架机关人,把玄晶碎片植入到机关人里,也许会有奇效。”阿奎博士说。 “那我就等你的实验结果。”松平太子说。 “是的,殿下。”阿奎博士说。 “大师,雷珞玮的身体状况就由你来监控,在黑暗圣火还没完全研究出来之前,他绝对不能死!”松平太子说。 “殿下,我一定会看好他!”北下弘说。 与此同时,杜文曲正要回去自己小屋里,却看到海上有一艘船驶过,她惊喜之余便好奇地跑到海岛边上眺望,并看到那艘船停靠在另一个大岛的岸边。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有人在她背后喊道:“文曲!” 她突然被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彩子过来找她。 “夫人……”杜文曲说。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外面很危险,不要到处跑!”彩子说。 “我看到对面有一艘船……”杜文曲说。 “他们是孔雀国的使者,”彩子说。 杜文曲依然在遥望那一艘船,总是恋恋不舍。 “你跟我来吧。”彩子说道,然后把杜文曲又带回自己的别墅里。 “孔雀国的使者表面上是来拜访饕餮部落海潮氏族的酋长阿巴度,实际上他们要见的人是太子殿下。”彩子说。 “松平太子?”杜文曲说。 “是的。刚才那个岛是漂流群岛最大的岛,阿巴度酋长和他的精英们都在那个岛上。而我们这里主要是监狱和奴隶的集中营,太子殿下和五灵刺客,还有奈波族最主要的力量都在这个岛的五灵监狱里。那个监狱实际上是奈波族的秘密基地,就连阿巴度酋长也不知道。”彩子说。 “五灵监狱?我两次进去看那个囚犯的时候发现走过的路都不一样。”杜文曲说。 “你很聪明,五灵监狱是用五灵阵法建造的,相传五灵阵法是由奇门阵法改造而成。”彩子说。 “竟然是……奇门阵法?”杜文曲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囚犯被关在五灵囚室里,囚室外面被五重门层层包围,最里面第一重门是风门,然后从里到外依次是雷门、土门、水门,最外面第五重门是火门。每一重门在八个方位各有一扇门,平时都是关闭状态,但每一个时辰每一重门唯独只有一扇门可以打开,如果犯人要从囚室里逃走,必须每一重门都要开对,但机会非常渺茫。一旦其中一扇门开错,所有门都会关闭并发出预警,那里面的囚犯就无路可逃了。”彩子说。 “监狱里竟然有这样的机关?”杜文曲说。 “每一个时辰能打开的门都是随机的,所以你每次进去的路都会不一样,只有五灵刺客和首席阴阳师才知道其中的玄机。”彩子说。 “那……那个囚犯究竟是什么人?”杜文曲说。 “他是一个连太子殿下都感到害怕的人,五灵刺客在轮流看守着他,你去见他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彩子说。 彩子这么一说,杜文曲心里就犹豫了。 “我知道你很想离开这里,孔雀国的使者后天会来我们岛上,也许……”彩子说。 “也许什么?”杜文曲说。 “也许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坐船逃出去!”彩子说。 杜文曲听后心里蠢蠢欲动,便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彩子却摇了摇头。 随后,杜文曲向彩子借了一把小刀,然后回到自己屋里,并想着怎样才能拿回“沧海月明珠”和“蓝田日暖玉”。 过了半晌,彩子的丈夫火丸回到家里了,便问孩子的情况。他们俩的孩子已经两岁了,正在卧室里睡午觉。 彩子又对火丸质疑道:“你把我的玉瓷彩弄哪了,怎么还没找到?” “我还在找。”火丸说。 “找?你弄丢了?”彩子说。 火丸却沉默不语。 彩子急哭了,便大喊道:“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也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说丢就丢?” “呃……”火丸有苦难言。 彩子转过身去,暗自哭泣,火丸就走到她身后安慰她。 “内子……”火丸说。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彩子转身看着他说。 火丸立刻低下了头。 “三年了,你还没找到我父亲吗?” “……”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八大派的大盟主抓来了,是不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是机密!” “机密?你们究竟还要残害多少人?!” “那是为了我们的族人!” “为了你们的族人?当初我被饕餮部落捉为俘虏时,我是看到你的英勇,你的正义,才愿意嫁给你!而现在呢?你们为了太子殿下究竟沾过了多少鲜血?” “我不想再看到我们的族人成为饕餮部落的奴隶!”火丸突然激动说道,“你不是我们族人,你感受不到我们亡国的痛苦……这是我的宿命!” 两人各不相让,屋里突然变得冷清了。 第三天,雷珞玮突然在囚室里假装重病发作,被基地的监控室发现后,北下弘立刻进去囚室里帮他用法术救治,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且无法得知是什么原因。 随后北下弘向松平太子汇报:“殿下,我的法术明明要经过三日后才会发作,为什么会提前一天了?难道他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松平太子怒目道。 “我找过了,但没找到原因……”北下弘突然惊愕道,“莫非是那个小姑娘做了手脚?” 松平太子随即两眼直瞪,然后说:“快把她带进去,让她看看雷珞玮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看紧她!” “是的。” 然后,水姬马上带杜文曲进入五灵监狱里,同样先把她的双眼蒙住。 杜文曲见到雷珞玮后,看到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于是假装给他施法救治。 雷珞玮光着上身盘坐在地上,杜文曲就坐在他背后用双手在他背上揉按,实际上是在他背上写字。 雷珞玮感觉到她在自己背上写的字:到此为止! 于是,他渐渐地缓过气来。 此时,松平太子、北下弘和雷暴在基地的监控室里透过“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她真的会法术?”松平太子说。 “不可能!要是雷珞玮真的中了邪术,我怎会没发现?”北下弘说。 “我还是要再见一见她。”松平太子说。 过后,雷珞玮的状态渐渐恢复了,水姬又把杜文曲带走。 当松平太子见到杜文曲后,又问她囚犯现在的情况。 杜文曲便说道:“他现在很严重,明天之前必须要用法宝给他救治,不然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 “你那个究竟是什么法宝?”松平太子问。 “我带了两件法宝过来,一颗是银白色的夜明珠,一块是金黄色的玉镯,它们都是我的传家宝。只是这两件法宝都被领班收走了,如果要我施法救治那名囚犯,就要把它们还给我。”杜文曲说。 松平太子陷入了沉思,然后说:“我明天答复你。”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章 天书再现 到了第四天,在五灵囚室里的雷珞玮突然急病发作,他体内的黑煞气被北下弘之前施下的法术引导出来,贯注了他的全身,使得他倒在地上痛苦难耐。 正在基地监控室内的火丸看到后,立刻叫北下弘和阿奎博士过来察看。 北下弘马上对他施法想抑制住他体内的黑煞气,而阿奎博士则利用他发明的机关设备,检测雷珞玮体内黑煞气的流动方向,然后把相关的数据记录下来。 然而,过了半晌,雷珞玮的身体依然没有好转,他的内伤越发严重,黑煞气已侵蚀到他的五脏六腑。 北下弘瞬间大惊失色,而阿奎博士的工作只持续了一半,然后不得不终止。 北下弘立马向松平太子汇报,太子听后十分恼怒,并喊道:“混账,你别坏了我的大事!” “太子殿下,这是在下的失误,我已经想尽了办法使雷珞玮能够坚持下去,可是……”北下弘惊慌道。 “跟你比试的那个女子,你觉得她怎么样?”松平太子说。 北下弘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我可以把这事情嫁祸到她身上! 于是他说道:“那名女子之前对雷珞玮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难道是她暗中使诈?” “大师,连你都看不出来?你赶快叫她进去帮雷珞玮看看,但一定要看紧她!”松平太子说。 “是的!” “我还要去见孔雀国的使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要是你们捅出了什么大篓子,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松平太子说。 北下弘和其他人都感到寒颤。 随后,北下弘马上去找杜文曲,要求她进监狱里看一下那名囚犯的状况,但杜文曲却说要他们答应还给她那两件宝物才进去,包括一颗夜明珠和一块玉镯。 北下弘看事态紧急就答应她,叫芳子还她那两件宝物。 杜文曲拿回“沧海月明珠”和“蓝田日暖玉”后兴奋不已,随即跟着水姬进入五灵囚室里。 杜文曲看到雷珞玮十分痛苦的样子甚是惊惧,她心慌意乱下不停地安抚着雷珞玮。 过了好久,雷珞玮的痛楚渐渐缓解了,他终于可以坐起来了,杜文曲则在一旁扶着他。 此时,北下弘正透过“眼睛”观察他们俩,当他看到雷珞玮平静下来后,便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雷珞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身上的痛楚的确好转了。 杜文曲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怎样了?” 雷珞玮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感到很意外,便说:“我也不知道……我体内的伤不是很稳定,也许等下又会发作了。” 杜文曲心想:现在就是机会! 然后,杜文曲突然把额头伏在雷珞玮的胸前,把他吓了一跳。 雷珞玮顿然感到脸红和不知措施。 “你怎么了……”雷珞玮轻声说。 “头顶上有两只‘眼睛’监视着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杜文曲也细语道。 雷珞玮忽然看到她从衣裳里拿出一颗夜明珠和一块玉镯,很是惊诧。 他们两人用身体把这两颗宝物遮住,生怕被发现。 “你要干什么?”雷珞玮问。 杜文曲没有回应他,只顾着把弄手上的珠宝,她把“沧海月明珠”放进“蓝田日暖玉”的环里,刚好卡住了。 两颗珠宝镶嵌在一起,就如日月合璧,夜明珠发出银白色的月光,手镯发出金黄色的阳光。 然而过了许久,两颗珠宝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杜文曲心想:难道真的要用我们杜家的鲜血? 于是她从衣裳里掏出一把小刀,雷珞玮看后不禁瑟瑟发抖。突然间,杜文曲把小刀塞到雷珞玮的手上,雷珞玮不明就里,心中很是疑惑,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用小刀划破我的指头。”杜文曲摊开左手说道。 “为什么……” “你别问!” “你为什么不自己划,我怕伤到你!” 杜文曲低着头使劲摇头,说道:“我怕痛……” 雷珞玮看她十分坚决,皱了下眉,就说:“你忍一下!” 然后,雷珞玮果断用小刀切开她左手的中指,其鲜血立即涌出。 杜文曲忍着痛,把指头上流出的血一滴一滴地洒落在两颗珠宝上。 鲜血慢慢地渗入到两颗珠宝之间的缝隙里,突然间他们看到两颗珠宝发出的光逐渐变成红色的荧光,然后又变成深深的血红色且黯淡无光。 过了一会,两颗珠宝的形态也发生了变化,由坚硬变得柔软,逐渐融化于血液中,最后变成了一团鲜红的絮状物。 两人看到后都感到十分震惊。 杜文曲把这一团东西拿在手上,感觉软绵绵的。她慢慢打开一看,竟发现这是一张方形的无字帛书,其颜色为黄褐色,比牛皮纸还要坚韧。 她暗自念道:这就是传说中玄女的无字天书? 雷珞玮看到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非常神奇。 北下弘看到两人鬼鬼祟祟又十分亲密的样子,心中勃然大怒,于是道:“他们俩在干嘛?我要去看看!” 然后他立刻赶去五灵囚室。 此时,雷珞玮突然把杜文曲的裙角撕下一块布来,使得她大惊道:“你要干嘛?!” “我怕你感染外邪,快止住血!”雷珞玮说。 杜文曲连忙用碎布包扎手指。 倏忽间,北下弘把五灵囚室的门打开,杜文曲顿时被吓得匆忙把玄女天书藏到衣裳里。 北下弘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小刀,不禁怒道:“你这小妞,竟敢刺杀囚犯?” “我没有……我没有……”杜文曲连声摇头说。 “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不容你抵赖,跟我来!”北下弘随即一手扯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出囚室,然后又把她拖进隔壁的囚室里。 雷珞玮非常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五灵监狱里五重门的中间有两个囚室,如太极的一阴一阳紧挨在一起。 杜文曲在另一个囚室被北下弘拉进更衣室里,里面并没有“眼睛”监视。 “既然你想勾引我们的囚犯,那我就成全你!”北下弘笑道。 “你要干什么?!”杜文曲惊恐地退缩到墙角处。 北下弘脱下了身上的长袍慢慢地靠近她。 “你别过来!”杜文曲大声吼道。 北下弘猛然兽性大发地扑向她,她只得惊恐地叫喊挣扎。 没过多久,水姬突然打开囚室的门,严厉说道:“大师,你在里面要干嘛?” 北下弘听后回头怒道:“这里没你的事!” “大师,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你想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水姬说。 北下弘心里一惊,立刻停手站起来,但他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污血,心中既震惊又懊悔,不禁念道:这不会是……那我的法力岂不是要被她破了? 北下弘咬牙切齿地走出囚室,水姬就把门关上,把杜文曲锁在囚室里。随后,两人都去见松平太子。 他们俩走后,杜文曲躺在地上惊恐地哆嗦,全身抽搐地哭泣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雷珞玮心里一直很担心杜文曲的现状,然而却自身难保。 过了许久,杜文曲才神情恍惚地爬起来,她从衣裳里掏出玄女天书,想起了母亲和父亲,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禁又潸然泪下。 她的眼泪滴在玄女天书上,浸湿了帛书,随后帛书上突然显现出几列文字:地盘为势,因势而遁;人盘为事,陈兵列阵;天盘为道,道法自然;神盘为秘,秘术无边。 杜文曲看到文字后,顿然十分激动,心想:天书有字了?这四句话的意思……难道代表了不同类型的法术?地盘用遁术,人盘用阵法,天盘用道法,神盘用秘术? 她忽然又回想起大伯曾经的警告:“千万不要偷学玄女天书中的法术,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然而,她一想起刚才受辱的情景,内心的愤怒和屈辱让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复仇! 此时,松平太子正在岛上的大型营帐里接见孔雀国的大使塔卡尔,松平太子身边有雷暴、土丘等人守卫,而塔卡尔身旁则有众多侍女伺候,她们都穿着纱丽。 塔卡尔见到松平太子,不禁笑道:“我奉鸠那罗国王之命与太子殿下会见,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之前土丘也向你们说过了,你们的大祭司似乎对东土大陆的玄晶洞窟很感兴趣,这是为什么呢?”松平太子说。 “大祭司是奉神灵的旨意行事,大祭司所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我们是神灵的仆从,只需要遵照神意即可,不需要揣摩神灵的意图。”塔卡尔说。 “神意?”松平太子说,“那你们的大祭司一定会对黑龙感兴趣吧!” “黑龙?是……上古之神黑龙?”塔卡尔震惊道。 “没错,不管是什么信仰的追随者,都会对黑龙的传说心有敬畏,包括四大预言书,都曾经讲述过黑龙的灭世,只有圣主出现了才能救世。”松平太子说。 “那么……太子殿下想告诉我什么?”塔卡尔胆颤心惊说道。 松平太子随即让身旁的雷暴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正是无极帅印。 “这是一颗‘眼睛’!”塔卡尔不禁惊讶道。 “没错,它就是一颗‘眼睛’。只要你们的大祭司答应帮我们打开玄晶洞窟的封印,我们就把这颗‘眼睛’献给你们的国王。”松平太子说。 塔卡尔听后两眼发光,便说:“大祭司们也许会答应你……” 此时,杜文曲在五灵囚室里仍然在默默地注视着玄女天书,然而帛书上除了显示刚才那几列文字外,就什么都没有。 上面的文字也逐渐消失了,只剩一张空白的帛书。 杜文曲感到很失望,心里念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难道……需要我的眼泪? 随后,她又憋出了几滴眼泪,落在帛书上,但是过了很久,上面依然什么文字都没有。 “怎么回事?连我的眼泪也不行了?”她心里万分焦急。 她想走出囚室,但囚室的门已经被锁上,这个囚室的天花板上同样有两颗“眼睛”在监视着她。 她心想:怎么办?我怎样才能出去? 就在她心有疑惑之时,玄女天书上突然显现出一个九格宫图案,图案四周还有各种手印和文字。 她发现后异常兴奋,心想:这是个奇门遁甲局!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一章 破五重门 玄女天书上显示的奇门遁甲图,分别对应着周围的八个方位,就像一个活的罗盘,会随帛书摆放的方向而转动,但奇门遁甲图的八个方位始终保持不变。 图中四周有各种手印和文字,分别代表各种法术的施法手印和心诀,一个奇门遁甲图同时包含了好几种法术。 杜文曲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不禁惊讶:这个奇门遁甲图就是在显示我当前的格局,要从这里逃出去,就要先看懂这个奇门局,同时还要掌握其中的法术。 于是,她盘腿打坐把帛书放在地上,一边看着书上的奇门局,一边念心诀做手印。 她先念着神盘的“神魂·地假”心诀,然后模仿书中的手印,倏忽间她双手之间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然后就听见头顶上的两颗“眼睛”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与此同时,雷珞玮在囚室里也听到同样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下正对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而杜文曲也不知道她刚才的施法有没有效果,只是感觉到周围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让她十分惊喜。 然后,她继续念地盘的“地势·子午相冲”心诀,同时作出手印。她所在囚室的门正对南面,而雷珞玮所在囚室的门正对北面,随着她的手印再次发出微光,两个囚室背对的门突然间同时打开。 雷珞玮看到囚室的门瞬间被打开后心中既惊又喜:这是怎么回事? 而杜文曲也感到非常神奇,心中异常兴奋:法术真的有效! 然后,她立刻走到雷珞玮的囚室里,雷珞玮看到她后愕然道:“是你?刚才怎么回事?” 杜文曲看他身上只有手铐,双脚可以行走,就说道:“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现在?”雷珞玮说,“可是我中了他们的法术,现在全身都动不了……” “这个监狱有五重门防御,现在还不能出去,等我一会。”说罢杜文曲又坐下拿起玄女天书来看。 她心里默念:玄女娘娘,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打开五重门,从这里逃出去? 她心中刚念完,帛书上立马又出现了另一个奇门遁甲图,图上又显示着各个手印和对应的心诀。 于是她轻声念道:“星奇出九地,魑魅魍魉,神出鬼没,鬼影开门。” 雷珞玮看她在做出各种手印,心里惊诧道:她在施法?原来宝石里面所藏的书是法术秘笈! 随着杜文曲手中的幽蓝光一闪,她使出了法术“地势·鬼遁”。 突然间,五灵囚室外的第一重门——风门,除了东南方向的门没有打开外,其余七扇门都一瞬间被打开,并且一会儿自动打开,一会儿又自动闭上,就像有“鬼”在打开门。 随着“风门”被破,第一重门的机关口出现了漏风现象,急湍的气流从机关口排出,然后流向第一重门和第二重门之间的走廊,迅速形成了一股不停回旋的大风。 风势越来越猛,杜文曲和雷珞玮两人都感觉到有风吹进囚室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雷珞玮说。 “这个囚室叫五灵囚室,外面被风、雷、土、水、火五重门封锁,我刚才施的法术应该是破坏了‘风门’,所以才会有风进来。”杜文曲说。 “你果然会法术,这究竟是什么法术?”雷珞玮说。 “呃……我只是刚学而已……”杜文曲说。 “囚室里有监控,我们会不会被发现?”雷珞玮说。 “我刚才也施法了,他们应该看不见。”杜文曲说。 此时,风影正在基地的监控室里,透过四个巨大的水晶球,可看到五灵囚室里的一举一动。然而,水晶球的画面已经静止很久了,但风影并没有察觉,他打了个哈欠,就悠哉游哉地坐着。 随后,杜文曲心里又问:第二重门“雷门”该如何破解? 然后,玄女天书上又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杜文曲又做出手印,口中念道:“天为日,地为风,吉祥临门,空穴来风,风无不至。” 她使出了法术“地势·风遁”。 因为东南方向的“风门”没有打开,所以第一重门和第二重门之间的气流逐渐聚集到东南方的“雷门”上,随着风力越来越大,这扇“雷门”被狂风冲开了。 霎那间,“雷门”发出了一声雷响,气流便进入了“雷门”和“土门”之间的走廊里。 此时,正在基地实验室内的阿奎博士通过监控机关发现了五重门的异样,便立刻叫几名手下去检查一下。 而在囚室内,雷珞玮见杜文曲静坐了半天都没反应,便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杜文曲注视着玄女天书很久,突然发现奇门遁甲图又发生了变化,便惊喜道:“应该成功了,现在要突破的是第三重门——土门。” 奇门遁甲图上显示出一个“天遁”格局,于是杜文曲又做着手印念起心诀:“月星生辉,生门出逃,天火降临。” 她施展了法术“地势·天遁”。 忽然间,“雷门”和“土门”之间的机关发生了故障,在东北方的“土门”闪出了一道火花,接着发出了一声巨响,瞬间就把此门点燃了,然后火势迅速蔓延到四周。 过了一会,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阵阵的浓烟笼罩着整个五灵监狱。 阿奎博士的几名手下发现大火后大吃一惊,他们连忙打开第四重门“水门”的水闸开关,把水引到“土门”灭火。 随着一股浓烟涌进五灵囚室里,雷珞玮和杜文曲都被呛到了。 “外面着火了!”雷珞玮说。 “看来‘土门’也成功了,然后轮到‘水门’。”杜文曲说罢,继续专心地看着玄女天书。 片刻后,帛书上又出现一个新的奇门遁甲图,是“龙遁”格局。 杜文曲再次施法念起心诀:“日照吉门,天一生水,葵水成龙。” 一刹那她两手间发出了绿色的光芒,使出了法术“地势·龙遁”。 此刻,第四重门“水门”的水管突然间全部爆裂,水管喷出的水如洪流般把监狱湮没了,在北面的“水门”也被水流冲开了。 阿奎博士的几名手下始料不及,被来势汹汹的水流冲着走,随后流水把“土门”的火也浇灭了。 过了一会,水流已经漫延到五灵囚室内,杜文曲和雷珞玮看到外面的水淹进来不由得既惊又喜,便立刻站了起来,只是雷珞玮站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水门’也被破了,只剩下‘火门’了!”杜文曲兴奋道,“你现在可以走动了吗?” 雷珞玮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勉强可以……” 然后,杜文曲看着手上的玄女天书,心里又想:最后是“火门”了,怎样才能逃出去? 片刻后帛书上随即又显示出一个奇门遁甲图,然而这个图上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手印或者心诀提示。 “怎么回事?”杜文曲说。 “怎么了?”雷珞玮说。 “怎会没有法术呢?”杜文曲说。 “那怎么办?”雷珞玮说。 杜文曲再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天盘丁奇、休门和太阴同在兑七宫,是“人遁”格局,于是说道:“到了‘火门’,我们可以从西面走,说不定能出去!” “既然五重门都能通过,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雷珞玮说。 “嗯。” 雷珞玮戴着手铐一颠一颠地走,杜文曲便搀扶着他一起走。 两人走出囚室后,穿过了曲折的通道才来到“风门”面前。 他们看到前面的门时而开启,时而关闭,雷珞玮就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去吗?” “不要,我们绕到东北面的门吧。”杜文曲说。 然后,两人走到第一重门东北面的“风门”前,发现门是完全打开的。 杜文曲便说:“我们从这里走。” 于是,她搀扶着雷珞玮一拐一拐地走过去,发现此门是安全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杜文曲又带着雷珞玮走到第二重门东南方的“雷门”前,看到此门也是打开的,便一起走过去。 随后,他们二人又走到第三重门东北方的“土门”前,看到那扇门已经被火烧毁了,遂一起顺利通过。 此时,监狱里的水闸已经被人关上,水流也正在退去,两人又从第四重门北面的“水门”出去。 在监控室内的风影看见杜文曲和雷珞玮都各自坐着不动已经很长时间了,便感到奇怪。他再仔细看时才发现水晶球画面静止不动了,便心想:难道“眼睛”监视坏了? 于是他立刻去找阿奎博士,才得知五重门出现了问题,不禁大惊:“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糟了……雷珞玮他……” “难道是有人故意破坏了监狱的防御系统?”阿奎博士说。 “马上去五灵囚室!”风影说。 正在此时,杜文曲和雷珞玮已经来到第五重门西面的“火门”前。 “你确定是这里吗?”雷珞玮说。 “这就是西门,肯定没错。”杜文曲说。 刚说完她便伸手去开门。 “等一下!” 两人身后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杜文曲马上停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彩子。 “夫人。”杜文曲惊喜道。 “不要打开这个门,不然就出不去了,你们跟我来吧。”彩子说。 “嗯。”杜文曲点了点头,并示意雷珞玮跟着走。 她们走了一会,杜文曲便问道:“夫人,你怎会来这里?” “我忘了拿东西,但进入基地的时候知道监狱出事了,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会遇见你们。”彩子说。 “夫人,我们……”杜文曲说。 “不必说了,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彩子说。 杜文曲现在才领悟到刚才奇门遁甲局中“人遁”的意义,只庆幸没有擅自打开“火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随后,彩子带他们二人从其中一扇“火门”顺利出走,然后又进入一条秘密通道,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来到出口处。 两人发现此通道竟然连接到海岛的岸边上,眼前就是无尽的大海。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 彩子指向远处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大船,说道:“那艘船就是前天你看到的来自孔雀国的船,临近夜晚你们趁机上船吧。这个岛上是没有其它船可以出去的,这是你们逃走的唯一机会。” “夫人,感谢你……”杜文曲含泪说道。 “这里有些银两,你收下吧。剩下的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你们路上千万要小心。”彩子把一袋银子塞到杜文曲手里。 “嗯。” 与彩子道别后,两人蹒跚地走到孔雀国使者来访所乘坐的大船附近。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火丸正紧跟在两人身后。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二章 逃出生天 杜文曲和雷珞玮两人趁天色渐暗,便躲在岸边的大岩石后面。 孔雀国的大船船舱有两层,船舱里已经点亮了灯,船外站着几名守卫。 “我们怎样上去?”雷珞玮问。 “我再看一下。”杜文曲又拿起玄女天书来看,帛书上随即又根据她所想的事情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 她做出手印念着心诀,施展出法术“神魂·真诈”。倏忽间,在船外的海滩上出现了闪闪的金光,守在船口的几名守卫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去,他们以为地上有金子,于是满地爬着寻找沙堆里的黄金。 “他们走开了,是机会!”雷珞玮说。 “嗯!”杜文曲立刻和他一起悄悄地走上船。 火丸看见后感到十分震惊:她真的会法术! 两人走上船后,正想进入船舱内,却在门口看到里面有穿着纱丽的侍女走过,于是二人立刻躲到一旁。然而,他们发现船舱里的侍女们一直走来走去,他俩无法潜入进去。 杜文曲心里想着怎么破解,便把玄女天书拿出来看,但船舱外灯火昏暗难以看清。她随即靠近有灯火的地方,不料突然发现帛书上的奇门遁甲图和文字会发出荧光。 雷珞玮看到后不禁惊讶道:“此书竟然在夜里发光,你这张秘笈真的不简单!” 杜文曲专注地看着帛书,然后使出法术“神魂·神假”。转瞬间在船舱内的一位侍女不经意把手上端着的盘子打碎了,还把碗里的咖喱弄得满地都是,其她人见状都惊呼得忙着打扫卫生。 雷珞玮把头探进门里,看到侍女们都忙个不停,就立马轻声呼叫:“我们可以进去了!” 杜文曲点头回应,便跟着他走。两人趁侍女们都低头弯腰的时候,悄悄地从她们身后走过,然后快速躲进船舱底部的仓库里。 二人喘着气好一阵子,就开始在仓库里找食物。雷珞玮在一个大桶里发现了已经做好的飞饼,便戴着手铐拿起一块狼吞虎咽下去。杜文曲也过来抓起一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在仓库外不远处就有一个更衣室,两人也轮流躲进去方便了一会。 杜文曲看雷珞玮一直光着膀子,便在仓库的藏衣箱里帮他找了一件长袍,虽然穿在身上有点奇怪,但总比没得穿好。 此时,风影和阿奎博士把五灵监狱都翻了个遍,却仍然没找到雷珞玮的踪影。于是,他们立刻向营帐里的松平太子汇报,而松平太子正在帐中设宴款待使者塔卡尔。 松平太子听到消息后大惊,塔卡尔便问太子是何故。 “阁下,十分抱歉,我们监狱里有个很重要的囚犯逃跑了,恕本王不能招待阁下。”松平太子说。 “请问太子殿下,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是什么人?”塔卡尔说。 “是一男一女。”风影说。 “此囚犯非同一般。”松平太子对其他人说,“你们赶快把整个岛仔细地搜索,他们没有船离开是跑不了的!” “是!” “既然太子殿下有要事在身,我们也先回到船上去休息,等天亮了我们就驾船离开。告辞了。”塔卡尔说。 松平太子被一语惊醒,他担心雷珞玮会不会逃到他们那艘船上。于是,他立刻发动全部手下去搜捕雷珞玮和杜文曲二人。 然而,经过了一夜搜索,整个岛都搜遍了,却没看到他们二人。松平太子便大发雷霆,把众人召集过来,各人见到太子都瑟瑟发抖。 水姬立刻问北下弘:“大师,你不是对雷珞玮施了法吗?应该能追踪到他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反正就是跟踪不到雷珞玮!”北下弘难以启齿,心中怒道:该死的溅妞,破了我的法…… 土丘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东大岛打探到的消息,便说:“我曾经听说,车载佑岛主在珠宝展会上丢了一件十分稀有的宝物,好像是被一个女子偷走的。” “土丘,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雷珞玮。”风影说。 “不,那件宝物不是一般的珠宝,而是叫做‘蓝田日暖玉’,我怀疑拿到这件宝物的人就是救走雷珞玮的那个女子。”土丘说。 “蓝田日暖玉?”松平太子问。 “传闻‘蓝田日暖玉’和‘沧海月明珠’是一对的,找到这对宝物的人就可以得到奇门法术的秘笈。”土丘说。 “什么?!”众人大惊。 松平太子突然想起了杜文曲曾经要求把她的夜明珠和玉镯还给她。他本人现在才恍然大悟,但已经后悔莫及。 火丸也想起了他曾经在东大岛上见过杜文曲的夜明珠,现在才后知后觉。 “奇门法术?!”北下弘感到十分惊恐。 “如果那个女子会奇门法术,那她就不是一般的对手了。”土丘说。 “怪不得五灵监狱损坏那么严重,原来如此!”阿奎博士说。 “五灵监狱是用五灵阵法所建,而奇门法术可是五灵阵法的鼻祖。”水姬说。 “相传在东土大陆,得奇门法术者可得天下,若真如此……”松平太子顿时目光如炬。 “太子殿下,我们发誓一定会找到雷珞玮,而且一定会把那个女子身上的奇门法术秘笈一同拿到手!”雷暴说。 “我怀疑他们两人就躲在塔卡尔的船上。”松平太子说。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雷暴说。 天还没亮,松平太子和五灵刺客等人就一起来到孔雀国大使的船外。 塔卡尔被惊动了,便前来询问:“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打扰阁下了,我们找遍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那两名逃跑的囚犯,我怀疑他们可能偷偷上了阁下的船。”松平太子说。 “殿下是怀疑我私藏囚犯?”塔卡尔说。 “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两名囚犯诡计多端,怕是趁阁下不注意躲到船上了。”松平太子说。 塔卡尔疑虑了一会,便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命手下帮殿下搜捕,一旦发现可疑的人一定会把他们交出。” 随后,塔卡尔命令所有人去搜索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不得有误。霎时间,船员们便密锣紧鼓地搜寻船上的每一处。 雷珞玮忽然从梦中惊醒,他听到仓库外嘈杂的声音和地面密集的脚步声,不禁警觉起来。 他看到杜文曲挨在箱子旁正睡得正香,便立刻叫醒她:“快醒醒,有人来了!” 杜文曲睡意未醒,还朦朦胧胧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快躲到箱子里!”雷珞玮让她藏进一个装衣裳的大箱子里,然后自己也跳进去,再把箱子盖上。 此时,外面的人已经走进仓库里,开始翻开里面的所有箱子和桶。两人在箱子里挤到一块,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对方紧张的呼吸。 杜文曲心里十分焦急:来不及用奇门法术了,怎么办? 一名侍女走到他们所在的大箱子前,正准备打开箱子,只是盖子有点重。 雷珞玮心想:糟了,要被发现了! 就在此刻,站在船外的火丸透过五灵遁术感知到二人的位置,于是暗中念起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然后使出遁术“火遁·微尘隐”。 那名侍女终于竭力打开了箱子的盖,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眼前却有一缕轻烟飘过,于是她又把箱子盖上。 事后雷珞玮和杜文曲两人都感到蹊跷,为什么明明被发现了,对方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呢? 经过几番搜索,塔卡尔最终一无所获,便对松平太子坦诚相告。 松平太子听了很不满意却无可奈何,但又不想得罪来使,便只好就此作罢。 随后,塔卡尔告知松平太子,他们的船马上要启航了,于是松平太子等人就与之告辞。 大船终于离开海岛了,船上也恢复了平静,雷珞玮和杜文曲两人才从箱子里爬出来。 两人都满头大汗,雷珞玮便说道:“多谢你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杜文曲腼腆地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雷珞玮说。 “我叫文曲。”杜文曲抬起头细语道,“那……你呢?” “我叫……我叫阿玮。” “阿玮?” “嗯。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是因为……命中注定的吧。” “命中注定?” 杜文曲转过脸又不敢看着他。 狭窄的仓库内突然间充满了尴尬和安静的气氛。 “我去拿水给你喝。”雷珞玮站起说道。 “我帮你解开手铐吧。” 杜文曲打开玄女天书,然后施法,雷珞玮的手铐一下就挣脱了。 “太神奇了!你这个究竟是什么法术?”雷珞玮说。 “是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雷珞玮一脸惊讶,“你手上这个秘笈是……” “是玄女天书。” “传说中的玄女天书?!” 此时,旭日初升,火丸刚回到家里,打开房门就看见彩子在照料还在熟睡的孩子。 彩子看到他回来后便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说道:“孩子还没睡醒,不要吵醒他。” “为什么?”火丸严肃问道。 彩子没有回应,便从他身边走过。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火丸说。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彩子站住说道。 “我看到你了!你知道一旦被松平太子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不想看到自己的族人成为奴隶,难道就要我看着自己的同胞成为你们的傀儡?” “你这样做会连累我们的孩子。”火丸说。 “正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所以从小就要教他怎样做一个有良知的人。” “所以……你要背叛太子殿下?” “如果他只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昏君,那为什么还要拯救这样的国度?” “你不懂我们族人所遭受的苦难,你也不懂我!” “没错,我不懂你,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认识的大丈夫了。” “因为你……我也背叛了太子殿下!不过,我下次见到他们,一定会将功补过!” 彩子不想和他说话,便一个人走出别墅。 随后,松平太子决定派五灵刺客和北下弘同时出动,一定要把雷珞玮和杜文曲二人捉拿回来。 过了半天,到了下午的时候,孔雀国的大船来到了东大岛的鸡笼城港口,他们临时停靠码头以补给船上的食物和用品。 雷珞玮马上说道:“现在是机会,我们逃出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三章 四方围捕 雷珞玮和杜文曲两人趁船上的侍女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快步地逃出船外,然后直奔城里的一家客栈。 饿了几天的两人都想饱吃一顿,雷珞玮便问杜文曲:“你想吃什么?” 杜文曲低着头说:“你决定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还好,我还怕你不能吃面呢!”雷珞玮说。 “不能吃面,为什么?”杜文曲一脸惘然。 雷珞玮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当两人吃饱后,雷珞玮又问:“你打算去哪里?” “我要去长安府。”杜文曲说。 “去长安府?那还很远呢!我们先回东土大陆再说吧。” “嗯。”杜文曲点了点头。 “你身上的银两够住客栈吗?”雷珞玮说。 杜文曲数了一下,说道:“两间房够住一天吧,回去还要给船钱呢。” “那我们在这个客栈先住下吧,然后问掌柜什么时候有船回去。” “嗯。” 随后,两人分别住在客栈二楼的两个房间,杜文曲在七号房,而雷珞玮在八号房。 杜文曲在房间里小休片刻,雷珞玮便趁午后掌柜没那么忙的时候去打听一下,但当他走出房间,往楼下看的时候,竟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徐步走上楼梯。 雷珞玮马上走回自己房里,心想:那人不就是刑部尚书晟凯?他怎会来到东大岛? 他在门缝里偷偷观看,看到晟凯从门外走过,然后听到隔壁九号房开门的声音。 雷珞玮又想:他就在隔壁? 然后他贴近墙壁,静静偷听隔壁的声音。 过了一会,另一人也走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晟尚书,你果然很守时。” 雷珞玮听到这声音也有点熟悉,不带一点口音,可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听说,在八卦大会上是你们杀死了尉迟庆和祝琴胡两位长老,还夺走了无极帅印,连雷珞玮都被你们抓走了。你们也够胆大的,现在还敢约我过来见面?”晟凯说。 雷珞玮听后万分震惊:尉迟庆和祝琴胡死了?连无极帅印都被抢走?那个人是……五灵刺客的土丘?! “太子殿下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土丘说。 “哼,你们的松平太子也是不讲信用的。当初你们求秦越大盟主出兵援助你们的时候,我们的确做到了,不仅把饕餮部落的主力舰队全部歼灭,而且还协助你们刺杀了他们的大酋长扎卡玛,所以你们现在才有漂流群岛作为藏身之所。不过呢,秦越要你们刺杀雷珞玮,你们却没做到,现在还把雷珞玮囚禁了,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雷珞玮咬着牙愤怒不已:竟然是秦越叫五灵刺客来北辰岛刺杀我的?! “刺杀雷珞玮失败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但我们去年也把太微垣的剑谱给了你们,也算完成我们的任务了。现在的雷珞玮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内力尽失的废物,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对我们来说,他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那本剑谱你就别提了,没有心诀的太微垣剑法也只是骗小孩的把戏而已。” 雷珞玮心想:太微垣剑谱在晟凯手里? “不,我们这次约你来,有一件东西一定会让你感兴趣!” “是什么?” “龙庭宝盒!” “龙庭宝盒在你们手上?” “本来太子殿下想把这个宝盒给你的,不过你们得帮我们一个忙。”土丘说。 “说吧,松平太子又有什么主意?”晟凯说。 “雷珞玮被人救走了,我们正在追捕他,太子殿下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抓到雷珞玮。” “被人救走了?谁能救他?你们连一个内力尽失的人都看不住,叫我怎么信任你们?” “他被一名女子救走了,似乎那名女子会奇门法术。” “又是奇门法术?不过我们东林党遍布朝野,不管雷珞玮藏到哪,都一定逃不过我们的掌心!” “太子殿下说过,只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的合作就会继续下去。” “呵呵,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不过,我要马上回去,现在关西那边也不太安宁,我可能没时间管你们的事。”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去追捕雷珞玮。” 说罢,就听见土丘打开门走出了房间,雷珞玮屏着呼吸心惊了好一阵子。 过了半晌,杜文曲睡醒了,想去找雷珞玮问问坐船回去的情况,不料她一打开门往雷珞玮的房门去瞧瞧,就看见晟凯刚从自己的房里走出来。 杜文曲认出了刑部尚书晟凯,不禁两眼直瞪,此时晟凯也瞧了她一眼。 她吓得马上退回自己的房间内,迅速关上门,心想:怎会是他?! 晟凯看到她后,也在想:刚才的女子好像在哪见过? 于是,晟凯从她的房间门外走过,瞅了一眼,发现她把门关上,便径直走下楼梯,他的几名手下正在大堂候命。 当他们走出客栈后,晟凯突然间回想起林月娥的案件:她有点像……林月娥的女儿? 晟凯随即和几名手下一起回到客栈,直奔杜文曲的房间,那几名手下破门而进,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她逃了?”晟凯想起了土丘刚才提到过会奇门法术的女子,便说道:“师父说的没错,看来杜家的‘沧海月明珠’里真的藏有奇门法术的秘笈!你们赶快去找!看到任何可疑的一男一女都要逮住他们!” “是的,晟尚书!” 他的几名手下立刻发散去寻找二人,而他自己就站在走廊里静静地观看楼上楼下的一举一动。 此时,杜文曲正躲在雷珞玮的房间内,他们二人听到晟凯的声音后都紧张得不敢说出一句话。 在大堂里,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同坐在一桌上,他们就是车载佑的三位师父,歌舞伎千岛奈、能乐师小野川、阴阳师深井空。旁边两桌是保家军的几名雇佣兵。 而坐在周围的几张桌子上,则是五虫会的火羽堂堂主烈军阎和他的众多弟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打了起来,客栈的大堂霎时间被闹得天翻地覆,桌椅、酒壶、盘碟全都被打翻在地。 晟凯发现不对劲就立刻从房间的窗户跳出去,逃离客栈。 雷珞玮和杜文曲听到楼下打架的声音,甚是吃惊。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杜文曲问。 “不知道,但我们什么都别管!”雷珞玮说。 然而,没过一会,他们从楼下打到楼上,一人被踹进门里,把雷珞玮的房门都砸坏了,二人被吓得目瞪口呆。接着双方就在他们房间外的走廊上厮杀。 雷珞玮立刻对杜文曲说:“我们从窗户逃出去吧!” “怎么逃?”杜文曲说。 “当然是跳下去!”雷珞玮说。 两人打开窗户,杜文曲往地面瞧了一下,虽然二楼不算高,但也感到害怕。 “没事,我背着你!”雷珞玮说。 杜文曲胆颤心惊地趴在雷珞玮的背上。 此时,在门外的烈军阎看到了二人,杜文曲回头看了一眼,烈军阎立刻认出了她,不禁喊道:“是她?” 两人随即从楼上窗户往下跳,可是没有内力的雷珞玮承受不住杜文曲的重量,两人一起摔倒地上,而雷珞玮身上被砸得不轻。 “你怎么了?”杜文曲惊慌失措说道。 雷珞玮咬着牙,在地上痛苦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我们走吧……”雷珞玮说。 杜文曲便跟着他,想快步跑却跑不起来。 他们在街上走了好一会,烈军阎突然从后跟上,他飞身过来从背后把杜文曲的胳膊按在地上。杜文曲痛得动也不敢动。 “还想跑,快把龙庭宝盒拿出来!”烈军阎喊道。 雷珞玮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烈军阎抬头一看,认出了雷珞玮,不禁惊讶道:“雷珞玮?原来你也在这!那正好,我可以一箭双雕!” 遽然间,一拨灵符偷袭飞来,击倒了烈军阎,阴阳师深井空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她认出了杜文曲,便说:“上次我见过你,就是你偷走了我家主人的宝玉,快把它交出来!” 此时,保家军的援军赶到,好几人骑着快马把他们二人拦截住。 “他们两人都是我的……”烈军阎爬了起来,立刻甩出飞轮对深井空还击。 深井空也不示弱,以各种灵符应付。 同时,天上飞来了一大群红隼,它们对骑在马上的保家军发起了进攻。在红隼密集的攻击下,一人扛不住从马上掉了下来,他的皮肉都被红隼的喙和爪抓破了,马儿被吓得到处跑。 雷珞玮看到双方在混战,立刻拉着杜文曲跑向那只乱窜的马儿。不料,深井空发现他们逃跑,立刻对杜文曲甩出一张灵符,击中了她的后背。杜文曲随即倒地不起,感到背上十分疼痛。 雷珞玮顾不上她,立刻疾步跑近马儿,凭着自己老道的经验拽住了马的缰绳,一气呵成地骑上马。随后,他驾着马回头,跑向倒地的杜文曲。雷珞玮伸出手想拉杜文曲一把,可她还是痛苦得爬不起来,于是不得不绕着她转圈。 “快点!把手给我!”雷珞玮大声喊道。 深井空发现后再对杜文曲扔出一发灵符。雷珞玮立马弯下腰俯下身伸手够住杜文曲的手,在千钧一发之间把她提上马背,刚好躲过了对方的灵符。一转眼,雷珞玮便策马而去。 烈军阎和深井空看到后同时追赶,却又彼此干扰,互相掣肘。在二人都不相让的情况下,雷珞玮终于带着杜文曲逃离了他们的追捕。 此时,躲在远处的晟凯看到了一切,不禁心想:林月娥的女儿居然和雷珞玮走到一起?他们要去哪? 雷珞玮骑马冲出城外,沿着荒山野岭跑去。杜文曲靠在他背上,自己身中符咒动也动不了。 “我们应该安全了,他们没有追来。”雷珞玮放慢了马步。 杜文曲感到头晕眼花和喘着大气,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你怎么了?”雷珞玮回头看了看她,她却倒在了自己怀里。 “我觉得难受……”杜文曲痛苦道。 “我们现在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是……又怕他们再追来。”雷珞玮说。 “这里……是哪里?”杜文曲睁开眼睛说。 雷珞玮把她扶起来,说道:“这里是山路,我也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 杜文曲又睁大眼说:“我认得这里,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翻过两个山岭,在右手边的湖边上就有一栋房子,那是我朋友的家。” “你有朋友在这里?”雷珞玮感到愕然。 “嗯……” “刚才五虫会的人找你要龙庭宝盒,这是怎么回事?”雷珞玮说。 “什么宝盒?”杜文曲说,“我不知道……之前他们有人临死前给了我一个盒子,但我又给了其他人。” “你给了什么人?”雷珞玮说。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当时很害怕……”杜文曲说。 “现在五虫会的总舵主一定会以为你把龙庭宝盒交给我了,要是被他发现我们俩,我们根本逃不过他的飞龙剑!” “那赶快去我朋友家……”杜文曲软弱无力说道。 然后,雷珞玮就按照杜文曲的指引来到李文书家里。李文书看到雷珞玮抱着半昏不醒的杜文曲走来门口时,心里既惊又酸。 “你是她朋友吗?”雷珞玮说。 李文书惊愕地点了点头,立马说道:“快进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四章 奇门之殇 杜文曲躺在她之前住过的客房里,在李文书的悉心照料下,她终于清醒了,然后慢慢坐起来。 “杜姑娘,上次和你失散,我还担心你呢!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怎样了?”李文书说。 “我们被人追杀……实在找不到地方……才过来打扰你。李先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杜文曲说。 “你有难我一定会帮忙。杜姑娘,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是……”李文书说。 “呃……”杜文曲低着头说,“我们逃难的时候遇到的,他叫阿玮,曾救过我……” 片刻后,李文书又说:“那你先休息好吧。我待会做晚饭。” “嗯。” 到了傍晚,四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除了晴儿怕生不敢说话外,他们三人都感到气氛严肃。 “李公子,承蒙你的招待,雷某感激不尽!”雷珞玮恭敬道。 “足下不必客气,杜姑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就在本舍住宿一晚吧。”李文书说。 “李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我们明天就走。”杜文曲说。 “杜姑娘……你要去哪?”李文书嗫嚅道。 “我们先回东土……”杜文曲和雷珞玮两人不约而同说道,却感到十分尴尬。 李文书不禁若有所思而沉默不语。 晚饭过后,雷珞玮就住在原本是李老太住的房间里,同时也在杜文曲房间的隔壁,他们俩与李文书和晴儿的房间相对。 李文书洗完碗后,回到楼上时发现晴儿在房间里偷偷地哭,于是就问她:“晴儿,你干嘛哭了?杜阿姨来了,你不是很高兴吗?” “我不喜欢杜阿姨……”晴儿哭着说。 “为什么……” “杜阿姨为什么要带那个大叔来我们家,连阿嬷的房间都占了?” 李文书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才说:“大叔是杜阿姨的朋友,他们只是暂住我们家。你先睡一觉,明天再找杜阿姨玩好吗?” “嗯。” 然后,李文书就先哄晴儿入睡。 此时,经过了白天的战斗,阴阳师深井空回去向车载佑禀报:“岛主,今天我们又遇上了五虫会的人,好不容易才击退他们。不过,他们的总舵主并没有出现。” “陈泳桦旧伤复发了吗?没关系,他敢与本王争夺地盘,总有让他好看的日子。”车载佑说。 “岛主,我们还发现了上次夺走宝玉的女子,她好像和八大派的大盟主雷珞玮在一起。”深井空说。 “雷珞玮居然在东大岛上?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过我对他没兴趣,你要给我尽快夺回属于本王的宝玉!”车载佑说。 “那名女子身中我的符咒,咒印还没消失,岛主可尽快派人去找到她。”深井空说。 “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谁那么大胆,连车家的宝玉都敢偷?本王要亲自过去找她!”车载佑说。 随后,他们连夜派人去搜索,并且根据深井空的咒印追踪到李文书家附近。 在深夜里,杜文曲依然在房间内秉烛参悟玄女天书的秘密。她打开了窗户,后花园中阵阵的花香随即送进了房间。 当她尝试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各种困境时,玄女天书居然显示出了各个不同的奇门遁甲图,并且配有相应的手印和心诀。她感到非常神奇,玄女天书竟然像一般占卜那样随心而动,即使是假想的情境,同样会出现相应的奇门局以破解困境。于是,她一边冥想一边修炼不同情境下的各个奇门法术。 此时,车载佑和深井空还有一干手下来到他们屋外的前花园中,二楼李文书和晴儿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前花园。 “你确定他们就在屋里?”车载佑说。 “是的,岛主。那女子身上的咒印显示她就在屋里。”深井空说。 “竟然是这样,你先施法把他们全部困住,免得她又逃跑了!”车载佑说。 “系。” 于是,深井空两指夹着灵符,然后施法把屋里的门窗全部紧锁。 一阵狂风在窗外扫过,杜文曲的房间窗户被风吹得紧紧闭上,窗外的树木还在摇曳沙沙作响,但专心致志的她并不在意窗外的动静。 雷珞玮被窗户的震动声惊醒了,他坐起来看了下窗外,发现没什么异样就继续睡了。 随后,深井空对车载佑说:“岛主,门窗已经紧闭,下一步要怎么做?” “呵呵……”车载佑冷笑道,“当然是放毒了,屋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深井空听后大惊失色,便说道:“岛主……屋里面可能有无辜的人……放毒的话……” “本王是岛主,在这个岛上的子民,他们的生死由我来定夺!来人,放毒!”车载佑大喊道。 深井空十分惊惧悔恨,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手下在门缝里放出毒气。 没过多久,杜文曲在房间内闻到了一股轻淡怪异且几乎让人窒息的气味,她意识到这是毒气,便马上去打开窗户和门,却发现门窗已经被锁死了。 于是,她使劲地敲门,然后大喊:“阿玮!李先生!” 雷珞玮醒后还没睡着,他就听到杜文曲的拍门声和喊声,便回应道:“文曲,我在这!” 此时,他才闻到一股怪异的气味,并发现门打不开。 “这门怎么打不开?文曲,你别慌!”雷珞玮喊道。 杜文曲马上坐回床上,看着玄女天书,心里默念道:玄女娘娘,求你帮我走出去! 霎时间,玄女天书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奇门遁甲图,还有手印和心诀。 “八门反吟?!”杜文曲发现她自己正在死门的位置,于是根据帛书上的奇门遁甲图施展法术“阵法·八门反吟”。 随着一道金色的光在她两手中闪现过后,她和雷珞玮所在房间的窗户骤然间被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淡化了室内的毒气。 雷珞玮看见窗户打开后,便把头探出窗外对她喊道:“文曲,屋内有毒气,我们从窗户跳下去!”他刚说完就往窗外纵身一跃,跳到后花园中。 杜文曲把玄女天书塞到衣裳里,她看到雷珞玮已经跳下去,想也没想就跟着往下跳,雷珞玮便接住她,结果两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 此刻,李文书也突然醒了,他被毒气熏得喘不过气来,立刻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紧了,于是惊恐叫道:“晴儿!晴儿……” 他使劲地拍门和墙壁,不停地喊晴儿。此时,晴儿也朦朦胧胧地醒了,可是她只觉得难受,然后不停地边哭边喊:“爹……爹……” “晴儿,你别慌!爹在这,你不用怕!”李文书边用力地喊,边拼命地踹开门,然而他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力气也越来越弱。 站在前花园的车载佑说道:“本王好像听见里面有人在呼喊,那就让他们喊吧,再过一会他们就喊不出来了。” 深井空听得浑身发抖,她已经知道有人打开了窗户逃到后花园,不过她却装作不知道。 “晴儿,晴儿……”杜文曲在拼命地打开后门想进屋里,可是后门也被锁住了。 于是,她立刻拿出玄女天书,在想着怎么打开门救出晴儿和李文书。然而,不管她心中怎样地默念,帛书上都没有显示出新的奇门遁甲图,而且她刚才使出了“阵法·八门反吟”后,李文书和晴儿的房间却从原来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她惊恐哭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怎样才能救他们……” 雷珞玮突然听见屋后传来了踏过草地的声音,遂连忙说道:“有人过来了,快躲起来!” 杜文曲依然站在原地心慌意乱,不知所措,雷珞玮便拉着她躲到后花园的树丛后面。只见车载佑的手下在后花园中左顾右盼地搜索,他们似乎发现了后花园有人的踪迹,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 杜文曲泣不成声,雷珞玮便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喊出来。他们仍然隐约听见李文书和晴儿的凄惨喊声,可是过了不久,屋里就安静下来了。此时,杜文曲已经欲哭无泪,眼神呆滞。 过了半晌,车载佑和深井空还有其余手下都来到后花园察看。雷珞玮紧张地搂紧杜文曲,一手捂紧她的嘴,生怕她会喊出声来。 一队人破门进入屋里搜索,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向车载佑禀报:“岛主,里面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但没有发现任何女子和雷珞玮的身影。” 杜文曲听后立马晕了过去。 “他们跑了?还是师父的咒语追踪失效了?”车载佑说。 深井空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真的没用!继续给本王搜!本王就不信他们能逃出东大岛!”车载佑说。 “岛主,那两具尸体该怎么处理?” “把他们绑上石头扔进湖里,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车载佑说。 “是的,岛主。” 过了许久,车载佑和他的手下们终于都走了,但杜文曲仍然昏迷不醒。 雷珞玮便独自一人走出花园探路,他发现他们下午骑的那匹马仍然拴在花园的马厩里。于是他把马儿牵到后花园刚才的树丛旁,然后把杜文曲抬上马背,接着自己也骑到马上。雷珞玮坐在杜文曲身后,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然后驾马沿山路快速奔跑。 穿过了几座山岭,杜文曲也渐渐醒过来了。雷珞玮发现她动了一下,连忙勒马减速。 “你醒了?”雷珞玮说。 杜文曲睁开眼后东张西望,当她完全清醒后立刻就哭了起来,然后越哭越大声,甚至又差点晕过去。 “你振作点!”雷珞玮安抚她说。 “是我……是我害死他们父女的,是我……”杜文曲声嘶力竭地哭喊。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 “没有人希望这样!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当他们的马走过某个路口时,保家军的哨卫发现了他们,于是在附近值守的雇佣兵们纷纷骑上马追赶他们。 雷珞玮听见身后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便感觉不妙,遂说道:“他们追来了,我们要赶快跑!” 然后,他快马加鞭向着前方一路狂奔,但在他们身后有十几匹马穷追不舍。 “你有没有办法摆脱他们?”雷珞玮说。 杜文曲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但她听到身后的马步声越来越声势浩大,才警觉起来。于是,她马上拿出玄女天书,心中想着解决办法,片刻后帛书上又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然而此图并没有法术手印和心诀。 “怎么又是这样?”她刚说完,就发现坤二宫是一个“神遁”格局,于是说道,“前面的路能向右拐吗?” 雷珞玮一边驾着马一边专注地看着前方,他发现前面有一条分岔路是向右的。 “是转右边那条路吗?!”雷珞玮急着喊道。 “对!” 然后,他们的马立刻向右拐,且全力冲刺,沿着山坡往上爬。 突然间,他们发现前面竟然是悬崖,雷珞玮在一霎那勒住了马,随着马儿一声嘶叫,他们的马刚好停在了悬崖边上。两人不禁心有余悸,悬崖下方就是无尽的大海。 “你确定是这里吗……”雷珞玮瞪眼道。 “怎会这样,这里明明是‘神遁’的方位。”杜文曲也百思不得其解。 “‘神遁’?难道要叫我们跳下海?”雷珞玮说。 此时,保家军雇佣兵已经骑着马纷纷赶来,他们把二人包围了。 “这两人似乎就是岛主要通缉的人。” “这回我们要立大功了。” “呵呵……” 雷珞玮在杜文曲耳边说道:“我们跳下去吧。” “真的吗?”杜文曲说。 “这是唯一的出路,就现在!”雷珞玮大喊道,然后抱着杜文曲一起跳下海。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五章 天道无情 两人噗通地跳下海里,杜文曲不禁昂起头拼命挣扎,雷珞玮才意识到她不会游泳:糟了! 随着一个巨浪扑来,两人被冲开了。雷珞玮把手伸长,却够不着她。 保家军雇佣兵看到二人湮没在海里,便不欢离去。 五灵刺客和北下弘才刚刚赶到,他们在远处看到两人跳下海的那一幕。 “我们来晚了。”风影说。 “太子殿下吩咐我们,不管如何都要找到他们二人。”雷暴说。 “大师,你还能感应到雷珞玮吗?”水姬说。 “我的法力在恢复,不管雷珞玮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北下弘说。 “那我们只有到海里去找了。”土丘说。 在夜里,火羽堂堂主烈军阎已经回到总舵向陈泳桦禀报。 “总舵主,你的旧伤又复发了?”烈军阎说。 “先帝的帝王剑术太厉害了,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受到此伤困扰,难道这一辈子我都要这样过?”陈泳桦说。 “总舵主,我今天找到了那名女子,阿泽临死前就是把龙庭宝盒交给她的,不过……” “不过什么?” “当时那个阴阳师在阻拦我,而且……那名女子和雷珞玮在一起!” “雷珞玮?她把龙庭宝盒交给雷珞玮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定会调查到底,我的红隼已经向各个堂主送信去了,就算他们逃到东土大陆,他们二人也一定逃不过我们的天罗地网。” 陈泳桦紧握着他的飞龙剑,其目光如炬,说道:“雷珞玮,你竟敢与我们五虫会为敌,水甲堂前任堂主的仇我们都还没报呢!” 经过漫漫长夜,杜文曲感觉到自己漂流到一个静寂无人的小岛,她醒来后就往小岛深处走,随后发现了一间别墅。 她进入屋里后就看到有一个男的穿着大红马褂,此男子回头一看,杜文曲惊喜于他就是李文书。 “娘子,你回来了?”李文书说。 “娘子?你……叫我娘子?”杜文曲一脸惊讶。 “对,你娘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李文书说。 “我娘什么都跟你说了?”杜文曲紧张道。 “没错,你娘把你的过去都跟我说了。” “你……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只要你对晴儿好就行了,你赶快去换上新娘装吧。” 随后,杜文曲进入房间里换上新娘装,晴儿突然在她背后说道:“杜阿姨,我来给你梳头。” 杜文曲被吓了一跳,然后笑道:“好吧,晴儿。” 然后,她和李文书两人一起拜堂,而晴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拜完堂后,李文书便领着她进入洞房,她不禁害羞地跟晴儿说:“晴儿,你别跟过来。” 晴儿很听话地走开了。 杜文曲心里十分紧张而又期待。 当他们两人进入洞房里,竟发现房间里面都挂满了白布,中间有一副大棺木,看上去就像灵堂。 “娘子,我们进入棺木里吧。”李文书摸着她的脸说。 “什么……我们不是要洞房吗?”杜文曲惊讶道。 “没错,这副棺木就是我们的洞房,那里还有一副小的。” 杜文曲看到旁边还有一副小棺木,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副小棺木是留给晴儿的,这副大棺木是我们俩的,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杜文曲突然看到李文书的两只眼睛在流血。 “啊——” 杜文曲猛地从梦中惊醒,不禁坐了起来。她发现刚才是一场梦,随即痛哭起来。 一对老夫妇听到她的哭声后,连忙走进房间里。 老妇人说道:“你醒了?” 老丈人对老妇人说:“你去倒杯热水给她喝吧。” 杜文曲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和正躺着的木板床都十分简陋,于是问道:“这是哪里?” “我们早上在海边发现了你,你都躺了半天了,现在都快天黑了。”老丈人说。 杜文曲马上揭开自己的上衣,发现玄女天书还在,才从惊惧中放下心来。 她喝过了老妇人给的热水,然后说:“多谢你们相救。” 老妇人又说:“说来奇怪,隔壁的老王早上在海边也发现一个男的,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的?” “阿玮?是阿玮吗?大娘,请你带我去见他。”杜文曲说。 然后,老妇人带她去找隔壁老王。杜文曲在老王家里果然见到了雷珞玮,但是他因为淹水而昏迷不醒。 老王便对她说:“哎,你丈夫伤得挺重的。不过,幸好你们遇上我这个本村第一神医,我保他很快就好!” 杜文曲满脸忧愁,只见老王用他自己做的膏药在给雷珞玮敷上。 “他什么时候能醒?”杜文曲说。 老王说:“这个嘛,他用了我秘传的配方膏药,一个时辰内肯定会醒来!” 杜文曲甚是怀疑,但也只能相信他了。 “大娘,这里是东大岛吗?”杜文曲说。 “这里哪是东大岛?我们这里是南澳岛!”老妇人说。 “东大岛离我们隔了一个海呢!这里是潮州府的南澳山!”老王说。 “潮州?这里是东土大陆?”杜文曲说。 “不!你要上大陆还要坐船去呢!”老王说。 “原来我们已经回到了东土。”杜文曲疑惑道,“那……我们是怎么跨过海的?” 老王说:“今天我看到海边有一位奇怪的老渔夫在钓鱼,他不是我们村的,不过他可能看得比较清楚,你去问问他吧。” 于是,杜文曲沿着老王指的方向去海边寻找那位神秘的渔夫。她一边走一边想:之前天书上显示出“神遁”的格局,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会有神灵保佑? 她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看到远处有一位戴着斗笠的渔翁坐在大石头上钓鱼。她走近后发现渔翁发鬓苍白,手中的鱼竿探进海里不停地打转。 突然间,一个海浪冲刷过来,杜文曲立马向后退却几步,渔翁手中的鱼竿被海浪扬了起来,她发现其竿纶的鱼钩居然是直的。她想起了只有传说中的姜太公钓鱼才用直的鱼钩,心中便觉得此渔翁不同寻常。 她一声不发地继续盯着渔翁鱼竿上的直钩。过了一会,其竿纶上的鱼钩又开始在水中转动起来,水中倒影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忽然间,她看见水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形象,其上身如仙女般的衣着,下身长出一条蛇尾。当女子回头时,她发现对方的脸孔很像自己,但两眼却在发光。杜文曲被吓了一跳,又往后退却几步,不自觉地在深呼吸。 “高人,你这个鱼竿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杜文曲忍不住问道。 “你看到的是你心中的欲望,就像你平时占卜那样,会把你心中所想的反映出来。”渔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你知道我会占卜?”杜文曲说。 她突然发现海里有一条庞然大物在她面前游过,其身影像鲸,却比鲸还大。她不由得目瞪口呆,但并没有特别害怕。 “这又是什么?”杜文曲说。 “这是一条神兽。” “它看上去很凶猛,但我觉得它并不可怕。” “那是因为它救过你,你跟你的朋友能够飘洋过海而安然无恙,全是因为它的帮忙。” “这神兽是你的吗?原来是你救了我们?”杜文曲现在才明白“神遁”的意义。 “它并不受我的控制,我只是跟随它来到这里而已。”渔翁说。 杜文曲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许多事情,然后又问:“高人,对于占卜一事,晚辈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奇门遁甲可以救自己,却救不了身边的人?” 渔翁随即叹息道:“奇门遁甲是依天道而为的改命之术,可是天道无情,当你要改命的时候,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你得到越多就会失去越多,你越强大就会越孤独。” 杜文曲听后感到懊悔,不禁哭道:“原来真的是我的错……呜呜……” “也不一定是你的错,天命如此,很多人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过,你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很难回头了。”渔翁说。 杜文曲心里百感交集。 渔翁又说:“你虽然刚逃过了劫难,但不代表你们现在就是安全的。” 杜文曲被一言惊醒,于是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办?请高人指点!” “你不需要老夫的指点,你已经得到世上最好的宝典,答案你自己就能找到。” “多谢高人提点,晚辈告辞了。” 然后,杜文曲立刻回到村里,她看到雷珞玮刚醒过来,心里欣喜不已。雷珞玮已经换了一身渔民装。 他们二人在老王家吃了晚饭后,便各自休息。然而,杜文曲在夜里却辗转难眠,她又偷偷地走到屋外拿出玄女天书来看。 她一边想象着过去发生过的危险情境,一边凝视着天书,天书上便显示出一个个发出荧光的奇门遁甲图,还有各种法术手印和心诀。 她把所有出现过的法术统统记在心里,然后练习着各种法术。随着她两手之间闪现出各种颜色的光芒,周围的海滩石头甚至是海浪都发生了变化。 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能够掌握大自然的力量了,心里便想:“天道”法术在于天时,要利用大自然的力量就要顺天而行。 突然间,玄女天书上又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她一看甚是惊惧:九星反吟,利客不利主,应主动出击;死门在巽四宫,生门在乾六宫,南澳岛就在死门所在之处,此地不宜久留,要往西北方向逃生。 于是,她立刻叫醒雷珞玮:“阿玮,阿玮……我们快走!” 雷珞玮依稀醒来,却不知缘由,便说道:“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现在马上就走!” “我们要去哪?” “我们坐船过海,先回大陆。” 老王被他们吵醒了,便走过来说:“喂,你们小两口在吵什么?” “我们想坐船过海。”杜文曲说。 于是,老王便答应他们,自己划着小舟连夜送二人渡海,而雷珞玮则挑着灯笼为老王照明,还戴着老王给的斗笠。 “真搞不懂你们,大半夜的非要过海,等天亮再走不行吗?”老王说。 “多谢你送我们……”杜文曲从不说出心里的话。 整夜过去,天刚亮,他们的小舟终于到了大陆的岸边,老王便与二人告别,独自回去南澳岛。 然而,老王在回去的海上,遇到了一艘小船,船上站着的人正是五灵刺客和北下弘。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六章 岳麓书院 老王跟在小船后面,觉得他们十分可疑,一直跟着他们来到南澳岛。 他们登上岛后,五灵刺客就快速地分散去找,但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然后又回到北下弘身边。 “大师,你的预测又不灵了。”风影说。 “我的法力已经恢复了,明明感觉到雷珞玮就在岛上。”北下弘说。 “岛上有人的地方都找过了。”火丸说。 “这么小的岛,雷珞玮能藏去哪?”水姬说。 “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雷暴说。 “等等……”北下弘往身后瞧了一下,发现了躲藏起来的老王。 土丘一个疾步来到老王身后,把他擒住,说道:“他一直在跟踪我们。” 老王被抓着胳膊十分难受,只得跪在地上惊恐说道:“你们要干嘛?” 北下弘不慌不忙地走到老王面前,抬起他的下巴,说道:“我感觉到了他和雷珞玮还有那个女的有过接触。” “你们这群坏蛋,我什么都不会说!”老王喊道。 “呵呵……你不说是吧?没关系!”北下弘拿出灵符贴在老王的额头上,他左手剑指自己的额头,右手剑指对方额头上的灵符,然后窥探老王的记忆。 老王只得目瞪口呆,却无法反抗。 过了一会,北下弘冷笑道:“果真如此,他刚护送他们二人过海,在大陆上了岸。”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去追!”雷暴说。 然后,他们六人立刻坐船渡海,老王倒在地上后怕得很,但侥幸躲过一劫。 此时,杜文曲和雷珞玮已经走到了澄海县的县门外。 “文曲,你打算去哪?” “去长安府。” “长安府还有那么远的路,我们到县里休息一会,然后再上路吧。” “不,敌人还在追赶我们,现在就要走,你跟我一起走吗?” 雷珞玮想了一会,说道:“之前遇到了刑部尚书晟凯,他还要对付我,朝野都有东林党的势力,我们还是结个伴,这样也能互相照应。” “县门口有卖马的,我们还是找一匹马吧。”杜文曲说。 “你身上的钱够吗?”雷珞玮说。 杜文曲把剩余的钱都拿出来,不禁摇了摇头,然而她看到自己手上那条名贵的鸳鸯玉石手链,便犹豫了好久。虽然万分不舍,但她还是到县里的当铺把手链当了,然后他们在县门口挑了匹千里马。 “我们怎么走?”雷珞玮牵着马问她。 “一直往西北方向走。”杜文曲说。 “这马我来骑,你坐我后面。”雷珞玮说。 两人坐上马后,杜文曲说:“我们要快一点!” “你扶好我。”雷珞玮说。 杜文曲害羞地把一只手轻轻地搂在他的腰间。 突然间,雷珞玮策马加速。 “啊!”杜文曲身体往后一仰,不禁双手搂紧他的腰,没差点摔下去,被吓了一跳后,才慢慢定过神来。 为了让马的速度更快,杜文曲又双手施法,使出她刚学会的秘术“神魂·万马奔腾”,使得他们的马全速前进而且不知疲倦。 雷珞玮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三个多时辰后在野路边路过一家小酒庄,便停了下来。 “中午我们去吃个饭喝口茶再走吧。”雷珞玮回头对杜文曲说。 “嗯。”杜文曲点了点头。 两人在酒庄的路边桌子旁坐下后,点了最实惠的饭菜。 雷珞玮问:“小二,这里是哪?” 小二说:“客官,从这里往东北走五里,就是赣州府,你们要进城吗?” 杜文曲摇了摇头。 雷珞玮说:“问问而已,多谢了。” 刚上了菜,酒庄里就来了一大群人,他们衣着像平民,但手中各自拿着兵器。他们坐在离二人有点远的几张桌上,雷珞玮则背向他们。 雷珞玮一边吃一边静听他们说的话,觉得他们像是一个帮派,且有组织行动。 突然间,他们听到天上有鹰唳的声音,雷珞玮和杜文曲都抬头一看,竟发现有一只红隼飞过。 那只红隼从天而降,落在那群人当中的一人手里,那人把绑在红隼爪子上的信拿下来看。 雷珞玮和杜文曲马上意识到那只红隼他们在东大岛见过。 雷珞玮悄悄说道:“文曲,你还记得火羽堂的人吗?” “是他们?”杜文曲俯下身子轻声道。 “不是,五虫会有五堂,他们可能是五堂之一。” “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他们的人遍布全国各地,也许是巧合,吃完马上走!” 二人快快吃完饭后,雷珞玮便拉下斗笠遮住脸,牵着马对杜文曲说:“他们不认识你,但一定认得我,你坐前面挡住我。” 然后,两人都骑上马,掉头绕过那群人,从他们身后悄悄走过。 “冉堂主,总舵主和烈堂主说了什么?”一人大声喊道。 “雷珞玮和一名年轻女子夺走了龙庭宝盒,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二人!”土蠃堂堂主冉知勤粗声说道,他突然看见前面有一男一女骑着马在踱步离开,便喊道,“前面那两个是什么人?!” 瞬时间,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们俩。 雷珞玮突感不妙,头也不敢回,立刻喊道:“驾!” 他突然快马加鞭,还在桌上的十几人见状立马警觉,随即纷纷拿起兵器飞身上马,紧追二人。 十几匹马从平原上穿越,雷珞玮身后的马从他左右两侧夹击,形成三面包围。雷珞玮低着头,用斗笠遮住脸装作没看见,却使劲驾马全速奔跑。 “文曲,我们被包围了,有没有办法摆脱他们?”雷珞玮说。 杜文曲回想起之前学过的法术,于是双手做出手印,默念心诀,然后使出法术“地势·六仪击刑”。 一道光闪过,击中了右方的马匹,使其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接着是左方的马匹,再到左后方、右后方,连续把对方六匹马击倒。 在二人身后的冉知勤看到自己的手下接连倒下,顿时异常愤怒。他突然向雷珞玮扔出绳镖,雷珞玮瞬间抱着杜文曲趴下,刚好躲过了绳镖。 没过一会,前面的路从平原变成山路,雷珞玮立刻驾着马从山间穿越。身后追赶的人在崎岖的山路中不得不减速,而亡命逃跑的雷珞玮却在山路间加速摆脱他们。 突然,对方的一匹马从另一小路包抄过来,它从侧路拦截,挡在二人面前。 “啊!”杜文曲被吓得惊叫起来。 霎时间,眼看就要撞上对方,雷珞玮立刻扯紧缰绳两脚一蹬,马便腾空而起从对方人头上跨过,马腿踢到了那人的头,把他踢下了悬崖。雷珞玮驾着马平稳落地,然后继续沿着山路穿越而过。 身后追赶的人却不依不饶,其中一人手中甩起一个巨大的流星锤,甩了几圈后扔出去,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撞在前方的山体上。一声巨响后,山上的巨石块连同碎石流沙倾泻而下。 雷珞玮警觉后立刻加速,马瞬间飞奔前进。他扑在杜文曲身上,倾泻的沙石恰好从二人背上掠过,反而阻挡了后面追逐的人。 然而,跑了几里路,他们身后的追赶者不仅没有少,而且还来了一大群支援的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了!”雷珞玮说。 杜文曲忽然听见山间呼啸的风声,便想到了其中一个阵法,于是又念起心诀,两手作印,施展出“阵法·风声鹤唳”。 一瞬间山谷刮起了阵阵的阴风,哀怨的回声不绝于耳。土蠃堂一众人疑惑前方有埋伏,便勒马减速。疾风过后,他们发现是虚惊一场,但雷珞玮和杜文曲二人早已逃得无踪无影。 雷珞玮发现敌人没有追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他们协同作战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幸好这里是山路。” 杜文曲疑惑道:“为什么山路好?” “五虫会的五堂对应着五行,刚才遇到的是土蠃堂,他们属中方土,善于在平原作战,如果刚才遇到的是金毛堂那就危险了。”雷珞玮说。 “你以前一定经常骑马的吧,你的驾马技术很厉害。”杜文曲半回头道。 “哈哈……”雷珞玮说,“我觉得……你更厉害!” “是吗?”杜文曲脸红道。 “真的,你一人可抵一个百户所。” 两人驾着马又跑了三个时辰,天也渐黑了。他们来到潭州府的岳麓山脚下,不经意路过岳麓书院,书院的大门正敞开着。 “这里就是岳麓书院,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借宿一宿?”雷珞玮说。 “既然大门已开,说明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那就进去看看吧。”杜文曲说。 两人牵着马进入书院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大群书生在围着鱼塘热闹地讨论。 “太难了,太难了……” “这条鱼什么时候会再跳龙门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两人好奇地跟着围观过去,他们看到鱼塘里有一条金色的鲤鱼在游来游去,鱼塘中间竖着放了一个大圈,就像龙门一样。天色已暗,鱼塘四周也点起了灯笼。 过了一会,一位老先生走过来说:“你们猜得怎么样?” 众弟子纷纷回头喊道:“胥夫子!” “胥夫子,我们又不是鱼,又怎么知道鱼是怎么想的?” “谁能猜得到这条鱼什么时候会跳龙门?这简直不可能!” 胥夫子捋着胡子笑道:“呵呵……不可能?那你们的师兄又是如何猜到的?难道不是因为知道鱼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它要睡觉了,我们也回去睡吧。” “明天再过来看吧。” 随后,众弟子纷纷散去。 胥夫子仍然站在鱼塘边观看,突然他发现了雷珞玮和杜文曲二人。 雷珞玮马上走过去说:“先生,在下与友人冒昧打扰了。” 胥夫子打量着两人,说道:“你们不是本院的弟子,你们是谁?” 雷珞玮恭敬道:“在下雷某,这位是杜姑娘。很抱歉,先生,我们二人在途中遇到了劫匪,骑马赶了一天的路,才路过这里。不知道能否在贵院歇息一晚,我们明天一早就继续赶路。” 胥夫子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姓胥,是本院的山长,二位需要什么帮助老夫尽力而为。” “我俩多谢胥夫子!”雷珞玮说。 杜文曲也点了点头。 胥夫子看了看杜文曲,便说道:“杜姑娘似乎比较怕生,本院是众弟子求学之地,杜姑娘不必太拘谨。” 雷珞玮也笑道:“胥夫子可不要误会,杜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心思敏锐,可知晓一般人不知道的事。” “哦?”胥夫子又捋了捋胡子,然后指着鱼塘中的鲤鱼说道,“不知道杜姑娘能否知晓池中鲤鱼快不快乐?” “怎样才算快乐,或者不快乐?请胥夫子赐教。”雷珞玮说。 “这条金鲤鱼,快乐的时候就会跳龙门,你们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跳龙门吗?” “胥夫子所说的龙门是指池中间那个大圈吗?”雷珞玮说。 “没错!”胥夫子说。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七章 左辅右弼 杜文曲向前走了几步,看了下鱼塘,便问道:“胥夫子,请问这条鲤鱼放在水中多久了?” 胥夫子马上说道:“是本月初一放的,今天是初九。” 杜文曲向前走的时候突然踩到了一根长树枝,便捡起来看:“这是……” 胥夫子又说:“杜姑娘,你捡到的是你头上的那棵榆树断掉的树枝。” 杜文曲抬头看了头顶上那棵榆树一眼,然后又看到她手上的树枝开了四朵花。前面两朵很小,有被虫咬过;第三朵开的花很茂盛,但也正在枯萎;第四朵将要开花,其花蕾饱满,色泽鲜艳。 杜文曲便说:“从三月初一到现在,这条鲤鱼曾跳过三次龙门,但前两次都不成功,第三次跳成功了,明天还会再跳一次,也是成功的。” 胥夫子听后满脸惊讶,不禁说道:“杜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胥夫子,我说的对吗?”杜文曲说。 “哈哈……”胥夫子仰天大笑,然后说,“老夫就再等明天,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咕噜咕噜…… 突然,胥夫子听到他们肚子响的声音,又问道:“两位吃了晚饭没有?” 雷珞玮说:“很抱歉,刚才忙于赶路,还没来得及吃饭。” “如果二位不嫌弃,书院饭堂应该还有些残羹剩饭。”胥夫子说。 两人听后都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跟着胥夫子去饭堂吃饭。胥夫子又安排了一名弟子,等二人吃完饭后就带他们去各自的房间休息。他们路过某个书房的时候,杜文曲看到房间门楣上写着“左辅右弼”四个字。 随后,两人入寝之前,雷珞玮又对杜文曲说:“潭州府离中天府比较近,不如明天我们先去中天府,然后从中天府去长安府也比较方便。” 杜文曲犹豫了一会,说道:“明天再说吧。” 当天晚上,杜文曲只是稍稍看了下玄女天书就入睡了,这也是她自从离家出走至今,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杜文曲起床后又路过昨天的书房,她便好奇地走进去看了下,发现书房里有一幅挂画,她一看就入了神。 雷珞玮路过发现她在书房,也跟着走进去。杜文曲不经意后退的时候碰到了雷珞玮,瞬间被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雷珞玮说。 杜文曲看着墙上的挂画,说:“我在看那幅画。” 雷珞玮一脸疑惑地盯着那幅画,画中有一只老虎站在高山上,但背向自己,山下有一条路从左上角一直延伸到右下角,路的右边尽头是一个湖。 “这幅画有什么特别?”雷珞玮说。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奇门遁甲局。”杜文曲说。 “什么……你能看出什么来?”雷珞玮十分惊讶。 “这只老虎代表了敌人,它站在高处从北向南看,山下有一条路从东南方一直延伸到西北方,这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路线。”杜文曲说。 “敌人对我们虎视眈眈?那怎么办?”雷珞玮说。 “老虎所在的位置,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中天府。”杜文曲说。 “是朝廷里的人?东林党?!” “我们绝对不能去中天府,但老虎在山上,我们在山下,所以不用太担心。” “我们能去哪?”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湖,应该是……指洞庭湖,我们应该从洞庭湖的水路进入大江。” “那我们现在就跟胥夫子告辞,然后马上出发吧。” “嗯。” 两人与胥夫子告别,胥夫子却说:“两位可留步?” “胥夫子,请问有什么事雷某可帮忙?”雷珞玮说。 “杜姑娘昨天说过,池中的鲤鱼今天会跳龙门,不如再等一会,看看杜姑娘所言是否为真?”胥夫子说。 “胥夫子,这不过是一场猜谜游戏,何必较真?”雷珞玮说。 “不,这可是老夫给弟子出的命题,如果杜姑娘答对了,老夫会赠送你们一份大礼。”胥夫子说。 “大礼?”雷珞玮说。 “阿玮,我们等过了中午再走吧。”杜文曲说。 “那就吃过午饭再走吧。”胥夫子说。 将近正午时,鱼塘中的金鲤鱼突然间从水中跃起,跨过了池中间的大圈。霎那间,鱼塘边一片沸腾。 “鲤鱼跳龙门了!” “胥夫子,鲤鱼可高兴了!” “快来看啊!” 弟子们都欢呼雀跃,胥夫子听见后大喜,连忙走来询问详细的过程。 “胥夫子,鲤鱼跳过去了,刚才跳龙门了!” 胥夫子立刻去找杜文曲和雷珞玮二人,不禁震惊道:“杜姑娘,你果然猜对了!真乃神人也!” 杜文曲脸红道:“胥夫子过奖了……” “老夫实在不明白,你是怎么猜到的,难道你真的知道鲤鱼快不快乐?” “我昨天捡到那根树枝的时候就知道了。” “老夫愚昧,请杜姑娘赐教。” “榆树的‘榆’即鲤鱼的‘鱼’,昨天捡到的树枝上开了四朵花,说明鲤鱼会跳四次龙门。前两朵花被虫咬过,说明前两次并不完美,会失败。第三朵花开得茂盛,说明第三次已经成功了。第四朵花虽然还没开,但也即将开了,而且看上去很美,所以也必定成功。我们准备今天就走,所以我就预测它今天会跳龙门成功。”杜文曲说。 胥夫子听后不由得惊叹道:“杜姑娘所言如醍醐灌顶,老夫佩服,佩服!不过……老夫实在想不明白,这……榆树和鲤鱼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这叫做外应。”杜文曲说。 “外应?!” “没错,就是外应。万物之间都有对应的关系,这就是外应。” 胥夫子沉思了很久,愣是没想明白什么是外应。 然后,胥夫子又说道:“杜姑娘,这鲤鱼跳龙门是历年来我给弟子们出的考题,迄今为止岳麓书院只有两名弟子能猜对鲤鱼的想法,而你是第三个。” “原来还有两人能猜对,我以为文曲是世上唯一能做到的人。”雷珞玮说。 “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二人,他们是老夫见过的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弟子。”胥夫子说。 “经天纬地之才?看来胥夫子对此二人的评价非常高,他们究竟是谁?”雷珞玮说。 “一个叫诸葛风,一个叫司马*云,他们是老夫最得意的门生,我们都叫他俩左诸葛、右司马。”胥夫子说。 “左辅右弼?!”杜文曲突然想起了刚才书房门口上面题的字。 “呵呵……他们也的确配得上‘左辅右弼’的称号。”胥夫子说,“老夫答应过你们,会送你们一份大礼的,你们稍等一会。” 过了一会,胥夫子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支书签交给他们,说道:“我们岳麓书院有个传统,凡是最优秀的弟子出师后,为了报答本院的培育,他们都会留下一支书签,为今后的师弟师妹们做一件事。这支书签叫做岳麓书签,这就是请他们帮忙的凭证,本来只有本院的弟子才能得到岳麓书签,但杜姑娘的表现让老夫十分敬佩,所以老夫决定把书签赠给你们。” “‘左辅右弼’看到这书签就会帮忙?”雷珞玮说。 “没错,如果你们有幸遇到他们其中一人,拿着这支书签就能请他们帮忙,但是这书签只能用一次,他们也只会承诺帮其中一人做一件事。”胥夫子说。 “阿玮,这书签你拿着吧。”杜文曲说。 “不,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说不定以后会有用。”雷珞玮说。 “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二人,若能得到他俩其中一人帮助,则万事可成!”胥夫子说。 “万事可成?!”雷珞玮感到不可思议。 随后,二人吃过午饭,便与胥夫子道谢告辞,并骑马离去。 杜文曲坐在雷珞玮身后,他们沿着湘水岸边往北走,一个时辰后就来到一片树林里。 “穿过这片树林应该就到洞庭湖了,然后过了江,可以从南阳府进入武关,这样就能以最快的时间去到关中的长安府了。”雷珞玮说。 雷珞玮放慢了马步,担心树林里隐藏着危险,杜文曲也静静地察看着四周。随着他们渐入丛林深处,马的步伐逐渐加快。 忽然间,看到前面地上有一片草堆,雷珞玮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于是喊道:“抱紧我!” 杜文曲还没反应过来,雷珞玮就脚下一蹬,马便高高跳起越过草堆。杜文曲在一瞬间抓紧他,连他的皮都抓破了。 雷珞玮忍着痛,又看到前面有一根长绳子绑在左右两棵大树脚下,正对着马脚。他又踩着马镫跨越过去,杜文曲便紧紧抱着他,不敢有一丝松懈。 随后,隐藏在密林道路两旁的弓箭手同时现身,他们纷纷拉起长弓,随即嗖嗖声响起而百箭齐发。霎那间,雷珞玮使劲鞭挞,马就突然加速躲过了两旁的雨箭,每一支箭都与他们擦身而过。 五虫会木鳞堂堂主邵一樊和他的手下们正在前面的树林里等待着他们。 雷珞玮发现前面还有埋伏,便喊道:“小心前面!” “我要施法,你别加速!”杜文曲也大喊道。 “不能不加速!”雷珞玮咬紧牙关。 于是,杜文曲两臂搂着他,在他腹前做出手印,念着心诀施展出“阵法?草木皆兵”。 霎时间,邵一樊和其他射手们竟然看到周围的树木在移动,不禁深感震惊。 “怎么回事?” “这树怎么会动起来?” 移动的树木扰乱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甚至感觉到树木要把他们围起来攻击,于是他们一顿乱砍,过了好久才发现是幻觉。 此时,雷珞玮和杜文曲早已逃远,他们马不停蹄地穿越树林,跑了好长的路终于冲出丛林,来到了空旷的大路上。 杜文曲问道:“刚才遇到的又是什么敌人?”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五虫会木鳞堂的人,他们擅长在丛林作战,善于埋伏。”雷珞玮说。 又跑了几里路,他们终于看到前面偌大的洞庭湖,湖面上水天一色,湖岸春色盎然,走近又见湖边水草丛生,鹤走鸽飞,远处青山环绕。 他们在岸上看见一个码头,旁边停靠着几艘帆船,于是他们过去跟船夫商量,先坐船穿过洞庭湖,然后再过江到江北岸上。二人把马匹也牵引到船上,一起过湖渡江。 此时正在刮微微的东南风,船夫开始调节桅杆,帆船便向着北面缓缓行驶。 倏忽间,从南面的岸上刮来了一阵强风,船夫便抱怨道:“怎会突然起南风了?风这么大,船不好驶!” 过了一会,此南风不但没有减弱,还越来越强,甚至感觉就像一场风暴。他们所坐的帆船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狂风吹倒。 雷珞玮感到此风不同寻常,不禁惊讶道:“难道是……五灵刺客的风影?!”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八章 天道法术 雷珞玮紧张地注视着岸边。 五灵刺客和北下弘已经追到洞庭湖边上,他们看到雷珞玮的帆船刚驶出码头不远。 “大师,雷珞玮就在那艘船上?”风影说。 “没错,就是他!”北下弘说。 “那就动手吧!”雷暴说。 雷暴立刻提起太刀“雷刃”,使出“雷遁·闪电雷鸣”,其太刀一挥,“雷刃”便发出一个闪电球,直飞到雷珞玮的帆船上。 “啊!” 随着电光一闪,船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雷珞玮在千钧一发中把杜文曲扑倒,两人刚好躲过了闪电球。然而船夫却不幸被击中,且弹飞到水里,不一会便浮上了水面。 两人感到震惊,雷珞玮立刻起来控制着桅杆,以调整帆船的方向。 雷暴继续放出几个闪电球飞向二人。 杜文曲便盘坐起来,双手立印,念起心诀,施展出法术“天道·天网四张”,一眨眼帆船的四周随即冒起了浓厚的雾气。 闪电球无法穿越雾气,最终被吸收了。雷暴一脸恼怒,身旁的水姬和风影便同时出击。 水姬跳进湖里,像一条鱼那样快速地游过去。 风影则使出“风遁·无影疾风”,直接从水面上行走,他脚下像踩在空气中那样被风吹起来。 杜文曲看到风影疾速地踏过湖面直奔过来,心里万分焦急,随即施展法术“天道·飞鸟跌穴”。 突然间一大群各种各样的飞鸟被召唤过来,如仙鹤、飞鹰、白鸽、海鸥,数不尽的鸟儿绕着杜文曲的帆船在转圈,形成了一个像鸟巢形状的保护网。 风影快靠近帆船时,一只只飞鸟轮番攻击他,为了躲避快速密集的攻击,他因失去平衡无法前冲而摔进湖水中。掉进湖里的风影难以再借助风力在水面上疾跑。 雷珞玮看到后立马大喊:“快让帆船加速!” 于是杜文曲又再施法,使出“天道·借东风”。霎时间一阵猛烈的东风吹来,雷珞玮立刻调整桅杆的方向,帆船便突然加速行驶,甩开了风影。 土丘看到帆船加速后,立刻双手合印,念着咒语,使出“土遁?蟠龙涉水”。倏忽间,湖底震动,泥石翻滚,一堵堤坝瞬间翻出湖面,如蟠龙一样浮在水上,堵住了帆船的去路。 北下弘也同时念起咒语,对雷珞玮施法,使得他顿然全身疼痛,并痛苦地倒在船上翻来覆去。 此时,无人驾驶的帆船仍然加速前进,眼看就要撞上石坝,杜文曲便再次施法,使出“天道?腾蛇夭矫”。 转眼间,湖中突现急湍,水纹如蛇一样曲折流动,坚固的石坝一下子被强力的水压挤裂,水流连绵不断从缝隙中把石坝冲散。原本被封堵的湖面又敞开了一片宽阔的水路,帆船也得以安全通过。 火丸看到后跟着念咒施法,使出“火遁·烈炎飞箭”,刹那间他发出了如流星雨般的火箭,直飞帆船上。船上的桅杆和帆篷被密集的火箭击中,随即焚烧起来。 杜文曲大吃一惊,立刻施法使出“天道?朱雀投江”。一瞬间湖中之水卷到空中把帆船包围,接着水花四溅,如瀑布般落下把桅杆和帆篷全部浇湿,火焰立刻被水扑灭,二人也淋湿了半截身。 此时,水姬已经悄悄游近他们,突然间她从湖里飞出,在半空中拔出太刀“毒刺”刺向杜文曲。 杜文曲立刻使出法术“天道·玉女守门”,忽然一股气流环绕自身保护自己,把水姬逼出去。水姬在半空中不能动弹,感觉到眼前有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阻挡着自己。 杜文曲接着使出法术“地势·六仪击刑”,一道光闪现击中了水姬,把她弹飞数丈远坠落湖里。 当水姬再次冒出水面时,眼看他们的帆船已经一骑绝尘而去。五灵刺客和北下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渐渐远去。 他们的帆船很快就从洞庭湖驶出大江,雷珞玮便兴奋道:“我们终于摆脱了敌人的纠缠,过了江就可以顺路去长安府了。” 可是刚说完,他就发现江北岸上有大量的士兵在守候。 “那些士兵是……难道是东林党的人?”雷珞玮惊讶道。 杜文曲马上看了下玄女天书,帛书上又显示出一个奇门遁甲图,她便说道:“北方不可行,我们只能乘船往西走。” “往西?那就是入巴蜀后再从汉中进入关中了。”雷珞玮说。 “根据奇门遁甲的提示,我们只能这样走。”杜文曲说。 “前有东林党,后有五灵刺客,还有阴魂不散的五虫会,我们这次远征真的多灾多难。”雷珞玮说。 杜文曲又沉默不语。 “不过幸好有你在,你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千户所了。”雷珞玮说。 “你上次……不是说我能抵一个百户所吗?”杜文曲说。 “你现在又变强了。”雷珞玮叹息道,“可惜啊,五灵刺客曾经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我却落魄如此……” “你以前那么厉害吗?”杜文曲说。 雷珞玮一笑置之。 趁天色还亮,他边驾着船边在江上打鱼,然后把打到的鱼放在船中的炉子上烤,顺便晾干身上的衣裳。 入夜后,初十的月亮已经高挂天空,二人的帆船已悄然进入两岸连绵峰峦之间的激流大峡中。 他们船头的灯笼也点亮了。 在只有月光照耀的黑夜里,雷珞玮看见四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船只。那些船只原本挂满了点亮的灯笼,但他的帆船一经过,别的船上其一盏盏灯火马上熄灭了。然后,又看到一只只船影如阴魂般紧随着他们。 雷珞玮依然不惊不慌,如常驾驶着帆船前进,直到他发现前面密麻麻的船只挡住其去路时,才把帆船减速。 “我们被包围了。”雷珞玮说。 “啊?!”杜文曲惊讶地环顾四周,才知道他们已被前后方层层的船只围住了,不禁说,“怎会有那么多的船?” “他们可能是五虫会的水甲堂,他们最擅长在水域作战,而且船只众多,就算是朝廷的水师也忌他们三分。”雷珞玮说。 杜文曲连忙在想对策。 此时,最近的几艘船正在靠近他们。 “他们来了!”雷珞玮说。 杜文曲仰望天空,看到月亮边上浮现出一片密云。于是她立刻盘腿坐正,十指拈花,使出法术“地势·云遁”,并念道:“羞花闭月。” 突然间天空风起云涌,云层遮住了月光,江面上冒起了浓浓的雾霾,并迅速扩散四周,敌人的船只全都被湮埋了,自己船头的灯笼也忽然熄灭了。 雷珞玮伸手不见五指,只看见黑夜里白茫茫一片。 “敌人看不见我们,但我们也看不见方向,那怎么办?”雷珞玮说。 突然间,周围的船只都陆续点亮了灯火,江上的雾霾在灯光下变成了如仙境般的云雾,但只看到灯亮,却看不见船身。 杜文曲马上高兴说道:“现在他们点了灯,我们能看见他们,但他们看不见我们。” 于是,雷珞玮透过迷雾中的光源判断其它船只的方位,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控制帆船在星罗棋布的敌方船只包围中突围。 不料,他们还没冲出重围,就听见有人在对骂,原来有其它船只发生碰撞,双方便吵了起来,然后又陆陆续续听见其它船只也相撞了。 为了躲避敌方船只,雷珞玮不得不控制帆船迂回穿插,经过很长时间的折腾,他们终于甩开其它船只,远离雾霾发光的中心。 “我们终于成功了,不过……现在看不见江面也难以前行。”雷珞玮说。 然后杜文曲再次施展法术“地势·云遁”,并念道:“云开月明。” 转眼间,船头的灯笼又点亮了,天上的云层也被吹散了,月光又再照耀着大地,江上的迷雾尽散去,两人又可见水中的月亮和两岸的群山。 随后,杜文曲又使出法术“天道·借东风”,使得他们的船在逆水中也能加速前进。 雷珞玮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帆船,而杜文曲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经过一整夜,雷珞玮不辞劳苦地驾驶且片刻也没睡过,而杜文曲则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她便醒来了。 “我们已经进入巫峡了,前面的水流很急。”雷珞玮说。 “还要坐多久?”杜文曲说。 “以这样的速度,今晚应该可以到渝州城……”雷珞玮刚说完,就发现前方出现了十几艘船。 杜文曲也放眼望去,不禁说道:“那些船是……” “又是水甲堂的船,看来他们遍布了整条大江!”雷珞玮说。 水甲堂堂主乌尧新指挥着他的船队,逐步向二人的帆船靠近,并喊道:“一定要活捉雷珞玮!” 眼皮下江面波涛汹涌,江中各处暗藏激流和漩涡,雷珞玮艰难地驾驶着帆船,眼看水甲堂的船队已经包围靠近他们。 “糟了,我们往哪逃?”雷珞玮说。 杜文曲又拿出玄女天书来看,然后抬头看了下两峡,便喊道:“我们先骑上马!” 雷珞玮想也不想,就把杜文曲拉上马坐在身前,然而无人驾驶的帆船被激流冲刷得左摇右摆,随之船身向一边倾倒。 当他们连人带马要落水时,杜文曲立刻施法,使出“天道·青龙逃走”,突然间水中巨浪翻腾,水柱如龙腾出江飞升半空,两人的马匹被江水卷起飞入南岸绝壁上的丛林中。 二人骑在马上稳稳地落地。 雷珞玮觉得异常神奇,不禁说道:“奇门法术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要是到北岸就好了。” 杜文曲说:“北面不能走,刚才用的是‘青龙逃走’,在坤二宫,我们要往西南方向走。” 于是,二人骑着马沿着南蜀山南坡的巫娄栈道一直往西南方向跑,从早晨跑到黄昏。除了途中摘过一些果子来吃,一路上人马疲惫。 杜文曲心中也感到内疚,便说道:“阿玮,你昨天一夜未睡,现在又跑了一天,你不觉得累吗?” “我在战场上的时候比现在更累。”雷珞玮说。 “你当过兵?” “十六岁参军,在军中已待过十五年了。” “难怪!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杜文曲算了一下,又说道:“阿玮,你是乙丑年的吗?” “好像是的。”雷珞玮说。 杜文曲听后打了一颤。 此时,他们终于看到前方树林里有一家小客栈。 雷珞玮不由得兴奋道:“终于找到休息的地方了,在山上居然会有这么隐蔽的客栈,真难得!” 杜文曲心惊地跟着雷珞玮进去客栈,他们点了几道饭菜,又大吃大喝起来。 然后,两人打算在客栈里住一晚,杜文曲付了帐后发现钱不多了,便紧张道:“阿玮,我们的钱……只够租一个房间……” “那就住一起吧。”雷珞玮说。 杜文曲顿时心跳如雷,她想起了刚才的奇门遁甲局中,乙加辛为青龙逃走,雷珞玮的年命是乙丑年,她自己是辛未年,乙加辛说明二人同宫,坤二宫同时上乘玄武、伤门和天柱星,代表了偷偷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她一顿胡思乱想后,心中不禁念道:他今晚不会对我做出一些非分之事吧?!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十九章 含羞之花 雷珞玮找掌柜谈话,掌柜告之山下就是播州县,北面可达渝州府,南面可到金筑府。 一提起金筑府,雷珞玮马上想起了书奕珂就在坤地塔,便问杜文曲能否去南面,但杜文曲此时已神不守舍,乱了方寸。 掌柜又说往西走五尺道可通西蜀山,杜文曲一听到五尺道,心中不禁起了波澜。 雷珞玮看她无法拿定主意,便说:“那还是等明天再作决定吧。文曲,我们走吧。” 随后,掌柜喊小二送他们二人到客房,杜文曲只得提心吊胆地跟着走。 他们来到房间门口,小二进去点亮了房里所有灯后,便说:“两位客官,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请安心休息,小人打扰了。” 雷珞玮进入房间后,环顾四周一看,里面不是很大,但该有的家具和用品都有,只有一张床。他推开窗户,屋外的树木花香立刻渗入房间内,此时他才看到杜文曲依然站在门外。 “干嘛不进来?”雷珞玮说。 杜文曲已经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无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旁坐下,却不吭一声。 雷珞玮到更衣室里只是简单地洗了下脸,他看出了杜文曲的担忧,便说:“你到床上睡吧,我睡地板就行了。” 杜文曲听后心中如释重负,但仍然疑虑重重,她点了点头就到床边坐着,然后不敢正眼看雷珞玮,但眼角却总是瞄着他。 雷珞玮怕她担忧,只是把房间的门轻轻关上,连门闩也不上。 他也没有再看杜文曲一眼,连续累了两天的他倒头就睡在地板上,没过一会就听见他呼呼的鼻鼾声。 杜文曲看到他睡着后,才定下心来,但她又躲在床角里,边抱着枕头,边靠在墙边坐着休息,也不敢去更衣室沐浴。 当她感到困的时候,就轻轻地闭上眼,不知不觉打盹了好久,却又因为听到屋外的虫子叫声而乍醒。 整夜里,雷珞玮都是呼呼大睡,而她都是半睡半醒,尤其是一听到房间里有哪怕一丁点声音,就如同惊雷作响。 到了半夜,杜文曲困得终于熟睡了,房间里的灯却突然熄灭了,然后传来了很轻的嗒嗒脚步声。 雷珞玮在宁静中感觉到周围的异样,猛地从梦中醒来,他在乌黑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于是立刻上前逮住对方。 随后,两人纠缠搏斗起来,撞到了旁边的桌椅。 杜文曲听到响声后从梦中惊醒,不禁尖叫起来:“啊——” “文曲,我在这!”雷珞玮大喊道。 然而,杜文曲依然惊惧得放声大叫。 过了一会,掌柜和小二都提着灯笼冲进来,问发生什么事,隔壁房间的人也闻声而来。 此时,在灯笼的照耀下,他们看到雷珞玮正把一名小偷制服在地,小偷手上还拿着一根长棍子。 众人看后纷纷帮忙把小偷捉拿,小二连忙把房里的灯都点亮了。 只见杜文曲还躲在床上哆嗦着。 过后,大家都散去了,掌柜不停地向雷珞玮道歉,但雷珞玮只怪自己睡觉的时候没有闩上门。 掌柜走后,雷珞玮终于把门闩好,然而他发现杜文曲一个人抱着枕头偷偷在哭。 于是,雷珞玮在桌子旁静静地坐着,也不敢惊扰她,等她安静下来后,才问道:“文曲,你不睡觉了吗?” 杜文曲摇了摇头,然后细声更咽道:“我不想睡……” 静寂了片刻,雷珞玮笑着说:“我也睡不着,那我们就聊天到天亮吧。” 杜文曲看了他一眼,心中便开朗起来。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去到漂流群岛?”雷珞玮说,“难道就是为了玄女天书?” 杜文曲点了点头。 “那你的家人呢?”雷珞玮问。 杜文曲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禁又哭了起来。 雷珞玮看见后立马转移话题,说道:“刚才那个小偷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睡着了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当兵这么多年,我已经养成了边睡边警觉周围环境的习惯。” 杜文曲听后感到不可思议,便问:“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实战出来的,如果不是那样,我早就死过几百遍了!” “你在军中当过什么官?” “我啊?驯马、驾船、烧饭,在军队里没有我干不了的事。” “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会。” “都是锻炼出来的,人在外就要什么都靠自己。” “你当兵那么久,你的父母和妻儿会担心吗?” “家里就只有我母亲一人,我还没有成亲。” “还没有……成亲?”杜文曲不敢相信,“为什么……你不娶媳妇?” “缘分还没到吧。” “你娘不催你的吗?” “她有问过,但这事急不来的。” “你娘对儿媳妇有什么要求?” “哪有什么要求?” “要是你娘不喜欢怎么办?” “我喜欢,我娘就一定喜欢。” “是吗?你娘真好!” 两人沉静了一会,雷珞玮又问:“你之前用过的奇门法术真的很神奇,那些都是什么法术,有名字的吗?” 然后,杜文曲又给他讲解玄女天书和奇门遁甲中的很多奥秘。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外面也天亮了,雷珞玮便说:“天亮了,我们该抓紧时间赶路,如果要去长安府我们要先经过渝州府。” “我想走五尺道……”杜文曲说。 “五尺道?为什么?走五尺道的话要走很远的山路。” 杜文曲低着头不吭声。 雷珞玮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他看出杜文曲的执着,便只好答应她从五尺道走。 随后,他们俩又沿着栈道骑马下山,杜文曲坐在前面,以方便使用奇门法术,雷珞玮双臂环绕着她驾马,她不由得感到脸红。 当他们来到半山腰的时候,雷珞玮突然感觉到山上的异样,似乎四周隐藏着埋伏。 “我感觉到杀气,小心点!”雷珞玮突然说道。 杜文曲一听便紧张起来。 此时,金毛堂堂主郭铁靳和他的手下们早已在路上必经的隘口守候。他们手脚上都套着工具,可四肢钉在峭壁上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只爬在墙上的蜘蛛一样。 雷珞玮驾着马往前冲,他感觉到了前面路口有危险,于是说道:“前面有埋伏!” 杜文曲立刻念心诀施法,使出“神魂·天罗地网”,当二人的马从郭铁靳等人眼皮下跑过时,他们发现自己居然全身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跑掉。 原来杜文曲的法术短暂地中断了他们的行动意识,使得他们只能看和想,却无法行动。 当二人逃离很远时,金毛堂的人又可以行动了,他们直接从山上往悬崖下跳,然后落在半空的时候用四肢紧紧抓住峭壁,接着又继续往下跳,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捷径下山。 雷珞玮绕着半山腰骑马跑下山,金毛堂众人则从天而降半路拦截,于是杜文曲立刻施法,使出“神魂·乾坤挪移”。众人看到雷珞玮的马匹后,一窝蜂地冲上去,使尽各种招式进行攻击。然而,他们却发现被攻击的只是个假象,他们二人的真身早已通过移形换影跑到别的地方去。 过了好一阵子,雷珞玮和杜文曲终于冲出重围来到山下。 “刚才遇到的应该就是五虫会的金毛堂,他们擅长在高山作战,幸好躲过了他们,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了。”雷珞玮说。 “那就往五尺道的方向走吧。”杜文曲说。 又经过将近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片连绵起伏的崎岖山路前,其曲折如盘蛇一般。 雷珞玮便勒马减速。 “这里就是五尺道了。”杜文曲说。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你来过吗?”雷珞玮说。 “嗯。” 雷珞玮看到山路曲折迂回难以辨认,便说:“这路该怎么走?” 杜文曲便给他指路,他们骑着马踏步到山坡上,翻过几个山头后,发现前面的路难以攀爬,就一起下马,边牵着马边徒步向前走。 走了大半个时辰,雷珞玮发现山路越来越难走,便说:“文曲,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吗?” “没有,再往前走就是凌云寨了。”杜文曲说。 “凌云寨?那是什么地方?”雷珞玮说。 “我有一位故人在那,我想见他一面。”杜文曲说。 雷珞玮感到不解,但既然杜文曲要见他,说明此人对她来说十分重要,所以也没有多问。 又走了一会,杜文曲终于走不动坐了下来,还摸着自己的小腿。 雷珞玮陪了她一会,就问道:“还能走吗?” 杜文曲摇了摇头。 “要不我来背你吧。”雷珞玮说。 杜文曲听后瞪大了双眼,不禁脸红起来,然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上来吧。”雷珞玮蹲下背向她说。 杜文曲觉得难以拒绝,不禁难为情地趴在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走。雷珞玮一边背着她,一边拉着马在碎石沙土和陡峭山坡中踉跄地走。 杜文曲靠在他的背上,既感到尴尬,又觉得温暖。面对此情此景,她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还要走多久?我不走了!”杜文曲喊道。 “差不多到了。”徐子良说。 “你刚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我一个人走用不了一个时辰,两个人走肯定会慢一点。” “你意思是我拖累你呢?” “不是,真的不是……” “你看我脚皮都破了,现在疼得不行!” “我来背你吧!” “哼!”杜文曲偷偷笑了笑。 然后,徐子良背着她从五尺道一直往凌云寨老家的方向走。 “我家虽然住得偏远,路也不好走,但是寨里山清水秀,连水都是甜的,在你家里可享受不到。等我娶你过门了,我们就安顿在这好吗?”徐子良说。 “谁说要嫁你了?我才不嫁了!”杜文曲说。 “你不嫁我,我就只能娶隔壁村的阿妙了!” “你敢?!阿妙是谁?你说!” “阿妙……阿妙就是和我青梅竹马的……隔壁村的女孩。” “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杜文曲突然犯急了。 “没什么关系……就是从小认识的……” “还有呢?” “没有了……” “你骗我!你和她究竟做过什么?” “我真的没有……” “我不信!” “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你放我下来!” 随后,两人一直吵架,也互不理睬,但又互相跟随着走…… 转眼间,杜文曲又看到了雷珞玮的背影,心中也踏实起来。 突然间,雷珞玮旧伤复发,他马上蹲下来忍住痛楚。 “你怎么了?”杜文曲焦急道。 雷珞玮喘了几口气,说道:“没事……” “你放我下来吧!” “不用!”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弱,虽然小时候我也得过重病,但最终也大难不死,现在这种伤病算得了什么。” “真的不怕吗?”杜文曲说。 雷珞玮默默地背着她走,杜文曲很过意不去,雷珞玮每多走一步,她心里就多一分内疚。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头上。 杜文曲突然说道:“阿玮,放下我。” “你要干什么?”雷珞玮说。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杜文曲说。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章 心的颤动 雷珞玮放下杜文曲后,她便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面几棵梧桐树下。 雷珞玮也跟着走,他惊诧地看见树下有一块墓碑,碑上主人名字叫“徐子良”,碑前摆着一些残花和插着几根烧剩的香签,看似之前有人来扫过墓。 杜文曲静静地看着墓碑,沉浸在回忆中很久很久,她专注得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雷珞玮不去打扰她,直到她回过神来才问道:“这位就是你要见的故人吗?” 杜文曲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仍然注视着墓碑。 “看来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雷珞玮说。 杜文曲沉静了很久,却突然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很为你难过,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应该往前看,想开一点。”雷珞玮说。 “我也想,只是……自从子良走后,我相亲过也不下五十次了,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杜文曲眼红说道。 “那是因为你自己还没走出来吗?” “不是……是他们都介意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但他们都不是这样想的……”杜文曲哭道。 雷珞玮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配不上你。” 杜文曲哭得眼都红了。 突然间,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她的身后,对她目露凶光。 “你在那干什么?!”妇女怒道。 杜文曲回头一看,顿时张口惊颤,原来她是徐子良的母亲。 子良母看见杜文曲后,面色骤变,更是怒气攻心,不禁说道:“是你?!” 杜文曲慌得瞠目结舌。 “怎么又是你?你嫌还害得子良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的清净?!” 杜文曲不由自主往后退,惊得嗫嚅道:“夫人……我只是想……来看一下子良……” “你这个扫帚星!你滚!你给我滚!” 杜文曲哭着摇头道:“不是……我不是……”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杜文曲满脸通红,越来越激动,突然间就昏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杜文曲终于醒来了,她发现雷珞玮正坐在床边陪着她。 “这是哪?”杜文曲坐起来惊慌道。 “别担心,这里是南诏的都指挥使司。”雷珞玮说。 “都指挥……使司?”杜文曲说。 “没错,你之前在山上晕倒,南诏都指挥使正好路过,所以我就托他帮忙,让我们先暂住这里。”雷珞玮说。 杜文曲想起了刚才遇到徐子良母亲的情景,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 雷珞玮看她心事重重,便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倒点粥给你喝。” 随后,雷珞玮给她端来一碗粥,说道:“你先喝着顶一下肚子,待会就吃晚饭了,我出去一下。” 然后,雷珞玮不想打扰到她,就离开了房间。于是,杜文曲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又想起了过去。 六年前,徐子良带杜文曲回到他在陵云寨的老家门前。 “终于到了,我们进去吧。”徐子良说。 杜文曲突然挽起徐子良的手臂,道:“我怕……你父亲不喜欢我。” “别怕,我爹很随和的,以后我爹就是你爹。”徐子良说着就带她走进破旧的房屋里。 “娘,我回来了!”徐子良看到母亲在忙便大声喊道。 “哦,是子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子良母抬头道。 “娘,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徐子良对杜文曲说,“文曲,这是我娘。” “夫人……你好……”杜文曲细声害羞道。 子良母上下打量着杜文曲。 “娘,她叫杜文曲,是你未来的媳妇。”徐子良说。 “你今年多大了?”子良母问杜文曲。 “快十九了。”杜文曲说。 “十九?你是属羊的?”子良母说。 “是……夫人。”杜文曲说。 子良母听后顿时板着脸。 杜文曲看到她的反应后心也凉了。 “娘!”徐子良突然间不知所措。 “哼!”子良母瞪了徐子良一眼便转身走出门外。 “娘……”徐子良喊道。 “子良,你娘怎么了?”杜文曲甚是疑惑又心惊。 “没事,我会好好跟娘说的。”徐子良说完便追出去。 杜文曲一个人呆在破旧的屋里感到四周十分凄冷。 过了一会,子良母忽然回到屋里,气冲冲走到杜文曲面前,问:“你八字是什么?” 杜文曲听后一脸惊讶,甚是不解,但还是如实把八字告诉她,然后又看着她匆匆离开。 此时,徐子良也回到了屋里。 “你娘究竟怎么了?”杜文曲十分慌张。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徐子良说。 “什么叫不用担心?!你娘好像很不喜欢我,还问我八字,你就不当一回事吗?”杜文曲说。 “呃……老人家……是有点固执,她可能不太了解你,你主动一点……对她好一点,我……我也会让她知道你是个好媳妇……” “她都这样给脸色我看,你叫我怎样对她好一点?我好歹也是个客人……” “哎呀……你可能误会了……” “我怎么误会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你们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可能有点误会,等你嫁入我们家后,她自然会对你好的。”徐子良说。 “我不嫁!”杜文曲转过身交叉着双臂。 “你怎么又说不嫁了……”徐子良安抚她说。 “你走开!别碰我!” 徐子良看她如此生气,只好灰溜溜地远离一点,过了半晌又渐渐地靠近她,轻轻地从身后搂着她,且抚着自己送给她的那条鸳鸯玉石手链。 杜文曲看着自己的手链,不禁想起了徐子良曾经花了所有积蓄才买下来送给她作为定情信物,还有过去的誓言。她又开始心软了。 徐子良在其耳边说道:“到晚上再说好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杜文曲闷声不说话,但仍然半推半就地和他一起走去饭厅。 开饭的时候,徐子良一家都坐在一起。徐子良在家中是老大,他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徐子峰,和两个妹妹,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八岁。 在桌上子良父十分好客,对杜文曲笑脸相迎,而徐子良的弟妹们却显得比平时安静,他们都以好奇地目光看着徐子良和杜文曲。子良母却依然板着脸。 “快吃,快吃!”徐子良对大家说。 杜文曲感到很尴尬,也十分腼腆谨慎,只顾着自己低头吃白饭,而徐子良则在一旁主动给她夹菜。 吃完饭后,杜文曲就待在客房里,而子良母就和徐子良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谈话。 “子良,你自小就有心病,身体又不好,偏偏还要找一个和你相冲的人当媳妇?”子良母说。 “娘,你还是那么迷信!” “我问你,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她在榕城府和她母亲相依为命。” “她父亲呢?” “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爹就去世了。” “你看,她这种人就是克父克夫的命,你还要娶她?” “娘,你怎么蛮不讲理的?” “反正我不同意!” “娘……” 徐子良百般无奈,便走去杜文曲的房间里看她,然而却发现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杜文曲看见他也没多问两句,只是感到这里很陌生,浑身不自在。 过了许久,杜文曲终于打破沉默,说道:“我想回去。” “回去?回哪?”徐子良说。 “当然是回家。” “你才来一天,就想回家了?” “我不回家,难道要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我知道是我娘不对,但你再给点时间她……让她多了解一下你。” “她连我八字都知道了,还不够了解吗?” “你再多待几天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和你私奔吧!” “你会舍得你娘?”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就不舍得你。” “哼,鬼话连篇!” “做鬼我也要娶你。” “谁要嫁你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嫁我嫁谁?” 徐子良突然搂住了她,两人随即紧紧纠缠在一起。 此时,徐子良的弟弟徐子峰正在他们房间外透过门缝偷看,且看得乐不可支。他时而听见两人的浓情蜜语,时而听到床板的山崩地裂,屋外却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屋里屋外都几经翻云覆雨后, 徐子良顿然捂着胸口感到绞痛。 “子良,你的心病又发作了?”杜文曲胆颤道。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徐子良说。 杜文曲不停地安抚他。 过了一会,徐子良感觉好点了,怕被家人发现,就马上回到自己房间。 徐子峰先躲避起来,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悄悄地走进杜文曲的房间。 “啊——” 杜文曲在黑夜中发现房间里有一个人影,不禁大喊起来。徐子良马上闻声而来,他的父母和两个妹妹听见喊声后也过来瞧瞧。 徐子良在门口撞到了徐子峰,便立马去点灯,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徐子峰却辩解说自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并无冒犯之意。子良母却帮着徐子峰说话,且说杜文曲睡觉的时候衣衫不整,不成体统。 随后,各人不欢而散。 杜文曲不禁抱着被子不停地哭,徐子良便坐在床边安慰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杜文曲边哭边说。 “文曲……”徐子良说。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想见到你家人,你娘和你弟都是丧心病狂的!” 徐子良顿时手足无措,只得紧紧地搂着她。 “我明天就回去,我不会再来你家,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不要!你不要离开我!”徐子良把她抱得更紧。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也不会住你家!” “你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你说真的?” “如果要走,现在就走,等天亮了,我就走不了了。” “但是……现在天黑,你们的山路这么难走,外面还下着雨……” “我不管了,我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就算晚上我也认得路。” 徐子良拿了一把伞后,就带杜文曲出门了。 徐子峰听见开门的声音,又悄悄地走到杜文曲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没人,连兄长徐子良的房间也没有人,于是立刻把父母喊来。 “他们要私奔了?”子良母震惊道。 “哥有心病,现在下雨又跑出去恐怕会有危险!”徐子峰说。 随后,徐子峰和父母三人一起到外面寻找徐子良,甚至还动员了村里的亲戚一起找。 徐子良和杜文曲两人已来到山上,但路上泥泞湿滑,寸步难行。 “子良,你的手很冰凉。”杜文曲说。 “没事……我们继续走……”徐子良颤抖地说。 “子良——子良——” 徐子良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喊他的名字,便说:“是村里的人喊我,被我娘发现了,他们在找我,我们要快点走。”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急速向前走。 “啊!”不料徐子良滑了一脚摔倒。 杜文曲马上转身在地上摸黑,然后抓住了徐子良的手,才知道他已经半个身子悬在山坡边上。 “快点上来!”杜文曲说。 “你力气不够……抓不住我的,快放手!否则……你也会掉下去……” 徐子良刚说完,杜文曲就抓不住他,一瞬间他就掉下山坡了。 “啊——”杜文曲惊呼,转眼间已看不见徐子良的身影。 她焦灼地蹲下沿山坡壁往下探,并抓紧旁边的小树枝。不料她脚下一滑,手上的树枝断了,随即也滚下了山坡。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一章 石破天惊 当杜文曲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茅屋里的床上。 “你醒了?”身旁一位清秀的妙龄女子正端着一碗汤药对她说,“快喝了这碗姜汤帮你驱寒。” “是你救了我?”杜文曲说。 “我今早上山采药时发现你晕倒在山上,所以就带你来到附近的茅舍里。” “你一个人上山采药?” “嗯。” “你有看见和我同行的男子吗?他也是和我一样滚下山的!” “我没看见。” “是吗?真的没看见?他会不会……”杜文曲突然间六神无主,眼睛也红了。 “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未婚夫……” “哦?你这么早就嫁人了?” “已经不小了,我快十八呢。” “你是哪个月生的?” “刚过冬至。” “你比我大几个月,我应该叫你姐姐。” “你是学医的吗?” “嗯,我是坤地派的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珂。” …… 杜文曲搅拌着碗里的剩粥,从六年前的回忆中又回到了现实。 到了傍晚,雷珞玮又端来了几盘菜,和杜文曲两人一起吃饭。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雷珞玮说。 杜文曲尝了几口,说道:“味道不错,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招待?” 雷珞玮笑了笑,便说:“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这些食材你从哪里弄来?”杜文曲说。 “就问同僚借了些过来,我也不好意思多拿了。”雷珞玮说。 杜文曲突然想起他是当兵的,便惊讶道:“我想起了,这都司的人是你的同僚?” “也算是战友吧。”雷珞玮说,“反正这里安全,我们可以在这多待几天。” 到了晚上,雷珞玮单独会见了南诏都指挥使岑文寅,南诏属前军都督府管,而现今前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分别是田埂和雷珞玮。 岑文寅看见雷珞玮便说:“雷都督,本都司人丁稀薄,财力不足,怠慢了都督,请恕属下办事不力。” “你们这里本来就地处偏僻,生活也不富裕,受到你们的招待我已经很满足。”雷珞玮说。 “雷都督,恕在下直言,本都司陛下不管,朝廷不管,田都督也不管,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岑文寅说。 “那你们有遇到过特殊状况吗?”雷珞玮说。 “呃……没有!啊……最近是有一点麻烦事……” “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的,白雾山森林里最近跑出来许多猿猴,这些猿猴脾气非常暴躁,破坏力惊人,像被下了诅咒一样,搞得附近的村民怨声载道!”岑文寅说。 “诅咒?你们有调查过吗?”雷珞玮说。 “哎呀,雷都督,我们之前派人去山里察看,没想到他们差点丢了性命,我们也人手不足,现在大家都不敢跑去白雾山那边了。” “白雾山森林附近有什么?” “附近好像也没什么,不过离森林二百里远的东北方就是玄晶洞窟所在之处。” “玄晶洞窟在那?看来不是巧合。” “雷都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们保护好附近的村民,一旦发生意外就疏散他们。” “是的,雷都督。” 然后,雷珞玮和杜文曲在南诏都司住了两天,杜文曲每天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奇门法术,雷珞玮则与岑文寅等人一起去白雾山森林察看,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第三天早上,凌云寨的村民来到都司求助,有一只猿猴闯进村里肆虐,伤了几名村民,山上还有好几只猿猴出没,大家现在都不敢上山。 于是,岑文寅带着手下一起来到村里,雷珞玮也一起跟过来。他们发现闯进村里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古猿,那只古猿见人就攻击,到处破坏,而且力量无穷,它一拳就打穿了墙壁,整个民屋都被它摧毁了。 雷珞玮他们只好正面回避,先把古猿从村里勾引出来。古猿发现了他们,就开始穷追不舍。雷珞玮正好被它看中了,就拼命地逃跑。 然而,古猿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它大步流星地追上了雷珞玮,把他扑倒在地。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一道光击中了古猿,使得古猿当场丧命。雷珞玮在惊慌中逃过了劫难,才发现是杜文曲救了他,原来杜文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阿玮,你没事吧?”杜文曲紧张道。 “还好你及时出现,没想到你也跟着过来。”雷珞玮说。 “我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就过来看看。”杜文曲说。 雷珞玮检查了一下古猿,发现它身上的毛发沾满了一块块细小的黑色水晶片,不禁说道:“真的是玄晶碎片!” “玄晶碎片?是什么来的?”杜文曲说。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要上山查看。”雷珞玮说。 然后,两人一起来到山上,他们经过徐子良墓碑所在的山头,看到有好几只古猿出没。 杜文曲突然发现徐子良的墓碑被毁坏了,瞬间目瞪口呆。她随即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施法,使出“地势·六仪击刑”,几道光纷纷击中了那些乱窜的古猿,把它们烧成黑炭。 雷珞玮看得一脸惊呆,其法术威力比之前增长了好几倍。 随后杜文曲跪在徐子良的墓碑前痛哭,可是墓碑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雷珞玮走过去安慰道:“文曲,墓碑可以修好,别难过!” “为什么会有猿猴出现?”杜文曲满眼通红说道。 “听说它们出没在白雾山森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雷珞玮说。 “白雾山森林在哪?”杜文曲说。 雷珞玮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便说:“我带你去看看吧。” 随后,两人又一起来到白雾山森林的外缘。他们看到山上的森林冒起了阵阵紫黑色的烟雾,雷珞玮不禁说道:“这是玄晶释放出来的黑煞气!难道山上……” 杜文曲闭上双眼,然后说道:“我感觉到山上有一股邪恶的力量。” “山上可能很危险,我们要小心点。”雷珞玮说。 杜文曲抬头望向山上的森林,她突然眼露凶光,屏着呼吸,口中念着心诀,两手做出手印,一道金光闪现在她两手之间。 “文曲,你要干嘛?”雷珞玮喊道。 “我要它们全部消失!”刚说完,杜文曲立刻使出法术“天道·石破天惊”。霎那间天空中闪耀出一道火光,一颗巨大陨石从天而降,紧接着数十颗陨石也随之落下,流星像瀑布般滑过天际。 群星陨落,在森林里响起了连续不断震耳欲聋的轰炸声,脚下感到地动山摇,山间的回响不绝于耳,整片森林一瞬间变成了火海,一直蔓延到山下,滚滚的浓烟笼罩在山上,半边天都被阴霾掩盖。 雷珞玮看得目瞪口呆,远在凌云寨的村民也听见巨响和看到浓烟。 刚才那一刻,在屹立于长安府终南山之颠的乾天塔顶楼外廊上,乾天派长老*胡超胜察觉到南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群火光,虽然转瞬即逝,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异常。 他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自然产生的现象,难道是……‘石破天惊’?!” 他沉思了片刻,又说道:“不!师弟他还在终南山的冰窖里……那究竟是谁?” 乾天塔的塔身外面有上中下三个环,其形状远看就像一个“丰”字,形如八卦中的“乾”卦。 胡超胜长老俯视乾天塔中的三个环,三个环由上到下分别是神盘、天盘、人盘,还有塔地基所在的地盘,组成了一个奇门遁甲局。 每个盘会随着观察者的意念而动,从而在八个方位上会发出变化的光,这些光组成了一个个的奇门符号,四个盘又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奇门遁甲局,因而能反映出观察者的心中所念。 突然间,乾天塔上显示出一个奇门遁甲局在胡超胜的脚下。 他又念道:“丙加乙临景门上乘九天?莫非是……这是月日相合之象,景门为书,九天为玄女,难道玄女天书真的重现江湖了?!丙加乙也是男女相合之象,在兑七宫临天心星,看来是一名少女,而且……还有一位大人物在她身边!” 于是,他马上把白泽宗主凯天霸喊来。 “弟子凯天霸向长老问安。”凯天霸说。 “天霸,我问你,本派弟子谁的奇门法术天赋最高。”胡超胜说。 凯天霸想了想,说道:“朗师弟精于‘地势隐遁’,佘师弟精于‘神魂秘术’,他们二人都已达到第六重天赋,而端木师妹她……各方面都有待提高……” “那你自己呢?” “天霸在‘天道自然’内功心法上已修炼到第七重。” “可惜他们三人都不争气,你作为大师兄,在本派弟子中的天赋是最高的,但也远远还没达到第九重天赋。” “天霸愧对长老和乾天派……”凯天霸低头道。 “但是……这世上居然有人已经掌握了‘天道自然’的第九重天赋——石破天惊!而且她还不是本派弟子!”胡超胜说。 “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人?不是本派弟子又如何习得奇门法术,难道《玄女经》被本派弟子泄露出去了?” “《玄女经》只不过是一部伪经书。”胡超胜说。 凯天霸惊讶得瞪大双眼,便说:“《玄女经》是本派经典……又怎会是伪书呢?” “天霸,你有所不知。奇门法术乃源于九天玄女的无字天书,上古时代正是玄女把天书赠予了轩辕黄帝,才有了黄帝部落建立华夏和八大派的传说。只是玄女天书的奇门遁甲术博大精深,难于学习。历代的乾天派长老为了让弟子更容易掌握奇门法术,就按玄女天书中法术的难易程度分为不同的天赋等级,并编纂成《玄女经》供弟子学习,但《玄女经》只有三系法术,法术也并不全,更没有奇门阵法。玄女天书的法术集地势、阵法、天道、神魂于一体,且依周围环境千变万化,而《玄女经》的心法却一成不变,因此《玄女经》不过是奇门法术的伪抄本。只习得《玄女经》并不能掌握奇门法术的真谛,要学会真正的奇门法术只有通过玄女天书。”胡超胜说。 “长老,你的意思是有本派弟子以外的人从玄女天书中偷学了奇门法术?”凯天霸说。 “一定没错!” “那人又从何得来玄女天书?” “玄女天书曾是乾天派的传家宝。不过在三百年前,本派长老宋星主因谋反失败,而皇帝又害怕乾天派弟子学会奇门法术,于是就令人把玄女天书封印在两颗宝石内,一颗叫蓝田日暖玉,一颗叫沧海月明珠。前朝皇帝曾经把‘沧海月明珠’赠予当时的钦天监杜海笙,‘蓝田日暖玉’则随着前朝的覆亡而消失。不过,我刚才占到了日月相合之象,恐怕玄女天书已经重现江湖。”胡超胜说。 “是杜家的后人得到了玄女天书?”凯天霸说。 “二十四年前我就发现了杜家的后人偷学了奇门法术,只是当时我没能找到‘沧海月明珠’或者玄女天书,现在我要你们去调查此事,一旦发现本派以外的人学会奇门法术,一律格杀勿论,而且要把玄女天书拿到手!”胡超胜说。 “是的,长老。” “不过,你们要小心,对方掌握的奇门法术远远在你们之上。”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二章 心遁六甲 白雾山森林的大火熄灭后,山上一片狼藉。大火和浓烟波及到附近的村民,使得他们不得不四处逃散,并在远离白雾山森林的村庄里聚集,还临时搭起了帐篷。 雷珞玮陪杜文曲回到了都司,但看她一直心事重重。 “你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雷珞玮说。 “阿玮……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我不应该把整个森林都烧了……”杜文曲说。 “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我是不是罪孽深重?”杜文曲激动道,“我害死了子良,我害死了晴儿和她爹,我害了凌云寨的村民……” 杜文曲顿时泪如泉涌。 “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你越想只会越无法自拔,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雷珞玮说。 杜文曲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她仍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第四天,岑文寅和手下们跑到山上去调查,发现了不少梼杌教教徒的残骸,随后他们回到都司向雷珞玮汇报。 “居然是梼杌教?”雷珞玮惊讶道。 “白雾山森林很可能是他们窝藏的一个点。”岑文寅说。 “他们曾经采集过玄晶洞窟里的玄晶?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雷珞玮说。 “山上的猿猴就是被那些玄晶碎片污染的,所以才会乱攻击村民。”岑文寅说。 “这事情恐怕不简单,你们先向朝廷汇报,还有防止村民再被骚扰。”雷珞玮说。 “是的,都督。”岑文寅说。 又过了一天,杜文曲一早又从梦中惊醒,她突然感到不安,便拿出玄女天书来看,但看到帛书上的奇门遁甲图后不觉大惊。 她立刻找雷珞玮说道:“阿玮,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现在?”雷珞玮说。 “没错,我们的行踪可能暴露了,必须马上走!”杜文曲说。 雷珞玮看她如此严肃,便打算叫岑文寅准备两匹马,但杜文曲说自己驾马技术不好,怕会落下。于是雷珞玮还是和她共坐一匹马,让她坐在身前。 他们打算往北面走,从茶马道越过西蜀山。随后,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走过最难行的山路,进入了一条小道。然后两人快马加鞭来到大江上游的岸边,看到前面有一条数十丈长的吊桥横跨在江上,桥高十丈,桥下江水滔滔不绝。 突然间,他们感觉到身后一阵狂风吹来,便马上想到了五灵刺客。 “又是他们?”雷珞玮说。 “我们快过桥。”杜文曲说。 雷珞玮看到桥上的木板有些脱落,便皱着眉说:“我们要一鼓作气冲过去!” 于是,快马从桥上飞踏狂奔,马腿一蹬,桥板纷纷脱落。他们刚冲到对岸,身后的五灵刺客和北下弘已经赶到桥边,双方隔江相望。 雷珞玮提马回望,说道:“他们果然来了!” 此时,雷暴、风影、水姬和土丘四人二话不说,直接从吊桥上飞奔过去。 杜文曲看后立刻施法,使出“地势·蛇入地罗”,突然间吊桥如盘蛇般扭动起来,使得四人在桥上左右晃荡无法前行。 四人随即直接从桥上飞跃起来,直奔对岸。 杜文曲忽然改变手印,念起心诀,整座吊桥顷刻间坍塌,从十丈高坠落江里。然后她再施法使出“天道·玉女守门”,一堵空气墙阻挡了四人,使得他们在空中动弹不得。 接着她又使出“地势·六仪击刑”,几道强光在她手中闪现,霎那间纷纷击中四人,把他们打落江里。 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由于江水急湍,水深崖高,他们还没来得及使用遁术逃出来,就被大江流水冲走了。 北下弘趁机以符咒使出阴阳术“八门封印”,对杜文曲施法。刹那间杜文曲感到浑身不适,尤其左臂有点疼痛,使得她无法再施展法术。 “阿玮……我突然施不了法……”杜文曲说。 “那赶快走。驾!”雷珞玮立刻驾马而去。 此时,火丸依然在对岸紧盯着二人。 “你为什么不过去?”北下弘对火丸说。 “大师,他们就是因为太自信,忽视了对手,所以才会掉落江里。” “她的法术已经被我封住,所以暂时威胁不到我们。”北下弘说。 “那我一个人去就够了。”火丸说罢,立刻使用“火遁·炎尘”。随着带有火光的尘埃飘起,他突然消失了,过了一会又从对岸出现,接着向二人飞奔而去。 雷珞玮骑马奔跑了好一段路,却仍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追赶。 火丸眼看就要追上,便立马使出“火遁·炎幻龙”。 雷珞玮突然看见前方有一条火焰龙向他冲来,便瞬间勒马回避,却发现是幻象。不料他和杜文曲一起从马背上甩了出去,一霎那他在空中抱紧杜文曲,落地后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为了保护杜文曲,雷珞玮摔伤了胳膊,倒在地上一脸痛苦。 “阿玮……”杜文曲爬起来叫道。 火丸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正要拔刀相向。 倏忽间,一把障刀挡在他们面前,紧接着另一人以横刀对火丸发起攻击,使得火丸连忙后退三丈。 兑泽派貔貅宗主文吕和金蟾宗主卫婧雅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雷珞玮看后大喜。 文吕二话不说就提起障刀“魔障”向火丸砍去,火丸也拿起太刀“炎明”与之过招。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文吕突然间使出太阳式绝技“寒武大爆发”,其快刀如麻,招式千变万化。火丸抵挡不及,连番后退。 卫婧雅接着使出太阳式绝技“千山鸟飞绝”,她甩出的横刀“纵横”瞬间化成一群飞鸟扑向火丸。 火丸立刻做出手印,使出“火遁·炎尘”消失,然后出现在远处。他看对方二人一起夹击,便迅速隐遁逃离。 雷珞玮起来后便说:“感谢文宗主和卫宗主相救,雷某感激万分!” “大盟主,别客气了,你是我们八大派的大盟主,我们出手不是应该的吗?”卫婧雅叉着腰说。 杜文曲听后感到十分震惊,心想:阿玮他……是八大派的大盟主? 而文吕则把障刀收回背上,在一旁沉默不语。 “不过能在这里遇上大盟主也算是巧合,八卦大会后我们都在找大盟主您,我们还担心你会遭到五灵刺客的毒害,幸好大盟主安然无恙。”卫婧雅说。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雷珞玮说。 “大盟主,你们要去哪?”卫婧雅说。 “我们要去长安府。”雷珞玮说,“二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们弟子发现南方的古猿出现异常,所以我和文教授就过来察看。”卫婧雅说。 “还有附近的矿洞里有来历不明的人出没的痕迹。”文吕说。 “你们也知道梼杌魔教的事?古猿的异常正是魔教教徒所为。”雷珞玮说。 “是梼杌教?我们并不知道,所以现在去调查。”卫婧雅说,“文教授,我们现在要去哪?” “之前的地方都找过了,我们现在要去咏雪冰川。”文吕说。 “大盟主,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走吗?”卫婧雅说。 雷珞玮瞧了杜文曲一眼,看她点了点头,于是说道:“那就麻烦两位带路了。不过,从这里上山的话恐怕路难行。” “大盟主别担心,我们可是早有准备。”卫婧雅说。 只见文吕从大背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机械包,他按动了机关后机械包便自动展开,然后变成一只一丈几长的轻型机械鸟,刚好有两排四个座位。 “这就是‘青木鸟’?”雷珞玮说。 “是的,我们四人刚刚好。两位请坐后排吧,我们俩坐前面驾驶。”卫婧雅说。 四人一起坐上去,文吕按了启动机关后,再拉动把手,“青木鸟”便飞了起来,并如风筝般随风在高空中飘动,接着突然加速前进飞行。 杜文曲坐在上面感到十分紧张,当她从高空中俯视地面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当他们的机械鸟沿着西蜀山进入咏雪冰川深处时,山上雾气逐渐变得浓重。突然,一阵寒流袭来,“青木鸟”的机关零件被冻僵了,而且他们看不清方向,于是只能随风慢慢地降落到山上。 四人走下机械鸟,环顾周围是一片茫茫的冰川,文吕把机械鸟收起来后,四人便向着山间深处走。往深山的路上,他们忽然发现里面藏着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川流不息的河水两岸是锦绣的青山,山间升起了袅袅的云雾。 雷珞玮和杜文曲都感到饿了,于是他们就在山上野炊。此时,杜文曲才知道雷珞玮不仅是八大派的大盟主,而且是前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后知后觉的她心里翻起了巨浪。 休息了半晌,四人又继续往山林处走。杜文曲一边走一边注视着雷珞玮,心里有话想和他单独说,却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忐忑不安。 临近傍晚,文吕突然说道:“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走不完了。大盟主,卫教授,要不今晚就在这森林里夜宿一晚?” “在这里夜宿?”雷珞玮问。 只见周围除了森林就是冰天雪地。 “大盟主,你们放心,我们有保暖的野营帐篷,而且我们多带了两个备用的,所以刚好一人一个。”卫婧雅说。 雷珞玮又看了下杜文曲,发现她心不在焉,于是说:“既然两位决定了,我们也没意见。” 然后,文吕负责打猎,准备傍晚的烧烤,而卫婧雅负责装好帐篷。 雷珞玮打算去帮忙,杜文曲却喊住他:“阿玮……我有话想跟你说……” “文曲,怎么了?”雷珞玮看她战战兢兢地样子,便猜出了她的心思,然后和她走到无人打扰的地方。 杜文曲突然间异常激动,不禁泪如泉涌,然后向雷珞玮跪地磕头,说道:“请大盟主救我娘!” 雷珞玮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说:“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尽管说!” 于是,杜文曲把母亲林月娥被捕入狱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雷珞玮,还告之她们杜家的事。 雷珞玮听后说道:“你放心!如果你娘是含冤受屈,我一定会帮你申冤,并还你娘清白!” “感谢大盟主!”杜文曲哭道。 雷珞玮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还是叫我阿玮吧,不要见外,我能够为你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大盟主……”卫婧雅在远处大喊。 杜文曲听见后马上收住眼泪,两人也假装若无其事。 四人野炊的时候,杜文曲眼尾总是偷偷地瞄着雷珞玮。 到了晚上,卫婧雅给他们一人一盏夜明灯挂在帐篷里,这样在晚上也能看得见。 望着天上十五的月亮,杜文曲在自己的帐篷里偷偷拿出玄女天书来看,不禁又想到了过去和现在。 人生难预测 世事总风云突变 看云遁羞花闭月 守得云开终会见明月 人生若能看清前世今生 是否只能一生爱一人 若是情已分才能看破红尘 入奇门会否孤独终生 石破天惊 弹指之间强虏灰飞烟灭 妙算神机 乾坤挪移尽在掌控之间 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我无法预见 勾起伤痛往事回忆如昨日又再重现 藏杯中蛇影 惧鹤唳风声 心躲含羞一碰就颤动 乙辛龙逃走 跌穴鸟惊弓 心的痕迹遁六甲其中 …… 雷珞玮看到杜文曲在夜里还点着灯,便走过去问:“文曲,你还没睡吗?” 杜文曲打开帐篷,探出头来,说道:“没有,我睡不着所以在看天书。” 雷珞玮蹲下问道:“这么晚了还在看天书,你受的伤好点了吗?” 两人近在咫尺,杜文曲摸了一下左臂,说道:“这里有点痒而已……” “那让我看看……” 雷珞玮刚伸出手,杜文曲顿时惊慌得身子往后缩,随即耳脸涨红,然后低头轻声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雷珞玮看到她脸脖通红,气息紊乱,便担忧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看你的脸都红成那样了!我怕你这样练下去会走火入魔……” 杜文曲听后更紧张道:“没有……我只是在练新的遁术来躲过五灵刺客的追踪,所以才这样……” “是吗?”雷珞玮一脸疑惑,便问道,“你练的是什么遁术?” “是……”杜文曲犹豫片刻,遂说,“是‘心遁’……” “心遁?是读心术还是控心术?有那么神奇吗?” 杜文曲只一味地深呼吸而沉默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雷珞玮一眼。 雷珞玮百般无奈,又问道:“那你用奇门遁甲看看我们两人的将来会怎样?” 杜文曲被提了个醒,便想着他们俩的未来,果然帛书上又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只是她一看就立马呆住了。 雷珞玮看她脸色凝重,不禁问道:“不会是……我们又有危险吧?” 杜文曲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很安全,只是……” “只是什么?” 杜文曲不停地眨了几眼,不禁嗫嚅道:“呃……天机不可泄露……” “算了,你总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问你了,既然我们都安全,就早点睡吧。” “嗯……” 杜文曲匆忙拉上帐篷,看着眼下的奇门遁甲图,盯着局中二人的结局,不由得落下了眼泪。她很快便把灯熄灭,然后缩成一团在夜里悄悄地哭泣。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三章 万祖蟠龙 第二天早上,雷珞玮和杜文曲还有兑泽派的两位宗主又再起程往深山里走。 走了一个时辰,文吕便说:“前面是铜鼎山,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当他们穿过茂密的森林后,竟看到前方的峭壁下有一个硕大无比的洞穴。 “文教授,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卫婧雅说。 “以前勘测的时候来过这里,这个洞穴是敌人最佳的藏身之所。”文吕说。 “魔教教徒的确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进去的时候要小心。”雷珞玮说。 文吕点着根树枝扔进洞里,看到火焰并没有马上熄灭,于是他们亮起夜明灯小心翼翼地往洞穴*里走。然而,他们走了很久都还没走到底。 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文吕突然踩到了一块石头,他脚下的感觉和其它石头不一样,便捡起来在夜明灯下照着仔细看。 “石头里面有金子,难道这里是个金矿?”文吕说。 “能被你发现金矿,那我们此行也很幸运。”卫婧雅说。 “这个洞穴比以前深了很多,究竟是什么人挖的?”文吕说。 当他们再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洞里传来了深沉的回响。 “这是什么声音?”雷珞玮说。 “你们小心点!”卫婧雅说。 杜文曲越发感到紧张。 文吕一个人向前走,突然间又听到有人跑出来的声音,便准备从背后拔出障刀。 “啊——” 听到连续几声惨叫后,他隐约看到前面有几人倒在地上不起,于是走过去检查,发现他们是梼杌教教徒,而且都断了气。 雷珞玮他们也跟上来,不禁大吃一惊。 “果然不出所料,魔教教徒真的藏在这里!”雷珞玮说。 “他们刚刚被袭击了,洞里面很不寻常!”文吕说。 遽然间,他们又听到洞穴*里传来深沉的吼声,其声音还越来越大。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怪物?”卫婧雅惊恐道。 杜文曲惊得发抖,她禁不住往后退。 “你们先后退!”文吕说。 倏忽间,洞里又传来了吼声,其声音越来越近。 文吕立马大喊:“你们快跑!” 倾刻间地动山摇,沙石纷纷从洞里落下,雷珞玮和杜文曲还有卫婧雅立刻往回跑。 然而,杜文曲在惊慌之中摔倒在地上。 “文曲!”雷珞玮喊道。 卫婧雅看见后眼疾手快地把杜文曲背起,然后冲向洞口。 三人刚从洞里冲出来,即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洞口的岩石瞬间爆裂粉碎,碎石四处飞溅,一条白色巨龙从洞里窜出,三人纷纷倒地。 他们抬头一看,龙头已从地面沿着崎岖的岩石爬上高山,其身子源源不断从洞里钻出,身长足足有五十丈,身粗也达一丈。 随后巨龙又从山上贴着岩石往地面俯冲,只见其头尖额圆无角,来势汹汹。 此时,原来文吕早已坐在巨龙背上,龙身每一节背上的前端都长有巨大的龙鳍。他一手抓住龙鳍,一手拔刀使劲砍龙的背部,然而龙鳞十分坚硬,龙身太厚,障刀与鳞片之间擦出了零星的火花。 巨龙一怒之下身子一甩,就把文吕甩出十几丈远,使其砸在山壁的岩石上倒下。 “文教授!”卫婧雅大喊一声,然后立刻拔出横刀,使出太阴式绝技“九霄空无垠”。 她的一把横刀突然变成无数把横刀把巨龙全身包围起来,并且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围着攻击。 可是,巨龙看上去却毫无损伤。它忽然变向对着卫婧雅冲过来,两眼发着黄绿光,卫婧雅躲避不及便被它撞飞。 杜文曲看到后双腿发软,雷珞玮立刻拉着她逃跑。巨龙接着紧追他们两人,地面上顿时掀起了滚滚的烟尘。 眼看巨龙就在他们身后,文吕突然站起来,拿起障刀使出少阴式绝技“白垩屠龙刀”,刀上燃起星火如陨石坠落般向巨龙劈去。巨龙承受了他的攻击,便与他纠缠不休。 雷珞玮借机带着杜文曲跑向森林里躲避。在半路上,杜文曲跑着跑着就摔倒地上,然后捂着自己的小腿,脸上十分痛苦。 “你受伤了?”雷珞玮说。 “刚才在洞里摔倒了。”杜文曲说。 雷珞玮看到她的小腿在流血,便说:“我来背你吧。” 于是,雷珞玮把她背起来,继续向前跑。跑了很久,看到巨龙没有追来,就把她放下,在树下休息。 雷珞玮气喘吁吁道:“在这里……应该安全吧……你还有什么法术能对付它?” 杜文曲摇了摇头,她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于是边休息边拿出玄女天书来看,天书上随即又出现了一个奇门遁甲图,然后她又照着念。 过了一会,他们又听见哗啦哗啦的声响,竟发现森林里的树一棵接一棵地倒下。 雷珞玮震惊道:“不会吧,那条龙又跟过来了?” 杜文曲马上根据天书上的奇门遁甲图施法,使出“阵法·根须囚龙”。巨龙沿着地面爬行,它每撞倒一棵树,那棵树的树根就会把巨龙缠绕起来,当它满身都被根须缠绕时,便动也动不了。 雷珞玮看到巨龙停下来,便兴奋道:“成功了!你的法术果然厉害!” 然而,片刻后,当雷珞玮还在笑时,巨龙遽然间又动了起来,其龙鳞片把身上的根须一一切断,然后继续向他们二人冲过来。 “不是吧……它又来了……”雷珞玮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法术被它破了!”杜文曲说。 雷珞玮只好再背起杜文曲跑路。 过了一阵子,两人穿出了森林,不料眼前却是悬崖。只见巨龙直冲过来,雷珞玮毫不犹豫地背着杜文曲纵身一跳,然后瞬间转身双手抓住了峭壁边缘,且脚上踩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巨龙在悬崖边缘拐了一个弯便掉头走了。 杜文曲在悬崖边上惊得泪流满面,她的脸靠在雷珞玮背上,双手用力抓紧他。 “文曲,你先上去!”雷珞玮喊道。 “我怕!”杜文曲一边哭一边摇头。 “我撑不住……你快爬上去……” “我不敢……” 雷珞玮突然用左手揪住她的衣领,然后使劲力气把她摔到悬崖上。 “啊!”杜文曲大喊一声落地,起来后依然惊魂未定。 “阿玮……”她迅速爬到悬崖边上。 只见雷珞玮右手紧紧抓住悬崖边缘,左手再攀爬时,右手抓住的石块突然滑落,他随即往下掉。 “啊!”杜文曲惊恐一声,用双手紧紧抓住雷珞玮的右手臂,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要把对方抓住,但她也半边身探出了悬崖外。 雷珞玮的左手也抓到峭壁上,手指头都是血迹,两脚仅仅踮住峭壁的缝隙。 “快放手,你会掉下去的!”雷珞玮说。 杜文曲一直咬着牙摇头,她的眼泪滴在了雷珞玮的脸上。 “你不放手……我们都会死……”雷珞玮说。 杜文曲哭道:“我已经抓不住一次了,我不能再抓不住你……” 她用尽力气地拽,但汗水的湿滑还是让她拉不住雷珞玮,眼看对方一下子从自己手中滑落,往万丈深渊里掉,一瞬间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此刻,巨龙又向着她冲过来。她发现了巨龙,她的眼神突然间变成了血红色,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施法,使出法术“神魂·灵神六合”。巨龙突然间从山上沿着峭壁急转直下冲落悬崖,其速度快如闪电。 雷珞玮坠落的时候正闭着双眼,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迎面而来,睁开眼睛发现巨龙已在面前,他迅速抓紧巨龙的背鳍,然后坐到巨龙身上。巨龙不停地摇摆身子以甩开他,但挣扎了好一会后巨龙变得镇静并且沿着峭壁慢慢地爬上山。 当爬到山顶后,巨龙停在杜文曲的身边,雷珞玮看到她的双眼像着了魔一样,便说:“文曲……是你控制了它?” 杜文曲也不记得自己学过这样的法术,只是本能地施展出来。她渐渐地冷静下来,并且发现自己可以操控巨龙的行动。 “上来吧!”雷珞玮把手伸给她,拉她一把骑上巨龙。 于是,杜文曲控制着巨龙的意识,使它缓缓前行,然后穿越森林回到刚才铜鼎山的矿洞口外。 他们见到了文吕和卫婧雅,两人虽受了伤,但并无大碍。二人看到杜文曲控制了巨龙,都感到十分震惊。 “究竟怎么回事?”卫婧雅说。 “文曲用奇门法术控制了它。”雷珞玮说。 “乾天派的奇门法术?”卫婧雅说。 文吕不禁盯着杜文曲看。 “这条龙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昆仑山的万祖蟠龙。”卫婧雅说。 “万祖蟠龙是传说中昆仑山的神兽,它竟然会出现在这?”雷珞玮说。 文吕突然发现白色的巨龙身上沾了些玄晶碎片,于是拿在手上看了下。 “卫教授,你看。”文吕说。 “这是……玄晶?”卫婧雅说。 雷珞玮看后不禁说道:“又是玄晶?看来梼杌教的目的就是要偷走玄晶,把它运到其它地方,而洞穴就是他们的藏身之所。” “一般的动物受到玄晶的影响都会发狂,这条巨龙不会也是因为受到玄晶的影响才变得狂躁吧?”卫婧雅说。 “我已经驱散了它身上的邪气,它暂时还受我控制。”杜文曲说。 “从魔教教徒所走的路线来看,他们应该是从玄晶洞窟偷来了碎片,然后运到北方。”雷珞玮突然醒悟道,“这样关中地区不就危险了?” “阿玮,那怎么办?”杜文曲说。 “我们从汉中过去。”雷珞玮说,“两位宗主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文吕和卫婧雅彼此相视,然后也坐上巨龙随他们二人一起去。 杜文曲控制着巨龙翻山越林,钻地过河,从巴蜀地区的咏雪冰川一直爬向汉中地区。四人看到巨龙的攀爬速度都叹为观止。 “人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看来有了万祖蟠龙,很快就会去到汉中了。”雷珞玮说。 此时,天上一群红隼发现了巨龙后便紧紧跟随着。 一个多时辰后,巨龙载着他们穿过了阴平道和祁山道,然后来到去关中的必经之地——汉中盆地。 “前面就是汉中府了。”雷珞玮说。 “是蛮快的。”卫婧雅说。 雷珞玮仰望天空,突然发现一群鹘鹰在天上翱翔,不禁惊喜道:“是鹘鹰兵团!”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四章 云开见月 雷珞玮刚看到鹘鹰,它们就立刻飞近过来拦截。 “文曲,停!快停下来!”雷珞玮喊道。 于是,杜文曲立刻控制巨龙停下,那群鹘鹰纷纷降落地上围着他们,雷珞玮便马上从巨龙身上下来。 对方一人突然喊道:“是雷都督!” 此人正是前军都督府鹘鹰卫所千户将栗,他已经被复职。他看到雷珞玮后立刻前来参见。两人久别重逢都异常惊喜,杜文曲和兑泽派两位宗主也从巨龙身上下来。 他们还没详谈,又看到一只大鹏从天边飞来。巨龙看见大鹏后便往身后退缩,然后迅速地逃到深山里。杜文曲看到巨龙逃跑时,也无法控制它,只为它对大鹏产生的恐惧而感到惊讶。 “大鹏以龙为食,连万祖蟠龙都怕了这只大鹏。”卫婧雅惊诧道。 卫婧雅和文吕都认出了骑在大鹏上的主人,他就是沃箫剑。 沃箫剑见到雷珞玮后十分激动,便参见道:“都督……我们找你很久了……” 雷珞玮显得意气风发,便昂头背手说道:“我回来了!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沃箫剑低头道:“都督,十分抱歉,末将未能保护好无极帅印,无极帅印……已经被五灵刺客夺走……” “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与你无关,你毋需自责。”雷珞玮说。 “都督,还有一事,关中北萧关已被梼杌魔教攻破,现在关中和长安府岌岌可危,所以陛下命我们鹘鹰兵团前来支援韩骆斌总兵。”沃箫剑说。 杜文曲听到长安府的现状便感到担忧。 雷珞玮没想到一年后梼杌教又卷土重来,便说:“现在韩总兵在哪?” “他在关中驻守,我们先来汉中与冯柳都指挥使会合,然后与韩总兵两路夹击魔教。”沃箫剑说。 “你先带我去见冯柳都指挥使。”雷珞玮说。 “是的,都督。”沃箫剑说。 杜文曲不禁被眼前军队的气势所震撼,她和两位宗主也跟着大部队走。他们来到在郊外驻扎的军营里,汉中都指挥使冯柳见到雷珞玮后便与大家共商计策。 据探子回报,梼杌教凭借玄晶所释放出的黑煞气其破坏力大增,他们攻破北萧关后已经占领了关中西部的大部分地区。 “他们的教主千方月镜在哪?”雷珞玮皱着眉问。 “魔教教主并没有出现在敌军中,不过他们的三大使者都已聚齐,除了深渊使者乌蒂斯和灰烬使者梵蒂斯外,黑暗使者娜蒂斯才是这次入侵的幕后黑手,就是她策划盗取玄晶碎片的。”冯柳说。 “魔教的三大使者不得不防。”雷珞玮说。 冯柳打算兵分两路,各派五个卫所士兵从褒斜道和傥骆道进军关中,与韩骆斌都督合力三路夹击梼杌教,两路人马已行军过半。 于是,雷珞玮就安排沃箫剑和将栗,各派一队鹘鹰前往褒斜道和傥骆道,负责侦查和巡逻。而杜文曲和兑泽派两位宗主就待在军营里。 过后,又一只鹘鹰飞到军营里,雷珞玮看到此人正是自己的手下——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郑曦荣。 郑曦荣见到雷珞玮后热泪盈眶,便说道:“都督,上次在黔灵山一别,在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都督了……” 雷珞玮沉着道:“我也以为你出事了,你没事就好!” “都督,在下奉田都督的命令,过来前线了解汉中的战况,然后再回朝廷汇报。”郑曦荣说。 “战况你去问冯都指挥使就好了。”雷珞玮说,“不过,既然你来了,你回去朝廷的时候帮我一件事。” “都督请吩咐!”郑曦荣说。 “你去找都察院的右都御史陈甹,就说榕城府程知府被毒害一案,被告林月娥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你就帮我转达请他调查此案。”雷珞玮说。 “明白,都督请放心,在下会向右都御史转达的。”郑曦荣说。 当各方就绪后,雷珞玮走进了杜文曲的个人军帐中,看见她在整理床铺,便说:“军营里习惯吗?” 杜文曲突然听见雷珞玮在身后说话,顿时打了一颤,不觉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却又心中暗喜。她眼里不经意间含情脉脉,但又故作镇定,含蓄回避。她点了点头敷衍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把对方晾在一边。 雷珞玮看她这样,心里便想:她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这样? “虽然我是大盟主,也是都督,但平时你当我是一般人就好了。”雷珞玮说。 杜文曲又点了一下头,但依然没有答理他,甚至不看他一眼。 雷珞玮看她爱理不理的样子,便感到莫名其妙,明明两人之前出生入死,也互相帮助,为何她突然间就变冷淡了。他不仅疑惑,而且心有不甘,甚至感到懊恼,无奈之下便走出她的帐篷不打扰她。 雷珞玮走了后,杜文曲悄悄地从帐里的缝隙看着外面,然后她又百感交集,想了很多事情。她既想到自己的过去,又想象着雷珞玮的过去。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好?他只对自己好吗,还是他对其她女子也是这样?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年纪,为什么没有钟情他的女子?他有钟情的女子吗?还是他有所隐瞒…… 杜文曲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却无法得到答案,雷珞玮曾经的一举一动总是萦绕在她的心头,可是她越是沉思,心里就越难受,想着想着又突然间一个人落下了眼泪。 过后,她走出营外平复一下心情,在山下看到一片梨花正在盛开,心里顿然拨云见日。 到了晚上,杜文曲来到雷珞玮的帐篷外,喊道:“阿玮,阿玮……” 雷珞玮听到她的声音后,便高兴道:“进来吧!” 杜文曲端了一个盒子进来递给他,脸红微笑道:“阿玮,你打开看看。” 雷珞玮很是好奇,一股香味迎面扑来,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盒绿豆糕,便惊诧道:“这是……” “这是我做的,你尝尝。”杜文曲腼腆道。 雷珞玮尝了一口,满口梨花香味,不禁赞不绝口:“我真的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绿豆糕,味道很特别!” “这是用我娘的独家配方做的。” “你娘……你放心,你娘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我已经叫人去办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再耐心等等吧。” 杜文曲情不自禁地注视着他,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便笑了笑。 “你做这么多,我恐怕吃不完,等下我分给兄弟们吃吧。”雷珞玮说。 “随你喜欢吧。”杜文曲笑着点头。 “我们之前熬过那么多的苦难,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过逃亡的日子了。很感谢你,文曲。”雷珞玮说。 杜文曲突然间不知所措,雷珞玮越是感激她,她心里越不安,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隐忧。 随后,杜文曲回到自己的帐里,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时而喜,时而悲,老是辗转反侧,尤其是想起之前显示出的奇门遁甲局,就如同心中压着一块巨石。 第二天晚上,杜文曲又给雷珞玮做了一份煎饺,雷珞玮看后高兴道:“你又特意给我做夜宵吃的?” “谁说给你做的?你不是说其他人都喜欢吃我做的点心吗?我闲着无聊就想让他们尝尝,不过既然你是都督,就先让你过目一下吧。”杜文曲说。 雷珞玮立刻笑道:“好,好……既然我有特权,给不给他们吃,由我说了算。” 雷珞玮尝过后也大赞好吃,于是说:“你的厨艺真不错,谁若能娶你当媳妇那就有福气了,我就特许你做我们的小厨吧,以后夜宵由你来负责。” 杜文曲听后马上脸红耳赤,心里砰砰直跳,却说:“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 “我又不是你媳妇,为什么要听你的?做不做我说了算……” “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这份饺子我打算自己吃。” 杜文曲暗自欢喜不已,便说:“那你慢慢吃吧。” 于是,连续五天晚上,杜文曲都给雷珞玮做不同口味的点心,她也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 第六天早晨,褒斜道和傥骆道都传来了凶讯,两路人马在昨夜凌晨同时被梼杌教偷袭,结果损失惨重。随后鹘鹰兵团就派人回汉中军营禀报,以请求支援前线。 冯柳立刻与雷珞玮商议,雷珞玮便问敌方有多少兵力。 冯柳说:“魔教教徒身带玄晶碎片,力量不可估计,也许能以一敌十,也许能以一敌百,不能简单地从人数上判断他们的兵力。” “玄晶产生的黑煞气既伤敌又伤己,他们真的不怕死!”雷珞玮说,“现在只能让沃箫剑和将栗再派一队鹘鹰去支援。” “大盟主,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卫婧雅说。 “我们有‘青木鸟’,可以很快到达前线支援。”文吕说。 雷珞玮见两位宗主自荐,便答应让他们二人去傥骆道支援。 随后,沃箫剑骑着大鹏迅速赶到褒斜道。在两岸峻岭之间,一弯褒河贯穿南北,大鹏往低飞并在山间栈道旁掠过,只见栈道上两军正浴血厮杀。 沃箫剑随即从大鹏背上飞身跃到栈道上,瞬间拔出长剑一段,一道剑光闪过,站在最前面的两名魔教徒顿时被击落峡谷中,但后面还有一排魔教徒接二连三地赶来。 而此时在身后的两名魔教徒也同时对其挥剑,但沃箫剑闪身一躲,黑煞气紫黑色的光芒瞬间擦肩而过,旁边的石壁块也炸裂开了。 沃箫剑感到震惊,便立刻使出“极光弥漫”,他在栈道中迂回穿梭,其剑刃亮起了几道曲折的光,如极光那般穿越众多魔教徒身后,转眼间他们就纷纷被打落峡谷的河中。 当沃箫剑以为自己占据优势时,突然间远处一个黑煞波轰来,他连忙用长剑格挡,然而黑煞波还是穿过长剑击中他的胸膛,使得他倒地吐了一口血。 此时,一个蓝色头发的梼杌教使者从栈道的远处飘来,他就是深渊使者乌蒂斯。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沃箫剑的气息。 “呵呵……”乌蒂斯冷笑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让你见识一下玄晶的力量。” 乌蒂斯张开五指,每个指甲上都贴上了一小块玄晶碎片,他的五个指头霎那间发出紫黑色的光。 沃箫剑看到后立马从栈道上往河里跳,一段五丈长的栈道被黑煞波瞬间摧毁,峭壁上被烧出了一道深痕。沃箫剑往外跳的时候刚好被大鹏接住,大鹏起飞后又掉头面对着乌蒂斯。 乌蒂斯又张开五指对准大鹏。当沃箫剑正要驾驶大鹏躲避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火球从天而降轰向乌蒂斯。 浓烟消散后,乌蒂斯感觉到五指疼痛,手掌上的手套也被烧焦了,他咬着牙怒喊:“是谁?” 沃箫剑抬头一看,发现一只红色凤凰在空中飞过,凤凰上粉衣飘飘。他凝视着凤凰的主人,不禁惊讶道:“炎芯月?!”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五章 月明珠泪 乌蒂斯恼羞成怒,他感觉到炎芯月的方位,然后抬手向着她使出一发黑煞波,昭仪看见后立刻高飞躲过。 沃箫剑趁机骑着大鹏靠近,接着飞身到栈道上,向乌蒂斯舞动长剑。乌蒂斯只得高接低挡,随后用黑煞剑与对方的长剑近身搏斗。 此时,一群魔教徒又朝着沃箫剑围堵过来,与乌蒂斯一起夹击。 骑在凤凰上的炎芯月看见后立刻甩出七彩莲蓬,使出“鹓鶵金光焰”,一群大大小小的火球轰向栈道,顷刻间长达十丈的栈道尽被摧毁,上百名魔教徒纷纷坠落峡谷的河中。 沃箫剑和乌蒂斯两边的栈道都被毁掉,只剩他们所在的那一小段。 沃箫剑看对方没有支援,也没有退路,便立刻跃起使出“飞燕影月”,括囊剑在半空中出鞘。 乌蒂斯感觉不妙,便纵身跳下河中,然后在河水面上沿着峡谷飘走。沃箫剑看他败退,就没有继续追赶,而剩下的魔教徒也纷纷撤退。 炎芯月骑着昭仪降落在栈道上,问道:“沃箫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关中被梼杌教入侵,我是奉大盟主之命前来支援的……” “大盟主……雷大哥?他在哪?!”炎芯月打断道。 “他在汉中军营。” “真的?”炎芯月双眼湿润。 “是的……”沃箫剑点头道。 炎芯月不禁泪如泉涌,二话不说就骑上昭仪飞走了。 此时,文吕和卫婧雅正驾着“青木鸟”飞到傥骆道险峻的山谷之中。 他们突然发现前方栈道上汉中的卫所士兵正与魔教徒交锋,于是二人立刻绕到敌人的后方,降落到栈道上再把“青木鸟”收起来。 然后,二人从魔教徒后方发动袭击。然而,汉中的士兵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无法对魔教徒形成夹击。 文吕看到魔教徒聚集在一起,便使出少阴式绝技“白垩屠龙刀”,一道火光从天而降,如陨石坠落,把峻山劈出一条细长的裂缝,顿时地动山摇,碎石纷落,栈道瞬间被劈断,栈道上的魔教徒纷纷坠落山谷。 突然间,二人身后轰来一个黑煞波,卫婧雅惊讶中在一瞬间使出少阳式绝技“百川鱼归海”,她飞出的横刀变成上百把刀刃,在空中回旋后又环绕自身防御。 然而,她的横刀仅仅减弱了黑煞波的威力,她回避不及被击中了胳膊,胳膊被烧伤,还冒出了黑烟。 “卫教授!”文吕怒喊道。 卫婧雅捂着胳膊感到十分痛苦。 一个红色头发的梼杌教使者从栈道远处飘来,他就是灰烬使者梵蒂斯。 文吕如临大敌,手握背上的障刀准备随时出招。梵蒂斯单手伸出一把用黑煞气凝聚成的黑煞剑,然后向文吕砍去,文吕立马拔刀还击。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栈道上的石壁也擦出了火花。 然而,梵蒂斯手中的玄晶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威力,文吕越发感到力不从心,难以招架。 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比太阳还亮的刺眼金光,一把重剑从天而降飞向梵蒂斯。 梵蒂斯感觉到身后的危机,立刻后退回避,重剑插入了峭壁中,其剑气划破了他身上的黑袍。 一人从山顶上飞跃到栈道上,然后把重剑拔出,他就是乾天派白泽宗主凯天霸,他刚才使出的是太阳式绝技“太白凌日剑”。 “凯宗主?”文吕说。 凯天霸低沉道:“刚路过这里就遇到魔教,看来我是找对了地方。” 接着他双手举起太古重剑使出少阳式绝技“岁星入月剑”,随着连续的弧月弯刀升起,四周掀起了十二生肖回响。 梵蒂斯马上跳到半空中躲闪。顷刻间栈道被几下弯刀斩裂成数截,并哗啦啦地坠落峡谷中,沙石、尘埃和碎木随着栈道一同落下,阵阵的烟尘被风吹扬起。 文吕也立刻跟上,跳起半空使出少阳式绝技“侏罗任鸟飞”,其障刀的刀光像一群始祖鸟一样在空中飞翔,对着梵蒂斯一顿飞砍。梵蒂斯再接连回避。 卫婧雅虽然受伤,但也同时使出太阳式绝技“千山鸟飞绝”,横刀化作一群飞鸟扑向梵蒂斯。 面对三方围攻,梵蒂斯不得不闪身撤退,并消失于山谷之中。 此时,汉中军营里冯柳和雷珞玮都在等待前线的消息。 突然,一只凤凰在天上飞过且徘徊了好一阵子,营里的守卫都紧张起来。 雷珞玮走出帐外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杜文曲听见营里的喧闹也跟着走出帐外。 随后,天上的朱雀遽然间降落到军营中,守卫们惊出一身冷汗之余,却惊叹于坐在朱雀身上的女子。 雷珞玮一眼就认出了炎芯月。 炎芯月走过的时候,周围的守卫们都目不转睛地盯在她身上。 杜文曲看见她第一眼时,瞬间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几乎不敢看她第二眼,生怕她会破坏自己心中的憧憬。 炎芯月看到雷珞玮后,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立马哭道:“雷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那一刻,杜文曲的心如同弱不禁风的鸡蛋壳,在凛冽寒风中冰冷得一碰就粉碎了,在不自觉转过脸的瞬间,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只看见眼皮缝中夹着如珍珠般的泪水。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呜呜……” “别哭,傻丫头。”雷珞玮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 杜文曲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根一根的刺*插进自己的内心,血肉模糊得自己也分不清。她希望这两人同时消失,甚至死去,但无奈的是她无法逃避,连把自己藏起来的蜗居都找不到。她只好从军营里走出去,有多远就走多远,然而她的泪水已经让她找不到了方向,只得在茫茫的山野中游荡,像孤魂野鬼一样。 过后,沃箫剑骑着大鹏回到军营里,而文吕、卫婧雅和凯天霸也一起坐着“青木鸟”回来。 他们告知梼杌教的深渊使者乌蒂斯和灰烬使者梵蒂斯分别守在褒斜道和傥骆道,而且栈道损坏严重,导致汉中两路援军无法前行,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到了午饭时间,雷珞玮发现杜文曲不在营中,其他人也没看见,于是雷珞玮就和卫婧雅、文吕二人到营外分头去找。 炎芯月好不容易与雷珞玮重逢,却看他匆匆离去且不交待,于是她也一个人在生闷气,但一想到重聚不易,便泄下了火在营中等待。 半个时辰后,卫婧雅在山边终于找到了杜文曲,发现她有心事,但杜文曲装作若无其事,只说自己想看一下景色,在卫婧雅的劝说下,便与她一块回到军营。 雷珞玮见杜文曲回来后,连忙问她的情况,但杜文曲却闭口不言,面无表情地走开,一个人回到自己帐中。 到了下午,军营外又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雷珞玮走出营外,看见乾天派的三位宗主端木嫦、朗一神和佘佩克也来了,便和他们嘘寒了一番,得知他们是经子午道直接从终南山过来汉中的。 “三位是来找天霸兄的吗?他就在营里。”雷珞玮说。 “大师兄已经来了?我们就是来找大师兄的。”端木嫦说。 “师妹,我们原本打算去找妖女,但大师兄听说有魔教出现,就自己一个人跑去傥骆道了,没想到大师兄竟然比我们还快!”朗一神说。 “妖女?什么妖女?”雷珞玮问。 “狼狗,别乱说话!”佘佩克说,“大盟主,不要误会,我们听说魔教出现,便直接过来汉中支援。” “既然三位慷慨出手相助,雷某感激不尽,请各位入内。”雷珞玮说。 到了傍晚,为了款待乾天派和兑泽派的六位宗主,冯柳在晚膳里比平时多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雷珞玮、炎芯月和沃箫剑也各自就位,大家都共坐一桌,在露天中享晚餐。 “文曲呢?开饭了,她怎么还不来?”雷珞玮问。 “她在自己帐里,快去叫她吧。”卫婧雅端着盘子说道。 “我叫她过来。”雷珞玮说。 炎芯月马上问道:“卫宗主,文曲是谁?” 卫婧雅微笑道:“文曲是和我们一起来到汉中的,她做的点心可好吃呢!” 杜文曲的帐篷离他们吃晚餐的桌子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雷珞玮来到她的帐篷外,叫道:“文曲,该吃晚饭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不饿。” “今天的菜很丰富,来吃一点吧。”雷珞玮说。 “你们吃吧,别管我……”杜文曲声音嘶哑道。 “真的不吃吗……” 雷珞玮站在帐篷外等了半晌,杜文曲都没有再回应,他就只好灰溜溜地走回去。 卫婧雅见雷珞玮一脸无奈地走回来,便问:“怎么了?” “她不饿,我们先吃吧。”雷珞玮无奈道。 “来来来,我们起筷了!”朗一神立马大喊。 “你就只会吃,不会让着师妹吗?”佘佩克说。 朗一神瞪了他一眼,然后给端木嫦夹了一个鸡腿,叫道:“我当然知道呢!师妹,这个鸡腿给你。” “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丢人好吗?”端木嫦说,“还是请大盟主先吃吧。” “大家不用客气,更不要见外,都是自己人。来,大家一起上筷!”雷珞玮说。 众人一边吃一边谈天说地,尤其是提到八卦大会,各人都七嘴八舌。 外面晚饭的气氛越热闹,帐篷里杜文曲的内心就越凄冷。 “炎姑娘,在八卦大会上你的表现令八大派众人都甘拜下风,本宗十分敬佩,我敬你一杯!”凯天霸说。 炎芯月听后感到难为情,便说:“多谢凯宗主夸奖,我只是为了雷大哥,没想过要争署印大盟主。”随后她举杯小酌一口, “大师兄说得没错,炎姑娘替我们师妹出了一口气,把那个狐狸精打得落花流水!”朗一神说。 “这么丢人的事……你就别提了!”端木嫦说。 “炎姑娘美貌与舞艺并重,可与名姝相比。”佘佩克说。 “哎,毒蛇,你是不是看上炎姑娘了?”朗一神说。 “怎么可能?!”佘佩克尴尬道,“你别瞎说,炎姑娘可是名花有主,她与大盟主是天造地设一对,况且我只钟情于师妹!” “炎姑娘可是黄花闺女,你怎能拿炎姑娘和那些名姝相提并论?”朗一神大喊道。 他们之间的谈话如针般再三地扎进杜文曲的内心,她越不想听,就越听得清楚。 到了晚上,军营里已经是一片安静,杜文曲一天没吃过东西,终于感到饿了。 她悄悄地走进厨房,发现还有自己早上准备好的点心食材,原本是做给雷珞玮吃的点心,现在她又重新烹着,然后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然而吃着吃着,她越发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毫无味道,如同嚼蜡。她边吃边流着眼泪,心里想起只有徐子良才是唯一懂她欣赏她的人。 炎芯月在夜里如厕的时候路过厨房,她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便进去看一下。 她发现是杜文曲,便问道:“杜姑娘,是你吗?” 杜文曲听见背后是炎芯月的声音,感到很突兀,也很尴尬,她马上收住眼泪,若无其事地吃着点心。 炎芯月看她很饿的样子,又问:“杜姑娘,晚饭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杜文曲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答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芯月说道:“我听雷大哥说,你家里发生了事,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的。” 杜文曲听后立马气上心头,禁不住怒道:“够了!” 于是她忿然走出厨房,一个劲地冲回自己的帐篷里。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六章 三奇六仪 第二天早上,雷珞玮来到杜文曲的帐外,喊道:“文曲,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杜文曲听见是雷珞玮的声音,犹豫了一会,便说:“你进来吧……” 雷珞玮进入帐中坐下良久,但杜文曲始终没说话,也没理他。 雷珞玮终究忍不住问道:“你从昨天到现在,究竟怎么了?” 杜文曲还是憋着不说一句话。 “我们都担心你,你就不能把心事说出来吗?”雷珞玮说。 “说出来?”杜文曲两眼瞪着他怒道,“你还嫌说得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私事告诉别人?你凭什么说出去?你是我什么人?!” 雷珞玮看到她声嘶力竭和如此激动,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他突然间哑口无言,随后沉默了很久才嗫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到你……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跟别人说你的私事。” 杜文曲看到雷珞玮的悔意,便消了气,但心中仍然意难平,于是说道:“你还会想起我们之前逃难的日子吗?” “这段日子太深刻了,我永远都记得。”雷珞玮说。 杜文曲听后情难自禁,便强忍着泪水,然后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雷珞玮怕她再次生气,便说:“我不打扰你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杜文曲等着他走出帐篷。当雷珞玮离开后,她立马又像决堤的水坝,不禁抽搐而恸哭起来。 此时,冯柳告知雷珞玮,褒斜道和傥骆道两路卫所援军无法继续前行,只能退回汉中。 雷珞玮便说:“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关中岂不很危险?” “雷都督有何计策?”冯柳说。 “现在汉中还有多少守军?”雷珞玮说。 “还有六个卫所在防守汉中。”冯柳说。 “那就调动五个卫所的士兵走子午道,从终南山支援关中,然后把褒斜道和傥骆道的援军撤回来防守。”雷珞玮说。 于是冯柳就照着办,把其它片区的兵力迅速集合起来,然后向子午道行军,并且安排将栗带领大部分的鹘鹰兵团支援关中。 两个时辰后,杜文曲想到厨房做点东西吃。当她从昭仪身旁走过时,昭仪就一直瞪着她。突然间,昭仪在她背后连续大叫几声,把她吓了一跳。 杜文曲回过头来,认出这只朱雀是炎芯月的坐骑,一想到连她的坐骑都欺负自己就非常来气。 于是,她暗中做着手印,口念心诀,使出法术“神魂·惊弓之鸟”。霎时间昭仪听到了刺耳的声音,顿然十分惊恐,并在军营里乱飞乱叫起来,同时其法术也惊吓到其它的鹘鹰,引起了营中的骚乱。 凯天霸在远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盯着杜文曲,不禁说道:“奇门法术?原来就是她!” 炎芯月看到昭仪狂暴后,立刻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与它沟通,并安抚它的情绪,而沃箫剑也指挥着其他人控制好鹘鹰。 过了一会,昭仪和鹘鹰都安静下来了,但营外的鹘鹰斥候回营中汇报,发现鹘鹰兵团有好几人连同鹘鹰在野外身亡,雷珞玮知道后便与冯柳商量防御策略。 杜文曲吃完自己做的早点后便走出厨房,她看到炎芯月正在安抚昭仪,就瞥了她们一眼。 在她心灰意冷时,她不经意路过主帐,看到雷珞玮在与其他将领开会,便站着注视了他一会。 雷珞玮突然回头发现了杜文曲,杜文曲看到后觉得尴尬,就转过脸走开了。 凯天霸则一直在远处盯着杜文曲的一举一动。 随后,杜文曲回到自己帐中休息, 过了一会,营中传来报告,营外巡逻的守卫被偷袭了,于是冯柳让其他人加紧防卫,沃箫剑就带着一群士兵到营外察看。雷珞玮觉得事有蹊跷,会议后想到了找杜文曲帮忙。 此时,杜文曲在帐里正想看一下玄女天书,她把天书刚从衣裳里拿出来时就听见背后有人闯进来,于是立马又把天书藏在衣襟里。 突然间,一把重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玄女天书在你手上吧?”凯天霸在她背后说道。 杜文曲大惊失色,顿然手足无措,不由得战惊道:“你说什么……你对我拔剑干嘛?” “我刚才看到你用奇门法术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前朝钦天监杜海笙的后人。玄女天书是我们乾天派的传家宝,把它交出来!” 杜文曲趁背向他,两手放在身前打算做手印施法,却被发现了。 “别耍花样!你敢施法你的人头马上落地!”凯天霸把重剑紧贴着她的脖子,再稍微用力一点,她的皮肉将被切开。 杜文曲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文曲!”雷珞玮突然在帐外喊她。 杜文曲不敢发出声音。 凯天霸也进退为难。 雷珞玮连续喊了几声后,怕她出事就闯进帐里。 凯天霸立马收起重剑,杜文曲惊吓得蹲下躲在一角。 雷珞玮看到凯天霸手上拿着剑,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凯宗主,你要干嘛?” “他想杀我!”杜文曲哭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雷珞玮对其怒道。 “她偷了我们乾天派的传家宝玄女天书,还滥用奇门法术。胡长老有令,必须拿回天书,并且要把此人交给长老处置。”凯天霸说。 “她现在是我的人,她的事情我会处理。”雷珞玮说。 “‘石破天惊’,之前南诏的山火就是她造成的吧?你若是纵容她滥用奇门法术,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受难。”凯天霸说。 “我向你保证,她没有,也不会滥用奇门法术!”雷珞玮说。 二人的争论陷入了僵持状态。 就在此时,军营里的守卫接连倒下,却找不到敌人的身影,于是冯柳立马指挥众人戒备,营中警戒声不断。 雷珞玮听到帐外的喊声,便严肃道:“外面发生了事!” 凯天霸无奈地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先去外面看看。” 杜文曲看到二人走后,终于放下心来,但依然感到后怕。 雷珞玮在营里发现倒下的士兵身上都中了黑煞气,不禁叫道:“是魔教!” 文吕、卫婧雅和乾天派四位宗主也戒备起来,鹘鹰兵团不断在上空盘旋巡逻。然而,大部分的兵力均已被调到营外,营中的防守力量并不足。 突然间,空中一只巨型秃鹰飞过,鹘鹰兵团立马上前拦截。然而几股熏烟飘散,数只鹘鹰猛然坠落。其它鹘鹰见状掉头而走,却受到诅咒难以飞行,然后也连接坠落鹰毁人亡。 沃箫剑看后大惊,立刻骑上大鹏阻击秃鹰。当他与秃鹰近距离交锋时,才认出骑在秃鹰上的人正是冷娅奴。 “是她?”沃箫剑惊诧道。 冷娅奴看到沃箫剑后冷笑一声,然后使出“飞降控心咒”,使得沃箫剑的大鹏不受控制而缓慢地降落到地面上。 炎芯月跟着使出“百鸟共鸣”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鸾凤和鸣,她一边让昭仪紧跟着秃鹰,一边在地上对其放出火焰,联合攻击冷娅奴。 但突然间一个黑煞波飞向昭仪,与它擦身而过,冷娅奴趁昭仪躲避时驾着秃鹰把它爪伤了。 昭仪尖叫一声后便飞回地面,炎芯月立刻上前检查它的伤势,竟发现它身上被爪出一个大孔,正流血不止。 雷珞玮看到冷娅奴后面露惧色:“又是这个女魔头?” 冷娅奴看见雷珞玮便在半空低飞,靠近他们怒道:“雷珞玮,你们杀害了我的爱徒,今天就把新仇旧恨给你算清!” “你徒弟是谁?”雷珞玮沉着道。 “你忘了?允小蝶就是死在你们手上的!”冷娅奴说。 “是允小蝶?”沃箫剑说。 “你徒弟是我杀的,要找就找我!”炎芯月说。 “都一样,你们都得死!”冷娅奴目露凶光。 此时,深渊使者乌蒂斯和灰烬使者梵蒂斯也暗中出现,他们的身影在军营里左右飘忽,营中的守卫纷纷倒下,且溅起满地的鲜血。 兑泽派和乾天派六位宗主如临大敌,对二人虎视眈眈。 “雷珞玮,你没有内力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运了。”乌蒂斯说。 “况且我们拿到玄晶碎片后实力大增,估计你一招都挡不住。”梵蒂斯说。 “大言不惭,先接我招!”佘佩克立马使出“海蜃舞影剑”,其身不动影动。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锁住了,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发起进攻,营中满地的鲜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哈哈……”冷娅奴大笑道,“你们所有人都在我的‘傀儡降血咒’控制下,别说进攻,连逃都逃不掉!” 雷珞玮和其他人才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而且身体有被撕裂的感觉。 “呃……” “雷珞玮,你死期已到!”冷娅奴咬牙切齿大喊,然后对其施法。 “啊……”雷珞玮感觉身体要被撕裂。 “雷大哥!”炎芯月大喊一声。 遽然间,雷珞玮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众人都感到惊讶。 “雷珞玮呢?”冷娅奴四处张望,却不见他的身影。 乌蒂斯和梵蒂斯虽然都看不见,但是他们都感觉到雷珞玮不停地在四周移动,而且行踪飘忽不定,无法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梵蒂斯说。 “明明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就是找不到他!”乌蒂斯说。 雷珞玮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在空间里不停地漂浮移动,他看到了沃箫剑他们的身影,但似乎他们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雷大哥呢?”炎芯月说。 “大盟主突然不见了?”卫婧雅说。 此时,其他人也突然间移动起来,沃箫剑他们的身影不断地在军营里发生变化。 雷珞玮看到他们在移动,就像在一个封闭的时空里穿梭那样。 冷娅奴看得眼花缭乱,八个人在营中的一个区域里不断地变换位置。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傀儡降血咒’竟然不起作用!”冷娅奴震惊道。 “有人在施法,这是什么阵法?”乌蒂斯说。 雷珞玮发现他们八人和自己都在绕着杜文曲的帐篷在转,他才意识到是杜文曲施的法术。 “阿玮,你们都听得见吗?” 雷珞玮和其他八人都听到杜文曲的回声直接传到他们的脑中。 “文曲,是你吗?”雷珞玮说。 “这是幽灵传音,她直接跟我们心灵对话!”凯天霸说。 “没错,你们都在我的‘阵法·三奇六仪’中,所以你们都能听见我心里说的话。” “奇门阵法?”端木嫦惊讶道。 “奇门阵法是我们乾天派所有弟子都没学过的法术,你是怎么学会的?”佘佩克说。 “你们别问那么多,现在你们每人都要听好我的安排。”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朗一神说。 “一神,你别插嘴!”凯天霸说。 “我们现在有十个人,刚好组成十天干,我是乙奇,沃将军是丙奇,炎姑娘是丁奇,六位宗主分别为阵中六仪,是六甲大将,而阿玮是元帅,隐遁在六甲之中。除了阿玮,我们九个人都各守一宫,而且依九宫移动,六位宗主要保护好阿玮,我会伺机施法,瓦解他们的攻势,你们不要离我太远。”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七章 暗度陈仓 杜文曲刚说完,乌蒂斯就发现了她所在的帐篷有蹊跷,于是发出一发黑煞波轰向她的帐篷。 “文曲!”雷珞玮惊惧大喊一声。 “寄坤二宫。” 随着一声爆炸响起,杜文曲所在的帐篷被炸没了,但她却突然出现在卫婧雅所在的宫位,躲过了攻击。 杜文曲一边盘坐地上施法,一边通过移形换影在各处移动。 于是,乌蒂斯和梵蒂斯联合使出黑煞波,一个巨大的黑煞波分裂成八个,并同时击向他们所在的八个方位。 “奇仪相合。” 他们十个人突然间两两互换了位置,在移动的一瞬间都各自躲过了攻击。 冷娅奴马上施法,对他们使出“色降迷心咒”,让他们鬼迷心窍彼此互相残杀。 沃箫剑首先被影响到,他突然间双眼迷离,看不清各人的状况,眼里就只有炎芯月,其他人都变成了敌人。 端木嫦也双眼昏花,只看得见凯天霸。朗一神和佘佩克二人眼里也只有端木嫦。 炎芯月和杜文曲都互相仇视,把对方看作是敌人。 面对此景,杜文曲知道他们都中了咒术,便静下心来,念道:“壬加戊,小蛇化龙。” 卫婧雅遽然出现在文吕的宫位,对冷娅奴使出“千山鸟飞绝”,文吕也同时使出“侏罗任鸟飞”,一群大大小小的鸟绕着冷娅奴攻击,破解了她的降咒术。 乌蒂斯感觉到杜文曲在施法,就继续对她放出黑煞波。 “辛加乙,白虎猖狂。” 朗一神突然转移到杜文曲的宫位,使出“火光血月剑”,左右双剑日月相冲,化作一个巨大的红色血月,挡住了黑煞波。 刹那间宫位一转,朗一神突前冲向乌蒂斯,杜文曲移形换影后退到其它宫位,接着念道:“己加辛,游魂入墓。”佘佩克便突现到朗一神所在的宫位上。接着两人同时出招,佘佩克使出“日光晕华剑”,朗一神则使出“火雨飞星剑”,一群流星雨伴随着七彩光圈同时击中乌蒂斯。 此时,梵蒂斯正以手中的黑煞剑与凯天霸疯狂硬扛,凯天霸被逼得节节后退而乱了站位。 “丙加庚,荧入太白。” 沃箫剑使出“极光弥漫”,穿梭到凯天霸所在的宫位,凯天霸立刻使出“镇星守宿剑”,一个大冰环封住了梵蒂斯的行动,沃箫剑则与其一攻一守对梵蒂斯进行夹击。 乌蒂斯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帮忙,他以黑煞剑一边挡住沃箫剑的括囊剑,一边向凯天霸砍去。 “戊加丙,青龙返首。” 宫位一转,凯天霸立马后退躲避,文吕突然闪现过来,使出“寒武大爆发”,而沃箫剑一同使出“残阳暮雪霞”,两人刀光剑影同时对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斩击。 冷娅奴看到二人身陷绝境,便又对他们施展降咒术。 “丁加癸,朱雀投江。” 炎芯月忽然瞬移并与端木嫦同宫,炎芯月随即使出“青鸾苍天焰”,端木嫦则使出了“玉兔伴月剑”,火焰和影子的剑光一同追着冷娅奴所骑的秃鹰王。 经过几番过招,冷娅奴、乌蒂斯和梵蒂斯三人都发现自己身上有数不清的火伤、剑伤和刀伤。 他们都觉得没有胜算,便不约而同地撤退,两位使者跳到秃鹰王身上,与冷娅奴一起飞走。 杜文曲的奇门阵法消失后,雷珞玮又现身了。 “雷大哥!”炎芯月立刻跑到雷珞玮身前,牵着他的手说,“你受伤没?” “我没事。”雷珞玮突然望向杜文曲,发现她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于是对炎芯月说,“你去看看昭仪吧。” 炎芯月才想起昭仪受了伤,便去给它包扎。 梼杌教败退后,大家都对杜文曲刮目相看。凯天霸心里很矛盾,既不敢违抗胡长老的命令,但又不想恩将仇报。 雷珞玮看出了凯天霸的心思,便过去和他说:“天霸兄,幸亏有你们相助,才得以击退魔教,但现在长安府和乾天塔都面临魔教的威胁,而我们暂时无法支援关中,烦请天霸兄与贵派师弟妹尽快回去协防!”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该往哪条道回去?”凯天霸说。 “我认为还是走子午道直接去终南山比较好。”雷珞玮说。 于是,乾天派四位宗主与雷珞玮等人告辞后便离去了。 随后,雷珞玮私下找炎芯月,跟她说现在关中有危机,她有凤凰就让她去帮忙消灭魔教。但炎芯月很不乐意,便质问他为什么只叫她一个人去。雷珞玮解释道,沃箫剑和其他鹘鹰兵团也会一起去。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炎芯月还是答应了,但心里却很不满。 过后,炎芯月自己坐着凤凰飞到长安府内,而沃箫剑则带领鹘鹰兵团到关中一带监视着梼杌教。 不久,前方的探子又传来报告,梼杌教已有五六万教徒闯入关中,长安府城西北的邠州已被攻陷,现在长安府城岌岌可危。 傍晚时分,雷珞玮单独与杜文曲商议,问她现在该怎么处理长安府的危机。杜文曲随即看了下玄女天书,天书上又显现出一个奇门遁甲图,其九地、开门、天辅星都在乾六宫。 “乾宫是开门,在我们的西北方向,九地可以藏兵,还有天辅星相助,也许我们可以走这里。”杜文曲说。 “西北方?”雷珞玮想了想,说道,“汉中的西北方是大散关,难道……我们要走陈仓道?” “不过,天辅星是星反吟,天时上利客不利主,宜快不宜慢,但开门是门伏吟,人事上利主不利客,宜静不宜动。”杜文曲说。 “那又何解?”雷珞玮说。 “我认为……战略上要果断,战术上要谨慎,应期在辰月辰日,就是今天!”杜文曲说。 “现在问题是陈仓道的距离比褒斜道和傥骆道都要远,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靠什么才能支援关中?”雷珞玮刚说完,他灵机一动,便说道,“对了!我们之前不是坐万祖蟠龙过来汉中的吗?” “阿玮,你的意思是……” “你能不能把之前的那条巨龙召唤过来,然后我们可以用它来运兵!” “这个……我不确定,我要试一试……” 到了晚上,杜文曲一个人在帐篷里静坐沉思,她知道炎芯月离开了军营,此时对雷珞玮又重新抱有一丝幻想。 她闭上双眼,静下心来,口中念着心诀,手上做着手印,然后施法“神魂·灵神六合”。 她的法术产生了特殊的声音,传播到了山间,引起了巨龙的共鸣。巨龙从深山里钻出来,它听到杜文曲的召唤,受到声音的指引快速地爬到冯柳军营外面。 军营的守卫发现了巨龙,便立刻告知冯柳和雷珞玮。雷珞玮大喜,与冯柳商议后,就立刻挑选最精锐的士兵坐上巨龙。 然而,士兵都携带兵器与装备后,巨龙只能承载六百人左右,最终雷珞玮、杜文曲、卫婧雅和文吕一起坐上巨龙,带着六百精兵出发。 巨龙在夜里沿着汉中西面的陈仓道火速北上,经过两三个时辰,天还没亮,就来到了大散关外。 他们探得大散关已被梼杌教占领,而且教徒人数众多,于是雷珞玮勒令士兵们在大散关外不到五里的山林间,要在天亮前搭建好临时军营,并随时监视着梼杌教的一举一动。 两天后,梼杌教的三大使者和冷娅奴都聚首在大散关。 黑暗使者娜蒂斯长着一头金发,她站在关上的城楼外,面对着青山,在夜里感受着山里的气息。 她身后跟着乌蒂斯、梵蒂斯和冷娅奴三人。 “娜蒂斯,你叫我们来干什么?”冷娅奴说。 瞎眼的娜蒂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教主因伤闭关,他吩咐你们做的事情现在做得怎样?” “我们之前攻下了北萧关,现在又拿下西散关,攻破长安城指日可待,当然值得庆贺!”乌蒂斯说。 “褒斜道和傥骆道已被我们截断,汉中的援军也无法到达关中,只要长安城一破,乾天塔将会是第二个倒下的八方塔。”梵蒂斯说。 “但是,你们为什么连雷珞玮都对付不了,我听说他已经废了武功,你们连一个废人都拿不下,该怎么向教主交待?”娜蒂斯说。 “你……”三人敢怒不敢言。 “雷珞玮身边有一个会奇门法术的高手,如果不是她,我们早就拿下雷珞玮了。”冷娅奴说。 “奇门法术真的让你们束手无策吗?那说明你们的功力还是不够!”娜蒂斯说。 “哼,既然你轻视奇门法术,那你又有什么本事?”冷娅奴说。 “我的本事?你看清楚好了!”娜蒂斯立刻提起两手施法,口中不停地念着咒语。 突然间,山脉和城楼在微微震荡,山谷的轰鸣声在山间回响。 过了一会,一条白色的蟠龙从深山里爬出来,它沿着山脉绕过丛林徐徐地攀爬到大散关里的半山腰处停下来。然而,白色的巨龙身上却散发着黑色的气体,双眼的光芒也从原来的黄绿光变成了深红光。 冷娅奴看后大惊,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也感到不同寻常。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万祖蟠龙?”冷娅奴说。 “没错,我路过昆仑山的时候顺便把它捉来了。”娜蒂斯说。 “它身上正散发着黑煞气!”乌蒂斯说。 “昆仑山的蟠龙一族最擅长使用奇门法术了,可是它们还是敌不过我的黑暗圣火!它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宠物,哈哈……”娜蒂斯大笑道。 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都感到巨大的压力,他们万万没想到娜蒂斯已经把黑法术练到第八重的黑暗圣火,仅次于教主千方月镜。 “娜蒂斯,教主还有什么吩咐?”梵蒂斯心惊道。 “你们跟着我一起去长安城,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娜蒂斯说。 三人听后都心怀鬼胎,各有打算。 雷珞玮他们在大散关外的营地里度过了五天后,探子便传来报告,梼杌教在大散关的大部队已经向长安府进军,现在驻守关内的教徒大约只剩一万人。 “还有一万人?我们只有六百人,怎能敌得过?”雷珞玮说。 杜文曲看了看玄女天书,天书上的奇门遁甲图又发生了变化。 “天假格局?在巽四宫,明天辰时可以发动进攻!”杜文曲说。 “真的?但是……我方兵力差距甚大,真的可以吗?”雷珞玮说。 “魔教徒看不见东西,而且怕光,我有办法对付他们。”杜文曲说。 第二天三月廿八日的卯时,离辰时不到半个时辰,雷珞玮的六百精兵已经来到大散关外附近,他们已经准备就绪。 “文曲,你真的有把握吗?”雷珞玮说。 “我相信玄女天书不会骗我,等下我就会施法。”杜文曲说。 “你要用什么法术?”雷珞玮说。 “阵法·天假灭虢。”杜文曲说,“这个阵法是由两种法术组合而成,一个可以削弱魔教徒的感官,包括听觉、嗅觉、触觉,另一个可以让我们士兵手上的兵器发光发热。”杜文曲说。 “那就靠你了。”雷珞玮说。 随后,将士们都预先戴好了手套,杜文曲便施展法术,使得他们手中的刀剑立刻发热得滚烫,并且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一股无色无味的浓雾弥漫在大散关各处。 “我的法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必须在巳时前结束战斗。”杜文曲说。 雷珞玮随即发号施令,六百将士便一起杀进大散关内。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八章 双龙会战 文吕和卫婧雅率先攻破大散关的城门,六百士兵紧随跟进,魔教徒还没反应过来,刀光剑影已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文吕障刀一挥,使出太阴式绝技“奥陶大灭绝”,一股世纪寒流吹遍大地,万物皆灭绝,魔教徒们被冻僵得纷纷倒地。 卫婧雅横刀一甩,使出太阴式绝技“九霄空无垠”,数不清的飞刀无空不入,把四面八方的魔教徒一扫而尽。 其他士兵也势如破竹,霎时间大散关内外魔教徒横尸遍野。一个时辰后,关内的魔教徒尽数被歼灭。 一场腥风血雨结束后,千户向雷珞玮报告,关内魔教徒已全部消灭,歼敌人数逾一万,而本方士兵没有阵亡。 雷珞玮听后大喜过望,他猛然回头望向杜文曲,对她心悦诚服:区区六百人就能击败敌方一万兵力,而且不费一兵一卒,我从军十五年,学尽所有兵法都做不到! 杜文曲发现雷珞玮深深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害羞地躲开他的眼神,心中也暗自激动起来。 随后,他们收拾处理大散关各处,重新整顿军备和研究策略。 雷珞玮对杜文曲说:“我们先打听前方战事,然后再决定什么时候进入关中,你看怎样?” “你决定吧。”杜文曲含羞说道。 “魔教在关中还有几万人,不过经过这一战,我相信一定能把他们全部消灭。”雷珞玮说。 杜文曲摇了摇头,说道:“魔教的大部队刚离开了大散关,我们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才能获胜,如果在关中再次面对魔教,未必能全身而退。” “呵呵……”雷珞玮笑道,“没关系,只要文曲你在我身边,就一定能战无不胜!” 杜文曲突然脸红了,但深思了一会,却说:“阿玮,假如我不会奇门法术,你还会留我在你身边吗?” 雷珞玮感到愕然,便说:“不存在这样的假设,不要胡思乱想了。” 杜文曲没有回应,但心存芥蒂。虽然如此,两人却越来越了解对方的现状,很多事情都会私下讨论。 第二天,大散关外来了一群逃难的村民,雷珞玮与村民谈话,了解到他们是因为梼杌教的入侵而逃难。 村民对雷珞玮大吐苦水,关中布政使司要他们当苦力,在长安府修筑防御设施,于是他们就逃到这里来了。 雷珞玮听后不悦,便质疑道:“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应该为朝廷和社稷出力?” “官老爷,你可说得轻松,长安城里面住的全都是王爷公爵,他们平时让我们翻修宫殿的时候,就扣了我们的工钱,现在还要我们赔命筑墙,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逃?” “就是啊……官老爷,你也可怜可怜咱们吧,咱们的村庄被魔教毁了,现在在山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给王爷修宫殿补城墙,咱们连奴隶都不如……呜呜……” “呜呜……官老爷,我的两个女儿都进了长安府的宫殿,但又不是陛下的宫女,她们在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呜呜……我的女儿这样算是出嫁了吗?” 雷珞玮感叹后说道:“你们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现在长安府面临危机,大家应该同心协力!” 村民们听后都沉默不语。 雷珞玮也陷入了沉思,他无法说服村民,便把他们安置在附近新建的营里。 又过了两天,一只鹘鹰飞回大散关向雷珞玮汇报,长安府城昨夜已被魔教攻破,魔教徒很可能会大举攻入长安城内。 雷珞玮和杜文曲都为此焦灼。于是,他们决定和卫婧雅、文吕一起坐着巨龙去长安府。杜文曲控制着巨龙快速地驶进关中平原,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多少魔教徒, 不到一个时辰,巨龙已经逼近长安府城,却突然间遇上了另一条白色蟠龙,对方正从关中平原的另一边向他们冲过来。 杜文曲发现后立刻躲避,两条巨龙相向擦身而过。 他们看到对方的巨龙身上散发着黑煞气,雷珞玮便惊讶道:“是魔教!他们怎么也控制了万祖蟠龙?” 随后,敌方的巨龙忽然回头追着他们,杜文曲也跟着变向,随之两条巨龙互相追逐绕圈。它们时而闯进林中,时而穿越农田,把郊外的庄稼和房屋成片地冲撞毁坏,只幸村民们早已逃离村庄。 此时,乾天派长老*胡超胜正站在乾天塔的顶端,他眺望着郊外,看到远处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大为震惊。 “两条昆仑山的万祖蟠龙竟然出现在长安府,一边是魔教,而另一边是……妖女!她已经学会了‘神魂秘术’第九重天赋的‘灵神六合’?此妖女若不除,日后必成乾天派和帝国的心腹大患!” 两条巨龙纠缠不休,沃箫剑骑着大鹏发现了它们,随即跟上。 当大鹏低飞靠近时,杜文曲驾驭的巨龙看到大鹏后惊慌不已,它开始不受杜文曲的控制而摇摆身子,然后远离大鹏。 然而,身中黑暗圣火的巨龙却毫无畏惧,它全身笼罩着黑煞气,双眼发出红光,张牙舞爪地冲向大鹏,且一下跃到半空对着大鹏撞去。 沃箫剑立马驾着大鹏飞到高空躲过,然后又回头对着它俯冲直下。 突然间,冷娅奴的秃鹰王在空中拦截大鹏,她对着大鹏使出“飞降控心咒”,使得大鹏在半空中失去了飞行而朝地面坠落。 千钧一发之间,炎芯月也坐着昭仪飞来,她对冷娅奴扔出几个金光焰,使其忙于躲避,破坏了对方的施法。 沃箫剑因而在一瞬间又让大鹏重新飞起来。 雷珞玮看到他们俩,便喊道:“是炎芯月他们!文曲,我们去拦截那条恶龙!” “啊!”杜文曲感到很意外,但也只能听从他的建议,重新施法控制巨龙追击魔教的巨龙。 此时,沃箫剑拿着玉箫吹出“黄钟大吕”内功心法的“回音驱散”吓跑秃鹰王,接着又吹奏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的“鸿渐于磐”干扰秃鹰王的情绪。 大鹏和秃鹰王互相追逐,双方越飞越远。 炎芯月则让昭仪紧跟着魔教的巨龙,朝地面连续扔下几十个火球,噼哩啪啦地往地面轰炸,地上瞬间尘土飞扬,冒起一片片烟火。然而,敌方的巨龙却毅然穿过火海,丝毫不惧怕。 杜文曲的巨龙已经跟上,接着她立刻施法使出“天道·冰封雪”,顷刻间敌方的巨龙全身被厚厚的冰雪冻住,不能动弹。 当雷珞玮他们喜笑颜开的时候,不料对方的巨龙转眼间却破冰而出,他们顿时又目瞪口呆。 “昆仑山的万祖蟠龙生于冰雪之中,它们并不怕寒冷。”卫婧雅说。 随后,炎芯月又对着敌方的巨龙扔出火球,不意乌蒂斯和梵蒂斯却同时对她放出黑煞波。她躲过了一个,却躲不掉另一个,她和昭仪同时被黑煞波击中,昭仪随即缓慢地坠落到地上。 “炎芯月!”雷珞玮不禁大声叫喊,“文曲,快去那边看看炎芯月!” “啊……”杜文曲慌张地听从他说的话,控制巨龙朝炎芯月的方向爬去。 然而,敌方的巨龙正紧跟过来。 杜文曲便立刻施展法术“神魂·天罗地网”,控制住敌方巨龙的行动。但片刻后,对方巨龙又突破封锁,加速向他们冲过来。 杜文曲只得驾驭巨龙迂回躲避。 “文曲,快去炎芯月那边!”雷珞玮喊道。 “我知道……但敌人就在身后,我的法术对他们无效……”杜文曲满脸委屈地叫道。 “为什么连奇门法术都对付不了他们?”卫婧雅问。 “我也不知道……”杜文曲说。 她心惊地控制着巨龙,几经辗转,两条巨龙从地上纠缠到山上,又从山上翻转到地里,一时间地动山摇,满天尘土。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深沉的声音通过千里传音直接与她进行心灵对话:“用你的鲜血驱除对方的黑法术!” 杜文曲忽然听见声音便感到十分惊讶,她以为是幻听,就左顾右盼。 “你没听错,用你的鲜血!” “是谁?”杜文曲抬头喊道,“谁在跟我说话?” “你必须相信我!只有我才能救你!” “杜姑娘,你在说什么?”卫婧雅看她在自言自语便好奇问道。 “卫宗主,把你的刀借我一下!”杜文曲喊道。 “嗯?”卫婧雅一脸疑惑,但看她如此坚决就把横刀“纵横”递给她。 杜文曲拔出横刀,在自己左手掌上划了一刀,手上随即鲜血直流。 “你在干嘛?!”卫婧雅心里急得直喊。 雷珞玮也两眼直瞪。 随后,杜文曲口念心诀,双手做手印,巨龙便立刻掉头面向敌方的巨龙。 然后她左手一掌击出,使出法术“神魂·长生沐浴”,一道发出金光的柱波滚滚地飞向敌方,并击中敌方的巨龙身上。 金光被鲜血渲染成橘红色,贯注到巨龙全身。 过了一会,原本散发着黑煞气的巨龙仿佛经过了一场沐浴,又重新被净化成白色,它的双眼又变回了黄绿色。 此刻,杜文曲乘坐的巨龙突然间剧烈地扭动身子,把他们四人甩了出去。对方的巨龙也同样把它背上的几人甩出去。随后,两条巨龙相聚在一起,互相依偎纠缠。 雷珞玮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向炎芯月的方向跑去。 “大盟主要去哪?”文吕说。 “他去找炎姑娘。”卫婧雅说。 杜文曲落寞的眼神看着雷珞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她的手心还在流血,不过已经麻木了。 “杜姑娘,那条白龙为什么要把我们几个甩下来?”卫婧雅说。 “我已经控制不了它了。”杜文曲面无表情说道。 “它不是一直很听你话的吗?”卫婧雅说。 “它之前听我使唤是为了找到它的伴侣,现在它已经找到了,所以……它不需要我了。” 随后,两条巨龙相伴一起退回到深山中。 而雷珞玮跑了好几里路,终于在田边发现了炎芯月倒在地上,昭仪正在她身旁低着头亲吻她的脸颊。 于是雷珞玮慌张地跑过去把炎芯月抱起,发现她还有气息,便拍了拍她的脸。 过了一会,炎芯月醒过来了,虽两眼无神,却微微地露出笑脸。 “你还好吗,你觉得怎样?”雷珞玮急忙问。 “我右边身中了招,暂时动不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炎芯月有气无力说道。 雷珞玮发现了昭仪身上的伤,但并无大碍,便对炎芯月说:“你是为了保护昭仪,所以才受了伤?” 炎芯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昭仪却在一旁咕咕地叫起来。 此时,杜文曲还在原地站着发呆,但她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妖女,我终于找到你了!” 杜文曲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灰白道袍,头发胡子苍白的老者现身了,他就是乾天派长老*胡超胜。 杜文曲一脸疑惑,道:“你是……” 卫婧雅和文吕看后惊讶。 “这位前辈不就是乾天派的胡长老吗?”卫婧雅说。 “乾天派的胡长老?”杜文曲说。 “妖女,把玄女天书交出来!”胡超胜喊道。 杜文曲惊慌地往身后退。 “你盗了我们乾天派的传家宝,还偷学其中的法术,今天就由我来惩治你!” 胡超胜随即使出法术“天道?冰凌剑”,他一掌击出,一道寒光刺向杜文曲。 文吕在电光火石间拔出障刀挡在她身前,不料“冰凌剑”穿过障刀和文吕的身躯,把他击飞数丈远。 卫婧雅也立马拦在杜文曲身前,说道:“胡长老,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你怎能下得了手?” “一个会奇门法术的人岂是弱女子?滚开!” 胡超胜怒目圆睁,他单手一挥,使出法术“天道·借东风”,一股烈风猛吹而来,随即把卫婧雅卷走飞到半空中。 “啊!”卫婧雅在空中大喊一声。 杜文曲不禁全身瑟瑟发抖,不停往身后缩。 “留你在世上是对人间的祸害,受死吧!” “啊!”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二十九章 无宗弟子 胡超胜一掌劈向杜文曲,她大喊一声后,一道蓝色的炫光把她全身包围起来,忽然间她在胡超胜面前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女呢?难道是……‘乾坤挪移’?”胡超胜惊讶道。 就在他要寻找杜文曲之时,三个身穿黑袍的人徐徐走来,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梼杌教的黑暗使者娜蒂斯,而她身后二人是乌蒂斯和梵蒂斯。 “魔教?”胡超胜说。 “你就是乾天派的长老?”娜蒂斯说。 “没错,正是老夫!”胡超胜说。 “那如果我在这里把你干掉,我们上终南山就没有障碍了。”娜蒂斯说。 “大言不惭!”胡超胜怒道,随即一掌击出,使出法术“天道·轰天雷”。 娜蒂斯断然出手,接住他一掌,其手心散发出黑色的火焰。 “黑暗圣火?看来你并不简单,不过十一年前你们教主也是在终南山被我们打败而逃亡的!”胡超胜说。 “今时不同往日!” 娜蒂斯手一收,再全身运气,把黑暗圣火集中在手上一掌击出,焚烧的黒焰撕裂一切。胡超胜火眼金睛闪现到她身后,单掌使出法术“天道·霹雳火”,一道金光火焰冲出。娜蒂斯金色长发一甩,后仰挺身躲过其火焰,然后再以黑暗圣火还击。近在咫尺之间胡超胜侧身回避,不敢与其交锋,遂后退三丈。 在两人博弈交手时,乌蒂斯和梵蒂斯都只站在一边侧耳旁听,并无意插手。 娜蒂斯的黑暗圣火越来越凶猛,尽管胡超胜使尽各种法术,也难以克制她。 另一方面,将栗带领着鹘鹰兵团前来相助,他们与沃箫剑联合把冷娅奴击退。随后,沃箫剑与他们一起回来找雷珞玮,却发现胡超胜正与娜蒂斯交手。 沃箫剑看到胡超胜长老处于下风,便驾驭大鹏对着娜蒂斯俯冲下去,然后括囊剑一拨,其剑刃发出“粼光涟漪波”,向娜蒂斯横扫过去。 娜蒂斯在一瞬间感觉到锋利的剑气袭来,便立刻后退数丈远躲开,一刀剑光劈下,地上随即掀起了滚滚的烟尘。 随后,将栗和鹘鹰兵团也对着娜蒂斯一起发射火枪和连弩。娜蒂斯在弹林箭雨下匆忙躲闪,胡超胜趁机使出法术“天道·海潮波”,霎那间无数的水泡把她围住,使得她难以脱身。 然而,娜蒂斯突然爆发黑暗圣火,其火焰瞬间蒸腾,转眼就把“海潮波”和子弹、弩箭等统统湮灭。 沃箫剑接着使出“飞燕影月”,他飞身让括囊剑出鞘,好几个身影在空中同时对娜蒂斯挥剑。 胡超胜再使出法术“神魂·天罗地网”,欲把她控制住。 娜蒂斯寡不敌众,为避免恋战,她挣脱胡超胜的法术后就立刻逃离战场,从平原向远方飘走。 乌蒂斯和梵蒂斯感知到娜蒂斯败退,也跟着悄悄逃走。 胡超胜见梼杌教的使者撤退,还没与沃箫剑他们打声招呼,就使用法术“神魂·乾坤挪移”消失了。 随后,沃箫剑与卫婧雅、文吕二人集合,然后又找到了雷珞玮和炎芯月。 雷珞玮知道胡超胜长老要杀杜文曲,但杜文曲却突然消失不见,便急着想办法去找她。经过商量,他们先一起飞去乾天塔,看看能不能找到杜文曲的身影。 过了两个时辰,杜文曲突然醒了。她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她站起来双手环抱自己,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全身哆嗦着。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来到这里?”杜文曲彷徨地自言自语。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踏进陌生的领域,冰窖里毫无生气,四周只有厚积的冰块。 当她走到冰窖深处时,抬头一看,竟看到一个人被冰封在冰窖顶上,她大惊失色喊了一声:“啊!” 她惊惧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发现那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整个身体都藏在洞顶厚厚的冰凌中,只剩一张脸朝下,露出在冰封外。其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杜文曲看着他的样子感到十分恐怖,心想:这里有个死人? 突然间,老者睁开双眼,其眼神十分凌厉。 “啊!”杜文曲顿然大叫一声,不由得往身后退却数丈。 “你叫什么叫?”老者深沉说道。 “你是谁……你……你还活着吗?”杜文曲说。 “呵呵……我不活着能跟你说话吗?” “那你怎会被冰住?” “呃呵……我是被奸人所害,中了奇门法术才被困在这里。” “呃……中了奇门法术?”杜文曲感到惊讶。 “你是姓杜的吗?”老者说。 “啊……你怎么知道?” “你今年多大了?”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杜文曲自惭形秽,低头说道。 “原来如此,呵……很像,真的很像,太像了!”老者微笑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杜文曲抬起头来,疑惑道:“前辈,什么很像?” “那已经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有一个男人,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老者说,“他对奇门遁甲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每次射覆都被他猜中,可惜他始终不愿意拜我门下做乾天派的弟子,哎!” “二十四年前?前辈,你说的人是……” “他叫杜地吉!” “啊,是我爹?!”杜文曲瞬间泪洒当场。 “没想到二十四年后,我又会遇到他的女儿,呵呵……” “原来前辈认识我爹……前辈,我爹是怎么死的?” “你爹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我刚出生不久,他就去世了……听我娘说,他中了奇门法术,没过多久就病发身亡了……”杜文曲哭道。 “他中了奇门法术?”老者一脸痛苦,说道,“哎……是我害了他!” “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应该教他奇门法术的,他肯定是遭到其他人的暗算!” “前辈,谁会害我爹?” “你爹来乾天塔是为了学奇门法术‘移形换影’,然后想从煦陵取出你们杜家先人的骸骨,但后来我发现,煦陵在建造时就已经施了奇门阵法,不可能用‘移形换影’来取陵中之物。而你爹不是乾天派的弟子,他学了奇门法术就是违背了乾天派的门规,他一定是在去煦陵的路上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遭到暗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爹没有成功……”杜文曲哭道,“前辈,我要救我娘,我要改变杜家的厄运,我要去煦陵,请您教我怎么做?” “你是不是已经拿到玄女天书了?”老者说。 杜文曲缄默不言。 “你不说我也算出来了,更何况你之前用过的奇门法术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老者说。 “前辈是怎么知道的?”杜文曲说。 “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我教你用自己的血,你又怎能破得了魔教的黑法术?” “原来……跟我心灵对话的人是前辈您?” “把你传到这里来的人也是我!” “前辈,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还会被困在冰窖里?” “我在这里已经十二年了,我是被师兄的奇门阵法所克制,所以才逃脱不了。乾天派的奇门阵法只有长老候选人才能口口相传,所以能够破解这些阵法的人只有师兄和我。”老者说,“包括你现在要去的煦陵,陵中所施的奇门阵法更让人难以破解,你若是冒然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玄女天书也破解不了吗?” “玄女天书只会教你如何趋吉避凶,它不会叫你去送死,只靠玄女天书你是进不去的。” “那请前辈赐教!” “哈哈……我教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你拜我为师,并且用法术助我离开这个冰窖。” “这个……我助前辈可以,但是我不想加入乾天派。”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为什么跟你爹一样固执?” “前辈,请你不要勉强我了。” “真的被你气死我了!好,你不答应,我就等到你答应为止。”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乾天派长老*胡超胜正站在乾天塔的顶楼外廊上,俯视着整个长安府城。 长安府城内宫殿密布,其以西南到东北向的渭水为中心分隔两岸,北岸为咸阳宫,南岸为东、中、西宫殿群。 东宫殿群以龙首山为中心,西北区是以长乐宫和未央宫为首的火德宫殿群,东南区是以大明宫和太极宫为首的土德宫殿群。 中宫殿群为横贯数十里的阿房宫。 西宫殿群以南北向沣水分隔西丰京宫殿和东镐京宫殿。 长安府南面是纵横数百里的上林苑,以弯月形把众多宫殿群拱照,并且城里的泾、渭、灞、浐、涝、沣、潏、滈八水从四面八方迂回穿梭其中。 长安府城内众多宫殿都被各个王爷划分占领,各王爷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把各个宫殿都翻修得美轮美奂,并且从全国各地招纳年轻女子无数,作为宫内侍女。各个宫殿内夜夜笙歌,尽显繁华本色,王爷过着如帝王般的生活。因此长安府城也被称为帝王之都。 长安府的最南面就是终南山,而乾天塔是建在高达四里的终南山之颠上。 乾天塔高一百九十丈,塔楼分为天才、人才、地才上中下三个区间,每个区间有六十层,各对应六十甲子,共一百八十层。 塔楼外有三个大圆环,与塔基底部分别对应着神盘、天盘、人盘和地盘,依奇门遁甲而建造。其外形一柱擎天,象征着男子的阳刚之气,全塔均为纯白色。站于乾天塔上可观龙脉风水、日月星辰,以掌握天地,因此乾天塔也被称为天地之塔。 乾天派传承的是华夏的天文,包括观星、历法、气象、天垂象等,四位宗主各掌其一。 此时,凯天霸前来向胡超胜报告,长安府城内的各位王爷以及所有的家眷、下人,都正在快速撤离。 “魔教已经攻进长安城内,而且很快就会威胁到我们乾天派,所以今晚子时前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撤离,不听劝告的人后果自负!”胡超胜说。 “是的,弟子们已经按照长老的吩咐带他们全部离开。”凯天霸说。 另一方面,雷珞玮他们来过终南山之巅找杜文曲,但却遭到以安全为由被拒绝上乾天塔。找不到杜文曲,雷珞玮就到终南山下去找右军都督府的韩骆斌都督。 过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夜晚,杜文曲仍然在冰窖里不动声色,但却感到越发寒冷。 “怎样?考虑了半天,难道当我的徒弟就这么艰难?”老者说。 杜文曲耐不住寒冷,遂哆嗦道:“我……可以答应前辈,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想待在乾天塔,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不想待在乾天塔?好,我答应你,那你就向我叩头拜师吧!” 于是杜文曲跪下给他磕头行礼,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哈哈……好,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刘柏文的无宗弟子!”刘柏文大笑道,“哈哈……地吉,虽然你不肯拜我为师,但你女儿终究还是成为我门下弟子,你泉下有知就安息吧!” “师父,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出来?”杜文曲说。 “你学过‘人遁’法术了吗?”刘柏文说。 “徒儿会‘风遁’、‘云遁’、‘天遁’、‘鬼遁’,但不会‘人遁’。”杜文曲说。 “什么?‘人遁’是‘地势隐遁’内功心法的第一重天赋,而‘鬼遁’是第九重天赋,你会‘鬼遁’反而不会‘人遁’?”刘柏文想了想,又说,“也难怪!玄女天书毕竟不像《玄女经》那样按照套路来学,那我就先教你‘人遁’法术。” 随后,没过多久,杜文曲很快就学会了法术“地势·人遁”。在杜文曲的帮助下,刘柏文再使出法术“天道·天崩地裂”,终于破解了冰窖里的奇门阵法。倏然间,覆盖在刘柏文身上的冰块如龟壳般裂开消融。 刘柏文获得自由了。 “师父,恭喜你!”杜文曲说。 “真不愧是地吉的女儿,我的眼光没看错人!”刘柏文活动了下筋骨。 “为何师父总爱提起我爹?”杜文曲说。 “你不明白,学奇门遁甲的人都是孤独的,人的一生能够遇到知音,在芸芸众生中也是一种缘分。”刘柏文说。 杜文曲突然想起了雷珞玮,眼里不禁含着泪光,便说:“为什么学奇门的人一定是孤独的?” “越是看透世间的人,心里就会越冷漠,命运里有太多的不得已。虽然奇门遁甲看似可以逆天改命,但也只是顺天道而为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都是注定的。”刘柏文说。 “呜呜……”杜文曲哭着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呜呜……” “这是学奇门的人都要历练的过程,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因为仇恨和愤怒而泯灭了心智,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刘柏文等她哭过了好一阵子,才说:“你准备好的话,我就教你如何破解煦陵里的奇门阵法。这个阵法非常复杂,稍不留神就会令你丧命,你必须认真地跟我学,才有一线生机。” 此时,梼杌教数万教徒已经杀进长安府城内,韩骆斌总兵带领的关中卫所士兵一再退守,他们不得已退到了终南山脚下,期盼得到支援。 章节目录 第四卷 乾天奇门 第三十章 帝王绝墓 从汉中走子午道的援军还差很远才能到终南山。雷珞玮找到韩骆斌后便与他商议,让沃箫剑、炎芯月、卫婧雅、文吕他们各守在终南山的关键路口上,以阻止魔教徒上山。 趁着四月初一的新月晚上,梼杌教在暗无月光的长安城内四处肆虐,灯火阑珊的宫殿早已人去楼空,静寂无声的楼宇突然变得人声鼎沸,藏有玄晶碎片的梼杌教教徒每到一处地方,他们身上所释放出的黑煞气足以杀死任何的宠物、花草、树木,甚至连房屋的木板、栋梁都被腐朽。 “今日之长安已非昨日之长安,到处都是靡靡的气息,这帮王爷公爵的日子也到头了。”胡超胜站在乾天塔的,“不,是我爹!” 炎芯月跟着说:“我也要为尉迟长老报仇!” 随后,沃箫剑的括囊剑面对着火丸的太刀“炎明”,炎芯月的七彩莲蓬则对付雷暴的太刀“雷刃”。 就在双方互相打斗的时候,雷珞玮被土丘的手铐牵住无法脱身,书奕珂便拦住土丘的去路。 土丘忽然领着雷珞玮挡在身前当人质,书奕珂则毫不犹豫地对着雷珞玮发出十八根银针,分别刺中他右手一侧的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的全部穴位。 雷珞玮顿然感觉到一股热血从心里流出,并直通右手的经脉,刹那间其右手内力膨胀,把手铐撑破挤开了。 他马上脱手躲到一边去,书奕珂就趁机对土丘使出太阴式绝技“冥毒鬼千针”。 土丘不敢怠慢,立马使出“土遁·血肉化石”,他的全身皮肤骤然间变得比石头还坚硬,使得银针无法刺穿他的皮肉。 土丘躲过对方的必杀后,马上退避三舍。 雷暴发现他们五人并不占任何优势,难以对雷珞玮下手,于是喊道:“我们撤退,先找大师拿到奇门法术秘笈!” 转眼间五灵刺客便一同撤退消失。 雷珞玮立刻对沃箫剑说:“他们可能要去煦陵,杜文曲有危险,你马上派一队鹘鹰跟踪五灵刺客,还有让他们去煦陵保护好杜文曲!” “是,都督。”沃箫剑说。 书奕珂一听杜文曲的名字便心想:是姐姐? 她看到雷珞玮安全了,便转身就走。 “奕珂,你要去哪?”雷珞玮喊道。 “我要去找发动这次入侵的主谋。”书奕珂说罢也飞身离去。 随后他们发现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都不见踪影了, “魔教的两个头领去哪了?”卫婧雅说。 “他们不会上山了吧?”雷珞玮说。 “先把残余的魔教徒全部清理掉,然后我们再上乾天塔找吧。”卫婧雅说。 在山上的另一个路口,苦苦支撑的乾天派四位宗主终于等到胡超胜长老的到来,胡超胜便与娜蒂斯针锋相对。 “你果然不死心!”胡超胜说。 “你为了对付我们的教徒,竟然连长安城都烧了,真是丧心病狂!”娜蒂斯说。 “我可比不上你们魔教的疯狂,你们敢踏足终南山就是自寻死路!”胡超胜说。 而另一方面,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趁机跑到山上,他们已经快到终南山之巅的乾天塔了。 “乌蒂斯,前面就是乾天塔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梵蒂斯说。 “如果我们把乾天塔摧毁了,那就立下大功了。娜蒂斯和乾天派的长老还在后面,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了。”乌蒂斯说。 “谁说的?你们试试看?” 突然间,山间一个回声从远处传来,接着一个身影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其速度比风还快。 “是谁?”乌蒂斯喊道。 两人左右摇摆静听四周的声音,不自觉地互相依靠以备防守。 “你们看不见,也应该能听见我在哪里吧?” “他的速度太快了,完全捉摸不到他的方位!”梵蒂斯紧张道。 “你们连我的影子都追不上,凭什么摧毁乾天塔!”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两掌一起击出,瞬间把二人震开数丈远倒地。两人同时捂着胸口,嘴角都流着血,却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他们艰难地爬起来后,就一同狼狈地往山下逃跑。 过了好一会,书奕珂终于找到了娜蒂斯,看到她正与胡超胜长老斗得震天动地。 书奕珂心想:就是此人闯进了玄晶洞窟的结界,然后盗取了大量的玄晶碎片,她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又过了一会,乌蒂斯和梵蒂斯二人也逃到这里来了,他们感觉到娜蒂斯在与胡超胜长老相斗。 随着双方过招的时间越来越长,娜蒂斯的黑暗圣火也越来越猛烈。 “长老!”凯天霸看到胡超胜逐渐处于下风,心里越来越焦急,然而他们四人无奈实力不济,而且又受了严重的伤,因此也帮不上忙。 被黑暗圣火烧过的地方,草被、沙石、泥土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胡超胜左闪右躲,节节后退,黑暗圣火处处围住他燃烧蔓延。 “受死吧!”娜蒂斯一掌击出,一个巨大的黑火焰变成了冲击波猛然飞向胡超胜。 “长老!”凯天霸不禁大喊。 “师父!”端木嫦、朗一神、佘佩克也同时大叫。 霎时间,一人纵身一跃,在空中双掌击出并施展法术“天道·九星反吟”,周围的空间像被扭曲了一般,其黑暗圣火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娜蒂斯反弹回去。 娜蒂斯惊愕中骤然闪身一躲,黑暗圣火与其擦身而过,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胡超胜看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站在自己面前,对方回头一看,他顿然感到既惊又怕。 “师兄,别来无恙?”刘柏文回头道。 “师弟……你怎会在这里?”胡超胜说。 “我是来帮你清理这群魔教徒,尤其是眼前这个对手,只有我们师兄弟二人联手才能击败她!”刘柏文说。 “口出狂言!”娜蒂斯怒道,随即燃烧起黑暗圣火轰向刘柏文。 刘柏文便闪现到她身后,以快速地出招来压制对方使用黑暗圣火。 乌蒂斯和梵蒂斯此时才恍然大悟。 “刚才就是他!”乌蒂斯说。 “乾天派竟然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梵蒂斯说。 娜蒂斯的黑暗圣火突然绕过刘柏文的法术封锁,直烧到他的手臂。 刘柏文立刻使出法术“天道·青龙逃走”,止住了黑暗圣火的蔓延而从中脱身,却发现其衣袖被烧没了,但幸好没有烧伤。 他心想:黑暗圣火实在可怕,切不能大意! 在二人纠缠之时,胡超胜突然间对娜蒂斯使出法术“天道·冰凌剑”,一道寒光向她飞去。娜蒂斯在空中转身躲过了攻击。 刘柏文接着使出法术“地势·六仪击刑”发动进攻,胡超胜也跟着使出法术“天道·冰封雪”来控制对方行动,以一攻一控对她夹击。不料,娜蒂斯双掌击出,两道黑暗圣火同时化解了二人的攻击。 一霎那,胡超胜双手施法摆出阵势,刘柏文心领神会与他相对站位,二人一同施展“阵法·星门转移”。 刘柏文施展“九星伏吟”以守为攻,胡超胜施展“八门反吟”主动出击,二人攻守联合形成了一个密封的九宫空间把娜蒂斯围住。 胡超胜突然以“驿马星动”一掌击出,娜蒂斯便回他一掌,两掌相击娜蒂斯被震开落入死门所在的艮八空亡宫,刘柏文紧接着在空亡宫以“丁火入墓”给她背后一掌。娜蒂斯被刘柏文一掌打到喷血,随即倒地不起。 乌蒂斯和梵蒂斯不约而同地笑了,然后二人立刻携着娜蒂斯快速逃跑。 书奕珂看见梼杌教撤退后就立刻去寻找五灵刺客。 梼杌教败退,凯天霸马上跑到刘柏文面前拜见师父。 胡超胜开始心惊胆战,便说道:“师弟,你是怎么从冰窖里出来的?” “是我的徒弟救我出来的。”刘柏文说。 “你的徒弟?是谁?” “就是你想杀的人!” “你说的是……那个妖女,是你用‘乾坤挪移’救走她的?” “二十四年前,你不仅杀了她父亲,现在连他的女儿也不放过,他们父女与你有什么仇?还是……只是为了玄女天书?” “他们偷学乾天派的奇门法术就该死,尤其是那个妖女,滥用奇门法术导致生灵涂炭……” “什么是生灵涂炭?!”刘柏文突然怒道,“你看一下长安城!原来的帝王之都已经变成了废都!” “我是乾天派的长老,保护乾天塔是我的使命!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乾天派,为了帝国的江山!” “你这个长老是盗来的,你因为我的辈分比你低,却又当上了长老,身份在你之上,所以你妒忌,你设计陷害我,把我囚禁在冰窖里长达十二年!” 凯天霸等四人听后都感到异常震惊。 刘柏文和胡超胜不禁怒目相视。 “师兄,这十二年来的恩怨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 此时,随着梼杌教的大败,冷娅奴也骑着秃鹰王逃走了。 突然间,一只鹘鹰从远方飞来,郑曦荣紧急从朝廷赶回来,向雷珞玮汇报。 郑曦荣告之,左都御史麦加文和右都御史陈甹经过调查,发现林月娥案程知府的死因是误服假药导致,程知府生前患有多种慢性疾病,而负责程知府用药的两名大夫嫌疑最大,而且背后牵涉到一个制造假药的团伙,幕后牵连的官员甚广,因此取证的时候受到各方阻挠,破案难以进行。 两位大人已经把案件上报陛下,准备召开三司会审,所以林月娥翻案的可能性很大。 雷珞玮听后万分感叹,心中念道:文曲,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可惜你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 而此时在煦陵里,杜文曲已经走进地宫的椁室,就在乾武帝灵柩前,其四周还放了七副棺木围成一圈。 “乾武帝下葬的时候还有七人一起殉葬,其中一人就是高祖父?” 随后杜文曲把玄女天书放在乾武帝的灵柩上,然后再念奇门阵法的下一局。 玄女天书突然间融入到乾武帝的灵柩里面,并且消失不见了。 她感到惊讶:“玄女天书已经埋在棺木里了吗?” 然后,她又继续边走一步边念着剩下的奇门阵法局。 当她快走到椁室尽头时,她已经念完奇门阵法的一千零七十九局了。 “还剩一局就可以把地宫的所有奇门阵法破解,接着再轮回到第一局就能逃出煦陵。” 当她正要念奇门阵法的最后一局时,北下弘突然闯进椁室,对她喊道:“终于找到你了,这回你还能跑?” 杜文曲看见北下弘心里十分惊慌:他趁我破解了煦陵的奇门阵法就闯进来了? 北下弘立刻对杜文曲甩出一堆灵符,使出阴阳术“八门封印”,使得她两手无法动弹,也施不了法。 “快把奇门法术的秘笈交出来!呵呵……”北下弘笑道,“刚好一个月了,上个月我被你的脏血弄得自己破了法,这一回我可不会上当!” 杜文曲听后十分愤怒,不禁吼道:“闭嘴!我不会饶了你!” 她随即把奇门阵法的一千零八十局倒回去念,又重新念回第一千零七十八局。 遽然间,地宫的门自动关上了,地宫里的奇门阵法也被启动,一股股毒气从地宫的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北下弘看见毒气后惊恐道。 “我改变主意了!”杜文曲对他怒目而视,“我本来打算破解了煦陵的奇门阵法后就可以安全逃出去,但现在……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你疯了吗?你这个恶毒女人!” “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也没有任何牵挂,我只想看到你怎么死!” 毒气开始腐蚀北下弘的全身,他的阴阳术法力在逐渐消失,杜文曲身上的封印被解开了,双手也可以动了。 “我可不会和你一起死,就算消耗我这辈子修炼的全部法力!” 于是,北下弘使出其阴阳术终极奥义“飞魂术”,他化作一团光以冲破奇门阵法的封锁。 “他竟然能逃出去?别妄想!”杜文曲喊道,然后她使出法术“神魂·缠影追魂”,要把北下弘拖住,不让他飞走。 霎那间,二人一同从煦陵的地宫消失了。 没过多久,鹘鹰兵团发现煦陵里启动了法术机关,地宫里面的毒气从门缝里渗出来,站在门外的守卫立刻中了毒。 随后,他们马上回到终南山上向雷珞玮报告。 雷珞玮听后悲愤道:“无论如何你们都要给我打开门,把人救出来,现在马上去!” “是!” 郑曦荣在一旁说道:“都督,煦陵内有剧毒空气,如果人在里面也撑不了多久,恐怕……杜姑娘她已经……” 雷珞玮含着泪哽咽道:“我生要见人,死要见……”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鹘鹰兵团又回到终南山上报告,地宫的门依然无法打开,但在门外营救而吸入毒气的兄弟却牺牲了好几位。 雷珞玮知道后难过地坐在地上发呆。 郑曦荣看他这样,也坐在一旁,说道:“都督……其实……杜姑娘不过是一名平庸的女子,都督又何必为她黯然伤神?” 雷珞玮沉默了好一会,眼里也没有神气,随后缓缓说道:“文曲她不是平庸的女子,她一人……就可抵十万大军。” 郑曦荣听后就为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而此时,原来北下弘早就通过“飞魂术”逃到煦陵外,但因为消耗了太多法力,中了毒气的他已然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杜文曲因为施了法术“神魂·缠影追魂”也随他到了煦陵外,不过她倒在了山边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却无人发现。 五灵刺客经过一番搜索,终于在煦陵外找到了北下弘,却发现他已被毒气腐蚀而全身溃烂。 北下弘抬头看见五灵刺客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于是他痛苦地伸出手,艰难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救我……救我……” “大师,我救不了你。”水姬冷冷说道。 五人注视了他一会,然后转身就走,只有火丸还回头瞧了他一眼。 “救……我……救……” 北下弘绝望地看着他们离去,一个人被丢弃在荒山野岭中,等死。 同一时刻,书奕珂在背后跟踪着五灵刺客,她看到鹘鹰兵团不停地在煦陵附近巡逻,而且也发现了一群红隼在天上飞过。 随后,她偶然看到一名女子倒在山边,走过去后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杜文曲,她不禁喊道:“姐姐……姐姐……快醒醒!” 书奕珂抱起她,竟看到她的右脸因中毒而溃烂。 杜文曲迷糊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小珂……” “你中了毒,先别说话,我帮你处理一下。”书奕珂一边给她治疗一边说,“雷珞玮在找你,他怕你出事。” “我已经找到了治愈阿玮内伤的方法……”杜文曲说。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一章 隐居九寨 书奕珂看见杜文曲晕了过去,便立刻以《黄帝内经》三大内功心法就地给她医治。 书奕珂先以“六气运转”内功心法帮杜文曲祛除掉她体内的六邪。她身中剧毒,若此时六邪再入侵体内,将会感染伤寒而难以治愈。书奕珂在她背后击掌运功,用内力把她体内的风、湿、暑、热、燥、寒逐一驱除。 接着,书奕珂用“百穴通脉”内功心法,配以蜂针刺入她身上十二经脉的各个穴位,以疏通其经脉,然后把她体内的毒液逼出,只见其毒血分别从她两手的指尖一滴一滴地渗出。 当杜文曲身上的毒血流尽以后,书奕珂再用“炼药化功”内功心法给她体内用药。 书奕珂不需要随身携带很多的药品,因为她自己体内就是一个药库,她平时通过“炼药化功”可把各种药物化成内功的气而储存在体内,当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再用“炼药化功”把自己内功的气重新转化成相应的药物让病人吸收。 经过一轮治疗后,杜文曲原来苍白的脸色终于变红润了。随后,书奕珂就背着她去到附近的村屋里休养。 “阿玮,阿玮……”杜文曲猛然从梦中扎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头昏脑胀,想不起昨天发生过的事,却感觉到自己的右脸发烫,便想用手去摸一下。 “别碰!” 她抬头一看,书奕珂刚揭开珠帘走进房间里。 “小珂……”杜文曲说。 “我帮你敷了药,别去碰它。”书奕珂说。 杜文曲感到疑惑,看到床头旁梳妆台上有一面大铜镜,便立刻下床走到镜子前。 “啊!”杜文曲对着镜子惊叫了一声,手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脸。 “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书奕珂快步上前,手轻轻搭在杜文曲的肩膀上。 “呜呜……”杜文曲的两行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书奕珂立刻轻抱着她,说:“我做得到的,你一定会恢复自己的容貌,别难过。” 过了好久,杜文曲才平复下来,问道:“小珂,这是哪里?” “这里是杜曲县的郊外,村民都逃难去了,所以我们在村里借住一下。”书奕珂说。 “杜曲县?那……阿玮呢?他现在怎样?!长安城被攻下了吗?!” “你别担心,他没事!魔教也撤退了。” “那就好了……” “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厨房里我做了吃的,我晚上回来再给你换药。” “小珂,你要去哪?” “大战昨天才结束,乾天派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想上终南山看一下,而且……雷珞玮应该还在终南山上。” “小珂……你见到阿玮时,不要提起我……” “我懂的。” 随后,书奕珂走出屋外,发现天上有一群红隼在盘旋。 “你们来得正好。” 书奕珂立刻召来了一群蜜蜂,红隼发现蜂群后就对着它们俯冲直下。她趁机甩出数十根银针,把红隼一一击落,只留下一只最大的。在其飞近地面时,她纵身一跃跳到红隼背上,使出“百穴通脉”内功心法的“刺穴飞行”,把数根银针扎进红隼的脖子、背上和翅膀各处穴位上。 被扎了银针的红隼就像被操控的木偶,载着书奕珂任其控制飞行。虽然红隼的体型比她身子还小,但书奕珂体态轻盈,红隼把她扛在背上却毫不费劲。于是,书奕珂就踩在红隼背上径直飞到终南山上。 当她在山上的高岭飞过时,突然听见山间传来了叫喊的回声。随后她闻声而来到一个冰窖的洞外,只见雷珞玮和凯天霸等人都站在洞口观望。 书奕珂纵身跳到山上,便又听见洞里传来了嘹亮的喊声:“救长安,光大乾天派,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雷珞玮回头看见了书奕珂,不禁心中惊喜,便过去说道:“奕珂,你也来了?”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书奕珂往前走到冰窖洞口。 “师父,师父……”佘佩克和朗一神都在洞口大喊,却不敢往里面走。 “师父他……”端木嫦说。 “是胡长老?他怎么了?”书奕珂问。 “长老他……好像疯了……”凯天霸说。 “他疯了?!”书奕珂一脸惊讶。 “师父他败给了刘师叔……”端木嫦皱着眉说,“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师父曾经被困在这个冰窖里长达十二年,没想到……现在长老也要被囚禁在这里。”凯天霸说。 “那现在长老的职位……”书奕珂说。 “由他的师弟,原来的刘柏文长老重新接任。”雷珞玮说。 “大盟主,你能够脱离五灵刺客的魔掌,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书奕珂说。 “多亏有杜文曲我才能脱险,但现在她……”雷珞玮说。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像是那种婆妈的人。”书奕珂说。 “明天我就回朝廷面见陛下,顺便了解一下她娘亲的案件,朝廷准备召开三司会审,有很大翻案的可能。我答应过杜文曲,会救她娘出来。”雷珞玮说。 “是吗?”书奕珂说。 两人交谈了一会后,书奕珂又骑着红隼回到杜文曲的住处。 杜文曲得知娘亲可以沉冤得雪,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珂,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杜文曲说。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书奕珂说。 杜文曲擦了眼泪,说道:“我不想让我娘看见我这样,我想……去九寨隐居一段时间。” “你要去九寨?” “子良生前就喜欢九寨这个地方,他原来的墓碑被毁坏了,我想在九寨给他造一个。”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们明天就走吧。”杜文曲说。 “明天这么快?你现在还很虚弱!”书奕珂说。 “没关系。” 就在此时,五虫会的五堂堂主,火羽堂的烈军阎、土蠃堂的冉知勤、金毛堂的郭铁靳、水甲堂的乌尧新、木鳞堂的邵一樊和总舵主陈泳桦正在终南山上聚首。 烈军阎说道:“总舵主,我们已经调查到,夺走龙庭宝盒的女子叫做杜文曲,她是前朝奇门世家杜家的后人,精通奇门法术。” “前朝的杜家?怪不得!难道她已经知道黑龙传说的秘密?”陈泳桦说。 “她之前与雷珞玮在一起,看来雷珞玮才是幕后的主谋,只可惜当初我们没能逮住他们!”冉知勤怒道。 “只是现在雷珞玮身边已经有了鹘鹰兵团和众多高手保护,我们错过了对付他的最佳时机!”郭铁靳咬牙切齿道。 突然,一群红隼飞回到烈军阎的身边,他检查后不禁惊讶道:“杜文曲就在附近,她现在没有跟雷珞玮在一起,不过……我的红隼都受伤了,而伤害它们的人……这是银针?居然是坤地派的人?!” “既然找到她了,你们五个一定要捉到她!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对付雷珞玮。”陈泳桦说。 “是的,总舵主!” 翌日,书奕珂在野外牵了两匹马回来,并且给杜文曲戴上黑色的面纱和幂篱。然后她和杜文曲各自骑马从杜曲县出发,一路向西穿越关中平原,一直到大散关。 然而,二人并没有发现天上有一群红隼早已盯上她们。两人在大散关借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又继续赶路。 她们沿着陈仓道和嘉陵江往蜀山的方向走。两匹马在相对平缓的蜀道上奔跑,但书奕珂突然感觉到四周有杀气,遂故意放慢了马步。 不过,杜文曲的马却一直往前冲,不料前方掀起了绊马脚的绳子,书奕珂瞬间察觉到,便立刻甩出数发银针。其银针产生的针气如刀剑一般锋利,唰唰几声便把前方的绳子切断。 杜文曲的马安全通过,然而山坡上埋伏了十几人,江上经过的船只也藏着十几人,他们一上一下对杜文曲一起攻击。在身后的书奕珂看准敌方的人数和动作,一瞬间连续扔出几十发银针,把袭击的敌人一一刺中且针无虚发,他们中了银针后纷纷倒地。 不料,土蠃堂堂主冉知勤在旁突袭,他对着杜文曲扔出绳镖。书奕珂看见后在电光火石间扔出一发银针,离杜文曲咫尺之间击中绳镖,拦截了对方的偷袭。 在四周埋伏的金毛堂堂主郭铁靳紧接着甩出流星锤,水甲堂堂主乌尧新跟着抛出飞锚,火羽堂堂主烈军阎也同时掷出飞轮,他们三人一起从背后对书奕珂发动袭击。 书奕珂感到身后四方来袭,便双手各拿着几根银针,左右两边一块刺入马儿两肋,让其加速奔跑。 流星锤极速从背后袭来,她纵身一跃,一脚踩在流星锤上,借力腾空向前突进。 飞锚紧接着飞来,她又在空中回旋躲闪,飞锚则从其腰间擦身而过。 飞轮同时对她袭来,她半空中一个后空翻倒挂躲避,飞轮在其两腿*之间穿过。 木鳞堂堂主邵一樊趁机拉起长弓,在身后对准杜文曲射出一发冷箭,其箭如流星飞出。 书奕珂又察觉到杜文曲有危险,在落下的瞬间回头转身甩出一发银针,银针在半空中与其箭相遇,砰一声击中箭头,改变了箭的方向。 书奕珂回转几周后落在其马背上,便又策马加速前进。 五人发现已追不上她们二人,于是又出动红隼追击。书奕珂察觉到身后的几十只红隼满天飞来,便果断使出太阴式绝技“冥毒鬼千针”,数不清的毒针四散飞去,天上的红隼纷纷中针而亡。 然后,书奕珂快马追上杜文曲,两人有惊无险地骑着马快速逃离。 经过一天的长途奔袭,两人在勉县的客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沿着金牛道入巴蜀。她们在路过的梓潼县又待了一夜,然后就折向西北往西蜀山深处探进。山林里的路马匹越来越难行,她们就一边在山野中捕猎,一边以树林作屏障露宿。她们在深山中走了五天,终于来到了九寨附近。 当二人看到九寨的瀑布、溪水和湖泊时,便豁然开朗。 然而,隐藏在丛林中的六个身影却尾随而来,总舵主陈泳桦和五堂堂主闻风而动,陈泳桦手中的飞龙剑在抖动着,似乎已经察觉到猎物就在附近。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章 林中飞影 书奕珂和杜文曲在密密麻麻的树林里发现前方有一条溪河,河上有一座小桥,跨过小桥后就看到一个院子和一间木屋,于是二人好奇地走过去。 “原来这里也有人住。”杜文曲说。 “先问问人家这里的环境,如果能找到人帮忙修建一间房子就好了。”书奕珂说。 当她们走近茅屋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女孩的哭声。于是,二人连忙跑过去,穿过破烂的篱笆,走到门前,但发现门是关上的。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书奕珂在门外叫道,“能听见吗?” “谁在里面哭?”杜文曲也喊道。 过了好一阵子,哭声稍停,等了半天才看到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一只眼睛从缝里窥探出来。 书奕珂一眼就看到了,便说:“打扰了,能开一下门吗?” 随后,门慢慢地打开了,原来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杜文曲看见女孩便愣住了,她长得跟晴儿有几分相像。 “你们是谁?”女孩紧张兮兮道。 “你别害怕,我们初来九寨,想打探一下这里的环境,你家里有人吗?”书奕珂说。 女孩立马哭了起来,只是摇了摇头。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会帮你的。”书奕珂说。 “我爷爷起不来了……”女孩又哭道。 “我是大夫,我去看看你爷爷。”书奕珂说着就踏进屋里。 两人看到女孩的爷爷卧床不起,书奕珂就立刻上前帮他把脉,只是他爷爷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们来晚了……”书奕珂说。 过后,二人得知女孩的名字叫莞儿,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只与爷爷在九寨相依为命。然而,昨天她爷爷在野外摔了一跤,回来卧床后就一睡不起了。 杜文曲看见莞儿孤苦伶仃,便打算照顾她,且收她为徒。她摘下幂篱,只戴着面纱与莞儿相见。 她们处理完莞儿爷爷的后事之后,书奕珂就打算第二天离开九寨,独自回去坤地塔。 然而,第二天一早,杜文曲发现莞儿不在屋里,便四处寻找,但找遍了附近都没看到她的踪影。 于是,她在掌中起了一个奇门遁甲局,发现莞儿去了东面,而且可能会遇到危险。书奕珂和杜文曲随即一起到山林里去找她。 此时,莞儿正在山野上采薰衣草。当她在森林里路过的时候,陈泳桦等人发现了她。但陈泳桦只是在暗中观察,且一直在远处跟着她。 “莞儿!”杜文曲一声大喊,她和书奕珂终于找到了莞儿。 “阿姨,你们起床了?”莞儿说。 “你到处跑我们很担心你!”杜文曲说。 “我想泡薰衣草给你们喝,但家里的薰衣草喝完了。”莞儿说。 杜文曲听后眼睛也湿了,她抚摸着莞儿的头说道:“莞儿很乖!” “终于找到你了,杜文曲!把龙庭宝盒交出来!”陈泳桦和五堂堂主同时现身。 “龙庭宝盒不在我这里,它被五灵刺客拿走了!”杜文曲说。 “你们快跑!”书奕珂喊道,便立刻挡在她们二人身前。 “我们走!”杜文曲随即拉着莞儿一起逃跑。 “想跑?”陈泳桦一手指向前方,五堂堂主立马冲向前,追着杜文曲。 书奕珂马上对其五人甩出银针,但在一瞬间,陈泳桦的飞龙剑从手中飞出,像一支箭疾速飞向她。顷刻间,她闪身一躲仅仅避过了飞龙剑,但失去平衡的她,发出的银针却偏离了目标。 她还没缓过神来,飞龙剑又突然回头再次飞向她。她立马跳到树上躲避,然后吹了一声口哨,森林里大片的黄蜂随即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飞来,它们追着五堂堂主,把他们五人缠绕住。 五堂堂主看到蜂群多得像一股黑色的浓雾,把森林堵得密不透风,五人只得忙着驱赶蜂群,却无计可施。 陈泳桦的御剑飞龙一直追着书奕珂,书奕珂便利用森林作为屏障,不停地在树木之间穿梭。飞龙剑每飞过一处,四周的树枝甚至是树干都啪啦啪啦地断裂。即使书奕珂最擅长在树林里作战,也被飞龙剑追得只顾逃跑,无法还手。她越逃越远,飞龙剑就越追越远。 陈泳桦轻蔑一笑,说道:“想逃过我的飞龙剑?”他单手高举,随即使出绝技“飞龙在天”,其飞龙剑突然变成无数把龙形御剑,在树林里漫天飞舞,暗影婆娑。 书奕珂看得目瞪口呆,却无暇喘息。她在树林里拼命加速跳跃,在众多树木之间弹跳、闪身躲避。然而,数百条“飞龙”如洪流一般向她涌来。 “啊!”书奕珂眼看逃脱不及,上百把御剑同时刺向她。 在一霎那,时空突然像静止了一样,在她面前的无数把飞龙剑定住了。在那一刻,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空间好像发生了扭曲,书奕珂与飞龙剑被分隔开两个不同的时空。 刹那间,飞龙剑在她面前消失了,但她仍然惊魂未定,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就感到后怕。 此时,飞龙剑已经飞回到陈泳桦的手中,他惊讶道:“飞龙剑居然迷路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不仅是飞龙剑,陈泳桦和五堂堂主也同时迷失在森林里,他们感觉到四周有不可逾越的结界。他们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久才决定撤退。 “总舵主,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烈军阎说。 陈泳桦对五人说:“刚才遇到了一个奇门阵法,如果妄动进了死门,那就九死一生了!” “总舵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邵一樊说。 “也许真如杜文曲说的那样,龙庭宝盒不在她身上。”陈泳桦说。 此刻,书奕珂原路返回的时候见到杜文曲倒在地上,莞儿在一旁不停地喊她。书奕珂才知道刚才是杜文曲使用奇门法术救了自己,然而她却因为体力透支而晕倒。 随后,书奕珂背着她回到莞儿的家。 杜文曲醒来后,说道:“小珂、莞儿,你们都没事?” 书奕珂说:“幸好有你,我才死里逃生。不过,你中毒不久,而且几日来长途跋涉,现在不能再用奇门法术了。” 于是,书奕珂照顾了她们二人两天,并且通过群蜂确定五虫会的人都离开后,才一个人安然走出九寨。 黄昏已过,天色渐暗,广袤的森林看不到尽头,林中不时听见虫鸣蛙叫,狼嗥猿啼。不过,书奕珂习以为常,她漫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脚下踏着草丛,淡然地从各种鸟兽之间走过,却其实一直都在耳听八方。 突然间,她听见树林里有一只巨型蝙蝠飞过,便根据声音的位置果断扔出一发银针。银针在蝙蝠面前飞过,吓得它乱逃乱窜。她趁机跳到蝙蝠身上,故技重演地拿出银针刺入蝙蝠的穴位中,随后蝙蝠便受她控制,在夜里穿梭于广阔的森林里。 在飞越过曲折的蜀道和连绵的西蜀山后,半夜里书奕珂驾着巨型蝙蝠来到了一片远古丛林中。 透过四月十三的月光,她发现隐秘的深山野林中藏着一个天然温泉,便立刻从蝙蝠身上下来。 她走到温泉旁,把全身的衣物泡得干干净净,然后挂在一堆柴火上晾干。随后她扎起头发泡在温泉里,透过水中月光的倒影给自己照着脸。 在迷人的夜色里,她的肌肤总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当泡在温水中,其体药使得她舒筋活络,精神焕发,她一如既往地一泡就泡了良久。 当她闭目躺在水中的时候,突然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她立马睁开双眼,紧张地四处张望,便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上逃跑。 “是谁?!”书奕珂惊怒喊道。 她随即从水里纵身一跃,跳到柴火旁拿起衣服,然后又接着起跳。她在半空中一边作空翻,一边擦身穿衣,几个空翻后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并蹲在树干上。 她的双眼像鹰的眼睛一样锐利,紧盯着远处树上刚才那个逃跑的身影。随后,她从树上连续飞跃过去,锁定那个黑影。 就在追上对方十分靠近的时候,书奕珂对其狠狠地扔出一发银针,直中其要害。顿时黑影从树上摔下来,且倒地不起。 书奕珂走近一看,惊讶地发现此巨大的身影原来是一只长满长毛的野猿。 “不好意思,误伤你了。”书奕珂说,“幸好你不是个男人,不然的话我会先挖掉你的双眼,再掏你的心肝,让你生不如死!” 随后,书奕珂把野猿身上的银针拔出,而野猿起来后撒腿就跑。 过后书奕珂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几扎绳子,结成一张网,然后把网系在两棵树之间作吊床。她把防蚊子和虫子的香囊挂在身上,然后就躺在吊床上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书奕珂就起床了。 她用杨枝刷牙,用茶叶泡水漱口,再到溪边用澡豆粉洗脸。她一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一边用银梳篦梳头,然后用紫玉燕钗绾好发髻。 天朗气清,她沿着溪流往下游走,路过一处树林时,在溪边上发现了几匹野马,便骑上其中一匹大的继续赶路。 到了中午,书奕珂已经骑着马来到梵净森林的边缘,但她没有立刻回去坤地塔,而是绕过梵净森林来到防湿区西南方向数十里远的玄晶洞窟附近。 玄晶洞窟及附近区域从古至今都是坤地派立下的禁区,被称为玄晶禁地。此禁地不仅本派弟子不能进入,就连外人也不能进去,一旦发现就会把对方视为敌人。 之所以被列为禁地,是因为该区域被玄晶洞窟所释放出的黑煞气笼罩起来,任何人试图靠近都会九死一生。 不过,玄晶禁地有一个圆形的结界,相传是轩辕黄帝与十二剑士通过奇门阵法把玄晶洞窟封印起来,形成了结界。因此结界外的森林不会受到黑煞气的影响。 然而,还是有一些黑煞气从结界中渗透出来,经过凝结后便成了玄晶碎片。虽然结界外的玄晶碎片数量不多,但产生的破坏力却很惊人。 梼杌教的黑暗使者娜蒂斯之前凭借着对黑暗圣火的掌握,轻易地就闯入到结界中,盗取了大量的玄晶碎片。但是,她仍然不敢冒然进入玄晶洞窟里。 为了防止黑煞气的渗出和破坏,玄晶禁地外种满了紫蓝曼陀罗,能把黑煞气吸收,同时阻止了黑煞气的蔓延。 书奕珂下了马从紫蓝曼陀罗的花海中走过,四处是令人窒息的花香。 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了嘶叫的声音,她抬头竟看到有四只大鹏飞过,不过看上去是三只大鹏在追逐着另外一只。 没走多远,她又发现前方有大片的紫蓝曼陀罗被砍伐掉,地上满是碎枝花瓣。 不一会,她接着看到前面树林里扎了一个营,一大群皮肤黝黑身穿短袖布衣的年轻人在营外砍伐树木,尤其是在砍伐紫蓝曼陀罗。 一名身穿红白军服的白皮肤军官拿着皮鞭在监督他们干活,其人数超过一百人。 书奕珂伺机而动,心想:他们不是本地人,他们究竟想干嘛?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三章 三大祭司 军官右手腕上系着橘色亚麻线,他看到一个女孩突然累倒在地上,便拿起皮鞭对其抽打,怒骂道:“快点干活!你想死吗?被祭司大人看到你偷懒就饶不了你!” 书奕珂心中愤愤不平,但仍然静观其变,只见那女孩强忍着痛苦站起来,然后又默默地干活。 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森林里,他就是五灵刺客的土丘。书奕珂十分惊讶,一直暗中紧盯着他。 土丘走到军官面前,说道:“你们的大祭司呢?” “噢!三位祭司大人刚出去了,随后就到,你稍等一会。”军官说。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三位大祭司同时出现了。 一位大祭司叫舒瓦,其长发戴新月,上身赤膊,皮肤晳白,脖戴骷髅项链,腰下围豹皮裙,手执银白戟,身背黑暗弓,肩上跨着一条眼镜蛇,额头中间有一只竖着的眼睛正紧闭上,这只眼被人称为“鬼眼”。 另一位大祭司叫维施努,其皮肤蓝白,身穿镶金红袍,头戴金冠,腰间佩戴传世剑。 还有一位大祭司叫巴拉马,其皮肤晳白,也戴着黄金头冠,上衣秀有莲花花纹,脖子上戴着一串长数珠。 三人右手腕均系着彩色棉线。 军官看到三位大祭司后,便俯首帖耳道:“三位祭司大人,五灵刺客的土丘已到。” “三位大祭司,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察看你们的计划进展得如何?”土丘对三人说。 维施努睥睨着身旁的军官,说道:“嗯?现在进展如何?” 军官马上慌张道:“啊……小人已经对这些‘贱民’下了命令,要他们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把附近一里范围的曼陀罗花全部砍掉!而且……另外五个点我们也在同时进行,如无意外的话……六个施法点都能完成任务!” 巴拉马望着天空说道:“明天晚上将是月圆之夜,我们刚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土丘冷言冷语道:“一个月?太久了!” 舒瓦说:“要解开玄晶洞窟的封印,我们的六芒星阵就需要一个月的献祭时间。” 土丘说:“一个月的话只怕坤地派和东土朝廷早已盯上你们。” 维施努说:“有我们三人在,根本就不用怕东土的人。” 书奕珂离他们太远,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间,天上又传来了大鹏嘶叫的声音,金黄色、七彩色、翡翠蓝三只大鹏正在上空盘旋。 维施努边往前走边说道:“他又来了!看来他还不知道死活!” 他随即右手立掌,五指微微张开,其手形如同一朵莲花正在盛放,然后使出一招“莲花初现”,其掌心突然发出金光,照耀着森林远处。 瞬时间一把长剑从森林里甩出,其剑柄击向维施努,剑刃的光一闪而过。沃箫剑手握括囊剑从森林的阴暗处杀出,并使出“粼光涟漪波”。 书奕珂心中惊讶:是他?! 两道光互相碰撞,二人初次交锋,都同时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沃箫剑迅速接近对方,括囊剑将要露出半刃,维施努却一掌封住其括囊剑,让其剑刃无法出鞘。接着,维施努以掌心之力把沃箫剑弹开十丈远。 随后沃箫剑又再使出“极光弥漫”,再次向维施努冲过去。括囊剑半刃出鞘,其穿越到维施努的身后,然而沃箫剑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几道剑伤。 他感到惊讶:是什么时候中的剑? 维施努拔出他的传世剑,其锋芒毕露,自己却毫发无损。他忽然转身冲到沃箫剑面前,挥剑猛攻。沃箫剑只得不断以长剑舞花招架,且一直后退。 倏忽间沃箫剑纵身一跃,跳到森林上空,以树木遮挡对方的视线,同时自己可以在更空旷的空中作战。 维施努也跟着跳到半空,与沃箫剑隔空对望。不过,他突然在空中立剑,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哞……”然后使出“莲花破碎”。 沃箫剑又发现自己在空中被无数的莲花花瓣包围,其花瓣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从绽开的状态慢慢地闭合上,把他全身包裹起来。 顷刻间,数十发银针从森林里飞出,与维施努擦身而过。维施努为了躲避银针,其招式慢了半刻。 沃箫剑看到对方在躲避银针,便趁机从莲花闭合的缝隙中穿出,随后闭合的莲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沃箫剑震惊之余马上吹响玉箫,霎那间黑褐色的大鹏从天而降在空中接住了他。 维施努看沃箫剑要逃跑,也立马在空中召唤金黄色的大鹏来迎接他,然后骑着他的大鹏去追沃箫剑。 两只大鹏互相追逐,维施努一边追,沃箫剑一边跑。 沃箫剑擅长于空中作战,他自信满满地突然掉头朝着维施努飞过去,然后再次使出“粼光涟漪波”,其剑刃一闪,一道光波横扫过去。 两只大鹏相向而行,维施努立刻驾着大鹏躲闪,但仍然被其剑气擦伤了脸。他不禁恼羞成怒,立马掉头冲向沃箫剑。沃箫剑也同样掉头与其相会,手中括囊剑随时出鞘。 “唵嘛呢叭咪哞……”维施努面目狰狞,再念起咒语,双手立手印于胸前,双掌之间生出一朵彩色的莲花,其发出耀眼的光芒,使得沃箫剑一手遮住眼睛。维施努使出绝技“莲花禁印”,莲花的花瓣向前方回旋扩散,沃箫剑的大鹏被铺天盖地的花瓣笼罩全身。沃箫剑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手中括囊剑无法出鞘,而且其大鹏也突然不受控制,像被巨大的石块压着难以飞起来。 “老兄!你怎么了?要坚持住!”沃箫剑喊道。 然而,“老兄”仍然飞不起来,它的身体向一边倾斜,然后朝地面坠落。此刻,沃箫剑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疼痛不已,但也只能忍受着痛苦,用尽力气吹奏起玉箫,让“老兄”徐徐降落。随后,“老兄”载着沃箫剑一颠一颠地坠落到一片种满紫蓝曼陀罗的花海森林里。 维施努看到沃箫剑坠落后,仍然穷追不舍,但其大鹏飞越过紫蓝曼陀罗的花海时,却被浓郁得让人窒息的曼陀罗花香熏得难以忍受,于是他只好驾着大鹏往回飞。 土丘看到维施努的大鹏在天上盘旋时便说:“他回来了,看来敌人应该解决了。” “不!他还有一个同伙隐藏在树林中。”舒瓦边往前走边说道,缠在他身上的眼镜蛇正蠢蠢欲动。 书奕珂突然感觉到舒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徐徐走过来,她只好躲在大树后屏住呼吸,以备先发制人。 舒瓦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说道:“你想藏是藏不住的!” 倏忽间,舒瓦肩上的眼镜蛇飞身而出,穿过树林,朝着书奕珂的方向飞去。书奕珂感觉到对方的袭击,眼镜蛇绕过她身后的大树,张开大嘴向她咬去。 她立马侧身一跃,在空中右手一甩,几发银针瞬时间从指间弹出。银针全部刺中了眼镜蛇,但其蛇皮太厚,一下就把银针逼出,然后再径直飞向书奕珂。 书奕珂一瞬间侧身躲过了被蛇咬,却被蛇缠住她的身体好几圈。她使劲地拉开眼镜蛇,然后一脚蹬地,后空翻好几周跳到半空,把蛇甩到树枝上,结果蛇在树枝上打转了一圈后又张嘴冲向她。 书奕珂在空中弯腰躲闪,其身体如弯月一般纤细,眼镜蛇从她的身体上滑过去。她双手抱蛇,接一个后空翻把蛇按在地上,然后快速连续后跳躲到其它大树后面。 舒瓦嘴角轻轻上扬,随后他额头中间竖着的“鬼眼”徐徐张开,并发出红色的光芒。其红光一闪,霎时间就把书奕珂身前的大树点燃了。 书奕珂惊讶得立马躲到一旁去,不料眼镜蛇又猛地扑过来,让她始料不及。她眼看自己就要被蛇咬到,刹那间一个敏捷的身影把她抱起,跳到一棵大树上,然后又落到地上。 她抬头一看,惊喜道:“师兄!” 坤地派雨燕宗主竹梨毅把她轻轻放下,说道:“小珂,别大意。” “竟然来帮手了!”舒瓦蔑视道,随即从背后拿出黑暗弓,对着他们俩拉弓引箭。 “快躲开!”竹梨毅大喊道,二人立刻朝两边各自躲开。 舒瓦左右射击,却无法同时射击二人。书奕珂和竹梨毅就在树林里互相掩护躲闪。 舒瓦的眼镜蛇就连续攻击二人,书奕珂躲开后,就朝着竹梨毅咬过去。 竹梨毅盯着眼镜蛇的嘴,以砭镰术切除法使出少阳式绝技“无痕血花翦”,其手中砭镰刀一挥,眼镜蛇身上不见伤痕却掉在地上不停地蜷缩抽畜。他左手捧着一颗蛇胆,说道:“这蛇胆用来入药不错,谢谢了。” “呵!”舒瓦冷笑一声。 竹梨毅手中的蛇胆突然间燃烧起来,他吓得马上扔掉,却已经烫伤了手。 “呵呵……”舒瓦笑道,“我的眼镜蛇是我制造出来的幻象,你们心里害怕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恐惧是凡人的心魔,只有天神才能救赎你们这些凡人,而我们三大祭司是为天神传达神谕的使者。也就是说,我们祭司的地位生来就比你们这些凡人尊贵。” 舒瓦再次对竹梨毅拉弓射箭,不料其箭却射偏了,他发现黑暗弓上沾满了树脂浆,难以拉动。 “琥珀树脂浆的味道怎么样,尊贵的祭司?”坤地派仙蝶宗主冷嫣一边说一边从森林里踏步前来。 “又来了一个?”舒瓦说。 此时,巴拉马和土丘都走过来。 “他们有三人,我们也有三人,刚好一对一。”土丘说。 “不!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就够了!”舒瓦说。 “你一个对我们三个?你这大话说得太过了。”竹梨毅话音刚落,就疾风般冲向舒瓦。 遽然间,刚才倒下的眼镜蛇又弹起来,从背后袭击竹梨毅。 “师兄,小心!”书奕珂大喊道。 可竹梨毅已来不及躲闪,眼镜蛇张嘴咬住了他的背部。 “啊!”竹梨毅痛苦叫道。 书奕珂立刻飞身跳起使出太阳式绝技“猎魂蜂后针”,一针银针金光一闪,刺中了眼镜蛇的头部,把它死死钉在了地上。 舒瓦又张开“鬼眼”对书奕珂发出赤红的火光。 冷嫣立马使出太阴式绝技“紫蓝曼陀罗”,漫天纷飞的曼陀罗花瓣挡住了“鬼眼”的视线,而且其浓郁的花香会使人产生幻觉。 在冷嫣的掩护下,三人逃到了密林处。 “对方实力太强了,我们并不占优,还是先回去吧。”冷嫣说。 于是,书奕珂和师兄师姐一同回去坤地塔,然后再作打算。 此时,沃箫剑和他的大鹏“老兄”正迷失在紫蓝曼陀罗的花海里,而且他和大鹏都受伤不轻,但浓郁的花香却使得他对身上的痛楚感到麻木。 大鹏走不动,沃箫剑便说:“老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探一下路。” 可是,当他离开了大鹏的视野后,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发现自己一直在紫蓝曼陀罗的花海里兜圈。 他心想:这里是迷宫?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四章 迷失花海 书奕珂和师兄师姐回到坤地塔后,竹梨毅不禁直呼背部疼。于是,他脱下长袍和襦衣给冷嫣检查,冷嫣发现他没有中毒,就在伤口处敷了些药膏,然后叫书奕珂给他针灸。 随后,两人一直待在备急房里,直到针灸完书奕珂才给他拔针。 此时,身穿彩色蜡花黑宽衣和百褶长裙,头包银头帕的阿莎——竹梨毅的妻子挺着个大肚子端着汤碗,从门口经过时听见他们二人在里面说话,于是打开门发现自己丈夫光着膀子,而书奕珂正在给他按背。 阿莎见状随即大发雷霆把碗摔到地上,怒道:“你们俩在干嘛?” “娘子,你别误会!我受伤了小珂在给我针灸……”竹梨毅说。 “针灸要两人鬼鬼祟祟的吗?”阿莎说。 “嫂子,你误会了,我真的在给师兄针灸。”书奕珂说。 “这么多人不叫,你偏要叫小珂给你针灸?呜呜……你们……你这没良心的家伙!”阿莎突然哭了起来。 “娘子,你别动了胎气,我们真的是清白的……”竹梨毅慌张道。 竹梨毅劝说无果,而阿莎一直大哭大喊,书奕珂则十分尴尬和无奈。 冷嫣听到哭闹的声音就赶过来,她了解情况后就向阿莎解释,是她给竹梨毅敷药膏的,只是见师弟经脉紊乱受损,就叫小珂帮忙针灸。 阿莎听后只好相信冷嫣说的话,随后就板着脸离开,竹梨毅不得不卑躬屈膝地跟在阿莎后面回去燕游阁。 书奕珂心里很憋气,却是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她走到自己的浴室,把头上的紫玉燕钗卸下,本想把它扔掉,但她一边沐浴一边想起了往事,更衣梳妆完了又重新戴上紫玉燕钗。 穿着一身深紫色襜衣的她来到坤地派长老仲长歆的书房,喊道:“外公,你在看书?” “呵呵……小珂,你终于回来了,咳咳……”仲长歆说。 “外公……你的病反反复复的,现在怎么样了?”书奕珂说。 “刚喝过药,现在好点了,不用担心……咳咳……” “外公,我明天再给你炖汤药。”书奕珂看到他桌上的书籍便说,“《伤寒杂病论》、《难经》、《神农本草经》?以外公的医术,你对这些典籍不是早已了然于胸了吗?为什么又突然翻出来看?” “呵呵,你以为你外公是神医再世,但其实还差远了。道医不仅在于医,还在于道。上医者治未病,不管是治病、做人,还是治国,都要防微杜渐。履霜,坚冰至——这就是我们坤地派的警言,不要等出了大问题才处理,否则为时晚矣……咳咳……” 书奕珂帮仲长歆扫了扫后背,说道:“外公,你看似风燥伤肺,我明天就熬点杏仁枇杷汤给你疏风清肺吧。” “呵呵……好,好……”仲长歆笑着轻拍她的手,问道,“小珂,玄晶洞窟的事调查得怎样?” “长安城被烧毁的事情外公你应该知道了吧?这次灾难是梼杌教的黑暗使者娜蒂斯干的,她掌握了黑暗圣火,轻易地闯进了玄晶禁地,还盗取了大量的玄晶碎片。原本魔教大败事情就应该结束了,没想到今天在玄晶禁地外又遇到了五灵刺客的土丘,还有三个神秘的祭司,他们的实力非常厉害,我和师兄师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三个祭司?”仲长歆说。 “他们都有一只大鹏坐骑,会使用一种神秘的咒术,听他们说他们是信仰天神的,他们还奴役了一帮外族贫民来砍伐周围的曼陀罗花。” “听你这样说,他们似乎是孔雀国的天神教祭司。”仲长歆说。 “孔雀国的天神教?”书奕珂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咳咳……” 另一方面,雷珞玮回到朝廷后,惠帝对于他击败燕王和支援关中的表现予以嘉奖,并且勒令他彻查玄晶洞窟和梼杌魔教的余孽。 于是,雷珞玮就派沃箫剑先行到玄晶洞窟附近调查,不料因为遇上维施努的阻击而落入到曼陀罗花海里。沃箫剑在紫蓝曼陀罗的森林里待了一整夜,却仍然走不出去。 第二天,雷珞玮亲自带领一队鹘鹰兵团飞到玄晶洞窟的上空,炎芯月也跟着他骑上凤凰一起飞过去。鹘鹰兵团在玄晶禁地上空周围低飞的时候,发现有好几群人在砍伐森林,其中已经被砍出了好几片大空地。 他们尝试靠近人群的时候,巴拉马便骑着他那只翡翠蓝大鹏拦截他们。鹘鹰兵团看到大鹏异常凶猛地飞来,雷珞玮便下令对其发动攻击。鹘鹰随即把巴拉马包围起来,其身上的火枪和连弩对着大鹏一起发射。 倏忽间,巴拉马拿起长数珠,双手合上并念起咒语,只见他身上又多长出两只手,然后四手做出莲花绽放的模样,使出法术“天神下凡”,在大鹏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护罩,把子弹和弩箭全部挡下,并且发出刺眼的光芒。 一片金光闪耀,周围的鹘鹰和士兵们都瞬间被亮瞎了眼睛,雷珞玮也差点被金光照到眼睛。受到金光影响的鹘鹰无法看见前方,随即不受控制地乱飞乱窜,有的坠落地上,有的撞到山崖。 雷珞玮的鹘鹰虽然还能看得见,却视力模糊,其摇摇欲坠地低空飞行,正往坤地塔的方向飞走。 炎芯月被金光一闪后,她连忙遮住眼睛,但过后发现已经不见了雷珞玮的踪影。昭仪则不怕耀眼的金光,它闭目片刻后又提起神来展翅高飞。然而,昭仪只能凭借嗅觉去找雷珞玮。 此时,雷珞玮的鹘鹰已经飞到金筑府的梵净森林上空。由郑曦荣带领的十一人鹘鹰小队发现了雷珞玮,便立刻紧随身后护送。 然而过了一会,雷珞玮的鹘鹰终究坚持不住,它踉踉跄跄地栽到梵净森林里,而尾随的鹘鹰也立马降落到森林中。郑曦荣带领手下快速搜索,没过多久便找到雷珞玮,并确认他在森林里安然无恙。雷珞玮与他们会合后,就稍作休息。 不料,他们发现一个黑影在森林暗处若隐若现。郑曦荣立马绷紧神经,望向林中深处,拔剑说道:“有人埋伏,要注意!” 各人都紧张地左顾右盼。突然,一个黑影从林中杀出,一眨眼就把一名士兵砍翻在地。郑曦荣立刻举剑反击,与其过了数招,发现他就是五灵刺客的土丘。 “是你?”雷珞玮说。 “雷珞玮,你这次跑不掉了!”土丘说。 “都督,快跑!”郑曦荣喊道。 雷珞玮立马转身就跑,郑曦荣和手下们纷纷拦截住土丘。经过几番搏杀,半数的士兵已然倒下,郑曦荣手臂和腿上各中一刀,其余的人也伤痕累累。 土丘摆脱了众人的纠缠后立刻去追雷珞玮,他跑了好一段路,发现前面的森林是一片紫蓝曼陀罗花海。浓郁的花香使得他望而却步,几经踌躇后他还是另寻它路。 炎芯月骑着昭仪寻觅良久,终究来到梵净森林里。她从昭仪身上下来,说道:“昭仪,你确定雷大哥来到这里了?” 昭仪叫了两声,随即朝着森林的西南方向走去,炎芯月也快步跟着它走。 走了半晌,她们在路上遇到鹘鹰兵团的几名士兵在自我疗伤,她被告知他们遭到了五灵刺客土丘的袭击。 炎芯月便按照他们的指示,急忙向西南方跑去,跑了好一会,她们遇见了郑曦荣。 “炎姑娘?”郑曦荣说。 “郑将军,雷大哥在哪?”炎芯月焦急问道。 “我们被土丘袭击后,都督就往这边跑,但我还没发现他!”郑曦荣说。 随后,两人一起往前走,但昭仪却突然朝另外一个方向跑。 “昭仪!”炎芯月喊道。 “炎姑娘,怎么了?”郑曦荣说。 “昭仪可能有新的发现!”炎芯月说。 于是,两人一起跟在昭仪身后跑。过了一会,昭仪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他们竟发现小珍在大树底下睡着了。 “小珍,小珍!”郑曦荣把小珍喊醒。 小珍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不禁惊讶道:“郑大夫?炎姑娘……你们怎会在这里?” “小珍,你怎么在这里睡觉,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郑曦荣说。 “我就睡了一个午觉而已……嗷……”小珍打了个哈欠。 “在这里睡觉你不怕危险吗?”炎芯月说。 “这里是梵净森林的防湿区,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因为前面就是曼陀罗花迷宫,野生动物都不敢靠近那里。”小珍说。 “曼陀罗花迷宫?究竟是什么地方?”郑曦荣说。 “那些紫蓝曼陀罗的香气会使人产生幻觉,从而迷失在迷宫里,而且里面有夜郎族女巫,要是被她们捉到那就完蛋了!”小珍说。 “炎姑娘,我猜都督可能误闯曼陀罗迷宫了。”郑曦荣说。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便对小珍说,“小珍,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去,雷大哥可能进了迷宫里。” “什么……你们要我去送死吗?”小珍说。 “有我们保护你,不用怕。”郑曦荣说。 “但是……”小珍说。 炎芯月从行囊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小珍说:“这些银子是给你的带路费。” 小珍捧着袋子,把眼睛往袋子里面瞧,顿时瞪大了双眼,说道:“哇!有这么多银子!” 炎芯月眯起眼睛,绽开两个小梨窝,笑道:“拜托你了,就你认得路。” “那……好吧……” 小珍从背包里掏出几颗麝香丸,说道:“你们都拿一颗麝香,可以用来解曼陀罗花香的毒。” 于是,每人各拿一颗麝香丸,炎芯月还给昭仪嘴里含着一颗,然后他们一起跟着小珍走进曼陀罗花海里。 小珍战战兢兢地边走边说:“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真的……很害怕……” “小珍,你想去花都府吗?”炎芯月说。 “想啊!”小珍兴奋道。 “那我下次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炎芯月说。 “有什么吃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小珍不知不觉就忘掉恐惧了。 寻路良久,他们果然碰见了雷珞玮。 “雷大哥!”炎芯月兴奋叫道。 “在下来晚了。”郑曦荣说。 雷珞玮见到他们十分惊喜,便说:“我还以为出不去了,没想到你们都来了,连小珍都在!” “嘻嘻……”小珍摸着后脑勺在憨笑。 随后,他们一起原路返回,但走了半天却发现一直在兜圈。 “糟了!我们出不去了……”小珍说。 “那怎么办?连小珍都不知道路怎么走吗?”雷珞玮说。 “我没来过这里……”小珍惭愧道。 忽然,他们听见附近有女子嬉笑的声音。 “那边有人!”雷珞玮叫道。 于是,他们快步跑去,不料看到林中有一群女子在搀扶着一名晕倒的男子。他们仔细一看,发现那名男子正是沃箫剑。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五章 地下密道 “沃箫剑?”雷珞玮对她们喊道,“又是你们?” 那群女子中的一人身穿宝蓝色留仙裙,其貌如豆蔻少女,她一看到雷珞玮便说:“夜郎圣君?呵呵……今天日子不错,圣女和妹妹们都有福气了!” 众人看到她虽貌如童颜,但声音苍老,不禁惊讶。 小珍惊恐得躲到一旁。 炎芯月皱眉颤栗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雷珞玮说道:“她是夜郎族的月姥,手段毒辣,靡靡成精,不要被她的外表所欺骗。” “夜郎圣君,你就跟老身回去见圣女吧!”月姥话音刚落,便对雷珞玮甩出水袖。 炎芯月立刻甩出七彩莲蓬拦截,随后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十几个回合,长袖和裙摆在漫天花瓣飘落下飞扬舞动,如同火焰与海洋的碰撞。 少间,月姥停下,怏怏道:“夜郎圣君?你身边怎会有女伴?难道……你已经不是雏鸟了?” 雷珞玮听后羞恼道:“老妖婆,你给我闭嘴!” “哼!那我就先把她解决了,再把你带回去浸酒!”月姥怒道,随即对炎芯月施展魑魅术“纸醉金迷”。 炎芯月突然被卷入紫蓝曼陀罗的花瓣海洋里,她眼睛昏花,全身无力,心想:怎么……完全使不上劲…… 看到炎芯月无法反抗,昭仪猛然对月姥发起攻击。 炎芯月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一瞬间使出了“百鸟共鸣”内功心法第四重天赋——凤鸟依人,她的全部内力临时转移到昭仪身上,使得昭仪的攻击力量、速度翻倍地提升。 面对昭仪疯狂的撕咬,月姥猝不及防,只得边战边退,然后伺机再使出魑魅术“纸醉金迷”,不过她的魑魅术对昭仪并没有效果,因为昭仪的舌底下含着麝香。 在昭仪的不断纠缠下,月姥被昭仪身上的火焰烫伤了,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撤退,并大喊道:“别以为你们能逃出这个迷宫!” 郑曦荣也拔剑跑到沃箫剑身前,把一众女侍吓退了。 月姥和女侍们逃走后,雷珞玮就给炎芯月闻一下麝香,让她清醒过来,而沃箫剑经过郑曦荣的简单急救后,也慢慢醒来了。 “都督……咳咳……”沃箫剑说。 “你现在怎样?”雷珞玮沉着道。 沃箫剑感觉到全身麻痹,便咬着牙说:“我可以坚持……”然后他艰难地站起来。 “我们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有人曾经带我走出过这个迷宫,所以一定有路可以出去。”雷珞玮说,“小珍,麻烦你来带路。” “呃……可是……我也不知道这路怎么走?”小珍低头道。 “我们几个人的命运都靠你了,你相信你可以的!”雷珞玮注视着小珍。 “那……好吧……”小珍畏缩地看着雷珞玮。 炎芯月走近雷珞玮,问道:“雷大哥,刚才那个夜郎族的月姥为什么叫你夜郎圣君,还有……她说什么雏鸟?” 雷珞玮脸色骤变,尴尬地细声道:“你别管她,她在胡说八道……” 随后,众人一起跟着小珍走,而郑曦荣负责扛着沃箫剑走路,沃箫剑依然神志不清。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仍然对方向毫无头绪。正当大家都感到焦虑的时候,小珍突然站着发呆。 “小珍,怎么了?”炎芯月问。 过了一会,小珍兴奋道:“炎姑娘,雷大哥,我想到了!” “有什么发现?”雷珞玮说。 “您看我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相似,我们就像在一个迷宫里打转一样。”小珍说。 “这……我们都知道。”雷珞玮说。 “不过,你们再仔细看看,我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七个不同方向的出口,包括入口总共有八条路可走,从其中一个出口走出去就会到另一个相似的地方。”小珍说。 “小珍,你究竟想说什么?”炎芯月说。 “我想说每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卦象,这七个出口分别代表了六爻和静爻。”小珍说。 “啊?”众人惊讶。 “我看每个出口两旁的曼陀罗花,茎上的分枝颜色都可能不一样。绿色是正常的颜色,其它的都是偏土褐色、红色、黄色、紫色、白色、黑色,分别代表了风、热、暑、湿、燥、寒六种病态。如果从常态出口出去,是静爻,卦象不会发生变化,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样;如果从病态出口走,就是动爻,根据不同颜色的变化分别对应着六爻的其中一爻,那么就可以走到另一卦象。”小珍说。 “那我们怎么知道现在站的地方是哪一卦?”雷珞玮说。 “我们从入口进来往前看,您看那些曼陀罗花是不是堆叠在一起,像座山的形状,而往后看的曼陀罗花凹了下去,有缺损像个沼泽,这里应该是‘山泽损’卦。”小珍说。 郑曦荣说:“这样的话……要走出这个迷宫应该是哪一卦?”沃箫剑终于抬起头来,其意识渐渐地清醒。 “只有两种可能。”雷珞玮说,“要么是‘乾为天’,要么是‘坤为地’。” 小珍说:“雷大哥,我们应该走‘乾卦’还是‘坤卦’呢?” “都试试看,哪个近先走哪个。”雷珞玮说。 然后,小珍和他们一起走,发现卦象的变化和自己说的一模一样,他们从“山泽损”经过“地泽临”后,来到了“地水师”卦。 “这里是‘师卦’了,再往‘二爻动’这条路走,应该就是‘坤卦’。”小珍说。 然后,大家都紧张兮兮地走过这条森林通道。他们穿越后发现前面树林是一片新的景象,曼陀罗花少了一半,却看到竹子和榆树林立。 往前路窥探,林中藏着一间居所,走近一看,大门牌坊上写着“医林轩”三个字。 “里面有人吗?”雷珞玮探问。 他们走进大门,里面有一个大花园被篱笆和竹林围得严严密密。花园四周长满各种野生花草,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飞过。园中有一个池塘,一对青蛙在池中嬉戏,两条鲤鱼在互相追逐。 穿过池塘便看见一间关上门的木屋,众人走到门前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于是,雷珞玮推开门,带他们进屋里。 “里面有人吗?”雷珞玮边小心进去边试探问道,但屋内安静的气氛并不像有人在。 走廊的右边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桌椅,桌上还有摆放好的各种茶具。厅里有个书柜,上面放着《金匮要略》、《本草经集注》、《针灸甲乙经》等各种医书。 大厅里面有一个简陋的卧室,卧室床上挂着床帘,里面还有一个竹枕和一张凉席。 雷珞玮摸了一下卧室里的桌子,没有沾上灰尘,便讶然道:“这也奇怪,屋里很干净,好像有人在住,但又不太像,因为屋里太干净了,连一点垃圾和人为的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有人定期到屋里来打扫卫生?”炎芯月说。 “那会是谁?会有人住这种地方吗?如果没有人住,那这个‘医林轩’是干嘛用的?”雷珞玮说。 随后,他们一同走到与大厅相对的另一个房间里,乍一看是一个杂物房,但走到墙角处,竟发现地下有一个楼梯通往地窖,而且深不见底。 “呃……这是什么?!”小珍不禁打了一颤。 “我们下去看看。”雷珞玮说。 “会不会有危险?”炎芯月说。 “等一下。”雷珞玮看到房间一角有几个袋子,检查后发现里面分别装着蜡烛、艾条、硫磺。 “这些东西能驱虫。”小珍说。 “我们各人都拿一些。”雷珞玮说。 然后,一人一把蜡烛点亮后便走下地里,而雷珞玮则走在最前面。走到楼梯最底下,发现有一条地下隧道通往前方,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隧道探进。 突然间,洞穴里有东西爬过,炎芯月惊叫了一声:“啊!” “刚才有蝎子爬过,不过蜡烛的光把它们吓跑了。”小珍说。 “我觉得是炎芯月的叫声把它们吓跑的。”雷珞玮说。 “我也被吓了一跳……”小珍说。 “什么嘛!你们都在嘲笑我!”炎芯月说。 “连小珍都比你胆大。”雷珞玮说。 “其实我也很害怕……”小珍说。 走了半晌,他们在隧道里又听见“嘶嘶”的声音。 “蛇……蛇!”小珍惊恐道。 炎芯月心一慌立刻燃烧起火焰,不过转眼间蛇都逃跑了。 “不用了。”雷珞玮说。 “它们是怕了我们身上的硫磺。”小珍说。 步行良久,他们发现前面的石壁上铺满了蜘蛛网,网上也爬满了蜘蛛。 小珍把艾条点燃,不一会网上的蜘蛛都跑了。 “屋里事先给我们准备的这些东西原来是为了驱赶隧道里的毒物。”雷珞玮说。 “屋里的主人为什么要挖这么长的隧道?”炎芯月说。 “一直往前走就知道了。”雷珞玮说。 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看到有地下水在旁边的沟渠里流淌。 “雷大哥,我们走了那么久都还没到尽头,前面是不是死路一条?”小珍说。 “人越是在绝境的时候,越不能怀疑自己正在走的路,否则就只有等死。”雷珞玮说。 随着地下隧道越走越深入,他们渐渐地看到前方的隧道口传来了光。 “雷大哥,前面有光!”炎芯月说。 他们突然来到了一个有七十丈宽的圆形深潭边上,潭水上方是一个偌大的空洞,空洞之中藏着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四周洞壁围了一圈长眠灯,水中和边上的植物栖息着数不清的萤火虫。 上方建筑物有一个圆形的大窟窿,深潭中间小岛上有一条大旋梯直通其中。潭水四面八方都有粗大的树根从洞顶伸入到水中的泥土里扎根。 他们面前有一条铺在水面上的碎石路,其通往深潭中间的小岛上。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雷珞玮说。 “雷大哥,你预感到什么了?”炎芯月说。 “一,二,三……”小珍朝四周数着数,“……二十三,二十四!我知道啦!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哈哈哈……” “小珍,你怎么了?”炎芯月问。 “这些树根一定是坤地塔巨杉的树根,这里就是坤地塔的地下入口!”小珍说。 “没错,我猜的就是坤地塔。”雷珞玮说。 “要加入坤地派就要先找到坤地塔的地下入口,这样才能通过预门考核成为坤地派的弟子,今天我终于找到了!”小珍喊道。 “真的?”炎芯月说。 “欢迎来到坤地塔!” 众人闻声望去,一名短发女子从中间小岛的大旋梯上走下来,然后沿着碎石路缓缓地走过来。 “你是?”雷珞玮说。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六章 十二经脉 女子走近,胆怯地行礼道:“我是坤地派水部的刀芙菱,参见大盟主……” “你认得我?”雷珞玮说。 刀芙菱颤栗道:“上次冒昧对大盟主不敬……请大盟主恕罪!” 雷珞玮想起了他去年在坤地塔外被一名坤地派女弟子偷袭的事情,对其模样有点印象,遂说道:“那时我还不是大盟主,而且你没有错,毋需自责。” “谢大盟主!”刀芙菱说,“我是今天负责迎新的招募官,没想到刚打扫完‘医林轩’就遇到几位大人物。几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长老。” 然后,五人跟着刀芙菱走上旋梯,进入坤地塔的地下区。 坤地塔的结构分为地上区和地下区两部分。 地下区又叫第六脏区,分为“道”、“颈”、“宫”、“管”、“巢”五个部分,其形状如女子的第六脏器,但由于埋在地下,人们无法看到其结构。地下区下面的潭水叫做葵水池,水中养了许多鱼、贝壳和水藻等各种水生物,整个池水就盛在一个巨大的方鼎内。 地下区又分为十二科,分别为大方脉、小方脉、妇人、伤寒、针灸、按摩、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金镞,十二科是弟子们学习、实操和修练的地方。 地上区在地面上可见,又叫五脏区,其形状如人体的上身,可见其“骨骼”和“脏腑”,远看似“三三”二字拼凑而成,形如八卦中的“坤”卦图形。 地上区是弟子们的生活区,以四界十六部划分。蜂皇宗主负责水、火、土、金石四部,为自然界;仙蝶宗主负责草、谷、菜、果、木五部,为植物界;黄莺宗主负责虫、鳞、介、禽、兽五部,为动物界;雨燕宗主负责人、服器二部,为人物界。 长老和四位宗主的私人楼阁分别在五脏区,其中长老阁在“心脏”,莺梭阁在“脾脏”,燕游阁在“肺脏”,蜂飞阁在“肾脏”,蝶舞阁在“肝脏”。 刀芙菱一边带他们参观一边介绍坤地塔的情况。 “坤地塔好像挺特别的,似乎没有特定的训练场所。”炎芯月说。 “我们坤地派与你们的门派不一样,你们是班门制,而我们是师承制。师承制就是师父会什么,徒弟就学什么。师父的水平越高,教出来的徒弟自然就越厉害。”刀芙菱说。 “请问……我现在找到了坤地塔的地下入口,是不是可以成为坤地派的弟子了?”小珍问。 “是的,我今天负责迎新,你遇到我,我就是你的师父。不过,在行拜师礼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下我们的书宗主,我们水部是受书宗主管的。四位宗主分属不同的医师,书宗主是疾医,冷宗主是食医,竹宗主是疡医,而仲长宗主是兽医。你跟我学的是食医,练武也是属于仙蝶宗。” “我们学医是分科学习的吗?”小珍问。 “道医的精髓在于辨证论治,是把人看作一个整体,以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八纲进行辨证,我们弟子学医是不分科的,只有太医院和民间医馆给病人治病才分科。而医师的分类实际上是治病的方法不一样而已,最终的目的都是治病救人。”刀芙菱说。 “兽医就是给禽兽治病吗?”小珍说。 “只是其中之一,兽医也同样给病人治病,只不过他们是以虫、鳞、介、禽、兽等动物作药材或者药引,而且治疗方法非常多。”刀芙菱说。 随后,刀芙菱带他们来到贵宾阁等候,过了一会长老仲长歆和蜂皇宗主书奕珂一同前来。 “大盟主远道而来,本门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仲长歆说。 “仲长长老太客气了,我们本来奉陛下的御旨到玄晶洞窟调查,没想到中途遇到敌人袭击,误入了曼陀罗花海的迷宫,幸好这位少年带我们走地下密道,才来到坤地塔。”雷珞玮说道,他不停地瞥视着书奕珂,但书奕珂一直躲开他的目光。 “那是螳螂古村的夜郎族女巫所施的迷阵。”仲长歆看着小珍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长老,您好!书宗主,您好!我姓李,本名叫时珍,今年十三岁,大家都叫我小珍。” 刀芙菱说道:“书宗主,小珍已经顺利通过了预门考核,请你考察。” “小珍,你明天早上到蜂飞阁来找我。”书奕珂说。 “是的,书宗主。”小珍说。 仲长歆忽然发现沃箫剑的脸色不对,遂说道:“沃公子,你看似受了重伤。” 沃箫剑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长老,今天我遇到了一名高手,中了他的毒咒……” “你解开衣襟让我看看。”仲长歆说。 然后,仲长歆检查到沃箫剑全身都是莲花印记,其身前背后印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红色莲花纹,众人不禁惊讶。 “你中了对方的邪咒,你跟我来。”仲长歆说。 于是,仲长歆带他到备急房先进行水蛭吸血疗法,接着再用针刺疗法。 过了半个时辰,沃箫剑的身体好转了,但身上的莲花印记还没去掉。 “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沃箫剑说。 “你中了敌人的咒术,再加上吸入过量的曼陀罗花毒,虽然曼陀罗花香暂时使你麻痹没有痛感,但其伤害却让邪气进入了五脏六腑内,使得咒术难以根除。现在只有用‘六邪针灸法’才能完全根治你的伤势,不过这种疗法要做六次,每七天做一次,做完第六次你才能痊愈。”仲长歆说。 随后二人走出备急房,其他人正在房外等候。 “长老,沃箫剑现在怎样?”雷珞玮说。 “他受的伤比较严重,要完全治好还需要再做五次针灸。”仲长歆说,“小珂,等七天后你再给沃公子做‘六邪针灸’吧。” “嗯。”书奕珂点了点头。 “多谢长老……多谢书宗主!”沃箫剑说。 雷珞玮不由得板起了脸。 仲长歆对雷珞玮说:“大盟主,天色已晚,今天仓促来不及款待各位,请各位将就一晚,明天再给大盟主洗尘,咳咳……” “长老不必客气,请保重身体!”雷珞玮说。 “刀芙菱,你带大盟主他们去膳堂用膳,再安排几间客房给他们。”书奕珂说。 “是的,书宗主。” 随后,他们一众人尝了下坤地派的膳食,其口味比较清淡,但十分讲究饮食健康。 晚膳过后,雷珞玮安排郑曦荣立刻到梵净森林与鹘鹰兵团的其他人会合,并在玄晶洞窟附近的绿林建军营,随时监视敌人的动向。 当天夜里,正是四月十五月圆之夜,玄晶禁地外的六个方位上各有一处曼陀罗花海被砍出一片空地来,而砍伐曼陀罗花的奴隶们因为吸入大量毒气,他们许多人都中毒身亡。 然后,三大祭司把他们作为献祭品,并让六名高阶祭司在玄晶洞窟周围的六个点同时启动“六芒星阵”。 翌日早上,书奕珂带小珍参观坤地塔的地上区。 地上区又分为骨架区和腑脏区。 骨架区模拟人体胸骨架构,以面向东北方为正面,分为“前”、“后”、“肋”三个部分,其中“肋”部有十二肋,分左右两侧。 十二棵巨杉在“肋”部里面,为“足经”;另外十二棵巨杉在“肋”部外面,为“手经”,都同样分居左右两侧。 塔顶与巨杉齐高,大约为三十丈高,比森林的其它树木要高出十丈有余。 二十四棵巨杉各有一个空中平台围着,分别为六囿六圃,也是左右对称。 粉蝶囿上种满了鲜花草丛,用来吸引蝴蝶,此巨杉称为手厥阴心包经。赤蜂囿上挂满了蜂窝,此巨杉称为手少阴心经。白燕囿上筑了密密麻麻的燕巢,此巨杉称为手太阴肺经。褐草圃上养殖了许多幼虫,是为了长出冬虫夏草,此巨杉称为手少阳三焦经。这些平台都建在巨杉上比较高的位置,因此为上焦。 黄蝎囿上养殖了许多蝎子,此巨杉称为足太阴脾经。青蚕囿上专门养殖天蚕,此巨杉称为足厥阴肝经。黄参圃上种植了人参,此巨杉称为足阳明胃经。青斛圃种的是石斛,此巨杉称为足少阳胆经。这些平台是建在巨杉中间的位置上,因此为中焦。 黑蛇囿上爬满了毒蛇,此巨杉称为足少阴肾经。黑乌圃上种植的是首乌,此巨杉称为足太阳膀胱经。赤芝圃上栽培的是灵芝,此巨杉称为手太阳小肠经。白莲圃上人工培养的是雪莲,此巨杉称为手阳明大肠经。这些平台都在巨杉上比较低的位置,因此为下焦。 脏腑区分为十二个部分,对应着六脏六腑,每个部分都有空中吊桥与巨杉的六囿六圃相连。 当梵净森林的六大林区出现气候异常而发生伤寒流行病,巨杉上的六囿六圃也会出现相应的异常情况,而它们是与六脏六腑相连的,因此坤地派弟子们通过观察六囿六圃的情况就能诊断出当地的流行病状况,如风、热、暑、湿、燥、寒等影响,从而对症下药,所以坤地塔又叫六气之塔。 巨杉区内坤地塔外的地面有各个场所和设备,如炼蜜炉、解剖台、养蜂棚、百花丛等,这里叫做户外园,平时弟子们都在这忙着学习研究。 书奕珂带小珍参观完六囿六圃和脏腑区后便来到坤地塔的天台上,只有通过天台上的旋梯能走到塔外的户外园,否则只能靠轻功跳下去。 书奕珂俯视地面,说道:“道医有六大技法,砭、针、灸、药、按跷、导引。小珍,你最想学什么?” “书宗主,我对梵净森林里的树木有一定的研究,而且我能辨别上千种植物,我当然想学怎么用药,我要尝遍森林里所有的草药!”小珍说。 “有志气,不过在野外采药只是我们坤地派的其中一种职业技能,除此之外还有炼蜜制药,解剖动物尸体取内脏,养殖蜜蜂、蝎子、天蚕等虫子或者栽培名贵的药材,这四种技能你至少要学会其中一种。”书奕珂说。 “采药我应该很快就学会。”小珍说。 “那水部正好适合你,刀芙菱就是擅用仙蝶宗的植物暗器,等下你就去刀芙菱那拜师。” 然后,书奕珂带小珍去拜师,刀芙菱就给了小珍第一个任务——从野外采集一百种草药,并把草药清单给他,要他在三天内完成任务。 到了中午,仲长歆长老已安排设宴以招待雷珞玮他们。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七章 刑天魂晶 雷珞玮正要入席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书奕珂,便私下跟她说:“奕珂,你跟我来。” “你要干嘛?”书奕珂一脸犀利地看着他,觉得他神色诡异,便轻轻地跟他走到角落里。 “我想说……沃箫剑的伤你不用担心,他会自己处理。”雷珞玮说。 “你是什么意思?原来你是这样对待下属的?外公说了,他要做‘六邪针灸’,没有一个多月好不了,说明他的情况挺严重的。”书奕珂说。 “不用劳烦你了,你们坤地派的弟子那么多,就叫其他人帮忙吧。”雷珞玮说。 “怎么了?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他?”书奕珂睥睨着他。 雷珞玮无话可说。 “你无理取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书奕珂说。 “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雷珞玮盯着她看。 “你对我怎么了?”书奕珂躲开他的眼睛,心慌道,“我是医师,我做什么还要你来管?” “公为公,私为私,公事上太熟悉的人反而要回避,尤其你们都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雷珞玮说。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身边最重要的人?那炎芯月呢?她不是与你一直相伴左右吗?”雷珞玮说。 “那……你知道我之前身不由己,她的确帮过我很多忙,但是……我对她只有知遇之恩,并无男女之情!”雷珞玮说。 “你跟她怎样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书奕珂背向他走了两步。 “我说的是真心话!”雷珞玮说。 “不说了,马上要开宴了。”书奕珂说罢就走开。 “宴席不在那边,你要去哪?”雷珞玮喊道。 “上更衣室。”书奕珂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 雷珞玮先走去在“胃腑”的宴会厅,却发现炎芯月已经在门口等他,便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和她一起进去。 仲长歆长老和仲长吉庆已经在圆桌就座,雷珞玮和炎芯月便坐在他们对面。 几人相聊之际,书奕珂把小珍带进来。小珍看到大人们便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今天你也是客人,不必怕生。”书奕珂对小珍说,小珍就跟在她身后。 仲长吉庆和书奕珂与长老左右相伴,小珍就坐在书奕珂旁边,不过他心里更想和雷珞玮、炎芯月坐在一起。 随后众人到齐,沃箫剑和炎芯月坐在雷珞玮左右两侧,书奕珂和冷嫣把小珍夹在中间。竹梨毅和阿莎一起进来,阿莎一看到炎芯月就主动坐到她旁边,竹梨毅则在另一旁相随。 各人就位后,菜肴都一一上齐,眼看桌上有红薯香菇炒莴笋、杏仁松茸炒肉片、核桃鸡枞炒鸡蛋、黑芝麻淮山炒木耳、苗王鱼、宫保鸡丁、鱼酸汤、银耳红枣黑米粥、花粉阿胶糕、雪蛤炖燕窝等各色各味菜肴。 “大盟主,老夫无以招待,今日仅以家常小菜为大盟主洗尘,望见谅。”仲长歆说。 “仲长长老客气了,如此盛宴岂是家常小菜,我们受此款待实在感激不已。我与奕珂也算是患难之交,与各位相聚是雷某的荣幸,在此我敬大家一杯。”雷珞玮说。 众人听后均举杯相庆,唯独书奕珂无动于衷,仲长歆做手势提醒她后,她便举杯敷衍一下。 仲长吉庆见此状况便主动向雷珞玮示好以圆场。 冷嫣也与旁边的沃箫剑举杯庆贺以避免尴尬。 不过,炎芯月却看在眼里,闷不作声。 心惊胆战的小珍就自个儿埋头吃白饭。 众人干杯后,阿莎趁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立马举杯对炎芯月说:“炎姑娘,我不方便喝酒,故以茶代酒。” 炎芯月感到意外,便细声说:“客气了……竹夫人请自便……” 阿莎突然提起嗓门说道:“炎姑娘与大盟主真的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炎芯月骤然脸红了,书奕珂却板着脸。 雷珞玮总是不停地瞥视着书奕珂,像是在告白和解释。 阿莎瞧了下雷珞玮和书奕珂二人,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雷珞玮为了缓解尴尬,便主动说起正事:“陛下派我来调查玄晶洞窟一事,此事与梼杌教入侵关中关系重大,不料昨天却因为遇到敌人的袭击才误入到夜郎族女巫的迷阵中,沃箫剑身上也中了敌人的咒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应该是孔雀国的天神教祭司,他们祭司修炼的是《吠陀经》里的神术、咒术和幻术,其实力诡异可怕,遇到他们千万要小心!”仲长歆说。 “孔雀国的祭司?他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雷珞玮说。 “孔雀国是一个古老的王国,只是他们一直都存在于乱世之中,祭司们在他们国度有非常崇高的地位。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我们也在关注此事。”仲长歆说。 “听小珂说,五灵刺客和他们在勾结。”冷嫣说。 “又是五灵刺客?”雷珞玮说,“不知仲长长老有何对策?” “我们已经派了弟子去监视,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仲长歆说。 “玄晶洞窟究竟有什么让他们虎视眈眈?自古以来玄晶洞窟都被列为禁地,里面的黑煞气从何而来?”雷珞玮说。 “此事涉及到一个传说——刑天魂晶。”仲长歆说。 大家都在专注地听长老解说。 “轩辕黄帝赢得上古之战后,刑天就用他的黑暗圣火到处破坏,轩辕黄帝身边的十二剑士都对他束手无策,乾坤十二剑也无法克制黑暗圣火,但是……”仲长歆说,“只有龙野剑是例外。黑剑士的龙野剑把刑天的头颅砍了下来,但龙野剑也因此被黑煞气腐化,成了一把魔剑。只是因为刑天的头颅仍然散发出强大的黑煞气,于是轩辕黄帝和十二剑士就用奇门阵法把他的头颅封印在洞窟里。随着时间流逝,黑煞气凝聚成玄晶,刑天的头颅变成了刑天魂晶,最终奇门阵法的结界区域就成了现今的玄晶禁地。” “原来龙野剑的来历是这样!为什么只有龙野剑能砍下刑天的头颅?”雷珞玮说。 “只能说是气味相投,龙野剑的本性就是杀戮性太强,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把魔剑,就如我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的本性,走入魔道的人终究还是抵不住恶魔的诱惑。”仲长歆说。 “所以……龙野剑后来也被封禁起来。”雷珞玮说。 “不仅如此,黑剑士也因为龙野剑而入了魔道,后来背叛了轩辕黄帝,最终也落得了悲惨的下场。”仲长歆说。 “上古时期的十二剑士分别是八大派的第一任长老和轩辕黄帝的四大护法,那么……那个黑剑士究竟是……”雷珞玮说。 “是轩辕黄帝的四大护法之一——玄武!”仲长歆说。 “啊!”雷珞玮大吃一惊,他突然联想到自己的师父。 “龙野剑如今是在嵩山吗?它应该为玄武阁老所保管,是吧?”仲长吉庆说。 雷珞玮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盟主,本门与令师尊是挚友,龙野剑若是由玄武阁老来保管,可不必担忧。”仲长歆说。 “嗯!长老,轩辕黄帝的上古之战究竟是与谁的战争?是炎帝?还是蚩尤?”雷珞玮说。 “那已经是古老的传说,现在已无从考究。”仲长歆说。 雷珞玮心想:看来连仲长长老也不知道黑龙的传说,究竟黑龙传说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段日子就有劳大盟主你了,若不嫌弃诸位就在坤地塔住下吧,有需要协助的地方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仲长歆说。 “感谢仲长长老!贵派有需要帮助的话,雷某也会竭尽所能。”雷珞玮说。 午宴结束后,仲长歆便私下与雷珞玮说:“大盟主,不如让老夫给你诊一下脉。” “雷某正有此意,有劳长老。” 然后,仲长歆带雷珞玮到备急房诊脉,说:“大盟主……你的经脉受损严重,但幸好没有伤及五脏六腑。经脉虽乱,但仍然感觉到脉搏有劲,只是有一股邪气在你体内流动,压抑着你的内力,如果强行运功,必五脏俱裂而亡。我没猜错的话这股气应该就是黑煞气!” “仲长长老说得没错,我与燕王决战的时候曾经使用过黑煞气,而且是黑法术的第九重天赋——黑暗深渊。自从那一次以后,我就无法再使用内功。” “你的伤势并不是不能医治,只要把你体内的黑煞气祛除掉,也许你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不如让本门试一试?” 于是,仲长歆给雷珞玮运功,先用“六气运转”内功心法把他体内的六邪祛除掉,然后再用“百穴通脉”内功心法打通其经脉。 然而,当进行到一半时,仲长歆却突然停住了,然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仲长长老,怎么了?”雷珞玮有点心虚。 “你体内的黑煞气沉重黏滞,如同浆糊把你的经脉和脏腑黏住,如果打通你全身的经脉再强行运功把黑煞气逼出来,就等于把你的经脉和脏腑都撕裂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能开些药方给你慢慢调理。” 雷珞玮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长老已经尽力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然后,雷珞玮就一个人在塔里转,以解心中之闷。 仲长歆回到长老阁,书奕珂已经煎好了药,又端来给他喝。 书奕珂看外公咳得很厉害,又问道:“外公,你好像又严重了?” “咳咳……我刚才给大盟主运功,可能伤到了气门,没事……咳咳……” “外公,你一直这样我很担心你,要不我和师兄姐几个一起帮你做一次全面诊治。” “不必了,我现在没事,你们还是先和大盟主处理好玄晶洞窟的事吧……咳……” 书奕珂看外公喝完药,便说:“我们帮你治病又不妨碍公事。” “你表哥已经帮我看过了,你放心吧。你呀,今天又怎么了?既不跟你表哥好好相处,又对大盟主失礼,你总是改不了自己的脾性。” “雷珞玮和表哥一样,都是仗势欺人,好像别人一定要服从他们似的!” “他是大盟主,你对他又有什么不满?” “不满就不满,大盟主又怎样,凭什么要我听他的?” “他对你做过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书奕珂想到了过去,尤其是在殷伯家时她和雷珞玮都中了魑魅术那一幕。 随后她说道:“他这个人……霸道、狭隘、冷酷、下流、滥情……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珂,外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会口是心非。唉,不过你们也确是孽缘,你小时候还不是同样顽皮任性?” “我怎么任性了?” “你那时还小,对自己犯过的错不记得了,但有些错可能会影响到别人一辈子。” 书奕珂愣住了,她想起他们俩中了魑魅术时所看到的情景,但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过去可能是真的。 她心中念道:我真的……用银针扎过他? 于是,她又问:“外公,你说我犯过什么错了……” “不记得就算了,说来也没用。”仲长歆说。 “外公,你给他看过后,他的伤现在怎么样?” 仲长歆摇了摇头,说道:“不乐观……不过我给他开了药方,只能等他慢慢恢复了。” “我可以帮他做些什么……”书奕珂说。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八章 紫钗回忆 仲长歆见书奕珂态度转变了,便说:“小珂,你等一会,我去拿一件东西。” 仲长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并从箱子里面取出一块形如犀牛角手臂般大的砭石,砭石上呈翡翠、紫檀、象牙、雅青、赭石五色。 书奕珂看见后十分惊讶,说道:“外公,这砭石莫非是……” 仲长歆点了点头说:“嗯……这就是我们坤地派的传家宝——女娲炼石,这砭石是通过取五石以蛇角炼成,用它来治病功效将提升十倍,而且它也是绝佳的暗器,它暂时放你那保管吧。” 书奕珂把它拿过来,感觉到手里冰凉,但握久后砭石就透出一股温热。 “这五石又有什么来历?”书奕珂说。 “五石制以五行,治以五脏,碧猫眼清肝解毒,红翡石养心旺血,白玛瑙润肺益气,龙尾石固肾补精,黄田玉健脾祛蛊。”仲长歆说。 “嗯,到时候用它试试看。”书奕珂说。 “哎,对了……今年的文艺会你准备得怎样?”仲长歆说。 “我打算和竹师兄出演戏剧《紫钗记》。”书奕珂说。 “哦,两年前你也打算演戏,只是不凑巧,这一次要给外公看看你的表演。一说起演戏就想到你爹……唉……过去了就算了……” 书奕珂立马说道:“外公,不打扰你休息了。”她说罢就快步离去,不想再提及往事。 晚饭过后,雷珞玮独自在天台上散步,当他身临其境看着坤地塔的结构时,不禁为之惊叹。 阿莎看见雷珞玮就喊道:“大盟主如此有雅兴?” 雷珞玮回头看她,便说:“竹夫人?雷某不过是在感叹古人的智慧,竟能造出如此惊为天人的坤地塔!” “坤为母,天下万物因母而生;坤为地,天下万物在地而育,这就是坤地塔的奥妙之处。”阿莎说。 雷珞玮看阿莎挺着个大肚子,遂问:“竹夫人身怀六甲几月了?” “已有八月,夫君说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阿莎说。 “恭喜竹夫人!”雷珞玮作揖道。 “多谢大盟主!”阿莎说,“我听长老说大盟主因内伤而无法使用内功。” “呃……的确如此……” “我娘在苗寨人称仙娘,对于医治疑难病症颇有心法,不如叫小珂和你一起去苗寨,让我娘帮你诊治一下,不知大盟主意下如何?”阿莎说。 “这个……小珂她……” “小珂那边我可以帮你说服她,用她的针法配合我娘的医术,也许会有希望。” “那就有劳尊夫人了。” 此时,书奕珂晚饭后已经沐浴更衣,她刚回到蜂飞阁,竹梨毅就来到她的门外,喊道:“小珂!” “师兄?”书奕珂打开门说道。 “我借你的书已经看完了,《紫钗记》的剧本你写好了吗?”竹梨毅说。 “剧本已经写好了,角色也基本选好,就差饰演卢氏的二帮花旦人选了,我拿给你看。”书奕珂说。 书奕珂到房间里把自己写好的剧本拿给竹梨毅,他看了一眼后就说:“我会把台词记熟,再找时间和你练习一下。” “你不怕嫂子不高兴吗?”书奕珂说。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也没什么好吃醋的!”竹梨毅说。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你这个剧本是改过的吧?”竹梨毅说。 “嗯,而且改的比较多。”书奕珂说。 “你就是创意多,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竹梨毅笑道。 书奕珂也含羞而笑。 竹梨毅离开后,书奕珂在房间里对着铜镜一边梳头一边想起了往事。 书奕珂的母亲名叫仲长灼花,她母亲虽然出生在道医世家里,但对于医术却毫无兴趣,反而沉迷于诗词歌赋戏剧等消遣玩乐。 在游历岭南期间,仲长灼花迷上了一个粤剧戏班的小生,他叫书钟玉。当时的书钟玉在戏班里还没有什么名气,但凭借他玉树临风的外形和出类拔萃的演出,很快就吸引了一帮女观众,其中就包括仲长灼花。 书钟玉的戏班要经常下乡演出,在岭南的各个县城之间来回跑。他每到一个地方,仲长灼花便如影随形地跟着去看他的舞台演出,没过多久两人就相识相恋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仲长灼花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担惊受怕的她无助地回到金筑府老家,跟父亲仲长歆说自己要马上成亲了。 感到震惊的仲长歆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女儿结识了一个伶人。父亲仲长歆和长兄仲长辉树知道她要嫁一个伶人,都坚决反对。 可是,仲长灼花的身孕越来越明显,终究是隐瞒不住。恼怒的仲长歆只好亲自带着女儿上门去找书钟玉,于是两人在他们戏班到南海县演出的途中办了婚事,随后仲长歆带女儿回老家养胎待产。 然后,书奕珂出生了。 最初,仲长灼花还是带着女儿到书钟玉的戏班里探班,但到了书奕珂两三岁的时候,仲长灼花已经厌倦了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于是,仲长灼花就把女儿带在老家,但是其兄长仲长辉树却不待见她们两母女。 左右为难的仲长灼花经常带着女儿在岭南和黔中两地跑,书奕珂也跟着母亲在漂泊不定中长大。 书奕珂时而跟着父亲看他舞台演出,时而待在外公身边看他治病救人,在书奕珂的心中,两人都让她感到骄傲。 父亲才高八斗,那时的书钟玉已经是戏班里的文武生,书奕珂小时候总想着自己也像父亲那样在舞台上光彩照人。 外公妙手回春,仲长歆作为坤地派的长老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朝廷都德高望重,那时的书奕珂虽然还看不懂各种深奥复杂的医书,但对于外公治病救人的方法却深入骨子里,自己也在一旁模仿。 随着书奕珂日渐长大,母亲主动去探班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和母亲开始住在坤地塔,她对坤地派的弟子也越来越熟悉,只是年龄还小没有加入坤地派。 在她九岁的时候,竹梨毅初入坤地派成为新弟子,这位比她大三岁的哥哥与表哥仲长吉庆同岁。然而表哥一家瞧不起她们母女,所以书奕珂从来不与表哥说话,而竹梨毅对她十分亲切友善,故对其颇有好感。 书奕珂从小就很独立,什么事情自己能做的从不麻烦别人,她十岁的时候就一个人想尽千方百计独自从黔中去到岭南找父亲。 她渴望在舞台上表演,父亲就让她作为小客串参与过两场演出。 到了她十二岁的某一天,在跟班的时候刚来初潮,虽然她早已知道这是女子发育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母亲不在身边,自己又不好意思与父亲和其他人说,不知如何处理的她感到彷徨,于是她又独自回去黔中。 回去后她在坤地塔里偷偷地翻看了很多像《合阴阳》、《素女经》、《玉女经》等医书和其它医书中关于房中术的内容,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溺其中。 有一次,书奕珂见到竹梨毅在专注地研究各种动物和草药的时候,她就在一旁悄悄地关注师兄的一举一动,但却不去打扰。 在她的眼里,师兄的音容气质与父亲有几分相像,但当竹梨毅看到她并对她笑的时候,她突然又心惊地走开。 “小珂!”竹梨毅喊道。 “什么事?”书奕珂若无其事回头道。 “你找我有事吗?”竹梨毅说。 书奕珂灵机一动,说道:“我想找些医书来看,不过……我看不懂文字。” “看不懂就别看书了,你想学医的话,对于初学者来说,可以先从看图开始学起。”竹梨毅说。 “看图?” “对,我拿给你看!” 竹梨毅随即拿了一张男女脏器对比图过来,书奕珂一看就脸红了。 “你就从这张图学起,先认识我们每个人的脏器,当然男女是有别的。”竹梨毅说。 书奕珂张口就说:“那有什么区别?” 然后,竹梨毅对于整张图给她娓娓道来,他解说的时候十分淡然,书奕珂听后对于医学有了新的认知,她不再感到羞涩,反而觉得师兄很专业博学。 竹梨毅讲解完又说:“小珂,我们学医的跟普通百姓不一样,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我们的身体,这是学医的前提。” 书奕珂感到意外,心中也释怀了,然后说:“其实……我没想过学医,只是好奇而已。” “啊……”竹梨毅顿然哑口无言。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我爹的剧本。”书奕珂说罢就走了,心里却偷着乐。 竹梨毅却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的背影。 在书奕珂十三岁那一年,她一如既往地跟班看演出。此时父亲与当时的正印花旦颜秋葵是戏班里的台柱,两人的演出瞩目传神,观众万人空巷。 书奕珂被这般情境深深触动,她希望自己也像颜秋葵那样在舞台上演出而受万人敬仰,于是她动了要加入戏班的念头。 书奕珂在台下清楚地看到台上的父亲与颜伶人眉来眼去,她觉得两人的表情很生动。 晚上的演出结束,大家吃完夜宵后,父亲就叫书奕珂和其他伶人先回宿舍。 回到宿舍后,书奕珂一直在等父亲回来,希望私下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可是等到半夜父亲依然没有回宿舍。 于是,她又一个人走去舞台,发现后台的化妆间仍然亮着灯火,她越走近化妆间就越听得清有人在哼唱的声音。 她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练戏? 然而,当她不假思索地闯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一对洁白的身影背向她,两人尽情地龙威虎震,忘我地力拔山河。 书奕珂愣了一下后,就立马走出去,幸好没有被发现。 只是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医书中所描述的房中术,与她当初想象不一样的是,原来男女之事是如此肮脏。 她六神无主地回到宿舍,然后一个人屈膝而坐,把脸伏在双臂和膝盖上哭泣了一夜。 第二天,她看到父亲与颜伶人二人的时候,就如看见戏中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她没有和父亲打招呼就走出戏班,然后一个人回去坤地塔。 从此以后,她就没有再往戏班跑了。 她没有把心事告诉母亲,但心里却很彷徨。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听闻父母二人大吵了一架,后来也因此和离,母亲没过多久就改嫁了。 母亲改嫁后她就甚少见到母亲,对母亲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但母亲改嫁前和她说过的话却记忆犹新:“小珂,你以后嫁人千万不能嫁戏子,尤其是那些风流倜傥的男子,越有才华的越靠不住,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你也不要去当戏子,只有不正经的女孩子才会当戏子。” 从那以后,书奕珂就一心留在坤地塔学医,外公成了她最亲的人,十四岁时她也正式成为了坤地派的弟子,并开始用功学医。 竹梨毅见到如此勤奋好学的师妹甚是高兴,于是在七夕节那天送给她一把紫玉燕钗。 书奕珂收到礼物那一刻十分高兴,就问:“师兄,你为什么要送紫玉钗给我?” “我看你经常看《紫钗记》,觉得你戴紫钗一定很好看,所以就到街市里看看有没有卖的,没想到真的找到了!”竹梨毅说。 “多谢师兄了。”书奕珂笑道。 随后,她就在自己房间里照着铜镜戴上,刚开始她的确很开心,但过后静下心来却老是在想:师兄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呢? 临近中秋节,书奕珂突然在自己房间的门缝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中师兄邀约自己在中秋节那天两人一起去他老家定土府的白水河瀑布游玩。 书奕珂看到信后不禁发呆了一整天。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九章 六芒星阵 随后的几天里,书奕珂基本上都待在房间内不敢出门,即使到膳食堂里吃饭也是躲躲闪闪,生怕碰见师兄。 直到中秋节那天,她干脆回到外公的老宅,即使见到大舅一家人心里也忍着。 中秋节过后,她好长一段时间在坤地塔里都没碰见过竹梨毅,心里不禁想:最近怎么没看见师兄,难道他也在躲着我,还是……他生气了? 直到一个月后,某一天她到藏书阁看书的时候被喊了一声:“小珂!” 回头一看,原来依然是那个爱笑的阳光师兄竹梨毅。 她随即嘘寒了几句,也问了些医学上的问题,只是她感觉到师兄不再像以前那样耐心地教导她。 然后,她又在背后悄悄地瞥了几次师兄的身影。 在过后的七八年里,两人经常互相分享医学上的心得,也先后当上了宗主。竹梨毅对书奕珂也是有求必应,而且时常能猜对她心中所想,不过一旦提起节日游玩,书奕珂总是避而不谈,而她每次外出,竹梨毅都会打听她的行踪。 竹梨毅深知书奕珂喜欢戏剧,就常常想找机会和她去看戏,经过多次尝试,书奕珂终于答应师兄和他在花都府看了一次粤剧。 不过书奕珂并不仅仅想看戏而已。 每年的五月十二日是坤地派传统的年度庆典日,当天会举行坤地派文艺会。 两年前,书奕珂为了圆自己的戏剧梦,打算在文艺会上与竹梨毅和其她同门师妹一起出演戏剧《七仙女》。为了这场戏她们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了。 然而,两个月后竹梨毅却无缘无故地请假回老家,一去就是几个月。 书奕珂担心师兄来不及排练,曾想过去他老家找他,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她也骤然没有了心情排练,于是就一直耽搁着。 临近庆典日只有一个月,书奕珂突然收到了一张喜帖,打开一看竟然是竹梨毅师兄将要在本月大婚。 那一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世事无常和造化弄人,不过回想起之前师兄对自己越来越疏远,心里也猜得出八九不离十。 喜帖附带的信中还提到师兄因为婚事不能参加庆典日的文艺会,因此说声抱歉,于是书奕珂也回信说自己因为忙所以无法参加他们的婚宴,并祝福他们。 书奕珂顿然感到惆怅和失望,但过了一会又泯然一笑。她沐浴的时候摘下了头上的紫玉燕钗,心里又有几分不屑和记恨,师兄明明答应和自己一起演戏,现在又食言,因其口是心非,害得自己白忙一场。 她完全没有了表演的欲望,于是就取消了演戏的计划。 到了去年的时候,因为大盟主召集了八大派征讨燕王,所以去年的庆典日并没有举办文艺会。 而今年,书奕珂又想再演戏,与竹梨毅商量后,他们打算演出《紫钗记》,由书奕珂重新再写剧本。 书奕珂回忆了过去与竹梨毅的种种往事后,希望师兄今年不要再食言。 到了第二天,炎芯月独自走出坤地塔散步,自从昨天午宴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 没走多远,她就碰见小珍,小珍告之师父要他到森林里找到清单上的一百种草药。炎芯月无事可做,便和小珍一起去采药。 当他们俩走到梵净森林西南方防湿区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一声喊叫,于是二人一同跑过去,发现一名身穿白袍皮肤黝黑十岁左右的女孩正趴在地上感到十分痛苦,小珍便快步上前去看她。 “您怎么了?”小珍刚问她,就发现她的左臂和右腿都受伤了,把白袍也染红了。 女孩一个劲地在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小珍,她流了好多血,要帮她包扎。”炎芯月说。 “等一下,她伤口很深,要先用药。不过……哪里有药呢?”小珍心里特急,却说道,“不能慌乱,师父告诉我要学会就地取材,这里附近应该就有草药……” 小珍环顾远处四周,发现林边上有一片湿地,便立刻跑过去,然后在湿地找到了一些沼泽疗伤草。 他摘了些草叶,拿回女孩身边使劲地扭,把叶汁都扭出来了,然后滴在女孩的伤口上,再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帮她包扎。 他看到女孩感觉好多了,却闭着眼张开嘴,于是他说:“她要喝水。” 炎芯月立刻把身上的水壶拿给她喝。 女孩渐渐清醒过来,却有气无力道:“谢谢……你们……” “您先休息一下。”小珍说。 “大祭司要来了……快跑……”女孩说。 “大祭司?”炎芯月说。 此时,一人拿着银白戟,杀气腾腾地从远处走来,他便是三大祭司之一的舒瓦。 “你这个叛徒,终于找到你了!”舒瓦对女孩喊道。 “您要做什么?您是个坏蛋!”小珍喊道。 炎芯月挺身而出,说道:“我不许你伤害她!” “两个外人竟然要干涉我处理异教徒?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说罢舒瓦拿起银白戟向女孩刺去,炎芯月立马甩出七彩莲蓬还击。 呼,呼,呼。 舒瓦连续躲过了炎芯月的攻击,小珍趁机背起女孩逃跑,但被舒瓦发现了,于是舒瓦颈上的眼镜蛇突然间飞出,追着他们俩。 炎芯月对着舒瓦甩出几个火球,舒瓦却使火球在其手中把玩起来。 “呵呵……这火焰我比你玩得更熟练,看我的!”舒瓦随即使出绝技“火舞凌霄”,他边手舞足蹈边散发出猛烈的火焰,迅速把炎芯月包围起来。 炎芯月用七彩莲蓬把火焰弹开。 舒瓦接着挥舞起他的银白戟,使出另一招“陀螺风暴”,戟中擦出火花,亮起了三叉闪电,一股陀螺状的风暴把炎芯月瞬间卷起到天上,然后又把她摔到泥地里。 此时,小珍正气喘吁吁地背着女孩在森林里往前狂奔,然而眼镜蛇还是追上他们了。 遽然间,眼镜蛇加速越到小珍身前,把二人绊倒在地,然后眼镜蛇对着小珍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凶猛的獠牙。 小珍眼看就要被眼镜蛇咬到,倏忽间十几发银针从密林中飞来,纷纷刺中眼镜蛇的头部,眼镜蛇随即化成灰烬并消失了。 小珍在惊慌中抬头一看,不禁惊喜道:“书宗主……我们刚才遇到一个坏人,是炎姑娘掩护我们逃跑的,她还在后面!”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坤地塔。”书奕珂说完,就消失在密林中。 随后,书奕珂赶到,炎芯月正陷于苦战中,看她在不停地躲避舒瓦的攻击,却无法反击。 霎那间,数根蜂针飞去,舒瓦立马跳起躲过,炎芯月回头看见是书奕珂,感到意外惊喜。 然后,两人利用树林的遮挡互相掩护,与舒瓦纠缠不休。 与此同时,小珍背着女孩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他累得在大树旁把女孩先放下,然后弯下腰喘着大气。 突然间,一只手从小珍背后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同时另一只手把女孩也提起来。 “放下我!您是谁?”小珍大声喊道。 “呵呵……”三大祭司之一的巴拉马笑道,“小鬼,你也跟我回去作祭品吧。” “放开他!” 巴拉马回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追了上来,他们就是鹘鹰兵团的郑曦荣和其手下。 “小珍!”郑曦荣喊道,他忽然发现巴拉马手中的女孩,便说道,“是刚才见到的女孩?” “郑大夫……快救我!”小珍伸长脖子叫道。 郑曦荣的手下随即从周围的树林中对巴拉马进行包抄,他们从四面八方提起剑向巴拉马同时发起突袭。 不料,巴拉马一共伸出了八只手,把他们的剑都挡住了。郑曦荣感到震惊,于是他也对巴拉马拔剑攻击。 “你们这些凡人的力量,怎能与神对抗?”巴拉马八只手同时挥舞起来,使出绝技“千蛇缠影”。 倏忽间,上千条蛇从他的手中飞出,把众人都全身缠绕起来。 “呃……”郑曦荣他们都快要窒息了。 遽然间,一道巨大的火光从天而降,往巴拉马的头上劈下去。 随后,火光消失,巴拉马用双手入白刃接住了其障刀的一击。 “千山鸟飞绝!” 顷刻间,上千把飞刃袭来,把鹘鹰兵团士兵们身上的缠影解开,小珍和女孩也同时摔倒在地上。 小珍起来一看,发现地上有一双被切断的手,被吓得不禁大叫起来。 兑泽派的貔貅宗主文吕把障刀收回去,往身后退却几丈,金蟾宗主卫婧雅也从森林里走来。 巴拉马又恢复到原来只有两只手的状态,并说道:“你们是谁?” “我们二人来自兑泽派。”卫婧雅从容道。 “兑泽派也来掺和?”巴拉马说。 文吕二话不说,提起障刀就砍。 巴拉马又伸出八只手,一边防御一边攻击。 文吕立马使出太阴式绝技“奥陶大灭绝”,一股冰冻的寒流朝巴拉马吹袭而来,把他全身冻住,并且障刀已劈入他的身体。 文吕看对方没有反应,随即把障刀收起。 不一会,巴拉马身上的伤口渐渐自愈起来。 “怎么回事?”文吕瞪大了双眼。 “这是《吠陀经》的神术,神的力量是你们凡人无法理解的。”巴拉马说。 “我们快撤!”卫婧雅喊道。 瞬时间文吕心领神会,卫婧雅快速把女孩抱起,文吕也把小珍背起,两人趁巴拉马还没完全恢复便迅速逃离。 郑曦荣等人也马上撤退。 巴拉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跑。 另一方面,书奕珂和炎芯月两人与舒瓦纠缠了很久后,书奕珂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从森林里迂回穿梭离去。 而炎芯月看书奕珂走了,自己也利用树林的掩护往坤地塔的方向飞身而逃。 文吕和卫婧雅来到坤地塔的巨杉区大门外时,书奕珂也赶到了。 书奕珂看见两位宗主和小珍后,便说:“原来小珍被你们救了,多谢两位相助。” 卫婧雅说道:“不过这个女孩受的伤看似挺严重。” “快抱她进去,我要帮她诊治。”书奕珂说。 经过一番诊治,书奕珂发现女孩中了过量的曼陀罗花毒,不过她用内功帮女孩祛毒后,女孩便渐渐清醒了。 此时,负责调查玄晶禁地的坤地派弟子已回到坤地塔报告,他们发现在玄晶禁地外的曼陀罗花森林里,其六个方位上各有一处被砍伐过的空地,而且这六个点是对称的。 “大祭司们要开启六芒星阵……”女孩说道。 “六芒星阵?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来的?”书奕珂问。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章 苗寨蛊术 雷珞玮、沃箫剑和坤地派几位宗主也闻讯而来。 “我叫珍妮娅,我们是孔雀国的贫民……不,我们是‘贱民’,是三位大祭司用大鹏把我们载到这里来的……”女孩哭道,“呜呜……他们……都死了……” 当大家都看着珍妮娅在哭的时候,郑曦荣在一旁向雷珞玮汇报说:“都督,我们已经在森林建好了营地,我们发现孔雀国的大祭司监督着几百个贫民在干活,那些贫民死后就成了施法的祭品,而女孩就在祭司施法的时候逃了出来。”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生还吗?”雷珞玮说。 “几乎没有……”郑曦荣说。 书奕珂蹲下看着珍妮娅的双眼,说道:“你慢慢说,我们会帮你,他们使用的‘六芒星阵’是用来干嘛的?” “我只听长官说过而已,我们不知道他们……”珍妮娅突然想起,又说道,“他们要用天神赐予的‘眼睛’吸取强大的力量。” “眼睛?什么眼睛?”书奕珂问。 珍妮娅目不转睛地说:“是半球形的东西,像颗眼睛,是蓝绿色的。” “什么?难道是……无极帅印?”雷珞玮惊讶道。 “无极帅印落在他们手上?”沃箫剑说。 雷珞玮想起无极帅印落在五灵刺客手上,而他们又与孔雀国的祭司们勾结,如果真的是无极帅印也并不奇怪。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彻查到底!”于是雷珞玮就吩咐郑曦荣继续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而文吕和卫婧雅到黔中来也是为了勘察玄晶洞窟附近的地质状况和研究受其影响的动植物。于是,他们俩也寄宿在坤地塔并协助坤地派的几位宗主调查孔雀国的大祭司。 到了下午,阿莎主动来到蜂飞阁外敲门,书奕珂开门后看见阿莎不禁惊愕。 “小珂,我找你有事。”阿莎脸带微笑说。 “嫂子……有什么事?” “我听闻大盟主因伤失去内功,而且这伤不是一般的伤,而是黑煞气造成的内伤。不过我娘精通于驱邪治病之法,我建议你和大盟主一起去苗寨找我娘医治,再配合你的针灸之法,也许真的能治愈大盟主呢。” 书奕珂心想:连外公都无法治愈,她娘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可以用女娲炼石试试。 “既然如此,我择日再拜访尊夫人吧,也多谢嫂子你了。” “呵呵……小珂,你就不用客气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明天就回娘家,到时候叫我夫君带你们俩过去吧。” “嫂子保重了。” 阿莎离开后,书奕珂越想越感到蹊跷,嫂子回娘家竟然不叫师兄陪,反而叫师兄带我俩去她家? 不过,看在师兄份上,她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第二天,书奕珂把这件事跟雷珞玮说,他听后满心欢喜,于是两人与竹梨毅商量,明天就出发。 阿莎的娘家就在黔中的苗寨里,从金筑城骑马往东南方向跑一天就能到。 翌日四月十九日,竹梨毅带二人各自骑马一同来到雷公山,其四处山清水秀,砂石满途,溪河流淌于山谷之间。随后他们下了马,牵马走过曲折的山路,路上却不见一人。 “这地方十分隐蔽,看来一般人很难找到。”雷珞玮说。 “不仅如此,山上还有不少蛇蝎毒物,外人一般都不敢进来。”竹梨毅说。 雷珞玮抬头一看,随便都能看到有蛇在树上攀爬,而书奕珂的蜂群一直在前方探路。 好容易才走到山间小路上,却突然看到一群头戴白帷帽的人排成一小队拖着走过来。 “终于看到人了。”雷珞玮说。 “快躲着!”竹梨毅说。 于是三人马上躲到路边上让他们先行通过。只见最前面一人正在敲锣,后面的人双手都搭在前一位的肩膀上,其手脚僵直,两步一停,行路飘忽如滑行,脸上既无血色,又无表情,小队最后一人在撒着溪钱。 “这些人走路的时候怎么这么奇怪?”雷珞玮说。 “他们不是人!”竹梨毅说。 “什么?!” 雷珞玮和书奕珂不禁惊讶。 随后他们穿过几条村庄,看到一排排的农屋,并跨过溪上的小桥,深入巷里,终于在一家农房外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请进。”竹梨毅说。 两人走进屋内,看到简陋的大厅里只有几件木家具,室内显得宽敞却比较阴暗。 阿莎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她一看到二人便说:“两位来了?请坐吧!夫君,还不给他们倒茶?” 竹梨毅随即给他们俩倒热茶。 “两位稍坐一会,我娘是寨里的仙娘,平时不见外人,我要和她说一声。”阿莎说。 于是,两人就坐在大厅等候。屋内潮湿阴暗,书奕珂的蜂群仍然在探索四周的环境,而且不会飞离太远。 过了一会,阿莎又前来说道:“天色将晚,不如两位今晚就在本村夜宿,待会夫君会亲自下厨款待两位。” 两人感到愕然,雷珞玮便问:“那……尊夫人呢?” “你们请放心,仙娘已在为大盟主备药,等到明天即可用药治疗。”阿莎说。 “她不用诊断病情就用药了?”书奕珂说。 “仙娘的医治方法与道医不一样,小珂你可别担心。”阿莎说。 书奕珂一脸疑惑。 到了傍晚,竹梨毅终于做好了五六道菜,于是夫妇俩和仙娘一同招待他们二人。 只见仙娘穿着一身青土布圆领右衽大襟衣和百褶裙,其腹缠青黑围腰,头戴青黑帕,貌似阿莎,言语中亲切和蔼。 书奕珂静观仙娘的一言一行,与其交流过后,才安下心来。她与雷珞玮也尝了他们家的家乡菜肴。 晚饭过后,二人就被安排入住隔壁的小屋里。屋中有两间房,但只有一墙之隔,而且只有房帘,没有房门。 书奕珂感到很不方便,雷珞玮便说将就一晚。 阿莎说:“隔壁的房子可烧水沐浴,你们俩请自便吧。” “多谢竹夫人,我们会自行打理。”雷珞玮说。 阿莎走后,雷珞玮便说:“奕珂,你要去沐浴吗?” “不了,你不用管我!”书奕珂说。 “那我先去了。”雷珞玮说。 书奕珂待在房间里,感到好生尴尬,虽然满身汗味但她也打算忍受一晚。 她点亮了房间里的烛光,拉下窗帘,时刻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雷珞玮沐浴更衣后从她房间外走过,书奕珂听到了声音而且她身边的黄蜂忽然飞向门口,她感觉到异样,便立刻冲出门外。 书奕珂拉开门帘的一霎那,雷珞玮打了个突兀,一根银针突然飞出,在他脖子上擦过,随即留下一道血痕。 雷珞玮还没反应过来,书奕珂就走到他身后,从墙上拔出银针,只见银针刺穿了一只深红色的大虫子。 “你身上怎会有这样的虫子?”书奕珂回头瞧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雷珞玮摸了下脖子,发现有血迹。 “我伤到你了?”书奕珂看见后便拿出药瓶,然后用手沾了些药粉,抬起头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抹上药粉。 雷珞玮看着她的双眼,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 “你干嘛?!”书奕珂怒道,立刻把手缩回去,“不要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就可以得寸进尺,非要我对你动粗?” “呃……对不起……”雷珞玮说。 书奕珂把白色的药粉撒在地上成一条线,说道:“不要越过这条线,不然我会杀了你!” 书奕珂刚踏过去准备进房间时,雷珞玮便伸手想喊她,她又突然回头横眉怒视。 雷珞玮发现自己差点踩过了线,心惊片刻后,才嗫嚅道:“你……安心睡吧……我不会打扰你……” 两人平静地度过一夜后,第二天仙娘就在密室里给雷珞玮用药治疗,而书奕珂就在门外等候。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书奕珂突然听见雷珞玮在房间里大喊一声,便立刻冲进密室里,然而却看到地上有一条黄中带黑的大虫子翻了身子,旁边还有一滩黑血。 “怎么回事?”书奕珂问。 “我用蛊术把他身上的邪气吸出来,没想到连威力最强的金蚕蛊也抵不过邪气的威力。”仙娘说。 “什么?你用的是蛊?”书奕珂说。 “不过,还有一次机会,有一只虫王我已经养了很久,明天再给他试一次。”仙娘说。 “你还要试?”书奕珂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仙娘说。 “就让她试吧……”雷珞玮满脸痛苦道。 到了晚上,书奕珂在屋里对雷珞玮说:“我原本并不知道她们用的是蛊术,你为什么还要让仙娘治?” “既然无药可治,那总要试一试。”雷珞玮说。 “蛊毒术是东土的三大邪术之一,不管能不能治好你的内伤,用蛊本来就很危险!”书奕珂说。 雷珞玮笑道:“我知道了。” 于是,书奕珂又忍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雷珞玮本想再去找仙娘时,却突然感到胸闷背痛。 书奕珂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就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看似昨天仙娘用过蛊术后,我就一直感到不舒服……”雷珞玮说。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书奕珂说。 “我怕昨夜去找你,你会杀了我……”雷珞玮说。 书奕珂无言以对,随即帮他把脉,遂说道:“别说了。” 她发现雷珞玮身上湿气太重,就说:“你坐到阳光烈日下,我给你祛毒。” 于是,二人坐在户外的石凳上,雷珞玮光着膀子,书奕珂就用女娲炼石给他刮痧。 此时,竹梨毅过来看他们俩,问道:“大盟主,你的内伤现在怎样?” 书奕珂一边刮痧一边说:“他现在被湿邪入侵,我在帮他驱邪。” 竹梨毅看到书奕珂手上的女娲炼石,便问:“小珂,你在用我们坤地派的传家宝?” “是的,外公把女娲炼石借给我用。”书奕珂看了看竹梨毅,说道,“师兄,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嗯。”竹梨毅心领神会,便拿过女娲炼石给雷珞玮刮痧,然后书奕珂去茅厕方便一下。 当书奕珂回来的时候,竹梨毅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砭镰刀,把她吓了一跳。砭镰刀一划,倏忽间一只虫子从书奕珂身上掉落到地上。 片刻后她才缓过神来,遂用银针把虫子挑起来看,竟发现这虫子与前天晚上在雷珞玮身上捉到的虫子是一模一样。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一章 国王邀请 竹梨毅看到这只虫子甚是震惊,不过却不敢多言。 书奕珂看出了端倪,等师兄帮雷珞玮治疗完后,就私下找他问道:“师兄,刚才那只深红色的虫子是怎么回事?看来不是一般的虫子。” “呃……”竹梨毅一脸尴尬和慌张,但看到书奕珂着火的双眼,不得不坦白说道,“小珂,其实……那只虫子是蛊虫……” “我已经猜到了,是什么蛊?是谁下的?”书奕珂说。 “这村子里会蛊术的人多得是,不过不是我,我不会下蛊!”竹梨毅胆颤地说,“也许是虫子乱跑,巧合遇上而已……” “刚才那虫子究竟有多毒?”书奕珂说。 “那虫子也不是什么恶毒的虫子,只是一种情蛊。”竹梨毅说。 “情蛊?!”书奕珂两眼发愣。 “而且这是鸳鸯情蛊,通常有一对,如果男女双方同时中了这种蛊,那么他们就会情不自禁地互相爱上对方……”竹梨毅说。 “什么?!”书奕珂心中火冒三丈,然后又平静说道,“师兄,我和大盟主今天要回去了。” “今天就要走了?” “现在就走!” “你是不放心还是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书奕珂拿回了女娲炼石,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之前身上一直带着女娲炼石,因其可以祛蛊,所以那些蛊虫才不敢靠近她。 随后,她立刻找雷珞玮说现在就回去坤地塔,雷珞玮觉得太突然便问怎么回事,她就说回去再说。 然后,竹梨毅一个人给他们二人送行。 书奕珂说:“我们来不及跟嫂子和仙娘道别,请师兄帮忙转告我们有急事回去和说声抱歉。” “既然小珂你要走,我就不强求了。”竹梨毅叹气了一声说,“小珂,我会赶快把你写好的台词背熟,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顺其自然吧。” 随后,雷珞玮和她一起骑马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雷珞玮突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应该来这里,只怪我信错人了。”书奕珂说。 雷珞玮深思了一会,又说:“我没猜错的话,有人要对我们下蛊?难道是……仙娘?” “不是仙娘!不必再问了!” “虽然这次拜访没有如愿,但我对结果是满意的。” “你满意什么?”书奕珂瞟了他一眼。 “因为……”雷珞玮欲言又止,想了想后还是算了。 两人回到坤地塔的时候已是夜晚,书奕珂赶紧去沐浴更衣,然后回到蜂飞阁梳妆打扮一番。 翌日,直到中午雷珞玮突然发现炎芯月一直没找他,他心里感到很不习惯,便去问小珍,可是小珍也不知道炎芯月去哪了。 随后雷珞玮问了很多人,包括卫婧雅、珍妮娅她们,但都没有人知道炎芯月的行踪。 连书奕珂也知道他在找炎芯月,于是过来说道:“要我帮你去找她吗?” “她不是小孩了,我们管不了。”雷珞玮说。 “但炎芯月不是那种没交代就走的人。”书奕珂说。 “你是说……她可能遇到危险了?”雷珞玮说。 “那又不必过分担心,她已经不是刚出师的离火派弟子了。”书奕珂说。 “那又有什么办法?”雷珞玮说。 “我可以用蜜蜂去找她。”书奕珂说。 于是,两人一起跟踪着蜜蜂群,蜂群把他们带到梵净森林防暑区的梧桐树林里。 此时,炎芯月与昭仪都坐在一棵大梧桐树上。昭仪正卧着吃榴莲,炎芯月就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说道:“我从加入离火派到再次见到他等了三年了,现在第四年了,我第一次遇见他到现在已经八年了,我终于见到他了,但我发现……他根本就没认真看过我……他沉睡不醒的时候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他醒来后却走了……我还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吗?” 她不禁流下了几滴泪,突然激动说道:“那他为什么要亲我?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又为了什么……” 昭仪一边吃一边听,嘴里吃得正香,它转动的眼珠时而看着炎芯月,时而窥探着四周。 在远处,沃箫剑躲在树林里默默地注视着炎芯月。 突然间,一群蜜蜂在他身边绕过,他随即警觉起来。 一会儿后,雷珞玮和书奕珂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都督……”沃箫剑低头道。 “你也在这?”雷珞玮说。 书奕珂看到了远处的炎芯月便说:“炎芯月就在那边。” “我发现这两天炎姑娘都不在坤地塔,怕她遇上敌人,所以就跟过来了。”沃箫剑说。 “她可能生气了,你去看看她吧。”书奕珂对雷珞玮说。 “但是……”雷珞玮看着书奕珂。 “不要磨磨蹭蹭了。”书奕珂忽然对沃箫剑说道,“沃公子,今天刚好过了七天,要做第二次‘六邪针灸’,你跟我回坤地塔吧。” “奕珂,你……”雷珞玮说。 “我是个敬业的大夫,不要这样看着我!”书奕珂说。 “书宗主,但是……”沃箫剑说。 “你爱来就来,要是病情耽误,有什么后果我可不管。”书奕珂转身就走。 “都督……我要跟书宗主回去让她帮我治疗。”沃箫剑说。 雷珞玮昂首背手道:“去吧!” “多谢都督!”沃箫剑作揖道。 当二人走后,雷珞玮走到炎芯月的梧桐树下,抬头对她喊道:“炎芯月!” 炎芯月听见喊声顿时慌张起来,她看了雷珞玮一眼后又马上转过脸装作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找你半天了,你跟我回去吧。”雷珞玮喊道。 炎芯月玩弄着手上的树枝,并没有理他。 雷珞玮站在树下很久,炎芯月依然无动于衷,但雷珞玮发现昭仪把吃剩的榴莲壳扔到地上,于是他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在附近的榴莲树上摘下几个榴莲,捧着回来喊道:“昭仪,下来吃榴莲吧!” 昭仪一看他手中的榴莲,就立刻飞下来。 炎芯月看昭仪到树下就急了:“哎,你怎能这样?” “昭仪,我们吃完榴莲就回家吧。”雷珞玮说。 “昭仪,你上来!”炎芯月大喊道,但昭仪顾着吃没有理会。 于是炎芯月跳下来对其喊道:“昭仪,你不能吃那么多,会上火的!” “吃一点没关系。”雷珞玮掰开一块榴莲,递给炎芯月说道,“你也吃一块吧,吃完一起回去。” 炎芯月对他瞪眼撇嘴了好久,然后接过榴莲说道:“你好坏啊!” 都吃完榴莲后,炎芯月说道:“现在昭仪不理我了,你来驾驭它吧。” “呃……”雷珞玮挠了挠脸颊,说道,“它会听我吗?我试试吧。” 然后,两人一起坐到昭仪身上,炎芯月在雷珞玮背后轻轻地搂着他的腰,紧接着昭仪便飞起来了。 沃箫剑跟书奕珂回到坤地塔后,在备急房里做“六邪针灸”治疗。 他光着上身静坐,书奕珂便在他背后给他针灸。 “书宗主,我的内伤是不是很严重,为什么要做六次治疗才能治愈?”沃箫剑闭眼说。 书奕珂一边下针一边说:“‘六邪针灸’是因应大自然而发明的针灸法,六邪对应的是六气,一年有二十四节气,从春到冬分为六气,初气为厥阴风木,二气为少阴君火,三气为少阳相火,四气为太阴湿土,五气为阳明燥金,终气为太阳寒水。上次长老给你驱了‘风’,这次我帮你散‘热’,因为六邪已经进入你的五脏六腑内,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把你体内的六邪完全祛除掉。” “这样的话真的太劳烦你了。”沃箫剑说,“上次八卦大会与你对决,我只是侥幸取胜而已。” “不要提八卦大会了,你以后都别提!”书奕珂一脸恼怒。 “嗯……”沃箫剑不知她为何而生气,心想她这么在乎输赢吗? 做完针灸后,书奕珂就用女娲炼石在他背上推拿,只见他的背部变成一块红一块紫的样子,身上的莲花印记也开始变淡了。 沃箫剑一直都感到紧张不安,便说道:“书宗主,做一次治疗好像花的时间挺久的。” “大概半个时辰吧。”书奕珂说。 “我待会还要向都督汇报这两天的情况,要是晚了就不好了。”沃箫剑说。 “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书奕珂说。 “我是他的下属,所以……”沃箫剑说。 “所以你没有自己的尊严。”书奕珂说。 沃箫剑被说到心坎里,顿时沉默了。 治疗结束后,书奕珂说:“好了,七天后你再来找我吧。” “多谢书宗主。”沃箫剑拱手低头道,却不敢看着她。 此时,孔雀国的大祭司们已派一名仆从把一封信带到坤地塔的户外园大门看守处,当仲长歆长老收到信后就立刻把众人召集到长老议事厅里。 雷珞玮、沃箫剑、炎芯月还有坤地派和兑泽派的宗主们,甚至连珍妮娅也过来了。 “大盟主,这是孔雀国的鸠那罗国王寄来的信,他们的国王想邀请大盟主亲自到阿格拉首都孔雀宫殿拜访,他们希望与我们帝国和解,你看怎么办?”仲长歆说。 “两国之间的和解不是应该先向陛下禀报吗?”雷珞玮说。 “他们为什么要把信寄给我们的长老,而不是寄到朝廷。”仲长吉庆说。 “但是郑曦荣才告诉我,他们仍然在布置‘六芒星阵’,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沃箫剑说。 “我听他们说,‘六芒星阵’要祭祀一个月才能生效,现在才过了几天。”珍妮娅连忙说道。 “不过,我们还没有打听到他们使用这个‘六芒星阵’有何目的。”沃箫剑说。 “一边说和解,一边却在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居心叵测!”卫婧雅说。 “既然‘六芒星阵’要一个月才能生效,我猜他们想用权宜之计,为完成这个‘六芒星阵’争取时间。”书奕珂说。 “既然他们的国王想见我,那我就会一会他,而且无极帅印在他们手上,我们可以趁机打听一下无极帅印的下落,还有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雷珞玮说。 “都督,若是深入敌人的巢穴,恐怕会有危险!”沃箫剑说。 “所以我打算再带几个人一起去。”雷珞玮说,“除了沃箫剑,炎芯月也跟我一起去吧? “嗯!”炎芯月点了点头。 “那……奕珂,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雷珞玮说。 “这个……”书奕珂心里犹豫着。 “小珂,你就和大盟主一起去吧,这里有你表哥和冷嫣,所以塔里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仲长歆说。 “嗯。”书奕珂点了点头。 “我也要去,我想回家找我哥哥,求你们带我回去吧!”珍妮娅说。 “珍妮娅,我们会带上你的,但是我们现在有五个人,孔雀国路途遥远,我们要怎样才能安全快速地到达?”书奕珂说。 “可是我现在找不到‘老兄’,不然的话‘老兄’可以载我们一起过去。”沃箫剑说。 “昭仪也只能多载一个人。”炎芯月说。 “我们最好一起走,不要分散,不然遇到敌人就麻烦了。”雷珞玮说。 “各位可以坐‘赤焰鸟’过去。”卫婧雅说。 “赤焰鸟是什么?”雷珞玮说。 “赤焰鸟是霍教授发明的大型机关鸟,最多可载八个人。”卫婧雅说,“不过,‘赤焰鸟’不能在梵净森林里降落,恐怕大盟主要去一趟兑泽塔了。” “我可以帮你们联络霍教授,让他事先准备好。”文吕说。 “那就这样定了。”雷珞玮,“仲长长老,请你帮忙回复他们国王,过几天我们一行人等会亲自到访。” “大盟主请放心,本门会照办。”仲长歆说。 会议结束后,书奕珂也突然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不禁念道:“是姐姐?”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二章 神秘灵姑 第二天一早,小珍见到书奕珂就上前说早安,然后说道:“书宗主,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孔雀国。” “你也想去?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书奕珂说。 “珍妮娅跟我说过了,她要回去自己的国家,然后雷大哥和炎姑娘也同意我和他们一起去,他们叫我问一下您的意见。我想见识一下国外是怎样的,您就带我一起去吧。” “我要准备一些九仙草丹,如果你想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你就先帮我炼好一些蜜丸以备不时之需。”书奕珂说。 “炼蜜丸?要怎么炼?”小珍说。 “道医有九大仙草,它们是药材中的极品,其中石斛、人参、灵芝、雪莲、首乌和冬虫夏草都能在六圃中找到。虽然它们是人工培养的,在功效上与真正的野生仙草有一定的差别,但作为一般用药也够用了。另外,茯苓和苁蓉在户外园也有,还有珍珠就在下水道的葵水池里,至于怎么炼蜜就找你师父去吧。”书奕珂说。 “嗯!” 随后,小珍找到了刀芙菱,刀芙菱就先带他到葵水池。二人看见池中的水变红了,小珍便感到很惊讶。 “这是正常现象。”刀芙菱说,“每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巨杉的养分会突然增多,池中的水藻因为吸收了巨杉根部的养分而大量繁殖,所以池水就会变红。不过,池中的甲鲶会清理这些水藻,再过几天池水又会变干净了。你现在就游下池中从贝壳里取一些珍珠回来。” “可是……水里会不会很脏?”小珍胆颤心惊道。 “只要池水没有味道就行,如果水中有异味甚至发臭,说明坤地塔某个区域出现了问题,就要立刻治理。”刀芙菱说。 小珍随即游到池里取了三十几颗珍珠回来。 然后,二人又在六圃中摘下了其它六种仙草。 最后他们来到户外园,刀芙菱告诉小珍,要取药就要先种药。 于是,在户外园的一片沙地上,二人先把红柳下的黄沙挖开,再把苁蓉菌种接种在红柳根上;接着又找到几棵已枯死的松木,把茯苓菌种接种在枯木缝隙上。 随后,他们把已经收成的九大仙草拿到户外园的炼蜜炉旁,炼蜜炉有好几个,大小、温度各不相同。 接着,刀芙菱就教小珍怎么炼蜜。 “要炼蜜就要先准备好药材,把不同的草药根据各自的特性放到不同温度的烘炉里,算好时间,烘干后就把药材放到石磨里磨成药粉。然后先用武火在铜锅里烧蜂蜜直到鼎沸,再用文火慢熬,不同程度的炼蜜口感不一样,炼成嫩蜜的药丸容易入口。炼好蜜后就根据用药份量按比例搅和药粉和炼蜜,接着放进药模里定形,最后用蜂蜡作壳盖上,药丸就做成了。” 小珍一边看师父操作,一边学着动手自己做。 此时,书奕珂主动去找雷珞玮,跟他说有一位隐居在九寨的灵姑可以治好他的内伤。 雷珞玮甚是疑惑,便说道:“连仲长长老都无法治好我的内伤,这位灵姑又是什么人?” “一位值得信任的人。”书奕珂说。 “你这么相信她?” “那你信不信我?” 雷珞玮注视着她的双眼,说道:“我信!” “我上次信错了人,但这次不会,所以你不用担心。”书奕珂说。 “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我们要怎么去九寨?而且我们正准备去孔雀国。”雷珞玮说。 “九寨离益州府不算远,等治好你的伤再去兑泽塔应该还来得及,我们可以问问卫宗主和文宗主,也许他们有办法。”书奕珂说。 于是,二人去见两位宗主,卫婧雅告之他们已发射机关鸟传书到兑泽塔,霍子仪会事先准备好“赤焰鸟”,而文吕可以驾驶“青木鸟”载他俩去九寨。 炎芯月听说他们二人要去九寨,也争着要一起去。 书奕珂却说道:“我这位友人不太喜欢见到外人,所以除了病人以外,都不打算接待。” 雷珞玮也对炎芯月说:“你就先去兑泽塔等我们吧。” 炎芯月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心中怄气听从雷珞玮的安排。 随后,文吕用机械包打开机关“青木鸟”,然后载着雷珞玮和书奕珂一起飞去九寨。一个多时辰后,他们便来到九寨上空。 此时,五灵刺客的雷暴、风影、水姬和火丸四人早已在九寨寻觅多时。 “风影,你确定你没找错地方?”水姬说。 “有没有找错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这里有五虫会几位堂主留下的踪迹。土丘曾经打听过,五虫会和我们一样都在找那个奇门女子。”风影说。 “再找不到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土丘还在等我们呢!”雷暴说。 突然间,他们看到天上有一只机械鸟飞过。 “那是兑泽派的‘青木鸟’,他们要去哪?”水姬说。 “这只机械鸟恐怕要出故障了。”火丸觉得这只“青木鸟”的飞行轨迹有点异常。 此刻,正在驾驶“青木鸟”的文吕突然发现机械鸟的降落机关失灵了。 “这……怎么回事?”文吕出了一身冷汗。 “文宗主,怎么了?”雷珞玮说道,他和书奕珂都坐在后排。 “降落机关失灵了,恐怕无法正常降落……”文吕说。 “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惊恐。 “不过……我们还有备用的应急降落方案,现在只能这样了!”文吕刚说完,就让“青木鸟”减速,并在九寨上空盘旋,然后打开“青木鸟”的降落伞,随即使得“青木鸟”徐徐地降落在山上的树林里,连周围的树枝也弄折断了。 三人从“青木鸟”内爬出来,都不由得感到后怕和侥幸。 “文宗主,现在怎么办?”雷珞玮说。 “看来要修理一下,不过我并不熟悉怎么修理,你们先去找灵姑吧,我就在这看看能不能把它修好。”文吕说。 “奕珂,你觉得呢?”雷珞玮说。 “我们先去灵姑那,等回来的时候再找文宗主。”书奕珂说。 “你知道灵姑在哪吗?”雷珞玮说。 “我的蜜蜂知道,让它们去探路就能找到。”书奕珂说。 “文宗主,那拜托你了,我们先告辞了。”雷珞玮对文吕说。 然后,雷珞玮跟着书奕珂走,走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俩随着蜜蜂的指引来到了一条溪河前,书奕珂认出了这个地方。 “再往前走就是了。”书奕珂说。 雷珞玮看到跨过溪河的小桥对面有一名髫年女孩走过来,她见到二人就说道:“我叫莞儿,师父叫我前来迎接两位大人,你们请跟我来。” 书奕珂点了点头。 雷珞玮觉得这女孩的面孔似曾相识,并说道:“多谢你带路。” 雷珞玮边走边问书奕珂:“她就是灵姑的徒弟?” 书奕珂一直看着前方,没有回应他。 然后,莞儿带他们经过院子后,就来到一间木屋前。 “两位请进。”莞儿进屋后说,“师父,客人来了。” 雷珞玮走进屋里,看到小厅里挂着一排紧密的珠帘,珠帘后面是一个木台阶,隐约可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盘坐在台阶的席子上,其头戴一顶黑纱幂篱。 “雷某受书宗主引荐,今日前来拜访灵姑,幸得灵姑为雷某医治不治之伤,雷某在此感激不尽。”雷珞玮隔着珠帘作揖道。 只见莞儿走到灵姑身旁,灵姑在其耳边轻声细语,然后莞儿喊道:“师父说先让书宗主为您疏通经脉,然后到了今晚子时,师父再为您医治伤病。” “多谢灵姑。”雷珞玮看了看书奕珂,便说,“奕珂……” “你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了,然后侧躺屈膝。”书奕珂说。 “都脱了?”雷珞玮一脸惊讶。 “没错,我要用‘鬼门十三针’。”书奕珂说。 “真的吗……”雷珞玮尴尬道。 “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书奕珂说。 雷珞玮看了看莞儿和灵姑,莞儿便立刻到屋外回避,随后雷珞玮只好听她的吩咐。 然后,书奕珂对其人中、少商、隐白等十三穴进行针刺。 但她对其任脉下针的时候,发现任脉的确受损了,经过诊断后发现果然是中极穴出现了问题。 她心想:真的是因为我吗? 于是,她进行鬼门十三针疗法的同时,并用女娲炼石辅以治疗,以根治其顽症。 雷珞玮全程都紧闭双眼,十分难为情,但书奕珂却十分淡定,见惯不惊。 针灸完毕,雷珞玮起来穿衣的时候发现灵姑已不在厅内。 书奕珂走出院子后也不见了踪影,直到傍晚才回来。 莞儿从厨房里端来一盘烧饼,给雷珞玮和书奕珂作晚餐。 雷珞玮便说:“莞儿,为何你师父一直不肯露面,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 “师父不喜欢见陌生人。”莞儿低头道。 雷珞玮感到无奈,然后又说:“为什么你师父要选择子时才给我做治疗?” “别问我为什么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莞儿说。 雷珞玮叹息了一声,他看了下书奕珂,发现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若无其事。 莞儿突然说道:“雷大人,很抱歉!本舍简陋,所以今晚治疗结束后,就请你将就一下,在厅里的地板上寝安。” “我没问题,不过……奕珂,你呢?”雷珞玮说。 “你不用管我。”书奕珂说。 “二位请自便,我现在就去睡了,半夜还要起来。”莞儿说。 “为什么半夜还要起来?”雷珞玮说。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给你传话啊。”莞儿说。 雷珞玮摸不着头脑,到了晚上书奕珂又不见人了,直到子时睡得模模糊糊的莞儿起床后,就叫雷珞玮背向厅里的珠帘盘坐地上。 然后,灵姑隔着珠帘对其施法。 雷珞玮闭目凝神,没过一会就感觉到全身发烫,一股股淡淡的青烟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书奕珂则站在门外悄悄地看着他。 子时过后,灵姑才停止施法。过了一会,雷珞玮感觉到全身放松,他睁眼一看,发现灵姑又不见人了,莞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而他走出门外,也没看见书奕珂。 于是,他只好躺在地板上睡一晚。 第二天醒来,莞儿见到雷珞玮就说:“雷大人,师父说今晚她还要给你输一次血,所以请你在本舍再待一天。” “再待一天也没问题,只是为什么要输血?”雷珞玮说。 “师父说只有她的血才能完全治愈你的内伤。”莞儿说。 雷珞玮觉得匪夷所思。 “雷大人,师父已为你备好早点,请自便吧,我现在要去外面了!” 刚说完,莞儿就一个人跑去山野中。 此时,雷珞玮看见书奕珂回到院子中,就问:“奕珂,你昨晚去哪了?” “我就在树下的吊床上睡觉,没去哪!”书奕珂说。 “竟然如此……让你受苦了……”雷珞玮说。 “见怪不怪,我早就习惯了。”书奕珂说。 莞儿在外面的树林里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突然间五灵刺客的雷暴、风影、水姬和火丸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大吃一惊。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三章 治愈心身 莞儿看到这四人的模样十分怪异,便立刻惊慌地往回跑。 “小孩子不会说谎,也许能从她身上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风影说。 “那也要让她开口说话才行。”水姬说。 风影一个闪现拦住了莞儿的去路,然后一手把她掐起来。 “啊……” 此刻,一群蜜蜂在他们的周围飞过。 过了一会,书奕珂在森林里看到从远处飞来的蜜蜂,它们不停地在空中打转以示暗号。 书奕珂顿然心惊:糟了,莞儿有危险! 她随即根据蜜蜂的来向跑过去。 此时莞儿一边大喊一边哭。 “小孩子是要哄的,你这可不行!”水姬说。 “风影,把她放下!”雷暴说。 于是,风影把莞儿扔到地上,莞儿不禁全身颤抖坐在地上,惊得欲哭无泪。 水姬走到莞儿面前,说道:“来,过来阿姨这。” 突然间,树林里传来了阵阵风声,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他们四人感觉到周围有埋伏。 “是谁?!”风影大喊道。 风声变得越来越尖锐,甚至像是有人在远处嘶叫,其声音越来越逼近。闻鹤唳风声,使得四人如临大敌,左顾右盼,他们手中各自紧握着太刀严阵以待。 倏忽间,森林里骤然雾气重重,周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风影感觉到背后有人要偷袭,便立马持刀砍去,但对方也同样举刀还击,各人随即都拔刀厮杀起来。 经过几番过招,四人才发现他们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原来他们都中了幻术而被迷惑了。 此时,莞儿已经被抱走了好一段路,她抬头一看,正是书奕珂搂着她在树林里跳跃穿梭。 “书宗主!”莞儿叫道。 书奕珂把莞儿放下,看到她袋子里装满了梨花,便说道:“现在安全了,还好姐姐及时出手,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地逃出来。” “是师父吗?我要回去见师父!”莞儿说。 当天,沃箫剑坐着鹘鹰,炎芯月让昭仪同时载着小珍和珍妮娅两人,他们一起从金筑府飞到益州府西岭雪山上的兑泽塔。 到了晚上,在九寨里灵姑便让莞儿转告雷珞玮,开始给他输血。 雷珞玮盘坐在厅里,隔着珠帘与头戴幂篱的灵姑面对面,灵姑伸出左手,雷珞玮伸出右手,书奕珂帮二人各自在手上划出一条刀痕,并渗出鲜血来,然后两人掌心对掌心。 接着灵姑开始施法,两人的鲜血接触后慢慢地交融在一起并导向雷珞玮体内。 雷珞玮感受到灵姑掌心的温热和一阵似曾相识的气息,一股暖流开始在他体内流动,冲散了脏腑内的黑煞气。 经过半个时辰后,灵姑终于完成了输血,她站起来后感到些许脚步不稳,但仍然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灵姑!”雷珞玮隔着珠帘喊住她,“雷某对您的舍身相救实在感激不尽,但为何灵姑却始终对雷某缄口不言,是灵姑无法开口说话,还是您对雷某有难言之隐?” “她现在很劳累了,你就别再打扰她了!”书奕珂在一旁叫道。 灵姑没有回应他就直接回去房间了。 过后,雷珞玮睡到半夜的时候,不停地在地板上辗转反侧,他感觉到有一股气在丹田凝聚,他的气脉也越来越强劲。 他心中不禁想:难道我的内功开始恢复了? 第二天,雷珞玮见到书奕珂就说:“奕珂,我的内功好像在慢慢恢复了!” “那说明你的内伤快痊愈了,不过灵姑说过,现在你的内功最多也就只能恢复到原来一半的功力左右。” “只有一半的功力?不过已经不错了。”雷珞玮说。 “我们早点回去,待会就走。”书奕珂说。 两人早上吃了些凉拌蔬菜和水果后就与莞儿辞别,莞儿便相送二人。 雷珞玮又忍不住问道:“莞儿,为何灵姑还是不愿意出门相见?” “师父昨日太累了,所以不方便见客。雷大人,这是师父亲自做的糕点,好让你们在回去的路上吃。” 雷珞玮接过莞儿手中的麻袋,说道:“请代为转告您师父,我们非常感谢!” 随后,两人就一起去找文吕。 莞儿回到屋里后,灵姑立马问道:“莞儿,刚才雷大人有没有打开袋子看一下?” “没有啊,师父。”莞儿说。 “那么……他走的时候有回头看我们吗?”灵姑问。 莞儿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 灵姑随即沉默了。 雷珞玮和书奕珂在森林里走了好一会,突然撞见五灵刺客的雷暴等四人,不禁大惊。 “糟了,我的内功还没完全恢复……”雷珞玮悄悄说道。 书奕珂两眼盯着他们,手上已准备随时出招。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雷珞玮,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风影诡秘一笑。 “又是他们俩,两人真的是出双入对呀!”水姬说。 “不对,他跟谁都出双入对。”风影说。 “先把这个女医师干掉,然后再生擒雷珞玮!”雷暴话音刚落,就提起“雷刃”放出雷电球。 “快躲开!”书奕珂对雷珞玮大喊一声,随即跳到树上,同时对四人扔出银针。 四人纷纷躲过银针,然后连番对书奕珂拔刀砍去。 书奕珂在树林里来回躲避,而雷珞玮正在慢慢地聚集内力以使用“玄武北冰剑”。 但水姬发现了雷珞玮的意图,就回头对他挥起“毒刺”。雷珞玮临危一躲,他身上背的灵姑给的麻袋瞬间被砍破,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书奕珂看见后立马对水姬扔出几发银针,趁对方躲避的时候抢在雷珞玮身前,牵着他逃跑。 不料,四人一起追赶,把二人团团包围。 “火遁?炎烈斩”,火丸挥起太刀“炎明”,其刀刃发出一圈猛烈的火焰,把二人围住。 “水遁?烟雨雾”,水姬的小太刀“毒刺”散发出淡黄色的毒气,弥漫在空气四周。 “风遁·迅影步”,风影一个残影变出了好几个分身,同时举起太刀“珠玑”向二人砍去。 “雷遁?暴惊云”,雷暴手中的太刀“雷刃”凝聚起一个闪电云,向空中放出闪电。 面对四人的同时夹击,两人无路可逃,书奕珂不禁双眼发直。 雷珞玮突然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起来,在一霎那他和灵姑心灵相通,随即牵着书奕珂的手遽然消失于空气中。 在电光火石间四人扑了个空,并惊讶于二人的消失,然而他们才发现各自已落入到一个被封锁的时空中,其动作都变慢了。 此时,雷珞玮和书奕珂又出现在他们附近,然后雷珞玮的内功在霎时间爆发,他使出绝技“玄武北冰剑”,其单手一挥,几柱冰锥像长枪般猛地刺向四人。 书奕珂也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同时使出“冥毒鬼千针”,数不清的银针如密雨飞向他们。 四人连忙挥舞起太刀高接低挡。 转眼间,他们发现各人身上都已中了霜冻和银针,并感到全身发麻。 书奕珂来不及用“炼药化功”在银针上施毒,因此她仅仅在银针上涂了些麻药,而四人渐渐地感觉到麻痹和头晕眼花。 “我们走!”雷暴喊道,随后四人用尽力气迅速逃离。 雷珞玮发现书奕珂的右臂有一道刀伤,便焦急地提起她的手臂,说道:“你受伤了,我看一下!” “我知道,你别乱来!”书奕珂说。 “我想帮你……” “你又不懂!” 书奕珂连忙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单手用纱布包扎。 “我来吧!”雷珞玮说。 “我一个人就可以……”书奕珂说。 雷珞玮二话不说就抢过纱布帮她包扎起来,然后说道:“你就是这么倔强。” 书奕珂看他打结的时候弄歪了,就说道:“你看你弄成什么样子?” “呃……这个……还好吧。”雷珞玮尴尬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然后书奕珂又重新给自己包扎过一遍。 雷珞玮看她已包扎好,就说道:“我们走吧。” 然而,他突然想起刚才丢掉的麻袋子,于是走过去一看,摔坏的糕点满地都是。 “可惜了……”雷珞玮随便捡起袋子里剩下的一小块糕点并尝了一口,却瞬间惊呆了,“这味道……是她?” 原来这是梨花味的绿豆糕,雷珞玮记忆犹新。 “灵姑究竟是谁?”雷珞玮望着书奕珂说道。 书奕珂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雷珞玮正想往回跑,书奕珂却喊住他:“你要去哪?” “我想见她一面!”雷珞玮说。 “她不会见你的,你回去一点意义都没有!”书奕珂说。 “为什么?”雷珞玮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你又何必打扰她呢?”书奕珂说。 “刚才也是她救了我们?”雷珞玮说。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兑泽塔吧。”书奕珂说。 雷珞玮看着书奕珂那双明眸的眼睛,回想起昨夜灵姑那只温柔的玉手,心里便想:她还在,就没有遗憾了。 然后,书奕珂又让蜜蜂带路,两人翻越山岭后,终于在原来的地方见到文吕。 “你们终于回来了!”文吕说。 “让你在这等了两天,实在抱歉!”雷珞玮说。 “没关系,我也是刚修理完这台‘青木鸟’。”文吕说。 “已经修好了吗?”雷珞玮说。 “呃……我也不知道修好了没,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马上回兑泽塔吧。”文吕说。 然后,三人又坐上“青木鸟”,向着益州府的方向飞去。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兑泽塔的上空。 “已经到了,现在要降落,你们都坐好!”文吕喊道。 当文吕准备再次打开降落机关的时侯,他突然发现机关又失灵了,他假装镇定继续按动机关,却一直没有反应,然后才惊慌道:“我们好像又降落不了……” “不是吧?”两人又感到惊愕。 “上次不是有降落伞吗?”书奕珂说。 “降落伞只能用一次,现在没有备用的……”文吕说。 “那怎么办?”雷珞玮说。 “我想想……”文吕说。 然后,文吕让“青木鸟”一直在兑泽塔的上空盘旋。 此时,金鳌宗主霍子仪和沃箫剑、炎芯月等人已经在兑泽塔外的雪山空旷处等候。 霍子仪抬头望向天空,提起自己圆圆的黑框眼镜,然后大喊:“他们来了,是‘青木鸟’!” “是雷大哥?”炎芯月心急道。 “哇!”小珍和珍妮娅也望向天空。 霍子仪等了好一会,发现“青木鸟”不太对劲,便说道:“他们为什么不降落,难道降落机关出问题了?” “霍宗主,他们怎么了?”炎芯月紧张道。 “机关鸟可能出故障了,不过……他们也应该打开降落伞才对!”霍子仪说。 “霍宗主,现在怎么办?”沃箫剑也过来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使用‘玄冰鸟’了!”霍子仪说。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四章 孔雀宫殿 霍子仪开启了一架“玄冰鸟”,其形状如一只庞大的玄龟,背上架着长长的十字螺旋桨,随着螺旋桨的转动,“玄冰鸟”便垂直地升起来。 当文吕在“青木鸟”上看见“玄冰鸟”时,就知道霍子仪要过来营救他们,于是他开始让“青木鸟”减速。 然后霍子仪驾驶的“玄冰鸟”开始加速直追“青木鸟”,直到快追上时便对准“青木鸟”的尾部发射几根粗麻绳把它拴住。 紧接着,“玄冰鸟”也开始减速,两只机关鸟同时朝地面下降,但在“玄冰鸟”的螺旋桨牵动下,它们只会慢慢地往下降,最终两只机关鸟都先后安全地降落到地面上。 “雷大哥!”炎芯月立马冲上前,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大家都因此虚惊一场。 “书宗主,这是您要的九仙草丹,我已经带过来了。”小珍说。 “小珍,你先帮我保管吧。”书奕珂说。 “嗯。还有您要的《紫钗记》剧本我也带过来了。”小珍便把剧本手稿拿给书奕珂。 当众人都到齐后,霍子仪就带他们来到停放“赤焰鸟”的草坪上。 只见“赤焰鸟”的体型是“青木鸟”的五六倍大,还有。 “嗯。”珍妮娅点头道。 “文教授,我们现在有七个人,还差一个副驾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孔雀国吗?”霍子仪说。 “不了,卫教授还在坤地塔等我回去,我还要找另外一台‘青木鸟’呢!”文吕说。 “那好吧,只能找岳教授看看他有没有空了。”霍子仪说。 晚饭过后,虽然霍子仪还没检查完,但众人已经登上“赤焰鸟”观看。 在“赤焰鸟”舱内,除了前面两个驾驶座位外,还有六个宾客座位,这些座位可以展开躺着睡。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储物箱以供饮食,并且有更衣室。 霍子仪对他们说道:“这台机关鸟什么都有,一旦飞起来就像在家里一样安稳,你们还可以先睡一觉,明天再起来。” “霍宗主,去孔雀国要多长时间?”小珍说。 “起码要四个时辰,我们去到那已经天亮了。”霍子仪说。 “要那么久啊!”小珍说。 “‘赤焰鸟’的速度只有‘青木鸟’的一半,但持续飞行的能力是它的五倍。”霍子仪说。 炎芯月数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书奕珂不见了人影,而雷珞玮也发现“赤焰鸟”上不见书奕珂,心里便焦急起来。 “雷大哥,奕珂姐还没来,她去哪了?”炎芯月说。 “不知道,我们分头去找她吧,要是耽误了其他人的时间就不好了。”雷珞玮说。 “不急,不急,还有时间。”霍子仪说。 于是,两人分头去找书奕珂。 在西岭雪山上,炎芯月走到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发现书奕珂靠在一棵大树下,傍晚的霞光掠过她的身影,其双手捧着一本书,正闭着眼念念有词。 “奕珂姐!”炎芯月喊道。 书奕珂被惊扰到,她瞥了炎芯月一眼,又继续哼唱着。 “奕珂姐,你在念什么?”炎芯月问。 书奕珂感到不耐烦,但她突然想起炎芯月会舞蹈,就问:“炎芯月,你会唱戏吗?” “唱戏?我学过昆舞和昆曲,会一点吧。”炎芯月说。 “那正好,我们文艺会要演戏剧,我想找一个二帮花旦,由你来演好吗?”书奕珂说。 “我?”炎芯月受宠若惊道,“我怕演不好的话会……” “没关系,以你的资质应该不成问题。” “奕珂姐,你要我演什么戏?” “是我改编过的《紫钗记》,你看过《紫钗记》或者《霍小玉传》吗?” “我看过《紫钗记》。” “那你就演李益的妻子卢氏吧。” “但我对剧本不太熟悉……” “我这里有剧本,我先把剧本跟你说一遍。” 然后,书奕珂给炎芯月细说她所改编过的剧本。 和《紫钗记》一样,李益和霍小玉是才子配佳人,由鲍四娘做媒在长安元宵夜相识相恋。不过,与《紫钗记》不一样的是,两人并没有成亲,而且好景不长,李益高中状元后被委以重任驻守边疆,不得已与小玉分别,两人离别时曾立下誓言和约定。 然而,李益忘记了当初的盟誓又因父母之命与卢太尉之女卢燕贞结成良缘。只是负心的李益并没有过上好日子,他成了妻奴被卢氏百般指使。长期不堪屈辱的李益因一次酒醉而去了风月场所解千愁,不料被卢太尉发现,结果他不仅被贬官职连降三品,而且被卢家扫地出门。 无家可归的李益此时才想起曾经的挚爱霍小玉,却得知小玉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当小玉再次见到李益时觉得他可怜又可悲。没想到恰在此时,卢燕贞偶见他们两人相聚,一气之下更对李益奚落羞辱,然而小玉却为李益辩护,使得卢燕贞更恼羞成怒令李益下跪认错。李益终忍无可忍当着小玉的面要把卢氏休掉,卢氏不得不愤恨而离去。随后,李益又向小玉认错示好,小玉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炎芯月听后大为惊叹:“这故事改编得太……那个呢……” “怎么了,你不喜欢?”书奕珂说。 “呃……不是……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的,观众看后可能会眼前一亮。”炎芯月说。 “那你先熟悉一下我的剧本,然后找个时间我们一起来练习一下。”书奕珂说。 “嗯。”炎芯月点头道。 到了亥时,所有人都到齐了,麒麟宗主岳淳彦来当副驾驶,书奕珂的蜜蜂如影随形。 临出发前,炎芯月对昭仪说:“昭仪,你就在益州府等我,知道吗?” 昭仪回应了她两声。 众人坐上“赤焰鸟”后,终于起飞了。 当他们飞到高空时,小珍和珍妮娅透过窗户俯视着深邃乌黑的地面,都不由得连声惊叹。 经过一夜的飞行,第二天四月廿六的早晨,太阳刚露曙光,他们已经越过世上最高的峰峦,来到广阔的平原。 “赤焰鸟”开始低空飞行,他们从窗户往地面俯瞰,看到一条混浊漆黑的长河。 他们沿着长河从下游到上游飞行,先看到一个妇女正用河水在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沐浴,妇女身后一个身穿布衣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在默默观看。 然后他们又看到河边上有一堆人把一具烧得熏黑的东西扔进河流,看着它漂浮在河上顺水而去,人们随即在岸上合双手祈祷。 接着他们又看见有人在河流中正给一条黑牛梳洗,周围还有数不清的人们在沐浴,河水两旁则是一排排破旧不堪的房子。 “他们在干什么?”炎芯月好奇问道。 “人们在用圣水沐浴,不管是神牛、刚出生的人还是已经死去的人,只要被圣水洗涤过,人的心灵就会得到净化。”珍妮娅说。 书奕珂看见河水的颜色和水上漂浮的杂物,就不禁皱起眉头来。她检查了储物箱里备用的食物和水,心里更感到担忧。 “霍宗主,我们这里的食物和水都不够用。”书奕珂说。 “‘赤焰鸟’上的食物和水只够我们一天,所以要在当地采购一些回来。”霍子仪说。 “这才是我正担心的事情,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干净的水源,不然大家都会生病。”书奕珂说。 “我们还是去到阿格拉再说吧。”雷珞玮说。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孔雀国的阿格拉首都,然后把“赤焰鸟”停靠在离孔雀宫殿不远的野外空地处。 他们走下“赤焰鸟”后,就环顾了周围一圈,但不敢走得太远。四处都是荒野草木,只有北面是孔雀宫殿的城门,小镇都在离孔雀宫殿比较远的地方。 后来一队巡逻的士兵看到他们,雷珞玮就告知巡逻队他们来这里的意图,于是巡逻队就向孔雀宫殿城门的看守士兵传话。 雷珞玮他们一直在等,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看到一名身穿红衣红帽满脸胡须的男子带着几名守卫走过来。 男子对雷珞玮说道:“欢迎来自东土的大盟主,我是鸠那罗国王身边的大使塔卡尔,我们是来迎接大盟主进孔雀宫殿的。” 雷珞玮和大家商量后,最后决定和沃箫剑、书奕珂、炎芯月三人一起进去,其他人则留在“赤焰鸟”等候。 “请大使为我引路。”雷珞玮说。 然后,塔卡尔带领他们四人进入城内,进了城门后看到一条长长的大理石路,路两旁是空旷的草地。 沿着大理石路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看到前面有一排红色的宫殿群,塔卡尔带他们直接走到国王所在的宫殿里。 走进宫殿后,红地毯的两旁各站一排僧侣恭迎他们,红地毯一直通向国王王座的台阶上,半圆形的高台阶总共有四十九级阶梯。 雷珞玮看到王座上的鸠那罗国王十分年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国王,这位是来自东土的八大派大盟主——雷将军。”塔卡尔说。 “雷珞玮与一行人等参见鸠那罗国王。”他们四人一起向国王行礼。 “大盟主与各位有礼,诸位请坐!”鸠那罗说。 “谢国王!” 雷珞玮觉得他少年老成,也不愧为一国之君。 红地毯两旁都设了宴席,雷珞玮等四人一起坐在国王的右边,而塔卡尔和其他僧侣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当众人都就座后,雷珞玮大吃一惊,王座的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拱起的半圆形幕僚台,幕僚台上有三个莲花神座把国王的王座三面包围起来。坐在神座上的三人正是三大祭司,维施努坐中间在王座后上方,巴拉马和舒瓦分居王座左右两侧。 “竟然是他们?”沃箫剑、书奕珂、炎芯月都不约而同地感到震惊。 “大盟主,在本王身后的三位是我们的大祭司——巴拉马、维施努、舒瓦。”鸠那罗说。 雷珞玮他们都突然绷紧了脸。 “我与各位见过面了,还打过招呼。”巴拉马说。 雷珞玮作揖道:“之前与诸位大祭司发生过误会,请多多包涵。”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了!大盟主,本王准备了美酒和宴舞款待各位,请慢慢细赏。”鸠那罗说。 塔卡尔拍了几下掌,然后一群身穿美艳纱丽,满身珠光宝气,肤色洁白的佳丽徐徐走进宫殿,在琴、笛、鼓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炎芯月被这异国风情的舞蹈深深吸引了。 王座和神座前也开始摆桌设宴。 当大家都看得入迷时,一只蜜蜂把雷珞玮他们桌上的酒菜都尝了一遍,然后书奕珂拿出自己带的筷子给他们一人一双。 而对面的塔卡尔和僧侣们甚至国王和祭司们,都是用右手直接拿着饭菜往嘴里塞。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五章 城内城外 在城外,趁雷珞玮他们进城后,珍妮娅就叫小珍和她一起回去她家里看看,她家是在南面几里外的小镇上,两人告知霍子仪后便一起走了。 当二人来到小镇上时,小珍看见到处都是垃圾杂物,周围散发出一股恶臭,使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行走,走了好一段路几乎要窒息了。 “咳咳……”小珍只好捂着鼻子走。 当珍妮娅回头看他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挺胸站立,时间每过一刻他都觉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终于来到她家附近。 珍妮娅带着小珍来到一个小巷里,便说道:“小珍,这就是我的家了。” 小珍顿时感到万分惊讶,原来她家是在贫民窟里,巷子里搭了几个简陋的帐篷,里面的杂物堆成了山。 突然,一个十五六岁大的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男孩看到珍妮娅便高兴喊道:“珍妮娅!你回来了?” “达利特哥哥!是的,我回来了。”珍妮娅喊道。 “这位是……”小珍说。 “他是达利特哥哥,我跟他一起长大的。”珍妮娅说。 珍妮娅告诉小珍,她原本是个孤儿,孩童时父母因病去世,只有她和亲哥哥摩阿罗相依为命,并且兄妹俩一直寄住在邻居的达利特家里,都是在同一个贫民窟里。 两年前,她的亲哥哥摩阿罗突然离家出走,然后就一直没有她哥哥的音讯。珍妮娅这次回到家里,就是希望能找到哥哥离家的线索。 她翻开杂物堆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沾满了老鼠屎,搬开杂物后又跑出来一窝蟑螂,看得小珍浑身发抖。 “珍妮娅,你饿了么?”达利特拿着一块饼大口大口地吃。 “我中午还没吃东西。”珍妮娅说。 “我这里还有一块饼。来,我给你吃!”达利特说。 珍妮娅把饼拿过来又掰开了两半,递给小珍一半,说道:“小珍,这一半给你吃。” 小珍一听便心里发凉,顿然没有食欲,不禁惊恐道:“我吃了您就没得吃了……还是您自己吃吧……” “没关系,我早上吃了东西,我吃一半就够了。”珍妮娅说。 小珍不好意思拒绝珍妮娅的好意,只得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达利特哥哥,你能帮我找一下我哥哥的东西吗?”珍妮娅说。 “你要找什么?”达利特说。 “我记得哥哥以前经常看一本书,好像叫……《阿卡西之书》,也许我可以从那本书里找到我哥哥会去的地方。”珍妮娅说。 “等我回来再帮你找吧,我现在要帮主人带‘圣牛’去河里沐浴,主人的‘圣牛’得病了。”达利特说。 “‘圣牛’生病了?我这位朋友学医的,他会治病。”珍妮娅看着小珍说。 “噢,不,不!我现在只是个学徒,书宗主才会治病。”小珍说。 突然,小珍捂着肚子感到肚子疼。 “小珍,你怎么了?”珍妮娅说。 “我肚子疼……啊……这里……哪有茅厕?”小珍说。 “这里没有茅厕,不过你可以到巷子后面的垃圾堆那边去。”珍妮娅说。 “我带你去吧。”达利特说。 然后,小珍跟着达利特走,来到一处堆积如山的垃圾场里,里面臭气熏天,但小珍也顾不上那么多便就地解决了。 “我先回去了。”达利特说。 过了半晌,小珍揪上裤子,终于拉完了肚子,他感觉自己从地狱里爬出来,便立刻快步走回去,却发现腿酸得走起路来只能一瘸一瘸的。 小珍见到珍妮娅后便告诉她,自己先回去“赤焰鸟”。 而此时,孔雀宫殿内的歌舞表演已经结束,雷珞玮不停地鼓掌,说道:“真是精彩,贵国的舞蹈让人震撼!” “那大盟主又如何看我们的佳丽呢?”鸠那罗国王说。 “贵国佳丽虽美,却比不上我身边这两位女子。”雷珞玮说。 “哦?”鸠那罗一脸惊讶。 炎芯月听后暗自窃喜,但书奕珂却嗤之以鼻。 “鸠那罗国王,贵国的佳丽、珍宝和美食我们都见识过了,但不知道国王是否也见识过我们八大派的绝世之宝?”雷珞玮说。 “大盟主,你说的是……”鸠那罗说。 “就是无极帅印!”雷珞玮说。 鸠那罗国王顿然面露惧色,三大祭司亦感到羞恼。 “那个……本王未曾见过……”鸠那罗说。 “是吗?”雷珞玮目光如炬,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然后说道,“我听闻无极帅印曾经落入到奈波族的五灵刺客手中,但是……后来又落到三位大祭司的手里,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大盟主,你是听谁说的?”舒瓦道。 “就是被你们奴役的一个女孩!”雷珞玮说。 “是上次逃跑的那个异教徒女孩?”巴拉马说。 “在我们国度异教徒是要受到惩罚的!”维施努说。 “什么异教徒?珍妮娅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女孩!”炎芯月怒道。 “在我看来,你们祭司的法术亦神亦魔,让普通人感到不寒而栗,而且几百名被你们奴役的难民已经死在玄晶洞窟附近,我怕你们是以天神的名义做着恶魔的勾当!”书奕珂说。 “竟敢侮辱天神,你们必然会受到天神的制裁!”舒瓦怒道。 “各位稍安勿躁……”鸠那罗国王感到左右为难。 雷珞玮也感到不安,遂立刻说道:“鸠那罗国王,既然我们今天已经受到你们的款待,我想我们应该就此告辞。” 说罢雷珞玮用眼神示意他们三人一起走,当他们刚转身向着大门方向走去时,舒瓦额头上的“鬼眼”突然睁开,大门随即被关上了。 “孔雀宫殿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舒瓦说道。 “大盟主……不如……你们就在宫殿里多住几天,然后……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帮你找到无极帅印……”鸠那罗国王嗫嚅道。 雷珞玮盯着鸠那罗的双眼,心想:国王究竟在怕什么呢? 三大祭司都严阵以待,沃箫剑的目光紧张地掠过四周,心想:糟了,以我们四人之力不可能敌得过三大祭司! “你们是想动手?”书奕珂睥睨着三大祭司。 雷珞玮心里喊道:奕珂,不要冲动! 于是,雷珞玮马上说道:“国王,不如这样,我和我的手下沃箫剑就留在宫殿里,再与国王你商讨一下玄晶洞窟可能会造成的危机,至于她们两位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还是让她们先回去吧。” “我看就这样吧……三位大祭司意下如何?”鸠那罗不知所措地左右回头道。 三大祭司面面相觑,然后都点了点头。 于是维施努说道:“既然国王已经答应了,那就放行她们二人。” 塔卡尔随即打开宫殿大门,并和其他僧侣一路护送书奕珂和炎芯月直到出城。 两人走出城门后,炎芯月立刻问:“奕珂姐,雷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他只是权宜之计,他知道我们四人根本不是三大祭司的对手。”书奕珂说。 “那现在怎么办?”炎芯月说。 “他们两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吧,先看看周围的情况。”书奕珂说。 两人回到“赤焰鸟”所在的户外草坪处,就和霍子仪、岳淳彦谈起刚才发生的事。 “要救大盟主,我们只有杀进去了。”岳淳彦说。 “岳教授,难道你不知道三大祭司的实力?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以他们二人的应变,大盟主暂时不会有危险。”霍子仪提了提眼镜说道。 “小珍和珍妮娅呢?”书奕珂问。 “小珍上了‘赤焰鸟’,珍妮娅回她老家了。”霍子仪说。 “哦?”书奕珂立刻登上“赤焰鸟”,却看到小珍侧卧在睡椅上,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书奕珂感到惊讶,她叫醒小珍,小珍便说自己拉肚子,刚才吃了不干净的饼。 “有九仙草丹你为什么不吃一颗?”书奕珂说。 “书宗主,没有您的允许我不敢吃……”小珍捂着肚子说。 “你说什么啊?你是学医的,该给病人吃药还要我同意?你现在也是个病人,快吃一颗!”书奕珂说。 小珍吃了一颗九仙草丹,过了一会果然不疼了。然后,小珍提起珍妮娅,书奕珂便让小珍带她去珍妮娅家里看看。 当他们二人来到贫民窟时,书奕珂感到震惊,她忍不住几乎要呕吐。 “小珍,我不进去了……你叫珍妮娅和我们一起回去‘赤焰鸟’吧……咳咳……”书奕珂说。 “嗯!”于是小珍去找珍妮娅,但达利特的母亲却告诉他,珍妮娅和达利特一起到东面的河里给“圣牛”沐浴去了。 书奕珂知道后便和小珍一起去河边看看。 随后两人来到河边,书奕珂看到的河水比之前的没有那么浑浊,但仍然有很多人到河里去沐浴。 她心里百感交集:贫民窟是这样,河水也是这样,要是这里发生了瘟疫,那后果不敢想象。 当书奕珂愁眉深锁的时候,珍妮娅和达利特一块牵着一头白牛上了岸。 “珍妮娅!”小珍大喊道。 “小珍,你也来了?”珍妮娅说。 “珍妮娅,书宗主也来了!”小珍对书奕珂说,“书宗主,珍妮娅的朋友他那头牛生病了,您能不能帮那头牛治病?” “哦?”书奕珂走过去看了下白牛。 达利特见到书奕珂便说:“我刚才用‘圣水’帮‘圣牛’梳洗了,到了晚上它就会好了。” “怎么可能?”书奕珂一脸惊讶。 “达利特哥哥,这位是东土的医师,要不你让她帮‘圣牛’看看。”珍妮娅说。 “好的……谢谢你,医师。”达利特说。 书奕珂检查到白牛蹄上和乳下的水疱,再看了下达利特的手和他的赤脚,便说:“这牛得了辟癀,你身上也有,我开点内服的丹药和外敷的药粉给你和白牛用,四五天就能好。” “我不用!你给‘圣牛’治好就可以了。”达利特说。 “为什么啊?你也得了这病……”书奕珂皱着眉头。 “我不能治病,不然我会被主人打死的!”达利特慌张道。 “怎么可能?你治病和你主人有什么关系?”书奕珂说。 “我属于肮脏的人,不能接受和‘圣牛’一样的待遇,你把药给‘圣牛’治就好了。”达利特说。 书奕珂听后沉默了。 达利特把药拿去后就和珍妮娅一起牵着白牛回去主人的家里。 书奕珂无奈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然后和小珍也一起回去了。 到了傍晚,雷珞玮和沃箫剑被鸠那罗国王邀请到宴会厅,塔卡尔大使安排了众多佳丽侍候他们二人的酒菜饮食。 当鸠那罗和塔卡尔都离开宴会厅后,沃箫剑悄悄地说:“都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雷珞玮也细声说道:“先静观其变,国王款待我们可能另有用意。”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六章 神的枷锁 红霞掩日,与之相对的东方天边,迎来了一只大火鸟,它燃烧于天空中,然后又俯冲到地面。 站在“赤焰鸟”旁的炎芯月看到后十分惊讶,不禁大喊:“昭仪,你怎么跟我们过来了?” 昭仪昂起头来叫喊了几声。 炎芯月跑过去抚摸它道:“你不舍得我吗?” 昭仪又叫喊了几声。 过了一会,书奕珂和小珍回来了。 大家便一起挤到“赤焰鸟”上吃着储物箱里的干粮和饮露。 霍子仪边吃边说:“现在储备的食物和水没多少了,明天要去河里打些水回来。” “那个……”小珍愁眉苦脸道。 “怎么了,小珍?”炎芯月问。 “东面十几里路的地方有一条河,但是河水比较混浊,恐怕不适合我们饮用。”书奕珂说。 “那怎么办?”岳淳彦说。 “我看一下地图。”霍子仪立刻把地图拿来,看后惊喜道,“西北方有一条信度河,那是古代文明的发源地,河水是从北方的高原雪地流下来的,那里的水应该清澈可用,不过……河流离我们实在有点远。” “可是我们的‘赤焰鸟’不方便离开。”岳淳彦说。 “那我和昭仪一起去吧!”炎芯月说。 “炎姑娘,怎能劳烦你呢?”霍子仪说。 “没关系,有昭仪陪我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去。雷大哥还在孔雀宫殿里,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 半夜里,天还没亮炎芯月就骑着昭仪飞去信度河,并带上霍子仪给的大水箱。 直到早上太阳高挂,炎芯月和昭仪才带回来一大箱清水,够大家喝几天了。 书奕珂发现炎芯月换了新衣裳,知道她在河里沐过浴,心中恨不得也和她一起去。 到了中午,珍妮娅和达利特一起过来了,不过他们身后却牵着一头大象,众人都感到惊讶。 大象旁边跟着一名女子,女子两手拎着大袋小袋,大象背上坐着一名男子。 珍妮娅见到书奕珂他们就喊道:“达利特哥哥,我们到了!” 随后,男子踩在达利特的背上下来,问道:“你们是来自东土的吗?昨天那位医师呢?” 书奕珂觉得此人非常无礼,便冷眼道:“我就是,有什么事?” “昨天是你帮我的‘圣牛’治病的吧?”男子说。 书奕珂看达利特躲到大象身后不敢说话,便说:“对,是那个男孩让我治的。” “我是达利特的主人,我叫古普塔。多谢你的帮忙,我的‘圣牛’用了你的药后好很多了。不过我这里有一头大象,你能帮它看看吗?” “这头大象怎么了?”书奕珂说。 “这大象得了脊椎病。”古普塔说。 “脊椎病?我没听说过……”书奕珂一脸疑惑。 “是这样的,我是阿格拉城郊外一个农庄的看门人,这头大象的主人是我们的庄主。我们庄主负责人们从各地农庄到各个城镇之间的运输往来,而这头大象每天都要载着上百人东南西北地走,从白天走到黑夜。不过,最近这头大象走不动了,它也不肯载那么多人,所以我现在很烦恼。”古普塔说。 “一头大象同时载上百人?”书奕珂惊诧道。 “是的。”古普塔说。 “这是怎么做到的?”书奕珂说。 古普塔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难以描述。” “怪不得它会得脊椎病。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它,我可以尝试给它贴几块药膏,先看看效果。”书奕珂跳到大象背上,把镇痛药膏贴在其背上。 “医师,为了感谢你的帮忙,我准备了一袋梨子给你作为报酬……”古普塔刚说完,身旁那女子手上拎着的袋子突然间破了,结果袋子里的梨子全都摔到地上。 古普塔看后大怒,立马对女子放声大吼:“你这臭婆娘,想我打死你?!” “对不起……我马上捡起来!”女子慌张道。 达利特用一个篮子把梨子盛起来。 炎芯月也帮忙两手各捡起一个梨子,当她正要把两个梨子同时放到篮子里面时,达利特却把篮子缩回去。 炎芯月一脸疑惑。 珍妮娅在一旁对炎芯月说道:“你把右手的梨子放进去就行了。” “为什么要用右手?”炎芯月说。 “因为……”珍妮娅脸红道,“你不要用左手拿给他,他会觉得你的手不干净有异味。” 炎芯月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左手,然后放到鼻子上嗅了嗅,除了一阵花露水的芳香,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她心里郁闷道:没有啊!我的手哪有异味?挺干净的…… 此时,古普塔依然对女子不依不饶大喊:“死婆娘,我回去再揍你!”他一手扯住了女子。 “她是你什么人,你干嘛这么凶?”书奕珂拦住了古普塔。 “她是我的婆娘,她还欠我嫁妆五百两银子呢!要不是她嫁到我家里,估计她现在每天都会被街上的男人污辱呢!她能够攀上我们家族的高贵血统是她的福气!”古普塔说。 “我错了,我错了……”古普塔夫人连忙磕头。 顿时,周围的人都眼睁睁地无话可说。 古普塔夫人发现自己右手腕的红毛细线断了,她立刻捡起来然后慌张地把细线重新系上。 古普塔的右手腕也有同样一根细线。 书奕珂问道:“夫人,这线是干嘛用的?” “这是天神赐予的‘圣线’,戴上它就会得到神的保护。”古普塔夫人说。 突然,大象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一股臭味迎面而来,大家都来不及捂着鼻子。 古普塔夫人走到大象身后,放声大喊:“达利特,还不快点?快把粪便扫了!” “是,是,夫人……”达利特边说边蹲下,右手拿着另一个竹篮子,左手把一颗一颗的大象粪便捡到篮子里。 “他在干嘛?”书奕珂说。 “大象拉的都是咖啡豆,是宝贝来的。”古普塔说。 书奕珂看到达利特手上并没用系上任何的细线,他捡完后便弯腰蹲下,让古普塔踩在他背上骑上大象。 “多谢医师的膏药,我们走了。”古普塔喊道。 然后,他们看着古普塔等人慢慢地消失在远方的路上。 大家都沉默了,过了许久霍子仪才说道:“原来信仰神也可以这么可怕。” “信仰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紧箍咒当成了护身符。”书奕珂说。 “他们有可能找到光明吗?”炎芯月说。 “一个连光明都没见过的人怎会知道有光明的存在,也许他们一生下来连选择信仰的权利都没有。”书奕珂说。 到了下午,古普塔又来了,他也牵着一头大象,不过骑在大象背上的是另一个男人,达利特和珍妮娅也一起过来。 书奕珂看到后又从“赤焰鸟”里走出来。 男人踩在古普塔背上从大象身上下来,古普塔便点头哈腰道:“庄主,她就是来自东土的医师了。” “你就是医师对吧,我叫拉吉普特,我的另一头大象也生病了,想过来看看。” “你这头大象又是什么病?”书奕珂发现这头大象比早上的那只象个头小很多。 “它最近什么都不吃,就是在不停地流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拉吉普特说。 书奕珂给大象检查后说:“它的双眼有些混浊,但它的肠胃没什么问题,它有没有吃错什么别的东西?”书奕珂说。 “它吃的东西都是我们庄园种植的,它哥哥吃了都没问题,它又怎会有问题呢?”拉吉普特说。 “它哥哥?”书奕珂说。 “哦……早上那头大象就是它的哥哥,这是它妹妹,它叫哈拉帕。”拉吉普特说。 “这个……”书奕珂说。 “因为哈拉帕心里很伤心。”珍妮娅突然说道。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拉吉普特说。 “以前哥哥经常带我去看大象,哥哥说大象是神圣的动物,如果大象心里很伤心,它就会流眼泪,而且会不吃不喝。”珍妮娅说。 “有这样的事?这头大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书奕珂说。 “也没什么……对了……”拉吉普特说,“哈拉帕一个月前经常去城镇东郊的一个山庄里,与另一头叫达罗的雄性大象私会。不过,那个山庄和达罗是属于塞基亚家族的,他们有着尊贵的血统,家里主人也是阿格拉监狱的典狱长,我怕哈拉帕会冒犯典狱长,就禁止它到外面去了。” “原来是这样,你这头大象……叫哈拉帕是吧,它患了相思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它见到心爱的伴侣达罗,它的病就会好了。”书奕珂说。 “不不,医师,典狱长的坐骑我们不敢惹,还有其它方法吗?”拉吉普特说。 “你平时会和典狱长打交道吗?”书奕珂说。 “我们农庄里的蔬菜和水果,每两天都会送到典狱长的山庄里,明天就是我去他们山庄的日子。”拉吉普特说。 “要不你去看看,能不能把达罗用过的东西,例如它的座垫拿过来,我把它做成香囊吸引哈拉帕,试试能不能奏效?”书奕珂说。 “好,我去看看能不能用些珍贵的东西和典狱长做交换,然后再拿给你。”拉吉普特说,“哈拉帕,我们走了。” 不过,哈拉帕却突然蹲下不起来了。 “哈拉帕,我们要走了!”拉吉普特又喊了几声,但哈拉帕依然没有反应。 “它不肯走,怎么办呢?”拉吉普特说。 “要不你就留它在这里,我把它的病治好了,你再领回去。”书奕珂说。 “那好吧,拜托你了,医师。”拉吉普特说。 然后,拉吉普特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小珍,你来看好这头大象。”书奕珂说。 “啊……是!”小珍说。 到了晚上,炎芯月在“赤焰鸟”里突然出现头晕、发热的症状,书奕珂便帮她做检查,发现她身上出了很多疹。 “炎姑娘怎么了,书宗主?”小珍在一旁问。 “她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水土和气候,而且她有过敏体质。”书奕珂说道,然后给她吃了颗九仙草丹。 “奕珂姐,谢谢你……”炎芯月有气无力道。 “炎芯月,辛苦你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休息吧。”书奕珂说。 这一整天,雷珞玮和沃箫剑都没见过鸠那罗国王,他们便感到奇怪。于是雷珞玮就叫沃箫剑去国王的寝宫外打听情况。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七章 国王危机 当天入夜,沃箫剑静静地在宫殿走廊里躲着,他看到有宫女偶尔进出国王的寝宫,便悄悄地等待机会再潜入进去。 忽然间,他听到身后有一群人路过,回头看到拐弯处有几名僧侣在巡逻。他发现自己无处藏身,遂趁着宫女从国王寝宫走出来的一瞬间,疾风般地闪现到寝宫大门里。 他一进去大门已经关上,就看到门口前有一个大屏风。紧接着他又发现有宫女从屏风后走过来,于是他纵身一跃,跳到天花板上,用双手紧紧抓住横梁。 此刻,他竟然看到王后宽衣解带后走进大厅中间的浴池里,他惊得满身是汗,屏住呼吸。随后,他四处张望,只见王后身边只有几名宫女侍候,却没看到国王。过了一会,剩下的宫女一同离开,在寝宫大门外守候。 肌肤雪白的王后用海藻粉、香露等洗刷身子后,便闭上眼躺在池水中。突然间,王后睁开双眼,竟看到一名男子攀到天花板上,她惊愕片刻后不禁惊叫一声。 “啊!” 沃箫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到王后身前,在池水旁一手捂住王后的嘴巴,快速道:“王后,我是来找国王的!” 王后看到沃箫剑那张俊美的脸庞不禁脸红发呆。 倏忽间,门外的宫女立刻开门进来,沃箫剑闻声后果断跑到寝宫里面的卧室躲藏起来。 “王后,发生什么事了?”女侍长问道。 “没什么……”王后战惊道,“刚才看到墙上有一只大蜘蛛……不过它跑出去了……” 于是,女侍长立刻吩咐其她宫女到寝宫外寻找蜘蛛。 此时,巡逻的僧侣们也闻声而来,他们站在门外隔着屏风喊道:“王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女侍长立刻走出去,把大门关上,然后说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一只蜘蛛溜走了。” “既然王后安然无恙,我们不便打扰了。” 过了一会,王后沐浴完便穿上一身紫色的纱丽,然后她吩咐所有宫女都在寝宫外守候,没有允许不得入内。 随后,王后忐忑地走进卧室,她左顾右盼然后说道:“她们走了,你出来吧。” 沃箫剑犹豫了一会才从门后走出来。 “王后,我是大盟主的手下沃箫剑,刚才冒犯王后十分抱歉!”沃箫剑侧脸赔罪道。 “那个……也没什么……你为何要闯进国王的寝宫?”王后说。 “我们今天一整天都没见过国王,所以大盟主叫我来察看一下。”沃箫剑说。 “国王他一直都被三大祭司软禁。”王后说。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沃箫剑说。 “三大祭司一直都控制着整个王国,他们在王国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几位祭司掌握着《吠陀经》的神秘咒术,没有人感违抗他们,包括国王。”王后摇头失落道。 沃箫剑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那王后……你知道三大祭司背后有什么阴谋吗?他们为什么要假以国王之名邀请大盟主前来孔雀宫殿?” “三大祭司从《薄伽梵之书》那里得到启示,要通过一颗天神赐予的‘眼睛’来获取强大的力量,而获取力量的地方就是在你们东土那里,所以他们想分散你们的注意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王后说。 “难道是……无极帅印,还有玄晶洞窟?”沃箫剑抬头道,“我终于明白了!” “我求你把国王救出来吧!”王后深深地注视着沃箫剑。 “国王现在在什么地方?”沃箫剑说。 “国王被困在深宫的天启殿内,不过大祭司巴拉马和其他高阶祭司负责看守国王,要救国王并不容易。”王后说。 “三大祭司实力超凡,我一个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要救人。”沃箫剑说,“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我求你了……”王后对其哀嚎道,“现在三大祭司只有巴拉马一人在宫殿内,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那其余二人呢?”沃箫剑说。 “我从宫女们那里打听到,维施努又去了东土,而舒瓦到宫外去缉拿祈衲王了。”王后说。 “祈衲王又是什么人?”沃箫剑说。 “是叛军的首领,叛军一直与王国的统治对抗,三大祭司也因此很头疼,你们可以趁机把国王救出来,只要你们能把国王救出来,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王后说。 “那我回去和大盟主先商量一下。”沃箫剑说。 “拜托了!”王后说。 随后,沃箫剑回到雷珞玮的住处与其商量对策。雷珞玮思索了一番,认为现在已经知道了大概的真相,最好能够利用叛军趁机救出国王和找回无极帅印,于是他就叫沃箫剑连夜出城,回去找霍子仪他们再作商量。 半夜里,沃箫剑独自悄悄地出城,回到“赤焰鸟”。他看到昏睡的炎芯月脸上长满了红疹不禁大吃一惊,几乎认不出她来。 书奕珂时刻给她敷脸退热,沃箫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炎姑娘现在怎样?”沃箫剑说。 “已经退热了,也吃过药了,过一晚上再看看她的情况吧。”书奕珂说,“看来她很不适应这里的水土。” 第二天,拉吉普特又来找书奕珂了,他把一张大座垫给了她,说:“医师,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塞基亚的山庄,他愿意把自己坐骑的垫子换我二两银子,你说这值不值?” “我怎么知道值不值?”书奕珂说。 “哈拉帕是神圣的大象,如果它高兴,我认为值了。”拉吉普特说。 “你把座垫放这里,我治好了哈拉帕你再拿走吧。”书奕珂说。 “行,行!” 拉吉普特走了后,书奕珂把座垫放在地上,然后在垫子上撒了一些花粉。 突然,哈拉帕闻到了花粉的味道,于是大腹便便地走到垫子前,一群蜜蜂绕着它转。 沃箫剑走过来问道:“书宗主,你在做什么?” “我要给哈拉帕做个香囊,这座垫上有雄性大象的气味,我把花粉撒在上面,花粉就会把气味吸收,然后再把花粉做成香囊,挂在哈拉帕身上,这样它就能常常闻到伴侣的气味。”书奕珂说。 “就相当于它的伴侣常在身边?”沃箫剑说。 “嗯。” 哈拉帕在一旁不停地摇摆着它的长鼻子。 “你看它多兴奋。”书奕珂笑道。 沃箫剑看到书奕珂的笑容突然间愣了神。 炎芯月醒来后感觉比昨天好多了,脸上也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过后,沃箫剑把孔雀国王和三大祭司的事情告诉大家,炎芯月得知雷珞玮的现状,立刻争着要进孔雀宫殿内。 “炎姑娘,你的病还没好吧?”沃箫剑说。 “我没问题……现在只有雷大哥一人在宫殿里,我不放心!”炎芯月说。 “那就让炎芯月进去宫殿吧!”书奕珂对她说,“我再给你一颗九仙草丹,以防万一。” 几人经过商讨后,沃箫剑、书奕珂、岳淳彦三人分别到东郊、南郊和西郊打听大祭司舒瓦和叛军的消息,霍子仪和小珍则留守在“赤焰鸟”附近,而炎芯月一人乘着昭仪找机会潜入到孔雀宫殿。 到了傍晚,书奕珂和沃箫剑回到了“赤焰鸟”,此时达利特突然过来找他们,喊道:“医师,糟了!珍妮娅她……她……她被人拐走了!” “什么?!”众人感到惊讶。 “是谁拐走珍妮娅的?”书奕珂说。 “是……是典狱长塞基亚……还有一个长着三只眼的怪人,我们在河边玩的时候,珍妮娅就被他们拐走的!”达利特说。 “三只眼?难道是三大祭司之一的舒瓦?”沃箫剑说。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珍妮娅抓去?”书奕珂说。 “既然是典狱长塞基亚所为,那珍妮娅很可能在监狱里,我们现在去救她吧!”沃箫剑对达利特说,“你知道阿格拉监狱在哪吗?” “我知道,监狱在离河流不远的地方!”达利特说。 “书宗主,我们快去救珍妮娅吧!”小珍说。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让蜜蜂去探一下路,它们熟悉珍妮娅身上的气味,还有达罗……不,是塞基亚的气味。”书奕珂立马召唤一群蜜蜂前去探路。 而岳淳彦还没有回来,霍子仪便感到奇怪。 到了半夜,书奕珂在“赤焰鸟”外看到她的蜜蜂群飞回来了,不禁说道:“它们找到珍妮娅了。” 沃箫剑在一旁说:“是吗?我们现在去救她吗?” 书奕珂发现蜜蜂群十分躁动,便说:“不只是珍妮娅,还有塞基亚,还有……那个三只眼的大祭司,他们都在一起!” “果然是他们,那珍妮娅现在岂不很危险?”沃箫剑说。 “倒不是!珍妮娅现在只是被囚禁着,我的蜜蜂群会继续监视他们,等大祭司离开监狱了,我们再出发。”书奕珂说。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依然在“赤焰鸟”外的空地处等候,在四月廿九日的凌晨,天空只有璀璨的星光,蜜蜂群在野外一片漆黑中来来回回地飞行报信。 “书宗主,大祭司走了吗?”沃箫剑说。 “还没有,他就在监狱里不走了,看看天亮会怎样。”书奕珂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沃箫剑说。 “谁知道?!”书奕珂说。 沃箫剑听到她不耐烦的语气就不敢再问,两人各自坐在地上却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书奕珂突然说道:“对了,今天刚好又过了七天,趁天还没亮我再给你做‘六邪针灸’吧。” “现在?”沃箫剑说。 “是的,我们去树林里吧,免得被打扰。”书奕珂说。 于是,沃箫剑万分紧张地尾随书奕珂走进树林里。 一阵凉风吹来,沃箫剑袒胸露背地静坐着,书奕珂在他背后先用女娲炼石做推拿,使得他感到背上一块冰凉一块温热,然而他早已满身是汗。 “上次给你祛除的是君火,这次祛除的是相火,相火为‘暑’,是肝肾之火,若相火妄动,则易损阴精。你的肝肾之火比较重,一定要改掉不良的习惯。”书奕珂说。 沃箫剑尴尬得不知如何应答。随后,他又闭目冥想,以放松全身的神经,无奈却越发感到热血沸腾,心痒难耐。 书奕珂察觉到他的呼吸紊乱,热血不止,汗流不息,便说道:“心中不要有杂念,耳目要清净。” 接着,书奕珂开始用蜂针给他做针灸,令他感到全身酥麻,穴位热辣舒张。 然后,书奕珂以导引术运功,两人掌心对掌心互相推搡。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治疗终于结束了,沃箫剑却感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愣是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书宗主……你既心细如麻,滴水不漏,又仁心仁术,济世为怀,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 书奕珂听后感觉很别扭,不由得皱着眉,尴尬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评价我……”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八章 八相神功 大祭司维施努和手下的六名高阶祭司骑着大鹏回到了玄晶洞窟附近,他们发现“六芒星阵”被人为干扰已经暂时中止了,于是维施努就安排他们六人继续在六个施法点上重启“六芒星阵”。 随后,土丘在其中一个施法点找到了维施努,便说:“你终于回来了,现在的‘六芒星阵’怎么样?” “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维施努说。 “是的,他们是东土朝廷的鹘鹰兵团,也是八大派大盟主雷珞玮的手下。”土丘说,“到底怎么了?” “‘六芒星阵’被他们干扰需要重启,不过没关系,只要没有被破坏就不会有影响,再过半个月照样会完成仪式,到时候玄晶洞窟的结界就会被打破。”维施努说。 土丘看到维施努手上拿着一本书,书名为《吠陀经》,便说道:“然后我们该怎么做?” “《薄伽梵之书》里面提到过,那颗‘眼睛’可以从刑天魂晶里吸取强大的力量,你们也可以利用玄晶碎片的力量实现复国的理想。”维施努说。 “《薄伽梵之书》?《天罡启示录》里也提到过同样的描述,看来预言是真的。”土丘说。 在玄晶洞窟四周的六个施法点上,被砍伐过的森林空地处各留下一堆高高的白骨,这些白骨是作献祭用的。 “一定要看好这些献祭品,不要再被干扰了。”维施努说。 “不用担心,我的四位同伴很快就会到了。”土丘说。 此时在阿格拉,已经是早晨。 书奕珂和沃箫剑两人刚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便看到一群蜜蜂飞回来且不停地绕圈。 “他们走了!”书奕珂说。 “大祭司走了?”沃箫剑说。 “大祭司和典狱长都离开了监狱,现在是去救人的最好时机。”书奕珂说。 然后,书奕珂见到了小珍,就叫小珍看好哈拉帕。 小珍便说:“书宗主,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救珍妮娅!” “那地方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待在这吧。”书奕珂说。 “嗯……”小珍低着头一脸无奈。 随后,书奕珂便与沃箫剑一起去到阿格拉监狱的大门外。 他们俩躲在监狱外面的大树后,静静地观察门外的情况,只见几名狱卒在大门口蹲守着。 “我们要杀进去吗?”沃箫剑说。 “别急,我用黄蜂先把这些守卫迷魂了。”书奕珂说。 于是,她从树林里召来了一群黄蜂,手中的雾气笼罩着黄蜂群,她用“炼药化功”给这些黄蜂的蜂针上了药。 然后,一大群黄蜂悄悄地涌进监狱里。 “这样的话……珍妮娅会有危险吗?”沃箫剑说。 “这种药会让黄蜂只对男子有攻击性,所以不用担心。”书奕珂说。 在大门口的几名狱卒被黄蜂扎了后,很快就晕倒在地。 过了一会,进去的黄蜂群又出来了,书奕珂看见后便说:“成功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两人以敏捷的身手快步跑到监狱里,他们看见里面的狱卒也一一倒下了,但没想到各个牢笼里的男囚犯也被黄蜂扎晕过去。 书奕珂心怀不安,说道:“竟然误伤他们了……不过还是先找珍妮娅吧。” 紧接着两人很快就找到珍妮娅所在的囚室,他们透过窗口看到珍妮娅靠在墙上坐着却一动不动的样子,沃箫剑便连忙大喊:“珍妮娅,珍妮娅!” 但珍妮娅毫无反应。 “我来打开门!” 沃箫剑正要拔出括囊剑,书奕珂却喊住他:“别,让我来!” 书奕珂拿出几根银针,然后当钥匙撬开门锁,随后两人一起进入囚室。 书奕珂发现珍妮娅还有气息,便说:“她只是晕过去了。” 然后,她拿出一颗九仙草丹给珍妮娅服下,并按住其人中穴,过了一会珍妮娅就醒过来了。 “医师……是你们?”珍妮娅睁开眼迷糊道。 “珍妮娅,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书奕珂说。 接着,三人沿原路一起返回。 不过走到半路,他们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监狱里,其额头有一只发光的眼睛。书奕珂和沃箫剑都感到震惊,此人正是大祭司舒瓦。 “他怎么回来了?”书奕珂说。 “我就预感到监狱里会有不速之客,果不其然!”舒瓦说。 “你们快走!”沃箫剑喊道。 书奕珂二话不说就对舒瓦甩出几十发银针。 但舒瓦却以飘忽不定的步伐在密集的银针之间躲过去了,然后他使出“百蛇驿动”,数不清的‘眼镜蛇’突然间从他身上飞出,径直飞向书奕珂。 沃箫剑看见后立刻以长剑舞花格挡,其剑刃发出闪光的一瞬间,上百条‘眼镜蛇’被撕成了碎块,然后落地消失了。 “我们走!”书奕珂大喊一声,随即单手抱起珍妮娅穿越到舒瓦身后,并朝着监狱大门跑去。 “想跑?”舒瓦立马回头对准她们俩拉起黑暗弓,然后使出“黑死瘟病”,一支带着疫病的黑暗箭射出后竟会自动拐弯,沿着曲折的监狱走廊飞行。 书奕珂带着珍妮娅一边跑一边躲闪黑暗箭的追踪。 眼看黑暗箭快要追上来,书奕珂忽然一个转身挥起女娲炼石把黑暗箭挡开,并驱散了其散发的疫病。 此时,沃箫剑为了掩护书奕珂她们,就以长剑与舒瓦纠缠,舒瓦亦举起银白戟予以还击。 突然间,舒瓦额头的第三只眼睁大起来,并发出火焰的光芒,他使出“灰烬死眼”,其额头上的眼睛便喷出了烈焰。 近在咫尺的沃箫剑不禁瞪大了双眼。 就在此时,书奕珂和珍妮娅已经逃到了监狱大门外,并看到门口的守卫依然倒地不起。 她们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前方来了一头大象。仔细一看,原来是哈拉帕,小珍正坐在它的背上。 “珍妮娅,书宗主!”小珍挥手大喊。 “是小珍!”珍妮娅兴奋道。 哈拉帕摇摆着尾巴走过来。 书奕珂抬头对小珍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呵呵……”小珍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书宗主,我担心珍妮娅的安危所以就擅自过来了……” “不过,你来得正好。”书奕珂说,“珍妮娅,你和小珍一起回去吧。” “医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珍妮娅说。 “我还要回监狱里面救人。”书奕珂说罢转身就走。 “沃大哥还在里面吗?”小珍说。 “是的,我们遇到了那个三眼大祭司。”珍妮娅说。 随后,两人一起骑着哈拉帕回去。 书奕珂回到监狱里面后,看到沃箫剑正陷于苦战,便和他一起联手对付舒瓦。 书奕珂连续飞出银针,沃箫剑则以长剑攻击,两人一远一近对舒瓦连番攻击。 当舒瓦无路可逃时,他却突然消失了,像融入了空气中。 “他人呢?”沃箫剑说。 两人左顾右盼。 “呵呵……”舒瓦的声音在监狱里回响,“我的‘八相神功’除了本体外,还有其它七种形态,现在是‘空’形态,万物皆空。” 他们俩背靠着背严阵以待。 “万物为空?那声音又是从哪来的?”沃箫剑说。 “任何外在事物都可以变成‘空’,唯独精神和灵魂可永远存在。” 沃箫剑突然提起玉箫,说道:“那我这招可以让你变成全‘空’。” 他随即把玉箫吹奏起来,使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本是令人的精神完全放空,从而使其身体不受控制的招式,但舒瓦听到乐声后,差点消失于无形中,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啊!”他大喊一声后又变回“人”形态。 当书奕珂要对他扔出银针时,他又突然消失了。 顿时,两人感到地下震动,一束火焰从地下如喷泉般喷出来,书奕珂立马后空翻躲过去,沃箫剑也跟着躲到一旁。 舒瓦使用的是“地”形态,把自己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在地下!”沃箫剑说。 “我们攻击不到他,现在就跑!”书奕珂说。 沃箫剑立马点头。 于是,两人飞速向监狱大门跑去。 舒瓦随即又变成“风”形态,两人突然感到前方有一股气流把他们推回去,而且回旋的气流把二人捆绑住,两人均无法动弹。 “他又变成了风!”沃箫剑说。 “我有办法!”书奕珂立刻使出“六气运转”内功心法第一重天赋——祛风,她一掌击出,舒瓦的“风”形态被吹散了。 接着舒瓦又变成“水”形态,以团团的雾气把二人湮没。 沃箫剑看到自己手背上起了又红又肿的疙瘩,不禁痛苦道:“水汽有毒!” 书奕珂又使出“六气运转”内功心法第四重天赋——除湿,她拿起女娲炼石挥去,舒瓦的“水”形态被蒸发了。 随后舒瓦再变成“火”形态,一团团的火球从四周突然出现且上下左右地乱飞。 沃箫剑举起长剑舞花欲把火球挡回去,不料火球沿着长剑剑柄一直烧到他手上,使得他把括囊剑也扔掉,但双手还是被烧伤了。 书奕珂再使出“六气运转”内功心法第二重天赋——退热,她一掌击出,四周的火焰马上被熄灭了。 突然,监狱里出现了两个光球,一个像太阳那样耀眼,另一个像月亮那样柔和并发生圆缺变化,它们一起东升西落地移动,然后整个监狱一时明亮,一时昏暗,如昼夜交替一般。舒瓦同时以“日”和“月”的形态出现。 两人感到十分神奇,却不知如何应对。 “‘太阳’和‘月亮’哪个是他?”沃箫剑说。 “我们一人对付一个,我对付‘太阳’,你对付‘月亮’!”书奕珂说。 倏忽间,“太阳”升起来了,书奕珂看准了它,然后使出少阴式绝技“鬼门十三针”,她从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向同时发出银针。 但数十发银针还没击中它,便被其火焰消融了。 书奕珂一脸惊诧。 很快“太阳”降下去了,接着“月亮”又升起来, 沃箫剑使尽浑身解数,发出“粼光涟漪波”,一平面光波向着“月亮”横扫过去,但却毫无效果,然后“月亮”也沉下去了。 遽然间,时空发生了扭曲,书奕珂和沃箫剑两人像麻花糖一样被扭进一个被压缩的空间里,接着“嘣”一声巨响,时空又像蛋壳一样破裂把二人弹开。 沃箫剑被弹倒在地上,而书奕珂则被弹到墙壁上,其右膝盖一撞,连骨头碎裂的声音都听得见。 “啊!”书奕珂大声喊叫,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右腿直得丝毫也动弹不得。 “书宗主……”沃箫剑趴在地上喊道。 “你们两个能被我打败也算是死无遗憾了。”舒瓦现出了真身。 忽然间,舒瓦额头上的眼睛发出了一道炎光,照射在沃箫剑的身上,把他灼烧起来。 “啊!”沃箫剑在地上翻滚了数十周,才把衣服上的火焰弄熄灭。 而书奕珂则静静地躺在地上,腿上的痛楚已经让她麻木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十九章 久别重逢 “我就尽快了结你们两个,让你们死后也能做对夫妻!”舒瓦的三只眼在盯着他们俩看。 沃箫剑拼命地要爬起来。 突然间,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从黑暗的监狱通道走来。舒瓦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男子手持着一把利剑,其双眼透出了凶光。 “你是谁?”舒瓦紧张道。 “我以阿卡西之名来讨伐你们!”男子说。 “难道……你是……”舒瓦说。 刹那间男子对舒瓦手起剑落,舒瓦立刻拿起银白戟与其交锋,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经过几轮戟剑碰撞,两人又互相远离。 舒瓦惊讶道:“你就是祈衲王?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呢!” “他就是祈衲王?”沃箫剑自言自语道。 舒瓦又立刻变成“日”、“月”形态,把祈衲王围绕起来,使他陷入一个扭曲的空间中。 然而,祈衲王不慌不忙地闭上双眼进行冥想,口中念着“阿卡西秘语”,不一会他身上的七个脉轮同时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转瞬间就使得舒瓦进入了“阿卡西的梦境”。 舒瓦看到自己骑在一头白牛上,在清澈美丽的河边上游荡。此时,在河里沐浴的人们闻风而来,都纷纷走到他的面前向他跪拜。 舒瓦微笑道:“大家都起来吧,天神已经感受到你们的虔诚。” 然后他把手里大把的细线扔到人群中,喊道:“把‘圣线’戴上吧,天神会保佑你们!” 人们拿着手中的“圣线”喜极而泣。 突然,一条巨蟒从河里游上岸,它趁舒瓦不注意张开大嘴把他的左胳膊咬掉。 舒瓦顿时大怒,他额头上的“死眼”瞬间发出一束火焰把巨蟒烧死。 然后,舒瓦以“万物再生”之术把被吃掉的胳膊又重新长出来。 他看到河的对岸站着一个人,便说:“你为什么不向我跪拜?” “可笑!”那人说道。 舒瓦仔细一看,他就是祈衲王。 “原来是你,这就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象?”舒瓦说。 “这不是幻象,这是‘阿卡西的梦境’。‘阿卡西的梦境’记录了世间上所有的信息,当你醒来的时候就是真实的。”祈衲王说。 “那我就先把你这个梦境毁掉!”舒瓦再度施法,却发现无法再使出“八相神功”,遂惊诧道,“怎么可能?!” “这个‘阿卡西的梦境’是由我来打开的,没有我的同意你的法术根本无效。”祈衲王说,“不信的话就看看你的左臂吧。” 舒瓦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臂开始腐烂并逐渐枯萎。 “啊!”他一脸惊恐,然后使尽所有的法力逃出“阿卡西的梦境”。 当舒瓦的本体回到监狱后,他惊愕地看到自己的左臂真的断掉了,随即便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中。 被烧伤的沃箫剑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舒瓦断了一臂后,便拿起括囊剑,但两手却在不停地颤抖,无法使劲。在挣扎了片刻后,他还是果断出剑,但只能勉强发力。 舒瓦看到沃箫剑在纠缠就单手拿起银白戟与他拼命,并且其第三只眼时而放出火焰,使得对方不能靠近自己。 就在双方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书奕珂也艰难地爬起来,虽然她的右腿完全动不了,但两只手还是能灵活地操控银针。 当两人同时在空中交手时,她看准机会突然使出少阴式绝技“鬼门十三针”,她扔出的银针先飞向周围各处,接着又突然拐弯分别从四面八方刺入舒瓦的体内,正中他身上的十三个穴位,破坏其经脉。 “啊!”舒瓦一声惨叫后被沃箫剑打倒在地。他痛苦难忍地在地上辗转反侧,疯癫般地在大喊大叫,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也逐渐失去了光芒,他的所有法力也随之消失。 此时,一群人闯进监狱里,喊道:“祈衲王,我们来晚了!” 祈衲王说:“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把大祭司舒瓦带走吧!” “是,祈衲王!” 随后,祈衲王和一众手下一起离开监狱。 沃箫剑看他们走后,发现书奕珂倒在地上,脸上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沃箫剑说。 “我的右膝盖骨折了……”书奕珂说。 “你别动!我抱你出去吧。”沃箫剑把她轻轻抱起,然后慢慢地走出监狱。 此时,小珍和珍妮娅已经骑着哈拉帕走了好一段路。突然间,典狱长塞基亚和一群手下在半路拦住他们,两人看到他们后都十分慌张。 “小珍……是典狱长塞基亚……”珍妮娅害怕得躲在小珍背后。 “他们怎会追上来了……”小珍也颤栗道。 二人看到塞基亚身旁有一头大象跟着,它的体形比哈拉帕还大。 “是达罗!”珍妮娅说。 哈拉帕和达罗相见后都不约而同地摇起鼻子来。 “珍妮娅,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塞基亚对手下大喊道,“你们一起上!” “是!” 随后,塞基亚的手下们蜂拥地把哈拉帕围住,但哈拉帕伸长鼻子一甩,就把前面的几人打翻在地,然后立刻转身就跑。 “啊……快点追!”塞基亚又喊道。 塞基亚和手下们还有达罗也一起跟着跑。他的几名手下忽然举起长矛向哈拉帕扔过去,但哈拉帕跑得快,没被扔中。不料达罗突然间愤怒地对着塞基亚和其他人冲撞过去。 “达罗,你要干嘛?”塞基亚大喊道。 达罗凭借它庞大的身躯和长长的鼻子一下子就把塞基亚等人打得四脚朝天,然后又转过身继续追。 哈拉帕一边跑,达罗就一边追。 过了一会,一群人马又从监狱的方向奔袭而来,他们把哈拉帕和二人拦住,达罗追上他们后也跟着停下来。 此队人马正是祈衲王和其手下的起义军。 小珍看到他们后又战惊道:“珍妮娅,怎么又来了一群人……” 珍妮娅二话不说就从哈拉帕身上跳下去,祈衲王也从自己的白马身上下来,两人随即互相对望。 “珍妮娅,别过去!”小珍急着大喊。 “珍妮娅!”祈衲王说。 珍妮娅鼻子一酸,两眼不禁泪如泉涌,然后扑向祈衲王的怀里,哭道:“哥哥……” “他……竟然是……珍妮娅的哥哥……”小珍嗫嚅道。 祈衲王摩阿罗把珍妮娅抱紧,在她耳边说道:“珍妮娅,让你受苦了。” 两人久别重逢相聚一刻后,摩阿罗便对手下说:“我们赶快与西郊的大部队会合,决胜就在今晚!” “哥哥,你们要干嘛?”珍妮娅说。 摩阿罗轻抚着她的头,说道:“珍妮娅,你不用担心,今晚我们要干一件大事,很快我们就不用再待在贫民窟里过那种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 “哥哥……”珍妮娅眼里充满了焦虑。 随后摩阿罗让珍妮娅跟小珍一起回去,让他们到郊外等待,于是他们二人便和哈拉帕、达罗一起回去“赤焰鸟”。 此时,霍子仪一个人在“赤焰鸟”待了半天,心里甚是郁闷:“岳教授一天都没回来,其他人又不知道去哪了?” 没过一会,霍子仪终究盼到小珍和珍妮娅回来,还骑着两头大象,便高兴地去迎接他们。 又过了半个时辰,沃箫剑终于抱着书奕珂回到“赤焰鸟”里,众人看到后都大吃一惊。 书奕珂躺下后,小珍急忙道:“书宗主,你受伤了?” 沃箫剑把书奕珂右腿上膝盖处的裤子撕开,只见她的膝盖肿得发紫。 “她伤得很严重,小珍,你快把药膏拿过来!”沃箫剑说。 “呃……好的……” 然后,沃箫剑轻轻地给书奕珂敷上膏药,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 霍子仪也走过来问道:“她怎么了?” “我的膝盖里有碎骨,要开刀才能治好……”书奕珂说。 “那怎么办?”霍子仪说。 “霍宗主,我们可以先回坤地塔吗?”沃箫剑说。 “这个……岳教授还没回来,不知道炎姑娘见到大盟主没?”霍子仪说。 “炎芯月有凤凰,要是都督和她在一起,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沃箫剑说。 “那我去孔雀宫殿附近打探一下,然后过了今晚看看怎样?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就走。”霍子仪说。 到了傍晚,雷珞玮在孔雀宫殿内被大使塔卡尔邀请到宾客殿一边享晚宴一边赏舞蹈。 雷珞玮见国王没来,就问塔卡尔国王的现状,塔卡尔便说国王身体欠安,故不能亲自款待,请他见谅。 随后,一群穿着粉红纱丽戴着面纱的宫女在殿里载歌载舞,僧侣们都看得如痴如醉。 “大盟主,今晚的佳丽觉得怎样?”塔卡尔说。 “嗯——”雷珞玮点头道,“都是绝色佳人!” “大盟主,不如今晚你就挑选一个吧。”塔卡尔说。 “呵……”雷珞玮尴尬笑道,“大使客气了!” 雷珞玮仔细地观察四周每一处,包括眼前的宫女们他都逐一观察。忽然间,他发现这群宫女中的一人跳起舞来与其她人相比并不合拍,就像是个新人,而且她那双大大的媚眼总是抛向雷珞玮。 雷珞玮感到眼前一亮:这个不错!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对上眼的…… 然而,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他透过面纱虽然看出此女子美貌非凡,但却似曾相识。他再打量此女子的身姿,其腰纤细,臀部丰腴,舞蹈中手足特别灵动。 雷珞玮心中顿然大悟:难道……她是……炎芯月?!令人难以置信,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过了半晌,宫女们跳了好几支舞终于结束,随后她们纷纷行礼致敬,众人都热烈鼓掌。 雷珞玮突然对塔卡尔说道:“大使,我可以请那位宫女过来伺候吗?”他指向刚才注意到的宫女。 那名宫女顿时脸色泛红,塔卡尔便笑道:“只要大盟主喜欢,当然可以!” 那宫女腼腆地行礼点头,然后小步快快走到雷珞玮的身旁,给他倒酒。 雷珞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妆容,终于看清她的容貌,不禁暗自得意,却以睥睨的眼神在嘲笑她。 她虽然戴着面纱,但塔卡尔却看出此宫女一直暗自地笑得乐不可支。 过了一个时辰,晚宴将近结束,塔卡尔便说道:“大盟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您的休息,不如就让这位侍女陪伴您,今晚好生侍候。” “多谢大使,我们回去休息了,请转告国王祝他早日安康!”雷珞玮说。 “好的,好的……”塔卡尔说。 然后,那名宫女挽着雷珞玮的手臂,和他一起回到寝室。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十章 黎明曙光 雷珞玮回到自己的寝室后,迅速关上门,然后瞅了身旁的侍女一眼,就在对方还没反应时,便扑了上去。 “啊!”炎芯月立刻推开他,大声喊道,“雷大哥,是我……” “哈哈……”雷珞玮与她对望,大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反应!” “讨厌!你竟然戏弄我!”炎芯月撇着嘴瞪着他说。 “谁叫你瞒着我偷偷进来宫殿了?”雷珞玮说。 “你一个人在宫殿里,我不放心嘛!” “王宫这么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骑着昭仪飞进来的,好不容易才混进宫女里面,还学了一天她们的舞。” “原来是这样,昭仪也来了?我真的小看你了!” “雷大哥,我们可以一起骑着昭仪离开。” “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啊?” “国王被大祭司软禁,如果我们救了国王,也许能找回无极帅印。” 随后,雷珞玮和炎芯月经过商量,就叫她继续假扮宫女去王后那打听国王的消息。 于是,炎芯月和其她宫女混进国王的寝宫,她趁女侍长和其她宫女都走后,便向王后坦白。 王后得知她是大盟主的人,甚是惊喜,便告知国王现在被软禁在天启殿,大祭司要求他在里面向天神祷告一个月不得离开,国王身边有一群高阶祭司在看守,他们都是大祭司的心腹。 “那我要怎样才能救国王出来?”炎芯月说。 “国王每晚睡觉前都要喝一杯我为他做的牛奶,你可以替我送牛奶过去,”王后说。 然后,炎芯月就用盘子捧着一杯牛奶来到天启殿的大门,负责看门的高阶祭司说道:“把它给我吧。” “不可以……”炎芯月说。 “为什么不可以?” “呃……这个……王后吩咐……这杯牛奶是王后亲自做的,一定要我亲眼看到国王喝完这杯牛奶才能回去……不然王后会责骂我的……”炎芯月说。 “哪有这么多事?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吗?”炎芯月一双哀怨的眼睛对他眨了几下眼,使得他一瞬间六神无主。 “呃……哎呀……好吧好吧……你进去吧!快点出来!” “感谢祭司!”炎芯月立刻低着头快步走进殿里面。 大厅里的高阶祭司们一直盯着她看,当她来到国王的寝室外,还有几名高阶祭司在门口看守着。 “我要给国王送牛奶。”炎芯月说。 “你进去吧。” 然后,她端着盘子走进国王的寝室,国王看到她后十分感动,便说道:“王后竟然叫你亲自送牛奶过来,我有话想和王后说,你帮我转告她吧。” “我知道了,国王。”炎芯月把牛奶递给国王的时候,悄悄走近他,细声道,“王后叫我救你出去,你先忍一下。” 国王点了点头。 炎芯月又细语道:“我们会在今晚行动!” 国王又点了点头。 随后,炎芯月捧着空杯子离开天启殿。 接着,她立马回到雷珞玮的寝室,把经过告诉他,雷珞玮便说:“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在王宫里放火,用调虎离山之计救出国王!” “那雷大哥……你打算怎么办?”炎芯月说。 “我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内力,其他人我应该能应付得了。”雷珞玮说。 “真的?” “嗯。” 于是,两人就商量好在凌晨寅时行动。 子时已过,霍子仪回到“赤焰鸟”后,看到沃箫剑、书奕珂、小珍三人已经熟睡,只有珍妮娅在观望着窗外,四周的环境特别宁静。 就在此时,岳淳彦匆匆回到“赤焰鸟”,对霍子仪说道:“霍教授,我有重大发现!” 其他人都被他惊醒了。 “岳教授,你去哪了?一整天都没看见你。”霍子仪说。 “我在西郊调查的时候,发现了大量民兵,他们好像是由一些贫民组成,他们似乎要发动起义!”岳淳彦说。 “起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吗?”霍子仪说。 “我说的千真万确!他们的首领是祈衲王,他们今晚就准备攻下孔雀宫殿!”岳淳彦说。 “是哥哥……”珍妮娅愁眉苦脸道。 “珍妮娅的哥哥就是祈衲王……”小珍说。 “我们在监狱的时候见过祈衲王,如果不是祈衲王出手,我和书宗主还不一定能逃得出来呢!”沃箫剑说。 “看来我们要想办法告知大盟主。”岳淳彦说。 “但我调查过,孔雀宫殿的防御很严密,要进去找大盟主不是那么简单。”霍子仪说。 “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吧……我担心他的安危……呜呜……”珍妮娅哭道。 “珍妮娅,你别哭……”小珍说。 “霍教授,我们俩一起去打探一下吧。”岳淳彦说。 于是,岳淳彦和霍子仪两人一起去到孔雀宫殿的城门外监视静候,而其他人都留在“赤焰鸟”内。 深夜丑时,祈衲王摩阿罗率领两万起义军,聚集在离孔雀宫殿十里远的郊外。这些临时民兵既有马匹、刀剑、弓箭,也有推车、木棍、废铁,他们在高呼祈衲王的名字。 “各位乡亲父老,我们都是被天神所选中的神之子,今天我们要肩负着消灭恶魔,替神行道的重任,孔雀国王鸠那罗和他手下的祭司们都是被神抛弃的堕落一族,现在我祈衲王要以天神的名义,推翻邪恶的帝国,建立全新的国度,我们要在见到黎明的曙光之前攻下孔雀宫殿!”祈衲王摩阿罗高声呼喊。 其号召一呼万应:“祈衲王万岁,祈衲王万岁……” 随后,起义军把已经捉拿的典狱长塞基亚押过来。 祈衲王摩阿罗对其道:“你知道你犯下什么罪了吗?” 塞基亚惊恐得跪下求饶:“祈衲王……求你……求你放我一马……我甘愿做你的奴隶……” “是吗?我要你帮我们打开孔雀宫殿的城门,知道吗?”摩阿罗说。 “我一定照着办!一定会办……”塞基亚颤栗道。 “把他带到孔雀宫殿城外!”摩阿罗喊道。 于是,两万民兵浩浩荡荡地押着塞基亚来到孔雀宫殿附近。 在一片漆黑中,塞基亚一个人走到城门下,喊道:“我是典狱长塞基亚!我要见国王和大祭司!” 过了一会,城楼上的卫兵统领拿着火把,和一众守城的士兵在监视着城门外。 塞基亚看到有人点火把,又昂头喊道:“我是典狱长塞基亚,快开城门!” 随后统领大声回应:“典狱长经常接触囚犯这种低下的人,会玷污了孔雀宫殿,你没有资格进城!” “我有事禀报国王和大祭司,监狱被祈衲王劫狱了,大祭司舒瓦已经被擒,快让我进去禀告国王!”塞基亚又喊道。 “大祭司舒瓦被擒了?”统领感到十分震惊,他思索了一会,便决定让守卫打开城门。 此时,塞基亚已经惊吓得全身颤抖,还尿了裤子。 统领在暗淡的火光下察觉到塞基亚的行为并不寻常,感觉到他十分慌张,随即喊住守卫,不要打开城门。 可是为时已晚,当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埋伏在城门两旁的起义军一拥而上,把守卫和大门一块撞开。 “冲啊!” 随着一声振臂高呼,埋伏在附近树林里的起义大军一起蜂拥而上,他们有的骑马冲锋,有的推着二轮推车往前冲,有的举起刀剑冲杀,有的拿起弓箭齐射。 在一顿突袭下,起义军破门而进,塞基亚也在乱军之中被射杀身亡。 站于城楼的统领立刻指挥守军抵抗,随后双方杀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其人声鼎沸一浪比一浪高。 冲锋声传到了“赤焰鸟”那边,待在里面的珍妮娅不禁喊道:“他们打起来了……” “他们要攻城了吗?”小珍说。 “哥哥……”珍妮娅哭着要跑出去,小珍便立刻拦腰抱住她,说道,“珍妮娅,你别出去,外面很危险!” “哥哥……哥哥……呜呜……”珍妮娅不停地哭。 “珍妮娅,你还是待在这里吧,你哥哥不会有事的!”沃箫剑也说道。 “呜呜……” 沃箫剑看到书奕珂脸上依然很痛苦的样子,便说:“你再吃点药,先睡一会吧。” “嗯……”书奕珂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起义军已杀入城内,祈衲王摩阿罗带领他们占领了城楼,并杀死了城楼的统领。 然而,当起义军准备攻向王宫的时候,王宫里数千的精锐守军早已列好阵势,他们凭借精良的弓弩和其它装备把冲在最前面的起义军杀得血流成河。 在双方战力悬殊的情况下,祈衲王的起义军只好退守城楼,与王宫里的国王近卫军进行拉锯战。 没过多久,孔雀宫殿内突然发生了火灾,王宫的守卫和僧侣们发现后便立刻去灭火,只是火势越来越大,整个王宫都闹得沸沸扬扬。 王后身边的宫女们听到火灾的声音后,都惊得到处大喊,于是王后也和她们一起走出国王的寝宫,四处躲避。 雷珞玮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后,便知道炎芯月已经行动了,于是他绕过众人的视线,悄悄来到天启殿。 此时,天启殿的大部分高阶祭司都去到殿外救火,国王的身边就只有五名高阶祭司在看守。 “是你?外面的火是你放的吗?”一名高阶祭司对雷珞玮喊道。 “我不知道,但我是来救国王出去的。”雷珞玮说。 “国王有我们保护,轮得到你来逞强吗?” “那你们问问国王愿不愿意?”雷珞玮说。 “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个不速之客!” “我是替国王收拾你们的。”雷珞玮沉着道。 顷刻间,五名高阶祭司一哄而上,雷珞玮便把内力凝聚在左手上,接着使出“玄武北冰剑”,一道寒冰剑一闪而过,就把五人同时打倒在地。 “国王,跟我走吧。”雷珞玮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把剑。 国王鸠那罗心惊胆战,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于是就和雷珞玮走出天启殿。 此刻,炎芯月已经找到了王后,便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并一起去找国王。 雷珞玮在找炎芯月,炎芯月也在找雷珞玮,但由于王宫内殿宇林立,其占地广阔,加上天黑混乱,彼此找了半天才找到对方。 国王见到王后时,两人都十分激动,雷珞玮便与炎芯月商量怎么带国王和王后逃出去。 此时,大使塔卡尔终于找到了国王他们,遂告之叛军快要杀入城内。国王听后不禁惊慌失措,王后便提议让大使打开已封禁的王宫北门,一起从北门出逃。国王立马同意了。 黑夜将尽,黎明的曙光逐渐照亮了天空,他们由大使塔卡尔开路快要来到北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祭司巴拉马和一众高阶祭司已经在此守候。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十一章 圣象之泪 国王鸠那罗看到大祭司巴拉马后脸色骤变。 “叛军正在围攻孔雀宫殿,城外十分危险,不知国王陛下要去哪呢?”巴拉马说。 “叛军已经攻入城内了,我们还不走难道坐以待毙?”鸠那罗出了一身冷汗。 “国王陛下,你可是一国之君,你怎能说走就走?”巴拉马说,“塔卡尔,快把国王陛下请回宫殿内。” “可是……王宫发生火灾,现在不适宜回去啊……”塔卡尔战栗道。 “保护国王和王后是我的职责,如果大使做不到,就由我来代劳吧。”巴拉马说。 “你要干嘛?”炎芯月挺身而出说道。 “你一个外人居然敢干涉国王的生命安危?”巴拉马说。 “既然我们是国王请来的宾客,我们就有责任保护国王的安全,倒是大祭司您应该到前线去阻止祈衲王的进攻。”雷珞玮说。 “你们想方设法接近国王究竟有什么目的?!”巴拉马突然怒道。 “我们是为国王排忧解难,以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软禁国王。”雷珞玮说。 “大胆!你们竟敢以国王来要挟我们整个帝国?”巴拉马说。 “你不要贼喊捉贼了,国王王后都知道你们大祭司的阴谋!”炎芯月说。 “可笑!国王陛下,为了您的安全,我要先收拾这两个对帝国存在威胁的人!”巴拉马随即伸手指挥一声大喊,“给我上!” 顷刻间,巴拉马身旁的众多高阶祭司一起对炎芯月和雷珞玮围攻起来,他们有的拿着金刚杵,有的拿着念珠,有的拿着骷髅棒,各人手中武器乱舞。 炎芯月立马甩出七彩莲蓬,以一敌十,雷珞玮也拔剑相助。 国王和王后大惊,两人立刻冲向北门。 巴拉马看到国王和王后要逃跑,便使出“莲花须根”把二人缠绕起来,让他们动弹不得。 大使塔卡尔看见后不禁惊慌道:“大祭司,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没用的家伙!”巴拉马随手一挥就把他甩出一丈远倒地。 国王和王后被缠住后都恐慌万状,雷珞玮便持剑与巴拉马对峙。两人互相试探了对方的出招,然后倾尽全力近身搏斗。 没过一会,国王和王后因体力不支而同时晕倒在地。 此时,炎芯月在被众人围攻的时候使出“鸿鹄白日焰”,她全身外围发出了白色的龙卷火焰,把一众高阶祭司纷纷打倒在地。 然后,炎芯月过去帮忙,与雷珞玮一起攻击巴拉马,不料巴拉马使出法术“天神下凡”,双手做手印发出像太阳一样的光芒。 炎芯月马上展开七彩莲蓬挡在她和雷珞玮的面前,把光芒遮住。巴拉马趁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起攻击,甩起长数珠向二人鞭挞。 突然间,有二人横空而出,霍子仪高举陌刀“阡陌”纵劈下去,岳淳彦双手持仪刀“来仪”横扫而去,巴拉马在电光火石之间躲闪过去,随即退避三尺。 雷珞玮看到二人甚是惊喜。 “大盟主,我们没有迟到吧?”霍子仪说。 “哼,你们来得正好!”雷珞玮说。 “他就是你们所说的大祭司?”岳淳彦睥睨着巴拉马说。 “千万不要小看他!”雷珞玮说。 “你们不是人多就能赢我的!”巴拉马说罢,立刻使出“四面分身”,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四个人,而且肤色分别是红、黄、蓝、白四种颜色。 雷珞玮他们看后十分惊讶,炎芯月惊诧道:“怎会变成四个人了?” 随后,巴拉马的四个分身同时发起攻击,雷珞玮他们四人也各自对付其中一个。 雷珞玮暗自一笑:一个人变四个,他的力量一定会削弱。 于是,他趁机使出“玄武北冰剑”,一道寒光欲刺穿蓝皮肤的身体,不料其身却丝毫无损。雷珞玮不禁大吃一惊。 霍子仪在面对黄皮肤的时候,他举起陌刀在头顶上快速旋转,并使出少阴式绝技“涡轮刚转流”,其旋转的陌刀如风车,产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力量之大可吞山河。然而,黄皮肤一手就挡住了其进攻,霍子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岳淳彦在面对红皮肤时,忽然使出少阴式绝技“魔酸削骨刀”,其强酸可腐蚀任何东西。可是,当仪刀砍下去的时候,红皮肤的身体却无法撼动,令岳淳彦也目瞪口呆。 炎芯月在对阵白皮肤时,使出了“鸑鷟紫霞焰”,但如流水般的紫霞焰却同样无法烧伤对方。 巴拉马身上有一个“灵神”在四个分身体内流转,每当“灵神”进入其中一个分身体内,其实力就会大增,但雷珞玮他们并不知道,也看不到“灵神”在流转,因此他们四人一直处于下风。 此时,祈衲王的起义军已攻破王宫守军的防御,但守军仍然拼死抵抗,并且战且退。而祈衲王摩阿罗已经带领一小队先锋杀进王宫内,他们是为了逮捕国王鸠那罗。 在城外的“赤焰鸟”里,沃箫剑一直在照顾书奕珂,而小珍就打了一会盹,当他醒来时,却发现珍妮娅不见人了。 “珍妮娅,珍妮娅……”小珍在野外不停大喊。 当他又回到“赤焰鸟”时,沃箫剑便问:“小珍,珍妮娅怎么了?” “我没看到她,她跑去哪了?”小珍此时才发现哈拉帕和达罗也找不到了,遂恍然大悟,“连哈拉帕和达罗也不在外面,难道……珍妮娅她……她骑着大象找他哥哥了?” “祈衲王正带着起义军攻城,这样的话她会有危险。”沃箫剑说。 “那怎么办?”小珍说。 沃箫剑摇了摇头。 于是,小珍连忙跑到外面继续找珍妮娅。 书奕珂模模糊糊地醒过来,慢慢地躺着起来,说道:“珍妮娅和小珍都出去了?” “嗯。”沃箫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追他们?”书奕珂说。 “你伤得那么严重,我还是看着你吧。”沃箫剑说。 “你不用管我。”书奕珂轻轻地转过脸,低下眼皮。 沃箫剑无奈地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珍妮娅正骑着哈拉帕走向孔雀宫殿的城门,达罗就在身后跟着。 她看到城门已经闯开,城门内外横尸遍野,四处一片狼藉,城楼上有一排起义军在监视和巡逻。 她骑着哈拉帕徐徐地踏进城门内,看到前方远处依然风烟四起,数不清的起义军和王宫守卫都战死在前线。 珍妮娅忍不住大哭大喊:“哥哥,哥哥……” 她驱使着哈拉帕往前走,却突然发现王宫里的国王近卫军手执最精锐的弓弩反攻过来,一群群起义民兵被连续射杀。 当珍妮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一队弓弩兵包围起来。珍妮娅和哈拉帕都惊慌失措,左看右看却毫无退路。 正在此时,达罗突然间从后冲向人群,它伸出长长的鼻子,往四周甩了一圈,又轮番朝人群撞去,把那群士兵统统打倒在地。紧接着,有几人爬起来后撒腿就跑。达罗得意忘形地继续往前冲,王宫的守军接连逃走。 “达罗,快回来吧!”珍妮娅大声喊道。 然而,达罗并没有听见珍妮娅的叫喊,只顾着冲向前,见人就撞。 遽然间,国王的另一队近卫军火速跑过来支援,他们同样配备着精良的弓弩,十几人提起弓弩对着达罗一起射击。哗啦哗啦声响起,转眼间达罗已被万箭穿身,骤然应声倒地。 在远处目睹此状的哈拉帕不禁举起鼻子,仰天悲鸣。 “达罗!”珍妮娅也高声痛哭。 起义军看到神圣的大象被射杀,顿然义愤填膺,他们个个奋不顾身地拿起手中的武器,疯狂地向王宫的守卫冲杀,双方随即又一次血溅沙场。 此时,祈衲王和他的心腹护卫已经来到孔雀宫殿的北门,他们看到雷珞玮等人正与大祭司巴拉马过招,而国王和王后都倒在了地上。 于是,祈衲王命令手下把国王和王后逮住,而他自己则来到巴拉马的四个分身面前。 巴拉马看到祈衲王后十分震惊,其分身轮流说道:“是祈衲王?”“怎么可能?”“他们的起义军不过是乌合之众!”“难道……我们的近卫军真的被打败了?” “呵呵……”祈衲王摩阿罗冷笑一声,然后怒道,“我以阿卡西之名来讨伐你们!” “阿卡西?”巴拉马惊恐道,“难道你……你得到了《阿卡西之书》?”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摩阿罗紧握手中的剑喊道,“你们假借天神的名义欺压贫民,必会受到天神的制裁!” 然而,巴拉马的四个分身先发制人,同时转向对摩阿罗一起攻击。摩阿罗也不甘示弱,一人同时面对四个分身。 雷珞玮他们看他一人不力,便纷纷对巴拉马出招。 就在巴拉马被四人纠缠的时候,摩阿罗立剑在身前念起“阿卡西秘语”,顷刻间巴拉马的“灵神”被拉进了“阿卡西的梦境”之中。 雷珞玮再次使出“玄武北冰剑”,炎芯月也使出“青鸾苍天焰”。 霍子仪挥舞起陌刀使出少阳式绝技“热力焓熵流”,其在空中挥洒出蒸腾的热气。 岳淳彦把仪刀一劈,便使出太阳式绝技“风煤烈焰刀”,其剑刃在一瞬间发出异常猛烈的火焰。 巴拉马的分身突然间失去了“灵神”的力量,四个分身随即也同时被打倒,并且消失了。 巴拉马在地上又显出了原形,但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法力。 摩阿罗把剑指向倒地的他,说道:“你是第二个被我打败的大祭司。” 然后,摩阿罗的手下把国王和王后押到他面前,说道:“祈衲王,国王和王后该怎么处置?” “先羁押他们,再择日令二人游街示众,然后在城门外当众处决……”摩阿罗说。 “等一下!”雷珞玮打断说,“国王只是大祭司的傀儡,这样做未必能得到民心!” “你们是……”摩阿罗问。 “我是来自东土的八大派大盟主雷珞玮,我们前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与贵国的纷争,尤其是要解决玄晶洞窟的危机!”雷珞玮说。 “玄晶洞窟?”摩阿罗感到疑惑。 此刻,城内的王宫守军已经兵败如山倒,整个孔雀宫殿都被起义军占领了。 哈拉帕在倒下的达罗面前不停地流泪,而小珍则在一旁安慰着哭泣的珍妮娅。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十二章 莲花转生 雷珞玮与祈衲王摩阿罗交涉后,摩阿罗便决定暂时先软禁国王和王后。 经过对国王的审问,他们得知无极帅印和《薄伽梵之书》都藏在王宫的神殿里。神殿是大祭司对天神祭祀的宫殿,除了三大祭司,连国王都不允许进入。 雷珞玮告诉摩阿罗,无极帅印是华夏轩辕黄帝留下的至宝,他必须要带回东土。 摩阿罗同意了,他带着几名心腹手下欲与雷珞玮一同前往神殿。 不过,霍子仪告诉雷珞玮,书奕珂现在伤得很重,要马上回坤地塔治疗腿伤。 雷珞玮听后十分心疼和焦虑,但为了取回无极帅印,他便叫炎芯月留下,让其他人一起先回去东土,等他取得无极帅印后,再与炎芯月一同回来。 于是,霍子仪和岳淳彦先离开,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小珍,就叫他一起回去。 小珍觉得很突然,便对珍妮娅说:“珍妮娅,我要回去东土了……不过……我很舍不得您……” “小珍,谢谢你的帮忙,我会想起你的。”珍妮娅说。 “我也会想念您……” 小珍一直不舍地回头望向珍妮娅,但终究还是离开了孔雀宫殿。 珍妮娅得知哥哥安然无恙,不禁喜极而泣地去找哥哥。 霍子仪他们回到“赤焰鸟”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沃箫剑和书奕珂,并对“赤焰鸟”检查一轮过后,便立刻起飞回程。 此时,在东土的玄晶洞窟附近,仲长吉庆和冷嫣收到郑曦荣的密报后,就分别来到“六芒星阵”的其中两个施法点。 仲长吉庆看到一名高阶祭司在打坐施法,便对其使出太阴式绝技“毒疗百足虫”,霎时间高阶祭司身上爬满了百足,这些百足在疯狂地撕咬,使得高阶祭司因中毒而亡。 在另一个施法点上,冷嫣也看到一名高阶祭司在施法,于是她使出太阴式绝技“紫蓝曼陀罗”,其花瓣释放的毒气把那名高阶祭司熏倒了。 然后,冷嫣又去到第三个施法点,竟发现大祭司维施努就在此地,这里同样有一名高阶祭司在施法。 维施努发现了冷嫣,便说道:“果然有不速之客!” 冷嫣无视维施努,立刻对高阶祭司使出“紫蓝曼陀罗”,不过维施努也马上使出“莲花禁印”,铺天盖地的莲花花瓣阻挡甚至湮没了曼陀罗的花海,使得冷嫣后退躲避到树林里。 倏忽间,仲长吉庆突然出现,并对高阶祭司使出了少阴式绝技“刺血水蛭群”,密麻麻的水蛭不停地吸他的血,直到他失血干枯倒下。 维施努看到自己的手下倒下后十分震怒,于是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哞……” 他随即盘坐使出“莲花飞轮”,其座下出现了一朵正在绽放的莲花,当莲花盛开到最鼎盛时,莲花花瓣突然间一片一片地向四面八方飞出。其花瓣如刀刃一样锋利,把周围的小树切成了树干,把地上的小草撕成了草屑,仲长吉庆和冷嫣不得不四处逃窜躲开。 冷嫣躲在一棵树后以为安然无恙,不料数片莲花瓣砍断了树干直飞她身上。 “啊……” 就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一个影子掠过,瞬间把她面前的花瓣切成了两半,被切开的花瓣随即柔软地飘落在地上。 冷嫣看后惊喜道:“竹师弟?你不是回娘家了吗?” “是的,冷嫣姐,我收到密信就马上从娘家赶到这里来了。”竹梨毅说,“哦不对,我刚才还在别的地方收拾了一个施法者。” “他们有六个人在施法,据说是要用‘六芒星阵’破坏玄晶禁地的结界。”冷嫣说。 “已经干掉四个了,还剩两个。”仲长吉庆走过来说道。 “居然又来了一个,那我就一块收拾!”维施努又再使出“莲花禁印”,铺天盖地的莲花花瓣把三人包围起来,并要在他们身上刻上诅咒印记。 “唵嘛呢叭咪哞……” 三人突然发现无路可逃。 于是,冷嫣甩出曼陀罗花瓣抵抗,仲长吉庆以天蚕丝防御,竹梨毅用他的砭镰刀来切割,但莲花花瓣却越来越多,三人终究抵挡不住。 顷刻间,一股巨大的寒流从远处吹袭而来,把莲花花瓣纷纷冻住,然后满天的飞刀把莲花花瓣一扫而落,花瓣变成了雪花碎片并消融了。 三人转身一看,原来是文吕的“奥陶大灭绝”和卫婧雅的“九霄空无垠”破解了维施努的“莲花禁印”。 “文教授,我们算来得及时吧,虽然晚了一点。”卫婧雅说。 “嗯……”文吕点了点头。 “多谢两位相救!”仲长吉庆作揖道。 “客气的话先别说了,我们刚才发现有两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就顺便处理了。”卫婧雅说。 “哦?是‘六芒星阵’的施法者?”仲长吉庆说,“这样的话他们六个都被解决了?” “什么?!”维施努十分震怒,“你们竟敢冒犯天神,对抗神意?” “呵呵……”竹梨毅笑道,“道士,我们这里没有神,不过神棍倒是有不少。” “无知的贱民,现在要让你们见证神的力量!”维施努说罢,只见他左腿单足站立,盘右腿于腹前平行,双手合掌于胸前,两眼闭上。 倏忽间从头顶往下他身上一共七个脉轮同时发出了不同颜色的光晕。 “唵嘛呢叭咪哞!”维施努施展法术“莲花转生”,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了,然后变成一条会在空中游动的“灵鱼”。 五人看后瞬间惊呆。 “灵鱼”快速地游来游去,不断地摇摆它的尾巴,并从肛门里向四周喷出褐青色的毒液,如洒水一般,五人看后纷纷闪避。 “这是什么鬼东西?”卫婧雅说。 “小心有毒!”冷嫣喊道。 仲长吉庆想用天蚕丝缠住它,但湿滑的鳞片使它一下子就溜走了。 其他人只得狼狈地躲开。 “让我来!”竹梨毅在空中使出太阴式绝技“飞燕裂空翦”,他以燕子般的速度从“灵鱼”的肚皮下穿过。随着“嘶”一声响,其双手各持一把砭镰刀以解剖取脏刀法把“灵鱼”的肚皮剖开了,然后看到“灵鱼”长长的肠子拉了下来,肠子里满是毒液。 随后,“灵鱼”倒在地上蹦跳了几下,接着“灵鱼”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神龟”,其龟壳如小山坡那么大。 五人看到后十分震惊。 然后,“神龟”把头和四条腿缩进龟壳里,开始原地旋转,并且越转越快,高速旋转的龟壳突然间向他们五人横扫过去,逼得他们纷纷跳到空中躲避。 紧接着旋转的“神龟”在地上四处来回反弹,他们五人只得忙个不停地起跳躲闪。 文吕和卫婧雅等待“神龟”从脚下穿过的一瞬间,猛然拔刀向它砍去,无奈龟壳十分坚硬,只听得见“砰”一声响。 冷嫣忽然急中生智,遂使出少阴式绝技“琥珀树脂浆”,粘稠的琥珀树脂把龟壳的五个孔堵住了,并且粘得死死的。 见状,仲长吉庆接着使出少阳式绝技“导引天蚕丝”,一捆坚韧的天蚕丝把龟壳缠住,并与琥珀树脂紧紧地粘住,然后把龟壳缠绕了十几圈,终于使得“神龟”停下来了。 当五人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时,“神龟”又变成了一头大“野猪”挣脱了天蚕丝的束缚,然后它接连向着五人横冲直撞过去,使得他们各自四散逃窜。 竹梨毅面对着直冲过来的“野猪”,非常冷静地拿起两手中的砭镰刀,然后使出少阳式绝技“无痕血花翦”,其左右手分别快速出刀,以微创摘除刀法把“野猪”的獠牙拔去了。 然而“野猪”似乎感觉不到受伤,但它已经失去了攻击力,随后“野猪”又变成了一头“雄狮”,继续对他们张牙舞爪。 于是,五人一起围攻“雄狮”,但“雄狮”非常威猛,使得他们无法靠近。 突然间,文吕飞身高高跃起,然后骑在“雄狮”的背上,但狂怒的“雄狮”无法被驯服,文吕便从背后拔出障刀,向“雄狮”砍去。 不料“雄狮”在一霎那变成了一个矮小的“侏儒”,从文吕的手中逃脱了。 “嘻嘻嘻……” “侏儒”冷笑后,翻了一个跟斗便钻到地里了,如同穿山甲一般,五人顿时感到地下在震动。 突然间,“侏儒”从地里蹦出来,接着连续翻转几个跟斗,像个球一样滚动,并分别撞到各人身上,转眼间就把五人打倒在地。 “侏儒”的十指像爪子一样锋利,当他们站起来后,卫婧雅、冷嫣和仲长吉庆都被“侏儒”爪伤了。 竹梨毅趁机使出太阳式绝技“花落燕归来”,他飞身而起却又像燕子那样突然回头,对“侏儒”的背部以剔骨割裂刀法刺去。 “啊!” “侏儒”大喊一声后随即又变成了“斧神”,只见“斧神”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长柄斧头,其斧头一挥,各人都不敢怠慢而连忙躲避。 顷刻间,地面被斧头劈开了一个巨坑。 文吕和竹梨毅想再次接近“斧神”,无奈其斧头刚猛霸道,稍不留神就会被劈成两半。 各人纷纷躲避时,仲长吉庆就躲到“斧神”身后,然后使出太阳式绝技“炎灸飞蛾翅”,紧接着数不清的飞蛾翅膀被点燃起来,并一一击中“斧神”身上的一百多个穴位,其身上被灼烧过的部位都长了水泡。 接着冷嫣也使出少阳式绝技“金色仙人刺”,她把上百个金黄色的仙人球同时扔向“斧神”,刺穿了“斧神”身上的所有水泡,使其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斧神”昂首痛苦大喊,接着竟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拿着弓箭的“王子”,另一个是拿着长棒的“神猴”。“神猴”在前面抡着棒子乱舞,“王子”则在后面拉弓作掩护。 二人互相配合十分默契,“神猴”把文吕和仲长吉庆接连打倒在地,“王子”的弓箭则让冷嫣和卫婧雅难以招架。 于是,竹梨毅又使出少阴式绝技“砭剪燕双飞”,他左手拿砭镰刀,右手拿剪刀,以截肢刀法同时向“神猴”和“王子”两个方向展开,如同两只燕子在追逐。 电光火石间,“王子”看似躲过去了,但手臂却受了伤,而“神猴”的尾巴和手中的棒子都被切断了,“神猴”随即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于是,冷嫣看准机会,对“王子”使出太阳式绝技“血色菟丝子”,一颗菟丝子种子打进了“王子”手臂的伤口里,随后种子开始吸血并疯狂生长,不一会迅速生长的菟丝子把“王子”全身缠绕住了。 然后,“神猴”和“王子”同时消失,接着在远处又出现了一个“牧神”,“牧神”坐在一头牛上,正驱赶着成千上万头牛前行。 五人看到后都惊得目瞪口呆。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十三章 薄伽梵歌 “我没看错吧,这是幻象吗?”竹梨毅惊讶道。 “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使用幻术,我们要把它们全部击溃!”仲长吉庆说。 “问题是……这么多牛该怎么解决?”冷嫣说。 他们五人看到前方万牛奔腾,如潮水般摧枯拉朽地袭来,而自己却无路可逃。 “快躲开!”竹梨毅大喊。 文吕突然冲向前,单手提起障刀,其刀刃周围发出一圈光芒,光芒像水波一样抖动,他使出“久始宇端”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宇端之途。 倏忽间,成千上万头牛被引入一个时空隧道,当所有的牛都闯入通道后,其隧道口却突然关闭消失了,只剩“牧神”一人仍骑在一头牛上。 卫婧雅便立刻使出“千山鸟飞绝”,数不清的回旋刀飞向“牧神”。 当飞刀即将击中“牧神”的时候,“牧神”突然又化身成“佛陀”的形象,五人看后大吃一惊。 “唵嘛呢叭咪哞……” “佛陀”随即念起咒语,身上显现出七个脉轮,一道金光闪耀,五人发现他们已被五座大山包围起来。 竹梨毅左顾右盼,说道:“不是吧,这……难道是……五指山?” “你们这些凡人如何能逃出我的掌心?” 他们五人被五座大山逐渐压迫,都挤在一起无路可逃。 文吕拔刀使劲地砍这些大山,却怎么也砍不动。 “你们想到办法了吗?”文吕说。 “如果能逃出去,我们就有机会!”冷嫣说。 “我们师兄妹三人还有必杀技!”仲长吉庆说。 “我送你们出去吧!”卫婧雅说。 “怎么送?”竹梨毅说。 “都站在我身边!”卫婧雅说,“文教授,你负责掩护我!” “嗯!” 然后,仲长吉庆、冷嫣和竹梨毅都站在卫婧雅的旁边,于是卫婧雅使出“光波徏徙”内功心法第五重天赋——无形波动。 一道光闪现过后,他们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佛陀”感到十分惊讶。 倏忽间,他们三人又出现在“佛陀”的周围,各自使出浑身解数。 冷嫣使出“六气运转”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六邪归心,把外界的各种邪气注入到几片叶子里面,然后叶子如刀片那般锋利地刺进对方的身体。 竹梨毅使出“百穴通脉”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八脉交会,其一掌即可震乱对方的奇经八脉,使其内气错乱逆行,三脉七轮尽毁。 仲长吉庆使出“炼药化功”内功心法第七重天赋——炼虚合道,其掌力可使对方元神出窍,万法归零,一切的幻术都会打回原形。 三人同时击中“佛陀”,突然间“佛陀”又变成了一个半人马身影,其上身是维施努本人,下身是一匹白马,背后伸出一双翅膀,他手执传世剑,身上出现了第八脉轮,全身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如同天使降临。 这是“莲花转生”的最终形态,其气势逼人,使得他们五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维施努说:“是你们逼我现出了最强大的化身,你们都一起下地狱吧!” 他举起传世剑,剑刃上金光一闪,瞬间就把五人打倒在地。 此时此刻,在阿格拉城的孔雀宫殿内,雷珞玮和祈衲王摩阿罗等人一起走进神殿,神殿里供奉着三位天神巨像,殿内庄严肃穆,十分幽静。 在中间巨像前的祭祀台上,放着一本书,摩阿罗拿来一看,此书正是《薄伽梵之书》。 “这就是三大祭司所秘藏的神书?”摩阿罗翻看着书中的内容。 “这本书有什么特别?”雷珞玮说。 “这是一本禁书,就连三大祭司也不能随意翻看,听说他们必须经过对天神的祭祀,得到天神的回应和指引后,才能习得书中的内容。”摩阿罗说。 雷珞玮对此书感到十分好奇,却发现摩阿罗越看越入迷,而且还念起了咒语。 摩阿罗所吟唱的咒语就是“薄伽梵歌”,其歌声可以不受时空的约束而即时传播到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正在此时,仲长吉庆等五人在维施努的半人马形态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维施努说,他感到得意的时候忽然听见“薄伽梵歌”在其耳边回响。 “这是怎么回事?”维施努惊讶地环顾四周,说道,“这声音难道是……啊……” 维施努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在渐渐地离开自己的半人马身体,他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出来。 “啊……” 仲长吉庆艰难地站起来,趁机使出“刺血水蛭群”,无数的水蛭在蚕食维施努的身体。 冷嫣也跟着使出“血色菟丝子”,菟丝子种子被打进他的伤口内,然后疯狂地吸血生长。 一道白光瞬间闪耀,然后又消失了。 维施努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发现自己全身的法力正在逐渐流失。 “啊……”维施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禁抱头怒吼,像疯子一样。 于是冷嫣又对他使出“琥珀树脂浆”,用琥珀树脂把他全身包裹起来,使其动弹不得并冷静下来。 “仲长师兄,他该怎么处理?”竹梨毅说。 “把他交给鹘鹰兵团。”仲长吉庆说。 而在孔雀宫殿的神殿内,摩阿罗又回过神来了。 随后,雷珞玮对他说:“无极帅印也在这里吧。” 然后,摩阿罗和雷珞玮走到神像后的房间内,他们终于发现无极帅印就藏在房间的柜子里。 “终于找到了。”雷珞玮说,“祈衲王,我要把它带回去。” 当雷珞玮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 他心里十分惊诧: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身后的祈衲王在念着咒语。 “祈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雷珞玮满头大汗说道。 摩阿罗念完“阿卡西秘语”后,他的双眼像着了魔一般,然后徐徐说道:“我刚看了《薄伽梵之书》,也知道了神给我的启示和指引,这个无极帅印现在就由我来保管。” “什么……你……”雷珞玮说。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摩阿罗把无极帅印拿走。 “大盟主,你就安静地待在这里吧,等我完成了神给予我的使命后,我会放你出去的。”摩阿罗说。 雷珞玮咬着牙心想:要打败祈衲王只有紫微垣心法,可是……我现在的功力还使不出来…… 摩阿罗和一众手下走出神殿后,他又再念起“阿卡西秘语”,把神殿的大门封锁住了。 他们走出宫殿来到了花园里,珍妮娅看见哥哥后便兴奋喊道:“哥哥,哥哥,我在等你呢!” “珍妮娅,现在终于太平了。”摩阿罗微笑道。 珍妮娅看到他手上捧着无极帅印,便说:“哥哥,这颗‘眼睛’不就是大盟主一直在找的吗?” 摩阿罗突然沉默了。 “大盟主现在在哪?”珍妮娅说。 摩阿罗闭上眼睛闭口不说。 “哥哥,你快说吧!你刚才不是和大盟主一起进宫殿里面了吗?”珍妮娅拉扯他的手臂说道。 摩阿罗又睁开眼,说道:“珍妮娅,你哥哥我现在要接受神的懿旨,我马上就去东土,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哥哥,你去东土干什么?”珍妮娅隐约地感到不安。 摩阿罗突然对身边的手下说道:“你们看好珍妮娅,不要让她进神殿打扰天神。” “是的,祈衲王!” “哥哥,你要干嘛?!”珍妮娅慌张地大声呼喊。 然而,摩阿罗并没有理会,他找到了巴拉马的大鹏坐骑,然后骑上它向东土的方向扬长而去。 炎芯月也一直在孔雀宫殿外等候,但却始终等不到雷珞玮。 到了傍晚,炎芯月终于见到珍妮娅,便问她雷大哥在哪,珍妮娅惭愧说,大盟主可能被他哥哥软禁起来。 炎芯月感到很气愤和焦虑,于是两人商量一起去救雷珞玮。 到了夜里,珍妮娅先找起义军的守卫问路,然后和炎芯月悄悄地潜入到孔雀宫殿的神殿外面,却发现神殿的大门紧闭着。 “我们怎样才能进去?”珍妮娅说。 “珍妮娅,你确定雷大哥就在里面吗?”炎芯月说。 “我刚才打听到,这里就是神殿。”珍妮娅尝试拍门,却发现门太硬太重。 雷珞玮在里面听见有人拍门的声音,于是他也在门内拍了几下门。 “里面有声音!”炎芯月惊喜道。 “嗯!”珍妮娅点头道。 “珍妮娅,你后退一下,要离远一点。”炎芯月说。 然后,珍妮娅跑到远远的柱子后面躲着。炎芯月随即站在远处对着大门使出“鸑鷟紫霞焰”,一道紫色的火焰柱像洪水般冲击大门。 站在大门后的雷珞玮突然间感到一股热气冲进来,连大门都冲破了,他瞬间被火焰的冲击波弹出一丈远倒地。 炎芯月看到大门已开,便立刻跑进去,竟发现雷珞玮被自己所伤,不禁懊悔大喊:“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把雷珞玮扶起来,紧张道:“你受伤了没?!我太鲁莽了……我刚才应该先喊你一声,对不起……”她的眼睛突然红了。 “我没事,你真的给了我一个惊喜……”雷珞玮心有余悸。 当两人还在尔侬我侬的时候,他们突然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原来刚才火焰冲击大门的声音传到了起义军守卫那里。 “大盟主,你们俩快走吧!”珍妮娅大喊道。 雷珞玮立刻对炎芯月说:“我们快走吧!” “珍妮娅,那你呢?”炎芯月说。 “我是祈衲王的妹妹,他们不敢拿我怎样,你们快走吧!”珍妮娅说。 “嗯!” 他们俩随即一起冲出去,但在走廊里碰到了一群守卫,于是两人就果断出手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然后走出孔雀宫殿。 接着炎芯月用“百鸟共鸣”内功心法召唤了昭仪过来,随后两人一起骑上凤凰,远走高飞回去东土。 此时在玄晶禁地外的营地里,鹘鹰兵团的郑曦荣把维施努捆绑在一个木桩上。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土丘通过易容术混进了军营里,他看到维施努已成了一个废人,便悄悄地走过去。 维施努对其瞪大了双眼,说道:“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吗?”土丘说。 维施努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快……快救我出去!” 土丘暗自一笑,他在维施努的身上搜索到一本《吠陀经》,遂细语道:“大祭司,这就是你唯一的价值了。” 然后,土丘拿着《吠陀经》悄然离去。 章节目录 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二十四章 迷途知返 到了半夜,霍子仪驾驶的“赤焰鸟”已经来到梵净森林的上空,然而他却发现到处是树木,“赤焰鸟”难以降落。 随后,他们飞到黔灵山在某块空地处降下来,但“赤焰鸟”降落的时候不慎碰到了周围的树木。 他们安全降落后,霍子仪走下来叹息道:“哎呀……岳教授,看来你要帮我一下忙了。” 岳淳彦走下“赤焰鸟”察看,沃箫剑也抱着书奕珂下来,小珍一个人扛着括囊剑和一堆行李跟在后面,但书奕珂感到难为情,就让沃箫剑把她放下。 几人商量后,沃箫剑决定先带书奕珂和小珍回去坤地塔,而霍子仪和岳淳彦不得不先维修好“赤焰鸟”再回去兑泽塔,于是他们就此互相告别。 书奕珂无法行走,沃箫剑又把她抱起,但他们没走多远,书奕珂又细声道:“你放下我吧……” “你走不了路,怎能放下你?”沃箫剑说。 “让小珍看到,多不好意思……”书奕珂说。 “那……”沃箫剑站着想了想,然后说,“我背你吧。” 于是,沃箫剑先把她放下,再背着她。沃箫剑把她背起的时候,右手轻轻地提起她的右小腿,生怕会碰到她受伤的右膝盖。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书奕珂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细心温柔。 漫漫长路书奕珂逐渐地不感到尴尬,而且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暖,在不知不觉中又搂紧他的脖子,依偎在他背上。 沃箫剑每走一步,越发感到紧张,但随着汗水的蒸发,他又喜不胜收。 书奕珂想起了过往,却不曾有过一人与她如此亲近,哪怕与师兄竹梨毅也是两小无猜。但突然间她又想起了雷珞玮,再看到眼前人不由得心生抗拒,欲从他背上落下来。 她熬过了漫漫长夜,三人走到坤地塔附近时已是第二天的拂晓。 “快到了,你放下我吧。”书奕珂说。 “虽然只剩几步,但你能走吗?”沃箫剑说。 “你放下我!”书奕珂说。 沃箫剑感觉到她的强硬,便不得不听她说的,放下她后又给她砍来两根粗大树枝作拐杖,然后看她一颠一颠地走回坤地塔里。 竹梨毅和冷嫣看到书奕珂后都十分震惊,连忙问她的情况。 “师兄,这回要你帮帮我了。”书奕珂眼中闪烁着泪光。 竹梨毅第一次见她如此哀求的眼神,便让她坐下,给她检查一下受伤的膝盖。 检查后,竹梨毅也感到心疼,便蹲着说:“小珂,你这个要麻醉开刀才能治好。” 书奕珂点了点头。 “不过……你信得过我吗?”竹梨毅抬头道。 “师兄,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书奕珂说。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开刀的话你要……”竹梨毅说。 “没事,我们是医者,本来就心无旁骛。”书奕珂说。 “你不介意就好。”竹梨毅说,“你来月水了吗?” 书奕珂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半年一直不规律,现在还没来。” 竹梨毅想了想,便说:“就今天吧,午后在金疮阁等我,我先去准备一下。”他站起来说道,“冷嫣姐,你要当我的助手吗?” “为了小珂我当然愿意!”冷嫣说。 “那就好。”竹梨毅微笑道,然后就离开了。 “你要吃点东西吗?”沃箫剑对书奕珂说。 “她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冷嫣说。 当他们都忙着做准备的时候,祈衲王摩阿罗已经悄然来到玄晶禁地外。 但郑曦荣的探马发现了他的踪迹,于是郑曦荣连忙派人去坤地塔报信。 沃箫剑收到情报后,便感到奇怪:“为何会有神秘人出现在玄晶禁地附近?” 然而探子并不知情。于是,沃箫剑决定亲自过去会一会他。当沃箫剑来到玄晶禁地的边缘时,他发现探子所说的神秘人竟然是祈衲王。 他走到摩阿罗面前,问道:“祈衲王?你怎会来到东土?” 摩阿罗瞧了他一眼,说道:“我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不过我的事情你就别过问了。” “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不过大盟主不是与你同行的吗?你怎会突然来到玄晶禁地这里?”沃箫剑说。 摩阿罗没有理会他,继续向玄晶洞窟的方向走去。 “站住!那里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沃箫剑说。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摩阿罗睥睨他说道。 “如果你敢违反我们的规矩,那我就不客气了!”沃箫剑刚说完,在附近埋伏的鹘鹰兵团郑曦荣等人都走出来把他包围起来。 摩阿罗看到自己被众人包围,便说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他随即以愤怒的眼神看着沃箫剑他们,然后口中念起“阿卡西秘语”,进入了“阿卡西的梦境”。 沃箫剑他们惊讶地看到摩阿罗变成了一个透明人在行走,并从他们众人之间穿越过去。 郑曦荣马上拔剑向他砍去,然而一剑穿过其身体,对方如同空气般存在,他便觉得震惊。 沃箫剑也以长剑剑柄向摩阿罗扫去,但同样穿过其幽灵般的身躯,却触不可及。 “怎么可能?”沃箫剑感到难以置信。 于是,他立刻提起玉箫吹奏起来,使出“庄生晓梦”内功心法第三重天赋——魂飞魄散,以乐曲来限制对方的行动。 摩阿罗听到箫声后果然停了下来,他又马上念起“阿卡西秘语”,沃箫剑被这神秘的咒语吸引,过了一会他的身体也像摩阿罗那样变成了透明。 郑曦荣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沃箫剑说。 “你和我一样都进入了‘阿卡西的梦境’,不过这个‘梦境’是由我来操控的。”摩阿罗说。 “荒谬!”沃箫剑拔出括囊剑,以剑刃向他扫去。 然而,沃箫剑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如蜗牛,如同在水中使不上劲。 摩阿罗随即一剑刺中沃箫剑的胳膊,使得他捂着伤口无法进攻。过了一会,沃箫剑从“阿卡西的梦境”出来了,但他确确实实地受了伤。 “你们不自量力!” 摩阿罗刚说罢,就看到一只凤凰出现在天上,随后凤凰降落到地面上。他们看到雷珞玮和炎芯月从昭仪身上下来。 摩阿罗不禁惊讶道:“你竟然逃出来了?” “祈衲王,不要执迷不悟了,把无极帅印还给我们,然后回去和珍妮娅好好过日子吧。”雷珞玮说。 “你们不懂神的懿旨,我身上肩负着神给我的使命!”摩阿罗说。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使命?你为什么要拿走无极帅印?”炎芯月喊道。 “是《薄伽梵之书》给我的启示,我发现了书中的神谕和天启也意味着神对我的认可!”摩阿罗说。 “把你引向深渊的也许不是神,而是恶魔!”雷珞玮说。 “你不要来教训我!”摩阿罗怒道,然后他念起咒语把雷珞玮也拉进“阿卡西的梦境”。 “雷大哥!”炎芯月一声大喊,随即对摩阿罗放出几个金光焰,然而其火焰却无法触碰到对方而穿越过去。 摩阿罗举剑向雷珞玮刺去,雷珞玮发现自己全身难以行动,不禁瞪大了双眼。 倏忽间,昭仪燃烧起火焰冲向前,向摩阿罗身上啄去,瞬间把摩阿罗击飞倒地。 炎芯月甚是惊讶:“昭仪竟然把他打倒了?” 摩阿罗捂着受伤的手臂,惊惧道:“这只鸟怎么可能攻击到我?” 昭仪展开翅膀对其嘶吼。 摩阿罗又站起来,说道:“那你也尝尝神的力量吧!” 他突然吟唱起“薄伽梵歌”,神秘的歌声和回音随即在昭仪的周围响起。昭仪听到声音后开始浑身发抖,然后不停地惊叫。 “昭仪,你怎么了?”炎芯月喊道。 雷珞玮也从“阿卡西的梦境”出来了,他说道:“昭仪被他控制了!” 昭仪因为忍受不了其歌声,便飞到天上乱窜。 “祈衲王,你对昭仪做了什么?”炎芯月喊道。 “我同时掌握了《阿卡西之书》和《薄伽梵之书》的力量,现在我可以随意进出那个洞窟,吸取魂晶里更强大的力量!”摩阿罗单手捧着无极帅印。 “他要进入玄晶洞窟吸取刑天魂晶的力量?”雷珞玮惊讶道。 他们只得无可奈何地看着摩阿罗踏入玄晶禁地。 摩阿罗不断地念着“阿卡西秘语”和“薄伽梵歌”,《阿卡西之书》可以让他从“阿卡西的梦境”安然地穿越过玄晶禁地而不受黑煞气的伤害,《薄伽梵之书》则可以让他寻找到玄晶洞窟的位置。他感觉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受神的保护和指引才会来到这里。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阿卡西之书》和《薄伽梵之书》的两种神秘力量是互相排斥的,这两股相对的气在他的体内开始发生冲撞,逐渐地使他感到难受。 他看到自己的手掌渐渐地扭曲和变形,身体好像被撕裂。“啊!”他一声大吼,然后从“阿卡西的梦境”中现身出来了,并且痛苦地倒地,抱着全身在地上辗转翻滚。 雷珞玮和手下的鹘鹰兵团一直跟在他身后。 “把他带出来!”雷珞玮一声下令,鹘鹰兵团的士兵便把他抬到安全的地方,并对其全身捆绑起来。 雷珞玮也终于拿回了无极帅印。 过了许久,摩阿罗才清醒过来,但他已经无法再使用咒术了。 “我……我的力量怎么消失了?”摩阿罗说。 “你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吗?”雷珞玮说。 “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摩阿罗咆哮道。 “不!你还有珍妮娅。”雷珞玮沉着道,“珍妮娅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伤心的。” “珍妮娅……”摩阿罗突然哭道,“我对不起她……” 当一切安排妥当后,雷珞玮便让沃箫剑留在营地看好摩阿罗和维施努,然后再去找他们的大鹏送二人回去孔雀国。 随后,雷珞玮和炎芯月各自骑马一起回去坤地塔。 在路上,炎芯月说道:“雷大哥,为什么珍妮娅的哥哥会变成这样?” “祈衲王只是一个从贫民窟走出去的孩子,当一个人受尽了穷困和压迫,但一夜间又让他得到了无尽的权力时,人就会很容易受到诱惑而走向堕落,祈衲王就是因为自身的欲望过于膨胀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雷珞玮说。 “他回去以后会怎样?” “祈衲王是因为得到了超越凡人的力量,才会当上起义军的领袖,现在他失去了这种力量,就无法控制当地的局势,恐怕孔雀国又会陷入新的斗争当中。” “希望他以后能和珍妮娅好好生活。” “对了,你不去找昭仪吗?” “啊……我差点忘了……” “你先去找昭仪吧,我自己回去坤地塔。”雷珞玮立刻快马加鞭。 “你不等我吗?”炎芯月喊道。 “我在坤地塔等你!”雷珞玮大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