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笑道:“那宣扬教义,征召义军的事情便要麻烦彭祖了。”
彭莹玉微笑道:“好说,好说。”
至此,以彭莹玉为首的南方朱雀堂众人便推戴徐寿辉为首领,处理各项事宜,准备发动起义以响应北方的刘福通。
为方便日后迅速壮大,彭莹玉继续将得力门徒派遣到各处发展,待本部在蕲州起事以后再共同响应……
另一方面,刘福通领兵夺取朱皋镇后已回到了颍州城,此刻又在元帅府收到了彭莹玉的回信,欣喜异常,喃喃自语道:“韩大哥,一切皆按照计划行事,我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你的心愿,待局势稍稳我便可将林儿迎回来继承你的大业。”
出神间,李铁牛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刘福通见他脸色阴沉,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铁牛沉声道:“大哥,刘六兄弟回来了。”
刘福通蓦地一惊,急声道:“刘六?他不是在武安山保护林儿吗?”
话音刚落,刘六便走了进来,只见他身上衣服多有残破,露出的胳膊上赫然有着一条血痕,似为兵器所伤,看着触目惊心。
刘福通顿时惊慌失措,站起身道:“到底怎么回事?林儿母子呢?”
刘六见到兄长后立刻涕泪交加,跪拜下来道:“大哥,他们母子被人劫走了!”
刘福通双目无神,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几岁。
刘六知道辜负了兄长的期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大哥,是…是我办事不力,你就尽管责罚我吧。”
刘福通重重地叹了口气,急得五官都挤在了一处,焦急地问道:“事已至此,我怎么罚你也是于事无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刘六嗫嚅着道:“他们…他们是在晚上突然动手,又都遮着脸,我看不清模样,不过绝对不是普通的盗贼。”
“你怎会如此肯定?”
“当晚我听到异动后,就立刻拔出刀冲了出去,可他们人数众多,身手又好,我不是对手,一番打斗后被他们推下了悬崖,好在我命大,拽住了崖上的藤蔓,才保住了性命。待我设法返回寺院后,他们母子已经被这伙歹人劫走,可一应财物却分文未动,看样子就是冲着人来的。”
铁牛疑惑地问:“可你们到武安山的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这些人又都是刘大哥的心腹,会不会是你赶路时走漏了消息?”
刘六断定道:“一定不会!我带着他们母子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山道,绝不会走漏消息。”
刘福通叹了声气,打断了二人道:“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怪我,当日在黄陵岗的一个兄弟已经转投到了杜遵道处,消息应该也是因此泄露出去的。”
李铁牛皱眉道:“如此说来,是此人被杜遵道收买以后将韩林儿母子的下落告诉了杜遵道。”
刘福通看着刘六道:“这趟辛苦你了,你伤势不轻,赶紧去请郎中医治。”
随后扫了一眼李铁牛道:“随我去一趟杜遵道的住处。”
铁牛建议道:“不如直接带人抓了这姓杜的。”
刘福通苦笑道:“若我们杀了他,恐怕林儿母子和文老也难以活命。”
铁牛此刻已经认定了杜遵道就是害死韩山童的元凶,恨声道:“这个畜生,真是卑鄙无耻,尽耍这些阴险的手段!”
柱香时间后,二人已到了杜遵道的住处,发现盛文郁早在门外等候。
“刘元帅,李千户,请进吧。”
刘福通不动声色,推门而入,李铁牛则向盛文郁投去问询的眼色。
盛文郁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属下守好房门,自己跟在二人身后走进屋内。
杜遵道正伏在案上如往日一般批阅调拨钱粮等信件,见刘福通来了,停下笔道:“刘元帅请坐。”
屋内除了杜遵道的桌案之外,仅有一张椅子,刘福通面无表情的就座,李铁牛则站在他身后。
盛文郁走近后也照着李铁牛的样子,站在杜遵道身侧。
屋内虽无兵刃,但桌案两侧的凝重氛围却给人以剑拔弩张之感。
杜遵道整理好案牍,率先出声道:“刘元帅突然来访,可是有要事找我商议?”
李铁牛眼睛一转,故意讥讽道:“杜军师神机妙算,我们所为何事而来,岂会不知?”
杜遵道冷笑了一声,斥责道:“没想到总舵来的人也如此不懂规矩,刘元帅尚未发话,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李铁牛闻言大怒,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见李铁牛盛怒,装作与他不和的盛文郁立刻接话道:“军师不过是在说你是条没有规矩的狗。”
“盛文郁,你找死!”
李铁牛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却被刘福通用力拉了回来。
刘福通正襟危坐,盯着杜遵道郑重道:“杜军师,明人不说暗话,明王的妻儿可是在你手里?”
杜遵道却很是平静,毫不掩饰地回道:“不错。”
李铁牛见他坦然承认,更是生气,怒斥道:“大胆杜遵道,你竟然敢在自家弟兄的手里劫人!”
杜遵道扬了扬眉毛,看向愤怒的李铁牛,一字一句道:“你再敢口出狂言,我便让你们躺着离开这个屋子。”
“你!”李铁牛哪里信邪,拔腿就要冲过去,刘福通见状佯怒道:“再闹就给我滚出去!”
李铁牛这才停下动作,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杜遵道面色稍缓,露出一抹微笑道:“李千户天生神力,勇武非凡,我很是敬佩,只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杜某可不敢轻易背负。说到‘劫’这个字,我倒是要问问刘元帅,明王的妻子当日我已派人妥善照顾,为何令弟刘六兄弟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将人给劫走了?”
李铁牛没想到杜遵道竟然会以此事倒打一耙,站着原地眉头紧锁。
刘福通平静地回道:“杜军师说笑了,当日林儿与我正在一处,得知明王突然遇难后,便让我立刻差人将其母寻回,只是当时恰逢颍州战事,我便忘记了知会与你,实在不好意思。”